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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琏二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盈盈
当日听贾琏说甄家上下对他很是热络,林海也并未太往心里去。甄家与贾家是几辈子的老亲,当年贾家嫡支入京之前也曾在江南一带互为倚靠,款待个后辈子侄即便稍显隆重也并未出格,以甄家如今在金陵一地的声势来讲算不得什么大事。
谁知甄应嘉昏了头,竟打起了做亲的主意。
若是贾琏不曾拜林海为师,以甄贾两家往日的情份、眼下在朝中的威势,这门亲不仅很是做的,还是贾琏高攀了甄家的女孩儿。甄家可是有位贤妃宠冠六宫,又育有公主的。
可贾琏已经大张旗鼓的拜了师,林海在江南向来都是纯臣、孤臣,更于政见上与甄应嘉不和,这门亲事一旦定下传入京中,让当今圣上知晓,怕是谁都没有个好果子吃。
甄应嘉觉得背靠宠妃底气十足,私下里不知道勾搭上了哪一位殿下,林海却觉得甄应嘉是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久了,忘了龙椅上这位陛下的品性为人,迟早要被风雷之怒劈个正着,恕他林家不奉陪。
林海刚接到甄应嘉的信件时,还有些忧心贾琏会对这门亲事动心。毕竟单看圣宠,便是王子腾也不及甄应嘉一半。谁知贾琏竟视甄家如虎狼,跳着脚不肯,倒省了他一番口舌。
只是甄应嘉势大,世情又是抬头嫁女,甄家肯主动来信询问应是觉得亲事手拿把攥,怕是根本没想到他们会不识抬举。如果话说的不妥,恐怕当场就要撕破脸皮。如今且先圆过去,至于心中积怨,谁又管的了呢。
林海说的笃定,贾琏便也放了心。先不说甄家坏事那般早,罪名那般重,是六王爷的冤家对头,只说那甄三姑娘,分明是一万个瞧不上他,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做甚,他又不是五行缺祖宗。
可甄家肯定会让人去荣国府探口风,家里听到能跟甄家做亲哪里会不依,要不是有林海顶着,这事儿多半就定了。
见贾琏摆出一副安心信赖的神色,林海微微一笑:“行了,你先去瞧瞧你姑母和师妹,我瞧过了你的文章再过去。你姑母昨儿还念叨着要一同用饭,别让她等急了。”
说完,林海不去管一脸尴尬面色泛红的贾琏,悠然踱步到他桌前,从几本书册底下将写了半截的纸抽了出来,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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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里施施然走了,说是要去廊下迎风朗诵一番。
贾琏一听哪里还坐得住,涨红着脸一溜烟跑了,心里琢磨着怎么贿赂下这院子里的小厮们,得他们私下里传自己的笑话。
一面琢磨着该怎么使银子,贾琏一面走的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贾敏院里,听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贾敏生产后有些畏寒,这会儿一直到五月里,旁人家都换上了纱帘子,贾敏院子里还挂着初春时的缎布帘子,每日只趁着日头最好的时候坐在窗边透风。这会儿天晴无风,贾敏正在窗边逗弄悠车里的小黛玉,一屋子丫鬟婆子围着凑趣,端的是十分热闹。
贾琏打帘子进去时,贾敏正拿着个戴着一圈银铃铛的布老虎逗黛玉玩。小小的黛玉白胖可爱,一双点漆似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布老虎,小手努力伸了伸,嘴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细嫩声音。
贾敏哪里舍得让爱女失望呢,连忙就把布老虎放低了些,黛玉的小手就一下下拽着布老虎脸上绒线做的虎须,圆圆的脸蛋上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还是丫鬟们悄声提醒了一句,目不转晴瞧着黛玉玩耍的贾敏才知道贾琏到了,连忙唤他过来一同瞧黛玉:“快来瞧瞧你妹妹,真个儿一天一个样儿,我摸着,头发都比昨儿长了些。”
贾敏多年无处可用的慈母心肠这几个月一股脑儿用在了黛玉心上,那真是疼到了心坎儿里,一时不见逗想的慌,说话更是一句不离黛玉。
贾琏也十分喜爱乖巧可爱的黛玉,闻言就上前几步站到贾敏身侧,含笑回道:“怪道老妈妈常说襁褓里的孩儿迎风长,妹妹再过几月就该能翻身坐爬了,我也好该寻些玩意回来给妹妹玩。”
一听贾琏又要给黛玉东西,贾敏急忙拍了他一下:“这府里什么没有?你又乱花用。瞧瞧你给你妹妹送来的长命锁,金的银的长的扁的,怕是再来两个她这样的小人儿也戴不完。你若是再乱撒钱,我这就跟你姑父说,让他必要拘着你好生在府里用功不可。”
贾敏这一下很是用了点力气,拍的贾琏龇了龇牙,嬉笑着回道:“不买便不买了,等明年妹妹芳辰,我再好生送一份给妹妹庆生。”
见贾琏嬉皮笑脸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贾敏就叹了口气:“玉儿毕竟是你姑表妹,你还有亲妹妹、堂姐妹,哪里好这样厚此薄彼?且东西太过贵重,也折玉儿的福气。”
相处了这么久,贾敏也明白贾琏对那府里的芥蒂。要她说,那边委实也偏心太过,好似琏儿不是嫡孙一般。早几年贾母就来信说因琏儿不喜读书,把荫生的名额给了珠儿,可琏儿分明不是那样浪荡纨绔。若她是琏儿,心里也是要恼的。
但恼归恼,孝道大如天。琏儿若是与长辈们离了心,外人都能拿唾沫星子淹死他,最后吃苦受罪的只会是他自个儿。贾敏只盼望贾琏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贾敏还想再嘱咐贾琏几句,就听着门口丫头们给林海请安的声音,便止住了话头,几人又逗起安安静静躺着的小黛玉来。
说来也怪,这般大的孩子往往哭闹不休,一定要人时时哄着,黛玉却从小安静,大人说话时便自己乖巧躺着,十分可人疼。
第34章削职
因晓得贾琏没有个三年五载的锤炼,怕是连桂榜的边儿都摸不到,林海便也不再拘着他在府内拼命读书,而是几个心腹幕僚隔三差五带他出去四处走动,出入些市井鱼龙混杂之地,自己也时常带他出入交际,酒宴、文会,结识了不少扬州士绅才子。
贾琏身为国公嫡孙、一等将军独子,加上为人谦逊有礼、诙谐风趣,学识也还算过得去,倒也得了一些长辈的青眼,结交了一二好友。扬州府内有适龄女孩儿的人家,也都迂回打探到了这位京城中来的贾家二爷有意在江南择取妻室的意思,于是在贾敏几次出门吃席时,都有几位太太矜持而隐晦的打探她的口风,想着将家中女孩儿许配给贾琏。
这一回开口的人家可比先前好上许多,姑娘自己端庄秀丽,父兄也争气,贾敏乐得回去与林海说了几回,圈了几家可心的人选,让林海再帮着瞧瞧姑娘家的风评。
嘴上再如何揶揄嫌弃贾琏,林海对这唯一一个弟子的终身大事也是十分上心的,贾敏一提便将早就打听好的腹稿细细说与她听。
只是贾琏之妻将来就是荣国府的当家奶奶,在后宅里举足轻重,荣国府里情形又复杂,上头两重婆婆、如今当家的还是二房的婶娘,因此这人选必的聪慧稳重立得住,太锋芒毕露或者太温柔和顺的都不中用。
这一条一加上,说不得又要多耗些时日来细细观察姑娘们的人品脾性。贾敏也只能按捺下来,挑着日子开了两次赏花会,请各家女眷来府上赏景听戏。
可惜还没等她定下个四角俱全的人选来,京中贾母等人就派人送来了加急信件。林海这日下衙时,也面色凝重的带了一份邸报抄本。
林海先前也从过去几年的邸报中嗅出了些不寻常,凭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国子监李祭酒的位子可能不保一事,他却没想都圣上竟会龙颜大怒,罪名落得又快又重,几位翰林上书陈情亦遭驳斥,这就是容不得半分情的意思了。如今邸报已发,李祭酒削职为民、永不叙用。
李家非勋贵,这下子李祭酒彻底断了仕途,李家又无旁人在京中为官,竟是一下子便破落了。
姻亲家出了这样大事,贾家与李家结亲又带着那样的企盼,林海自然要赶紧说与贾敏知道。而贾敏拿到的信上,贾母大段大段说的也是此事。
见着林海终于从衙门回来,一直愁眉不展的贾敏一面奉茶一面便叹了口气:“你说这可怎生是好。珠儿媳妇才进门多久,上次老太太还说已经让她开始跟着二嫂管家理事,竟就出了这样的事。听说是个督管不力的罪名,以前国子监的大人们也不是没有出过事儿的,怎就这次罚的这般重呢?”
国子监里勋贵高官之后众多,或是脾性不合、或是家有宿怨,难就会有个磕碰冲突,也是常有之事,一旦闹大了,牵涉到的官员难就要受些呵斥。但是像李祭酒这样被直接一削到底还点明永不叙用的,立朝以来也只此一例。
李祭酒这一出事,势必耽误贾珠的前程。贾敏一则为侄儿担忧,一则也是心疼侄媳妇。她虽无缘得见珠儿媳妇李氏,但听着也是个贤惠端庄的佳媳,她那二嫂向来眼高于顶,这下子怕是要狠狠搓磨珠儿媳妇一番了。
自从生养了黛玉,贾敏的心肠就比以往更柔软了些,想着好好的女孩儿嫁人之后却要被这样手段多心思深的婆婆搓磨,再把小小的黛玉代进去,只觉心肝都要碎了。
林海接过茶吃了一口就拉着贾敏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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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炕桌两边,放下邸报苦笑道:“哪里只为了这一桩。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只可怜侄儿媳妇一家子,怕是马上就要拾细软回金陵乡下了,也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再见的一日。幸好金陵李氏也是望族,又有李老那样的大儒名士,有族人庇护一二,做一乡绅平安到老总是使得的。”
林海细思许久,也招了幕僚商议,总觉得这事儿怕是与废太子依旧有脱不开的关系。圣上日渐老迈,疑心病也越发重了,凡是与昔年宫变有关之人、事,统统宁杀错不放过。李家当是没有什么实际错处的,不然岂是削职为民就能了结的。只是林海到底离京太久,许多消息总探不分明,也是无奈之事。
贾敏也知道这事儿一瞧就不寻常,当即也不再追问,只是同是官宦人家,总不了兔死狐悲之感。且她随夫离京前也见过贾珠许多次。那孩子好归好,心思却有些细腻,又因为打小出众而有些自负。
本来与李家的亲事就难被那起子眼红泛酸的小人拿来说嘴,偏偏临近秋闱这样的要紧关头又出了这样的事,京里一向不缺捕风捉影落尽下石之人,也不晓得贾珠心里熬不熬得住。万一因为流言蜚语失了水准,那就更是墙倒众人推了。
想一想娘家眼下的乱象,贾敏心里的不满也稍稍去了些,将贾母来信要求之事说了:“老太太写信来,是想着叫琏儿回去的。如今那边乱得很,珠儿又要准备秋闱又要出面为岳家奔走一二,大哥二哥两个又于俗务上不太通。你也晓得,那边府里自老太爷去后便是大不如前,许多事情哪里是管事们出面就行的,少不了要琏儿回去支应一二。”
林海今儿一见着邸报,就猜着贾家该叫贾琏回去了,倒不意外。因见贾敏郁郁不开怀,反倒安慰起她来:“琏儿是贾家子孙,如今家里不安宁,他回去照应一二乃是应当应分之事,不然不顾念宗族之人,德行上便要受人指摘。再说我虽想把他留到秋闱中举,可那是多少年的水磨工夫,他身为大房独子,不能离家这么久不说,也不利于他长进。”
贾敏闻言就瞪了林海一眼:“宁荣二府哪里去寻个你这样会做文章又愿意耐着性子教琏儿的老师来,还长进。琏儿回去莫要荒废了学业,我便阿弥陀佛了。”
听着夫人拐着弯赞自己学问好,林海心中颇感自得,面上却八风不动,只耐心解释:“夫人此言差矣。须知人情练达即文章。琏儿下江南之前想是没怎么出过门,也没大见识过世情冷暖的,在江南一带众人或瞧着两家薄面也都对他客气有加,只这一回回去,他出门料理家务,怕是要知道些眉眼高低,总是好事。”
林海不用想都能知道,荣国府这回叫贾琏回去定是有些不好出面的事儿要他去做,说不得还要扯巡盐御史府上的大旗。可林海一不好在这样的情势下拦着骨肉天伦相聚,二贾琏要一直在扬州不露面也不利于以后官声,便索性放他回去见识一番。
虽然贾敏心里体谅娘家母亲兄长的不易,也觉得丈夫林海说的头头是道很有几分道理,却还是有几分放不下,到底派人把贾琏请来说话,要问一问他自己的意思。
“若是你不想回去,只管直说,我便做主,替你回了老太太,只说我如今事情烦乱,离不得你。”
贾琏一来,贾敏见着翩翩少年比去年又长高长壮了些,登时就把之前对贾母等人的体谅忘在了一旁,连话风都转了。
林海忙垂眼吃茶,贾琏也觉得哭笑不得,连忙摆手摇头:“一大家子都是为难的时候,我哪里好躲懒呢。便是姑母不问,琏儿明日请安时也要跟姑父姑母说的。”
前世珠大嫂子家的事儿也是闹的荣国府人仰马翻。他那时正同几位管事一处料理家务,少不得自处跑腿打探,回府还常落埋冤。
去岁贾琏也想过是否要提一提这事儿。可李家出事倒台之事事前全无风声,两家结亲时还是贾家占便宜多些,他无凭无据的说话,只会被当作居心叵测,便罢了。
贾琏虽与二房有嫌隙,但与贾珠宝玉到底是嫡亲的堂兄弟,相处起来也没甚仇怨。如今贾珠焦头烂额,他回去帮着四处走动一二也没什么大不了。
既然贾琏自己愿意,贾敏也就不再多说,只张罗着给贾琏准备行李程仪,又要提点跟着贾琏回去的小厮家丁,其尽心之处自不必提。
贾琏则忙里偷闲,快马跑去金陵,捏着之前四下搜集的物证捆了几家照看祖产的奴才,直接发卖了。
第35章返京
仓促准备了一旬左右,贾敏便给贾琏置备了满满两大船程仪。东西装船后,船只吃水都比来时深了不少。
既可见贾敏待娘家诸人之亲厚,也是他们待贾琏之情。这船上足有小一半物品乃是贾敏为贾琏张罗,方便他回去后分赠亲友,好为贾琏做脸。除此之外,还有近十个大箱子装着贾琏这一年里穿着喜欢用着顺手的布料物品,贾敏一样吩咐人给他挑了不少装上船,生怕他乍一回京不方便。
投桃报李,贾琏也在回京前跟马掌柜买了个生利颇多的铺子,笑嘻嘻的将契书碰到了林海的书房,只说是给表妹的周岁礼。两袖清风的林御史自然不到天黑就将新得的铺子交到了后院。
临行前几日偶然从婆子口中听说伺候他的红香绿玉四个大丫头里香、玉二人已经相看好了人家,八月十五前就要出嫁,他还一人赏了八十两嫁妆,又额外存了一百六十两在贾敏处,说是红绿二人日后嫁人请姑母替他赏,也算是主仆一场的缘法。
贾琏给自己院子里的一等定的都是六十两嫁妆,但是姑母赏下的丫头自然该多些体面。
见侄儿如此懂事贴心,贾敏一面埋怨他乱花钱,一面心里更觉熨帖,丫头们也诚心诚意的磕了头。
贾琏到扬州城外码头登船时,由丫头婆子护院家丁围着出来送他的贾敏哭的眼睛都有些红,周围人也都跟着擦眼抹泪,直把贾琏心底的七分不舍变成了十分难过,离别之情比去岁离京时不知深了多少。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贾琏最后还是先忍着心酸劝住了贾敏,瞧着她上轿回城,才登船启程,一路扬帆向北。
因着要紧事都办的差不多了,京里催的也急,贾琏吩咐兴儿额外多给了船夫苦力不少赏钱,又每日里好肉好菜招呼,大家都纷纷使上气力,路上省出了不少时间,只用了来时一半的天数就到了京城码头。
贾琏离开扬州前已经去信说了自己大概抵京的日子。船刚一靠岸,杆子上的旗还没开始,在岸边等了两三日的管事林之孝就领着人恭恭敬敬等在了船下,还有小厮一溜烟撒丫子往码头边上的茶肆里跑,去给在那儿乘凉吃茶的大管家赖大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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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船停稳了,贾琏摇着扇子下船时,心宽体阔的赖大早就把清瘦的林之孝挤到了后头,笑着第一个迎上来给贾琏请安。
贾琏笑着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明显比去年本分了不少的赖大,看在贾母面上先与他说了三两句话,便看向了依旧规规矩矩站在后头的林之孝。
“既是老爷让你过来的,你便去船上领着兴儿旺儿把我带回来的东西理一理,他们两个年轻不知事,弄坏了姑太太姑老爷给老太太的礼。”
贾琏话说得轻松,林之孝也只简单应了一个是字,便从他带来的六七个小厮里点了两个出来上了贾琏在这的这一条船,剩下的人则去了后头那条,赖大却是闹了个没意思。
按理说赖大才是荣国府大管事,他这回前呼后拥的叫了二十几号人来,就是预备着搬行李回府入库的,没想到被林之孝不声不响的抢了先。林之孝一家子如今都被大房要去了,这么一抬,怕是先就要入东院的库房,倒不好操作了。
赖大不是不想直接让人上去搭把手帮衬一二,可船上的家丁连一个脸熟的都没有,个个瞧着都不认得他这个大管家,他也不是没听说跟着出京的随从都让林姑老爷那边处置了,哪里还敢随便让人登船呢。
金陵那边发卖出去的下人到现在还没找着呢,这琏二爷实是个混不吝的笑面虎。他好歹也有人尊一声赖爷爷,万一被人众目睽睽之下发作几句,可丢不起这个脸面。
于是赖大也只得笑眯眯的请贾琏先去茶肆里歇息片刻,他带来的小子们也机灵的去带来的马车边等着。就算见不着单子,这箱子搬下来也总要分车运回府里去。这一连串的动作贾琏只做没瞧见,弯着一双桃花眼很是多饮了几盏茶祛暑。
林之孝跟他手底下的人向来办事麻利,不过半个时辰就将贾琏带回来的东西理的清清爽爽,顶着日头带着小厮们将东西分批搬到马车上装好,又恭敬的把分装在三个匣子里的单子捧给了贾琏,请他上车。
贾琏从善如流,顺便还叫上了回完事就沉默不语的林之孝,主仆两个人一辆车走了。等赖大登上第二辆车,才听说心腹小子说林之孝那厮的人说是二爷的吩咐,占了十辆车里的六辆,只给他们这边留了四辆车,说是要入公库的东西。
赖大当时就沉了脸,却没当场发作,只挥手让这碍眼的玩意赶紧滚,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琢磨了一路这话该怎么回老太太、太太。
前头车上的林之孝则斜签着身子坐在车门处,低声把老太太病了的事情说与贾琏知道,道是如今珠大爷珠大奶奶宝二爷都每日里在老太太房里侍疾。
贾琏闻言正摇着折扇的手一顿,就弯起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斜对面半个身子都在车帘外头的林之孝也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压根儿就没瞧见贾琏那个不太孝顺的模样。
贾母是真的病了。她原就上了年纪,从年轻时就有个多思多虑的毛病,心血不是特别足,虽然近几年府里再没什么人能给她气受,但是身子骨也不是特别健旺,时常要吃些丸药保养一二。
这会儿贾珠的岳家出事,她操心劳累的事儿不比王夫人这个生母少不说,心里受的磨折还要更多些。
当时为贾珠择选妻室,还是她力压王夫人的不满,说服贾政从科举出身的清流人家挑的,王家那边也是她亲自给王子腾夫人透得信。
与科举出身的官宦人家而不是功勋人家联姻,是老国公爷还在世时就定下的章程,因此大儿贾赦娶亲时就聘了老太傅的娇女,幼女贾敏也嫁了探花,只有二儿贾政娶了老亲家的王氏,延续几辈子的情谊。
贾代善当初就是觉出了勋贵的衰落,为子孙计才做此安排,只是没想到他走的早,老千岁后头会坏事,大儿媳一家会落到那步田地而已。
如今贾代善人没了,贾母对亡夫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贾珠又要走科举做官的路子,她才同贾政一起为他挑了国子监祭酒家的女儿。清贵又助力颇大,同是金陵出身,姑娘本身也德言容功样样俱佳,四角具全的一门好亲事,怎么就突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原本是想着等珠儿元春兄妹都出息了,重振这国公府的门楣。结果元春一去消息全无,珠儿这儿也是颇多曲折,这家还没起来就出了几回事,如今倒有种步步皆错的滋味梗在心头。
好似自老公爷去了,这府上就没有一样畅快如意事。连他们觉着十拿九稳的那桩事……偏也坏了事。
想起那桩烂在地里最好的旧年密事,贾母的病不又重了些。这样郁积而出的病症向来最是难治,贾赦贾政二人寻了好几个郎中回来轮番诊治也不见好,还是有了贾珠宝玉兄弟两个日日守着才略开怀些。
听骑马回来报信的小厮说贾琏已经到了通州码头,贾母便也算着时辰倚在床头等着,房内还点着静心安神的檀香。
贾琏到时,除贾赦贾政二位老爷和眼睛睁开没多久的三姑娘探春之外,阖府的主子都聚在了贾母房内。贾珠在床边亲为贾母打扇,宝玉腻在贾母怀里陪她说话,两排椅子上则左右分坐着邢王二夫人。邢夫人之下坐着二姑娘迎春,贾珠之妻李纨则在屋子一角与大丫头玻璃一道为贾母尝药。
贾琏眸光一扫心里就有了数,进门后先依次拜过贾母、邢王二夫人,又与抱着宝玉避到一旁的贾珠见过礼,受了迎春一礼,才在邢夫人之下迎春之上坐了。
至于珠大嫂子李纨,老太太和两位太太不提,贾琏一个做小叔子的总不好凑上去问,便也只当没发现。
等贾琏坐下吃了盏冰碗,贾母才用眼神止住想说些什么的王夫人,慈爱说道:“琏儿去了这一年,越发出挑了,可见姑老爷确实是名师,琏儿天分也好,才能叫你姑母那般疼爱。这番紧着赶回来,路上可还好?要我说,明儿一早还是该请王太医来一回,把把脉,开些丸药补一补,万不能仗着年轻不把这一路的辛苦放在心上,暑热天里病了可不是顽的。”
贾母病中体虚,说完这席话已经喘了几回。贾珠急忙放下宝玉去为贾母端水,宝玉也懂事的坐在贾母身边稚气的说话讨她欢喜。
贾琏左右看了看,上前亲拧了帕子为贾母拭了额头隐隐的汗渍,才后退几步温声回道:“老祖宗慈爱,孙儿虽无大碍,请王太医来诊一回平安脉也使得,总不好让老祖宗再为孙儿悬心。孙儿这次回来,姑父姑母很是寻了些养身的好药材托孙儿带着孝敬老祖宗,明儿请王太医一起掌掌眼,合用的也好挑出来给您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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