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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琏二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盈盈
三王爷眼瞅着不是圈禁就是赐死,其他皇子的日子也难过了起来。圣上关了一个儿子,对另外几个儿子的猜忌却更重了十分,连尚且年幼并未封爵出宫的九皇子都莫名其妙挨了好大一顿训斥,慌得他生母陈妃带着儿子一起跪在御前请罪,却连圣上的面儿都没见着。
六王爷杨垣虽素日里不曾与朝臣交往过密,娶的王妃母族也不显,却架不住他纳的侧妃王熙凤有个掌京畿兵权的叔叔王子腾。这回抄捡三王府的事儿圣上连一点儿口风都没漏给王子腾,反而特特从京外大营调了神机营回来,足可见对王家和杨垣的忌惮。朝中争权夺利最为捧高踩低,这会儿嗅出了圣上的心意又岂会不狠踩几脚以示忠心,气得在朝会上挨了不少排揎的杨垣私下里破口大骂。这侧妃是圣上乾纲独断赐下的,如今倒想起猜忌他们结党了。
好在杨垣一向不随意迁怒,王府里风平浪静,与王家的走动一如既往不说,王熙凤去岁得的小郡主周岁宴还热热闹闹办了一场,王子腾夫人与王子胜夫人逢人便说王爷王妃厚道,自家侄女过得极好。
可惜恶人自有恶语,王夫人娘家内侄女王熙凤过得顺心顺意这样的好事,在荣国府仆妇的嘴里渐渐就传变了味儿。不知道从哪处起,就有人把王熙凤如今的福运与当时两家作罢的亲事连在了一处,言之凿凿的说若不是亲事不成,说不得王家大姑娘就如同那苦命的何姑娘一样,年纪轻轻糊里糊涂丢了性命,竟是要借机再提起贾琏克妻之说。
前生贾琏也曾听见府里下人背地里偷偷编排王熙凤,后来也明白王夫人心里怕是巴不得他们夫妻没一个好名声,说不得就曾在后头推波助澜。只是今生王熙凤已经嫁入皇家,品级比王夫人高了不少,没想到王夫人还敢拿天家人说嘴嚼舌。
劝住想打杀奴才的贾赦,贾琏扭头就让人把话透到了贾母耳边,果然引得贾母大怒。虽然贾母这会儿也觉着贾琏命格不好,恐会刑克亲友,有意寻个得道的高人来化解一二,但是王熙凤如今是正经的皇子侧妃,把她跟自家的爷们放在一处说嘴,嫌命长了不成?六王爷再不得宠,也由不得他们家折辱。
不用大房说一个字儿,贾母就亲自叫来了王夫人,将她好生呵斥了一顿,直骂的她胀红了脸,连宝玉都被赶到了院子外头,又命人里外一块儿查,打杀了领头传话儿的,又撵了好几个人,好生整顿了一番,总算是把这些歪话摁在了府里,没让外头嚼说的满城风雨。
只是贾家的下人们懒散惯了,几辈子互相婚配又都互相联络有亲,风头一过,难就有那胆子大自觉有体面的影影倬倬说与亲戚听。不出一月,这些话就传到了杨垣耳朵里。
杨垣倒是不介意贾琏与王熙凤险些定亲的事儿。那时候无非是两家世代联络有亲,长辈们起了些心思,根本不曾正经提过,也没换过庚帖,二人之间更是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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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值得泛酸的。他气的是贾家的为人,也暗自懊恼自己这门亲事保的不妥当,不忿自己的得力臂膀竟然被自家人编排出这些瞎话来。
须知命格一说玄之又玄,世人一涉及己身往往是宁可信其有。贾琏家世人品样貌都不差,之前也有些不错的人家有意结亲,可自从贾琏克妻之说被人大肆传扬,差不多的人家便都改了口风,再不提结亲之事,显然也是心疼自家女孩儿。便是有那仍旧往前凑的,家风又有些不好。
杨垣梗着口气要再赔贾琏一桩好姻缘,贾琏自己却不在意。他不但在家说服贾赦放弃了立即找媒人说一门亲事挽回颜面的馊主意,还与杨垣明说自己目前无心此事。眼瞅着这几年他们筹谋的大事就要到了定成败的时候,与其防备着什么天意高人料理家事,不如先专心外务。先立业再成家,也得害人害己。
见贾琏执意如此,杨垣也就不再多话,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贾琏便趁着圣上眼睛盯着五王爷的时候,由贾赦出面与贾母混闹了一场,打着游历的名头出京四处游玩,光明正大去了平安州。一到平安州,不出半月,他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与平安州刘守备手下的一个心腹把总成了莫逆之交,被举荐到守备衙门,成了个一个月点卯不超过三天的闲散幕僚。
外头听说此事的人有说年轻公子哥儿好玩耍的,有说刘守备骨头轻的没有三两重,连国公府少爷这样的人都敢使唤的,统统都当贾琏只是年少不知轻重胡闹。偶尔有人试探一二,暗暗观察几番发觉贾琏每日里真个儿就是吃酒赌钱看戏,心里也不有些轻贱他,再不拿正眼瞧他,监视自然也松懈下来。
第二年冬,平安州西北地龙翻身,地方官一面上折子请罪,一面救济灾民,民众纷纷涌到庙宇里烧香拜佛,直闹到年根下才算消停。谁知一干大小官员提起的那口气还没松下去,就有逃难出来的山民一头磕死在城墙上,临死前大吼贪官灭口,私开银矿。
一时举城哗然,地方官差点直接上了吊,后来见实在无法把这事儿捂烂,才战战兢兢上报,果然引得朝野震动。
平安州有银山之事立朝时就由当地大族上报朝廷,还因此获得了封赏,平安州南部几镇也一向是重兵把守之地,国库内泰半纹银乃此地所出。只是没想到在朝廷眼皮子底下还有人另开出了银脉,直到这一回才借着地动发了出来。
一面命人暗中查访那自尽山民的来历,圣上一面就声势浩大的派人封了银矿。私开银矿形同谋逆,一干京都禁卫奉圣旨而来自然不会手软,散入平安州里到处抓人,以至于平安州各处文武衙门大半无人值守办差,只能从云庆州调集兵马应付一二,以有人趁机煽动民变。
贾琏在刘守备处混口饭吃,自然也不得不随着刘守备一家到牢里走了一圈,所幸他没有一官半职,对刘守备私下之事一无所知,又有人作保,并未上刑,呆了一旬功夫查验清楚后就无罪开释了。
刘守备涉嫌谋逆定了满门抄斩,贾琏正准备回京时却遇上了来此换值的何守备长子,二人不唏嘘了一番往事,贾琏也就暂缓了行程,又在平安州多住了些时日,顺便结识了不少当地豪强士绅,原本就有些交情又不曾被锁拿进京的,自然也更亲密了些。
等到此事尘埃落定,八王爷去皇陵给三王爷做了伴,何守备家长子也众望所归的奉旨镇守新开的银矿,京中有名的珍宝轩也一路开到了平安州,甚至辟出条北通草原的商道来,贾琏才带着施施然带着几车各处来的珍货皮草,怀里揣着银票契书,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慢吞吞南下归京。
才走到云庆州南边,官道就封了路。贾琏掐着日子数算,果然到了日子就有京中来的信使背着明黄色旌旗飞马而至,张贴皇榜,宣告天下圣上传位于第六子平王的消息。
第62章求取
暗中努力了这几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贾琏心里除了尘埃落定的安宁,反生出了几分对自身的不满来。欢喜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便凝神走到书案前提笔疾书,请六王爷杨垣派到他身边卫护的私兵尽快送去京中。
因为贾琏身上只有个秀才的功名,又不愿捐些虚职出仕毁了林海的苦心教导,他明面儿上始终没有一官半职。即便这两年私底下功劳不算小,王府里交好的幕僚却也暗中透过话儿,怕是那些事不能拿出来论功行赏。
有人劝贾琏先捐个官儿徐徐图之,毕竟虽说捐官儿易受排揎,多半一生郁郁不得志,可贾琏上头有人看顾,自然无后顾之忧。到时候有了实绩,别的不说,荣国府里一上让爵的折子,主子必定不会亏了从龙之臣。历来勋贵之家,立身的根本原就不是官位,而是可传子孙后代的爵位。若是等着贾琏自己三年一回的科考,先不说一辈子不得中的老秀才,便是隔上十年八年的中了,主子心里还剩几分情分都不可知。便是六王爷杨垣,也曾在信中隐晦提及此事,担忧贾琏少年心性,被一时傲气误了前程。
贾琏此次所写,便是自己心底对此事的想法。并非是旁人误会的少年意气,也绝非以为自己稍有建树便能天下无敌,而是经历一世浮华落魄又历练过后,掂量清楚自身的本领而对自己生出的些许期许。
他没有想过苦读至进士及第,那时间太久把握也太小,便是杨垣乃明主,他也不想堵人心。贾琏心里想的是来年秋闱得中,获一个举人身份,便可以正大光明候补。到时候不止安排起来方便,与同僚们相处也不至于太受排斥,能去多少是非。不然就是上头再有人维护,也防不住身边的暗箭软刀,小鬼难缠。
除此之外,贾琏心里也还记挂着平安州的安稳。他之前与杨垣在此地多年培养的其他几名心腹并何家一同谋取了八王爷手下开采的银矿,又苦心经营数年,如今初见成效,贾琏着实不放心就这么一走了之。
须知原本新帝登基之后朝局就极易动荡,这次又是三朝未有的禅位,上皇的人手还把持着朝政,几位有心大统的王爷也贼心不死,还不知要生多少事端。为了巩固帝位,震慑宵小,从外地的心腹里挑选人手进京势在必行,可这样一来各地州府就可能生出变故。
觊觎银矿之人从贾琏来到平安州时起就不曾断过。领兵镇守一事贾琏不甚懂得,但是如何打发这些宵小之辈他这一二年也算练得得心应手。一静制一动,总不会如前世一般,在上皇崩殂后,杨垣才能大动干戈,把私下勾连封号忠顺的五王爷的一干平安州官员缉拿回京问罪。
挑拣着把前世发生过的往事混在自己的推测中,贾琏这封言辞恳切的信果然引得刚刚登基为帝的杨垣深思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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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虽自信在手腕能力与心性上都强过诸兄弟,却也以为怎么也要多等上七八年,等到他父皇驾鹤之后才能达成心愿,没想到一场错漏百出的宫变就令儿时起便只能仰望的男人萌生了退意,九州至尊之位就这么轻飘飘落在了他身上。
只是帝位来的太早太容易,他培植的势力却还不足以撑起朝堂天下,这四海真正的主人仍旧是宣称要颐养天年的上皇,废立只在一念之间,心怀野心的人在暗处中对他的撕咬也只会愈发疯狂,他成了明处的靶子,唯有先自保再图天下。
冷静下来之后,杨垣对于贾琏没有急着进京领赏,反而自请留在平安州的请求自然心生赞叹,不仅回信时近乎明示许诺贾琏大好前程,还在登基后第一次封赏群臣时点名厚赏了一等将军贾赦。
外头人不明就里,只当是看在已故荣国公贾代善的颜面上,加上杨垣对其余老臣及开国勋贵都有所赏赐,上皇等人只当新君敬老念旧,心里要么欢喜熨帖,要么暗笑新君不过是个马屁,荣国府又在朝中无人,倒没有什么人去寻荣国府的晦气。
外头不曾泛起什么波澜,宁荣二府内倒是着实稀罕了几日。
大开中门跪迎圣上御赐的物件儿,这是贾氏一族十几年不曾有过的荣耀,御前大太监夏守忠笑眯眯来荣国府传旨时,连东府里的贾珍贾蓉父子都正了衣冠跑来一同聆听圣训。可谓人人喜气盈腮,连往来仆役都与有荣焉,贾母等深知家事的主子更是笑的眉眼舒畅,仿佛被天家厌弃的日子已成过眼云烟,好日子就在眼前。
心心念念终于等来这一天,便是清高自许的贾政也不在接完旨后主动与夏守忠攀谈,好为家族再出些气力,可惜已然一步登天的御前总管太监不是什么人的面子都给。夏守忠不过对着贾政贾珍等人露出个假笑,就与激动的话音儿都有些飘的贾赦一问一答,和和气气的陪这位会养儿子的大老爷说了会儿话,才领着小太监们回宫复命。
别说贾赦还算知情识趣,就是个棒槌,瞧在同是主子心腹的贾琏的面子上,夏守忠也定会给这位大老爷好生做脸。日后贾琏回京,也好继续一起为主子分忧不是?
当然夏守忠一向信奉做好事儿得让人知晓才好照着报恩的路,没多久远在平安州的贾琏就得了信儿,比贾赦亲笔书写的家书还更详尽的讲述了当日之事。闻弦歌而知雅意,他自然得了贾琏好大一份心意。
一晃两年,等平安州这边隐患尽去,贾琏自觉才学够了火候,才命心腹护卫奉密信于御前,自己也去信告知贾赦,动身回京参加秋闱。他本有意回金陵应试,但是杨垣与上皇在今科考官人选上多有角力,江南一带都是上皇心腹,考量再三,还是改在京中。
贾琏动身之前,与他在平安州共事多年的何守备长子何泗安亲自登门,替其父转交信物并信件,想为家中幼子何安求取贾琏之妹。
自从何姑娘芳魂早逝,这位备受家中宠爱的小少爷何安自认害死了姊姊,大病一场后便在家悟道,做起了居家修士,直到去年才忽而顿悟,又披上铠甲,开始追随父兄习武练兵。
这样的妹婿人选,饶是贾琏一向与何泗安相处和睦,也不由着恼。
第63章返家
因前世对迎春这个唯一的亲妹多有亏欠,贾琏重活一回后对迎春多有补偿。为她撵走辖制主子的奶娘,培植能干的丫鬟,都是为了改一改她那木讷软弱的脾性,以什么人都能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不过贾琏也深知这世道女子的不易,若是不能为迎春寻个人品家世俱佳的夫婿,便是有他撑腰,迎春不至于如前世那般被孙绍祖那等小人磋磨致死,也难在婆家吃苦受罪。因此这些年在外交际时也常私心考量同僚友人家适龄的小郎,有意为迎春觅一家风清正的人家,得到时候抓瞎,没想到何家先开了口。
平心而论,无论是何家的家风家世、还是何安自身的品貌前途,这门亲事还算是迎春高攀了。世人择媳首看门第家风、次挑嫡庶。荣国府败落多年,在外的名声不提也罢,家风更是稍一打听就知道一塌糊涂,迎春又是庶出,负责教养的嫡母邢夫人还是那么个不着四六的人,稍知道些根底的人家都不愿婚配。即便贾琏过几年发达了,迎春的亲事也是高不成、低不就,很是为难。
至于何家这样掌一方兵权且简在帝心的地方豪强,家风又清正,嫡幼子媳妇的位子多得是世家大族年貌相当的嫡出姑娘想坐,任是谁也想不到他们会相中已沦落至京中三流的荣国府的庶出姑娘。贾琏当时也不过是偶尔与何泗安流露过有心为庶妹寻一妥当亲事的意思,想着对方帮忙留意一二,没想到何泗安直接留意到家里去了。
那何安又生的俊秀飘逸、一表人才,贾琏心里难疑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何家人才急慌慌凑过来,又怕之前他与何姑娘的议亲之事会让迎春被人说嘴,只是心中还记着何守备父子皆是志向高远的大丈夫,并不屑于在这些后宅阴私上使心眼,才把拒绝之言咽了回去。
思量再三,贾琏到底还是舍不得何家这样的好人家,言辞委婉的写信告知何泗安,道是事关姊妹终身,他会在回京后禀告父亲贾赦,由长辈定夺此事。何泗安接到信后倒也干脆,问过何守备后便又大方的登门拜访,提及年底幼弟何安将随父进京,好跟着学些眉眼高低,言辞恳切的表示家里有意让何安到府上拜访贾将军。
这便是有意让贾家的长辈相看何安了。贾琏心里更觉安稳,便也爽朗的应承下来,送走何泗安后便催促仆从快些准备行囊与土仪,比原定的日子还早了两天出发回京。
这一回再无波折,贾琏心中畅快恣意,一路策马而行,后头由妥当镖师押运的行李货物还在几百里之外,他就领着贴身小厮护卫回到了暌违数年的皇城根下。纵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之时,贾琏脚下踩着城门外平整的黄土路,抬眼望着城墙角楼上略显峥嵘的兽脊飞檐,心内竟生起两世都不曾有过的豪情万丈。
深吸一口气,贾琏才领着兴儿旺儿等人大步排队入城。
守城门的小吏在这天子脚下当差,眼神毒得很,对贾琏主仆并无丝毫怠慢,客客气气查看过路引户籍后就放了这一行人过去。不过这京里多得是破落到家还死撑着门面对着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城门吏耍威风的高门子弟,一个个都倨傲的端坐马上或是车内,如贾琏这般贵为国公后人还肯在城门外下马步行的并不多。是以他前脚刚入城,赞他心性品德的话儿就在皂吏间传开了,还传到了御史的耳内,在一个月后的朝会上被拿来讥讽南安王世子的横行霸道、素行不良,便是后话了。




红楼之琏二爷 分卷阅读72
贾琏事先并未告知众人他归家的具体日子,主仆几人又衣着朴素,若不是人人手中都牵着一匹西北产的高头大马,险些第一眼就叫守着荣国府角门的小厮当成了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好在管着西角门的小管事前年曾与奉命回来成亲的旺儿有过一面之缘,仔细打量几眼就认出了眉眼之间越发威严的贾琏,唬的直接从茶室里跑了出来,一脚踹起个小子命他滚进去报信,自己则毕恭毕敬的迎了下去,亲自点头哈腰的为贾琏引路。
贾琏还没进二门,他回来了的消息就一阵风似的刮过了整个荣国府前后院。贾母所居上房与荣禧堂两处瞬间多了许多来回跑动的小丫头子,带着儿子贾兰避居在院子里修佛的李纨也放下了手里的经卷,温柔克制的过问起贾兰的启蒙功课,连正与门客们清谈的贾政都匆匆回了正院,准备考校下贾琏的学问长进。
毕竟之前贾琏一写家书回来说自己有意参加今科秋闱,莫名得了圣上青眼的贾赦就闹腾着把空闲已久的梨香苑好生饬了一番,前后花了几千两纹银,说是要给贾琏安心读书使,连贾母念叨他们这般妄动老国公晚年静养的院落不妥当都不顾了,贾政也着实关心侄儿学问上进益了多少。那样的荒野偏僻之地又能有什么名师,若是坐井观天自以为是,到头来丢的还是阖府的脸面。
反倒是东院里的贾赦与邢夫人稳得住。贾赦吩咐人把带着蹒跚学步的贾琮过来凑趣的绣鹂绣鹃两位姨娘都带回去,就派人去上房外头的夹道里等着,自己继续端坐在书房里悠闲的赏玩古董。邢夫人则干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如今已经死了自己生养儿女的心思,抱养贾琮的打算也落了空,与贾琏又早就离了心,这会儿压根懒得在贾琏身上什么心思,便是身边的人说破天去,她也只当不知道。
贾琏离家数年才回,自然要先去给贾母磕头请安。贾母有心多与他说几句话,也让已经学了好些书本在腹内的宝玉与这个堂兄好好亲近一二,只是贾琏面上的疲惫太明显,贾母也只好先放贾琏出门去见贾赦,这是父子天伦,便是贾政来时落了空也无可奈何。
贾琏到了贾赦书房时神便明显好了不少,还简单说了些一路行来的见闻民生,才被瞧够了他那张脸的贾赦哄回了自己院子休息。
第64章林樟
绷着心神在贾母处回话时还不觉得累,一出贾赦的书房,贾琏就觉出困乏来,硬撑着又去邢夫人院子吃了口茶,才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小院。
原本贴身伺候的大丫头翠儿和依人前两年就由他做主分别许配给了兴儿、旺儿,一个掌管着贾琏院子的小厨房,一个在大房那边给林之孝家的打下手,都做了管家娘子,早就离了贾琏的院子。这会儿兴儿、旺儿两个也都叫贾琏放出去与媳妇团圆,屋子里只剩下翠儿依人□□出来补缺的几个大丫头,贾琏连人也没记全,便命她们都退下,自个儿慢悠悠泡了个澡、换上新做的睡衣睡鞋,才由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子进来帮他擦拭头发。
头发还半湿着,连日纵马疾驰的贾琏就渐渐撑不住眼皮,倚靠在榻边沉沉睡去。一直屏息候在门外的几个翠由为首的翠柳探头一瞧,见那小丫头子只管一心一意给贾琏擦头发,便互相打了会儿眉眼官司,轻手轻脚进屋来点上宁神香,为贾琏盖上新晒过的软被,又放下各处帐幔,才一齐悄悄退了下去。
贾琏这一觉直睡到了夜里,醒来后干咳了一声,外头守夜的翠涓便进来奉上温温的梨糖水。待贾琏润过喉咙,翠柳又端来了一直在厢房小火炉上煨着的菌子汤,服侍着他热热用了三大碗,才再安歇下。
待第二日鸡鸣时分,酣睡了大半日的贾琏才算彻底醒过神来,起身洗漱后简单垫了几块点心就赶去贾母处请安。他离家数载,昨日贾母怜他疲乏未曾多留,他今儿是必要过去承欢膝下的,不然说出去也不好听。
贾母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两年觉越发少,往常体谅儿孙辈年纪小从不让众人早起陪用早饭,今日听丫鬟们报说琏二爷来了,即便心底里仍觉着贾琏野性难驯十分不孝,几年不见情分上也疏远了,面儿上也不由露出几分笑意,连声吩咐人再去厨房要几个贾琏幼时爱吃的甜口儿点心来。
贾琏刚掀起帘子进屋就听着贾母的话,当下也笑嘻嘻过去给贾母作揖。这是长辈的一份心意,即便他在南下扬州前就改了口味,按孝道也应当欢欢喜喜的谢长者赐。横竖贾琏对家里的老祖宗也没多大期盼,贾母能记着他幼时的口味也称得上慈爱了。
祖孙二人还算和乐的用过早饭,王夫人才姗姗来迟,一来就替寡居的李纨向贾母告罪,却是贾兰昨儿稍微受了点儿风,夜里烧了起来,李纨衣不解带的照看了一夜,今儿也出不得院子了。贾珠青年夭亡,止得这一点骨血,王夫人起身后也过去瞧了好一会儿,这才过来。
贾母一听果然关怀非常,略过王夫人晚至一事,张口便命刚提到身边服侍的大丫头鸳鸯去她库房里挑些好药材送去李纨院子,嘱咐李纨只管好生照料贾兰便是大功一件,又忍不住心酸与王夫人好一阵唏嘘。贾珠这一走,她们这心里也空了一块儿,即便好几年过去,那样孝顺上进的好孩子也依旧让人心疼不已。
贾母与王夫人相对落泪,王夫人还微微红着眼圈提及贾宝玉,道是“若是有珠儿一丝懂事,也不至于让人日夜悬心”,可惜贾母叹息着不肯接话。
二人如此伤心,机灵贴心的大丫头们不是端水拧帕子准备服侍主子们净面,就是体贴的软言安慰,倒是本该衣娱亲的贾琏只顾着吃茶,浸润在茶香中对周围的动静恍若未闻,倒是阴差阳错了再听一回贾珠当年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儿,也叫王夫人寻不着机会探听他今科下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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