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好人(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幺十七
他不说话,僵着的脸,英俊的脸,真真是受伤的表情。
唯一庆幸的,大概是伤害他的人,从来都不曾是我,是他自己和所谓的无可奈何而已。
一星期后,二审开庭。
我早早起床,当然不是为了去法院,不过死打开电脑,看着季叶两家的股票,绿了一片,乌鸦飞到低端,已经跌停。
今天实在悠闲,我拎了些礼物,去拜访小头目的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一般有两种,你落难时候拉你一把,或者,踹你一脚。
这位,明显是后者。
他并不认识我,不过我衣着华贵,还是很客气。
我们对面而坐,茗茶赏画,附庸风雅。
几番下来,他觉得我是有志青年,学业丰富,报效国家,换句话说就是一心多挣钱,这与他不谋而合,毕竟季叶家股票,他持股不少,财物空缺,总是需要新的钱来补充。
人总是介意虚名,他想捞一笔退休,同时不会影响业绩,我的融资方案,表明看起来只赚不赔,实际上也是如此。
合同由唐言草拟,他实在是业界翘楚,又是唐家人。
这样好处就是他一出现,那人对我最后一点怀疑便被打消,签字盖章,爽快利落。
他说要庆祝一番,恭喜我拿下西区的游乐园修建项目。
我笑而不语,封真一身西装革履进来,脖子上的领带又被他扯下,松开了两个领子,到我耳旁低语着,“很抱歉。”我看向唐言,“改日再庆祝。”
二审结果出来,那律师估计被更多钱买,他这样实在不是很负责任,我看着这位中年律师,把玩着手指,“当初我的父母案件,你已经吃了良心,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既然您来如此不晓得珍惜,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尊许你的心意,让你继续做下去。”
他惊恐地看着我,张着嘴,又像是想到什么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并不着急,取了他的的文件包,交与封真,他很快读了一遍,最后留下三张,拿去复印,剩下的装回公文包,交给我,我蹲下来,安静地看着这个律师,“其实你一开始也是个好人,我的父亲将你当做长辈,也许你对许多人而言也是好人,不过,你也知道,人总是喜欢以偏概全,吹毛求疵。”
“你是周家那个孩子。”
“噢,你还记得呢。”我并不想怎么为难他,总之不到两日,为难他的人便会过来,封真复印了文件过来,我一张一张看着,很遗憾地看着沙发上的人,“以后,也许没有人说你是好人了。”
他只是坐着,就像接受审判的罪人,然而,我终究不是审判他的人,或者,不是我要审判的人。
☆、辛醛
浑水摸鱼,顺手牵羊,趁机行事,这些,我都还算比较擅长。
只是,出现了一个意外。
股东大会上,作为一个持股百分之十的小股东,我居然遇到了纪子晏。
这地方不是医院,所以我很意外。
他也是。
我们看着彼此,都微微发怔,会议还在继续,一切已经回不了头。
会议室出来,他便在等我,“时雨。”他唤我名字。
我蓦地想起,曾经在学校,也有过这样声音叫我,急迫惊喜,那时候元旦,火树银花,熙熙攘攘,回头,看到的却是季夏威阳光般的笑容,灯火阑珊,摄人心魂。
原来,一开始,就是一场误会。
“我想起你了。”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向我走来,“你现在已经不会想死去。”
“不会。”他已经到我面前,身上依旧是淡淡的药水味道,洁净安然,“我知道你活着,便不会想死去。”
“可惜我是周时,不是周时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固执,若是说我什么没变,真是一点找不出来,“你也知道,我变了。”
“不,总是有没变的。”
我几分失笑,其实很想捂着肚子笑,又觉得这样子对他而言几分残忍,便笑意盎然地眯眼看他,存心逗弄,“我的心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人,其实不是周时,也不是周时雨,这是个来自异世的孤魂野鬼,以祸害人为乐趣。”
他亦是眉眼带笑,忽然抱住我,胸膛温热,“那你呆在我身边,你想做的,我帮你去做,地狱天堂,我帮你掌灯引路,我们都不会是一个人。”
我睁着眼睛,心一阵一阵酸痛,便看到站在车旁的封真,他看着我,面无情绪,俊朗非凡,这个人,注定与我一同走向地狱,同时同刻,“纪子晏。”我唤他名字,声音是自己年少之时的清和,“你是上天堂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希冀,你好好的,我才能更相信,自己没有那么差劲,还有你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喜欢我,就算是到时候在地狱,还能仰望一下天堂里的你。”
“其实你没有变。”他的声音低低哽咽,慢慢松开我,他这份样子叫我心疼,就如那时候坐在桥边的少年一样,“我不想一个人。”他说。
“你不会是一个人。”我轻轻笑着,蜻蜓点水,吻了下他的唇,“还好你不是鱼,要不然怎么寻求到下一个人。”
“我都是你的记忆。”
“还好,我们记忆不是很多。”
“不,很多,比你想象中多很多。”他有些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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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摇,走向他的那辆白色宝马车,我对着封真摊摊手,笑着走向他。
车开向两边,一左一右,一南一北,越来越远。
“我又伤了一个人。”我闭着眼睛,有些疲惫,分明夏天刚到,我却总是想着冬眠,“这个人,可能是我遇到过对我最上心的人。”
“他只是没有伤害你。”封真很喜欢揭开现实,只是他不知道,没有伤害,对我而言,已是极好,“我也不会伤害你。”他说。
“我知道。”我握着他几分粗糙的掌心,薄薄的茧,叫人安心,“你还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他回握着我,指腹光滑细腻,这样子的手拿枪开锁都很方便,“不要睡,讲故事。”
“以前有一个农夫,很勤快,有一天洗手,手上的茧变成了五只金龟,他就带着五只金龟回到村子里,被懒惰的农夫看到了,便也磨出手掌上的茧,去洗金龟,河神出来告诉他,你这样子贪恋懒惰的人,不配得到这些,还别惩罚一番。”
“洗不出来。”封真补充完整这句话,“没有金子。”
我翻着他的手掌,摩挲着上面的薄茧,“不是洗不出来,而是懒惰的农夫不是主角,他若是主角,天上掉下的馅饼都只往他身上砸。”
“你在害怕。”
“有点。”我看着前方不知尽头的路,“总觉得,不是主角,又总觉得,面临的那些人太强大,我本来只是想做一个医生,治病救人,即便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也可以好朋友一样相处,娶妻生子,慢慢老去,路人甲乙丙丁,那样其实很好。”
“那样不好。”封真给出这样的结论,我以为他还会说什么,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下去,只是握着我的手,继续开着车。
这条路前途未卜,索性,我们都不是一个人。
这世上,许多事情都是一环扣着一环,西方称之为蝴蝶效应,医学上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综合症。
现在坐在这个大人物面前,便是所谓的病灶之一。
檀香之中,迷茫清净。
他见我第一眼就叫出我的名字,“周时雨。”随后便是透着我看另一个人的模样,很是眷恋,“你和你的父亲,生得很像。”
“家父已经去世许多年。”
“我知道。”他眼底压着伤痛,这个男人离婚之后便不曾再婚,位高权重,高处不胜寒,“他是个不错的人。”
“我的父母都是不错的人,”我坐正一些,“聂先生,此番找您有些事情要问。”
“关于哪个方面。”他提前给了话,“如果是你的父亲,现在还没有到时机。”
不过我问的是关于小头目入狱的事情。
“权力交接,遭人陷害,罪有应得。”他言简意赅,微微闭上眼睛,“没想到,他会找你淌这趟浑水。”然后他告诉我,“他没有告诉你,与你父亲也是旧识。”
“我应该能想到。”
“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聂先生放下手里的佛珠,“这世上人与人环环相扣,利益交接,错综复杂,我能保证不拦着你做什么,这也是我对你父亲的补偿,两年后你若是还在世上,可以到灵隐寺寻我,我若不在,也会有人将话与你,来访时间已到,你该出去了。”
此时门打开,封真进来,对聂先生微微鞠躬。
“封真居然交与你。”聂先生几分意外。
“这是我的荣幸,”我起身,随着封真走到门口,回头,聂先生正在看我,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尽管,他看的人,也许不是我。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我突然觉得几分有趣起来。
这样的自己,叫人惶恐,我捂着那个叫做良心的地方,还在跳动。
许多事情进行得有条不紊,叶家大小姐判了五年,这样子已经足够,季家适时停止合作,扯出资金,树死猢狲撒,亘古不变。
封真与韩家二少爷练完拳出来,一身汗水,我丢了水给他,“看你让得挺吃力。”
“他太弱。”封真撇撇嘴,咕噜一口便是喝完半瓶,我叫他过来坐下,给他揉揉胳膊,“你就当成那是还没出道的你。”
“我那个年纪也很强。”
封真并不谦虚,我笑了笑,见那韩二少出来,低嗤地看我一眼,“死瘸子,娘娘腔,你这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垂着眸,想着死瘸子说的是我,只是娘娘腔当真无从考证,继续按摩着封真的胳膊,防止这手臂握拳抡人,很明显,来就是干这事儿的。
我这样人,作为所谓商场新秀,以前那些事儿自然被挖出来,不过还好唐言与我关系不错,又恰到好处的几次吃饭被所谓有头面的人撞到,也算是放宽了当年的一些事情,给人不少遐想空间。
这孩子,明显是想歪太多,娘娘腔就是理由之一,还好我并不是很愿意与他做朋友,便只会含笑地看他,想做朋友的人此时正在门那处站着,那是他的叔叔,韩一俞。
这人是小头目曾经的得力干将,当然,现在是韩家的。
良禽择木而栖,他把这一点做得很好。
☆、亥醛
韩一俞见到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老师挑了你。”
“那时候没有选择。”我很坦然,毕竟与这些人相比,确实不是一个公斤级别,他沉默片刻,“老师死得很突然。”
我便说了些狱里的事情,韩一俞平静的面色居然有些痛苦,“如果知道这样子,当初应该努力判死刑,我一直想弄老师出来。”
这话不知道几分真假,来找韩一俞,很重要一个原因也是小头目那句,韩一俞是个不错的晚辈。
踩得那么狠的一脚,还能得到被害人的赞叹,这个人确实比较不错。
他对我的提议无动于衷,其实我只是找他开些后门,活络人员而已,毕竟沙石一块儿,韩家比较得人,“为什么我要帮你,一个□□犯?”
他已经查过我,这段时间练拳,也算我们俩人观望期,毕竟每一个出现在他这个宝贝侄儿身边的人,他都会好好排查,这样其实很好,比如可以省去简介和自报家门那些事儿。
“韩家比较传统,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支持力才可以做,穆先生。”穆是韩一俞原姓,养子总是有些过去和不安,他很明显是其中之一,“我只是觉得,您一直想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一些补偿,毕竟,背叛这种事情,和□□一样不是什么好名声。”
他摩挲着杯壁,只是看着与封真对打的韩二少,双眸平静温情,“他不适合打拳。”
“这是他变强的一种方式。”
韩一俞的车便是开在我们车前面,或者是我们跟着他们的车,一直到韩家的公司。
韩二少对公司不大喜欢,不羁的眉头拧成一圈,下车便推开韩一俞,夺了钥匙开车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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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韩一俞看着那车一直没有影子,面色又是平静如水模样,看向我们,我笑着示意,“好巧,又见面了。”
“是很巧,你跟我一路。”
“我只是表达我的诚意。”我在封真耳边低语一句,他先进了这家公司,韩一俞眉头微皱,正要上去阻拦,我叫住了他,“我只是觉得你怎么思考,最后答案都是可以,不如帮您直接省去纠结时间。”
“你真是太自信。”
“那我们玩个游戏,工程队那份资料,是你先给我,还是封真先给我,这样子也能省去一些我考虑谈判必要性。”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面色微冷,“办公室谈。”他说。
门外一阵敲门声,韩一俞说了进来,进来的就是封真。
看着他的装扮我有些想笑,“这是哪来的衣服?”
“保洁。”他说着,取出一份u盘给我,“只有员工资料和董事名单。”
韩一俞脸色微惊了一下,随后依旧平静,“看来,我们还是需要谈判。”
“只是,你已经有了决定。”我看了看手表,“只有27分钟,我想拿到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我将u盘丢给他,淡淡笑着,“明日见,若是逼你太紧,会被觉得合作没有诚意。”
“为什么?”封真问我。
“韩一俞对韩二少上心,他这样人,对韩家没太多忠心,不过是为这那个韩二少,当初韩家如何落井下石,他心里自然清楚,其实你也看到,这人也是背叛者,在韩家并不重用,这次与我合作,就是将韩家易主而已,他唯一考虑的,不过是韩二少如何看他。”我昂首,看着电梯上的显示,顺便对着摄像头笑笑,不知道那边黑白显示,如何鬼样儿,“封真,我只是给他一些考虑时间,想清楚若是这样子下去,在韩二少眼里,他就一直韩家一条狗,还是吃过外食的狗而已。”
傍晚时候,买了炸鸡,我和封真两人坐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吃得也是欢快。
“我们数车如何,白色是我的,黑色是你的。”
“白色167,黑色238.”封真说得准确,一辆车刷过去,撩起一阵风,“白色138。”
我叉了口鸡腿肉,看着那138号白色车慢慢倒回来,最后在我们面前停下来,车窗打开,露出一张俊气冷漠的脸,哦,唐言。
还真是哪里有他。
“你怎么吃这些东西。”说话时间,他已经取了手帕擦我的手,封真动动身子,应该想起我说的话,又退回脚步,没把这人一拳打开,他总是能记得我说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为此,我努力少说一些我们之间什么样之类的话。
“食物。”我说着已经拿擦干净的那只手,又捏了一块肉出来,唐言脸色微沉,和那日法庭上见到的着实太像,“有什么事情?”我将肉放他嘴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下,“味道还不错。”
“手拿着东西吃,总是味道不错。”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他一定认为我还记着那些事情,便看着我,眼神复杂,不过那时候是我自愿,与他关系并不是很大,“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儿不能找你么?”
这就不确定了,“可能没事儿我不会找你。”这话伤人,不过他毕竟是个律师,心里承受能力很大,又喜欢玩沉默狩猎这样的戏码,“我确实有事找你。”他顿了顿,看我反应,可惜我的反应叫他失望,因为实在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徐渭案宗,有些新的人进来,我们可能需要谈谈。”
徐渭,就是小头目,曾经也是大人物,大人物总是有大人物的名字。
谈话之前我洗了个澡出来,又扫了一遍探测仪,确定韩一俞在我身上放的东西完全拿下之后,才套了个白衬衫出来。
封真便拿着个毯子,盖着我的腿,他不是很愿意别人看我的腿,手在里面小心地按摩,唐言看着我们动作,眸色微深,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不会随便发问,总是喜欢背后推理证明,“季晨后日发表辞职演说。”
季晨是季夏威家老爷子,雷厉风行,只不过取了个儒雅温和的名字。
“交给季夏威?”
“聂元申。”
我便想起来,这位是聂先生的心肝宝贝,唯一的一个儿子。
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说不拦着我做事,不过,也没说不帮着别人。
人物关系,错综复杂。
“我这几日要去英国一趟,小宇治疗出现了一些意外。”
其实我觉得他没有必要与我报备,毕竟这几日,我已经不会有什么太大动作。
聂元申,我以前经常见到。
这是个聪明绝顶,冷心冷情,雷厉风行的人,除了对季夏威。
这么说来,有的事情,还真是得重新整理一下。
我看着狱里的女人,她素颜其实比化妆好看许多,憔悴都难以忽略这样的美貌,前提当然是不看脖颈的痕迹和呆滞的眼神,美丽的东西在这样不美丽的地狱,总是会被摧残。
风水轮流转,当初是我,今日是她而已。
她一看到我,眼神就几分狠毒起来,“我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她应该听说了自己家里的事情,对我这样恨着也是正常,不过,“你不恨季夏威?”
许多事,我不过是个推动,趁火打劫,利益交接,倒是别人本来就想做的事情。
罪总是要犯下,迟早而已。
她看着我,凶狠的模样变得凄美,慢慢呆滞,坐下来,眼泪决堤似的流出来,说实话,我以为她的眼泪哭干了,再流出来都是血,这么说也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我恨他。”她说,声音却是绝望。
我想,太过绝望的恨其实是没什么用处的。
“其实,不是你做的吧。”我话音刚落。
她忽然便笑了,发疯一样,挂了电话,对我比着口型,你永远别想知道是谁。
的确,若是说了,这一切,她就白做了。
这么固执做什么,我双手插在口袋里,眯着眼,记下这个女人的脸,下辈子若是见到,我们应该还没有成为敌人,那时候可以提醒她一句,不要爱上那个看似阳光俊朗的男人。
☆、癸醛
封真站在一片夕阳之中,身影拉得很长,偏偏没有宛若神祗的味道,这样也好,总不担心,将来入了地狱,也不用担心他被编错号,带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韩一俞来过。”封真拉开车门,其实这些不用他做,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文件在建设路东京银行7号保险箱。”
“动作挺快。”我笑了笑,看向路边那一排车,里面烟雾缭绕,昏暗不明,不知道都是些谁的人,“不过,我们这几天,出去玩玩吧,你有没去过的地方么?”
封真想了想,说,“我去过很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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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过的地方呢?”
他又想了想,大脑里应该幻灯片一样地闪现着各样场景,后视镜里,我们眼神相碰,夕阳余晖依旧撒着金沙,柔和如同流水,“没有。”他说。
我们翻着中国地图,一个一个地方打勾,最后去了苏州,我的家乡。
十五岁之前,我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吴楚之地,小桥流水。
封真站在披萨店门口,我便进去买了一个出来,这里的食物口味偏甜,他并不挑剔,只是疑惑地看着我,意外我为什么没有买一个,我便掏出空空的口袋给他看看,里面只有几个硬币,“刚刚发现,路上遇到了一个贼。”
封真点了点头,披萨分我三分之一,他这样不惊不乍,倒是叫我几分失笑,“封真,我们没钱了。”
“我们一直没什么钱。”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还好,住处提前订好,不至于以前那样露宿街头。
我洗了澡,封真就站在门口,给我装上假肢,随后把我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有时候真怀疑自己的体重,少了一条腿之后轻成了一个小孩子,他便会如此喜欢抱来抱去,而自己,也如此习惯被抱来抱去。
坐下来才发现房间多了一人,捂着手臂坐在地上,一副疼痛难耐的模样,再看看桌子,钱包之类的零散打开,东西都摆了出来,“这是那个贼?”我坐下来,倒了杯茶水,好以暇代地看他,这贼倒是生得俊秀,像是个高中生,完全不像个贼,这样看来,画皮难画骨,还是很有道理的,“你为什么偷我东西?”
可能我这个问题太傻,他以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我,又看看冷冰冰的封真,立即缩回脑袋,自言自语,“我为什么要偷你呢。”
一般这样技术的孩子,总是有人带着的,“你师父还在么?”
“啥?”他装愣,不过我只是眯着眼睛笑着,不动声色,这是我慢慢学习来的眼神,在医院,应该算上是看着病患的眼神,封真便直接踩上他的一只手,小贼还算个实务的,毕竟这是他吃饭家伙,马上咿咿呀呀叫着,“我想起来了,师父有两个,你要找哪个?”
“喜欢算命那位。”我取了个小戒指戴在小贼手指上,说实话,小贼的手和我生得挺像,职业的手,灵巧纤细,上面的小钻石闪闪发光,没有暴殄天物,见他一副买了换钱模样,好心提醒,“好看的东西就是在一起的,都取下来,就会一起不好看了。”
我的声音充满爱美之心,他却几分发抖,到底是个孩子,我扶他起来,顺便摸摸他的手臂,将脱臼的肩膀接上,这孩子也是个有出息的,疼得直咬牙,不发一声,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这节课我帮你师父上了,回去可以与你师傅说说,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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