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会来看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门徒同学
但阿福没敢辩驳,只是断断续续地承认着错误,他说我怕嘛,那我不知道啊,我当然怕啊,我又没见过,我……我就是怕了。
骆驼不打了,又指着地上的眼睛都没闭的小伙子,道“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过程!”
阿福哪有什么过程,只能被打一下就编一句。
他说就是他们踹门进来了,这小伙子是在后门过来躲的,我本来想去厨房拿枪的,拿了枪又怕就往后面躲,所以那些红鹫就看到我了哎呀哎呀好疼他们就看、看到我了,就开枪了,然后这兄弟就跑上去干了,我哎呀哎呀不打我、我就、我就从后面跑了……
阿福每说一下就被拍一下,拍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自己说没说清楚。
他觉得敕棍真的欠他好多啊,至少跌打扭伤膏都得给他批发两箱。
但一回想起敕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又恨不得多给自己几个耳光,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才救的敕棍。若是真像自己编的那样,早早拿了枪就跑,那该有多好。
骆驼发泄了好一会,几个帮派的人又吵吵嚷嚷了几句,最终撂下几句狠话,并交代阿福这孩子死他这屋,他负责给人家家里送去最终才陆陆续续离开。
只留下和骆驼熟识的那两个男人,掏出一包糖要分给骆驼。
骆驼却摆摆手,让他们全部都走。等到那两个人也离开后,骆驼才把门关上。
你说过会来看我 分卷阅读14
也就在这时,他对着正准备搬运尸体并认了即将再挨一顿骂和一顿揍的阿福,阴仄仄地道“阿福,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阿福双手架着尸体的腋窝,一紧张,险些放开。但他克制住了内心的慌乱,抬头瞥了骆驼一眼,佯装无辜地道“我错了,我、我多经历几次就不慌了。”
但骆驼就没被他骗过去,他哼了一声,举起枪口指指阿福,低声警告“你小心点,不要给我抓到,不然我第一个毙了你。”
说完把□□丢进沙发里,自己也陷入沙发之中。
tbc
第24章
那几天阿福哪里都不敢去,原因很简单,只要他动一下,骆驼的眼睛也随着他动一下。
毒贩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物种,尤其是以贩养吸的一类,这物种具备护士的扎针技术和警察的反侦察技术,但大部分时候又像只有半条命似的,软绵绵,脏兮兮,臭烘烘,油腻腻。
骆驼就是一个典型。
每一次阿福觉着他应该睡着了,想出去透口气,他都会闭着眼睛,拉长声调阴阳怪气地来一句“去哪里?等我,我和你去。”
好吧,那我不去了。
这样僵持了好几天,阿福终于忍不住了。不出包子摊就算了,本来他打算事发当天就试着和家里联系一下,现在拖了四五天都没联系成。
这天吃过晚饭他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最终干脆踢了踢沙发,对骆驼道“我去街口打电话,我看看能联系他们没有,你要不要跟着我?”
骆驼抬起一边眼皮,又闭上,“联系不了,不用去了。”
“你又知道?”阿福不知道骆驼说的是真的还是借口。
骆驼解释,“现在选举呢,到处都戒严。前段日子都通不了话,你还指着现在能通上?”
这么一说,阿福想起来了。
确实,这几天窝在家里时,阿福想看两场球赛,结果每个台都在播着不同党派的演讲。前几天连他们贫民窟都来了议员,发着酒和烟让大家多多支持,谢谢关照。
每一次鸦国选举都十分轰动,说到底,虽然打着民主的旗号,但这并不是民意所向的选拔,而是政府和黑帮的角逐。
鸦国是一个毒品大国,金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不怎么抓捕他们,还受他们的好处甚至抵御红鹫给黑帮的侵害,其中原因和背后的执政党支持脱不了关系。
反过来说也一样,每一次上台的执政党基本上都是有黑帮支持的,如果没有黑帮支持那就换一个政党。
这是一个互利互惠的活动,我让你好好当政,好好用你的权利捞油水,你也让我好好赚钱,得了好处我自然不会少你。我们相互都得太平,唯一苦了的就是中间的这群贫民。
但说苦也不是真的苦,毕竟和三天两头的黑帮角斗和政治清洗比起来,政党和帮派井水不犯河水的合作是当下鸦国尽可能太平的,也是利益最大化的统治方式。
可既然有选举,贫民也是有投票权的。
大部分贫民都会投给愿意改善现状的党派和议员,只是这个议员到底能不能活到当政的那一天,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这段日子无论是政府官员还是帮派,不管是白道上的权威还是黑帮里的头子,个个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就怕出现一两个纰漏,把打下来的江山让出一分一毫。
这也就造成每一次选举逼近,首都就戒严地特别厉害。连进出的车辆都层层排查,更不用说那些凭空便能飞来飞去的电子信号了。
而偏偏首都陶道城便隔在百会城和阿福亲人所在的四满城之间,于是这就成了两个相互隔绝的世界。或许打个电话到隔壁国家,都比打到隔壁省容易得多。
他们也确实有人这么做过,百会城在五国交界处,有一些等不及的人就会跑到隔壁的熊国、象国、蛇国或狼国打这个越洋电话。
不过那是有钱人才能做到的事,毕竟他们只要凭一张身份证再多加几个信封,三天之内就能得到签证。
而像阿福这种贫民,估计办个手续都能给他拖半年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原地等待来得实在。
但阿福还是坚持打这个电话。
不为别的,就是为心里要个交代,哪怕听到的永远是那个冰冷的自动应答音。
骆驼拿他没办法,最终也跟着他去了。
也就是傍晚这么一个小小的散步,让阿福再次碰见了敕棍。
而这一次敕棍终于穿上了红鹫的衣服,如魔鬼一样,用枪指着阿福的脑袋。
tbc
第25章
小卖部设立在街口第二间,上两层台阶就能看到转角处一个小小的屋子。它的门面很浅,一个玻璃柜台外加一个大置物柜贴着墙壁放。
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烟,置物柜则摆着各种各样的酒。
两个柜台之间正巧余出架个电视机的缝隙,就算要从柜台里出来,还得侧着身子跨过电视机。
但它有里间。里间何其壮观,阿福仅去过一次就难以忘怀。
几个月前他刚到百会时见过一次,当天晚上骆驼接应了他,但没有吃饭,本意是让阿福和他们一起聚聚餐喝喝酒,但漂泊了将近一周的阿福只想填个肚子倒头就睡。
于是骆驼就让他去这家店买个泡面。
是骆驼带他去的,骆驼顺便也要走点货。
那小卖部的老板也自然认为骆驼带来的就是自己人,拉开储物柜旁脏得都看不清原来是什么颜色的帘子,让阿福自己进来选口味,自己则给骆驼挑金砖。
阿福进了那个小黑屋,眼睛还没适应光线,老板就把灯打开了。
看着外头一台破电视机,以为里头也就是个要亮不亮的白炽灯,岂料开关一摁,齐刷刷地八盏日光灯把整个仓库照得透彻。
那仓库几乎有一间教室那么大,整整齐齐排列着数十个置物架和数不清的纸箱,那些纸箱全都塞着泡沫和其他纸屑类的玩意,而堆积着手纸、泡面以及一些日用品的只有最靠近门边的一个。
阿福在那里拿了泡面便杵在一旁等,看着骆驼和老板这闻闻,那嗅嗅,偶尔还用小刀挑开一点,沾一些放嘴里抿一抿,最终心满意足,拿了两块砖撤退。
听骆驼说这老板是移民过来的,之前家里住在市中心,祖父母是个大商人,还挺有文化,隔壁国家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但估摸着是在鸦国水土不服,到了他父母的这一代,没考上大学,就往边缘迁了一点,到达平民区。
而再侵蚀几十年,到了老板这一代,就彻底没落了。
鸦国实在是个太容易同化人的地方,要是一孩子打小就见着身边的大人有一天是一天的过,同龄人也没
你说过会来看我 分卷阅读15
几个上学没几个找正经事做,小b崽子除了帮忙包卷子就是打些小零工,空闲了就去酒场喝个烂醉或熏得云里雾里说实话,即便想让他们树立点理想,那也没有参照物。
脑子里没这概念,理想便也成不了型。
这老板确实也有鸦国贫民自来熟的个性,自从骆驼带阿福来过一次后,每次阿福再来,老板都问他骆驼又要货没有。
所以阿福当然知道这是其中一个仓库,而在他们的贫民窟,他相信这样的仓库还有很多个。
当然,也只有这个小卖部是有电话的,那电话同样脏得不知道原来是米黄色还是白色,上面都是凝固的汗渍和污泥。
阿福已经不止一次在这里打电话了,打到后来都不用问,老板便知道他打去哪,一边挠着肚子,一边从躺椅上抬起头,对阿福道“打打打,要真有消息,他妈不用打都就能知道,你安心等就是了,你还指着真能打通不成?”
打不通也得打,不打就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有时候人有记挂是好的,那能让他不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模样。
tbc
第26章
但今天,小卖部老板的眼神不对劲。
阿福一靠近就意识到了,骆驼看样子也意识到了。因为老板不是躺着的,而是站着的。不仅站着,脸上还有点汗。
骆驼敏锐地注意到他下巴有伤,指了指,问道“怎么搞的?”
老板的眼神飞快地瞥了骆驼一下,搪塞道“摔了。”
“哪摔的?”骆驼又问,顺便在柜台拿了个火机点根烟。
阿福则操起电话,摁了几个键。
在自动应答音传出来之前会有一段等待,这等待也是最令阿福心焦的。他多么希望听到的是接通的声音,那希望就像浇不灭的火苗,无论打多少次,无论失望多少回,他都不可能不报期待。
其实他也不指望能说什么话,但至少让他听见父母和弟弟的声音。他们可能因为信号不好而断断续续地传来问候,也有可能仅仅道一个“你好”就被掐断,可即便如此也仿佛在火星上浇一瓢油,瞬间把所有的色全部唤回来。
阿福很想回到陶道,或者回不了也行,那他就去四满。
他已经想好了,百会是待不了的,他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和别人一样暴尸街头,或者被那些比骆驼更狠、更不讲情面的人怀疑,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而即便他能在贫民窟混下去,那也有可能被随时清扫的红鹫逮到,被到处数的金豺围住。
相比这两类物种,他宁可碰到黑鸦。
然而事实仍然给了他一盆冷水,自动应答响起来了,表明他再一次空等一场。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仍未有些失落。
他扣上电话,丢了几个硬币,也要了一瓶汽水。
骆驼和老板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老板把汽水递给阿福之际,他突然轻微地动了动手腕,用力地抓了一下阿福的手指。
阿福好奇地抬起头来,却见老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迅速地朝身旁的骆驼使了个眼色。
阿福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骆驼却明白了。因为他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惊恐,一把抓住阿福的手就想走。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那一枚子弹直接穿透了老板的胸膛,让他整个人撞在货架上。架子上的酒瓶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顷刻间酒的味道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埋伏的红鹫马上从不知道哪个拐角冲出来,一枪托就扫在骆驼的膝盖上,怒吼着让他们跪下,双手抱头。
阿福也连忙趴下,紧张地把手放在脑袋上。
骆驼的枪马上被抽走了,顺势还被踢了一脚。而阿福身上也被搜了几下,抽走了他的一把小刀。
这一支红鹫的小队有五人,三人看着阿福和骆驼,两人进仓库扫荡。他们身着黑色的制服,在晦暗的天色下确实很不起眼。
那老板定然是发现了异样,只不过他没有机会通知罢了。因为通知的结果正如当下所见,即便是他握了一下阿福的手,也立马被击毙了。
先处刑再找罪证,也不知道红鹫这到底是正义还是不正义。
等到扫荡的两个红鹫出来后,骆驼便被拽着领子拉到另外一边。看来红鹫敲定他们就是来走货的了,现在要将他们分开盘问。
这一次阿福看到的拷打不再是对着那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是和他朝夕相处的骆驼。不知道骆驼说了什么话,好像尾音还没发完,那枪托就直接扫在了他的脸上。
骆驼哇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趴扶在地。
阿福连忙想要申辩,表明自己只是过来打个电话罢了,可他也没能发声,直接就被扇了一耳光。
这耳光扇得他鼓膜都要炸开,嘴里也有了铁锈味。
面对他的红鹫捏着他的面颊抬起来,正准备给他第二个耳光,为接下来的盘问做情绪筹备时,另一只红鹫抬手阻止了他。
于是那人便松开手,让自己的队友接着来。
不过那队友没有扇阿福,他打量了阿福一会,继而用枪指着他的脑袋,低声命令道“抬起头来,老实说话。”
阿福听话地顶着未散尽的疼痛,慢慢地仰起脖子。
没错,他认识这个声音,也认识这双眼睛。
敕棍的伤不知道好得怎么样了,但接下来要受伤的大概就是自己了。
tbc
第27章
骆驼又吞吞吐吐地搪塞了几句,于是继续挨着巴掌和棍棒。
阿福扭头去看他,敕棍却身子一拦,挡住阿福的视线。
阿福有些焦急,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警官,我……我们就是来打个电话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朋友再打就死了,你就看在”
岂料他后半句还没说出口,敕棍也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阿福真他妈眼泪都要出来了,这j巴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讲情面。你说黑帮见着不对劲便拷打审问就算了,我他妈都拼了命锁住口风,你还他妈装成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
可阿福说不出来,他的面颊和耳膜都疼得厉害。
敕棍俯下身来,拧过阿福的面颊,被面纱蒙住鼻子和嘴之后,敕棍的眼神更显得狠厉与尖锐。
他对阿福说了一句什么话,阿福没有听清楚,于是他拍了拍阿福的脸,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得揍你,你忍着点。”
阿福觉得苦逼,但他也慢慢明白了敕棍的意图。
现在看起来周围只有骆驼在,但或许更多的眼睛正于暗处盯梢。
敕棍试图保护阿福,以一种“我们从来不认识”的方式。
阿福只好认了。
于是那一天阿福挨了很多巴掌,他十
你说过会来看我 分卷阅读16
分郁闷,前几天骆驼揍他后脑勺的伤才刚好,现在脸和肚子也跟着伤了。
敕棍秉承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等到阿福趴在地上时,还对着他加了两脚。
一瞬间,阿福的肋骨剧痛无比。
红鹫穿的那种军靴无比坚硬,他敢肯定敕棍只认为轻轻碰了碰他,但即便肋骨没给踢断,今晚上肚子的青紫淤痕也将惨不忍睹。
阿福需要四箱跌打扭伤膏。
他也更加切身地明白,为什么骆驼等人一提起红鹫就是这副杀之而后快的表情。敕棍大概是认定阿福不知情,但也给他弄了一身的伤。等到他们停止殴打,阿福睁开眼皮看向骆驼骆驼浑身都是血,看似已经昏厥。
这还没有结束,阿福知道骆驼是万不敢再出卖黑帮,毕竟他已经少了一颗肾,再少点什么真他妈不用活了。
可黑帮和红鹫却未必这么认定,所以即便他已经不省人事,仍然被两个红鹫架着,抬上了一辆警车。
红鹫十足阴险,不管骆驼有没有出卖黑帮,只要拉回去关几天,再放出来就等于给他判了死刑。
所以骆驼唯一能活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和红鹫合作,让红鹫暗中派人保护他,尽管红鹫大部分时候不会尽心尽力去保护这种随处可抓的小毒贩。
阿福则被丢在地上,敕棍再补了几脚后,招手让队员撤退。
一辆红鹫的面包车也从路的一边开来接应,于是他们不停地把小仓库里的砖头搬出去,直到砖头全部上了红鹫的车厢里。
敕棍最后再瞥了阿福一眼,阿福连s吟的力气也发不出来了。
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阿福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他该找到骆驼时常来往的那些毒贩甚至他们的小头目,表现出极高的觉悟,并对他们阐述当下发生的一切。
这是阿福的活命方法,尽管他真的不愿意这样。
鸦国已经坏掉了,或者说百会已经坏掉了。
明明缉毒是好事情,可身为贫民的他们却不得不巩固着毒贩的权势。明明红鹫在做正确的事情,可却不得不采取这种极其不正确的方法。
但鸦国人的生命力何其顽强,即便到了这一刻阿福也没有求死的念头。他要活下来,这样的想法几乎成了他心中仅剩的东西。
所以他只是祈祷着红鹫快点撤退,他好快点爬起来,快点跑到街尾的那几间小破屋,快点把他的义务尽完。
然而命运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就在红鹫队员的面包车先歪歪斜斜地从唯一一条能通车的路上开走,其余的没上车的成员则往阴影里撤时,突然,两辆金豺的车一前一后地拦住了红鹫。
车上一下子出来了七八名金豺,以车作为掩护,对着红鹫成员和红鹫的面包车便开始扫射。
估计是金豺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断了我的财路就是要我的命,即便还穿着金豺的制服,但也得向红鹫示示威了。
tbc
第28章
这大概就是鸦国的特色,警察和中央直属快反队开干,打得歇斯底里,你死我活。
敕棍身边的一个队友直接被击毙了,敕棍的反应还算快,马上矮身找掩护。然而他的行动并不利索,估摸着也是身上的伤没好全。
面包车则加大油门,就着其中一辆金豺的车猛地撞去。在这方向上,他们的理念出奇地一致既然你拦着我的路,我也懒得管你死活。反正我死了你也会当成黑帮杀的,那你死了大概也一样。
阿福则根本不敢起来,他勉强地挪了挪身子,想要往旁边趴去,谁知他刚摸索两下,不知道哪一方的子弹直接打中了他的手臂。
阿福惨叫一声,干脆滚了几滚,好不容易滚到小卖部的电视机旁,但电视机也被扫得电光四溅,还发出了一记骇人的爆破声。
此刻阿福身上连刀子都没有,要让他帮手都不懂怎么帮。不得已他只能尽力蜷缩起来,竭尽全力不让弹片擦伤自己。
然而仅仅留下的三四个红鹫队员根本不是那一群有备而来的金豺的对手,即便面包车冲开了其中的三四名金豺,但偏偏他们闪躲得快,压根没死,爬起来又继续往前进攻。
他们前后围堵着这几名红鹫,杀意就像他们看到一箱子钞票一样在双眼中闪亮。
敕棍也中弹了,他身子一歪,顺势滚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
那些金豺也不住手,其中两个人手持冲x枪,一边扫射一边靠近,似乎就是要把他们打成筛子不可。不仅如此,其中一人还注意到了阿福,阿福也看到了他。
阿福无法说清那一刻的感受,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后脊瞬间上窜一股凉意,可又立即溢出汗水。
原先还为胳膊疼而s吟两声,现在疼痛的感觉也消失了,这他妈算个什么疼,他宁可再疼一点,也不要被一枪爆头。
金豺这群比黑帮更不讲道义和情面的玩意根本不会把贫民的生死放在眼里,或许他们也懒得动脑筋去猜测阿福到底是贫民还是红鹫的线人,是黑帮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贩子,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来小卖部买销魂水跳跳糖的瘾君子。
他们向来不需要考虑这些复杂的东西,因为即便干掉他那也算不上是金豺干掉的。
是红鹫干掉的,是黑帮干掉的,是这一场纷争中意外死亡的,反正和金豺没有关系。
金豺的枪口转过来了,阿福甚至都能看到枪口冒着的热烟。
前一秒还在为自己求生的本能和顽强的生命力庆幸,现在阿福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死亡逼近的恐惧,和必然死亡的结果。
原来这一刻什么都想不到。
谁他妈说有走马灯的。
在那杆枪对着自己射出子弹的那一刻,阿福的脑袋狠狠地撞上了身后的电视机。
他好像被什么人拽了一下,但眼前的金星和逐渐扩散的黑影让他看不清楚也听不真切。
他好像还被拖了一段,而也就是这一段,让他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再磕了一下玻璃柜的边角。
于是,黑影被撞散了。撞得他整个眼帘内一片漆黑,所有的嘈杂也随之消散。
他觉得死亡不是这个样子的,但若是说得救好吧,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好像只有敕棍能救他了。
tbc
第29章
阿福是在一间小公寓里醒来,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天堂。因为醒来不久他就问到了酒味,还看到天花板的灯照出烟雾飘散的轨迹。
“你醒了。”敕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