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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态众生之庸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花花花前
“我与他一起经营那茶馆,日子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去”恬淡的脸庞上颧骨处微微泛红,看见面前的人正盯着自己看,羞涩的一笑说:“眼下快入冬了,风大,吹的脸都红了,从前到是很在乎,现下是快做娘的人了,也顾不上了”不自觉的将手拂在自己肚子上,笑着说:“从前我们说过的,若是我当娘了,你要给我儿子做舅舅,这话可还算数?”
“算数”箫信的手轻轻搭在梨娘的肚子上,一点力也不敢用,仿若稍微用力便会惊醒里面正熟睡的小东西一般,轻声说:“我这外甥可还听话?千万别学你娘亲,伶牙俐齿,将来不好讨媳妇”
那肚子里的小东西仿佛听到一般,突然伸出一只手“咚”的一声撑起一边肚皮,横着划过来,隔着衣服都能看见那一道鼓起从左划到右,惹的两人哈哈大笑:“你看见了,你这外甥不是个省心的”。
都说新生是一个新的开始,箫信看着梨娘幸福的笑意,再看看她肚子里那“折磨人”的小东西,不由的心生感慨:真好啊。
“你呢?你过的好吗?”见箫信不说话,梨娘兀自说道:“从前不知道你是这么尊贵的身份,更不知道那人竟是……”话没说完,突然看到箫信原本挂着笑意的眼角慢慢垂下,知道他这些年心里有仍有疙瘩,便缓缓说:“来时,佑棋都同我讲了,我知道你不怨他是皇上,你只怨他骗你,对吗?”
见箫信慢慢低垂下的眼角,梨娘嘴角浅笑继续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一定想过,若是他当初直言问你要,你也不一定会不给,但他偏偏用了骗,所以你心里这结怎么也解不开,对吗?”
缓缓拉上箫信冰冷的手,像个大姐姐一般温柔拍打着他的手背:“你一直喜欢他,却不知道他当年对你的种种是为了虎符还是因为喜欢你,对吗?”
温柔似水的几句‘对吗’,直问得箫信心里一阵酸楚,梨娘啊梨娘,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个说话一针见血的人,还是那个旁人怎么隐藏,隐藏的再好,都被你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平铺直叙出来的梨娘。
“你呀你……”这口气像极了贺佑棋,轻轻饮下一口茶,方才道:“人生匆匆几十年,你们所选皆没有对错,但会错过,与其整日在这天合馆琢磨他从前对你的种种是为了虎符还是真的喜欢你,倒不如指着他鼻子问一句,你魏铭启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看着面前的人微微皱起的眉头,梨娘伸手去抹平那眉心,劝解道:“你浪的不是旁人的岁月,都是自己的,两情相悦,要学会珍惜,日子过得可快呢”。
那年深秋刚过没多久,京城便下雪了,洁白如鹅毛的雪片一夜之间覆盖了整座皇宫,红墙金瓦的富丽堂皇被厚厚的白雪覆盖,有种说不出的肃穆。梨娘走后没多久,便到她的来信,十月初八,梨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皮肤极白,大约是随了娘亲,箫信派人送去了一应补品药材,还叫人捎去了一块上好的翡翠玉佛,信中说道,上次走的匆忙,这是赠予外甥的定礼。望着城的方向,箫信时常会想起梨娘当日语重心长的话:两情相悦要学会珍惜,日子过得可快呢。
是夜,皇宫中四处宵禁以后,一道黑影自御华池倏忽闪入凤鸣宫,速度太快,没人能看清。那黑影一闪而入,是一名身着夜行衣的年轻男子,大殿正中,姚淑湘端坐于正座之上,屋内没有烛火,灰色的月光洒在姚淑湘苍白冰冷的脸上,那黑影见到姚淑湘立刻跪于殿中。
当年姚炳仁五万旧部中有一支仅有五人的死侍,称为寒鸦处,当年战乱四人皆死于战场,如今只剩一人,但对于姚淑湘来说,如今一人足矣,因为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一次机会,且只能成功,否则将一败涂地,再无翻云覆雨之日。
“都准备好了吗?”大殿正中,姚淑湘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冰冷的眼睛略过跪在殿中的人,望向窗外浅灰色的月光,灰蒙蒙一片笼罩在庭院里被雪覆盖的腊梅上,连那傲骨的梅花都失去了颜色,其实这些绚丽夺目的东西对于姚淑湘来说早就毫无意义了,自从进了宫,在她的眼里一切都从未有过颜色。
“准备好了”跪在殿中的人恭敬的将头又低下几分,半晌,才小声的问了一句:“娘娘,可想好了?”
“我如今,还有什么没想好”过了许久,姚淑湘淡淡的说:“从前,我藏了太多,藏了太久,藏得自己快忘了自己是什么性子了,人人都道我贤良淑德,我也差点以为自己是贤良淑德呢”姚淑湘一直麻木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自古后位,没有贤良,唯有狠辣,方能稳固”。
那夜的雪无声无息的下了整整一夜,黑衣男子在深夜就匆匆离开,但姚淑湘始终端坐于正殿当中,一直到天亮。
天合馆的门槛还和以前一样高,魏铭启尽心机也没能进去,连梨娘的大胖小子眼看都要满月了,箫信对他始终还是闭门不见,自己送进去或者假借贺佑棋送进去的东西都石沉大海,偶尔能听到老仆出来笑着道一句:世子多谢皇上关心。
一筹莫展的皇帝终于忍不住了,给自己出了一个馊主意。
深夜浓雾一片,箫信已经让伺候的老仆去休息了,自己点着一盏油灯倚在书房的榻上看书,屋子里炭火烧的正旺,烛火也半明半暗,眼看就要熄了,没有心思再续上,箫信手里拿着的书也渐渐要滑落,困意席卷,正准备要休息,忽而听的窗外一阵的声音。
“谁呀?”以为是老仆起身,箫信小声喊了一句,却没人应。
起身刚打开木门,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冷的箫信一个哆嗦,裹了裹身上的单衣,刚迈出一步,便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拥住,心下一惊,正准备回头,身后那人便捂住了他的嘴。
“嘘……”
“是我……”
声音熟悉,温暖依旧。箫信突然想起,好像许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在大雨滂沱的深夜为了给他送药,从黑暗中走来,轻轻拥住他,在耳边温柔的说:嘘,是我。
缓慢的转头去看,那人却一身狼狈,腰间的佩玉被扭到了身后,衣衫凌乱,下摆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撕了个口子,额头前一缕发丝飘在眼前。再抬头看了看墙边还晃动的树枝,银色的雪花还簌簌下落,心头一惊。
“你爬墙?”
抓住刚想挣脱的手,魏铭启一把将人搂的更紧:“你又不肯见我”。
箫信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自己挡他也是一时,只是为了给相互一点时间去思量,却怎么也想不到,竟会逼得堂堂九五之尊去翻墙。
“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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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箫信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那人怀里,想挣脱一下,却突然发现好像自己并不抵触,所以手上也并未真的用力。
“没人能看见”魏铭启依旧温柔的在他耳边轻声说:“他们都睡了,我偷偷跑出来的”
“怎么来的?”
“我从书房的窗户翻出来的”语气像极个孩子,还在为自己的一点‘功绩’炫耀。
“翻窗,爬墙,皇上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没办法”轻轻叹一口气,魏铭启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我的幺儿不愿意见我”抱了许久,魏铭启才又道:“别生我的气了,你看”掀开宽大的袖子,露出一小节手腕,手腕上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伤口已经彻底痊愈,但依旧可以看出有一道白色的痕迹:“我都受伤了”。
魏铭启的语气里像极了撒娇邀功的孩子,箫信心里觉得即好笑又温暖,却依旧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便假装冷冰冰的说:“皇上多保重龙体”。
“你若是肯见我,我身体定比现在好上百倍,即不用翻窗,也不用爬墙,就从那门里走进来”伸手指着已经紧闭的大门,对于旁人来说,那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大门,却对于魏铭启来说,像是一座高山:“我走进来,你正在这里抄经,没听见我来,老仆在后面沏茶,鹦鹉在这里打瞌睡,我就从这悄悄走到你面前”指着从门口铺到院中的鹅卵石小路:“你一抬头看到我,我就能把你拥进怀里,你怕旁人看见,从耳朵一直红到脖颈,我不怕他们看,就要这样抱着你,春夏秋冬,日月星辰,转眼我们便是耄耋老人,山河依旧,国泰民安,然后我们寿终正寝,生死不离,你说,好吗?”
箫信听着魏铭启给他描述的画面,仿佛真的看到在这一方安静的小院里,魏铭启轻轻拥着他,夕阳西下,恬然静好,树上的枫叶打着转缓缓飘落,落在他青色的纱衣上,魏铭启帮他轻轻摘去,再附上一弯笑颜,眉目如画,仿若画中仙。
“幺儿……”魏铭启的下巴搭在他的肩头,轻轻一侧,温润的唇便可以擦到他的耳朵,身后的人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几年光阴不算长久,但于箫信来说,仿若经历的大起大落,从独自一人,到情意绵绵,到处心积虑,再到如今尘埃落定,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可能他们会老死不相往来,可能他会在春风楼一直等下去,可能他会以极其冷漠的方式一直孤独终老于皇宫之中,可能他会视他为仇人,可能会永远疏远他,但箫信从来没想过,原来,还可以这么安静的重新来过,仿佛自己不是世子,他也不是皇上,他不是春风楼里的幺儿,他也不是常来探望的魏铭启,他们仅仅是两个相爱的人,单纯的拥抱,看岁月无声,亘古长流……
美的不真实,美的如镜花水月。
微微张口,箫信觉得自己如被蛊惑了一般,胸口微颤,闷声道出:“好……”
然而院中忽起寒风,树林里的响动盖过了那声轻柔的回答,眼睛里还充满了刚才幻象的箫信没有看到远处的黑影,身后的人却已经皱起眉头。
没听见那声轻柔的回答,身后的人猛的拉住怀中人的肩,将其转至身后,瞬间,箫信只听到三声闷响,猩甜的血气四溢而起。
大风,雾浓。箫信知道,这是大良的劲弩,三箭齐射,弹无虚发。
身前的人如断线的风筝,渐渐瘫软下去,刚才还美的不可方物的幻境真的如镜花水月一般,只一瞬,便支离破碎。
那日皇宫内院火光四起,守卫将整个宫里围的水泄不通,却只找到早已面目全非的黑衣人。服毒,毁面,是这些死侍的必修课,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目标究竟是箫信,还是皇上,皇宫内院有刺客,人心惶恐,人人自危。
深夜的天被涌动人群手里的火把照亮,仿佛斜阳下的余晖,晃的箫信睁不开眼。呆坐在地下的箫信等贺佑棋到时才缓缓站起,手心被鲜血沾满,温热的血液顺着白皙的手指往下滴,被晃动着问到刚才发生什么的时候,在箫信的眼里,只有眼前缓慢倒下的人,和四溢的鲜血。
红,沾满了箫信整个眼眶,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红色,漫天满地的红,连宫墙外的枫叶也被染红了。
太医院近乎疯狂的忙碌,皇上受刺客夜袭,生死未卜,这一夜,硕大的皇宫中,所有人,彻夜未眠。
窗外,晨光微露时,已经干结在指尖的鲜血似乎还留着余温,轻轻拂上指尖的血迹,箫信站在窗前,脸苍白如纸。不是说要重新来过吗?也不知道刚才自己说的那声‘好’,那人听到没有……
忽然吹来一阵寒风,吹开面前的窗,窗纸呼呼作响,垂放在身侧的拳头突然握紧,指甲慢慢嵌进肉里,划破皮肉,仿若入骨,刚刚干结的血又被新鲜的鲜血覆盖,顺着指尖滴落,而箫信的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苍白如雪。
不是说,要重新来过吗?魏铭启,从我这里骗到的江山,你不要了吗?
慢慢咬上的牙关越来越狠,直至从嘴边渗出血来,拳头猛的砸向桌面,胸口如压有千斤巨石,心内如有万虫啃噬,一口气没喘匀,箫信只觉得口中微甜,喷出一口血,沾满窗纸。
魏铭启,我不准你死!你欠我甚多,还未曾还过,你若敢死,阴曹地府,奈何桥前,我箫信等着你,就是勒,我也要把你勒在我身边,做鬼!你也只能做我箫信的鬼!
你说重头来过!你说重头来过……
缓缓低下眼帘:魏铭启,你还没听见我说好呢……
☆、第十三章
三日后,苍天庇佑,魏铭启醒了。
或许是因为魏铭启比箫信高,三发□□并未重伤,只是腿后有一发极深,已经射穿,其余两件箭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肉受损。
魏铭启躺在宫殿之中缓缓睁眼,身侧跪了满满一叠的人,伸手挥退众人,魏铭启独独留下了贺佑棋。
“你帮朕准备一座轿撵,不要太高的规格”魏铭启的声音干涩,嗓音沙哑,仿若喉咙中还带着血丝,待呼吸均匀后,魏铭启望着金碧辉煌的大殿,仿佛前尘种种皆为旧梦。
这个血窟窿,总该填上了,魏铭启笃定的想,该结束了……
未央五年,冬,姚皇后姚淑湘,中宫失德,怀执怨怼,数违教令,削其封号,匾为庶人,终年居住寒翠宫,无诏不得出宫。
那几日,整个京城一直淅淅沥沥的下雨,仿若天泣一般,大雪微融,又寒雨连降,似乎整个京城都被一片侵骨的寒冷包围了。
魏铭启再见到姚淑湘的时候,她衣着缟素,怀中抱着姚炳仁的灵位,跪于殿中,双目无神,素发素面。
推开大殿的木门,一道阳光随门缝射进来,姚淑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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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许久未见到阳光,不自觉的皱上眉头,闭着眼躲开了。
“宫中不能穿白”魏铭启关上木门,淡淡的说。
“父亲走的时候,我没能为他送丧,如今,还不能哭一哭自己吗?”姚淑湘始终没有抬头看魏铭启。她曾经也是风华正茂,娇艳动人,如今的脸色却与她身上一般苍白,空洞的眼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慑,干涩起皮的嘴唇毫无血色,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伶俐。
“皇上准备怎么杀我,白绫?毒酒?还是……我都不配……”姚淑湘暗自嘲讽的嗤笑一声。
“你后悔吗?”魏铭启突然问。
“后悔……”姚淑湘本来低哑的声音慢慢清晰起来“后悔在王府的时候没有生子,后悔在箫信刚进宫的时候没有杀他,后悔那天,没有杀死他,我……”
“你后悔做皇后吗?”魏铭启突然打断她渐渐激动的话,姚淑湘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眉宇紧锁,眼神黯淡难懂。
“你这一辈子都为了这后位,朕只问你一句,你这皇后,做的可有滋味?”
曾经,侯府家年少的大小姐,身着鹅黄色襦裙,藕荷色的披肩,站在一片翠绿的竹林下,吹着一把白玉短笛,那日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照在她胸前挂的一枚璎珞上,泛起朱红色的微光,稚嫩的脸颊泛着粉晕,将身后的海棠都比下几分,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也曾问过西席:这世间众多山河大川,我如何才能尽眼底?转眼,却忘了先生让他背的《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那一夜,贺佑棋早备好的轿撵在宫门下钥之后,从侧门缓缓离开,没有人知道里面坐的是谁。这轿撵十分普通,看起来就像是平常富贵人家的一般,深蓝色的轿帘将里面盖的密不透风。姚淑湘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背的滚瓜烂熟的诗经却从来没有参透过,早就烂熟于心的文章好像从未寻求过,随着晃动的轿子,姚淑湘都没有想要掀开轿帘看一眼的冲动,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恋恋不舍,似乎她终于从那个自己曾经尽心机想要进入的围城中出来了。
当她掀开轿帘看到第一缕晨光的时候,阳光不那么耀眼,路边的茶社正有歇脚的大叔喝着茶,缓缓走过去讨一碗茶喝,便听见旁边的人在讨论皇上废后的事情,奇怪的是,姚淑湘竟觉得,仿佛心头没有巨石,他们茶余饭后的消遣仿若和自己毫无关系。
“姑娘,怎么称呼啊”端着茶碗过来的大叔微驼着背,皮肤粗糙,法令纹略显深,脸上却带着平和的微笑。
“我……姓兆”姚淑湘淡淡的笑着回应。
“兆姑娘”大叔笑着说:“这边还有热水,不够了就自己续,不必客气”
“多谢”姚淑湘端着粗糙的泥培茶碗,低头喝了一口碗里的茶水,花茶茶沫,渣滓多,涩口,但当茶水入喉的时候,姚淑湘似乎觉得,一阵花香在口中渐渐升腾,茶涩,但不苦,微甜。
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天,这天初雪消融,阳光正暖。
魏铭启身上的伤好的很快,但腿上的伤口因为颇深,所以还不能方便行走,太医劝诫要多休息少走路,他便扶着喜公公偶尔在殿内走一走。
天气渐暖,几只梁燕掠过,叽叽喳喳在梁上搭窝建巢,魏铭启也不觉得吵了,看着那梁燕不由的想起几年前他也是因为觉得燕子吵,还说过要吃烤乳燕,有人打趣道:你怎么什么都想吃,真怕哪日你把我也吃了。
可不是吗,魏铭启心里不知道打起了什么小算盘,真是想把你也吃了。
“世子怎么样了?”魏铭启问喜公公,他知道,那天他受伤之后,箫信便病倒了,问过太医说是急火攻心,没有大碍,但需要休息,魏铭启心里心疼,但也不由自主的高兴,高兴那人担心自己。
“奴才听说,已经无碍了”喜公公恭敬的回答。
“无碍就好”
“听贺大人说,世子听说皇上身体好多了,心情也不错,这几日得空教了那鹦鹉几句话呢”
“噢?教了些什么?”魏铭启感兴趣的问道。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皇上有空可以自个去看看”
扶着喜公公在宫中一瘸一拐的散步,魏铭启觉得心情大好,好像曾经笼罩在皇宫里的阴霾,终于云开雾散。
夜里,夜凉如水,月光如烟,魏铭启刚想休息,便听见喜公公在门外通报:“皇上,世子来了”
“快,快让他,进,进来”魏铭启一激动,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箫信慢慢走进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穿青衣,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身侧,眉目如画。
看箫信刚想行礼,魏铭启便一把将他拉到床边坐下,拂上他的手:“嘘,别吵他们,我想和你说悄悄话”魏铭启嘴角微翘,像极了谁家的顽皮少年。
“听说你前阵子病了,好些了吗?”魏铭启问。
“……好了”看着那人温柔的眼神,箫信心里浅笑,我不是来看你的吗,怎么一张嘴,先问我好了没有。
“你呢,伤口好了吗?”
“好多了,就是腿,还疼”魏铭启一直拉着箫信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然而却越来越紧,也不知道是谁在用力。
“幺儿……”沉默许久,魏铭启开口问:“那天,你还没回答我呢”
看着面前的人隐忍不发,缓缓伸手去拉住瘦弱的肩膀,轻轻靠向自己怀里,见那人并没有躲闪,魏铭启抬头拂上他乖顺的头发。
“那日,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说好……”
“好”
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那人面色微红,眼神坚定。
“你说什么……”
箫信眼底氤氲着丝丝水气,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你说,我们重新来过,我说,好……”
话音刚落,魏铭启便堵上他的唇,轻轻的转动,温柔的嘶磨,怀中的人闭着双眼,身体微微发颤,纤长的睫毛轻微抖动,却丝毫没有躲闪,待他轻启微唇,魏铭启攻城略地,双手捧上他瘦小的脸,仿若双手捧入至宝。
这一吻,等了太久,柔软似水,温暖如初,如梦如幻,从此前尘种种,芥蒂隔阂,仿佛随这一吻,消散殆尽。
“太医说你急火攻心,告诉我,你急什么”房中的人没皮没脸的笑着问。
“没急什么……”
“急什么?告诉我嘛”
“……”
“其实……我也着急。”
“……你急什么?”
“我急……”
“放开!”
天时、地利、人和。屋外的喜公公正觉得一切都悠然自得,月高悬,夜沉静,一切都刚刚好,却突然被屋内“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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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一声吓的心里一惊,正想问上一句,便看见世子匆匆推门而出,面带红晕,眉头紧锁,正将肩头的衣衫整顿整齐。
这又是怎么了?喜公公正纳闷,一转头便看见上半身挂在床边的皇上,一只手捂着腿,一只手撑着地,一脸无奈和委屈。
拦世子还是扶皇上,这是喜公公今年又一个难题。
魏铭启心情大好,下了朝便可以去天合馆,昨夜那人来找自己,昨夜那人说好,魏铭启心里不断的回想昨天晚上的种种情景,手指不由自主的在空中写着各种字体的“好”,楷书,行书,隶书,草书,仿佛这个“好”字,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的情话。
结果果然,魏铭启觉得自己这几年大约是犯太岁,诸事不顺,一上朝折子如雪花纷飞,每一本都写满了谏言:中宫缺失,不利国本,还望皇上早日立后。
魏铭启气的牙痒痒,朱批都没有,一道道折子,从哪来的送回哪去!
下了朝一瘸一拐的朝天合馆走,本想着上午心情郁结,兴许见了箫信就能好,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道鹅卵石搭起来的门槛,足足有半丈高,若是腿脚方便的人迈也就迈进去了,偏偏魏铭启这腿受了伤,倒是迈不进去,却一抬头正看见贺佑棋在院子里和幺儿聊的有说有笑。
九五之尊在门口气的牙根痒,里面的人一抬头,正看见一身龙袍的皇上站在门口,一看见箫信看他,马上做出一副我冤枉,我错哪了的表情。
箫信也不理他,背对着门口的贺佑棋偏偏什么也没看见,一脸无辜的问:“幺儿,你这门口搭这么高的门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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