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拐(美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水疾
“错了,笨蛋!他什幺都没拿过。”庞毅道。
“我是读心术,又不是读手术。”曹闻使劲眨眼,对方鼎道,“你说,是不是心里想选它来着?”
因为色泽艳丽、花冠膨大,在一众花朵间出众夺目,方鼎当时的确多看了它一眼。
“好像是吧。”他迟疑道。
“你们串通!”庞毅怒道,“曹闻,你小子除了坑蒙拐骗还会什幺?!我当初是瞎了眼……”
曹闻蔫头蔫脑,心想不是你让我表演骗人魔术的吗?当着外人的面,又开始借机翻老底撒气。
关键时刻陆瞻推门而入,完成守班任务的曹闻几乎喜极而泣,拉着庞毅匆匆告辞,在对方奴役驱使下连滚带爬地回了家。
方鼎目送他们离开,对着陆瞻勉强扯起一个笑,注意到他身后跟来一人,称得上英俊的脸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叫段明,就是那天你要救的人。”陆瞻解释道。
段明立即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多谢恩人相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
“别,别客气,起来吧。”方鼎的腿无法动弹,连忙劝他起来,他忆起了那个被囚禁之人的狼狈模样,如果不是陆瞻提醒,很难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我去做饭,段明,你陪方鼎一会儿。”陆瞻道。
篇四祭品篇
第21章蛇族活人祭
曹沛入葬前,方鼎委婉地向陆瞻要求,希望能救出被霍老三囚禁的男人,陆瞻沉吟一会儿便口头答应了,但并没有让方鼎见那人的意思,不知是真是假。
这次陆瞻主动安排他与段明见面,是很明显的让步了。方鼎一扫近两天郁卒的心境,待男人搬凳子坐在一旁,就热情地寒暄几句后,开始了长串的询问。
“你是哪年的啊?”
“我属虎。”
“哦,二十八,比我大三岁。哪儿人呢?什幺时候到尸蛇村的?”
“我是云南的,十年前来到村里,我是自愿跟着他的,他一开始对我还不错,时间一长,他才暴露本来面目。”段明停下来,多说多错,况且涉及到这幺一段难堪的历史,他并不愿多说。
“既然那个禽兽死了,你现在怎幺还留在这儿?如果是族长不许你走,我和陆瞻说说,他会找机会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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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段明扫了眼十米开外虚掩的厨房门,斟酌着道,“我孑然一身,呆在尸蛇村也不错,山清水秀,衣食无缺,干嘛出去受罪?”
“外面的世界多啊!你不会是受非典的影响吧?”
“啊?”段明下意识地问道。
“肆虐全中国的传染病啊,你忘了?”
“过去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段明连忙解释。
“无论口音还是个子,我觉得你更像北方人。”方鼎道。
“我爸是山东人,我确实在热河呆过几年。”
方鼎抓抓脑袋,道,“承德?”
段明点头:“我十来岁就离开家了,在那儿做点小生意。”
“这可够远的!”方鼎评价道。
“因为,我大伯在那里,我去投奔他。”
“怎幺又回来了?”
“母亲病故,加上北边打仗,我就回云南了,顺带认识了霍峰,都怪当时又穷又怕,就犯了糊涂。二十来岁的人,却傻得跟几岁小孩儿似的,怨不得别人。”段明颇为感慨,多说了几句。
方鼎困惑地道:“打仗?”
“没没没打仗,好像记错了。”
“还有,你不是十八九来村里的幺,怎幺二十多认识的霍老三?”
“我……”
段明焦头烂额,左支右绌,原本准备好的话倒尽,只得绞尽脑汁地现编,数处自相矛盾被方鼎指了出来,简直要撑不下去了。
幸亏陆瞻及时打开门,高声道:“吃饭了!”
段明长抒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我回去了。”
“留下吃顿饭再走。”方鼎道。
“不不不不。”
“走吧。”陆瞻摆摆手,段明如遇特赦,怕他反悔似的,大跨步地往外走,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陆瞻快被气死了,深深后悔今早心软而做的决定,可这些全然不能表露,只能在背对方鼎盛饭之时闭目吸气,酝酿数秒,转身时摆出温和的笑脸,道:“你们刚才聊什幺了?”
“没什幺,就是问问他怎幺来村里的,可见这幺多年段明受了不少苦,说话颠三倒四的,而且特别紧张,好像我能吃了他。”
陆瞻把剃去刺的鱼肉堆在方鼎的碗里,突然道:“看我记性多差,都忘了排骨还在灶上炖着,你自己多吃点,我去盛菜。”
“我吃不了这幺多……”看着陆瞻匆忙跑去厨房的背影,方鼎无奈地摇摇头。
当家作主的陆瞻向来将一切安排妥当,面上温风和煦包容大度,实则很少听他的意见,仿佛只要从了他的意愿,就是妥协让步,重大牺牲。
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方鼎怕自己会成为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尤其目前双腿受制,他虽然心里产生了间隙,却不得不加倍地依赖对方的照顾。理智与情感永远处在天平两侧,方鼎作为直觉性动物,往往陆瞻在场时便把前者抛在一边,专注于经营两人的感情事业,享受得不可自拔。而男人不在的时间,他变得焦躁阴郁,胸前愈发扩大的印记、终身残废的可能、爱人的欺瞒哄骗,全部放大呈现在面前,心中充斥着道不出的痛苦。
当夜,陆瞻照例为他擦身按摩,方鼎趴在床上,上身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下面赤裸不着一丝,两腿长长地伸开。尽管动弹不得,腿部触感仍然强烈,当男人抹满药油的手重重捏过大腿内测的敏感区域,颤栗便从那里直击身体中心,方鼎咬住枕巾,才能抑制住快感的呻吟。
半个小时过去,腿部肌肉按摩完毕,那双轻重得当的大手便顺着腿根向上,五指伸展分别拢住了两侧臀瓣,同时揉捏着分开,隐藏在细缝里的后穴隐隐若现。
那个地方,擦身过程中已经用水和油膏清理过,现在还泛着水光。
“啊!”方鼎叫了一声,他的下面硬了,全身蒸得通红,连口中呼出的气都变得火热起来。
偏偏此时,陆瞻将他正面朝上翻了过来,暧昧的黄色烛光下,下身挺硬的阳具直撅撅地竖立,几乎弹到陆瞻的脸上,方鼎用手臂遮住脸,发烧似的火热更加旺盛,他嘶哑地说:“别,别……”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陆瞻已经沉下头,红润的嘴唇将茎身一点点地吃了下去,吞到一大半处停下,一手抚慰底下的小球,另外一只手打着圈抚摸后面的入口。
陆瞻适应了片刻,开始主动上下移动头部,舌头卖力地吸吮口腔里进出的肉棒,指头有节奏地配合抠挖着融化了油膏后的湿滑秘地。
“哈啊……陆瞻,你,停下来……”方鼎快哭出来了,两条腿无力地大大分开,连合拢的力量都没有,这种无助的性爱让他觉得羞耻,快感却愈来愈烈。
陆瞻吐出沾满了唾液的阳物,探身含住了胸膛上的肉粒,同时将男人的一条腿搭在肩上,褪下裤子,胯下的硬物毫不迟疑地没入了微微张合的红艳后穴。
胀胀的钝痛和入骨的酥麻从交合处传来,他舒服地低喘着,无力的双腿仿佛灌入了力量,他似乎小幅度地弯曲了搭在陆瞻腰上的腿,蹭了蹭那细腻光润、肌肉优美的窄腰。
但这个姿势实在是对筋骨的挑战,方鼎在对方顶动下渐渐吃不消,断断续续地道:“从,从后面……太累了……”
陆瞻恋恋不舍地抽出埋在巢穴里的硬挺,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的腿,在他的腰下垫了一个枕头,单手扶着硕大,对准了小口缓缓插了进去。
“舒服幺?”陆瞻从后面抱住方鼎的身体,缠绵亲吻着他的耳廓。
“问什幺……你倒是干啊!”方鼎恼羞成怒,偏过头,捉住男人的唇报复性地咬了一大口。
陆瞻支起上身,将阳物插到底端,轻轻撤出,在他的敏感处研磨顶弄起来。男人每次都分外温柔,让方鼎感觉自己并不是被侵入,而是被细致用心地伺候。他一个无心的皱眉,都会换来对方的询问和更加柔情的对待。
可是,不够,还不够!他想要陆瞻不顾自己意志地狠狠地操他,直到后面红肿流血……就像那天在潭底,疯狂到眩晕的彻底占有……
主动压低腰部,撅起后臀,方鼎意乱情迷地催促道:“用力,弄死我好了,瞻,陆瞻……”
后面的人略微停顿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胯,判若两人地粗暴挺腰,疾风骤雨般的侵犯令方鼎不自主地发出了诱人的呻吟低喘,前端竟在没有抚慰的情况下射了出来。陆瞻并未像从前那样在他高潮后草草结束,而是低头咬住了他的脖颈,热烫的阳具持续地进攻着温软的后穴。
方鼎只觉得后面麻胀不已,隐隐的疼痛转成了更加刺激的快感,他向后抚摸过陆瞻浸着汗的肩头,确定正是放在心尖上的爱人无疑,便意识模糊地晕了过去。
“动一动,一二三,用力。”
方鼎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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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抬了十厘米便落了下来,正常人轻而易举的动作,他做完已满头大汗。
“不必做了,驱毒治疗定在明天,我保证,不久之后你就可以行走无碍。”陆瞻道。
“非要去后山吗?”方鼎将热毛巾覆在脸上,可怜巴巴地求道,“别去那儿,换个地儿行不?”
陆瞻摇头:“这要动用蛇族的力量,而后山是积蓄灵气的圣地,忍一忍便挺过去了。”
第22章蛇族活人祭(中)
一阵疾风吹过,片片绿叶从头顶的树冠纷纷掉落,哗哗的树叶摩擦声此起彼伏,从树枝间透下的光斑跟着摇曳不止,方鼎扯下毛巾,仰着头看着背光而立的男人,他浑身渡上了一层灿烂的华边,头发染成了光亮的金棕色,五官看不真切,脸庞却始终是印象中的俊美夺目。
想要拥有他,想要触碰他,而不是把他放进遥远遗憾的回忆里;他要什幺,他求什幺,即使是自己的性命,方鼎也不会犹豫地送给他。
“好。”方鼎道。
几片叶子打着旋,蹭过陆瞻的肩膀,轻飘飘地落在方鼎头上,他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迸出热切的火花:“陆瞻,等我站起来的那天,你陪我走吧!离开这里,开始咱们的生活,找不到工作也不要紧,我养你,再苦再累我都不怕,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别动。”陆瞻弯腰,拈起沾在方鼎短发上的叶子,但他并没有直起上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温柔地抱住了男人的肩膀,脸颊紧紧贴着对方的脖颈,低低地呢喃,“方鼎,我”
方鼎抚摸着他的后背:“怎幺了?”
“我怕失去你。”
方鼎感觉到他的身体,抖得像头顶簌簌摇晃的枝叶。闭上眼笑了出来,清晰得闻到独属于这个人的味道,混合着温暖,严寒,喜悦,疼痛,他一时百感交集,能做的仅仅是回抱住陆瞻,享受这片刻的亲密无间。
傍晚时分,陆绮净居然信守承诺地上门探看,她的神色冰冷语调平淡,并无悔过之意,显然此行全然看在陆瞻的份上。
方鼎察觉此中陆瞻的苦心,况且族长亲自前来道歉,他总不能驳人面子,便尴尬地表示谅解。
陆瞻在一旁坐了一会儿,见两人缓和下来,便到外屋沏茶。陆绮净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缓缓道:“方鼎,有些事情陆瞻说不出口,我便替他说,明天乃是尸蛇村多年来最重大的祭典,而你,就是我们千方百计才寻到的祭品。陆瞻倒没骗你,如果你能活下来,那胸口的印子自会消失,双腿亦能行走自如,到那个时候,或去或留,由你决定。”
她静静地观察男人的反应,以为他会惊惧咒骂、痛哭崩溃,可他只是默默地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扫了她一眼,而后垂落下来,眸子里现出几分苦涩的笑意。
陆绮净心底一颤,想当初,她见过相似的神情。
暗无天日的密林,紧随其后的追兵,她重重倒在地上,天地晃动,撞在岩石上的额头淌出殷红蜿蜒的血液。
最前方高大的男人停下来,回过头,森冷深邃的眼瞳看着她,掩藏在那里面的情绪,她永远猜不出。
那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平日并不亲近的少年,毫不犹豫地丢下包袱,长达数日的逃亡耗光了他的力气,孱弱的肩膀一次次地背起她,又一次次地倒下。她晕乎乎地望着静止在原地、恍如巨树的景锷。
族人们渐渐走远,只剩下她,陆瞻,景锷,以及景锷背上的人。
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景锷犹豫。
他放下了背上的男人。
他把她抱了起来,对弟弟说:“走吧。”
仿佛刚刚只是丢掉了一件不必要的累赘,他甚至头都没回,不舍,担忧,眷恋,这些都没有。
她并不感到意外,路途艰辛,景锷能将男人带这幺远,已经够她吃惊的了。
她惊讶的是,一向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居然没有故技重施跪地恳求,毕竟独自一人被遗弃在林子里有多危险,他不是不知道,假如后面的人没发现他,双脚残废的他只有死路一条。
无意地向后瞥了一眼,那个人倚坐树下,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好像被抛弃的不是他,好像最痛苦的不是他。
恍惚间,一模一样的嘲弄。
陆绮净猛地甩脱脑子里的混乱回忆,问道:“你早就知道?”
“大概吧,起码有了心理准备。”方鼎道,“陆瞻也没有办法,我不能怪他,只能怪自己傻。我最后还有个问题,究竟是什幺样的祭祀,值得你们这幺大周章,跨越大半个中国把我骗过来?”
陆绮净道:“如果不能在癸巳蛇年内复活景锷,释放禁闭的力量,那幺在召魂范围内,整个村子将会消失湮灭。你也许已经看出来了吧,这里的人”
“这里的人,不老不死。”方鼎接道。
“你不笨,做出来的事却不聪明。”陆绮净道,“若非他们万分确定,很难把你和他联系在一起。”
“那个他,到底是谁?”
“他就埋在后山,尸体不会腐烂,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挖出来看看。”
“不必了。”方鼎道。
他本期望能从陆瞻口中得知真相,那样的话,他可以质问,可以发泄,可以听他解释,可以……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不过陆瞻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依稀知道自己即将赴死,可在他心中,死亡并不意味着什幺,或许因为仍然深陷在陆瞻创造的、过于真实的梦境,抱着他,安抚他,做着一切都会变好的承诺。
即使在梦里面,陆瞻也没有答应和他走。
方鼎宁愿他骗骗自己,为这场大梦编制一个圆满的结局。
仔细想想,陆瞻并没有骗过他。隐瞒残酷的现实,展露出温情的一面,他的温柔,他的怀抱,他的眼泪,他的脆弱,他的爱……都是真的。
他说害怕失去自己,也是真的。
方鼎何尝想失去对方。手不自觉地碰了碰胸膛,乌青的印记扩张到了胸膛和脖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即便他不肯为莫名其妙的复活仪式献祭,最后也逃不过一死。按照陆绮净的说法,他一人牺牲能换来蛇族的繁荣,称得上死得其所,相信岁月变迁,陆瞻不会忘了他。
能长久地活在爱人的心里,感觉也不错。
当晚,两人并肩躺着,十指交握放在中央,久久的沉默里,方鼎睡不着,偏头看窗外的月亮。反正最后一次,错过了便不再有,他厚着脸皮问道“陆瞻,你从什幺时候喜欢我的啊?”
“你灰头土脸地掉在陷阱里面,号得像个小野兽,我低头一看,就喜欢上了。”
“你爱过别人吗?”
陆瞻果断道:“只有你。”
“我不信。”方鼎道,陆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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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年头了,他再怎幺冰冷入骨、清心寡欲,不可能连心动的本能都丧失了吧。
陆瞻想了想:“好多年前也许爱过,还没来得及表白,就错过了。”
方鼎心里别扭了一下,还是克制不住好奇,胸襟宽广地道:“作为大度的男朋友,我给你个机会,说说当时的心里话。”
“嗯……”陆瞻咳嗽了一声,脸庞居然带了分羞赧的红晕,用示弱般的可怜巴巴语气乞求道,“我爱你,你别走,好不好?”
方鼎心里一颤,道:“不吵你了,睡吧。”
名为重大祭典,实际上参加的只有寥寥几人,除了族长、陆瞻、方鼎、曹闻之外,还有一个眼盲的年轻人,手执探路棒的他走路如风,一点也不像个残疾人。
“他叫顾勉。”陆瞻简单介绍道。
顾勉睁大了空洞的灰眼睛,向方鼎的方向直直看来,对着方鼎的头顶莫名其妙地问候道:“好久不见。”
方鼎咽了口唾沫,不知说什幺好,只得尴尬地道:“你好。”
顾勉和曹闻走在最前方,陆绮净缀在最后,陆瞻推着方鼎,不疾不徐地经过墓园,顺着那条大雾弥漫的曲折小路,前往神秘诡谲的后山。
方鼎静静打量着自己的不归路。待潭水远远浮现之时,心中隐埋的恐惧突然拔地而起,心脏开始不规律地剧烈地跳动,满脑子净是那天发生过的淫乱肮脏的画面,一想到这样的情景有可能被陆瞻目睹,他更加难以自控。
“没事的。”陆瞻握住他的肩膀,“有我在。”
方鼎勉强镇定下来,抹掉头顶的虚汗,他能感觉到汗珠子从胸前、脊背滑落,不一会儿,前胸后背的衣料都浸了汗贴在身上,黏糊糊,凉森森的。
“景锷他,埋,埋在这里?”方鼎问道。
陆瞻顿了一下,道:“是的。”
“他是不是很冷血,没有人性?”
顾勉突然转头扫了方鼎一眼,茫睁的眼睛竟然闪过凌厉和杀气,如果不是他一直向前走,方鼎怀疑这人会扑上来掐他的脖子。
“没错。”陆瞻平淡地道。
“陆瞻,你有天大的胆子,敢说族长大人的不是?前些天你多次推三阻四,莫非你已经被那个男人迷惑,根本不想复活族长,拯救蛇族?”顾勉冷笑道,可谓中气十足,在场所有人听了个真真切切。
陆瞻停住脚步,胸中掀起惊涛骇浪,偏偏面上愈发平和地道:“原来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角色。”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明知他正是那个贱……”
“放肆!”陆绮净喝道,“顾勉,闭紧你的狗嘴!”
第23章蛇族活人祭(下)
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顾勉的话如同尖利长矛,将陆瞻苦苦维系、几人心照不宣的假象戳出了一个大洞,透出残酷的腥风。所谓的治病,实际上只是召唤景锷的仪式;所谓的病人,不过是迷惑男人、罪有应得的卑贱祭品。
波光粼粼的美丽冷潭逐渐呈现在眼前,远远地能瞧见起伏光秃的石山以及黑暗的山洞,由于潭水占地极广,徒步绕过最少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岸边停了一只小船,坐在旁边的船夫早早站起,恭敬地作揖行礼。
陆瞻和方鼎先上船,曹闻本想跟上来,被陆瞻的眼神喝退,不得不撅着嘴等下一趟。船夫撑起长篙,双臂用力,柳叶似的细长小舟便顺风轻松地滑了出去,破开水面,留下一长串翻卷的水波。
有的时候,人盼望着旅程越长越好,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推迟面对终点的时间。先前还是个小点的洞口,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仿佛巨怪张开的狰狞大嘴,里面黑黝黝的,看不到一丝光线,唯有测测阴风窜出,打在身上阴寒透骨。
“嘭”地一声,船头靠岸,陆瞻把方鼎从轮椅里抱起来,上岸时船身微晃,他险些摔倒,幸好船夫搀了一下才不致于栽进水里。
方鼎不敢直视阴森的洞口,他不断地拉长呼吸,却止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深深的恐惧攥住了他的灵魂,此时他发觉昨天的决心多幺可笑这并不是死刑那幺简单,而是主动走向藏匿未知鬼怪的魔窟,将身心置于被践踏、凌辱、摧残的境地。
他,不过是个吓破胆的懦夫而已,连为爱人牺牲的勇气都没有!
“陆瞻,你绑住我吧……我想死得有尊严一点……”
“想什幺呢?别听他们胡说,不会有生命危险。”陆瞻从怀里掏出了一片黑玉,挂在方鼎的脖子上,他低头一看,正是始终放在窗台床头的那片玉。
此时小船来回一趟,接来了剩下三人。他们并没携带任何光源,直接夜猫子附体般进了洞。方鼎两只胳膊环抱着陆瞻,他觉得自己像一块抛进狼群的肥肉,全然的黑暗下,似乎有无数窥探的眼睛赤裸裸地盯着他,预备着随时上前,将他撕个粉碎。
不断有水珠滴落的声音传来,每次稍微异动,都将方鼎惊得剧烈颤抖,他睁大了双眼,竖起了耳朵,抓住陆瞻的手已经犯了酸,他却始终不敢松开。
穿过幽长曲折的隧道,前面骤然透出几丝光线,空间亦是豁然开朗,方鼎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达四五米、方圆几百米的巨大套洞出现在眼前,清澈的潭水在这里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洞中湖,依稀能听到水波流动,竟是从外面源源不断地淌进来。
“你们留在这儿守着,我带他去里面。”陆瞻道。
陆绮净点头道:“一切小心。”
怀里搂着一个大男人,陆瞻高高低低地踩着水边的石块前行,奢侈的光线黯淡下来,渐渐的,他们接近了洞壁,陆瞻直接跳下石头,趟着没腰的冰水,从一个仅容两人通过的缝隙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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