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王小玥
冒着大雪日夜兼程的几天,让成翊身心疲惫。
大雪封路,骑马反而耽搁时间和力,成翊被杨臻牵着手,默默的往王府的方向走去,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快到王府时,成翊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一脸迷茫,回头看他的杨臻,犹疑片刻,开口道:“我……我还有些东西落在营中了。”
“明日再取不可以吗?”
“不了。”成翊松开杨臻的手,“阿臻,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杨臻微笑着点头,“你去吧!我在家里备好了饭菜等你。”
“嗯。”成翊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转过身,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杨臻望着成翊的背影,只觉得他的脚步,有种莫名的沉重。
成翊回到营中,径直去了秘密关押孙裘的地方,进了院子,手中紧握流霜,还在思索着,自己该不该这样做?
…………
次日上午,杨臻在厨房看着煎药的罐子,还不时望一望锅中,驱寒的红糖姜水熬的怎么样了,成翊奔波了这么多天,昨夜一宿,他的手和脚都是冰凉的,喝点姜水暖一暖,应该会好上许多。
汤药和姜水,在火上咕嘟咕嘟的煮着,张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拉着杨臻便往外跑,嘴里直叫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孙裘被人杀死了!”
杨臻一把扔了手中的勺子,快速的随着张艺往营中跑去。
推开孙裘的房门,一股浓浓的血腥气迎面扑来,孙裘趴着倒在地上,看死亡的场景,应该是一剑封喉,鲜血从脖颈中涌出,流了满地都是。
林徐上前禀告道:“小公子,我已经简单查探过伤口,一招毙命,刀口爽快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那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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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林徐犹豫了,没有再说下去。
杨臻走近孙裘的尸体,蹲下身子,伸手微微翻动,那孙裘脖颈处一道深深的剑痕,伤口切的整齐平整,而伤口的边缘,泛着一丝微微的白。
流霜?
杨臻疑上心头,像,又有些不太像!难道昨夜成翊突然回来,说是取东西,实则是要杀了孙裘?确实昨夜成翊回去后,杨臻也并未见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现在,无论从杀人手法,兵器,还有死亡时间,作案动机,成翊的可能,都是最大的。
杨臻缓缓站起身来,他到底还是舍不下太子的养育教导之恩,如此杀了孙裘,是为太子洗清了罪孽么?
沉默片刻,杨臻选择尊重成翊的决定,换位思考,太子待成翊,一向视如己出,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国之栋梁,到底花了不少心血,如果换作经历这件事情的是她,她也会在两难之间无法选择。
最后看了地上的孙裘一眼,杨臻朝林徐吩咐道:“找个地方埋了吧!做的隐蔽些!”
林徐知道这孙裘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当即便领了命,“是!”
离开时,杨臻又回头问道:“玉兰呢?”
林徐回道:“死了!与孙裘一起死的,也是一剑毙命,护在孙裘身前,我们把她的尸体挪走,才看到孙裘的。”
叹了一口气,杨臻点了点头,“把他俩埋一块儿去吧!”也算是顺了玉兰的心愿,一个女子,保护被重重追杀的师兄这么多年,无论他痴傻或者疯癫都不离不弃,也是难得,想必这其中的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营中的事情有林徐,杨臻也不必再担忧什么,一个人回到了王府。她已经两天,没有给大哥送过汤药了。
刚进了厨房,络雪跑过来,在杨臻耳边悄悄低语了几句,杨臻把手中扇火的扇子,一把塞到了络雪手中,匆匆跑回了房间。
昨夜成翊睡的晚,又奔波多日,杨臻以为他身体乏累,早上见他未醒,便没有叫他。这都临近半晌了,杨臻进了屋里,见成翊还在床上躺着。
杨臻放轻脚步过去,瞧见成翊的脸色带了不自然的潮红,唇色苍白,赶忙伸手去试了一下他的体温。
缩回手来,杨臻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没有觉察出他的异样,竟让成翊烫成了这样。
匆匆找了大夫来看病时,成翊已经转醒,诊完脉,大夫只说是身体劳累,顶着大雪赶路受了风寒,再加上忧心过重,才导致一病不起。
听的一旁的杨臻连连自责,他刚刚经历了朝局动荡,又遭受了生父被害的打击,顶着风雪千里迢迢赶回凉城的时候,她还在温暖的室内,怀疑着他是不是美人在怀。如此一想,杨臻疑惑自己,心胸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狭隘了。
看着杨臻自责担忧的神情,成翊努力朝她一笑,安慰道:“阿臻,没事的,我喝了药躺躺就好。”
大夫开完药,把药房子交给一旁的络雪,提着药箱退了出去。
杨臻走近成翊身边坐下,端起一旁的热水喂了他几口,柔声说道:“上次你来,我都没有带你去凉城四处转转,等你病好了,我好好带你走一走,凉城有很多好玩儿的地方呢!”
成翊知道杨臻是在努力的哄他开心,想让他把注意力,从父亲被害的真相中,转移到一些愉快的事情上。
成翊心头苦涩,听了杨臻的话,还是轻轻一笑,他这妻子,损人的话说的顺溜,劝慰人的方法,似乎还很生疏。成翊忽然想起了,她两次带他去万花楼的场景,想着她说的好玩儿的地方,于是开口问道:“万花楼么?”
一句话把杨臻说的甚是尴尬,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没有第二对夫妻,像他们一样,把逛妓院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杨臻把手中的茶碗放下,见成翊神似乎比方才好了一些,于是挑着眉头问道:“你想去?”
“可以么?”成翊不知怎的,竟反口问出这样一句。
杨臻瞬间垮下脸来,一把揪住成翊的衣领,一时忘了自己身穿罗裙,翘起二郎腿,咬牙道:“你想干什么?勾三搭四么?告诉你,万花楼的姑娘,都是对爷芳心暗许的!”
手下的衣领带着皮肤滚烫的温度,杨臻蓦地怔住,她怎么忘了,成翊在发烧呢。
于是赶忙松了手,讪讪的笑了笑。
第八十一章冰消雪融
成翊理了理被抓乱的衣襟,心情似乎确实轻松了一些,浅笑着说道:“听黄军医说,舅兄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光了!”
杨臻一时无语,竟然无法反驳这个事实,想想黄大炮,看来这阵子没有修理过他,黄鼠狼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没过多久,络雪端了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进来,轻轻放在了一旁,说是康王妃亲手熬的。
杨臻端起药来,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心想母亲这是心疼女婿了呢。
药汤一勺一勺的喂到成翊口中,动作生疏笨拙,成翊竟也十分享受这个过程,张口一点一点喝下。
这一病,成翊的烧退了又起,折腾的整整三天,才渐渐转好。
这三天,杨臻衣不解带,日日守在成翊身边,只怕她一时不留意,成翊又烧的说起了胡话。一直以来,杨臻都自认为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成翊高热中唤的那一声爹娘和阿臻,听的杨臻心都碎了。
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就是现实,要你恨一个,你无比敬爱的人。只怕是成翊对太子的感情有多深厚,如今就有多痛苦。
窗外的雪,渐渐融化了。
都说下雪不寒化雪寒,好在外面艳阳高照,站在阳光下,也不觉得有多冷。
在府上窝了这么多天,杨臻见外头,被雪封住的路已经逐渐消开,便拉了成翊往外跑。
襄王妃本欲拦住杨臻,却被杨臻有理的犟道,生病了越闷着,病好的越慢,出去晒晒太阳,什么都过去了。襄王妃反驳不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跑出去。
骑着马儿,杨臻带着成翊转了大半个凉城,小时候在什么地方打过架,什么地方赛过马,什么地方调戏过漂亮姑娘,杨臻都兴致勃勃的朝成翊讲着。
成翊刚开始只静静的听着,后来走的地方越多,看着手舞足蹈的杨臻,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
和她这样走一辈子,也挺好。
杨臻问过成翊,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成翊仔细的回想,只总结了四个字。
读书,练功。
杨臻听了无语,怪不得成翊大多时候,总一副严肃的样子,原来他的童年,都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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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趣味的。
去到城西的时候,杨臻拉着成翊顺道去了李安的家里。
进了门,李安正举着一把斧头劈柴,一只手握着斧头高高的举起,瞄准竖起的一截柴木,利落果断的一斧头下去,木头齐齐的被劈成了两半儿。
杨臻轻笑,劈个柴都让他劈出了横扫千军的架势,看来身体是好了。
李安见有人进来,一抬头,瞧见杨臻笑眯眯的脸,便放下手中的斧头,在粗布衣衫上蹭了蹭手,虽然杨臻一身女装,却依旧笑呵呵的唤道:“小公子。”而后又抱拳向成翊行了个礼,“成将军!”
成翊点头回应,却听一旁的杨臻朝李安问道:“李安,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慕容谷主的医术果真高明,虽然偶尔还是有些头疼,但是已经不影响什么了!”
“那就好!”杨臻点点头,蓦地朝李安来了一个严肃的点名。
“李安!”
李安瞬间站直身子,声音洪亮的回应:“到!”
“从明日起,到营中任职!之前落下的事情,后期统统补上!这几个月的军饷,我可是一直发着的!”
李安先是欣喜,随后又有些犹豫的摸向了自己的半边脸,“我……”
“你怕什么?”杨臻反问道。
见李安还是迟疑不语,杨臻知道他的担忧,便肃了肃嗓子开口安慰道:“你原来长的也够丑了,如今这样,我看倒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李安瞬间哑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一旁的成翊反倒噗嗤一声闷笑了几声,这阿臻“安慰”人的本事,似乎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杨臻接着说道:“李安,你要活出你自己的样子,保卫凉城是你的职责和使命!莫要忘了,当初替你死去的将士!”
听到杨臻的话语,李安的眼中瞬间湿润,当初袭击北狄那夜,本是他抱着*冲上去的,没想到要紧关头,却被身旁的将士把*抢了过去,替他,进了鬼门关。
他还记得当时轰隆的一声巨响,他被巨大的气浪推到河里,脑中昏沉一片嗡嗡作响,而他一手培养起来的那个小战士,已经永远的去了,尸骨无存。
这么多人已经为了凉城牺牲,他这个活下来的人,更应该站出来,保护凉城,保护他们的家人。
“是!”李安颤抖着双唇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这一声,在杨臻的心里,久久的回荡着。
屋里传来一阵小儿的咯咯乱笑,声音如那清脆的风铃儿一般,干净纯洁。
杨臻抬脚,朝着屋里走去。
掀开帘子,瞧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躺在母亲怀里,正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屋顶挂着的琉璃灯,笑个不停。
杨臻瞧着,觉得很是可爱,于是有些笨拙的,从静芳嫂子手中把孩子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哄了哄,伸手轻点了一下娃娃粉嫩湿润的嘴巴,惹的孩子张着嘴,四处探索着可以吸允的东西。
杨臻玩儿心大起,伸出手指又点了一下,怀中的娃娃找寻了片刻,还是没有找到安慰,于是小嘴一撇,哇哇的哭了起来,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带了一汪可怜兮兮的眼泪。
饶是一向见什么场面,都可以从容淡定的杨臻,此时却被一个黄毛小儿,惹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赶紧把怀中的孩子,重新交到了孩子的母亲手中,而且心头突突的乱跳,比小时候弄坏了外公值钱的家当,还要紧张。
成翊在身后贴近杨臻的耳朵,悄声说道:“你若喜欢,我们也生一个。”
一句话,让杨臻慌乱着的心,渐渐的冷却了下来。
生个孩子,怕是有些难了。
前些日子成翊走了之后,杨臻果真被母亲拉去看了女医,杨臻心想看就看吧,左右不会真的立马给她看出一个娃娃来。
没想到女医诊了脉,竟连连摇起了头,只说杨臻体内似乎有一种极寒之气,虽查不出是什么,但想要有孕,却要比平常的女子难上许多。
所谓极寒之物,杨臻心中自然也有数,她身上有的,也不过是同命蛊罢了!大哥身体虚弱,一到冬日雪天就极其畏寒,其原因,怕也就是体内的蛊在作祟。
杨臻自觉得愧对成翊,之前偷偷服用避子汤不肯为他生育,如今造化弄人,她想与成翊有个孩子了,老天却没了她的这项权力。
从李安家出来,杨臻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心,翻身上马,直接回了王府。
期间成翊与她说话,杨臻也笑着应上一句,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成翊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再次沉寂。
回到王府,碰见隔壁街的绣娘,抱了一团大红的丝线进去,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再往府里走,母亲已经张罗指挥着家丁,把鲜红的灯笼高高的挂起。
杨臻恍然想起,新春伊始,大哥与魏国公主的婚事,也近了。
跑进大哥的房间,杨臻见他依旧一身月白的衣袍,坐在书案后,静静的翻着一本书籍,不远处,放着一套大红的新郎服,锦色的绸缎上,绣着暗红的鸳鸯花纹,色鲜艳夺目,杨臻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气。
走过去,用手轻拂了那大红的喜服,触感细腻,却没来由的,让杨臻一阵难过。
“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杨禹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着杨臻,应道:“明天。”
“好。”杨臻点头。“我回去拾拾。”
“阿臻。”杨禹浅笑,“你不必拾,魏国之行,我去就好。”
“可是路途遥远,大哥你的身体……”
“无妨,我自有分寸。阿臻放心,我会带了黄军医一同去的。”
杨臻刚欲再坚持,却听大哥说道:“江山刚刚更替,此刻要多防范北狄,而且……而且成翊现在需要你,你肩头的任务,比我的重。”
杨臻想着,大哥这些天的神,也确实好上许多,若同命蛊不触动,又有黄军医调理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大哥你路上多注意,莫要累坏了。”
“嗯。”杨禹轻轻点头,望着妹妹,眼睛已经温柔成一波池水。
一夜过的飞快,转瞬天明。
杨臻站在门口,望着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车马聘礼,红彤彤的一片,旁人看一眼,就觉得喜庆无比。
杨臻却在想,倘若时光没有改变什么,带走什么,大哥此去,再归来时,披红结的马车里,带回的是他心爱的女子,那该有多好。
成翊望着杨臻,安慰道:“杨兄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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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安然无虞的,放心吧!”
“嗯。”杨臻点头,侧身看向成翊,柔声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成翊点头。
杨臻见他有了自己的主意,却心中一紧,他终于是要回京都了,她也要陪着他回西园,安安静静的继续做她的将军夫人么?
见杨臻突然变得寞落,成翊伸手揽住她的肩,浅浅的一笑,低语道:“我打算,等舅兄娶亲之后,回京都去。”
杨臻点头,果然,他要走了。
却听着成翊稍一停顿,接着说道:“我打算辞了官,接上祖母,来凉城陪你。”
第八十二章此鸳彼鸯
什么!
杨臻猛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成翊,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可以放下这滔天的权势,和她屈居到凉城这种小地方。
成翊轻叹,“从小他便是我的依靠,他待我,如师如父,虽然如今有了这样的真相,但我从未怀疑过他待我的真心。杀父之仇不能忘,我自问却没有勇气杀了他,我已经助他握住了江山,余下的路,我不想和他再有瓜葛了,以后,我与他天各一方,再不相见吧!”
杨臻握住成翊的手,若换作是她,她做的未必会比成翊好。成翊是个有胸襟的男人,若他执意刺杀太子报了父仇,心里难安是其一,其二便是江山谁坐?到时候大梁的天下,怕是要乱了,社稷乱,苦的是大梁的百姓,这一点,父王和成翊都选择了隐忍的方式,或许这一点,也是太子稳操胜券的原因。
成翊见杨臻怔住不语,便笑说道:“我以后,怕是要吃软饭了,不知道夫人帐下,还缺不缺副将教头什么的?”
杨臻被成翊一句话逗笑,“官职什么的,我军中人才济济,自然不缺,也怕委屈了成大将军,不过瞧你这张脸生的英俊不凡,突然想起我房中,倒是可以有个暖床的,不知成翊公子,愿不愿意?”
“好。”成翊受着杨臻的“调戏”,一口答应,心头郁结了多日的愁绪,也随着这一声好,慢慢看淡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放下的。
接下来的日子,杨臻努力的学着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只除了烧糊的饭菜和裁废的衣服,其它方面,杨臻觉得也没什么难的。
可裁衣服的老妈妈,厨房的春婶儿,还有管园子花草的老李,都同时把状,告到了襄王妃那里,哭着喊着,请求王妃劝郡主消停一点。
襄王妃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孩子们小时候,杨臻淘气到让她头疼的日子。那时候,饶是一向文文静静的她,面对这个鬼灵似的女儿,也忍不住被气的跳脚。本以为女孩儿长大,嫁了人就会稳重敛一些,谁知道姑爷放任不管,任由着她掀翻了天,也还是一副宠溺的模样。襄王妃本还无语,想着怎样管管这个女儿,但在看到成翊,连着吃了三四天烧糊的饭菜之后,心头也就淡定了,估摸着,脾气再好的人,也快要受不了了。
可不,成翊望着杨臻端到面前的鸡汤,一时间不敢下口,虽然这次没有糊成一团漆黑,但依着成翊这些日子以来累积的“经验”,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看着杨臻期盼的眼睛里,都闪了亮晶晶的星星,成翊还是不忍心推脱,于是拿起勺子,舀了半勺儿,深呼一口气,努力给自己鼓了一把劲儿,喝了下去。
果然!成翊强迫着自己咽下,想必阿臻的手艺,是得了营中王胖子的真传,这色泽看上去还不错的鸡汤,“盐”都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它的咸。看着杨臻期待的模样,成翊不忍心打击,可面前的这“美味”,成翊觉得,实在是也可以列入砒霜鹤顶红之流了。
放下勺子,成翊拉着杨臻的手,寻了个她感兴趣的话题说道:“阿臻,我昨日新研究了一套剑法,我去舞给你看,怎么样?”
杨臻一听剑法,顿时来了兴趣。
“好呀!走!我们去院里。”
成翊起身,立马取了流霜,拉着杨臻出去,不再留恋那桌上的鸡汤分毫,走到门口,又向刚刚进门的络雪,使了个眼神儿。
络雪瞬间懂了姑爷的意思,待杨臻出去后,飞快的把桌上的鸡汤了起来,解脱了成翊的“痛苦”。
到了院子里,成翊手持流霜,背部挺的笔直,舞剑前的动作,已经足足摆了有一刻钟。
杨臻托着腮,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神已经随着时间,从刚开始的期待,渐渐变成了狡黠。
编!你接着编!臭成翊,我看你能编出一朵什么花儿来。
成翊举着剑琢磨了半天,胡乱的比划了几招,到杨臻面前问道:“阿臻,你觉得怎么样?”
杨臻托着脑袋,好奇的朝成翊问道:“毛外公当初,为何你为徒?”
“师傅与祖父,曾是故友。”
“哦。”杨臻点点头,又朝成翊问道:“你说毛外公,此生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成翊想了想,坐到杨臻身侧的台阶上。
“师傅年轻时,曾爱慕过一位女子,只可惜后来,那位女子嫁为人妇,师傅就藏了她的画像常常看着,我想师傅,是后悔没能娶那位女子为妻吧!”
杨臻点头,成翊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可见毛外公,对外婆也是情根深种的。
不过稍后,杨臻又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朝成翊勾了几下,成翊不明所以的贴近,却听杨臻一字一句肯定的说道:“毛外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肯定就是了你这么个徒弟!”
成翊竟“嗯”了一声认同,他那师傅,每次被他一说,就开始哭天喊地捶胸顿足,恨不得躲了老远,如今怕是更不像话了,竟对着阿臻说他的不好,看来等一切了结,闲下来之后,得找时间好好“教育教育”他这师傅了。
日子一天天过的飞快。
转眼大哥成亲的日子就快到了,快马加鞭送信的人来报,说大哥和迎亲的队伍,明日便到凉城。杨臻听完消息,看着母亲高兴的,安排着府上的仆妇小厮四处张灯结,嘴边的笑意,都未曾合上过。
杨臻伸手触碰了一下贴在墙上的大红喜字,觉得无比戳心。母亲还不知道魏国公主的事情,只觉得儿子要成亲了,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其实杨臻知道,母亲当初心里,也是十分中意令蝉的,只是大哥一再推脱,怕自己身体不好,拖累令蝉一辈子,才从没有说过娶令蝉的话,令蝉去后,大哥更是打消了娶妻的念头,只一个人默默的念想着。
如今这满目的红,在大哥看来,或许也不过是祭奠令蝉的一抹苍白。
君为媒 分卷阅读110
日升月落,周而复始。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杨臻从屋里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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