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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隙
刘勉说:“没问题,石总,这边事儿一了,我立马回去。”
“去干吧,”石故渊按灭了烟头,“注意身体。”
…………………………………………
郑稚初在总裁办公室里,从下午等到晚上,也没等到石故渊的人影,空虚的心灵重又蓄满了火气。他时不时拿出手机,死死瞪着石故渊的号码,仿佛俩眼珠子是能穿越电话信号的子弹,直接射进石故渊的心脏。
他在办公室里瞪了一宿,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宽大的落地窗,“弹药库”已血丝遍布。郑稚初上眼皮和下眼皮熬不过相思病,冲破大脑的阻碍,终于相会鹊桥。
五个小时之后,石故渊拎着公文包,进到办公室。见到熟睡的郑稚初先是一愣,然后他抿着嘴唇,没有弄出任何响动,拿走了签字笔,将电视前的茶几作为了临时办公桌。
临近中午,一片白光侵入郑稚初的眼帘,他用力眨了眨眼皮,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身上滑落了一件长袖外套。
郑稚初嗅出了外套的味道,夏天还会准备的长袖外套的,除了石故渊不作他想。郑稚初捏紧了衣服,抬眼向前一扫,看到石故渊正俯着九十度的腰,在茶几上写字。
这个背影顿时令郑稚初口干舌燥,他想起了昨天的足以焚身的烈火,一时不知该进该退。这个时候,石故渊听见声响,头也不回地说:“醒了?”
郑稚初冲口而出:“你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石故渊写完最后一笔,如他所愿地回了头,但视线首先落在了挂钟上:“十一点半了,”石故渊心不在焉地挠了挠脖子,他没有忘记昨天郑稚初怪异的举止,不由得揣度起那举止中的深意,“放着家里的床不睡,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郑稚初咬紧牙关,心中恨死了他:“我爱睡哪儿睡哪儿,不用你管!”
石故渊懒得和他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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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醒了就回家吧。”
郑稚初气恼地将外套朝石故渊撇过去:“你他妈又撵我!”
石故渊面无表情地说:“郑稚初,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想干什么……他倒是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是石故渊?一个婊子?
“是你想干什么!”郑稚初在石故渊的目光中突兀地长了气焰,“凭什么姓池的就能随便在这儿呆着,我就不行?这他妈是我家的公司,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石故渊却对“姓池的”的身份产生了微妙的认知偏差:“你拿自己和一个四岁的小丫头比?寒不寒碜?”
“那池羽呢!他不是也随便进!”
石故渊迟疑地说:“小初,你……”
一句亲昵的“小初”,惹得郑稚初自乱阵脚:“石故渊,我可提醒你,你是我是我家的,你一辈子都得姓郑!”
石故渊缓缓眯起眼,内心翻涌起惊涛骇浪。
正在这时,郑稚初的五脏庙燃起了鞭炮,伴随着他单调的手机铃声。
第二十五章
已经好几天了,唐军在京城没有丝毫进展,心情的焦灼可与头顶烈日相媲美。几次交道下来,他深刻地认识到,依鹏看似热心的面具下,躲藏着严实的客套。唐军猜不透他的态度是否有人在背后授意,但这日复一日的被当做驴,眼前挂根胡萝卜来吊胃口的境况,他再卑躬屈膝,也抵不住饿。
人一饿,腰就折。折叠的躯体挤压出腹中空气,通过食道,飞离唇齿,在太阳底下烧灼成一团火。这时的唐军不是人,而是一头喷火龙,唯独他的理智提醒他目前还是人类文明的表象,所以他耐着性子与依鹏斡旋,然后一点点地,破译依鹏背后的指令。
这一晚在海鲜酒楼,依鹏招待唐军吃大闸蟹,同坐的几个都是些不上不下的陪衬。大闸蟹的个头有古代胖女人叉开八字的金莲那样大,极不适宜狼吞虎咽,所以他们吃螃蟹像抠脚一样细致,足够他们细细地品味,细细地琢磨,细细地观赏。
掏空了肥美的蟹黄,唐军食之无味,撇下八条细细的腿儿,他勾着鸡爪似的手,不顾淋漓汤汁,对依鹏笑说:“京城到底是京城,天子脚底下,螃蟹都比一般的大。”
依鹏要叫服务员张罗:“喜欢多吃点儿,现在不是吃螃蟹的季节,但这玩意儿好下酒。来来,满上满上。”
陪衬们自己动手倒酒;唐军好大面子,得了依鹏的关照;他一个小小商人,或许对桃仙市的经济建设做出些许贡献,可依鹏顶着“中央”的名号,来头更是不小,犯不上对他这一介草民无微不至。思来想去,唯有一面之缘的郑小公子,才能给他砌成高看一眼的台阶。假设依鹏真受人指示,有该能力的相关人员也就郑小公子一个;联系到郑小公子跑去恒宇,那一番“示好”般的言语,基本可以坐实郑小公子和石故渊不合的风声,郑小公子的心事呼之欲出。
唐军简直发笑,郑小公子是只青涩的柿子,连累他表哥鼎鼎大名的依家老三也陪着哄孩子瞎胡闹:郑小公子莫名其妙帮他拉投资,果然不是无私奉献;把他困在京城好吃好喝地招待,既没有怠慢之故,也没有玩弄之理,而是想让他弥久的行踪让石故渊着急,进而产生怀疑,促使他和石故渊先内斗。至于投资,算是给他个甜头做补偿。
但郑稚初还是把大人的世界想得太纯真,也太小看石故渊。大人的世界里,朋友会见利忘义,敌人可唯利是图。石故渊和唐军从来没有信任过对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起撑起一家公司,再分头算计小九九。
不过话说回来,郑稚初的手段虽落了下流,但唐军仍决定投桃报李;唐军的心里生出身处江湖,快意恩仇的飒爽,以及独孤求败,好为人师的荣耀;他想,就由他来带领郑稚初走进大人们光怪陆离的世界吧!
一顿饭局下来,唐军胃口大开,连抠了八只金莲,酒论“件”结算。这么一顿饭不至于吃得依家老三元气大伤,却可以把人吃烦;他一烦,谁也别想好;散了局,依鹏遣司机送唐军回宾馆,自己则溜溜达达漫步在望不见头的长安街上,一排又一排张牙舞爪的树影,在烈日下展开狐假虎威的猖狂。
…………………………………
数百公里外的桃仙市,地处北方的温度一视同仁,街上蒸腾的暑气与京城别无二致。可石故渊仍执拗的,将自己的每一寸皮肉,三百六十度藏在布料后面。办公室里开着立式空调,冷风强劲,如同隔离出世界之外的小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寒冷时刻相随。
郑稚初打了个喷嚏,翻出电话来看,是依鹏。石故渊在他面前眯着眼睛,目光阴鸷如审视猎物的孤狼;石故渊扬扬下巴,让郑稚初先接电话,自己则没事找事,去办公桌沏了壶茶水。
郑稚初看着依鹏的名字,心里一突突,接起电话“嗯嗯”地应着,并不提及其他字词,好像吃奶的婴儿。茶壶咕噜噜地冒着热气,石故渊的双眼背对着郑稚初,心眼却转了个身,和双眼背靠背。
石故渊不知道电话另一端的人是谁,却知道郑稚初的小动作不是全部但事关恒宇,事关恒宇的副总,他怎么会不知道唐军的去向,再拿脑筋一推算,这一局的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摊开个七七八八了。
郑稚初不和依鹏废话,让他晚上再和他联系。挂下电话,茶水沸腾得正欢;郑稚初的肚子又是一声巨响。石故渊关掉烧水按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之间一如从前敌对又紧密;石故渊说:“饿了?”
郑稚初皱皱鼻子,怨他:“都怪你,我他妈从昨晚就没吃东西。”
石故渊瞥他一眼,说:“那起来,跟我下去吃饭。”
“我才不吃破食堂。”
石故渊步履生风地走在前面,展现出非凡的耐心:“楼下有馄饨,有抻面,你吃什么?”
郑稚初随口答:“抻面,来个鸡架,再来两瓶啤酒。”
“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
“我乐意,用你管!”说完尤觉不够泄愤,又加了句,“我爸妈都没管过我!”
石故渊不吭声了,电梯的层数一秒掉一个;他的目光与鲜红的电子数字平视,郑稚初站在他的斜后方,微微仰着脑袋,死死对着石故渊的侧脸磨牙。
电梯门打开的时刻,也打开了郑稚初的话语闸门;电梯外站着两名财务部的女职员,刚吃过饭,在讨论新做的发型,好不容易等到了电梯,正要跨进去,却被郑小公子恶狠狠的瞪视逼退了脚步;没来得及举步的石故渊一愣,猛地被郑稚初拽回了电梯里;电梯门重又关上,郑稚初随便按了个楼层,在这样封闭的空间中,郑稚初露出獠牙,把石故渊怼到墙角,低声咆哮:“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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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你就这个表情,你到底什么意思!”
石故渊皱着眉头,抿住嘴角,他不太喜欢被挤压的触感,那种身体失去了自由,任人摆弄,思绪却飞抵云端,天马行空的感觉,意欲将他的灵魂撕破。
“你说啊,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什么表情?”
“就好像我们郑家欠你二五八万似的!我最烦你这样,要不是我家,你他妈早就”
被石故渊的目光勒住了喉咙,郑稚初突兀地截止;石故渊的眼神淡如泊,如果深究,能揪出几尾嘲讽的鱼,不知道是在嘲讽孕育它们的人,还是在嘲讽龇牙咧嘴的郑稚初。
郑稚初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鼻尖一酸,就会有不明来历的沙子进了眼眶;在石故渊的惊讶中,郑稚初用撑裂眼眶的力道,纵容湿气在眼球大地上弥散:“你宁可和外人有说有笑,就不能给我点儿好脸色,你就是对我有偏见!”
电梯门又开了,不知情的职员对着这诡异的场面,踌躇在门口;郑稚初扭头大喝一声:“滚!”
职员跑了个屁滚尿流,郑稚初愤恨地戳着关门键,仿佛在戳着石故渊的心窝子,再回过头,迎接他的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石故渊说:“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这里是公司,不是给你撒泼耍赖的地方!”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以前你怎么不骂我?”
石故渊气得声音直哆嗦:“想让我给你好脸色,你给过我好脸色吗?你做过一件,能让我给你好脸色的事儿吗?”
郑稚初想接茬,却发现自己接不上;这个空档,石故渊再次按下了一层;但是他的手指没有放下,反而深深抠入了按钮的缝隙,平滑的指甲下,顶出了鲜红的肉缝。
石故渊接着说:“是你说的,我是个婊子,不要脸,又下贱……现在却跟我说这些,不觉得脏了你的嘴?”
郑稚初口不择言:“你跟池羽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下贱了?哦,是了,你恨不得下贱给他看呢!”
按钮的缝隙赛得更满了。石故渊控制着呼吸,心中却有一个声音怂恿他自暴自弃;他闭上眼睛,却闭不上耳朵
“那个池羽有什么好,让你牵肠挂肚的,你要是喜欢那小孩儿,抱过来养就是了,反正池羽也不是她亲爹”
“你胡说什么!”
“什么叫我胡说?哦,你的池羽千好万好,天底下就我在撒谎是不是!不信你就去查啊,池羽和那什么池晓瑜屁关系都没有,连个领养手续都没有!你看他那张脸吧,能生出这么漂亮一孩子吗!”
石故渊问他:“你去查池羽干什么?”
石故渊的影子如同五指山,将郑稚初压在下面;郑稚初长颈鹿似的,伸长了脖子把山体凿出条隧道,叫喊声振聋发聩,居然带着回音:“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石故渊正色说:“如果是因为我,那我奉劝你不要去打扰其他人的生活,我和你之间的事,是我和你之间,不要把第三个人扯进来!”
“你就这么喜欢他?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石故渊的眼前又回放出初见的画面他就要死了,他会下地狱的,池羽把他从地狱里拉了回来,不计回报。
“他凭什么啊!”
就如同石故渊说的,郑稚初和他之间,是郑稚初和他之间;那么池羽和他之间,只是池羽和他之间;而郑稚初和池羽之间,不应该由他来做纽带。
所以石故渊不想讲那场初见,那是他可以独自拿出来反复赏玩的珍宝。可是郑稚初一次一次,百折不挠的询问,敲破了石故渊的世界。
“他救了我,”石故渊说,音波一荡一荡地,敲击着郑稚初的耳膜,“我这条命都是他的。”
郑稚初不甘心,急忙反驳:“他是医生,他救的是所有人,救人是他的本分!除了你,他还会救很多人!”
“他是在街上救的我,不是在医院。”
“我爸也是在街上救的你,还有你妹妹,怎么就不见你真心实意的”郑稚初顿了顿,“操,石故渊,你个大傻逼!”
郑稚初反应过味儿来石故渊用身体还了十二年的债,整整一个轮回,他早就还够了。
唯独出乎石故渊预料的是,债主没了,还有个小债主,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谁让他欠的是命债。
两个人互相剥下层皮,无话可说。他们沉默着,一起吃了顿午饭。郑稚初变本加厉,要了四瓶啤酒,石故渊看着酒瓶从满到空,没有多话。他们俩都享受着首次和平的时光。
第二十六章
一星期后,时来运转对谁都是。
郑稚初忽然松口,似乎对没了和石故渊作对的兴趣,在京城呼风唤雨的依家三少头一次感受到雨过天晴的美妙,心情大好,立刻和唐军签了三年合同,先给了一笔足够唐军暂缓燃眉之急的投资,然后送他上了回家的列车。
非是郑稚初良心发现,只是那天石故渊波澜不惊的痛苦,让他多多少少有点别扭,就好像致力于啄食蚌肉的鹬鸟,破开硬壳之后,才发现其中口味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劲道。而且,此前已有他爸的铺垫,自己未胜之不武。
石故渊没空也没兴趣去揣度郑稚初的小心思,郑稚初的安分守己正合他意,于是他的心思总算能完全落在周水市码头那几只集装箱上。
经过一个星期的软硬兼施,刘勉终于攻破了孙岩晟的最后一道防线。孙岩晟是国家廉政清明的好官不假,但一池污水,长不出白莲。国家国家,大国小家,小人物一生的荣辱穷达,和小家息息相关,这个时候,国在家前就空成了口号,全国近13亿人口,死个个把人不过是冰冷冷的数字,却是家庭心碎的碎片;所以孙岩晟没有勇气用家人的安危去和不折手段的黑暗王国抗衡。英雄注定单枪匹马,一旦有所累,霸王别姬,英雄末路生前身后名?人都死了,任凭红口白牙,说得天花乱坠,本人却不知晓,白白便宜了一帮孙子,有什么用?
不如好好活着,反正这污水已经污了,无论放多少清澈的水进去,它还是污的。
堵住了孙岩晟的嘴,刘勉放松下来,后续之事便不着急。他留下小赵在周水,本人则赶回桃仙,将进展向石故渊汇报一番。石故渊新近养了一缸鱼,根据风水,摆在了屋子中央,刘勉进来的时候,石故渊正在给鱼儿撒鱼食。
石故渊随手将鱼食放在桌子上,给刘勉倒了杯水,笑说:“这两周辛苦你了。”
刘勉抹把脸,说:“好歹这事儿是办成了,一趟辛苦没白。”
石故渊点点头,说:“放你两天假,看看你儿子去吧,然后回来,给我继续好好干活。”
刘勉笑了起来:“是,石总。对了,老钱前两天又来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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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胖子的事儿,您看?”
石故渊想了想,问:“他今天来上班了吗?”
刘勉说:“今天来了,刚才看他在保安室里面吃方便面呢。”
石故渊说:“下午我出去一趟,叫他拾拾,把车开出来。”
刘勉应了,剩下石故渊倚着窗户,向外远眺。办公室楼层高,可以看到很远,太阳就离的很近,只是这会儿有些阴天。
石故渊让张胖子拉他到家具城,签了字让家具城把家具拉倒城东别墅去。城东别墅虽说给了石故,但闲置多年,里面装潢过于简单,需要在正式结婚之前,好好装修一番。石故熊石故渊熊惯了,直接把装修的事儿甩给石故渊,自己跑去练功房和威廉你侬我侬。
买完了家具,石故渊看了看表,对张胖子说:“走,咱哥俩吃点饭去。”
张胖子谄媚说:“谢谢石总,谢谢石总,您想吃什么?”
石故渊皮笑肉不笑地说:“随你,方向盘在你手里。”
张胖子满头大汗,不确定地说:“您平时都去哪些馆子?”
“我平常在家吃。”
“石总……”
“嗯?”
“要不……咱去富丽堂皇?”
石故渊笑了:“就咱们俩人,搞那么大阵仗?”说着垂下眼眸,叹息般吐出口气,“去南二吧,那儿你熟。”
张胖子一激灵,那儿他当然熟,不是说他家住在南二附近,而是他哥张景深爱在南二晃悠,最后死,也是死在了南二的一间饭店里。
石故渊看着窗外向后退去的景象,选了一家素菜馆。张胖子对素菜,就像狮子见到了胡萝卜,知道那玩意儿能填饱肚子,却没半点儿食欲。石故渊无所谓张胖子的想法,他说吃饭,不过是演员上台前上的那一层妆,粉饰太平。
石故渊笑着跟店家说:“您这儿开业也快一年了吧?”
店家惊奇地说:“哟,老主顾?”
石故渊说:“也有段时间没来了。”
聊着笑着,他和张胖子坐在了靠窗的一张小方桌上。张胖子瞬间明白了石故渊的用意。
就在他明白的同时,石故渊点好了菜,然后环顾了下素菜馆的环境,说:“格局没怎么变,”他看向张胖子,意有所指,“位置都没变。”
张胖子拿出手绢,擦着源源不断的汗水,说:“可、可不是……”
“要是你哥还在,这地儿也不至于出兑。”石故渊抬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不待张胖子回应,自顾自说下去,“你哥替我挡的那一刀,真是扎我心窝子里了。他闭眼睛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把你看作我亲弟弟。这儿就是你哥没的地方,今天咱哥俩在这儿,也掏心窝子说话。我既然把你当弟弟,该说的,我就得替你哥说,或者这一年,我有什么做的不妥当的地方,你也吱声,啊。”
张胖子慌了神:“石总,您这么说,不是寒碜我和我哥吗……”
石故渊抬手压下他的话:“一码是一码,你别紧张,现在不是在公司;就算是在公司,我不也没说过你吗。”
张胖子低头自我检讨:“我最近工作态度是有些不端正,再也不会了……”
石故渊笑了笑:“你虽说是我司机,但也不是事事都需要你开车。你爱玩,我也不拘着你,但也不能过分不是?你哥和老钱,都是跟了我十来年的铁子,老钱开了口,我要是再不搭理,不好。”
“石总……”
“心里都有个数,多大的人了,还能让人告状告到我这儿来。”
这时陆续上了热菜,石故渊抽出筷子,点了点盘沿:“愣着干什么,快吃饭。”
…………………………………………………
在张胖子家门楼下撂下他,石故渊一脚油门也回了家。张胖子怂,经过敲打,恨不得立马钻进耗子洞,只把眼睛放在洞口。
张胖子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他哥的房子。张景深无妻无子,留下的所有东西都由这唯一的弟弟继承。正如石故渊所说,张景深跟了他十来年,家底不薄,这也是造成张胖子懒散的一大诱因。任谁有了一辈子吃穿不愁的钱财,都会将享受生活提到实现梦想之前,更何况,张胖子根本没梦想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这样: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吃穿不愁,他实现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只会混吃等死的蛀虫,但是没人知道就连石故渊都不知道
人心隔肚皮,我永远不会了解你,你也永远不会了解我。
张胖子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一只蟑螂爬过桌上重峦叠嶂的空泡面盒,下一刻,它的性命止于蒙着白纸的指掌之间。
张胖子把纸团丢进垃圾桶,被垃圾桶中其他的成员挤去了地上。张胖子睡不着,满脑袋都是石故渊今晚虚伪的演讲。他蹲下来,拉出最底下的抽屉,从中捧出一本厚厚的黑皮本子,巍巍地、窃窃地,就像年迈的国王捧着他至高无上的权杖。
张胖子擦了擦本子的表面,石故渊再次在他脑海里出现,而这次,他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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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石故渊去慈恩寺取平安符,并在茶室消磨了些时候。这一次没有见到那个古灵怪的小女孩,问起来,得乐说:“她回家去了。”
石故渊惊讶说:“我以为她住在这儿。”
得乐抬手给他添茶,笑着说:“世间万物,皆有归属,住处并不等于家。”
石故渊心念一动,笑了起来:“这话说的不错,睡觉不等于休息,住处不等于家。”
得乐又说:“这次我去南方,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串菩提子,今日送与你,希望能保佑你平安喜乐。”
石故渊愣了愣,得乐加持的物件,无数富商贵胄不远万里重金来求,还未必求得到。得乐总说,一切随缘,如今缘分既然找上门来,石故渊就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他定期给慈恩寺大额捐赠,因此不多虑此串菩提子价值几何,谢过之后,戴在手腕上,菩提柔韧冰冷,石故渊心想:平安喜乐,如果能早来几年,该有多好啊。
回家的路上,他去音像店,给池晓瑜买了几部电影动画片。经过一周多的修养,池晓瑜的脑袋恢复如初,池羽放下心,回到研究室赶研究进度,照顾池晓瑜的工作,当仁不让地落在了石故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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