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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壁蛇生
“就算你们远在建康,元氏不能立时去找麻烦。然她从来都是不喜我的,至少司园出了这样的事,首先会做的定是找一个借口让我不舒服。然而直到阿暖你们回到府里,元氏才去郎主那里求得指令到树砚阁里拿人。如此反常的举动,若非为了其他目的,也无理由可想了。”
殷暖闻言细细一想,水奴是断不会行盗窃之事的。若元氏真是阿母所说的这个脾性,如此刻意的针对水奴,到好似是有什么事一定要亲自见到水奴进行拷问一般。
谢氏见殷暖陷入沉思,又道:“阿暖,私牢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也清楚,如此还确定要救那个婢女吗?”
“就因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儿才会更加担忧。”
想起那个地方各种残酷的传言,他几乎恨不得能以身相替。
谢氏叹气道,“我也猜想你定时如此想法,只是这些勾心之事实非我所擅长,而且元氏所抓之人不过一介婢女,郎主自然不愿为此心。我儿,这一次想要救出那个婢女,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儿明白。”殷暖道。“阿母能不反对,又告知这些,儿很感激。”
谢氏闻言心情却更是沉重,自己的孩子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着。即便知道他以后要面对的岂止一个元氏;要保护的又何止一个婢女?这些终究也要学会面对的,只是到底有几分意难平罢了。
谢氏叹道:“就算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元氏是不会轻易放人的。”
“这一点儿也明白。”殷暖点了点头,忽然想道,“除非是有六娘她有不得不放了水奴的理由。若是能知道六娘如此执着的针对水奴的原因,事情可能就有了转换的余地。”
不过片刻就能想到其中关键,这孩子如此聪慧,谢氏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只叮嘱道:“阿暖,不管你要做什么,记得先要保护好自己。”
“是。”殷暖点头,“阿母请放心,儿会小心行事的。”
“也罢,我且先回去了。”谢氏起身道,“原是准备为你接风洗尘的,现在想来你也没什么心思,且等以后一起吧!若有需要我的相助,直接让家僮来告知便是。”
“谢谢阿母!”
“何须言谢,且保重便是。”谢氏又叹了口气,方转身离开。
且说殷萝去到赵氏的院子,才进了正厅,看见的就是赵氏满面怒火。
“阿母?”殷萝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跪下,成事不足的东西。”
殷萝吓得慌忙跪下,一回头才发现殷昕已经跪在一旁,一边脸颊上肿了起来,像是才受了刑。
“阿母。”殷萝不解的问道,“阿兄和我做错了什么,让阿母如此生气?”
赵氏怒道:“殷暖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忽然提起殷暖?殷昕听得茫然,又不敢开口询问。方才他本是前来给赵氏问安,结果还未开口就被罚跪在地上,方欲询问缘由,脸上一阵刺痛,赵氏怒气冲冲的一巴掌就招呼上来。
殷萝闻言方才知道赵氏怒火的缘由,忙说道:“阿母,殷暖落水之事想必之前传回消息的家僮已经说起,只是儿也没想到他竟如此命大,那样水流湍急、深不见底的地方竟也安然无恙。”
被殷萝语气里的含意和冷意惊住,殷昕不可思议的转向她,“阿妹,你在说什么?”
“也罢。”赵氏打断他道,“此事不必急在一时三刻。只那宋元衣又是怎么回事,如何会和殷暖走得如此的近?”
提起宋元衣,殷萝心里更是不岔,“阿母,儿不喜她。”
“怎么回事?”
殷萝想起受过的委屈,咬着嘴唇满眼的泪水,抱怨道:“之前儿被那些水匪打时,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竟被饶了刑罚,只在一旁一语不发、眼睁睁的看着儿被施刑。”
赵氏闻言方才想起两人一路所遇的意外,总算有些心疼的命两人起来,边怒斥宋元衣道:“还以为出生大家是个有教养的,倒是没看出来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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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表里不一的贱婢。”
“阿母。”殷昕总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太过,“其实宋娘子……”
剩下的话语在赵氏的瞪视下没了声音。
之后赵氏命早已等候多时的疡医前来为两人彻底看诊一番,开了一堆补身养气的方子。又命家僮送了各种吃食上来。
殷萝在桌上一直哭诉建康一行的各种委屈和殷暖殷婴宋元衣等人的见死不救,赵氏沉着脸色听着,直到殷萝说起马家娘子心系殷昕一事,脸色方才好看起来。
富贵人家奢华的方式也许各个等级不同,但是阴暗处的环境应该都是一样的。特别是私牢这样的地方,更是同样的鼠蚁横行、阴暗霉臭。
水奴抱着腿坐在潮湿的稻草上,头上有着水珠一滴一滴的掉下,她抬起头,水珠便刚好掉落在眼睛里,而后泪水一般流出来。
水奴低下头,把下巴倚在膝盖上周围太过安静,一点声息也无,这水滴是这个阴暗的私牢里唯一有动静的地方,她不想挪开。
在知道王友朝被灭门的时候,她想过的比较悲伤的情形,是又一次和恢复身份擦肩而过,之后依旧回到殷家为奴做婢。毕竟外祖父虽然知道她尚在人间,却不知身处何地,甚至在王友朝出事之后,连个追查线索的地方都没有。
只是那时又怎么会知道,这世界上,不幸有千百种方式,不曾经历过,如何知晓这人生苦难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
看来佛语说的没错,因果轮回,命运果真是如此公平的用她这后半生的命途多舛、颠沛流离来抵前十年的富贵荣华;又诸般刑罚加身,抵她害母离父的罪孽。
...
第八十六章刑询
那两个珠子一直是元氏的心结,不找到如何会放心得下?只要一想到落在有心人的手里之后的后果,她就寝食难安。
再一次把容柳曾经活动过的地方又翻了个遍,依旧没有获之后,元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看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的。殷萝那时的言语又浮现在脑海,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根利刺竖在她心里。
直到后来负责针绣的婢女给她送来巾帕,元氏才忽然反应过来,当时殷萝和自己说起在水奴那里看见巾帕的时候是几日之前,而后来自己去搜查时又已经过了几日。若真按那个婢女所说,她那里的天香绢是给谢氏针绣的巾帕,怎么可能在她那里留了十几日的时间?如此办事的效率在殷家可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方一想通这个道理,元氏立刻暗中买通谢氏院子里的一个小婢女,把那时的情况问了个清楚。
那日她在水奴那里看见的确实是给谢氏针绣的巾帕,不过却是在她去搜查的前两天才送过去的,和殷萝说的时日完全对不上。
所以殷萝说她知晓的那块巾帕很可能就是自己的那块,的确是被水奴这个贱婢私藏了,即便她一个婢女根本不可能知晓这其中可能会有的秘密,但是单凭她胆敢肖像她的东西、又欺骗她一点,元氏直想立即把人抓来碎尸万段方才解恨。
好在她虽然生气,也知道此事不宜闹大,就算平日再如何对谢氏恨之入骨,也只得暂时先按捺下来。明白当务之急是先从水奴那里把自己的巾帕拿回来,其他的再做打算。
如此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元氏就在之后某一日假说自己御赐的金簪被偷,在自己院子里寻找之后不见,就去主母赵氏那里讨得一个指令搜查府里的所有家僮,当然,最后毫无疑问的在水奴屋里搜查出来。
她这一次倒也不急着给谢氏难堪,而是在郎主那里一番哭诉之后,说是几位郎君才出远门,谢氏担忧之下也不好再给她增加愁事,就把处置水奴的事一直拖到殷暖几人从建康回来。
之后的事就很顺利的按照她的计划进行了,元氏甚至还意外的有一个获,就是让郎主赞赏了她一番为他人作想的美德,又赏赐给她一些难得的奇珍。
一步一下走下湿滑的台阶,去往阴暗肮脏的私牢。元氏志得意满的想,等到处置了水奴这个婢女,拿回自己的东西,再借着这个机会给谢氏难堪,就算不能立即抹杀她的存在,让她栽个跟头也是好的。
私牢不比朝廷的牢狱,这里没有长时间关押人的习惯,凡是犯了错被关进来的,要么死要么无罪,当然后面一种情况几乎不曾出现过。故而暗潮的地底下多间牢房里就只有水奴一个人。
听见远处有人走来的脚步,即便声音很是轻微,但是步履轻快、姗姗而来。水奴睁开眼,有些麻木的从木栏里看过去,她甚至能从那声音里听出几分愉悦来。
很快,脚步声的主人就出现在她面前。
“水奴是吗?”元氏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倒是耍的好手段,竟然连我也敢欺瞒。”
“婢子不明白六娘在说什么。”
“还敢嘴硬是吗?”元氏微低下头恶狠狠的看着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我容柳那贱人给你的巾帕在哪儿,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水奴依旧坐在原地不动,“死者已矣,烦请六娘嘴下留情。至于六娘所说的东西,金簪婢子尚且没见过,何况巾帕?”
“果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元氏冷哼一声,对左右道,“把人拉出来,我看不吃点苦头,她是不会开口的。”
“是。”左右应了一声,两个奴仆开了木栏的门进了私牢向水奴走去。
水奴瑟缩一下,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却又忽然放弃了,她微薄的反抗何曾有用过?
被带到另一个私牢,水奴才一进去,一股热气伴着浓浓的血腥味就迎面而来。她定了定神,定睛一看,眼前所见几乎让她很不能立即昏死过去。
一排一排的刑具挂在四面墙上,甚至隐隐的还能看见上面干涸了的血迹。当中一个火炉,里面一个插着一个铁质的刑具,露在外面的柄首已经烧的通红。
“怎么,可是害怕了?”元氏在婢女抬进来的绳床上坐下,拿出巾帕捂住口鼻,看着她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的脸色满意的道,“你要是现在说出来,我就留你一个全尸,这些东西你也不必享受了。”
水奴麻木的摇了摇头,有些嘶哑的道:“婢子真的不知六娘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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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若是六娘不喜婢子的存在,给婢子一个痛快便是。”
就像元氏说的,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就算她把那快巾帕拿出来又如何,元氏如此多疑的人又岂会放她一条生路?与其如此,不如留给殷暖当做以后对付这些魑魅魍魉的一个筹码。
元氏闻言立即怒道,“捆起来,打!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嘴硬。”
随后上前几个奴仆,从水奴背后的墙上扯出两根粗粝的绳子,熟练的捆在她手腕上,然后往两边一扯,水奴就被吊了起来,刚好到双脚不能粘地的高度。
“嘶”水奴忍不住痛呼一声,原来捆住她的绳子上竟然裹着利刺,绳子上挂着她整个人的重量,利刺立刻刺进手腕,水奴能感觉到温热的鲜血立即从手腕上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六娘。”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哀求道,“婢子真的没有偷拿过你的东西,求求你放了我!”
元氏冷哼一声,伸手接过家僮递过来的长鞭,“啪”的一声一鞭子落在她的身上。
“没拿是吧,还敢嘴硬?”
水奴全身一颤,疼得几乎说不出话,那鞭子上不知道是不是也裹了一层细小的利刺,刮破她的衣服像是能扯下一层肉来。
听见水奴呼通的声音和看着眼里的恐惧,元氏总算觉得解气了些,这段时日以来因为那两颗珠子寝食难安的怨恨总算发泄了出来,反手又是一鞭落在水奴身上。
“呜”水奴下意识的想躲,只是整个人被吊在绳索上只能生生承受了。
“说不说?”元氏冷冷的看着她,“不过我可告诉你,现在说出来虽然已经晚了,不过我会尽量让你痛快些上路。”
水奴抬起头,充满着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元氏,嘴唇被她咬破,唇角留下一缕鲜血来。
...
第八十七章推测
最后的几次雷雨天气过去之后,温度忽然就降了下来,风冷得像是夹着冰雪似的,树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子飘飘摇摇的随之旋转着落下,抬眼看去处处一片萧瑟的景象,冬天就要来了。
“五郎君。”穗映端着热茶进来,见殷暖依旧是之前的动作不曾移动分毫,柔声劝道,“天冷,再是担忧,也先喝口热茶再忙吧!”
殷暖伏在案桌上,一脸严肃的思考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的回道:
“阿姊,吾不渴,放那就好,天冷你也保重些。”
正打算继续先前的思路,忽然来听见来人轻笑了一声,殷暖抬头,有些诧异的道:“穗映?”
忽然反应过来,方才以为来人是水奴,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然而她现在平安与否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五郎君。”见殷暖眉头深锁,想起现在身陷囹圄的水奴,穗映忙敛了笑意,面上也带了几分悲伤,安慰道,“水奴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况且她不是那样的人,六娘应该不会为难,五郎君不要急坏了身子。”
“仆知道了。”殷暖叹了口气,“穗映你且先下去吧。”
“是。”穗映躬身退出门外,想了想,又回头道,“五郎君,虽然这里没有外人,但是婢子身份低微,有些称呼还是不要落人口实的好。婢子告退!”
“嗯。”
殷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垂下头继续盯着手里的鱼子笺。元氏这次突如其来的针对,之前一点征兆也无,便是他想得头痛也不知该从何查起。
一点点回想着自从水奴来到殷家的之后的事,凡是有疑点的地方,殷暖就记在鱼子笺上,特别是和元氏有关的更是着重标注起来,然后细细回想元氏和水奴有交集的时候都是因为些什么,可有水奴无意中得罪元氏的地方。
越想殷暖脸色便越加的凝重起来,他忽然发现,不管是他和水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之后水奴为了容柳孤身一人前往柳长院时,基本上元氏和水奴见面时他的二阿兄殷照都在。
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水奴受容柳所托,手里拿着二阿兄的衣物,元氏竟生气的把茶杯扔向水奴,虽然她真正的目标是自己,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她是在对水奴生气。还有后来容柳被罚的时候,二阿兄的理由是容柳尊卑不分,擅闯主人房内,做出偷听墙角的行径。
他记得那时元氏也在,如果元氏不是在听说容柳被处罚特意过去看热闹的,是一开始就在,那容柳“偷听墙角”的对象就很有可能不只是二阿兄一个人。那么,容柳到底是看见了什么,又听见了什么?才会让二阿兄到非要打死她的地步?
殷暖手里的毛笔越握越紧,他记得就是从容柳过世之后,就听说元氏曾经来搜查过容碧的屋子,后来还有水奴的屋子她也去过。
容碧和水奴都是容柳身边最亲近之人,且都是和元氏没有什么交集的。那么她要在这两人这里寻找的物事很可能是和容柳有关,或者说,和容柳那日被杖毙的原因有关,并且就是同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元氏很可能还没找到,所以才会使出栽赃嫁祸的行径抓了水奴去亲自拷问。
殷暖有些烦躁的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然后窗前停下,他虽然年纪小不谙风月,但并不代表不曾听闻过这些大家里的腌之事。可是这些就算知道又如何,没有实质的证据最后都逃不开“诬陷”二字。
他忽然又想起一事,那日水奴去救容柳时,是孤身一人前去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早就明白,水奴极其聪明,没有足够把握的事是不会轻易去尝试的,就算那时她因为容柳受刑所以心急之下匆匆赶去,可是自己和阿婴遇见她的时候明明见她一脸的镇定,还有决绝。
殷暖心里忽然就莫名的疼痛悲伤起来,水奴她那时打算怎么救出容柳,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所以打算用自己做饵?如果自己有能力去保护别人,水奴那个时候是不是就会找自己寻求帮助,然后多多顾及自己一些?
“五郎君。”阿元忽然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来不及喘匀一口气,就开口道,“婢子刚才到处去问过了,大家都说就是在我们前往建康之后的第三天,元六娘忽然带着一堆人去搜查所有家僮的房间,在其他的屋子都是随便翻一下就是,到了水奴阿姊住的屋子的时候,却仔仔细细从里到外的翻看了一圈,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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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那个金簪为止,好像事先就知道那里藏有东西似的,还有……呼……”
阿元停下来,喘了口气。殷暖回过身,静静的听着她说。
“还有……”阿元继续道,“一个叫做云烟的婢女说,那些搜查的人进水奴阿姊的房间的时候,她的门是开着的,可是在去建康的路上,水奴阿姊明明和我说过她离开的时候有锁上门的。”
“五郎君。”阿元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殷暖,“你看这些,能作为救水奴阿姊的证明吗?云烟说她能当做大家再说一遍的。”
“……抱歉,阿元!”殷暖顿了顿,苦笑道,“你说的这些证明不了什么,就算我们相信不是阿姊,可是你询问的这些都是司园的人,六娘肯定会说他们的说法都是我们事先串通好的,不能作为洗清阿姊嫌疑的证明。”
更何况,一个家僮说的话,谁又会去信呢?
“那……那怎么办?”阿元立刻就哭了,“私牢那么可怕,五郎君,水奴阿姊她身体那么弱,一定会受不了的?”
“阿元。”殷暖安抚她几句,问道,“你和阿姊关系最好,记不记得她身上可带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是你没有见过的?”
阿元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后挫败的摇摇头。
“那阿姊可有跟你说过什么不寻常的话语?”殷暖也不急躁,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问道,“或者说阿姊有和你提起过关于二阿兄和六娘的话吗?”
阿元又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半响,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有的。”
“什么?”殷暖抬起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她,“阿姊说过什么?”
...
第八十八章埋藏
阿元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就是在容柳阿姊被杖责的时候,水奴阿姊去柳长院之前让人来找婢子,说是她住的屋子里的床榻后面藏着一个东西,若是她亥时之前还没有回来,就让婢子把那个东西交给大娘,但是在她回来之前,婢子一定不能去偷看。”
殷暖心里一叹,那时候水奴果然是做了安排的,甚至已经做了一个最坏的打算,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和自己说过什么。
只听阿元继续说道:“婢子那时就觉得水奴阿姊说的话有些可怕,就好像她那时是打算一去不回来似的,本来想着偷偷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来因为容柳阿姊离世,这事也就忘记了。”阿元目光灼灼的看向殷暖,“五郎君,你说水奴阿姊那时让婢子看的会是什么,和这次她被诬陷有关系吗?”
殷暖并未回答,只是心急的起身,他虽不肯定,但想来那就是元氏要针对水奴的目的了,不然那时水奴不会把它当做最后的那一根救命稻草。
“五郎君。”阿元见他匆匆起身,忙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殷暖停住,回身吩咐道,“阿元,吾担忧六娘对阿姊用刑,你能暗中潜去私牢查看一番吗?”
“当然可以。”阿元忙点头,若非不敢擅自轻举妄动,她早过去了,“婢子知道私牢在哪儿的,可是五郎君你要去哪儿?”
殷暖道:“仆去阿姊的屋里找找看。”
“哦。”阿元得了指令,立即飞奔离去。
殷暖也匆匆出门,只是才推门就有几个家僮跟上来。
“仆出去走走,尔等不比跟着。”
“可是……”家僮犹豫着,不知所措的看向一起跟着的穗映。
穗映想了想,转身进屋拿出一件大氅给殷暖披上,“五郎君不愿婢子跟着也成,外面天冷,五郎君且披上这件大氅吧!”
只是虽然如此,殷暖走出院门之后还是有两个奴仆远远的跟在后面,毕竟才刚下过细雨,地上极为湿滑。司园的两个主人再是和善,若殷暖磕着碰着,他们也担不起那个后果。
心里也知家僮的无奈之处,殷暖叹了口气,匆匆走到水奴所住的院门处,回身说道:“尔等且在此处等候便是。”
“是。”
这个院子里的家僮几乎都是在织房里做活的,现在正是上工时间,所以院子里很安静。殷暖来到水奴屋子,果然如阿元所说,门上无锁只虚掩着。他推门进去,屋里拾的倒很整齐,并没有想象中被元氏搜查之后的杂乱。
殷暖走到床榻前放轻动作仔细翻找,只什么也没发现。他又绕到床榻后面寻找。然而照阿元所说的水奴告知她那句话的时候,水奴还没有住在这里,所以很有可能,东西已经被她放在了其他地方。
果然,殷暖几乎把别人不可能想到的地方都已经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五郎君?”
殷暖一惊回头,门外小心翼翼的探进来一张其貌不扬的脸,正满脸惊讶的看着他。
“你是……织房里的云烟?”
“是。”见五郎君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云烟很是激动,慌慌张张的解释道,“婢子并非是偷懒,只是回来拿织房所需的东西。”
殷暖摇摇头,表示无妨,手下不停的翻找着。
云烟顿了顿,又谨慎的问道,“五郎君是在找东西吗,可有婢子能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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