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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壁蛇生
且说殷暖和谢羊黎离开之后,依旧一派安之若素的模样。并无那种劫后余生的欣喜若狂或者其他什么,只有感受到水奴的手轻轻揽在自己腰上的时候,放才庆幸她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一行人速度极快,大概两个时辰之后,便来到一个小镇。并未听见谢羊黎吩咐什么,众人却自发走进小镇最为华丽的一个酒楼。
掌柜的看见这么多人进来,还未来得及惊讶,就见这些人里面的其中一个走了过来,让他备好用饭的隔间和饭菜,饭菜不一定要什么山珍海味,干净新鲜就行。
明明是极为平易近人的吩咐,掌柜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忙诺诺的应了,转身吩咐下去之后,亲自上前把客人带到楼上清净的雅间。
跟着谢家郎君的护卫太多,便是站着,隔间里也不可能全部容下。
“尔等留下三人就好。”谢羊黎吩咐道,“其余人自去用餐便是。”
“是。”
进了隔间,谢羊黎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殷暖拉开一个靠背椅,对水奴道,“阿姊,坐吧!”
水奴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笑道:“五郎君请坐,婢子在一旁伺候就行。”
“阿姊?”殷暖微微皱眉,他知道水奴这样自然有她的顾及,可是想着她身体一向不好,又一路骑马颠簸,怎么也不能一直站着。
谢羊黎回看向窗外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看着殷暖这边的情形,见两人快要僵持了,便笑道:“阿暖你坐下,这位小娘子也坐下吧!”
水奴又施了一礼,说道:“婢子谢过五郎君和舅郎主的好意,只是方才见舅郎主身边之人有带着茶叶和茶具等物,婢子这便去切一壶茶水送来吧!”
“如此就有劳了。”谢羊黎笑道,“之前曾到阿暖的言语,提起小娘子颇善茶道,区区此番倒是有口福了。”
水奴又回礼道声“过奖”,之后便告辞离开。
“阿暖。”谢羊黎又看向殷暖道,“这一路可受了委屈?”
殷暖摇摇头,“不曾,多谢阿舅。”
谢羊黎叹道:“阿暖果真是长大了,阿舅都听不到真话了。”
殷暖有些赧然,忽而想起一事,忙又问道,“阿舅,外祖父他老人家身体可安好?”
“自是好的,只是常念叨你和阿姊。”谢羊黎一挑眉,忽然问道,“这便是谢三的说辞?”
他问的莫名,殷暖却立刻明白过来,“是,阿舅想必已知这前因了?”
谢羊黎便说了他先前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原来之前谢家发现少了谢三之后就派人找,然后在临近新安的时候终于抓到人,又在他身上搜出殷暖的玉佩,而谢三也趁人不备的时候自杀了。
“虽是少了这么一条追查下去的线索。”把玉佩递给殷暖,谢羊黎道,“但是背后之人总不过是殷府里的那些个魑魅魍魉。这一次她们竟把埋在我谢家多年的细作都用了,也算是大手笔,看来是起了杀心的,阿暖你以后也不必顾及太多。”
至于关于山贼的说法,直接就没在谢羊黎的考虑范围内。
“吾明白。”殷暖道,“阿舅是在发现谢三不在之后就直接赶来的新安?”
“在临川城外找到你的那些护卫遗体的时候就打算如此的。”谢羊黎说着伸手轻轻揉了殷暖的头一下,道,“阿暖,你这次可也吓坏阿舅了。”
殷暖道:“让阿舅担忧,仆很抱歉。”
“阿姊如何教养你的?越来越没小时候可爱了。”谢羊黎忽然笑了一下,又爱怜的揉了他的头发一下,“此事阿姊还不知晓,也就不必让她担忧了,阿暖你回府之后且小心些,有什么需要阿舅帮忙的就尽管说。”
“仆知道的。”对谢羊黎对待孩童一般的动作毫不在意,殷暖依旧柔善的浅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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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章暂定
“对了。”谢羊黎忽然想起一事,说道,“说起来,仆在出发之前,还曾经到一封信。”
“信?”
谢羊黎点点头,“殷家七郎君殷婴送来的,两件事,一是阿暖你会出发来到临安,理由未知;二是行程有异。”
“阿婴?”殷暖惊讶的道,“他如何会知晓这些?”
对方这一次的计划几乎可算是天衣无缝,一开始的时候他便是没有丝毫怀疑就相信了。而阿婴可能是在通知不了他的情况下,直接选择告知远在临川的谢家。
谢羊黎道,“应是知晓些什么。”
殷暖道:“阿婴在信上可还说了些什么?”
“并无其他,就这么两句话。”谢羊黎摇头,又问道,“阿暖和这位七郎君关系如何?”
他之前虽然因为谢氏的关系常来殷家走动,但是所见的也不过是殷暖母子和殷家郎主而已,其他人他也没那个兴趣刻意前去见面。殷颂是不得不见,至于主母一脉,便是见过,也是因为赵氏有些事犯了他的忌讳而已。
“阿婴是个极好的人。”想起殷婴,也有多时未见了,不知他现在如何?殷暖笑了笑,说道,“之前一直想让阿舅也认识一下的,只是因为一些事很不凑巧的都错过了。”
殷暖性格和善,对谁都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让他这么赞扬甚至要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人倒是很少。当然,方才那位“阿姊”算是一个。
此时掌柜的送了菜肴进来,殷暖又吩咐了几句方才让人退下。谢羊黎拿起筷箸尝了一些,然后放下筷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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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又开口问道:
“哦?都是些什么样的缘由?”
殷暖道:“阿婴他……和常人不是很一样。阿舅之前来的时候,他都在寺庙听讲佛法,或者是处于修行期间。”
“佛法?修行?”谢羊黎闻言倒是有几分好奇。
“嗯。”殷暖点头,“阿婴他有佛心,不涉俗事。”
“不涉俗事,却又特地送了信来。”谢羊黎忽然想到,殷暖方才如此年岁。他那位七阿弟应更是年幼一些。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灵动可爱的光头小和尚的模样。
殷暖道:“虽然不涉俗事,不过阿婴他有自己的是非标准。”
“那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仆都想认识一下了。”谢羊黎被自己想象的场景逗得笑了一下,而后用一边放在筷格上的筷子给殷暖布菜,边道,“阿暖你且多吃些。虽然好些时日没见,但你这些时日一定饿瘦了。”
殷暖忙道谢。之后再未开口,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菜。
待两人用完饭菜,跑堂刚上来把杯盘拾干净,水奴就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舅郎主。请用茶!”
谢羊黎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温度刚好。轻嗅一下,叹道:“单是嗅着就知这茶不俗。小娘子果然好手艺。”
“舅郎主客气了,原是舅郎主带的茶好。”水奴说着。又把一碗颜色看起来晶黄润泽的热汤放在殷暖面前,说道,“婢子熬了一碗梨汤,润喉是极好的。未准备茶水,五郎君见谅!”
谢羊黎微一扬眉,他已有一两年未见过殷暖,方才听他声音有些沙哑,还以为是年少变声的缘故,没曾想竟是生病了。“
“有劳阿姊心。”殷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盘,柔声说道,“吾其实已无大碍,阿姊不必担忧。”
他的嗓子从之前伤寒好了之后一直未曾好完全,先前因为一直和苏碧湖赶路,就不好再开口麻烦。他自己也想着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拖上几日也就好了,谁知水奴却一直记在心上。
“可要紧?”谢羊黎道,“让疾医来看一下?”
殷暖忙又表示自己确实已经无事。谢羊黎打量他片刻确认确实没有大碍,方才放下茶杯起身道:“阿暖你们在此歇息片刻,区区前去吩咐些事。小娘子,多谢你煮的茶。”
水奴还来不及回一句客气的话,谢羊黎就已经走出门外。片刻之后,门又被人从外面敲响,得到回应之后,掌柜的端着一些饭菜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把饭菜放在桌上之后,对殷暖道:
“郎君,你点的菜好了。”
“有劳,且退下吧!”
掌柜的离开之后,殷暖把饭菜一一端在水奴面前,道:“阿姊,请用吧!因为方才想着你上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就让掌柜的重新准备了一些。”
水奴看着面前的饭菜,原想说“已经用过”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愣愣的道谢之后伸手接过。
之后再次启程,当夜戌时左右便到了新安。
为了避不必要的麻烦,谢羊黎直接和殷暖从小门进了司园。见了谢氏之后自是一番久别重逢的亲切热情,谢羊黎又再三保证谢家郎主身体安好并无大碍,先前是家僮未曾听清就心急禀报之后,谢氏方才安下心来,便连身体也好了许多。
第二日午时左右,谢羊黎就决定返回临川。谢氏知他如此决定便是有着急事,便也不强留,只是让殷暖送出城去。
“阿暖你再如此依依不舍,阿舅可舍不得走了。”
听见谢羊黎戏谑的话语,殷暖笑道,“如此自是最好。”
“不过此次不行,府里能出一个谢三,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谢羊黎像是说什么极为平常的事一般无所谓的道,“为了避这样的事再次发生,有些事还是应该扼杀在最初才行,阿暖你自己也小心行事,若有什么需要的,直接传个信就行。”
殷暖一一应了,送别谢羊黎,回去之后殷家家主方才得知谢家下任家住驾临府邸一事,匆匆派人来前来问候一事暂且不提。且说殷暖和水奴并其他众家僮回府的时候,还未进殷府大门,就听见远远的有人边哭边跑了过来。
回头一看,果然是阿元和因田并王倾一一同往这个方向赶来。原来之前几人到了余州虽然又一次和殷暖等人错过,但好在因田再次得了水奴留下的讯息,方才一路又追了回来。
那之后有过了几日,穗映一声狼狈的回到殷家,向殷暖认错,说她那时也是被药迷倒。醒来之后身上财物已被山贼打劫干净,不见殷暖更是好一番心急,好容易才终于回到新安。而殷暖在一番考量之后,还是决定把她留下。(未完待续)
...
第一四一章重见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房间,依旧是朝南的窗下放了一张坐榻,坐榻对面是一扇画了山水的屏风,屏风后面是三面围着折屏的床。空间虽不是很宽大,但所用家具一应俱全。
这是一路颠簸回到殷家之后,方才送走了谢家下一任家主。水奴便被殷暖带到此处。
她还在司园的时候住的那间容碧住过的屋子早已经安排了其他人,之前都是暂且和阿元住一起的。
不,屋子的布置或许还是和之前有区别的,家具摆设显然要致丰富许多。床榻和胡床等虽然没有变化,屏风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质地,但是却换了另一个画卷。
漫山遍野的枫红,一条铺满枫叶的小径尽头,是一条瀑布飘逸的垂下,极是好看!
“这里是……私庄的枫华泉?”在私庄住了两年,对此地的景致更是烂熟于心。
“嗯。”殷暖面上微微赧然,“那时见此处风景极好,便画了下来。”
这里是他在两年前把水奴送去的地方,想起的次数多了,便忍不住一笔笔画下来。而这间屋子也是水奴曾经住过的,便干脆把画装裱在此处,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看。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两年期间,这个房间竟再未住过其他人。殷暖总是忍不住想着,也许哪一日,水奴又会重新住进来。
他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己这是一种怎样的行为,但是此时在水奴面前提起,总有种心虚又不好意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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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水奴赞叹道,“色清雅,笔下行云流水一般。身临其境的感觉。”
“阿姊谬赞了!”殷暖闻言更是赧然。见水奴笑意盈盈的模样,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一句诗来,忽忆那年山前,句句相约离别。笔墨丹青景重现,当时笑颜不见。
“五郎君越来越谦虚了!”水奴笑道,又抬头。就见窗下的坐榻两旁放了两个致的高几。上面放着两盆绿意盎然的植株,使得原本清冷寂静的屋子里多了几分生意葱茏的感觉。
“阿姊看还需要些什么?”殷暖道,“若是有差的。吾即刻就让管事的添置上。”
“嗯?”水奴不解的看向殷暖,“五郎君的意思是婢子住在这里?”
殷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又想起她可能是还有其他意见,就问道:“阿姊可还有什么想法?”
“并没有。”水奴摇头。“这里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婢子不需要再去私庄了吗?”
她可是记得在遇见那些事之前。殷暖原本没有让她回来的打算,甚至都已经决定让阿元过去了的。
听她提起离开,殷暖心里蓦地多出几分不舍,几乎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姊可还是想要回私庄吗?那里确实是安静些。环境也极是不错,阿姊若是喜欢……自然可以再回去的。”
水奴回头,见他如此神色。心里一软,忍不住敛了眼底戏谑。柔声说道:“五郎君,现在并非是婢子想去哪儿,而是你想让婢子留在哪儿?”
殷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想让她留下,只是……
“这府里终究人心叵测。”
“有人的地方,哪里没有诡谲的人性?”水奴接道,“不过婢子至少能保证,五郎君身边不会是这样的地方?是不是?”
“是。”殷暖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就算他会有算计,对象也绝对不会是水奴。
“那不就是了?”水奴轻声道,“能被这样的地方留,婢子实在幸运之至。”
说到这里,心里却忍不住轻叹一声。面对这个处处让她感动的五郎君,便越来越心软离不开了。等哪一日,殷暖终于遇见了自己真正的放在心尖上疼惜的那个人,也许她便能一身轻松的离开。
“对了。”殷暖道,“因田便住在阿姊你的隔壁,吾想着你们两人毕竟在私庄相处了这些时日,住在一起也会方便一些。”
“多谢五郎君!”水奴笑道,“这样的安排因田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那之后过了难得清静的几日,这天,殷暖在书房里习字,水奴在一旁给他磨墨。
又过了两年,殷暖的字早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据阿元所说,殷家家主殷颂在一次无意中看见之后很是夸赞了一番,过了几日之后就有那些特别有名的书法大家过来观看,之后不约而同的给予了高度的赞扬,甚至有人当场求一份墨宝带回去装裱的。
“五郎君,水奴阿姊。”房间里正一片安静,阿元忽然蹦蹦跳跳的从远处跑来,还在门外就开始呼唤两人。
殷暖闻言把笔放在笔格上,对水奴道:“阿姊,我们出去看看是何事!”
“嗯。”
殷暖出门之时,水奴极为自然的微微躬身替他提了一下衣袂,边说道,“五郎君,这称呼还是改了罢。”
殷暖面上微红,喃喃道:“吾知道了。”
“呼!”两人才打开门,阿元刚好在两人面前停下,对殷暖道,“五郎君,府门外有人求见,说是要见五郎君你呢!”
殷暖闻言问道:“对方可有说是谁?”
“婢子忘记问了。”阿元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不过看对方阵势倒是有些吓人。”
“说是一户苏姓人家。”因田在阿元之后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对殷暖行了一礼,到水奴跟前时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据说是在余州曾冒犯了五郎君,现在前来赔罪的。”
“余州?”殷暖和水奴对视一眼,两人立刻反应过来,因田说的应该就是之前他们卖身为奴的人家。
之前的经历实在不是一个愉快的记忆,本也没什么必要见面的,但是想着苏家大娘子苏碧湖毕竟于两人有恩,怎么也该当面道谢一番。未曾亲自登门道谢已是罪过,人家现在已经前来更没有拒绝的道理。
“阿元。”殷暖问道,“阿母这些时日身体怎么样了?”
他虽晨昏定省不曾落下一日,但谢氏的身体自从大病一场之后更是虚弱,怎么也放心不下。况且关于余州的那些经历,还是尽量避开,不要让她知晓的好。
“自从舅郎主离开之后,大娘的病就渐渐痊愈了。”阿元道,“这些时日更是神许多,之前右芳阿姊还说大娘明日便来树砚阁走走呢。”
“那就好。”殷暖又道,“阿元,你去把人请来正厅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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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来意
“是。”阿元应了一声,立即转身离去。
随后殷暖和水奴因田等人来到正厅,却见苏家的人还未到,而院子里却又许多非是殷家的、穿着同样衣物的仆从担着各种箱子蜿蜒而来。
绕是殷暖不是眼浅之人,也被那浩浩荡荡的一排从院门处堆放到正厅的礼品惊吓了一跳。
“这是?”
“五郎君?”穗映在院门处,看见这一幕好似也有几分惊讶。待殷暖过来,便敛起那几分疑惑,颇为热情上前,不动声色的把水奴推开一些,然后站在坐榻边上给殷暖奉茶,只是那动作里多了几分拘谨和小心翼翼,边回答道,“听说是这次来拜访的那人带来的赔礼。”
不过她虽然到的是这样的说词,却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大阵仗。
殷暖微微皱眉,他也有些不解对方这是什么意思。殷家是大家,想要上门送礼的人自然多不胜数,不过断不会有人这样没眼力劲,直接送到司园来,还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方式。
“五郎君。”阿元从门外进来,一跳一跳的绕过那些礼品,颇有几分懊恼的说道,“婢子只是说让人进来,谁知道他硬要先把这些物品送来之后才进来。”
殷暖闻言眉头微皱,这种口吻几乎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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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是威胁了。
“送回去。”
早在殷家五郎君出现的时候,那些正在搬运东西的奴仆就已经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的侧目看着他。此时他声音虽然不大,甚至没有带上一丝严厉的情绪,可是却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去听从,更遑论抬着行礼的众奴仆,此时更是有几分不知所措。
“五郎君你的意思是?”阿元惊讶的道,“可是他们人都还没进来呢?”
殷暖道:“去告诉送礼来的人,若是光临寒舍还有要求,那就不必进来了,至于苏家大娘子的救命之恩,吾等改日登门道谢便是。”
“是。”阿元闻言也不敢耽搁。立即吩咐人把东西搬出去。又派人去告知还在府里侧门处等候的人一声。
不一会儿,在礼品全部搬运出去之后,司园的门口处终于有两人随着司园的家僮一起走进来。
当先一人天命之年左右,圆润得甚至把他身边身材娇小的女郎遮挡住了。神很是矍铄的样子。眼睛微微眯着。满脸讨好的笑容。而他身边几乎快被遮挡住的便是先前在半路救了殷暖和水奴的苏碧湖。姣好的面容此时带了几分拘谨和尴尬,抬头看见殷暖和水奴的时候似乎还带了几分歉意。
而苏崇此时的心境颇为复杂。
原本一开始得知他苏家竟然在无意中把遭难的殷家五郎君买来为奴的时候,他吓得几乎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喘不上气。毕竟尽管隔山隔水,但是殷家之名天下谁人不知?在听说管事的甚至还把生病的五郎君抛弃在野外的时候,更是感叹此生完矣!
好在后来多亏他一直疼爱的大女儿在瞒着他提前去新安的路上,把人又捡起来救活,完完整整的交给了前来寻人的临川谢家郎君。
在如此大惊大喜的刺激下,他忙不迭的提前行程,快马加鞭的赶来新安,到了新置办的富丽堂皇的府里还不待歇一口气,就又忙不迭的吩咐人置办礼品,带着至少曾经和五郎君打过交道的苏碧湖赶来殷府。
不过这些华族高门的门哪是那么容易进来的?好在他虽然门第不够,但是胜在钱多,不过一会儿就让家僮去打听出来直接通往殷家五郎君院子的侧门,又拜托看门的家僮进去通报。
好容易对方终于客客气气的让人前来请他进去了,他忽然又觉得为表诚意,怎么也要先把礼品送上才是。这途中虽然苏碧湖劝过他,不过苏崇觉得,再是门第高又如何?金银财宝可不分门第,执意先让人把礼品送进去。
当然,后来礼物被退,人家也放了话,若是执意送礼,人也别进去了。他总不会放过这难得一见的机会,只好赶紧跟着带路的家僮走了进来。
反正送礼什么的,有自家大女儿作为这段关系的突破点,以后怎么也不会少了这个机会的。
而对方的态度也是让他本来有几分失落忽然又信心百倍的原因。
本来想着之前自己的行为太过唐突了些,殷家郎君应该是生气才会这般冷厉的让人把礼退了回来,谁知在他带着几分颓唐进去之后,对方竟然又亲自在司园处迎接。
“五郎君,老朽罪过呀!”殷暖还未开口,苏崇忽然几步走到他面前,拱手便是一礼,几乎声泪涕下的说道,“先前家僮不知,冒犯五郎君,老朽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绕是殷暖有着心里准备,也被他这般猝不及防的一下惊了一跳。担心他会直接扑倒身上,殷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五郎君。”苏碧湖见此情形面上更是赧然,有些惭愧的行了一礼。
殷暖回了一礼,对两人道:“苏老、苏娘子,此处非是寒暄之地,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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