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捡了朕的小狼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山有鹿鸣
冉彦想不清这因果。
贞姑姑说着,眼睛便越发睁不开了。声音越来越小,话也含糊不清。
“姑姑,你怎么了,快去叫太医!”
*
戌时二刻,乔津依着承诺来到忠王府。忠王府里的守卫确实多,东西南北几个角上全部站满了,时时刻刻监视着王府的一举一动。
乔津着了一身夜行衣,伴着风声闪进了王府里。他跟冉念约好了,在冉念的院门口等他。
乔津掏出冉念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纸,勉强辨认一番,便往南边去了。
冉念的画图的功底,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乔津辨出方向后,便将图纸随意的塞在了胸口。
“乔兄,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冉念蹲在墙角,蜷缩成一团。就这一句话,还是哆哆嗦嗦说完的。
虽然这是三月里,天气渐暖,花草盛开。但在夜里,寒气依旧不浅。冉念为了耍帅,特意换的单衣。在墙下等了片刻,被风吹的直哆嗦。又不敢返回去换衣裳,便蜷在墙角等乔津。
“我可是按着咱们约定的时辰来的,郡王,你来早了。”乔津抱着双臂,毫无同情心。
“不管早与迟,赶紧带我出去吧,我要被冻死了。”
乔津瞧着他那怂样,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他的后衣领,跟抓鸡仔似的闪身走了。
“乔兄,慢一点,风大。”乔津的速度快,风刮的脸更疼。
“少说话,不然会被这重重的守卫给发现的,到时候,我定然是扔下你自己先走。”乔津吓唬他。
冉念连忙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要是被抓了个现行,也怕是几天下不来床。
京里的妓/院不少,但小倌馆只有一所,在北市的角落里。挂着个暗沉沉的牌匾,叫南音。
“这南音馆是不是不想做生意呀,开在角落里,还挂了个乌漆麻黑的牌匾,生怕别人瞧见了。”冉念一落地,立马活了过来,便开始处处找刺。
“就算它开在角落里,你不也知道。只要别人有心去,它开在哪都无妨。”
“我这不是有心去才打听的,我是京城通,京城里上至大小钱庄酒楼,下至街角的混沌铺子,我都知道开在哪。一个小倌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冉念解释道。
“行,你说的有理。咱们进去吧。”乔津抬步欲往里走。
“停停停,先等一会。”冉念连忙把他拉到角落里。“我还是怕被人发现,毕竟我理郡王的名号,在北市里传开了。我得先易个容。”
“你还会易容?”乔津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对,易容有什么难的,人皮面具往脸上一贴,不就成了。”冉念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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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面具,粘到了自己脸上。“你看,怎么样?”
“你这面具也太假了,还是我来吧。”乔津不知从哪掏出些药品来,三下五除二,便给冉念换了个相貌。
冉念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铜镜,认真的看了看,“哎呀,你易容的手艺不错呀。”
冉念的娃娃脸被掩了去,看上去大了不少。倒不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起来有了十七八岁,除了个子矮了些。
“当然,我这手艺,祖传的。”乔津得瑟完,就着冉念的小铜镜,也给自己换了副相貌。
“哈哈哈,小爷今日可要好乐呵乐呵。”冉念将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南音。
“两位客官有点面生啊,是第一次来吧?”龟公见了二人,连忙迎了上来。
整个南音馆里,果真是没有一个女子。冉念的好奇心一上来,眼神便四处飘来飘去,恨不得把南音馆给打量穿了。
“把你们这最标志的姑……小倌,给小爷叫上来。”冉念背着手,底气十足。
“咱们这,最标志的当数如烟公子,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要见如烟公子,这价格便贵了不少,不知您……”这两人虽穿衣打扮看着不俗,但以前也有这样的客人,外面看起来鲜亮,实际上兜里翻不出几两银子。
冉念掏出一沓银票,重重的拍在了桌上,抬起下巴,“现在呢,可以让如烟公子出来了吧?”
龟公看了那银票,眼前一亮,立马哈着腰点头道:“小人立刻去叫如烟公子。”
“你们,快把这两位公子带到楼上去,没眼色的东西。”龟公指了指两个年纪尚幼的小厮,自己从角落里的楼梯上去了。
“两位公子,请跟我们来。”
南音馆外面看上去不甚醒目,还有些破旧之感,里面却富丽堂皇。阁间各有特色,各不相同。有赋诗作画、吟词颂曲的雅阁,有行牌掷骰的弈阁……
“公子,您是想挑哪种阁子?”
“雅阁,小爷我平日里,就好吟诗作画。”冉念回道。
“我平日爱好赌博吃酒,我便选弈阁。”乔津淡淡的说道。
“你不跟我一起呀?”
“你去寻乐子,我怎么能跟你在一块。我去隔壁吃吃酒,你完事了叫我,我再将你送回去。”
冉念拱起手,“乔兄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
*
冉念大马金刀地坐在雅阁里,背着门,百无聊奈的等着如烟进来。
听说小倌们个个都跟女人似的涂脂抹粉,穿红着绿,不知这如烟公子是何等模样。
冉念等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才闻见咯吱的推门声。
这如烟公子,架子倒是挺大的,磨磨蹭蹭到现在才肯来。冉念一边腹诽,一边转过身去。
如烟一身白衣,见他看过来,便冲他点了点头。他这身衣裳怕是为了应他的花名,可他穿起来,不似烟云沉浮,却似笼了一层仙气。
如烟确实长的俊俏,整个一玉面公子。眉眼如画,却无端的夹着寒意。见了他这恩客,也不肯笑上一笑。
“你,给小爷过来。”冉念冲他勾了勾手。
如烟闻言,微微勾动了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朝冉念缓缓的走了过去。然而这一步一步,却似乎踩在了冉念的心坎上。
冉念忽而觉得背后一寒,无端端的打了个哆嗦。
“你别这么笑,不好看。”冉念皱起眉头,“南音馆里的老鸨没教过你怎么笑才讨客人喜欢吗,就你这样,还能做头牌?”
以往在飞雪阁里,那些姐儿们可不是这样的。一个笑的比一个好看,一个赛一个的甜。怎么到了小倌馆里,却好似对着个冰块似的。
“并未教过。”
“不教怎能迎合客人?”
“从未有人,能让我迎合他。”如烟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一个卖身的,还装的如此清高。”冉念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些拿大把银子见你一面的,不就是自己花钱找气受么?”
冉念忽而没了待下去的兴趣,这头牌小倌也不过如此。
“他们愿意找气受,我也不拦着。你不也是如此吗,连公子?”
“我现在没心情受这个气了,如烟公子,别过。”冉念起身欲走。
“进来简单,走可不那么容易。”一股邪风吹过来,本还敞着的小窗咣当一声关死了。
如烟含着薄笑,给他倒上了一盏茶。
“你想干什么?”冉念大惊。
“我不想做什么。只不过公子今日前来,定是怀着事。既然走了一趟,不如把这事了再走?”
“你们这生意做的霸道,客人不乐意,还能逼着呀。”冉念不明白如烟为何拦着不让他走,但瞧如烟风轻云淡的模样,定是很有几分把握让他走不出这间屋子。若是两人打起来,自己怕也是打不过他。若是当初认认真真跟着师傅学武艺就好了,也不至于在逛个小倌馆也受人欺负。
冉念转了转眼珠,不知道这边打起来,隔壁的乔津听不听的见。
“对呀,公子来南音之前,难道没有打听过吗?”如烟答道。
他在京城里横行多年,就没听过强买强卖的道理。而且他这是付了钱,还不想要货。白白搭了钱财,还有人不乐意。
“如烟公子,我奉劝你赶紧闪开。不识相的话,明日你这南音馆可就开不下去了。”冉念没心情跟他纠缠,声音也沉下去了几分。
如烟闻言,忽而笑了,如同冰雪化开。
冉念被他这笑弄的摸不着头脑,还有些渗的慌。
不过如烟笑起来,确实好看。
“连公子,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识相二字怎么写,不如你教教我。”
冉念被他气得够呛,起身便冲到了门边。手刚一搭在门锁上,却被如烟扯着腰带拉了回来,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想跑?”如烟冷笑。
冉念忽而觉得自己今日是倒了血霉,花了大笔银子不说,还遇上个神经病。不知道他给的钱,还能不能要回来。
“你给小爷放手,乔……”冉念扯着嗓子喊,这乔津二字还未完全出口,便出不来声了。
如烟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冉念忽而觉得背后蹿出一阵麻意,这种感觉,颇有些古怪。
如烟的身上,带着些玉兰的香气。冉念被吻的晕晕乎乎的,一时忘了反抗。
后来的事,他便记不清了,只隐隐约约记得如烟在他耳边低声交代,“王爷,以后再让我发现你上这种地方,你可得小心着点。”
冉念醒来时,还有些发愣。这被子,这床,这帐子,不正是他屋里的一切么?没错啊!
冉念却总觉得有些不对,便坐起身来,捂着头使劲的想。他昨日约着乔津去南音馆了,乔津还帮他易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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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摸了把脸,脸上干干净净。冉念心里一惊,也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下床寻了面镜子,镜子里的他还是那张娃娃脸。难不成是乔津见他晕了,把他提了回来?
乔津还真是够意思,冉念暗自点头。不过那如烟,真的是胆大的厉害。
冉念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他决定再带上人,再上南音瞧上一瞧。不说一把火将南音烧个光,如烟公子,他肯定是要好好教训一番。
敢这样对他,如烟是不要命了么?
冉念的手指,捏的啪啪作响。
冉念不敢找王府里的护卫,带上府里的侍卫去,他是找死。寻仇要紧,小命更重要。冉念寻思片刻,决定再去麻烦乔津一次。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乔津能应他一次,应该也不会拒绝第二次。
今日乔津休沐,冉念特地提了东西去他府邸找他。
“王爷,你这拎着东西过来,是来道歉的么?我乔某人,可向来不喜与不讲诚信义气的人来往。”没想到乔津见了他,还不住的埋怨起来。
“我如何不讲义气?”冉念不明白。
“昨晚你一个人偷偷溜了回去,也不吱上一声,我可在里面等了你一夜!”乔津黑着张脸,语气不善。
“昨晚不是你将我送回王府的吗?除了你,也无人知道我是谁。我这一早醒来,脸上的易容都没了。”冉念疑从心起。
“当然不是我,我今日清晨才出南音馆,刚回府邸不久。”
冉念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眉头紧锁。不是乔津,那就只能是如烟了。他昨儿晚上接触过的人,就只有他俩。若真是如烟,这事便大条了。如烟不止知道他是谁,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送回了王府。
“乔兄,这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不是诚心的,我这一觉醒来就在王府里。昨日的事,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冉念正色道。
“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乔兄,此事我定要查明,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何事,说来听听,我考虑考虑。”乔津有些警惕。
“借我几个人,我去南音馆再走一遭。”
“你还去呀?”
“我去找那如烟算账!”
*
贞姑姑没能再醒过来,太医院的圣手看过后,说大限已至,药石无医。冉彦又将无为寻来,无为摇了摇头,“这位姑姑阳寿已尽,再无回天之力。”
冉彦将贞姑姑风光大葬,葬在了先皇后陵墓不远处。葬入皇陵,到了阴间,依旧伺候着先皇后。
贞姑姑跟着先皇后多年,又看着太子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兢兢业业,却无所求。唯一一事,便是求着葬在先皇后跟前,冉觉也应了。这恩典是早就求下的,如今也只需旁人操持一二。
贞姑姑的丧事一办,东宫便忙碌起来。道士们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替贞姑姑超度。冉彦这几日憔悴着,剑和书信一事便也就耽搁了。
“长婴,贞姑姑去世了。”冉彦将头埋在长婴的胸口,肩膀不住的抖。白日里他虽哀伤,却做不到人前落泪。但到了长婴面前,便是什么也不顾及了。
贞姑姑与他,虽是主仆,却胜似血亲。冉彦这般难受,也是应该的。长婴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慰道:“生死一事,各有天命。贞姑姑为人善良,会有好来生的。”
冉彦点了点头,“有个好来世,比日复一日的守在这深宫里强。”
冉彦想起什么,忽而放开手,从长婴怀里钻了出来。
“这已经是庆和十七年了,还有三年……”便到了父皇暴毙之时。
父皇替无为修了道观后,无为便深居简出,少有理会它事。也不兴炼丹之术,每日只是例行打坐修炼。
那献丹之人,应该不是他。
日子愈近,威胁未除,冉彦平日里假装出的镇定,如今被贞姑姑的死击的溃不成军。
他向来是个心软,又顾念亲情之人。让心平气和的看着父皇死去,再心安理得的继承皇位。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长婴摸了摸他的头,道:“别怕。”
冉觉的阳寿,确实只有三年了,不过却不是吃丹药暴毙。冉彦如何阻挠,也不能以凡人之力逆转天命。
第51章南音馆
冉念既然开了口,乔津也不算拒绝,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事来的奇,他也想着凑一番热闹。
“你要几个人?”
冉念一边嘀咕,一边扳着指头算。一个打头,一个断后,一个护左,一个卫右,还有一个,打断如烟的腿!
“五个。”
“成,五个就五个。”乔津一口应下。
冉念微微踮了踮脚,拍了拍乔津的肩膀。“我就知道,乔兄最够义气。以后若有什么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王爷客气了。”
冉念讨了人,便气势汹汹的冲去了南音馆。今日他非要找那个如烟问个清楚不可,这么大胆不知好歹的小倌,他还是头一回见。
龟公见这一行人面色不善,大气都不敢出。五个大汉身着黑衣,成一字排开,将大门挡的死死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
“公、公子,我们这,白日不迎客。”
“把如烟给小爷叫出来!”冉念一脚将身旁的桌子给踹翻了。
“如烟公子,他……”
“他就算死了,也得把尸体拖到小爷面前。乖乖把他叫下来,不然,别怪小爷不客气。”
“是。”龟公哆哆嗦嗦的上了楼。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如烟便下来了,依旧是一身白衣。只不过,这个如烟和昨日那人的长相却是完全不同,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娇媚劲。
“你是如烟?”
“回公子,正是在下。”如烟客客气气的行了个礼,方才坐了下来。
“那昨晚伺候小爷的是谁?”冉念盯着如烟看了好几眼,两条眉毛死死的拧在了一处,
“如烟昨日身体不适,早早的就歇下了,并没有接待过公子。”如烟说的是斩钉截铁。
“不是你,那是谁?”
“如烟并不知晓。”
冉念扫视了四周,眼里火光四起。
“公子,小的昨日真的去叫了如烟公子,公子说他稍后便到。”龟公缩在一旁连连解释到。
“昨日我确实应下了,但头疼突发,也没法子伺候公子,便特意让身边的小奴才去道了歉。”
两人各执一词,冉念有些头大。
“把你们馆里的小倌全给小爷叫出来,小爷要一个一个找!”
南音馆里闹的沸反盈天,老鸨才姗姗而来。
“公子想翻我这南音馆,也要问我这个主人同不同意呀。”老鸨看着约莫有三十来岁了,整个人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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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像是干这门营生的,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冉念闻言,怒火中烧。“小爷要动你这馆子,神仙也拦不住。你们几个,给我抄!”
一个护卫护在冉念身边,另外四个领了命,分别往东西南北四面去了。不一会,就提下来好些个衣冠不整的小倌。
“公子,我们寻过了。南音馆里的小倌,全在这了。”
冉念挨个瞧了个遍,不说没有长的一样的,连气质相同的也没有。
昨天那人不知是何方神圣,不仅知道他是谁,还冒名顶替如烟,整个南音馆还没一人发现。
这个人胆子还忒大了,入忠王府如入无人之境,还将他亲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男子占去便宜。
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他也要将此人找出来!
冉念顶着一头怒火回了乔津的府邸。
“王爷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账算完了?”乔津躺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冉念让仆人搬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乔津旁边。
“人都没找到,怎么算账!”
乔津疑道:“那如烟还能飞天遁地不成,你怎会找不到呢?”
“昨晚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如烟。”
“不是如烟,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冉念掷地有声。
“你要如何去找?”这一不知身份,二不住底细,凭着冉念这点能耐,怕是也找不出来。
“反正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将他的画像贴出来,满城通缉!”
乔津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法不妥。”
“为何不妥?”
“一则,你的画工自己如何,自己心里清楚,画出来的样子和那人的长相,怕是有些出入;二呢,既然你能易容,他也能,他长相如何,谁也不清楚;三则是,你要以什么理由满城通缉他?虽然你贵为郡王,但这天子脚下,也不能乱来呀。”
冉念听了他一席话,也觉得这个法子不妥。
“难道本王要吃个哑巴亏不成?”
“他既然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派了人时时刻刻盯着你。这次他安然无恙的把你送回王府,必然是没什么恶意。要不,你再去南音馆一趟,诱他出来?”
冉念想了想,“此法可行,但不是现在,要再等上一等。”
乔津笑了笑:“随你。”
*
因着皇上寿辰将至,宫里见不得这些不吉利的东西。东宫里的白幔白灯笼便被加紧的撤了下来,处处皆换成了红色。
“殿下,贞姑姑走的安详,您也不必过于伤心。”
元德将参汤放在桌上,忍不住劝道。
太子与贞姑姑情谊深厚,他们都知道。如今贞姑姑去世,太子这些日子眼见着憔悴了不少。
“孤知道了,搁这吧。”冉彦随口答了一句,便不在多言语。
元德见他不听劝,也没什么法子,只好退到了一边。
贞姑姑虽然没有说明白,但那剑极有可能是母后幼时爱物。卫焘这般作为,难不成是知道塞安大限将至。
确实,卫焘至今为止没有一个长成的皇子,塞安皇宫里能落地的男孩皆未及五岁便夭折了。朝臣借劝他立宗室子为嗣,他迟迟未应。
如今却来信想立他为嗣,这里面的含义值得深思。而且卫焘能将信放在他的桌子上,只能说明,这皇宫乃至东宫里,都有卫焘的眼线。
冉彦将两样物件好生了起来。
如果他拿着这些东西去找父皇,卫焘必然知道。这场戏,怕是没有下章了,不如将计就计。
这东宫里,该得好好清一清了。宫里涌了这么多眼线,他竟一无所知。
他的命,果真没有想象的那么顺遂。长婴不在暗中护着他,什么牛鬼蛇神都现了身。
冉彦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石头,心立刻就静了下来。
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长婴都会护着他,长婴的话,他都信。
*
广靖自从来了京城,便不像在漠北那般老实了。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说,还古里古怪的。
海盛看他站在鱼缸边许久,也不去打扰。只是腹诽了一阵,便摇了摇头,径直走过去了。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古里古怪的。主子古怪,广靖也古怪。
广靖正拿着鱼食,有一搭没一搭的喂鱼。
不知怎的,他知道冉念去了小倌馆,竟怒从心起。
他这些年来,少有这种感觉了。他也不是什么纯良少年,这些年岁下来,该懂的也都懂。天上的神女,凡间的美人,海里的妖魅,都未曾让他有过这等感觉。
这下凡一趟,竟是给自己惹出事来。
鱼缸里的鱼正抢着食,一个个还往上跃。那只狸花猫见了,嗖的一声蹿了过来,看着鱼流哈喇子。
“死猫,你过来干什么,快走快走。”广靖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怕天不怕地,唯有对这猫,心存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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