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巢鸟
知道的,不知道的,一个人付出的时候往往不会被看到,等到人们发现的时候那个人可能就不在了。
“你究竟那时和他说了什么?”
“我让他滚。”有些话说的多了就少了力度,有的话却每每想起就双眼发酸。伤口也是一样,有的不注意便慢慢愈合,有的无论注不注意都会疼,疼一辈子,再好的药也治愈不了。
沈玖言上楼去看陈斯祈,那个人还是没有醒,乖乖地埋在厚重的被子里,像个致的娃娃。他会永远呆在那里等他,可他不一定会永远醒着。
“陆潇给我发了一个视频,我已经让阿杀去查他父母了。”何遥走过来在他后背上搓了两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剩下的就顺其自然吧。”
“可他想知道自己是谁,谁也不会忍受自己空白的人生,何况是尽二十年。”沈玖言点开视频递给何遥,“虽然这句话我已经好久没有说过,听上去也确实足够懦夫无能,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何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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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玖言颓废地看着那个人,他们差距的不是喜好,是无法追回的时光。
“陪着他,如果你也能像他对你那样熟悉对他,你就会知道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高能,虽然今天不更(???)
第83章等你放弃(十)
如果他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就不要在提了。
这是何遥给他的建议,可惜沈玖言没有用上。陈斯祈醒来的时候很清醒,甚至比平时都要清醒。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人找到了吗?”哪怕他不看,哪怕他不知道视频后面的内容是什么,他都能猜出沈玖言的选择。无论视频里的是不是他,沈玖言都会去查。
如果沈玖言想更了解他一点,就一定要知道他的过去。因为那才是真正的陈斯祈。
“还没有,我让阿杀去拜访陆潇了。”沈玖言说着,把热好的中药递给陈斯祈。换来对方的挖苦,“何遥什么时候改行当中医了?是被你摧残的吧。”
“对,我半夜十二点让阿杀从被窝里把他挖出来的,他来的时候黑眼圈顶别人两倍。”沈玖言和何遥之前说了什么,他没有再提。陈斯祈也没发现他异样,对他的示弱也是直接无视。
陈斯祈伸出手腕挑眉对他说,“所以就这么报复我?”
他手腕上还有因为输液留下的淤青,面积可观,确实称得上是报复。
沈玖言反问,“那我买点药酒给你揉揉?斯祈,你准备去哪儿?”之前因为昏迷便解了陈斯祈身上的锁链,现在那人脚底抹油,一下竟溜出一段距离。“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去,我先走为敬。”
说着,他只穿了身单衣就出了门。沈玖言早知道又会是这样,拿了衣服在后面跟着。
陈斯祈顺着大路往南走,速度开始还比较快,沈玖言要跑着才能跟上,后来便渐渐慢下来。“阿杀问出来没有?……不说就算了。”他钻进一个小胡同,脖子上的项圈紧了紧。陈斯祈没好气地停下来,沈玖言抓住他的手臂,“你怕我走,我也怕你再不告而别…何必一定要吵得不可开交?我告诉你就是了。”
陈斯祈轻轻哼了一声,没应话。
沈玖言狗腿地把衣服给陈斯祈披好,“连云柯未婚前和樊忱有过个孩子,我不知道陆潇是怎么查到的,但他给我的dna比对证明你是他们的孩子。”这两个人并不出名,连云柯是本市一个暴发户的千金,曾经也是个无名小卒,现在抱了丈夫的大腿也只是在金融的圈子里小有名气,实在不足挂齿。
而樊忱,以前是个二级演员,现在不知在哪个国家猫着,都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都不是如雷贯耳的名字。
“你查到连云柯现在的住处吗?”陈斯祈带他进的是处早就搬迁完毕的小区,前排的楼已经给人拆的一干二净,倒是后面还有几个光杆司令在那里戳着,和身后的高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踩着碎石走进老楼,就着万物沉睡的荒凉,好像一下就陷入了灰白的记忆里,由灰蒙蒙的水晶球承载着,托起来却只能看到同样失去色的世界。
陈斯祈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他不记得自己住过的楼是哪一栋,如果前几年来说不定他还能找到,可那时他因为害怕,就没有来。
“听说在国内旅游……”“胡说八道。”陈斯祈不听他应付人,有些感慨地撑着墙,抹掉一楼墙壁上粉笔留下的鬼画符。
“哥哥!”两人同时抬头,正看到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小姑娘跑过来。陈斯祈意外地看着她,“瑶瑶?”躲过小姑娘炮弹似地一撞,陈斯祈给沈玖言介绍道,“她是陆潇的闺女。”
“怎么可能……”沈玖言对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表现还不够疫,回应时也是过分的惊讶。陈斯祈蹲下身问小姑娘,“瑶瑶,你和爸爸一起来的吗?”
“爸爸在开会,陆哥哥让我过来找妈妈。”
“瑶瑶,你遇见熟人了吗?”有人从楼的背后绕过来,瑶瑶喊了声妈妈就跑过去,被女子抱起来,亲昵地在女子脸颊上亲了一口。
陈斯祈上下打量着女子,默默垂下眼帘。
“连夫人。”沈玖言绅士地走上前,刚好挡住女子的路。陈斯祈却并未上前,只是远远地站在一边,不引人注意。
女子回忆了下可能认识的熟人,里面没有一个和沈玖言长得像的,可他又快速叫出了自己的姓氏。只得也礼貌地握手应下。“请问阁下是?”
“鄙人沈玖言,幸会。”沈玖言之前在阿杀发来的照片里见过连云柯的样子,真人却要比照片里更成熟一些,画的妆容选的衣服也不像年轻时那样轻挑。只是那一头不曾烫过的长发披在身后,没什么变化。
不知是视频中对女子的过度杜撰,还是连云柯这些年越发成熟,说出的话都没有视频中那人的感觉。
沈玖言客套了几句便目送着母子二人离开,本来该说这些话的人不该是他,只是那个该说话的人已经彻底呆住了。
女子从陈斯祈身边经过时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却终究是没有开口。
陈斯祈也是一样。
残破的小区被寒风吹得只剩苦苦呜咽,沈玖言原地打了个寒颤,从未发现北方的冬天这么冷。
那个人没有变化,还是呆呆地看着脚下,没有悲伤也没有诧异。等到他走过去就不着痕迹地躲开些,跟着他离开。
“我明天让阿杀去帮你问问连夫人那儿还有没有你的东西,有的话要过来也是个纪念。”
今天的风特别大,将街道两旁的树吹得纷纷俯首称臣。街道上没有人,连车都不曾进过。
沈玖言说这些的时候有些感慨,他刚刚认识陈斯祈那时只以为他是父母双亡,好歹也是半火不火的艺人,凡是父母还有一点疼爱的就应该来找,之前去现场看看都可以,可事实偏偏就是没有。
沈玖言半搂着陈斯祈往回走,总觉得这场莫名的安静是暴雪前的征兆,可就算回到店里把人锁好,陈斯祈都没有发作。
陈斯祈托着下巴看着沈玖言打电话订饭,下楼拿饭,摆到眼跟前的可口食物用筷子捡起来,又掉下。他放下东西揉了揉眼睛,没有眼泪。
沈玖言坐在他边上,手脚无措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
“我要吃宫保鸡丁,换换。”陈斯祈没事人似得换了两人手里的饭菜,往嘴里拨了几口。沈玖言还紧张地看着他,现在连平时那张友好的官方式笑容都不敢露出来。
“你不吃?”陈斯祈吃的快顶住才放下,饭盒里一块肉也没幸存。他下不了地,把饭盒递给沈玖言就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伸懒腰。沈玖言放了东西再回来看着他,两个人对比下来他比陈斯祈还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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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好伤心啊,我好难过啊,你快给我一刀吧!”陈斯祈很给面子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没擦过的嘴角在被子上蹭了好几道子。
“你别闹。”沈玖言哭笑不得地胡乱塞了几口饭,待想说什么又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便安静地坐在一边。
陈斯祈背对着他侧躺着,盖到腰侧的被子偏偏露出一双细长的腿,蹭起来的睡裤露出一双一只手都能握住的脚腕,锁链碍眼地锁在那,诠释着猎物的归顺。
沈玖言并不喜欢抱着镜子照自己的脸,却觉得陈斯祈是的特别好看的人,远不如自己棱角分明的脸更多一种柔情,像是一捧水,解人近渴,去人暑热。倒不是说他长得像姑娘,而是没有男子的戾气,可以说的英气,却不咄咄逼人。
就算一个人被人刻意打磨过,也总有一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陈斯祈转过身看着他,“人讲求三从四德,丈夫的话妻子一定要听,我让你放开我你不听,我要看那个视频你不让看,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怎么把我弄回去?”
沈玖言被他看得一个哆嗦,不知他何时目光竟变得冷冰冰的,如同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不知是不是幻觉,沈玖言从他眼中看到了久违的愤怒。
“斯祈?”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斯祈扇了一耳光,摔倒时让他抓着手腕解了手铐。沈玖言连忙从他手里挣扎出来,右手被指甲抓的血淋淋的。他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心中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那时候虽然看不到,但陈斯祈也是这么看他的,只是那时是恨不得撕碎了吃了的所有欲,现在却成了恨,恨每一个人,包括他。
陈斯祈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他,脸上还有沈玖言的血。“怎么不跑了?那时不是跑的很快吗?不是为了让我滚远点连眼睛都不要了吗……还娶了个贱人回来,这么怕我还要来,就这么想找死吗?!”他猛地从床上翻下来,被锁链束缚着身子还是成功把沈玖言逼到墙角。
手里没有刀,他拿了灯砸过去,所有可以投掷的东西都一股脑砸在沈玖言身上。
“跑呀,你怎么不跑了!”
沈玖言抱着头缩在墙角,脑子里都是三年前他无意中从卧室向下望,厚重的白雪下坐着一个孤独的人,他忘了自己看了过久,那时他眼睛刚好看东西还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外面很安静,而安静坐在那里的,是一条被遗弃的狗,但他还在尽职尽责地守在主人的坟头。
不知什么东西碎了,陈斯祈拿着一长条玻璃,满手是血。他用力扔了过去擦着沈玖言的耳边,带出一个大口子。
沈玖言只觉耳朵边上火辣辣的疼,身子又往紧缩了缩。
“对不起……”
其实他更想说别打我,东西砸在身上很疼,他全身都在火辣辣的疼。
他忘了以前是因为什么委屈,但那种尘封多年的感情猛地涌上来,竟让他哭了。
人总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错了就是错了,很多时候错了就是无法挽回,他只能受着。
他知道错了,他惹了一个疯子还肖想有常人的生活,疯子把常人的生活还给他他没有抓住,又让一切都恢复了原点。
的锁链声越来越近,沈玖言恐惧地低着头,耳尖被人轻轻碰触。
陈斯祈迷惑地看着他,浑浊的瞳眸映出自己的狼狈。
沈玖言从他眼中看到刹那的后悔,一闪即逝的悲伤。他曾经还不明白陈斯祈这么大的个人会有这样的神情,可当他真正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陈斯祈冷笑着缩到床边,抱着膝盖闭住眼,沾血的白发胡乱交织在一起。
和那个时候一样,被遗弃,无人过问,连他自己都放弃了。
雪在他的身上越堆越厚,他轻轻打个寒颤,雪又纷纷然地落下了。
沈玖言小心地站起来,找到何遥给他的针剂,刺进他的手臂。
陈斯祈只觉一阵刺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的沈玖言,药效快速麻痹他的神智,他苦笑了下,摔进沈玖言的怀里,不动了。
那一刻,沈玖言在他眼中看到了沉沦,陈斯祈会想他终于还是吓到这个人了,自己又要是一个人了。可万一不是呢?
说好的誓言,谁愿意就这么轻易作废…
沈玖言被一个疯子搞得焦头烂额,终于也释然了,将人平放在床上拨通阿杀的电话,“来接我们,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覆水难可我仍然相信奇迹(?Δ?)
第84章你的过去,我记得
一个不大却拾的利利索索的小院,一个花容渐失不再风华的女子。
沈玖言轻叹一声,究竟是谁欠了谁的债,非要打破这来之不易的祥和。
“连夫人,又见面了。”沈玖言先是堵了人家的路,这次又不请自来,连云柯心里不满却也没表达出来。请他在客厅里休息,自己先去厨房沏了壶茶,这才坐在他对面,细声慢语问,“沈九爷来…”
“夫人,瑶瑶不在吗?哦,说来唐突,那日跟在我身边的人有个朋友,名叫陆潇,之前曾和我们说瑶瑶是他的女儿,所以那日我才会冒犯夫人。”
沈玖言早已忘了自己曾经是为何要追求一个面瘫的形象,有人受了刺激渐渐闭塞,有人受了刺激却越发圆滑。他为了圆滑更是不能冷着一张脸。所以他想象了一下现在的微笑的样子,大概配得上几个字-衣冠禽兽。
“严重了。”连云柯说话拿捏得当,倒真有几分的贵妇做派。“瑶瑶是我的女儿,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应该也查清楚了,至于陆潇,那是我认的个弟弟。当然,我也不介意他像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瑶瑶。”
沈玖言保持着绅士的笑容,生来不是一双桃花眼,却也因为演员天分装得有了揽桃花的韵味。
“夫人说得哪里话,我朋友也是之前与陆潇有了些过节,才会留了心眼,本来要亲自拜访的,不想那天回去就病了,所以才让我来叨扰美人。”
沈玖言一边说,一边拿出前几天陆潇给他的复印件,“陆潇和我那朋友开玩笑,说他是您的儿子,还拿了这个当证明。”
沈玖言把复印件递过去,连云柯没有动,“不用看了,我就知道那魂蛋背着我做了什么,没想到是去给我认儿子了…沈九爷,你觉得他是我儿子吗?”
“这不好说。”沈玖言将复印件了,小口品着茶。他看起来慢条斯理的,心里也确实没什么风浪。往事随风尽数散去,他就算一无所获的回去,陈斯祈也不会再跟他要什么了。
沈玖言目光暗淡,“我那朋友在安冼那住过一段时间后记性就不太好了。如果不是陆潇给我们打了个不友好的拜年视频又在暗中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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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助澜,我肯定找不到您。”
“那你又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连云柯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他面对面坐着,像是好友聚会一起喝下午茶。
没有后悔也没有不知所措。
这一天对于连云柯而言或许已经等了太久,她只需要把排练过无数次的对策表演出来就可以。
“我视他为生命中的一点败笔,早就把与他有关的东西扔的一干二净,包括他的亲生父亲,我也在很久前就查不到他的去向了,听说他住的地方地震还引起了海啸,说不定已经死了。”连云柯说这些是早已不像曾经那样激动,只是平静地诉说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沈玖言试着从她眼中看到哪怕一丝悔恨,可惜有的只是平静。
过去太久了,无论是曾经该悔恨的还是现在该痛哭的,都已经被时间摧残的只剩断壁残垣。
沈玖言想,经历过的人现在不是不在了就是忘了,曾经的小楼早被拆除,曾经的物证怕也没有存留于事的。
“您不想要他,能把他给我吗?”沈玖言说话有些卑亢,连云柯不会不知道他和陈斯祈的关系。他从开始就没有玩的意思,就算娱乐圈乌烟瘴气报道胡说八道,他喜欢谁还是不会错的。“我和您一样都是不屑用这些东西来威胁别人的,但我很想让他做个完整的人。”
“他的东西我都烧了。”连云柯没有妥协。沈玖言继续让步,“那您能告诉他多大了吗?他以前叫什么?”
“忘了。”连云柯放下茶盏,当她终于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空了。
她现在有一个比较完美的家庭,有疼爱的女儿,可她在一家人团圆最快乐的时候也会记得自己有过一个儿子,他只是为了应证她爱过他就这么不负责地打了一个赌,把自己的未来给了安冼,就这么活生生逼疯了自己…
而那时安冼真得好风光,比现在英俊有才,迷倒的又何止是万千少女?那时就算知道他有什么陋习人们依旧义无反顾,因为那时安冼也不像现在这样做得如此过火…
可惜都过去了。
也什么都不剩了。
连云柯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小心把玩着茶壶,问,“他真得疯了吗?”
“如果我回答夫人这个问题,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沈玖言甚至想过直接动手,可他忍住了。
虎毒不食子,这世上当真会有心如铁石的人?
他不相信。
“我生下他他父亲连抱都没抱过他一次…那时我出院抱着他,有个和尚问我,这孩子是不是没有父亲…我当时还因为他那句话哭了。后来和尚说,如果我不介意,就给他起名叫他空桑…跟我姓,叫连空桑…”她红了眼睛,因为没有落泪自己都不知道,“楚辞大司命中有云,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空桑是山名,多长做琴瑟的木材…那时我并没有发现和尚和我的意思截然不同。”
是了,中国文化博大深,空桑还有一个意思,非父母所生,来路不明者。
陈斯祈,就是那个来路不明的人。
“你说他病了,我这里有副中药方子,你给他煎了药…应该还管用。”连云柯递来的单子破烂不堪,泛黄的纸张上写着一长串药名。沈玖言小心手下,连云柯早已没有说下去的心思,下了逐客令。
原来当年都是恨不得他从未出生过的人,也终究还是被时间磨软了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虐的尾巴…托下巴(〃w〃)有可能大年三十就让斯祈找妈妈了~表信我(?????)?
第85章混沌(一)
屋里里很黑,没有人,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身上是厚重的被子,好重…压的不能呼吸。
手脚都被什么东西束住了。
挣不开。
这里是哪里?
挣不开眼。看不到这个世界。
“谁?!”声音接近野兽的嘶吼声。他好像听到茶盏的碰撞声,有人…
“斯祈…”
“林…轩…?”陈斯祈睁开眼,黑色的薄纱覆盖了整间屋子,他不看到,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阿轩…”陈斯祈猛地将眼睛闭上,他伸出双手胡乱的摸索,“阿轩你在哪儿?”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一只温暖的手主动握住他,让他可以放心地靠近对方的怀抱。
“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陈斯祈不住道着歉,他跪在床上给空气磕头,身边的人沉默地看着,没有阻止。
“别走!我错了,阿轩!”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去看我就可以当做我一直没有死?”那人压低声音,和林轩不符的声线被刻意拿捏的格外温柔。
“我没有怨你。”
他主动握住陈斯祈的手,重复着,“我从未怨过你。”
陈斯祈闭着眼跪坐着,死死地抓着那只手,“阿轩…你之前说我在动物园睡着了,你背着我出来差点闪到腰,你还记不记得?”
“嗯。”
“玖言说我现在太瘦了,连只蚂蚁都压不死…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握着他手的人愣住了,只是瞬间就做出选择,“他已经回来了。”
“骗人…”陈斯祈停顿了很久,洒在脸上的月光让他显得格外病态,消瘦的身体极力追逐着什么,却只是扑到了消失在风中的泡沫。
“阿轩,我去看过奶奶了…奶奶也走了,那么冷的天,你去接她了吗?她祝我百年好合,我应该做你的老婆,玖言他也走了…我来找你吧?”陈斯祈小声商量着,脑中残留的意识告诉他林轩一定会拒绝。
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欢迎他呢?
生,不愿陪伴,死,不愿相约。
就留他一个人。
他总是一个人。
“斯祈…”
沈玖言不知他何时睁开的眼,那双冷冷的眸子正对着他,像是随时都能把他分尸。但沈玖言知道,他才刚刚清醒。如果说刚才是一场梦,那他一定不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突然,陈斯祈笑了,眉眼间都是笑意,疯癫的笑。
他把沈玖言摁倒压上去,掐着他的脖子,他一定要看着沈玖言窒息。
“沈玖言,你知道我有多想让你死吗?你死了,就是我一个人的了。”陈斯祈说着说着,竟也会感到迷茫。
沈玖言努力让他听清自己在说什么,他要让他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你不会…如果我死了,你才是被抛弃了。安冼让你为了我活着,我就是你活着的意义。”
“是吗?我…”陈斯祈的声音太轻了,连沈玖言都来不及听清。身上的重力骤然消失,陈斯祈落寞地坐在一边,背对着他。
沈玖言凑到他身边,给他披上衣服。陈斯祈本想克制的情绪再次冲出牢笼,他压倒身边的人咬住他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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咙,含糊不清地说,“不准走,你再赶走我就杀了你,砍了你的手脚,你哪里都去不了,我把你的身体一刀一刀割开,只留下头颅,就抱在怀里,没有人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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