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我深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闻笙
她在原地愣怔片刻,车灯忽地一闪,鸣笛声响了一下。
她知道这是傅棠舟在提醒她。
顾新橙步态轻盈地走过去,车锁应声打开,她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车内有一阵极淡的烟草香气,刚刚来的时候是没有的——他抽烟了。
夜色中,他的侧脸像是黑色剪影,线条格外硬朗。
他沉声问:“喝酒了吗?”
顾新橙摇了摇头,说:“没有。”
傅棠舟轻嗤一声,不太信。
这种饭局他去过很多,极少有不喝酒的。
顾新橙说:“严总帮我挡了。”
这话一入耳,傅棠舟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僵了一下,不说话了。
顾新橙猜他肯定在心底吃闷醋,有点儿好笑。
她没有系安全带,而是靠到他身边,像只小猫一样蹭着他,跟他卖乖:“我真没喝。”
她这话有避重就轻的嫌疑。
可是,她娇软馨香的身子往他这儿一贴,一双如玉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光滑的西裤——这暗示的意味太明显了。
她身上只沾了一点儿淡淡的酒气,清幽的香气更明显。
傅棠舟闭了下眼,她什么时候学会跟他玩这套了。
这摆明是一个美色陷阱,可他现在只想心甘情愿地掉进去。
他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高,说:“那我回去可得好好闻闻。”
醇厚的嗓音才是最浓烈的酒。
回家的路上,一路街灯在车窗外飞逝而过,他开得比来时快多了。
顾新橙说:“傅棠舟,之前那次……是我不好。”
他眉头轻蹙半秒,问:“哪次?”
“就是幸海许总请吃饭的时候,你帮我挡酒。”她的手撑着座椅上毛绒绒的坐垫,“但你得注意一下形式,你不能用我喝过的酒杯……”
傅棠舟静静地开着车,听她讲完这话,才说:“我是被你气昏头了。”
那一夜他的遭遇,他不愿回想。
两个人都有错,都有理,谁也不肯让步,最后造成了那个局面。
然而,后来想想也不是坏事。如果不是这件事,恐怕他也很难从她口中听到她真实的想法。
“你生我什么气啊?”顾新橙喃喃问。
“气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傅棠舟说,“把我的好心当成——”
后面的话他不想说。
“你敢说你那时候一点儿私心都没有吗?”顾新橙不信。
傅棠舟没有遮掩,“我一直都有私心。”
谁让她是特殊的呢?
看到她一杯接一杯地饮酒,那一刻,他是心疼的。
包括她醉酒后说的那些话。
他以为他可以冷静克制地等她一点点成长起来,可事实证明,她藏在坚强背后的柔弱一面还是直戳他的心窝子。
谁愿意看自己摆在心里的女人受苦受委屈呢?
那一刻,他想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告诉她:“你可以不用活得那么辛苦。”
车内静默片刻。
顾新橙垂下眼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问:“那你从我手里买走致成的股份……也是私心吗?”
“新橙,我对你没有办法做到公私分明。”傅棠舟说,“你着急脱手,我帮你一个忙,这没什么。”
顾新橙并不纠结这件事,她纠结的是,她怕傅棠舟为了帮她而接个烂摊子,有损他一世英名。
她说:“你就这么确定致成以后估值还能涨?万一……”
她在致成待过,所以她心里很清楚,致成没那么坏,但也没有她向他在工作报告中提的那么好——适当美化美化公司的业务和业绩,无可厚非。
“你怕我亏钱啊。”
“是啊。”
“自信点儿,要亏也轮不到我亏。”
“……”
总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顾新橙端正了坐姿,“这件事还是得谢谢你,帮我承担了风险。”
“新橙,”傅棠舟勾勾唇,“游戏玩输了,我什么时候让你掏过钱?”
她怔了。
这不也是个游戏吗?击鼓传花的游戏。
谁也不知道公司明天会发生什么意外事件,所以……赢了她拿走,输了他替她兜着,是么?
只不过,这次不是一两百,也不是一两千,而是五千万。
或许这笔钱对傅棠舟而言,并不算什么。
可这一刻,顾新橙笃定,如果她手里有一颗更大的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替她接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厨房里的那条糖醋鱼已经凉了,酱汁黏糊糊的一团。
顾新橙说:“我把鱼放微波炉热一下,你再炒两个菜。”
傅棠舟问:“刚刚真没吃饱啊?”
“没有,”她撒娇着说,“替你留着肚子呢。”
傅棠舟欣欣然一笑,手掌抚上她平坦的肚子,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梢,说:“那可得一直为我留着。”
“嗯?”
“咱们以后也生个女儿,好不好?”
话题跳得太快,顾新橙有点儿晕眩。
“好什么呀,”她跺了跺脚,颇有些羞赧地说,“你还在追我呢。”
“嗯,一边追一边……不耽误。”他吻过她的耳朵,“你要是喜欢,我追你一辈子。”
这天晚上,傅棠舟切切实实地履行了他作为炮丨友的责任和义务。
他像是虔诚的信徒,在她身上三跪九叩。
情之所至,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顾新橙毫无防备地一颤,疼得快要冒出眼泪来。
据说大脑里负责性快丨感的区域和负责疼痛的区域是相连的,人在面临着前者时,往往会做出类似疼痛的反应——流泪、呻丨吟、战栗。
她明明有点儿痛,却又觉得无上的快乐。
只可惜,快活了一夜,顾新橙第二天就尝到了苦果。
早上九点上班,她醒来时,已经十点了!
看到手机上时间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快要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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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我深入 第135节
而罪魁祸首,正躺在她身旁,睡得格外惬意。
昨夜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浮上心头,她发誓她以后一定要在这方面节制一点儿,起码不能耽误正事。
他是老板,没人管得了他。可她只是个苦逼打工仔,这下——
这时,人事部门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新橙听着那催魂一般的铃声,只想缩进被子里当一只鸵鸟。
而傅棠舟这会儿已经睁开眼,他问:“怎么不接电话?”
顾新橙愤愤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迟到了。”
“迟就迟了,请半天假,在家休息休息,你肯定也累了。”傅棠舟说得云淡风轻,“你也是身家五千万的人了,还在乎扣这点儿工资?”
顾新橙只得硬着头皮接听了人事部门的电话。
“喂,顾部长,”对方询问道,“你今天早上没来上班吗?打卡记录里没有你啊。”
顾新橙犹豫着说:“我今天……上午就不去了。”
对方关切道:“怎么了?生病了?”
顾新橙的眼神瞥过自己光洁的肩膀,上面那个齿痕太深了,一碰就隐隐作痛,她甚至怀疑有点儿破皮了。
“没生病,”她说,“我被狗咬了。”
对方一听,这可比生病严重多了,赶忙说:“哦,那你是去医院打针了吧?打过了吗?”
顾新橙说:“打过了打过了。”
好粗好长的一根针呢,哭唧唧。
第90章
顾新橙下午才去公司上班, 她没请病假,而是请了个事假。
自从变得有钱以后,这么点儿工资对她而言不过是毛毛雨, 她完全不心疼。
这种时候,她不禁联想到傅棠舟。哎, 他挥金如土的时候,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三点钟, 她组织部门员工开会。
在会上, 她提出了下个阶段的工作计划,力争将研发时长压缩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现在各个公司都在加班加点,咱们不能落后, ”顾新橙说, “等项目完成了, 该有的奖金、假期, 都会有的。”
为了方便顾新橙在部门内部展开管理, 严总给了她较多的自主管理权。
一番鼓舞士气之后,员工们个个干劲十足。
“行了,这个会就到这里,回去忙吧, ”顾新橙说,“一会儿我给大家点饮料喝。”
大家三三两两地出了会议室,唯独有一个人留了下来,是研发组的章亮。
章亮是易思智造的老员工了,有四五年的工作经验。
他原来在无人车部门工作, 后来公司成立了新的部门,他申请转调过来。
“顾部长,我找您有点儿事情。”章亮说。
顾新橙将拾到一半的材料放了下来,问:“什么事情?”
“我老婆上个月刚怀了二胎,家里人商量一下,决定让她辞职在家安心带两个孩子。”章亮拿出公司老人的姿态来,“我在公司干了四五年了,讲道理也涨涨工资了。”
顾新橙听了这话,甚是无语。他决定要二胎之前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难道公司还得为他养家糊口买单么?
“你在公司待了四五年,想必也知道咱们公司每年组织评定两次,分别是六月和十二月。这种事情,你得先跟你们技术组的组长谈好了,我才能决定。”顾新橙全程微笑脸,语气也很温和,委婉地拒绝了章亮的请求。
“我跟他谈也没用啊,”章亮颇有些不耐烦地嘟囔,“工龄两三年的技术员和我拿一样多的工资……”
顾新橙静静地看着章亮,在脑中捋了捋他这个人在部门的关系。
他不太服气技术组的组长,因为组长是从其他公司跳槽来的,而他是易思智造的土著员工,论资排辈也得是他当组长。
现在又拿其他技术员的工资和他自己做对比,更是犯了职场的忌讳。顾新橙隐隐懂得为何章亮这人在公司混了四五年还是个技术员了,职场上这种心态是要不得的。
顾新橙换了个思路劝说他:“咱们现在做这个项目,按计划五六月份就能完成。只要做得好,公司评定这里肯定没有问题。你老婆刚怀孕,现在应该也不着急辞职吧?”
她不是对员工苛刻的领导,但是章亮在这种时候来和她提加薪,理由还是养二胎,这简直让她匪夷所思。
这种奇奇怪怪的涨薪要求都能通过,那其他人知道了怎么想?她以后还怎么管理部门呢?
章亮没再坚持,转身出了会议室。
顾新橙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谁知周一的时候她竟然到了章亮的辞职信。
章亮这人干了四五年,一直不功也不过。可现在是全部门拧成一股绳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的时候,他却因为没给他涨薪提辞职,简直……
可偏偏他手头的工作,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代替他,一架机器少了一个零部件运行起来会困难重重。
顾新橙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公司大局,于是她只能找章亮谈话,并承诺给他涨20%的月薪——这个提薪幅度很不错了。
可章亮铁了心要离职,她这才觉得蹊跷。难道是,他已经找好下家了?
再一打听,竟然是致成科技在挖人。
对方说,只要他肯跳槽过来,给他开双倍工资,未来晋升渠道也很多,不用苦哈哈地在易思智造熬了。
两倍工资……顾新橙这下笃定致成科技在搞恶性竞争。
他们完全可以用两倍工资去雇个更厉害更有经验的技术员,而不是章亮。
恐怕致成科技想阻挠易思智造的研发进度,才想了这么个损招儿。
顾新橙耐着性子和章亮谈,告诉他去致成科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章亮听不进去,反而摆出趾高气昂的态度来,说他只是想换个工作环境。
劝说无果,她也不好留人,只能提醒道:“你和公司签过竞业协议和保密协议,真要去致成科技工作,得支付违约金,你要想清楚。”
章亮不屑一顾:“他们公司会出这笔钱。”
从提出离职到正式离职中间至少得隔一个月,顾新橙必须得在这段时间里找人替代章亮的工作。
研发组那边的进度又到了瓶颈期,碰上这件事,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不能按照计划出成果,那手机人脸识别的市场肯定要被其他公司捷足先登。
她内心忧虑不安,每天还要神饱满地出现在员工面前,可想而知她的压力有多大。
某个周五晚上,傅棠舟来公司楼下接她,她恍恍惚惚有心事,竟然没看见他,和他擦肩而过。
直到傅棠舟叫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
“走路都不看路吗?”
“看了呀,一直在看路。”所以没看见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今晚傅棠舟说要给她煎牛排,她没有意见。
两人保持这种关系有一段时间了,每周见两次左右,也不是每次她都会去他那儿过夜的。
他这是出差刚回来,两人有一两周没见了。顾新橙想他,但也不觉得寂寞。有工作陪她,她最近加班特别频繁。
回去的路上,傅棠舟问:“最近有心事儿?”
顾新橙叹了口气,说:“工作有点儿不顺心。”
他又问:“怎么了?”
她思忖片刻,决定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这是个难关,也许她能渡过,可她还是希望有个人能倾听她的心事。
傅棠舟听完之后,倒也没针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向顾新橙透露了一个消息:“我想让易思智造购致成科技。”
顾新橙猛地一怔,转过头呆愣愣地看他。
他打了转向灯,两只手松松地握着方向盘,稍微调整了一下开车时的坐姿,让两条长腿更舒适地放置着。他说:“如果致成被购,这种竞争就没了,以后易思智造肯定能在视觉识别领域拔得头筹。”
“到时候,让季成然给你当下属,行不行?”傅棠舟半开玩笑地和她说。
顾新橙望着车窗外流动的灯火,“季成然不会同意的吧?”
站在她的角度看,这是一个双赢的策略。
致成科技想更上一层楼很难,被易思智造这样的大企业购也算得上是善始善终。
可她隐约猜测,季成然不会同意。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愿意替别人打工,他想自己当老板,做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这事儿还得筹划筹划,”傅棠舟说,“要真不答应,也没辙,只能说他——”
他不评价了。
好吧,说来说去,顾新橙也不能完全指望靠这个方法替她解决现在的问题。
她重新靠上皮椅,思索该怎么帮易思智造拿下手机人脸识别市场。除了星耀集团,其他几家大型手机厂商,也得想办法开始接洽,多在人家面前刷刷脸,也多一个机会。
“不要慌,有点儿自信。”傅棠舟指点了她几句,“这东西,不是光靠技术就行。你可以想点儿别的办法,比如怎么去包装宣传,让你们公司脱颖而出。”
顾新橙懵懵懂懂地点头。
晚上,两人吃完饭,傅棠舟要回两封邮件,顾新橙先去浴室里洗澡。
她在淋浴间闭着眼,热水自上而下地浇透她,顺着她雪腻的肌肤向下滚动。
本该是放松的时刻,她的脑子里却依旧被工作占据着,到底该怎么才能……
这时,浴室门被打开,傅棠舟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他衣冠楚楚,而她不着寸缕。她下意识地想躲开他的视线,转瞬间又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傅棠舟解了衬衫扣子,皮带的金属扣“咔哒”一声,长裤应声落地。
一切完毕,他推开淋浴间的门走进去,踩碎一地水花。
顾新橙靠在他怀里时,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不知为何长舒一口气。
有他在身边,现在她不论做什么,都会非常安心。
再出浴室时,她是被打横抱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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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我深入 第136节
她勾着他的脖子,看他俊美的侧颜,决定今晚不再想工作,她只想要他。
*
傅棠舟提出的购计划,果然被季成然否定了。
即使易思智造愿意开出近三亿的价码,并承诺替致成科技承担全部债务,他也固执地不肯卖。
他拒绝的理由是:“我的公司,我自己做主。”
而隆鑫,支持他的想法——毕竟他们才刚刚入局,现在就卖了套现,一来一去赚得很少。
隆鑫看好致成科技将来的估值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致成科技紧接着就传来了好消息。
致成科技召开了一场发布会,宣布他们率先一步革新了当前的人脸识别技术。
发布会上,季成然胸有成竹地展示着目前致成的成果。
不论是识别的准确度,还是识别的速度,相较于市面上其他公司都有显著提升。
顾新橙在电脑上看了这场发布会,郁郁不得欢。
论技术,易思智造只要能做出来,绝对比致成更好。
问题是,现在成果没出来,没有办法说服手机厂商啊。
顾新橙愁云惨淡之际,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秦雪岚给她打电话,说顾承望住院了。
第91章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顾新橙的心狠狠地向下坠,“爸爸生什么病了?”
秦雪岚声音疲惫:“……脑溢血。”
这三个字给了顾新橙沉重一击,脑子顿时空了。
她从来没想过, 爸爸竟然会突发这种重症——听说致死率很高。
“今天早上上班前他突然说头疼,以前他也有这毛病, 我们都没太当回事,谁知道……”秦雪岚说话间带着一丝隐忍的哭腔。
顾新橙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赶忙问:“抢救了没有?”
“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 但是手术有风险,搞不好……”说到这里,秦雪岚哭了出来, “你爸爸才刚过五十岁……”
顾新橙第一次意识到, 父母真的会有离开她的那一天。
世事难以预料, 这一天或许会很迟, 或许会很早, 可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工作日。
“妈,你现在在哪家医院?”顾新橙用手指擦掉眼底的湿痕,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她绝对不能软弱。
秦雪岚报了无锡当地一家医院的名字, 又说:“我和你叔叔他们正在商量要不要托关系转院去南京做手术,你爸已经昏迷快两小时了,医生说最佳手术时机是二十四小时以内。”
这种时刻,一点儿岔子都不能出。
即使有了五千万,顾新橙的社会关系网也还在构建中。她不认识任何医疗系统的人, 遇到这种事儿,实在是有心无力。
钱不是问题,如果能救回爸爸一命,她就算把手里的五千万都送给医院也没关系。
怕就怕,钱也买不回一条宝贵的生命。
事不宜迟,顾新橙立刻打开手机软件开始订票。
她的手抖似筛糠,一想到这趟回去也许要和爸爸生离死别,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平日里与爸爸相处的片段像过电影似的在她脑海中浮现,她越想越崩溃——她根本没法儿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傅棠舟。
以前她拔智齿的时候,他一句话就能为她请到全北京最好的牙科医生。
现在,他能不能再帮帮她呢?
顾新橙拨通了傅棠舟的电话,那几声“嘟——”从未如此漫长过。
她的脑子混沌一片,神志也有点儿恍惚。
终于,傅棠舟接通了电话,低声说:“在开会。”
他的背景音里隐隐有人讲话的声音,像是在做工作汇报。
顾新橙管不了那么多,她哽咽着说:“傅棠舟,我爸爸他、他……”
傅棠舟似乎听出了什么不妙的苗头,出声让汇报停下。
他问:“出了什么事儿?你慢慢说。”
“他今早突发脑溢血,现在人在医院里,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顾新橙强忍着泪意,将情况简单复述一遍。
听到这儿,傅棠舟已经懂了,顾新橙怕手术风险太大,想求救于他。
那可是她的爸爸,把她养这么大的爸爸,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新橙,别急,”傅棠舟安慰她,“我现在就找医生问一问,一定会没事儿的。”
“嗯。”顾新橙胡乱地点点头。
挂电话前,傅棠舟又说:“你先别急着买票回家,如果可以,我接他来北京做手术。”
顾新橙和公司请了假,一时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不停地打电话和秦雪岚沟通,明明她也很慌乱,却还得稳定妈妈的情绪。
父母都上了年纪,她不想让妈妈再劳心劳神了。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四月暖阳驱散不了她心底的寒意。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来到了升幂资本所在的写字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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