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朕自以为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不欢
当今皇帝名叫李越,这“越”字可不是寻常人敢随便用的,除非是皇帝本人或者是皇帝亲近之人……
沈世年再去看那句面目全非的尸体,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几乎要炸掉了。
第86章
大雨过后的清晨,整个世界都湿漉漉的,树叶上挂着昨夜的雨水,风一吹便会落下几滴。
一只鸟突然飞过,拍打翅膀的时候,将树叶上的水珠击落了些许,水珠骤然洒落滴在了树下昏迷的少年人脸上。
少年眉头微皱,继而醒了过来。这昏迷的少年一身残破的衣衫,苍白的面上还沾着血迹,正是赵小五。
赵小五捡了一根树枝支撑着身体起来,在几步之外找到了同样昏迷的刘离。
少年走过去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他轻轻摇了摇对方的胳膊道:“刘离……”
刘离眉头微动,却没有醒来。赵小五又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番,确认刘离没有外伤便放下心来。
“快醒醒,刘离!”赵小五又摇了摇他的身体。
刘离似乎是累狠了,待少年唤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他醒来后盯着赵小五看了片刻,目光中的茫然渐渐散去,而后突然清醒过来,拉着对方的手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赵小五问道。
刘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而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都亮了。”
“我们得去找找三哥。”赵小五道。
刘离就着赵小五的手起身,道:“昨晚混战的时候,他和子明在一块,子明功夫很好,应当不会有事,你先不要担心。”
赵小五点了点头,但是心里依然焦急不已。
昨晚一战本是赵寻设的局,他料定那达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定然是极难对付的,与其一直防着倒不如主动出击。
于是他便借着护送伤员回漓州的功夫,做好了部署,预备在荒村之中落脚,只要那达的人出现,便有法子将其一网打尽。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袭击荒村的雇佣兵伤亡惨重,可谁知中途征北军中突然有人反水,导致赵寻等人措手不及,险些全军覆没。
最后雇佣兵虽然伤亡惨重,赵寻等人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大雨之中众人不慎走散,如今许多人更是生死未卜。
“没想到征北军中竟然会有人反水,而且还用了毒烟,简直是卑鄙无耻。”刘离骂道。
赵小五试着运了运气,发觉依旧没什么力气,开口道:“也不知道这毒烟除了让人脱力还有没有别的害处。”
刘离显然对毒烟也不太了解,只道:“应该没什么大碍,好在沈将军发现我们没赶到驿馆,一定会回来接应,咱们一边找回去的路,一边找赵寻他们吧。”刘离道。
赵小五点了点头,又捡了根树枝给刘离。刘离哭笑不得的接过树枝拄在手里,两人沿着林间小路向前摸索着前进。
“若是我这一身功夫就此没了,往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刘离感叹道。
赵小五侧头看他道:“种地砍柴,怎么都能养活自己,很容易的。”
“我不会种地。”刘离道。
“其实我也不会,咱们可以一起学。”赵小五道
刘离突然停下脚步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赵小五也停下脚步仔细的想了想,道:“我得问问三哥。”
刘离闻言一怔,这就是同意了?他心中一喜,正欲继续追问,却见林子的另一边来了一伙人,正是沈世年他们。
“大公子!”看见刘离,忙快步过来接应。
“沈将军,有没有找到其他人?”刘离问道。
“找到了一些,活着的死了的都有。”沈世年道。
“三王爷和陈子明有消息吗?”刘离又问。
“子明中毒后掉进了河里,溺水了,不过人已经救起来了没有大碍。”沈世年道。
“我三哥呢?”赵小五忙问。
沈世年目光一闪,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道:“你们先跟我回去吧,你们体内的毒还没有清,不能大意。”
赵小五闻言心中一凉,顿时看了看刘离。
刘离便道:“到底怎么样,别磨磨唧唧,说啊。”
沈世年只得道:“我们找到了三王爷的扳指,不过戴着扳指的那人已经……面目全非了,认不得是不是三王爷。”
昨夜那些人不知弄了什么毒,毒气吸入之后不仅会使人脱力,有的毒液沾到身上还会让人皮肉迅速腐烂融化,简直是恶毒至极。
想来沈世年说的面目全非之人,定然是沾上了毒液。
赵小五闻言看向刘离道:“肯定不是三哥,对不对?”
刘离便安慰道:“对,肯定不是他。”
话虽这么说,少年身体却不住颤抖,显然是真的害怕了。赵寻的扳指怎么会跑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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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相信,死去那人的身份都极有可能是赵寻。
受伤的众人都被沈世年护送到了漓州,贺竹亲自配了药为众人驱毒。好在刘离等人中毒都不深,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赵寻一直没有下落,陈子明伤还没好利索便返回了北江,朝刘汇报了这次途中的遭遇。
他一直认为护送赵寻是自己的责任,所以一直对赵寻的失踪心怀愧疚:“三王爷的事情,我有很大的责任,当时情况一片混乱,而且是夜里,我……”
“你不必自责,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这是一步险棋,我早该料到会有风险,就不该答应赵寻的提议。”刘道。
“那现在怎么办?”陈子明道。
“我亲自写战报。”刘道。
陈子明道:“可是……陛下若是知道三王爷已经……”
刘道:“目前还不能确认那是赵寻的尸体。”
“既然如此,何不等消息确认了再写战报?”陈子明道。
“若赵寻最终安然无恙还好,若他真有个万一,总要让陛下先有个准备。”刘道。
坏消息若是骤然传到京城,难会击垮李越,可若是一点点告诉李越,对李越的伤害便可以因为时间的拉长而降低些许。
陈子明闻言便知道了刘的用意,一时之间不由心生悲悯。李越与赵寻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里,若是赵寻真的不在了,对李越而言必定是极大的打击。
尤其他此时也心有所属,很容易由此及彼。
刘的战报,只说赵寻在去往漓州的途中失踪了,并未提及扳指一事。
战报是在早朝的时候送到的,李越看过之后只沉默了许久,什么都没说。仿佛只要他不闻不问,找到人就还有很大的可能,若他一问便像是确认了这个噩耗一般。
不久后,雇佣兵被全歼的战报便发往了京城,与此同时刘还详述了那夜反水之人的前因后果,并已经按军法处置了所有相关的人。
大夏屡遭重创,无力一战,再次与大余讲和,并割了边境的城池作为讲和的诚意送给大余。
捷报频传,唯一没有的就是赵寻的消息。
数日后,陈子明回京,并带来了赵寻的信物。
陈子明一路风尘,显然是一进京便直奔皇宫而来,他手里托着一方木盒道:“自那夜之后,刘帅派人在附近日夜寻找,但至今未有三王爷的下落。臣今日前来,是想将三王爷的信物交于陛下。”
李越瘦了许多,下巴都变尖了,双目带着血丝,想来是没怎么睡好的缘故。他接过陈子明手里的木盒,打开一看,里头正是那枚写着“越”字的扳指。
李越心口一滞,痛的险些晕厥。他还记得那日赵寻送他扳指时说过的话。
赵寻说:“因为我们不在对方身边的时候,这枚扳指就可以陪着彼此,这样就等于没有分开。”
赵寻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舍不得你,和你舍不得我,是一样多的。”
可如今扳指回来了,赵寻却不见踪影。
李越双目通红,冷声问道:“你们既然未曾找到他,为何会有这扳指?”
陈子明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扳指……是在一具尸体上找到的,但是那具尸体因为面目全非,所以无法判断是否是……”
话已至此,李越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天来,他日思夜想,那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出现,如今骤然得到了印证,他却依旧觉得像在做梦。
“你退下吧。”少年开口道。
“陛下……”陈子明还有些不放心。
“退下。”少年突然吼道。
“是。”陈子明闻言只得告退。
殿内只剩李越一人,他手里攥着那枚扳指捂在心口,只觉得自己那颗心一下子碎成了八瓣儿,疼得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福喜在殿外候着,终究是不放心,于是冒着被责骂的风险进去看了看。
这才发觉少年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嘴角还渗着血迹。福喜看了一眼地上的一滩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叫人去请了太医。
太医看过之后,只说是郁结于心,除了开点汤药调理,也没别的法子,还是得看开了才行。可是说看开,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夜,李越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可他手里却紧紧攥着那枚扳指,即便昏迷了也没有松开过。
福喜在一旁守着,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就差去烧香乞求老天开眼了。
少年迷迷糊糊昏迷着,不知不觉竟坐起了梦,他梦到了赵寻离开之前的那晚。
那晚他睡不着觉,便对赵寻说:“这扳指这么大,戴着睡觉的时候,硌得骨头疼。”
赵寻翻身抱住他道:“疼的时候,你就想想我,然后你就能知道,我或许也被硌醒了。”
少年一想到赵寻的扳指已经不在对方身边了,顿时难过的不能自已。他迷迷糊糊又梦到自己到了一片林子里,那林子里躺着一具尸体。
他远远看不清那尸体的样子,只能看到尸体身上放着赵寻那枚扳指。少年一步步朝那尸体走去,只见尸体浑身血肉模糊,皮肉都不剩了,白骨都露在了外头。
李越弯腰捡起那枚扳指,然后伸手去摸了摸尸体面目全非的脸。突然之间,那张脸迅速恢复了样貌,模糊的血肉重新变得完好无损。
可是那张脸,并不是赵寻的脸。
少年大口喘着气从梦中醒来,攥着扳指的手心都被汗湿了。他苍白的面上,渐渐恢复血色,双目也渐渐有了神采。
一旁的福喜忙道:“陛下,您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李越转头看他问道:“陈子明呢?”
福喜道:“陈大人已经出宫了,陛下现在是半夜,您白天里昏倒了,可把奴才吓坏了。”
李越又问:“陈子明有没有说,带了一具尸体回来?”
福喜一怔,心里暗暗叫苦。
今日陈子明原本是要说此事的,但见李越承受不了,便未曾提及。先前他们发现的那具尸体,虽然无法确认,可也有极大的可能是赵寻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想法子用棺椁装着想要送回京城。
若是真葬在漓州,恐怕李越不会答应。
如今见李越问起,福喜只得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尚需要些时日,毕竟漓州距京城路远迢迢……”
“去告诉陈子明,尸体就地埋了,不用运回来了。”李越道。
福喜一脸不解,却也不敢置喙,只得应是。
李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扳指道:“那个人不是赵寻,赵寻还活着。”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十分笃定,福喜心中叹息,只当李越是思念赵寻心切,却不知少年凭借的乃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应,凭借那一丝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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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便能坚信对方尚在人世。
第87章
陈子明进京之后直接去了宫里,待将赵寻的信物交于李越之后,又去刘府拜见了柳岸,将刘的家书带回来,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从宫里出来之后,陈子明便去了沈宅,当然不是沈喧现在住着的宅子,而是沈喧让他暂住的那里。
陈子明心心念念着想去见沈喧,回去之后火速的洗澡更衣拾利落,而后便匆匆赶到了沈府。不过这么一番折腾,到了沈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生怕沈府已经关了门,好在门房还没睡,而且管家也尚未休息,见他来了还亲自出来迎接。
“陈公子,您怎么来了?”管家骤然见他也颇为讶异。
“回来看看,沈侍郎呢?”陈子明问道。
管家道:“大人他……今日不在府上。”
陈子明一怔:“不在府上?那他去哪儿了?”
“冯公子请他去府上做客,这个点儿还没回来了,八成今晚要在冯府过夜了。”管家道。
“哪个冯公子?”陈子明眉头一皱。
“就是安亲王的小舅子,王妃的亲弟弟。”管家道。
“冯遥?我怎么不记得沈喧和他还有交情?”陈子明道。
“嗨,刚认识没多久。”管家道:“陈公子,您是进屋等着我们大人,还是我去帮您传个话?”
陈子明像是当头被泼了冷水一般,面色当即便不大好看,开口道:“不必了,我先回了。”
说罢,陈子明便转身走了。管家摸不着门道,等对方走了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陈子明十分郁闷的又回了另一处沈宅,可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沈喧去了别人家里还打算过夜,身为与沈喧有特殊关系的人,他应该去把人带回来啊,怎么能关起门来生闷气呢?
于是陈子明当即又去了冯府,偏巧他到冯府的时候,府里的人说沈喧刚走不到一刻,陈子明只得又折了回去。
另一边,沈喧喝得醉醺醺,但还是回了家。
“大人,您可回来了……”管家见状忙迎上来,而后吩咐人去弄了醒酒茶。
“哎呀,冯遥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只猫,你是没见着,真是不赖!”沈喧摇摇晃晃的一边朝屋里走一边道。
“那比着陈公子送您的那只呢?”管家问道。
“那可没法比,子明送的这只是最好的。”沈喧道。
不一会儿家仆端了醒酒茶来,管家喂沈喧喝了,见对方还没醉到不省人事,这才开口道:“大人,早些时候陈公子来过一趟。”
“哪个陈公子?”沈喧问道。
“就是陈子明陈公子啊。”管家道。
“骗我,他在北江,怎么可能回来。”沈喧道。
“是真的,我哪儿敢骗您啊。”管家道。
“他人呢?”沈喧问。
“听说您不在就走了。”管家道。
“走了?”沈喧道。
管家道:“我说您在冯府,他一听不大高兴,转身就走了,我说要去叫您,他也不让。”
沈喧这才算是回过神来,然后愣怔了好一会儿,突然起身道:“坏了,我得出去一趟。”
“哎,大人……穿着件衣服,仔细夜里着凉。”管家拿着沈喧的外袍追出去,可待他到了门口对方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沈喧兴冲冲的去找陈子明,到了地方才知道陈子明大晚上的又出去了。
折腾到现在,他早已筋疲力竭,再加上又喝了酒,于是也没再奔波,干脆在陈子明屋里的矮榻上睡了。
陈子明跑了一晚上,每回都慢沈喧一步,整整绕了一个大圈子才算是见着人。
他回屋的时候,沈喧已经睡熟了,抱着个枕头正打着轻微的小呼噜,听起来有点像猫。
怪不得这家伙那么喜欢养猫,这会儿看起来自己就跟个猫似的。陈子明也没舍得把人弄醒,拿了被子过来将人一包,自己就那么搂着人一起挤在矮榻上将就着睡了。
沈喧一大早只觉得浑身都窝得难受,自己像是被绑了绳子似的四肢都活动不开,他挣扎着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正被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经过短暂的愣怔之后,沈喧转头看了看,发觉自己身后之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陈子明。
由于对方是在身后抱着他的,沈喧想看人就得扭着头,十分别扭,于是他试图转过身来。没想到陈子明抱得太紧,他挣扎了片刻非但没挣开,倒是磨磨蹭蹭的把陈子明的小兄弟给蹭的有了反应。
男人原本早晨也会有这种反应,不过这会儿两人姿势暧昧,陈子明那里正不偏不倚的顶着沈喧,这情境怎么想怎么让人脸红。
就在沈喧不知所措的时候,陈子明醒了。
陈子明也不知是刚睡醒没有觉察,还是装傻,就这么抱着人也不撒手。沈喧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两人久未见面,他竟然也十分喜欢这种亲密又暧昧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喧问道。
“天快亮了才回来,找了你一晚上。”陈子明道。
“你回来也不找人通知我一声,我要是知道你回来,才不会出去乱跑呢。”沈喧道。
“我不回来,你就可以乱跑?”陈子明问。
沈喧忙道:“我没乱跑,冯遥弄了只稀罕猫,知道我喜欢,就请我去看,我想着不看白不看,就去了。”
陈子明又道:“好端端的,他请你去他家看猫干嘛?”
“谁知道呢,不过那猫可没你送我那只好看。”沈喧道。
陈子明闻言总算是面色和缓了些,又问:“他没要送你?”
话已至此,沈喧也回过味儿来了,嘴角带了几分笑意,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陈子明想也没想便否认道。
“哦,我还想着你要是介意往后就少和他来往,既然你不介意……”沈喧道。
沈喧话未说完,陈子明突然一个翻身,将沈喧压在了身下。两人身体紧紧相贴,隔着寝衣,沈喧几乎能感觉到陈子明那处的热度,于是心中一荡,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他昔日曾与李越请教过一些房中之事的经验,一直想着等陈子明回来了两人可是试试,如今这情况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再不有点心思,那可对不住自己。
“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陈子明居高临下的问道。
“还说我,你还不是一直顶着我?”沈喧说罢故意顶了顶腰,陈子明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白,顿时有些骑虎难下。
他原本是想捉弄一下沈喧,没想到自己倒是被捉弄了。若是比起脸皮,陈子明倒底是比沈喧薄了一些,当即有些挂不住脸,翻身便要起来。
“你等会儿。”沈喧道。
陈子明坐在榻边回头看他,沈喧面上带着红意,呼吸也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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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急促,弄得陈子明一时心痒难耐,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们两人虽然已经表明了心意,到底是尚未正式行过云雨之事,于是都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更何况先前被下药的那次一直都梗在两人心里,若是不过去这个坎儿,总也别别扭扭的。
陈子明深吸了口气,伸手覆在了沈喧的手背上。两人呼吸俱是一紧,只觉肌肤相贴之处十分火热,便如同要着起火来了一般。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家仆的声音。
“陈公子,宫里来了人,在前厅等着呢。”家仆隔着门道。
“我知道了。”陈子明哑声道。
“宫里来人干嘛?”沈喧问他。
“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儿,昨晚喝多了,睡不够容易头疼。”陈子明道。
说罢陈子明便起身,而后突然转过来低头在沈喧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这才大步离开。
沈喧大口喘着气,一脸茫然,只感觉方才像是做了个梦一般,生怕梦一醒人又不见了。
陈子明简单的洗漱更衣之后便去了前厅,招呼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只这片刻之间,沈喧也起了,正站在卧房门前漱口。
“不睡了?”陈子明问道。
“睡不着了。”沈喧拿过家仆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嘴。
这时有家仆端了早饭过来,陈子明便拉着对方坐下道:“过来吃点东西,昨晚喝那么多酒,肚子该难受了。”
沈喧接过对方盛的粥喝了一口,这才问道:“宫里人来找你什么事儿啊?”
陈子明叹了口气,先将赵寻一事的前前后后朝沈喧说了一通。沈喧虽然早有耳闻,但没想到竟然连赵寻的信物都有了,看来赵寻恐怕真的遇到了不测。
“三王爷他……真的已经不在了?”沈喧问道。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不瞒你说,我这次回来便是将三王爷的信物交给陛下。不过昨日陛下心情沉痛未曾吩咐我什么,今日却找人带了话,说三王爷定然还活着。而且原本戴着扳指的那具尸体,已经快要到京城了,陛下却说要就地掩埋,无需进京了。”陈子明道。
“陛下怎么知道三王爷还活着,你不是说那扳指是在那具尸体上找到的?”沈喧道。
“可那具尸体,没人能断定是不是三王爷的。陛下既然如此笃定,连那具疑似是三王爷的尸体都不要了,我想他应该不是自我安慰,或许他真的与三王爷心有灵犀呢?”陈子明道。
“但愿真的是这样,要不然……陛下往后该怎么活啊?”沈喧说罢一脸难过。
“别想了,先吃点东西。”陈子明伸手在他手上握了握。
沈喧反手握住他的手,问道:“你还走吗?”
陈子明道:“今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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