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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有默契是最好不过的，叶霜青只稍微提一句，苏恒就知道他想怎么办。
出门时，苏恒还趿着一双拖鞋，叶霜青亲自为他撑了伞，送他上车。
饶是如此，苏恒还是不可避地被暴雨打湿了衣衫，一双拖鞋也被地面来不及流走的积水浸湿。他在车上用毛巾擦着脸，感慨道：“这雨也太大了。”并想着到寝宫之后，一定要立即梳洗更衣，这落汤鸡的模样被殷野白看见，虽说也不会被挑剔，但总归是不太好的。
然而，苏恒想得倒好，他才刚刚从车里出来，还没走远两步，远处就逶迤行来五辆车，中间一辆停在殿前广场，立即有十多名宫人冒雨冲出，架起巨大的华盖，遮住漫天风雨，另有宫人提来路面清水机，不多时就把积水抽干，深青色的地毯火速铺开，一直铺至殿前。
这时候，李蔚才下车打开轿车后门，请殷野白下车。
和衣衫整洁鞋上一点儿水渍都没沾上的殷野白相比，被暴雨淋得懵兮兮的苏恒就显得太过狼狈了。
殷野白走了两步才发现站在殿前的苏恒，不禁好笑又好气，说：“我说了雨太大，去闲池别墅见你，你跑什么？”
若不是知道殷野白这一世对叶霜青特别苛刻，苏恒差点想瞪死叶霜青。要知道殷野白暴雨中出行都是这么个阵仗，他跑什么啊？就待在闲池别墅等殷野白过来不就行了？！人家衣冠楚楚如坐云端，自己就跟掉进水塘的鸭子似的，这得多难看！
殷野白说着就要牵苏恒的手，苏恒往旁边躲了一步，说：“我都淋湿了。你别受凉。”
殷野白仍是拉住了他的手，将人细细搂在怀里。李蔚适时地递上手巾，殷野白就一边走一边替他擦脸上的水渍，说道：“已经入秋了，也不能仗着年轻就这么折腾。我出行都有仪仗，淋不着我。……今天这小西装倒是好看，”又疑惑地看了苏恒湿答答的拖鞋一眼，“这是什么时尚的穿法？”
苏恒尴尬得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加快脚步往里走：“我，我先去洗个澡。”
殷野白大概知道自己问错话了，还是哄了一句：“小恒穿什么都好看。”
进了主殿就有廊殿相连不虞风雨，原本跟着殷野白的仪仗迅速撤去，他身边就只跟着李蔚为首的十多个宫人。见殷野白低声哄着小情人，苏恒又是一副快要丢脸死的模样，这些服侍殷野白多年的老人都忍不住微微一笑。他们的殿下，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二人牵牵扯扯往寝殿走，苏恒既想和殷野白亲昵一些，又怕身上湿气沾到殷野白，殷野白搂他一会儿他就忍不住站直了往边上溜达，殷野白扯了他几次，越扯越好笑，说道：“我不招你了，先去洗吧。”
苏恒踮着脚尖弓起身，尽量不贴着他身体地亲了他脸颊一下，一溜烟往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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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跑了。
殷野白不禁微笑。
苏恒这几个月在云台宫混得门儿清，去盥殿洗漱之后，就有相熟的宫人替他送来衣物佩饰，仔仔细细地听从他的吩咐，为他打理好造型，总算是一身光鲜干净地出来。小西装配拖鞋这种“时尚”的打扮必然是不敢有了，苏恒知道殷野白喜欢他妆扮年轻，见面时总是拾得干净利索。
寝殿里殷野白正在闭目养神，叶霜青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替他捏着脚。
苏恒顿时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看叶霜青的膝盖，所幸这回没有针毡垫着，就这么利索地跪在地毯上。
苏恒也挺不明白叶霜青的。说喜欢殷野白吧？这么近身服侍，他脸上竟然一点儿痴迷的端倪都看不出来，有的只是虔诚悉心的恭敬与认真。喜欢人是这么个反应？反正就苏恒觉得，要他跪在叶霜青那个位置，这么捏着自家爱人的脚，恐怕捏着捏着人就亲上去了。
他怎么看叶霜青和殷野白都像是儿子伺候老子，不是心存恋慕那么一回事。
不过，既然叶霜青都承认他对殷野白有想法，苏恒觉得，自己还是要阻止一下的！
于是苏恒轻手轻脚近前，示意叶霜青快点让开。叶霜青抬眼悄悄看了殷野白一下，殷野白满脸疲惫之色，闭着眼睛就没有睁开的打算，他就悄然退了一步，辞了出去。苏恒在叶霜青的位置上坐下，捧着殷野白的脚，试探着按了一下，殷野白即刻就把眼睛睁开了。
“……明天我跟霜青学学。”苏恒忙松了手，尴尬地说。他演过搓澡工学过一点儿推拿，可没演过洗脚小弟呀。
殷野白休息片刻也恢复了一些神，冲苏恒笑了一下。
他坐的躺椅就一个位，苏恒想亲近他就只能在他躺椅旁蹲下，见殷野白招手，他也不觉得委屈，顺势就坐在殷野白身边的地毯上，恰好让殷野白能碰到他的脸：“今天很累么？要不我服侍你早些休息。”
殷野白显然不会答应这种打乱作息的安排，他每天都会坚持吃一点晚饭，到点儿再睡下。
“我知道《大江东去》定在九月二十一日开机，你是要提前两天进组？这些事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叮嘱你了。需要什么，你和叶霜青说。过几天，我就过去陪你。”殷野白简单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苏恒将脸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说道：“……你方便么？我是说，我很高兴你能陪我。可我见你每日在宫里办公就很累了，跟着我去洪崖高地公园会不会不方便？我今天看了新改的剧本，也和导演沟通过了，隔几天抽空回来半天也不是太为难的事。”
殷野白神色淡淡地问道：“隔几天抽空回来服侍我一次么？”
见殷野白情绪不明，苏恒也并不显得慌乱，他低头在殷野白抚弄他脸颊的手心里亲了一下，压低嗓音说道：“嗯，隔几天回来，和阿白亲热一下。现在我的屁股都被阿白惯了，阿白十天半月不疼爱我一下，我就想得难过。”
他故意促狭的语气中又隐隐带着两分认真的撩拨，殷野白顿时就被他逗乐了，忍不住捏捏他白皙的脸蛋，说道：“小东西，你就淘气。”
苏恒笑道：“其实也算得上是老东西了。”说着，就牵殷野白的手，“我只是不想你太操劳，你想我了，我随时就回来。”
“那我每天都要摸摸你的小屁股，你是朝九晚五去拍戏么？”殷野白问道。
苏恒没辙了，苦笑道：“阿白，你这是强词夺理。”
殷野白从躺椅上坐起来，动手解了苏恒的腰带，揪住他柔软的阴茎揉了揉，苏恒呼吸瞬间紧，感觉来得极快，没等殷野白多揉搓他两下，他就轻轻呻吟着，一手撑在躺椅扶手上，喘息道：“……你还用无赖手段。”一句话刚说完，殷野白另外一只手已按在他温软的后庭入口，他双膝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勉强撑着半蹲的姿势，不住喘息。
殷野白将手指在他体内抽送几次，问道：“我就是天天都要这么摸。你不喜欢？”
苏恒被他揉搓得几乎站不稳，偏偏殷野白只是坐在躺椅上，苏恒要让他摸得惬意舒服，站是肯定站不住了，跪坐地上殷野白又不太够得着，只能扶着躺椅扶手，半蹲着身子让他上下其手，殷野白手上微微使力捏他的阴囊，他隐隐觉得疼又刺激得爽，憋闷地控诉：“阿白又捉弄人。”
殷野白继续用手指调弄他的后庭，往他位置颇浅的敏感出揉按两次，问道：“真的不喜欢？”
苏恒对他向来是千肯万肯的，此时不答话，不过是想让他用手指再多弄两下。
殷野白果然又搅动他的后穴，往前列腺处刺激了一会儿，苏恒先时还能忍耐，没多久那舒服的感觉上来了，口中就发出轻轻的呻吟，殷野白再问他，他就软软地答道：“喜欢，喜欢呀。阿白，再弄一会儿。”
殷野白不禁好笑，见他半软着膝盖，姿态辛苦，就起身将人搂在怀里，往沙发上去了。
第四十九章进组，惟愿不负。
49.
剧组九月二十一开机，苏恒提前两天出发，云台宫的专机先送他到t市，叶霜青与云朵都跟在他身边，去洪崖高地公园时，三个人一辆车就打包走了，和同组的男二、女一相比，苏恒进组的声势可谓低调。
苏恒之前兜兜转转都在拍电视剧刷国民度，电影是一部没捞着。现在莫名其妙就拿下了《大江东去》这种大制作的男一号，身边还有云台宫的侍长陪着，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肯定是攀上云台宫的高枝儿了。这种时候，就不闹点事儿出来，整个剧组都能窃窃议论从开机猜测讽刺到杀青。
何况，苏恒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殷野白绝不可能有心思问他这点儿娱乐圈的事，云台宫分配下来的资源都集中在叶霜青手里，叶霜青的性子又不是爱拿捏的，所以，整个苏恒工作室其实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数。现在整个《大江东去》剧组都握在云台宫下属的制作公司手里，其甲方就是苏恒工作室，也就是说，他才是整个剧组的大boss，根本不必高调。
苏恒到一号拍摄地时，指挥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是副导演黎炅，三十出头年富力强的削瘦男人，留个板寸头，一个夏天晒得焦黑，看上去倒是十分神。
“黎导，你好。”叶霜青领着自家艺人过去，也只是公式化地礼貌一下，打个招呼。
黎炅是剧组的常务副导演，经常和导演杨奕合作，此次叶霜青授权杨奕开一言堂，原本就被杨奕招呼得团团转的黎炅就更忙了，但凡是杨奕没法儿分身去办的大事小事琐事，通通都丢给了黎炅，剧组前期协调也都是黎炅在忙，叶霜青几次见杨奕，黎炅都跟在杨奕身边鞍前马后，简直是管家秘书跟班的完美结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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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炅办事灵活为人也懂眼色，见叶霜青带苏恒过来，匆忙就把手里的事交代了，顺手找了把不知晴雨的伞撑着过来，恰好挡住午后正烈的日头，将苏恒罩在阴影下：“诶，这是苏先生！真人看着比镜头里白呀！快快快这一身皮子，别晒黑了。叶哥，咱们里面坐。”
《大江东去》是部时代剧，一号摄影点就选在洪崖高地公园，半个月前就批到了场地使用证，黎炅立刻就被杨奕派过来盯着搭棚子，到现在也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摄影棚外边停着几十辆大拖车，黎炅就把苏恒、叶霜青给请到了他自己办公休息的拖车上，又是烧水沏茶又是开冰箱刨饮料，说道：“大后天才开机，杨哥在西京给谭老过寿，对，就是‘答答答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那个谭老，诶，叶哥你知道的吧？杨哥想请这位给咱们做音乐总监。”
叶霜青并未落座，就安安静静地站在苏恒身边，苏恒挑了个黎炅递来的可乐拿在手里，他就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替苏恒擦了擦可乐罐外边的冷沁，云朵已递来自己携带的保温杯小盅，叶霜青顺便就把可乐给开了，替他倒了半杯。
这服侍少爷的作派看得黎炅暗暗心惊，若不是看过苏恒的资料，知道他亲爹苏建国在a省也是知名企业家，苏炅简直要怀疑他就是云台宫的私生子，一时凑趣想着混娱乐圈来了。
恰好那边水也搁灶上了，黎炅满脸热情地回来，对苏恒说道：“苏先生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喝口茶我就带你过去，先安置下来。咱们这里都是打前站的，晚上给苏先生接风洗尘，您千万不要嫌弃。”
苏恒上辈子在《大江东去》剧组过得并不太好，毕竟他是横空出世斩获男一号的角色，剧组里原本就有议论，他又和殷野白不对付，三天两头被殷野白命令回京服侍，偏偏戏份又吃重，经常耽误拍摄进度，导演对他不满，剧组上下也都看他的笑话，他焦头烂额之下更加没心思去和剧组做关系，情况不断恶化。上辈子那种情况下能把这部电影拍完，也就是仗着云台宫财大气粗和叶霜青毫不留情地强势镇压了。
重生一世，苏恒再没有这些顾虑，提前进组也就是为了和工作人员做好关系，黎炅这么热情上道，和他一拍即合：“要是不耽误工作，晚上请大家都吃个饭。当然没有叫大家破的道理，我来做东。”黎炅所谓大家给苏恒接风洗尘，实际上就是他自己掏腰包了，剧组是不会承担这些额外花的，苏恒活了两辈子也没差过钱，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买单。
黎炅嘴上客气两句，很快就高高兴兴地把吃饭的事定了下来。男一号要请客，没有人会拦着，这种时候，他作为剧组的临时老大，受惠比施惠更知情识趣。
叶霜青适时地通知他：“苏先生就住在月华别墅，离剧组酒店也不远。”
洪崖高地公园占地广阔，园区里只有寥寥几家酒店，因剧组预算不紧张，就把距离拍摄地最近的洪崖饭店租了两层。说是三星级酒店，实际上在这么荒僻的高地上，能赶得上市区快捷酒店的水平就不错了。倒是园区里唯一的别墅酒店条件不错，不过据说是皇室内务部直属的酒店，并不对外开放，就有钱也住不上。
若是苏恒自己一个人，跟着剧组住一起就行了，他活得并不娇惯，上辈子拍戏时取景各地，板房帐篷也睡过，车上囫囵一下也能行。只是殷野白说过隔两天就要跟过来陪他，一则他身份贵重，不可能住在鱼龙混杂的地方，二则苏恒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进进出出多少双眼睛盯着，总是不太好。
与其等殷野白来了再搬出来，不如一开始就住在外面，省得闲汉八婆那张嘴多事。
黎炅也并未多想，圈里自视清高、起居挑剔的大牌多了去了，被谑称为“水帝”的某资深影帝就是因为一次在深山里拍戏时，嚷着非要喝国外空运来的某品牌矿泉水，别的水一概不沾。与此交相辉映地还有一位“血腥玛丽”，每天都要用红酒泡澡，拍摄点交通不便，物资都是用驴和人力运上去的，这位大小姐雇了十多个挑山工专为她扛洗澡的红酒，一日山雨淋漓，她娇嗔着必须泡澡，冒险上路的挑山工失足坠亡，圈内嘲讽她用人血洗澡，就落了个血腥玛丽的外号。
像苏恒这样抱着金主粗腿空降男一号的角色，黎炅才懒得过问他到底想住哪里，剧组资金控制是制作公司在管，而制作公司的甲方就是苏恒工作室，苏恒工作室不就是叶霜青管着？人家花自己的钱住自己的别墅，黎炅吃撑了去操这份子闲心。
黎炅原本是预备好套房等着苏恒入住，现在苏恒不住了，他琢磨着把房间挪给谁，也就不必亲自带苏恒去安置了。要说他现在实在也不空闲，眼看就要开机了，各方面都是即将完工，处处都要他盯着尾，不陪着苏恒四处逛也是好事。
苏恒好歹拍了几十部电影，各色各样的剧组都待过，知道这时候副导演肯定忙，就说道：“待会儿我让助理去拿证件，我这边拾好了就四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就不耽误黎导了。”
黎炅也不和他真客气，笑道：“那也好。我先带苏先生去看看拖车，早就预备好了，缺什么您说话，我让人立马给您准备。”
苏恒自然说好。
才从黎炅的导演组拖车下来，外边就围了好几个人找黎炅说话，器材说有辆车坏半道上了，服装说调度不肯派车他要立刻回西京买个玉料，灯光说日了狗的后勤保障昨天下午把我的箱子摔坏了你叫他们赔我板子……
叶霜青和云朵都是第一次到剧组，面上装得不动声色，其实都挺好奇的。
只有苏恒早习惯了这种千头万绪都是事儿的局面，对黎炅说：“你先忙，我晚点过来。”
几个围着黎炅的人才注意到他，苏恒此时不算大红，剧组的人有些认识他，有些只知道他的名字，有些是人和名字对不上号，陡然在黎炅这里见了真人，都有些镇住。这不奇怪，苏恒年轻时的漂亮那真是没得说，人们形容圈中美女有个很直观的词，叫恃靓行凶，苏恒就是这种级别的好看。从五官到身材，从容貌到气质，没一样不是顶尖儿。他就是遮住脸，裹上袍子，悄无声息地从人们身前路过，那英姿殊尘的风度也足够让人感慨一声好看。
苏恒笑一笑，说道：“你们好，我是苏恒。”说着就伸出手，从最近到最远，一个个握手躬身打招呼。
这人长得好看，笑容再热情甜蜜一点儿，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和他握了手的妹子们是不必说了，被他真诚热情的笑眼一望，连糙老爷们也都心生好感。各自换了名字之后，苏恒笑道：“我不打扰你们。待会儿再过来，晚上一起吃饭。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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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习惯了别人不单认识他，还认识他身边的叶霜青，说完才发现不太对，忙介绍道：“这位叶先生，是我的经纪人。这是云朵，我的助理。刘姐，我待会让云朵去你那儿拿证件啊，她有我的大头照。”苏恒冲自称剧务安全管控的刘姓女子招呼。
刘丹原本是来找黎炅要权限单子的，并不管发放通行证，闻言却是哎了一声，满口答应：“好好好，待会儿找我就是。我不在外场就在监控室。”说着就朝云朵善意地笑了笑。
和剧组工作人员都打了招呼，苏恒才领着叶霜青、云朵出来。
云朵小声道：“我没有苏先生的大头照。”
苏恒笑道：“我们去酒店找面白墙拍一个就是。云景到了吗？”
云朵道：“刚到他的消息，已经到月华别墅了，正在布置。”
苏恒点点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摄影场地，心情有些复杂。
上一世，《大江东去》是他成为一线商业巨星的奠基之作。娱乐圈是很现实的名利场，说什么艺术、格调、评价，那些当然也很重要，可是，最重要的，永远是票房。一部电影，只要能挣钱，它就是成功的。如果它能挣很多很多钱，那就不止用成功来形容它了，它一定会成为业内竞相模仿的标杆。毕竟，拍电影，大家都是为了挣钱，挣钱之外，才有艺术和情怀。
《大江东去》的票房太疯狂了，这横空出世的成绩成就了苏恒星途的绝高起点，在这种轰隆隆用票房碾压的崛起过程中，没有任何人提及苏恒的演技。是的，一部大概赚了电影史上最多票房的电影，它实在不需要再提及主演的演技，不止苏恒，整个剧组的创作者、工作者，他们的努力都在那悍然疯狂的票房面前黯然失色。
苏恒在拍《大江东去》时还是个新人，《大江东去》之后，他就成了国内一线。
电影和演员总是互相成就，如苏恒所想，《大江东去》是对得起他的，那疯狂的票房带来了疯狂的成功，震撼娱乐圈内外的成绩带给他不可思议的名望和金钱，这些名，这些利，对于当时的苏恒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当他不得不雌伏权贵身下，被各种淫刑羞辱折磨、几近绝望的时候，《大江东去》的成功，对他而言，其实是一种救赎。
所以，苏恒在回首过去时，总会感觉到遗憾和对不起。《大江东去》给了它太多，如名气、金钱、心灵的支撑，他在拍摄这部电影时，状态却非常差，尽管造成那一切都非他所愿，苏恒依然觉得对不起这部给予他太多的电影。
重生一世，他想好好弥补这个遗憾。电影和演员，原本应该互相成就。
第五十章和阿白分开的第一天
50.
苏恒在月华别墅安顿好之后，就领着云朵去片场刷脸卡去了。
倒不是他不肯带叶霜青，听说殷野白过两天也要住进来，云台宫内侍署就布置了不少宫人过来打前站，叶霜青到底做了十多年侍长，办事总比底下人妥帖，见苏恒也就是四处溜达人说鬼话，他就干脆留在月华别墅坐镇指挥。
苏恒对一号拍摄点的各处地形还是挺熟悉的，一路走和云朵一路指点，中午在导演组拖车前和剧组好几个部门都见过面了，男一号进组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剧组，不时有工作人员借故偷看他一眼，也有直接上前打招呼的。苏恒态度一惯放得低，有人来攀谈就聊上几句，反正东拉西扯不说涉及隐私的事，一时也是谈笑风生，彼此愉快。
云朵眼瞅着午间见过的刘丹走过，忙过去把证件讨了，那位刘姐还给她塞了几瓶饮料，一把小扇子，云朵乐滋滋地跑了回来，拿通行证给苏恒看：“先生，你看！”
实则演员在剧组基本上都是刷脸出入的，苏恒看了一眼，笑道：“你帮我好。”
只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苏恒就迅速和剧组各个主要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混了个脸熟。
其实，现在还有一部分主要工作人员还未进场，比如主摄影，杨奕拍电影独，圈中人脉却很丰厚，他有好几位交情极好的摄影大师，各个风格不同，他在这方面的选择也相当独到，不同的电影就会请不同风格的摄影师出山，任何一个行业里称得上顶尖的大牛，都是有点儿性格的，开机日才出现也根本不奇怪。
苏恒没有刻意去讨好谁的意思，他现在是片场大boss，一句话想开了谁就开了谁，尽力和剧组搞好关系是为了把部电影拍好，尽善尽美的拍好，所以，尽管目前在片场的都是打前站的工作人员，许多负责前期工作的人员没多久就会离开剧组，他的态度仍旧很热情真诚。
晚上苏恒请剧组所有人工作人员吃饭，地点就安排在剧组下榻的酒店，办的是自助餐会，只租用了餐厅，所有餐点都是由月华别墅烹制后送来的，时不时有穿着皇室内务部下属制服的侍者穿行其中，剧组众人吃得开心之余，对这群隶属内务部的侍者们更是窃窃议论。这些侍者通常是不会为普通人服务的。
“是不是觉得我太张扬了一点儿？”苏恒在叶霜青的啤酒杯里放了两块冰。
叶霜青颔首致谢，否认道：“白先生下榻的事瞒不住人。早一步透出消息也是好事。”
苏恒做这件事实际上是非常小心的，他用了月华别墅的人，借的却是剧组下榻的酒店场地，既透出了自己和云台宫不同寻常的关系，又谨慎地没有做得太过张扬。殷野白过两天就要来了，他本身有着帝国亲王的爵位，又身兼阁臣之职，一旦出行，随行的侍人、侍卫，负责公务的秘书室、办公室，林林总总就得跟来百余人，就算刻意低调，也是绝对瞒不住地方和剧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