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擦肩而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千木良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惊叫的女声乍然闯入三人之间。
更纱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黑色发丝因方才的纠缠显得无比凌乱,她绿瞳轻微紧了一下,带着疑惑颤音:“舅妈……”
晴子碎步跑到水池边将更纱扶起,她愤然面对亚槿:“槿,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亚槿的做法是欺压虐待:“更纱才十五岁,你这样做将来会带给她多少阴影?你不知道?”晴子瞪大双眸质问着他。
亚槿侧身,嫣冷的将视线扫向站在晴子身后的铃木司。
铃木司向二木亚槿呈九十度欠身:“先生,是我的疏忽,十分抱歉。”
“舅妈,我没事。”更纱垂着眼睑,表情无波澜。
他修长的手插入西裤口袋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雪茄含在唇边:“晴子,这件事与你无关。”二木家的事情从不需要旁人插手,对于现当家的亚槿所有决定,就连他的父亲二木俊都得礼让几分。
水落晴子将更纱往自己身后藏了“槿,看来你并不适合照顾孩子。”方才那一幕,她看的触目惊心。
“更纱是二木家的人。”亚槿的鹰眼直接越过挡在更纱前面的晴子,直击目标物。
晴子难以置信的摇头:“我不能把更纱交给你,你会伤害她的。”她不会忘记前一秒眼前这个男人还凶神恶煞的掐着自己外甥女脖子。
“晴子。”原本紧绷的脸微微放柔:“放开更纱。”语气缓和,带着丝商量。
“……不!”说着,晴子转身拉着更纱欲往宴会大厅里的人群中奔跑。
“司!”亚槿阴冷的眼落到铃木司的身上。
铃木司立刻了然领命,他快速冲到了晴子面前将她拦下:“夫人,请您放开更纱小姐。”
“我拒绝。”晴子想都没想就回绝了铃木的请求。
“……对不起了,夫人。”铃木司向来都是先礼后兵的人,二话不说便一拳落在了晴子的小腹上。
晴子因铃木的这一拳而当场昏倒在地。
更纱有些惊恐的看着铃木,身子不由的往后退,在撞进一堵结实的胸膛后,她全身下意识的冒着冷汗,颜容如被漂白水刷洗过:“……”毫无血色。
丢掉已经烧到一半的雪茄,亚槿抬手掠住更纱,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你在逃什么?”
“你不要碰我。”更纱奋力挣扎,他脏,她嫌他脏,二木亚槿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舅舅,他甚至丧心病狂,看着晕在地上的水落晴子,更纱在心中又对亚槿的厌恶多了几分:“我恨你,二木亚槿。”
当初,二木亚槿完全可以无视她的存在与否,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他不但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取得了更纱的抚养权,甚至就连向来孤寂漂泊的他也开始变得频繁恋家:“你恨我?”
她的身高,她的背影,她的声音,完完全全就是二木亚树的再版。
“亚树……”亚槿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宛如晨曦微暖。
更纱诧异转身看着目光深邃的亚槿:“……”他居然在叫她妈妈的名字,为什么?
“恨我吧!”亚槿左手单臂一,将更纱锢在自己的怀里,右手轻松扯开了更纱胸口简单的布料,吻如暴雷落下,沿着她的颈项一直来到锁骨。
更纱全身无力的仰着天看着一片墨黑,今夜无半点星辰。
“恨我……”最终,亚槿的吻锁定在了更纱左胸白皙皮肤上:“这样,你就不会再忘记我了。”说罢,在那里烙了下一个深紫色的印记。
月色下,亚槿身后池水中倒映着彼此纠缠不清的两道身影。
画面,惨淡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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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没有开灯的屋内,烟雾弥漫。
借着月光,千鸟羽渡到亚槿身边替他推开窗户。
“干什么?”亚槿掐灭了手中的雪茄。
他勾勾嘴角淡笑,片刻才说:“亚槿,还要照原计划和柳生家联姻吗?”
亚槿深深的看了千鸟羽一眼,没有回答。
捕获到了亚槿眼色深沉,那样一个眼神就够了,千鸟羽已经全部了然:“亚槿,你真不诚实。”
*
她双眼无神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褪去小礼服,白皙皮肤上那块深紫色的印记让更纱霎时觉得羞愧恶心。
更纱扭开淋浴蓬头,紧咬着牙关拼命想要擦掉亚槿在她左侧胸口留下的深紫色痕迹,随着力道加深,白皙皮肤泛出淡红。
手抵着左胸口,稍稍用力,指尖掐进了肌肤中,狠狠的一拉,皮开肉绽的血糊透过镜子映射进更纱墨绿的深瞳中。
她一次次重复着让自己身体神经感应到无比疼痛的事情。
隐隐听到绝望哭声的尚子下意识的朝浴室方向望了眼:“……”最终有丝良心发现,起身走近浴室门前轻轻叩门:“更纱小姐?”橙黄色灯光照射出一道单薄的身影投放到磨砂玻璃上,让人觉得孤单无助。
更纱徒然往后退,倚靠着白瓷墙壁顺势滑座在地上,用沾满斑驳血迹的双手捂着自己脸,透过指缝,可以看出那双布满恐惧彷徨的双瞳:“不要……”浑身轻颤,体内产生一股热流直冲脑部,滚烫的液体从眼眶疯狂渗出:“不要!”撕心裂肺的恐惧让她感到不安。
尚子站在离门一步远的距离,叹了口气:“更纱小姐,我听说您的双亲都死于车祸,先生是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更纱抓起身边因慌乱而从盥洗台上碰落的肥皂盒朝门那里扔去:“他不是,二木亚槿他不是!”他从来都不是她的亲人,他不认,她不从,他甚至为了泄愤可以随意触发人类的道德底线。
“不管更纱小姐怎么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尚子语速缓慢冷静。
“我身体里竟然和那个人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更纱力的扬起头看着刺眼的灯光:“呵呵。”她竟然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笑的清冷而讽刺。
“先生对您已经很好了。”尚子有那么几次想抬起手移开浴室的门,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也许是更纱平生听过的最大一个笑话!?
二木亚槿将她软禁不说,还时时刻刻控制她的行动自由,完全不把她当个人看,不尊重她的人格和意愿。
“其实,更纱小姐只要对先生顺从一些,先生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待您。”末了,尚子伸出手移开浴室门,落入她眼中是更纱狼狈瘫坐在地上的场景:“您何必这样自我摧残呢?”转身跑到储藏室拿了家用医药箱后又快速回到原地替更纱上药。
“我该对他顺从吗?”碘酒碰到伤口,疼痛仿佛如尖针扎进她的心里。
“这样的话……”尚子细细的为更纱处理伤口:“这样的话,您和先生都会好过些的吧!”
“……”闻言,更纱闷声转过头,没有看向尚子,她重重哼了声,极为不屑。
“当年,亚树小姐也是这样的命运……”尚子焉得瞪大双眸,似乎说了什么不该提的话。
更纱抓着尚子的双臂,询问着:“我妈妈当年怎么了?”
“曾经也利用过柳生家……”尚子浅锁眉间,对于更纱,她实在是说太多了,再说下去恐怕会为自己惹麻烦的。
更纱顿然哑然失笑,不仅暗自摇头:“……”她和亚树是母女,她们竟然同样利用了柳生家。
“先生不太在本家居住。”尚子顿了顿:“先生其实很护着您的,只是更纱小姐不知道而已。”据尚子所知,这次二木亚槿在本家住的时间比以往要长很多,而且在更纱来之前,他就敬告过本家在职的各位佣人,不然更纱不可能会平静安稳的待在这座院落里,不受到外界的一丝干扰。
“现在,我已经被二木亚槿做为交换物品卖给柳生家了。”更纱试着起身,但左胸的伤痕隐隐牵动带出的剧烈疼痛,使得她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先生觉得对不起柳生家。”尚子的目光有些回避。
“为什么是我!?”更纱抓着尚子的话柄不放。
沉默良久,尚子暗下视线:“母债子还。”
骤然间,更纱原本就无血色的脸容变得更加苍白。
*
次日清晨,更纱准时出现在餐厅,小口小口的进食。
看着正在细嚼慢咽吃饭的更纱,千鸟羽稍稍有些放心,他不怕她闹,也不怕她折腾,只怕她以绝食这种愚蠢的行为来反抗二木亚槿。
更纱沉重的叹息,日积月累的少量饮食迫使她的胃逐渐缩小,就算是吃了几汤匙,也会让她感到很力。
放下汤匙,她双手瘫搁在碗的两边,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更纱小姐,别再想那么多了。”千鸟羽替更纱撤掉了仅动过几勺的清粥又为她换上了爽口润喉的传统日式味增汤:“别弄坏了身体,受折磨的终究是你自己。”
“对不起,我吃不下。”更纱摇头,她毕竟只有十五岁,一下子太多的事情冲撞在一起,她实在是受不了。
谈话间隙,二木亚槿身着深绿的点状和服出现在和室餐厅,落坐在更纱的对面,瞟了眼她后便低头用餐。
只是一眼,更纱便全身发冷抖颤,她知道她应该保持冷静理智,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况后才能从长计议,但是……明白归明白,可凭孤军奋战的她什么都不做了:“……”这时,胃又不断的绞痛起来。
更纱推开千鸟羽之前摆在眼前的味增汤,胃部不停的翻搅,终又干呕起来。
千鸟羽轻轻拍着更纱的背脊,想帮助她顺过气。
更纱推开千鸟羽,慢慢将头抬起:“去备车,我该上学了。”
“更纱小姐……”千鸟羽看着更纱那眼瞳空洞无神,实在教人不忍。
“拜托你了。”双手辛苦的撑着桌面起身,更纱低垂着头,直至离开餐厅,她都始终未看向二木亚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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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眼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流光飞影,两人一路无言。
车子开了很久,因红灯的缘故,车停在了离学校不远的路口,更纱默默的解开系在身上的保险带:“我就在这里下车。”泛着病态白的身子显得有气无力。
在她即将推开车门的一霎那,千鸟羽掠住了更纱臂膀:“我觉得对学校没有必要隐瞒我们是主仆的关系。”如果这消息对外公开的话,他就能名正言顺的保护她了。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更纱任千鸟羽这样抓着:“但……似乎这一切对我来说全是奢侈。”
“亚槿会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千鸟羽对视更纱。
闻言,更纱用力甩开了千鸟羽的手:“尚子如此说过,现在连你也是。”她此时此刻的情绪明显比之前激动了稍许。
“为什么要反抗?”他疑惑。
“那里是二木亚槿的世界,与我无关。”更纱推开车门,跨步迈出。
“……”千鸟羽看着更纱独自一人踏上步行道往学校方向走去,她的背影宛如一块已经浮现出裂痕的玻璃,随时都有可能变得支离破碎无法拼凑,十五岁的她承载了多少压力,没人能懂。
‘叭叭叭’
后面的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
千鸟羽回神,抬眼看到已经跳到绿色信号灯时,嘴角不由的扯出自我嘲讽冷笑,脚轻踩下车油门,轮胎逐渐高速旋转,车驶离,在水泥路上留了一道深深的印迹,无法磨灭。
*
眼际的一旁是神奈川波光粼粼的海水,更纱眯起眼眸朝海面望去,海天连成一线,纠缠不清,让人觉得它们原本就是一个整体。
停下脚步,此番美景让人神恍惚。
不由自主行越过石堤,踏进柔软的白细沙中:“……”忆起什么的更纱下意识环顾四周,她了然今天铃木司并未跟在她身后。
铃木司就如二木亚槿在她身边刻意放置的一条绳索,隐隐之中将她捆绑,使她不得有机会喘气。
“到底是为什么……”更纱目光远跳无焦点,她为什么就必须过着这般生不如死的生活,思绪间,脚步移动,一步,两步,最后往蔚蓝的大海飞奔而去:“妈妈……”如果可以的话,请将她从那个充满二木亚槿权势的世界中带走吧。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入更纱的脚边,漫过她的腰际。
“笨蛋,你疯了吗?”她被人从身后猛的拉住。
还没反应过来的更纱就被对方捆了一个耳光,她闭起眼睛,手抚上骤然散发着疼痛的左脸颊:“……”
“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会做出投海自尽的念头。”男子的声音响而冷,不屑的语调弥漫在他和她两人间。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了解。”更纱睁开双目,瞪着扇了她一耳光的人,却不料映入她眼底的是那张让人印象深刻轮廓分明的容颜:“……是你。”海风中,丝丝拂动的银发扰乱了更纱心中平静的湖面。
仁王拽着更纱,将她带回海岸边。
没走几步路,更纱用力甩开了仁王的拉扯:“不用你多管闲事。”
“闲事?”仁王对于更纱的用词心中感到大为不快:“我好心舍身相救,你居然说这是闲事?”
“不用你鸡婆,要死要活是我的事。”更纱推开仁王,怒火莫名其妙的从心底窜出,掩盖了她平时静如止水的样子。
面对更纱的话语,仁王霎时陷入沉默。
…………
……
仁王缓神,语气带着无所谓:“好啊。”她把自己生命看得如此简单,那么他就更没权利阻止了,仁王挑眉,扬起手朝她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么请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这一次,他也绝对不会再出手相救。
石堤的公路旁,丸井双手插袋无聊看着沙滩上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撇嘴:“雅治,你在干什么?”抬起腕表瞄了眼时间。
仁王移步,顺势向远处的丸井比划了个无奈的手语。
丸井不解,视线调整,绕过仁王的身影,他看见一道瘦小的身影片刻不停的朝大海奔跑。
扔下网球袋,双手利落的撑着护栏越入沙滩:“二木更纱。”
听到丸井的呼喊,仁王皱眉回首,蔚蓝的大海正在逐渐吞噬她的身形,无奈的笑容一下子全额僵在了脸上:“……”他原本以为在几句争吵过后,更纱会放弃自尽的念头,谁知……
仁王低咒:“该死。”三步并两步的跃进沁凉的海水中,将更纱强行拉往岸边。
被仁王再度救上岸的更纱双眸紧闭,没有一丝生命迹象。
丸井拍了拍更纱的脸颊:“喂,二木,醒醒。”见她闻声不动,他有些焦虑的看着身旁的仁王:“怎么办?”
脑中闪过当初在校所学习的急救措施,仁王左手放在右手背上,借身体重量缓缓用力,进行简单的心脏按摩。
胸口压力袭来,堆积在呼吸道里的水自口跟鼻喷涌而出:“咳……咳咳……”氧气数十秒的缺乏让更纱双唇变得毫无血色。
“二木,你醒了。”丸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悄然落下。
“为什么要救我……”更纱欲想起身,但脚根本不听使唤,软绵无力。
“啊?”更纱的言行举止让丸井理解不能。
“二木,你为什么要自杀?”且抛开同学身份不说,单单从眼前女生对看待生命的态度这一点上就能让仁王心间盛满怒火。
良久,双脚有些恢复知觉的更纱撑地起身,面无表情:“我说过,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了解。”跌跌撞撞的转身,慢步离开这个让她没死成功的神奈川海边。
丸井凝望着更纱背影:“二木,她好奇怪。”他不了解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二木更纱这一个月上学都是断断续续,可谓是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身为她的后座同学,两人之间从相识到今日,对话也不会超过十句,她开学第一天与世无争的静谧形象,此刻在丸井的脑海中颠覆。
仁王拍拍丸井的背脊:“我们班上奇怪的人还嫌少吗?”他不拘小节的勾住丸井颈项。
丸井打掉仁王的勾肩搭背:“不少。”腮帮子鼓起:“你就是其中的最佳代表。”
“谢谢夸奖。”仁王摸着下颚,扬起一道教人捉摸不清的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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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帕擦掉了脸上的水渍,更纱垂首默默无声的踏进校园。
“刚才真不该放你走。”千鸟羽出现在离更纱几步远的地方。
停止脚步,更纱微微抬头,静静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千鸟羽:“……”
千鸟羽唇角间流露出一抹淡意的笑容:“快迟到了,你刚才去哪了?”
“怎么?”更纱对于千鸟羽的询问顿然觉得有些好笑:“怕我在你一个不留意间转身逃跑?”
“你不会逃走。”千鸟羽语气笃定。
闻言,更纱直勾勾的凝视千鸟羽:“为什么那么肯定。”
千鸟羽敛去脸上的淡笑,眼底闪烁过认真:“更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吧……”
“我宁愿无家可归。”她往后退了一步,与千鸟羽拉开稍许距离。
千鸟羽双手插在西装裤袋中:“很讨厌亚槿?”
“我讨厌亚槿。”说着,更纱手紧握成拳:“他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但你可以继承亚槿名下挥之不尽的财产。”千鸟羽剑眉略微轻挑。
“挥之不尽的财产。”更纱重复着千鸟羽的话,露出自嘲神色:“但是却换不来尊重与自由。”金钱与权势从来就不曾属于她,她不喜欢这些东西,却被二木亚槿逼迫强行拥有:“如果用金钱交换自由,那就好了……”惆怅无处散发,却在此刻变成了隐隐哽咽萦绕在喉咙深处,痛苦难受。
两人的谈话陷入沉默,许久,千鸟羽侧身欲走留下淡淡口吻:“更纱小姐,快打上课铃了。”音量很轻,就如同叶落入水面激起的圈圈涟漪。
“在学校,请别这样叫我,千鸟羽老师。”更纱定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千鸟羽渐渐离去的背影。
千鸟羽没有回头,只是扬手一挥,表示自己听见了。
身后刮起一阵微风,几片勉强悬挂在枝梢的枯叶随之凋零。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这最美丽的时刻……”声音轻柔的飘散在微暖清晨:“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就如磁铁般被吸引,目光流动,许久尘埃落定:“……”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男生双手捧着诗集,神情淡淡,与世无争。
后知后觉的朝他靠近,男生溢出口中的音量让更纱听的更为清晰。
男生头顶上方的油桐,枝繁叶茂:“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树上开满了花,花团簇拥的壮观让人看不到原本就很细小的绿色叶子。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语渐停,男生似乎察觉到了更纱靠近,偏首默声对视上了更纱投来的视线。
时间凝固
她的嘴唇开开合合,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有事吗?”他双眸澄澈,眼底划过一道近似温柔的热度。
更纱表情有些尴尬抬起手抚摸着自己一瞬间呈现滚烫感的耳根,匆忙将目光从他身上快速转移到别处:“对不起,打扰到你了。”音律里透着歉意。
“没关系。”语速平缓说出了简短而又客套的三个字,让人察觉不清深藏在其中的真正情感。
他合上诗集,迈步踏出树荫之下,整个修长的身形沐浴在清晨阳光中:“没想到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那么快。”语末,上课铃鸣起,暗自叹气后换上了他自己独有的专属笑颜:“可以将这本诗集代我还给三年b组的深海千鹤同学吗?”
“呃?”更纱一时不解。
“拜托了……”他的脸上笑意有增无减,教人不忍拒绝。
“我知道,请放心。”接过他递来的诗集,更纱颔首。
“谢谢你,同学。”他转身离开,但方向并不是教学部。
更纱默默无言看着远去的他:“……”校门口还有两位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师朝他招手,她们在原地替他简单的测了体温,不久之后他与两位女医师上了一辆轿车,驶离了她的视野。
这一切,发生的既短暂又美丽,相似一场触不到的梦境,只有诗集上残留的余温隐隐告诉着她他,真实存在过。
*
“对不起,我迟到了。”更纱站在三年b组门口,面无表情。
千鸟羽授课的节奏因更纱的这句话从而被打断,他轻微挑眉:“二木同学,你迟到很久了哦……”
“非常抱歉。”更纱九十度欠身。
“好了,快回到座位上去吧。”千鸟羽推了推黑框眼镜。
更纱刚要移步,却被桧原出声阻止:“等等,千鸟羽老师。”从座位上站起身,桧原一脸认真的审视着千鸟羽:“千鸟羽老师,我觉得你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略有欠缺。”
千鸟羽露出无辜的神情:“不知桧原同学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二木同学应该到教室外面罚站。”桧原明日奈的提议如一枚引爆的炸弹,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硝烟:“在立海大附属中学,随便迟到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桧原的话就同抛入湖中的石头,瞬间激起千层浪。
“……就是,我认同桧原同学的话,不受罚难以解释立海大校风严谨的问题。”女生甲跟着桧原话后附和。
“可是老师觉得,能认错的就是好学生,是不是?”千鸟羽眸里带笑的看着一脸严肃到扭曲的桧原明日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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