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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余酲
宁澜眼皮跳了下。他记性好,那天电话里的内容到现在还很清晰,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隋懿父亲的生日?
在今天下这么狠的诅咒,要么就是孩子不懂事,要么就是父亲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他比较倾向于后者。
沉重的话题让气氛有些阴冷沉寂,宁澜把手上的芒果举起来:“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来,干杯!”
隋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手下意识抬高,两片芒果碰在一起。
“为了自由,为了明天!”
宁澜的声音在狭小闭塞的空间里被放大数倍,楼梯间外面的声控灯都亮了,门没关紧,灯光唰地照进来。
他先是一惊,还以为有人来了,然后想到他们俩蹲在这里偷吃,莫名被戳中笑点,嘿嘿哈哈笑得直打跌,手一抖,芒果砸在新买的鞋上,白色的鞋面被糊了一层黄色的果肉。
这下笑不出来了。隋懿看他呆呆的样子却噗嗤笑出声来,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笑声低沉动听,带着点暗哑磁性的颗粒感。
他学宁澜举着芒果道:“为了明天,干杯。”
“不干了不干了,瓜都掉了。”宁澜耷拉着眼角,沮丧地摆手。
隋懿把自己的芒果送到他嘴边:“我还没尝过,你先。”
宁澜踌躇片刻,凑过去咬了一口,牙齿意外地碰了下隋懿的手指。
隋懿浑然不觉似的,等他咬完,从另一头也咬了一口,评价道:“嗯,很甜。”
晚上睡前,宁澜的耳朵还有点热。
他用手机银行把身上剩下的一点钱转到婶婶卡上,然后给她发了条短信,让她拿这钱给宁萱买套衣裳,他记得过年回家时,小姑娘因为家里没钱给她买新衣服很不高兴。
他突然就对未来产生了一点希望,开始真心实意地期待明天的到来。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就像今天一样好。
第09章
周日从早上开始,天空就阴沉沉的。
focusshow音乐盛典上午排,下午红毯,晚上全球直播,时间卡得很紧。aow全员早上6点就到公司集合,到了地方排队等排,前面好几个歌手磨磨蹭蹭踩点对机位,等轮到他们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了。
七个人当中有舞台经验的不多,大家都很紧张,老师再三强调的表情、找镜头什么的都不记得了,业务能力很强的高铭也接连出现失误,一个跳跃的动作后变换队形,他跑错位置和宁澜撞个正着。
宁澜有点低血糖,被他撞得往后退两步,腿一软坐在地上,高铭本想道个歉,看到他站不起来又觉得他在装,谁不是一大早没吃饭就过来了?
音乐声戛然而止,离他们最近的王冰洋来扶宁澜,隋懿也从前排过来问怎么了,宁澜脸色苍白地摇头,最后隋懿去跟下面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说他们需要休息整顿一下,让后面的人先上。
方羽从口袋里掏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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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巧克力塞给宁澜:“先吃点甜的垫垫,我也低血糖,身上经常备着小零食,以后饿了就找我。”
陆啸川说:“订的饭马上就送到,吃过再继续吧。”
宁澜心想他们俩不吵架的时候其实还挺不错的。
吃过午饭,aow再次上台迅速把两首歌过了一遍,然后就被张梵领到后台换衣服化妆。张梵今天很忙,她带的好几组艺人有表演,包括师姐团v-wish,她说师姐团会在他们前面走红毯,到时候跟她们一起合影,能增加一点曝光度。
下午天气并未转晴,灰黑色的云离地面很近,罩在人头顶上,随时要压下来似的。
宁澜走红毯的紧张程度不亚于当年参加高考,他抬头看了看天,当年也是这样的天气,他发着烧,试卷上的铅字在眼前飘成重影,考到一半他就扔了笔昏倒在桌上。
他在心里劝自己,不用紧张,没关系,这只是工作,别人怎么评价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为了挣钱。
就跟当年高考一样,再紧张,再努力又如何?他注定没法安安稳稳上大学,高中能读下来已经是万幸,都说上学读书是底层人民翻身的唯一途径,可他连这个机会都得不到。
稀里糊涂走完红毯,在通往舞台的休息室等待入场时,隋懿带领aow向前辈们问好。宁澜看到过他在训练的间隙背一份带照片的娱乐圈活跃人士资料集,当时就很惊讶,这些人不都是电视网络上经常出现的熟面孔吗?用得着背吗?
后来才知道隋大少爷是学古典乐的,对娱乐圈的种种不关心也不在意。至于他小提琴学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进娱乐圈,宁澜想来想去,觉得只能用叛逆期想跟家里人对着干来解释了。
真是任性随意的人生啊,他不禁感叹。
因为入场后全程面对镜头,张梵禁止他们携带手机,aow的表演安排比较靠后,少年们与前辈交流完毕后,都躲在角落里摆弄手机,向朋友和家人分享第一次走红毯的心情。王冰洋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电话说:“薛莹啊,影后薛莹跟我讲话了!你一定想不到她真人有多漂亮!”
宁澜也握着手机,按着开机键一会儿点亮屏幕一会儿按灭,他不知道该向谁分享,没有人会为他高兴。
就在安琳背着她的大帆布包过来手机的时候,宁澜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没印象的陌生号码,他以为是广告,直接挂掉了,结果没几秒又打了过来。
安琳走到他跟前:“快接呀,等下得6个小时后才能碰到手机哦。”
宁澜于是背过身,接了起来。
“臭婊/子,还知道接电话?换号码居然不告诉我,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宁澜的心猛地一坠,他只能想到一种谢天豪得知他新号码的方法。
他往边上退了退,离开人群,用手捂住听筒:“你想干什么?”
谢天豪笑起来,笑得张狂又猥琐:“当然是想干/你啊,臭婊/子,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就摸了两下,你说老子亏不亏?”
宁澜压低声音:“你别动我叔叔婶婶,钱很快就能还你。”
“哟,听听听听,”谢天豪的声音离远了点,背景音有些嘈杂,周围似乎有好几个人,“听听你的好儿子说什么呢?他不关心你,关心的是他叔叔婶婶。”
接着一个凄厉的女声从电话里传出来:“澜澜,澜澜你救救妈妈啊澜澜,他们要把妈妈弄死啊!”
周围的男人们嘻嘻哈哈地笑,宁澜听见女人痛苦地叫了一声,谢天豪的声音又贴近话筒:“听到了吗?你的好妈妈叫你呢,求你来救她,你管还是不管啊?”
宁澜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里,道:“你放了她。”
“啧,说得轻巧,老子花了那么多钱,那话怎么说来着?哦,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说着电话里又是一阵杂乱的响动,夹杂着女人绵长的痛呼声。
“我说了会还钱,你先放了她,行不行?”宁澜自己都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可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谢天豪把手上的棍子一扔,旁边的小弟给他点了根烟:“这样吧,给你两条路,要么现在把那二十万凑齐,一毛都不能少,要么立刻出现在老子面前。”
宁澜没别的办法,服软道:“三天行吗,哥,给我三天时间吧。”
谢天豪跟他没什么情面可讲,缓缓吐了口烟:“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哥找了你这么些天,现在狂躁得很,这样吧,明天天黑之前,人或者钱,必须见到一样,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看着办。”
宁澜挂了电话,做了两次深呼吸,尽量淡定地回到队伍中,对安琳说:“姐,我想回公司一趟。”
安琳:“回公司干什么?马上入场了。”
“我、我之前求了个护身符丢在练习室了,没有它我不敢上台。”
安琳差点笑出声:“年纪轻轻的怎么还迷信?我去给你拿吧,你在这儿坐着。”
宁澜忙道:“我自己去吧,你不知道在哪儿,我藏得很隐蔽。”
安琳看了看时间,犹豫片刻道:“行吧,知道你第一次上台紧张。”她给宁澜指了下方向,“从后门出去,那边有不少出租车等客,拿到了赶紧回来。”
宁澜答应了,转身就走,隋懿追上来拉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块:“没带钱吧?就这样两手空空去打车?”
宁澜没敢抬头看他,匆忙接过钱,说了声“谢谢”,便穿过人群往后门去。
十几分钟后抵达宿舍,宁澜抬头看墙上的钟,晚上六点整,最晚一班回家的大巴车是七点钟,二十一个小时,到家天应该还没黑。
他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憋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他下出租车后从小区门口走到楼梯口,浑身就湿透了,一场春雨下出了暴雨的气势,窗户被打得乒乓作响,跟他一样兵荒马乱。
从录制现场跑出来的时候是凭着冲动,然而在车上的十几分钟,已经足够他想清楚了。
那个女人再不好,也是他唯一的妈妈,小时候抱着他睡觉,给他唱过歌的妈妈。
号码有可能是婶婶告诉妈妈的,也有可能是谢天豪从婶婶那里要的,无论是哪种情况,都糟糕透了。
他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他必须去。
宁澜抖着手打开顾宸恺的柜子,他看到过那孩子从里面拿钱。柜子最里面摸到一只钱包,他把里面的现金都取了出来,大概有一千多块,够买车票了。
整个宿舍属顾宸恺花钱最厉害,零食都吃进口的,衣服一个月都没重样,一千多块钱,应该不至于影响生活。
整个aow也没一个像他这么落魄的,他走了,他们会高兴欢呼也说不定。少一个人会破坏队形,可以让伴舞暂时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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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光娱乐带了两车伴舞,个个都比他跳得好。等盛典结束了公司官博应该会发条通稿,说“成员宁澜无故退出组合首演,现将其从aow除名”,以他们的效率,说不定很快就能安排进另一个成员,或者干脆改为六人组合也挺好的。
只要没有他这个祸害,一切都很好。
兴许是下雨天气压低的原因,宁澜觉得胸口发闷,有点喘不过气。他从自己画满音符的本子后面撕了一张纸,翻了半天没找到笔,去隋懿桌上找了一支,手抖得太厉害,一个字描了三遍都不成形,最后笔尖一歪,纸被戳了个洞。
他把纸挪开,桌子上面是顾宸恺有天晚上睡不着,开着台灯花了半个晚上刻上去的“a.o.w”三个字母。
那几个少年来自五湖四海,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把这个组合当做人生中崭新的开始,期待着摆脱过去,走向未知又充满希望的未来。
“对不起”三个字何其单薄无力。他算什么,他已经没救了,把无辜的人拖下水,还妄想求得原谅?
宁澜麻木地丢开笔,不继续写,也不敢再去看,胡乱地从柜子里拿了两件衣服,目光触及堆在床边的几张暖宝宝和膏药贴时,愣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来,和衣服一起塞进包里。
他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因为老天从来不曾过给他反悔的机会。
打开门,头顶的声控灯应声而亮,门口站着一个和他一样淋了雨的人。
隋懿拿着伞却没有打,视线从宁澜苍白如纸的面孔慢慢往下,看到他手上拎着的包。
一滴雨水从额前的发梢上滴落,他的声音和雨一样冰冷:“你要去哪里?”
第10章
隋懿看见宁澜的嘴唇在发抖,湿漉漉的睫毛盖住眼睛,让人瞧不出神色。
他这样子和在4s店门口准备跑路时的状态几乎一致,只是脸色更白了些,可能是逃跑不成先被抓的害怕导致的。
刚才宁澜拿了钱匆匆离开,隋懿走到窗边才看到外面在下大雨,跟安琳借了伞就追出去,到门口只看到宁澜上出租车的背影,他在后面喊他名字,宁澜没听见,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拦后面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前面的出租车经过公司门口并没有停留,而是接着拐了两个弯,在宿舍所在的小区前停下了。
敲开门的前一秒他还抱着期待,说不定宁澜路上才想起来护身符丢在宿舍了呢?他做事莽撞粗心,这很符合他的行为习惯,今天是aow的首演,他不可能这样没轻没重、临阵脱逃。
“走吧,马上入场了。”隋懿伸手去拉宁澜,宁澜往后躲了一下,脚尖还是对着门口,随时准备跑的样子。
隋懿有点急,劈手去夺他手上的包,宁澜想从背后换个手拿,忘了手心里还捏着东西,动了下,东西啪嗒掉在地上。
宁澜慌张地蹲下`身要去捡,隋懿一把抓住他伸出来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动作。
声控灯熄灭前,隋懿看清楚地上躺着的是一叠钱。
常住的宿舍五个人当中,王冰洋每次取钱不超过五百,高铭柜子上了锁,他自己身上只会带两百块钱以备不时之需,宁澜呢,拿了两个月工资,却一直紧巴巴的。这是谁的钱一目了然。
“是小宸的钱?”隋懿还是问。
宁澜任由他抓着手腕,还是垂着眼:“是。”顿了顿又说,“我得走了。”
虽然心里已有猜测,但是这回答还给了隋懿响亮的一巴掌。他总是会看错人、相信错人,他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不是跟年龄和阅历有关,还是因为他太蠢。
宁澜根本没变,他自私、势利,为了自己能出卖队友,甚至不以欠债和偷窃为耻。他是疯了才会以为这人本性善良,就因为他笑起来天真纯粹,眼底澄澈干净,跟那个人很像。
隋懿觉得有团东西在心口膨胀、发酵,快要撑破胸膛似的灼灼翻滚。
宁澜努力挣了挣,没挣开,隋懿一只手就能制住他两只手,当然挣不开。他用拿着包的那只手推他,声音带了点哀求:“钱我会还的……我真的得走了。”
他其实有无数种让隋懿松手的阴损招,比如屈膝给他裆下一脚,可他不想这么做。
面前的少年帮过他,在他冷的时候给过他温暖,哪怕只是出于责任心或者习惯,也足够让他放在心上铭记。
宁澜看见隋懿握着他手腕的手青筋暴出,浑浑噩噩地想,这种事情换做谁会不生气呢?隋懿没有打他已经是修养极佳了。他心里空茫一片,讷讷地重复:“我得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隋懿说:“还要多少钱?”
抬起头对上隋懿晦暗不明的眼睛,宁澜动了动嘴唇,有点不敢相信。
隋懿松开桎梏着他的手:“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你跟我去演出。”
当晚,星光娱乐今年推出的新男团在focusshow音乐盛典上的出道首秀圆满成功,七个少年表演完退场后不到一小时,新歌话题#aow出走行星#就登上微博热搜前十,一直到盛典结束,排名还在逐步攀升。
回去的车上,王冰洋和顾宸恺头挤着头刷微博,兴高采烈地给大家念评论。
“单曲什么时候上架?我要循环一万遍!”
“歌舞都不错哦,v-wish的师弟,可以粉一下。”
“平均年龄18岁的那个新男团吗?年轻又有实力啊!”
“rapper也不错,流利没口音……诶,夸你呢川哥。”
陆啸川难得跟大家挤一车,扭头道:“这就叫夸了?小爷下回来段中式英语rap给他们听听什么叫牛`逼。”
大家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哇哇哇个子最高的那个太帅了吧……队长,在说你!”王冰洋伸手拍了拍前排隋懿的肩膀。
隋懿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看窗外,闻言回头,表情有些疲惫:“什么?”
顾宸恺拉王冰洋:“我哥累啦,让他休息吧。”
两个人继续凑在一起念评论。刚才表演时大家紧张得要命,索性没有出什么差错,把在练习室里的正常水平发挥出来了,舞台表现完整有张力,尤其是《出走行星》这首相对较燃的歌,配合先进的音响和灯光效果,副歌部分强烈的节奏引起全场轰动。
微博流传的cut视频下面几乎就是个大型圈粉现场,再加上公司买的一波水军和营销号转发推波助澜,连“本国男团之光”的盛赞都出现了,少年们既高兴又忐忑,迫不及待地想从评论中获得肯定和建议,争取下次表现得更好。
“黑色外套是空降的那个吗?比照片上好看……”王冰洋读到一半,把手机举给旁边的宁澜看,“澜哥,说你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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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澜在走神,王冰洋推了他好几下,他的飘忽的视线才聚焦,慢慢转过头来。
王冰洋继续念:“就是发型怪怪的,公司走点心吧。”
宁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当时走得急,淋了两波雨,做好的蓬松发型塌了大半,回到现场只随便用吹风机吹了下就入场就坐,后来上台前换演出服也没来得及打理。他浑身冒冷汗,一首歌没跳完就察觉到额前的刘海不听话地往脑门上粘,那时候他思绪乱得很,耳返掉下来也没顾上管,能坚持到两首歌结束都没出错已经不容易了。
“队长不是带着伞去找你了吗?你们俩怎么还跟落汤鸡似的,妆都淋花了?”方羽问。
宁澜勉强挤出一丝笑:“伞太小,不够挡雨。”
到了公司,几人分道扬镳,陆啸川和方羽各回各家,顾宸恺、王冰洋和高铭三人的父母难得来一趟,各自把孩子接走出去庆祝。隋懿拒绝了顾宸恺的妈妈、也就是他小姨共进晚餐的邀请,说想回去休息,然后和宁澜一起步行回宿舍。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宁澜撑开伞,踌躇片刻,还是追上隋懿的脚步,和他并排而行,慢慢把伞往他身上偏。
隋懿无甚反应,脸上也看不出情绪,他步子迈得很大,宁澜打着伞,几乎要用跑的才能跟上他,到楼梯口已经气喘吁吁,半边身体再次湿透,形容狼狈至极。
回到宿舍,宁澜先拿毛巾擦了把脸,刚从卫生间出来,隋懿就拿着手机问他卡号,宁澜回屋翻出银行卡报给他,很快就到一条入账短信。
“到上限了,剩下的明天打你卡上。”隋懿说。
宁澜点头,拿起床边的本子又撕了张纸:“我写张欠条给你。”
“不用,”隋懿的声音毫无温度,“没有公证过的欠条不具备法律效力。”
宁澜有点无措地放下笔,咬了咬嘴唇,道:“我会尽快还你的。”
说完才想起他曾经跟好几个债主说过同样的话,甚至让眼前的新债主听到过一次,“尽快”这两个字在他这儿约等于无稽之谈。
隋懿依旧没什么表情,显然没把他的承诺放在心上。他把手机揣回口袋,说:“希望你遵守约定,在aow待到合约期满。”
半个“钱”字都没提,却让宁澜的心像滚落悬崖的石头,拼命往下沉。
后来宁澜花了点时间才想明白,钱之于隋懿根本不重要,他帮自己是为了保住组合。他跟顾宸恺一样,是花钱无痛感的大少爷,自然不明白钱对穷途末路的人来说,意味着可以不用出卖肉`体,意味着自由和明天。
为了一点钱出卖良心、违背承诺,才是隋懿不能理解的。
出道首秀的第二天,aow的新曲mv和音源同步上线,上午还没过去就被刷到音乐榜榜首,星光娱乐官微趁热打铁,发布两条新消息:一、aow将在明天晚上做客甜橙直播间;二、aow首张单曲实体版即将开售,并从月底开展为期一个半月的全国签售活动。
直播当晚,宁澜接到妈妈的电话,谢天豪脾性暴戾,却很守信用,到钱就把人放了。
“你个白眼狼,换电话居然告诉金凤也不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背着我没少给她钱吧你?”妈妈在电话里尖着嗓子问他。
金凤是婶婶的名字。
宁澜捏捏眉心,道:“没有,我要工作了,先挂了。”
“诶,等一下!”妈妈喊住他,“二十万你上哪儿弄的?还有余钱吗,妈妈最近手头有点紧……”
宁澜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把手机设置静音。
直播选的地点是一个空旷的摄影棚,甜橙直播间的主持人酷爱让嘉宾做些稀奇古怪的游戏,这次为aow特地设计了一项考研成员之间默契度的小游戏,让大家两两分组。隋懿人气最高,弹幕都在刷他,他当仁不让地获得优先选择权,主持人让想跟队长合作的人举手。
宁澜害怕落单,默默地举了手。
所有人都举了手,隋懿选了方羽。
宁澜意料之中地落了单,和主持人组成一队,最后意料之中地输了比赛。
惩罚很有意思,让他选一个人共同咬断一根pocky巧克力棒,主持人为了直播效果,先表明不能选自己。宁澜拿着巧克力棒尴尬地站在镜头前,扫了一圈站在面前的六个人,咬牙再次选择队长隋懿。
高铭、顾宸恺对他有敌意,陆啸川、方羽的脾气摸不准,王冰洋讨厌巧克力,刚才就在给他打手势求他别选他,能选的只剩下隋懿一个人。
隋懿既然能跟他分食物同一个芒果,现在分食同一根巧克力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背景音乐轻松欢快,宁澜把pocky叼在嘴里,往隋懿那边走过去。
隋懿面带微笑,在看他又好像没在看,手一抬直接把他咬着的巧克力棒掰断,然后把自己手上那一半扔进嘴里,吃完面向镜头说:“这样就行了吧?”
第11章
后来隋懿和方羽的cp粉把这次直播当成糖拿出来反复磕,她们一致认为:“要是咬pocky的是我们花,队长一定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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