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余酲
隋懿几次打断都插不进嘴,顾宸恺正在气头上,根本拦不住,他又不能动手打他。
宁澜听着听着,自己都快信了。他胸腔里震得厉害,好像随时会炸开,他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打开柜子飞快地把自己的行李打包装好,走了两步被隋懿拦住去路。
“你去哪里?”隋懿皱着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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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澜还戴着连帽衫上的帽子,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放心,我不跑,钱也会还给你。”
隋懿被他泛红的眼眶弄得一怔,一不留神,让他从身侧挤了过去。
“洋洋,你们房间的上铺修好了吧?”隋懿听见宁澜问王冰洋。他离得近,听出来宁澜的声音在细细地发颤。
“啊?啊……修好了。”
顾宸恺提着嗓子问:“你不是想去隔壁住吧?”
高铭跟着说:“我不同意啊,你别搬过来。”
王冰洋走过去拉拉高铭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哥你别这样……澜哥本来就是跟我们住的。”
顾宸恺抱着胳膊讥笑似的提点隔壁的二位:“高铭哥,洋洋,你们可要小心,他不仅会偷东西,还会……”
“还会勾`引人?”站在门口的宁澜转过身来,自己回答。
第13章
他把包重重甩在地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然后抬手唰地把外套拉链拉下,脱掉外套往也丢在地上,接着就去扯身上唯一一件薄t恤。
宁澜本来就瘦,松松垮垮的t恤一下子被拉到肩膀以下,上半身的皮肤几乎全部露了出来。
他一边脱一边缓步往前走,脚步声因为屋里的安静被放大数倍,撕扯声亦是,钝重和尖锐交织,无端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体验。
“你……你干嘛?”顾宸恺昂着脑袋大声问,乱飘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张。
宁澜又往前一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勾`引你们啊。”
恶寒从脚底心往身上蔓延,顾宸恺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恶心不恶心?”
衣衫褴褛的宁澜还在往前靠,肩膀和一截腰裸露在空气中,隋懿站在他后面,抬头便看见他后背刚才被顾宸恺踹的地方有个碗口大的红印,在周围白到病态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更加突兀。
隋懿的呼吸陡然停滞了下,跟上次看到他受伤的膝盖时下意识的反馈一样。
宁澜低笑几声:“原来你们真的怕被我勾`引啊。”
房间能站人的面积很小,宁澜越靠越近,站成一排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半步,高铭甚至还撞到后面的桌子,被王冰洋扶了一把才站稳。他们哪里料到宁澜会是这样的反应,之前明里暗里挤兑他,他都一声不吭默默受着,所以这样突如其来的回击行为,让人惊讶到有些骇然。
何况宁澜的表情也一反常态,明明是笑着的,眼底的森寒却将他的情绪泄露了个彻底。他很生气,说不定下一秒真的会打人。
都是十多岁没经历过社会险恶的孩子,随便吓一吓就失了方寸,顾宸恺脸都白了,他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爹妈亲戚甚至只比他大一岁的哥哥都宠着他,他哪里被谁这么当着面怼过,心里慌得要命,嘴巴偏偏不饶人:“怕怕怕个屁啊,要打光明正大出去打一架,你脱衣服干什么?基佬,恶心!”
宁澜牵起一边嘴角,耸肩道:“除了勾`引人,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啊。”
王冰洋也浑身发毛,总觉得再不阻止要出事,上前一步说:“别吵啦,宿舍规定不准打架斗殴,都消消气,消消气。”
并没有起到缓和气氛的作用。
宁澜还是杵在那儿,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明明身高身形都不具优势,仅仅是绷直背部,仰着脸,就莫名地给人阴沉沉的压迫感,被这种气势笼罩着,即便对方瘦削的身躯上只挂着几缕被撕烂的零碎布料,也只让人感受到刺骨寒风般的凌厉,丝毫没有软弱可欺或者荒诞可笑的成分。
连宁澜都以为以为自己早就没有棱角了,原来它只是被打磨掉一些,又埋进土里一截,等到一阵无预警的暴风过境,还是会被吹得露出一点尖尖角。
他不是不会痛,只是把它藏起来了,藏得很深,寻常的刺激根本触碰不到它。
就在空气静止,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一触即发的时候,隋懿站出来:“好了别闹了,各回各的房间睡觉吧。”
一件厚实的外套从后面披到肩上,宁澜身上一暖,紧绷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他回过头,隋懿眼帘低垂,胳膊绕过来帮他把外套衣襟拢了拢,勉强挡住裸露在空气中的冰冷皮肤。
一场事态严重的冲突消散于无形。
高铭和王冰洋逃也似的溜了,顾宸恺在隋懿的施压下也闭了嘴,气鼓鼓地拿着衣服去洗澡。
宁澜在原地站了会儿稳定心神,冲到脑门的热血慢慢冷却,未消的余韵还是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扔在地上的包已经被捡起来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宁澜迈开步子走过去,把包拿起来,转身往外走。
隋懿再次挡住他的去路。
宁澜眼皮都没掀:“让一下。”
隋懿愣了下。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好像刚才冷笑的那个根本不是他。
但语气中的疏离和抗拒却是显而易见的。
隋懿大概能猜到他在气什么,他不喜欢被人误会,当即解释:“钱的事我没有告诉别人,不知道小宸怎么知道的。”
宁澜没吱声,唇角抿得更紧了。
“我代他向你道歉,等回头查清楚,我……”
“不必了。”宁澜打断他,“本来就是我跟你借钱,而且暂时还不起,他没说错。”
隋懿话说一半被截断,还没想到如何回应,宁澜接着道:“钱我会还你的。麻烦让一下。”
然后就兀自从他身侧越过去,两人肩膀碰了一下就分开,一丝温度都没留下。
宁澜没走很远,在陆啸川和方羽的房间里住了一晚。
隋懿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看见昨天拿给宁澜披的外套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椅子上,桌上放着那本绿色封面的《基本乐理》。
换宿舍风波在宁澜向张梵打申请,陆啸川和方羽同意他入住他们房间后拉下帷幕,张梵为此把他们几个叫过去敲打一番,警告他们人还没红,别先学会抱团排挤那一套。
隋懿听得心不在焉。尽管他不是故意对宁澜实施冷暴力,不过其他队员都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自然效仿之。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人,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他厌恶唾弃的,却又不知不觉地吸引着他的目光,兴许是好奇,也有可能因为自恻隐之心,毕竟宁澜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大多是脆弱且需要保护的一面。
至于里面有几分伪装,只有宁澜自己清楚,他不想深究。
集体训练一周后,aow接到第一个商业广告一家知名公司新推出的运动饮料,对消群体的定位就是十代二十代的年轻人。由于是面向网络投放的广告,对国民认知度要求不那么高,aow轻松地脱颖而出,作为近期最火爆的新一代男团获得商家垂青。
回到首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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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aow七人又乘坐飞机前往s市。
六月中旬的s市比首都温度更高,暑气蒸人,还要顶着烈日在地表温度惊人的市中心上蹿下跳,着实难熬。
方羽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补防晒,抹完了问组合里唯一能跟他比肤白的宁澜:“真不擦一点吗?晒黑了有你哭的。”
宁澜喝了口水,摇头:“憋几天就回来了。”
隋懿刚拍完单人镜头回来,从安琳手里接水的时候往那边看一眼,宁澜背对着他,只能看见一段晒得发红的后颈。
那天之后,他们几乎没有过交流,以前住一个房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在练习室都遇不到了,除了张梵喊全员开会或者集体活动,根本没有打照面的机会。
曾经是他躲着宁澜,现在是宁澜躲着他,不,是他们。两者的最终效果如出一辙,还帮他省掉不少麻烦,可隋懿就是觉得不对劲。
轮到宁澜拍单人镜头,导演让他笑,他就把饮料贴在脸颊上,咧开嘴弯起眉眼,好像这个饮料真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夏日沁爽。
灼热的阳光直射休息区,眼前的景物都快要融化似的扭曲摇晃,隋懿却看得专注,连宁澜比之前更瘦都察觉到了。
广告拍摄结束后,少年们相约去吃s市有名的生煎包,勾肩搭背刚要出发,安琳的电话过来,让半小时后楼下集合,公司临时给他们接了一个s市本地的直播。
大家吃了点零食对付晚饭,然后唉声叹气地下楼。被安排跟工作人员合宿的宁澜已经在车上了,他抱着胳膊坐在车子最后排角落位置,头倚在窗户上,闭着眼睛打盹。听到有人上车,他只动了一下,身体再往里侧挪了挪。
有宁澜在的地方,宿舍几个人说话都放不开,一路开到直播地点,车内都鸦雀无声。
那次冲突之后,宁澜便不再向大家示好,也不曾表现出那晚滔天的怒意,在宿舍他就像个透明人,不需要大家刻意忽视,他自己已经提前走出这个圈子,独自站在一旁,不再尝试掺和进来。
对此顾宸恺和高铭喜闻乐见,其他三位成员事不关己,只有隋懿觉得不太舒服。
刚才接到通知的时候,他给宁澜发了消息,让他过来这边房间一起吃饭。他记得宁澜低血糖,没吃晚饭就出发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工作。
发出去之后他又有点后悔,想起之前宁澜发来的几条短信,他全都没有回复,宁澜现在如果不回复他也在情理之中。
宁澜还是回了,简单三个字:不用了。
接到回复的隋懿莫名地松了口气。转念又想,宁澜的短信都是群发,他就算不回复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直播是个美食节目,今天的主题是“龙虾的新吃法”。
本以为是麻辣小龙虾,谁知道直播刚开始,就有两个厨子抬上来一只足有脸盆大澳龙。少年们目瞪口呆,主持人问在场没吃过大龙虾的举个手,听起来有点寒碜人,只有宁澜笑眯眯地把手举了起来。
当然不会是叫他们来烹饪的,美食直播请嘉宾的目的就是增加人气、调动气氛,几个人把烤龙虾的铁板围了个严严实实,七嘴八舌地暖场,弹幕刷得飞快,观众们看得很高兴。
龙虾烤完了,自然要由嘉宾试吃。隋懿作为队长,身先士卒小尝了一口,然后用纸巾擦擦嘴,表情莫测,不说好吃也不说难吃,让大家自己尝。
队员们哄闹一番,说队长学坏了,然后各自拿盘子叉子分食龙虾肉,大家晚上约等于没吃,三下五除二就把龙虾分得只剩渣渣。
“喂喂喂,你们少吃点,宁澜还没动呢。”陆啸川鼓着腮帮子说。
隋懿看了一眼站在角落安静当背景板的宁澜,拿起一只干净盘子,把最后一块稍微完整的虾肉叉在上面,递给桌子另一头的宁澜。
“啊,队长把最后一块给澜澜了。”方羽咬着叉子道。
隋懿看着宁澜,有点担心他不肯接。嘴上回应方羽:“你不是说要减肥吗?”
“就说说你也信啊……”
宁澜没看给他递食物的人,微笑着把盘子接过来,然后胳膊拐了个弯,稳当当地送到方羽面前:“你吃吧,我不饿。”
这一幕后来被高花cp粉们命名为“教科书级撒娇”广为流传,宁澜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服务生的角色。这次他表现极佳,知道队长手里的食物不能随便乱吃,在cp粉跟前终于落了个好印象。
第14章
从s市回来那天,aow经历了一次盛况空前的粉丝接机。
出道才两个月,之前的接机最多七八十个粉丝,还能边走边聊天。这次来了足有三百多个,刚成立的后援会只派了两个工作人员来管理秩序,始料未及的状况导致现场一片混乱,粉丝妹子们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把出口围得水泄不通,七个人没走几步就被冲散,宁澜落在最后,被挤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能身不由己地随着人潮往前走。
“队长,等等方羽呀!”人群中有个妹子喊。
隋懿也晕头转向,闻言回头寻找,方羽没找着,一眼看见没戴眼镜和口罩的宁澜,身边两个女孩拽着他的胳膊举着手机在自拍,他被挤得脸都涨红了。
“宁澜!”隋懿喊了一声,朝他伸出手。
宁澜抬了下头,然后没看见似的别开目光,闷头往前挪。
最后是离他更近的陆啸川过去把他拽出来,又把方羽揽过来,七个人才勉强聚到一起。
上车后,大家都劫后逢生般地大口深呼吸,每个人手上都被粉丝塞了礼物,隋懿和陆啸川最多,方羽和顾宸恺次之,组合人气参差不齐由此可见一斑。
宁澜手上只有一个装着草莓的小果篮,边上塞了一封信,他打开看,粉丝妹子说他太瘦了,求他多吃点。
他回去就把草莓洗了,这个天气水果放不了太久,给王冰洋分了一半,还剩不少。今天陆啸川十分罕见地跟他们一起来了宿舍,板着脸瘫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可能是早上的起床气还没消。
“吃草莓吗?”宁澜经过时问他。
陆啸川把脸从屏幕后面伸出来,懒洋洋地张嘴求投喂:“啊”
宁澜对陆大少爷向来没办法,好歹人家没有排挤过他。他用牙签叉了一颗草莓送到陆啸川嘴边,陆啸川狡猾地一把握住他的手,按住了往嘴边送,吃下去后嬉皮笑脸道:“甜,跟你一样甜。”
宁澜无语地回手,一转身,看见隋懿站在房门口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两秒,宁澜回视线,捧着果盘进屋去了。
午饭之前,aow又接到新任务,公司将要给他们筹办出道后第一场showcase,地点定在首都某个能容纳千人的室内体育场,四舍五入即一场小型演唱会。
得到这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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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的成员们有的欢喜有的愁。迫不及待想获得展示机会的高铭、顾宸恺和王冰洋,吃过午饭就奔公司去了,陆啸川哀叹连天,喊着早知道当艺人这么辛苦都没时间休息就不出道了。
然后黏糊糊地挂在宁澜身上,非要宁澜把他扛到公司去。
宁澜把他当小孩子,一个大体型又爱玩的小孩子,随他怎么闹,都笑眯眯地接受。只有跟在他们后面出门的隋懿眼神暗了暗。
下午张梵抽空来了一趟,说showcase一个半小时,aow只有两首歌肯定撑不住场面,所以得排练其他节目,团体、solo都要有。她列出一张单子,框选了几个比较适合的曲目,除了每人一个单独表演,还把成员两两凑成一组,再添了三个节目。
公司深谙cp炒作的套路,编成组的自然是aow三对官方cp。
“高铭,王冰洋,你们俩排段舞,炸一点的,我跟徐蕊说过了,你们待会儿去找她讨论……陆啸川,顾宸恺,你们俩唱歌吧。”
陆啸川哀叫一声:“姐我是rapper……”
张梵瞪他一眼:“歌曲里面可以加rap,回头去找赵老师编曲。”
陆啸川再次哀嚎:“赵老师最讨厌我了,我不去。”
张梵单手叉腰:“你敢再逃课试试!”
陆啸川扁扁嘴,不说话了。
“隋懿和方羽,你们俩也是跳舞,曲目已经选好了,难度不大,照着视频学就行。”张梵继续分配任务,“宁澜……除了solo暂时没有别的项目,可以跟着大家学习学习,到时候随机应变。”
宁澜点头应了,他知道随机应变的意思就是让他在边上待着别添乱,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正好乐得轻松。
谁知方羽举手提出异议:“我想唱歌,让宁澜跟队长跳舞吧。”
宁澜瞬间神紧绷。
张梵把文件卷起来在手掌心敲了敲:“这是上头的安排,不容反驳。”
方羽撒娇:“张梵姐您不就是‘上头’嘛。”
张梵噗嗤笑了:“我不是,你可别瞎说啊。总之这是企划部根据组合目前的状况作出的安排,你们得明白,关于如何让这场showcase更更圈粉,他们懂的比你们多。”
方羽蔫蔫地把手放下。
隋懿趁大家都在讨论,偏头看宁澜一眼,只见宁澜拍拍胸口,大喇喇地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不用跳舞,还是因为不用跟他一起跳舞。
张梵走后,成员们分散到不同的练习室排练。
隋懿看了一遍舞蹈视频,才知道为什么会安排他和方羽一起。
这原本是一支男女合舞,经过改编,去掉了一些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部分。隋懿的part还好,他跳男生部分,动作偏向展现男性充满荷尔蒙的刚毅一面,而方羽的part十足阴柔,踢腿扭腰摆臀一个不少,再加上两个人有很多搂搂抱抱的肢体动作,整段舞蹈还是带有浓重的性暗示成分。
公司明显是想让他们俩的cp坐实,也就是粉丝口中的“官方发糖”。
隋懿当即给张梵打电话,问可不可以换一支舞,张梵在电话里云淡风轻地说:“就跳这支,现在不是你们想跳什么就能跳什么,而是粉丝想看什么你们就跳什么。想红,就得豁的出去,不要把自己当什么偶像,隔壁哪家男团没跳过这种舞?”
隋懿挂掉电话,抿唇不语。
方羽实际上对这支舞并不排斥,他生得漂亮,出道前在学校文艺汇演上也扮过女装,都被粉丝扒出来贴在微博上了,包括组cp这件事他心里也门清,只是表面装装样子就能达到11大于2的效果,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隋懿看起来似乎不太能接受。
“队长你是不是有女朋友,怕被她看到啊?”方羽大胆猜测。
隋懿愣了下:“没有。”然后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站起来走到练习室中央,“先跟着视频跳一遍试试吧。”
舞蹈动作并不难,徐蕊老师过来检查的时候,他们几乎能完整跳下来了,连把人打横抱起来转一圈在放到地上的动作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徐蕊却看得直摇头,说他们状态不对,尤其是隋懿,太僵了,僵的不是动作,而是表情。
“你得想象怀里抱着的是你的心上人。”徐蕊打比方说。
隋懿脸色更僵了。
方羽笑得直打跌:“我胸前没有二两肉,队长看着我怕是入不了戏。”
又练了一个多小时,方羽下楼去买吃的,隋懿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上次给小姨打电话,被转接到姨夫的手机上,姨夫说她出国了,一周左右回来。当时隋懿有点急躁冒进,死马当活马医,连老师的电话都打了,接通后才想起来自己存钱的那张卡是妈妈生前留给他的,爸爸怎么会知道?
老师接到他的电话很高兴,声音都抬高几度,问他最近好不好,什么时候回来吃饭。隋懿强忍不耐,礼貌应付几句,便将电话挂了。
他不可能回家。放弃去国外音乐学院继续深造的机会,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加入组合,是他能表明立场和决心的唯一途径。他破釜沉舟,早就斩断了所有退路。
再说,回去做什么?看他尊敬爱戴了十几年的老师和他的父亲在家里卿卿我我,像夫妻一样生活吗?
恶心至极。
隋懿走到楼梯间,深吸一口气,拨通小姨的电话。
小姨果然已经回国,寒暄过后,隋懿开门见山地问她是不是能监控母亲留给他的那张卡上的支记录,小姨沉默片刻就承认了。
“姐姐走的时候拜托我好好照顾你,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险恶,我离得远照顾不到,就让小宸帮我看看你最近是不是交了什么朋友。”
果然是这样。
隋懿无奈地闭了闭眼睛。他知道小姨告诉顾宸恺的绝不仅仅是这些,她一定至少查到了款人的姓氏,不然顾宸恺也不会对号入座,一口咬定那二十万是转给宁澜的。
隋懿在电话中直接请求小姨不要再监管他的正常生活。
“我已经成年了,虽然现在还要靠母亲的遗产维持生活,但我有自信很快就可以独立,希望您能给我自行理财的权利。交什么样的朋友我也心中有数,希望您不要干涉。”
礼貌却不太客气的一番话,让电话那头的小姨沉默良久。
最终她还是应了,嘱咐他和小宸互相照顾,就挂了电话。
隋懿又在楼梯间站了会儿,眼前狭长昏暗的楼梯走道,让他想起出道前一晚和宁澜坐在这里分食一只芒果的场景。
现在的宁澜已经不会跟他插科打诨,甚至躲着他,不跟他说话。就因为这么一个误会。
隋懿一面觉得遗憾,一面又觉得为宁澜这样的人不值得,要不是他先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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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弃义,弃组合于不顾,也不会引发这样的结果。
不再对他笑了又怎么样?宁澜连让他产生心里落差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迟早会在他的生命中被抹得一丝痕迹也无。
隋懿说服了自己,转身去拉楼梯间的门,准备回练习室继续练舞。
楼梯间紧邻楼层拐角,视线开阔又安静,是抽烟以及说悄悄话的不二圣地,隋懿的手放在门把上还没拉动,听到外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我作为经纪人,只负责传话,不负责帮你做决定。这种事呢,有人觉得出卖尊严不能接受,有人觉得想获得东西就必须要有所牺牲,所以还得你自己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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