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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他认为,土地又不是自己永久拥有,平整好了说不定哪一天会给了谁哩,这不是白起五更吗?

    于是,他劝朱友康说:“孩子,别忙活了,这块地承包了好几年了,说不定你刚平整好,就变成别人家的了!”

    “叔叔,不管是轮到了谁家,以后肯定会多打粮食的。现在水利条件好了,总会有人沾光的。”朱友康回答说。

    后来,他的姐姐姐夫都劝他,还有路过的人,秋生、文明、冯社良等人,也都劝过,可是,朱友康铁了心。

    这个地方干活,还有一个不利因素,因为这块地南墙很高,上边有五六个土棺,都是以前死去的年轻人,在这里干活的人,一般都有一个作伴的,并且早起、中午和晚上,没有人敢一个人在这里干活儿,这里是村里最凶的一个地方。

    朱友康不信这个邪,他在这里一干就是一个星期。

    他的手上起了几次血泡,手心里都是烂糟糟的,用过的铁锨把儿、?头把儿、排子车辕条上都是血夹。

    为了给自己仗胆,他向妹妹借用了几天收音机,每天一到了地里就首先打开收音机,并且把音量调到最大。

    他每天收听苏联著名小说家,196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肖洛霍夫的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里面的人物感动着他,令他兴奋,令他激动。

    他渴了就喝几口自己从家里带的塑料桶里的水,饿了就忍着继续坚持着,累了就地躺下来休息。

    他硬是用了整整七天时间,完成了别人几十年,几百年不曾完成的平整任务。

    这块南高北低,西高东低的地块终于被他制服了,成了他手下的残兵俘虏。

    当社员们再一次从这里路过的时候,不管朱友康及其家人是否在这块地里干活儿,都会有人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说朱友康的心里宽广。

    令人遗憾的是,他把地块刚刚平整好,一纸调令来了,他的工作地点,不是教育局,也不是蓬州县城学校,而是山区BQ庙群里的一所初中。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临时上班的何海云正在那里等待着他,这是他的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当他拿到调令的时候,他的父亲朱书堂已经坐在老同学张树宝的家里,他的老同学无奈地摊开双臂给他做耐心解释。

    朱友康从理想的新州市万丰集团,滑落到了蓬州山区,这种工作地点上的反差,使他心里难以承受。

    他痛苦地面对着青天喊道:“老天爷,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怎么这样惩罚我!”




第二百二十四章 砌墙
    朱友康在村东救命河南岸,平整了一块一亩二分的水浇地,引起了村里人不少的争议。

    争议过后,也掀起了一个平整土地的小小**。

    一些有眼光的人,开始跟着朱友康的脚步前行。他们知道朱友康是知识分子,了解国家政策,他之所以敢大胆地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跟着他干肯定不会吃亏。

    在朱友康的影响下,南丘村掀起了平整土地的热风。参与平整土地的人,大都是上过高中,或者在外当兵回来的人,也有一些是家里有人在外上班的家庭。

    他们平整土地的区域,也大都集中在水利条件相对比较好的地方。

    主要分布在救命河的南岸和北岸,南沟大口径附近的东西两岸,以及西山坡道下水库大坝附近的岗坡地。

    按照这些区域划分,人口几乎遍布了全村六个生产队的所有水浇地农户,拒不完全统计,参与平整土地的人口在200人以上,平整土地——更准确地说是平整水浇地近100亩。

    按照这样的数字计算,平整后的水浇地每亩每季增产200近粮食计算,这100水浇地每年就直接增加粮食20000多斤。

    可以说,朱友康这一个小小的举动,给南丘村带来直接效益就是20000多斤粮食,这对于一个土地贫瘠的穷山村来说,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贡献。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管多长时间进行一次土地调整,这些大修平整过的土地,一定是增值的,无论把这些地块重新调整到哪一个家庭,受益是永久不变的。

    南丘村地处丘陵与浅山区接壤的地段,土地大部分都是坡地,作为水浇地,走水太厉害,往往起不到浇水的目的。

    这是全村人最焦急最无奈的事情,过去式生产队,都是任其自由发展,只要水土流失的严重了,就动员社员补一补,填一填,修一修,就算万事大吉了。

    能够真正大修,大平整的,朱友康是南丘村历史上土地平整第一人。

    为此,他的姑父,南丘村的老支书梁鸿信多次在村干部会上,作为典型事例进行剖析,他指出:“怎么我们村这么悠久的实力,这么多的人口,这个最基本的水利工程,我们都想不到呢?

    朱友康现象值得我们认真反思!

    我们做工作只知道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我们把大兴农村水利基本建设,只定位在水利设施的建设上,尽管是基础,但是也是重大失误。

    我们也应该像朱友康那样,早点想到去改善土地、大修土地、平整土地才对。”

    别小看朱友康这个小小的动作,在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带动了一大片土地的平整大修。还有部分社员,等地里庄稼腾下茬儿来,再次做了大修和平整。

    这样一来,岗坡水浇地真正成了水浇地,粮食产量猛增,社员们收获着丰收的庄稼,心里乐开了花,庄稼地里传出了“咯咯咯”的嬉笑声,和美丽动听的悠扬的唱歌声。

    原本不太赞成儿子平整土地的朱书堂,这时候也站出来,开始宣扬自己的儿子,说儿子真有主见,眼光远大,胸怀宽广,考虑周全。

    再加上朱友康扑下身子当农民的努力,朱友康一家在村里的威信,有了进一步的恢复和提升。

    “你儿子是不是有对象了?”老冯头是朱友康平整之后,第一个去他家串门的村民。

    他试探着打问老朱儿子是否有了对象。

    其目的昭然皆知。

    他的二闺女冯方慧,现在已经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她挨着四队牛棚附近,开了一家中医诊所。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小小的中医店里人满为患。

    这就是老冯头的重头戏和压轴戏。

    他认为自己二闺女这个中医诊所,完全可以与朱友康本身的皇粮画上等号。

    并且他认为假如二闺女能够被医院里或者卫生院录用,那二闺女在天平上,可能比朱友康还要重一些。

    因此,他有充分的理由,有充足的条件,与朱友康比高低、谈姻缘。

    何况双方老人又都是多年的老朋友,这才叫真正的门当户对呢。

    这天上午,朱友康和父亲挖好了基础,刚开始垒砌家里围墙的根脚石,老冯头急急忙忙的进了家,父亲应和着他在院子里聊起天来。

    尽管是朋友,老冯头还是以借用老朱家里的竹筛子为借口来串门的。

    因为朱友康也在院里,老冯头感觉没有他们哥儿俩在一起说话方便。借口找一把竹筛子,跟老朱进了屋里。

    老朱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开始聊起天来。

    因为朱友康不会垒砌石头墙,他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工,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工活儿。

    他先把水泥、沙子准备好,把和泥、和沙子用的水准备好,又把他认为可以垒砌大墙的大块根脚石,一块一块的堆放在基础坑边。

    他还把填石头缝用的碎石块堆成一堆来备用,把需要垫在大石块下边,保持大石块平衡的薄石板另放在一个地方。

    这些基础工作做完之后,他再次测量了院子围墙的东西南北尺寸,把垒砌围墙用的准绳又打理好,以便父亲垒墙使用。

    等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实在没事可做了,他就和两个小妹妹一起听着收音机,站在木杆里边编制苇箔。

    围墙要东、西、南三面垒墙,除了北房东墙,东、西围墙长度各有十一米五,南围墙和北屋一样长,需要垒墙长度十六米八。加起来一共三十九米八。

    减去街门三米六,还要三十六米二。

    也就是说,仅仅一个围墙,长度已经达到了三十六米二,围墙的高度,除了地下基础一米二左右,还要超出地面两米五高。

    算下来围墙的建筑面积就需要将近一百三十四平方米。

    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再加上一些石头的修补,非常费工、费时、费技术。没有一定的垒砌技术,还真的做不了这个活儿。

    在剩余的不到一个月时间里,朱友康心里打底儿,准备干完,做成一个完全的围墙。不行的话,就找姐夫大友和堂哥们来帮忙干几天。

    是的,姐夫的孩子大些了,可以过来帮帮忙,但是,喂牛的事就靠给他的父亲赵大锤。

    因为土地承包到户,各家各户都要买牲口、购置农具。赵大友家里和朱友康家里一样,刚离开生产队从没有几年,都还欠着队里、户里的外债。

    所以,他们一时谁也买不起一头牛,但是,离开牲口又不能做农活儿。

    因此,他们两家合计着各出资一半,买了一头母牛,朱友康家里盖房子,就喂养在姐夫赵大友家里。计算着未来下了小牛,就分开喂养,可以省去另买大牛花钱,还有利于自己耕种。

    堂哥友全家里也要原地翻盖配房,离不开,不能来帮忙。

    友福和友兵最近好像不是很忙,但是很可能在堂哥友全那里帮忙。



第二百二十五章 着迷
    老冯头和老朱在屋里待了少半天,才动了身,朱友康和妹妹都做好了一领苇箔了。

    “家里实在太忙,等我抽出空儿了,也来给你帮帮忙!”老冯头从院子里往外边一边走,一边说着帮忙的话,老朱在后面跟着往外送他。

    朱友康想,要是搁在老冯头没有看见,他和小吕作伴在野地里闲逛之前,老冯头肯定早就来帮忙了。

    朱友康知道,平时家里有事的时候,老冯头几乎都是头一个过来。

    就在老冯头刚要走出围墙外边的时候,有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女孩,他们走了一个顶头碰。只听见那个姑娘喊了一声:“友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友康在蓬州二中实习时,在她家里吃饭的小吕。

    朱友康应了一声,赶紧出门迎接。

    这一幕正好让老冯头遇上,老冯头头也不回地,手里拿着竹筛子,倒背着手,大踏步上大街,向南边大坡走去。

    显然,此时的他,心里已经火冒三丈了。

    朱友康心里想,小吕一来可就完了,这下可是做不成活儿了。这样一耽搁,恐怕在我上班之前,就垒不起围墙了。

    其实,这个时候朱友康父亲的心情更是复杂,老冯头刚跟自己打问了儿子的消息,自己也尽可能的往成功里面说和着。

    这位姑娘的到来,太不是时候了。

    既影响了与老冯家关系,又耽搁了自己的活计。

    可是,一个大姑娘家,不嫌弃咱一个农民的儿子,来和儿子相会,这有错吗?能埋怨这位姑娘吗?

    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姑娘小吕,其实早已经看透了他们的心思。

    她推着自行车进了家,朱友康上前接过自行车说道:“也不怕热,这么早就来了!”

    “哈哈,我知道你在家里忙,我是来给你帮忙的!”小吕竟然知道他在家里忙,是谁告诉了他呢?他这次是来帮忙的,这个事能相信吗?

    朱友康心里产生了许多疑问。

    不管怎么说,人家一个姑娘家,能来咱这里看看就不错了,还能说什么呢?

    朱友康热情地为她倒了一杯水,友梅从屋里搬来一个凳子请她坐下,友莲把自己手里的扇子递给了小吕。

    朱友康的父亲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表现出来,就和小吕对了话:“小吕今天没上班?”

    “今天我轮休。”小吕简单的回答。

    “路上不好走,都是上坡路。”老朱接着说,顺便搬起来一块石头往墙上垒。

    “是,我们年轻人不怕路难走!”小吕一边说着就站起来,去给朱友康的父亲帮忙。

    “这么大的石头,你不行!”老朱说道,朱友康赶紧跟过来。

    随后,小吕就拿起一把铁锨,开始翻沙子、添水泥,倒水,和水泥。

    朱友康也不反对,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添了一个做活儿的人。朱友康看着她和水泥的样子,有些笨,把水泥都溅在她的裤管上。

    于是接过来她手中的铁锨,让小吕去帮助父亲往石头缝里填碎石。这个活儿既轻松,又不会溅到身上水泥。

    朱友康新房东边和南边都是大街,地里做活的人,来回过路的人,络绎不绝,特别是乡亲们,看到了朱友康家里增添了一位女小工,都举得很吃惊。

    有人给老朱打招呼开玩笑说:“哈哈,垒墙用女工,中午省酒了啊!”

    老朱笑而不语。

    也有路过时,瞪着贼眼细看小吕的,一边看,一边走,一边议论:“你看,这是不是三金的对象啊?”、“哎,这闺女长得挺俊的。”、“你看老朱这么急着垒墙,看来很快就要给三金结婚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人说,这闺女没有珍珍长得耐看的,还有的说,听说有人给三金介绍老冯头家的冯方慧医生哩。

    还有人说,这闺女还没有珍珍和方慧个子高,长得也很一般。

    最让朱家不能忍受的是,有人说,这个三金,挑过来拣过去,一个不如一个。说这话的多半是自家的姑娘没有被朱友康看上。

    他们三个人一直忙着干活,对于他们说什么,议论什么,也许听得清楚,也许心不在焉,总之,都在忙自己手里的活儿。

    快要中午的时候,朱友康的姑父老支书梁鸿信骑着自行车从中丘公社开会回来了。

    他听说小舅子老朱正在垒砌围墙,就特意拐到东台这里。老朱见姐夫来了,赶紧去端水泡茶。

    老朱问:“申请退休的事有没有下落了?”

    他姐夫说:“啥也别说了,别说退了,还要给我压担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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