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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这种比喻很是恰当,这酸石榴的甘洌,酸得阳刚,酸得豪迈,酸得大度,酸得气壮!

    其实细说起来,酸石榴和甜石榴还有细节上的区别。

    比如酸石榴的叶子,从手感上触摸,稍微厚实一些,光滑一些,饱满一些;从观感上欣赏,稍微宽大一些,圆润一些,美感一些;从生长期限上观察,每年的霜降甚至更晚一些,酸石榴的叶子还有不落的。但是它春季发芽时间来的比较迟一些。

    西屋偏南一些有一棵梧桐树,比碗口粗一些,笔直挺拔,树冠很大,是家里乘凉最好的庇护之地。这是后人最近几年才栽上的。这里却是小孩们的游戏场。

    每当秋季到来,生产队里分下来山药萝卜的时候,堆在院子里,高高的像一座小山围在梧桐树周围。

    遇到这个时候,小伙伴们上房绝对不会用梯子,而是爬到山药萝卜堆上,攀着树身或树冠斜枝,上到房顶玩耍,甚至常常排起队来,挨个儿从房顶跳下来,爬上去,再跳下来,再爬上去,这样反覆地追逐嬉戏!

    后院最突出的特点是,在院中央偏西南方向,长着一棵树冠庞大的核桃树。树身自下而上向东倾斜着生长,站在后院东房顶上,就可以轻易上到树上。

    每到夏季妇女们都会上到房上,在遮天的树荫下乘凉聊天,缝织被褥,或做一些其他营生活儿。

    这棵核桃树和前院石榴树一样,留下了太多的故事。

    小时候,朱友康大伯家的堂妹朱友金和朱友康年纪差不多大小,在她大哭大闹实在哄不下的时候,爷爷常常抱着她放在核桃树枝上,来回摆动,上下摇晃,可是越是这样她闹得越厉害;倘若领她去看石榴花,给她折一枝石榴花,她就会乖乖地听话,不再哭闹!

    听大人们说,三金哭闹的时候不多,可是也有哭闹难哄的时候,但每次和堂妹友金正好相反,爷爷朱鸿礼领去看石榴花,三金会像堂妹那样哭闹不止,爷爷抱着三金在核桃树枝上,一摇摆就会停止哭闹。

    后院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比前院房子多。

    北房五间,不用像前院那样留出走廊;又有南北通用的东房和西屋。西屋也不会像前院那样留出两间磨房的地盘来,正好比前院还多出一个东房来。

    朱家人心地纯洁,精诚团结,一切从需要出发,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长长短短,斤斤计较,更没有为此大吵大闹。一家人和和睦睦,和和美美,尽管生活条件差一些,但是都过得清清静静,踏踏实实,美美满满的!

    要说半点矛盾也没有那也不够真实,当三金他们稍微大一点的时候,也有小小的摩擦。

    闹意见最多的地方,就是界限不太明朗的,大伯从前院北屋东头走出来的走廊——因为这走廊本身应该在前院,而现实必须让三金大伯一家走路出门。

    大人们从来没有吱过声,倒是小孩们为此而闹腾。

    三金曾在走廊边上垒砌了一个不大的兔子窝,在里面喂养了几只小兔,而堂妹友金非要在兔子窝旁边栽一棵香椿树和一棵桃树。后来兔子窝继续养着兔子,香椿树继续长香椿,桃树继续长仙桃。

    三金喂养的兔子绝对不让堂妹友金要,而三金还需要吃堂妹树上的香椿和仙桃,这不,矛盾闹得不可调和了。

    还好,书堂的弟兄和妯娌们一向都通情达理。他们经过这样或那样的迂回曲折,玩玩小心眼儿,把孩子们又逗得都开心笑起来!

    朱家老房子里充满了童年的记忆和家庭里的诸多故事。是他们成长的历史见证。




第十二章 半夜惊魂
    朱书堂和妻子张丽芝研究完行动方案之后,丽芝带上儿子友健去大姑子淑景家里去了。他一个人快步向哥哥的后院走去。

    他们哥俩居住的是前后院。这是上辈人留下的老宅子。

    老朱进了院子就喊:“友福,友兵吃饭了吧?”说着进了哥哥书旗的北屋。

    哥哥坐在北墙方桌旁边的木质圈椅上吃饭,嫂嫂在土坑上躺着,有气无力地呻吟着,他知道,嫂子身体一直不好,体弱多病,弱不禁风,是典型的药罐子,自从嫁给哥哥,几乎没有下过地里劳动,估计在生产队里连一百个工分也拿不到。

    和哥哥一块吃饭的有两个排行最小的侄女友金和友珍。两个小姑娘见是叔叔进门,就客气地挣着把座位让给叔叔,自己找个屋子空地端着碗拿着窝窝头去吃。

    老朱发现两个侄子都没有在家,正在迟疑,哥哥说:“你嫂子病的厉害,让友夫和友兵作伴去龙家沟请医生去了,你找他俩有事?”说着从饭桌旁站起来。

    本想多说几句,知道也没有用,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说:“没事,没事,我是看他俩没在。”

    哥哥看出弟弟的心事,就说:“有事我给你帮忙,说吧”

    老朱这才说友康上学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准备带两个侄子去找。

    哥哥二话不说,推碗就要跟着走,老朱实在不好意思让哥哥这样子离开嫂子,本来嫂子病的这么厉害,坚决对说:“不能,你绝对不能,好好照看嫂子吧!”。

    他转身走到嫂子床跟前关心地说道:“嫂子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再来看你昂”

    “我没事,你忙去吧”嫂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声音要是原先下着大雨时肯定听不到。

    说话间,他让哥哥留下来照顾嫂子,自己一个人出了屋门。哥哥坚持要跟过来,老朱对哥哥哥说:“秋生、二蛋他们刚从城里送石头回来,正在队里卸车,我去找他们吧”,

    “这也行,把孩子找回来了,叫我过去看看孩子昂”哥哥一边说着,弟弟书堂已经出了院子。

    两个侄女放下碗筷,也跟着爹送出院子,并小心地对叔叔说:“天黑了,叔叔路上一定小心点”。

    老朱赶到队里牛棚门口正好碰上二蛋,二蛋刚卸了车饮了马,拴好马缰绳,正准备回家。老朱问道:“秋生呢?”二蛋指了指牛棚里面:“正栓缰绳哩”。说着自己就往回家路上走。

    “唉唉,别走,有事哩,赶紧和二蛋、秋生、喜小跟我去中丘村找三金去,三金上学还没有回来。”

    他们一行四人急急忙忙从牛棚出了门,右拐过了救命桥一直向北走去。

    老朱今天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活的压抑与生活的甜蜜竟是这样的纠缠在一起。

    这种纠缠在一起的滋味他已经感到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妻子的存在感越来越强,感到自己浑身都是妻子身上散发的女人特有的香气。

    越是这样,他就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越加地沉重,责任感就越来越强烈。

    他突然感觉一家人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绳子,而妻子和自己就是这条绳子的两端,他深切地体会到了夫妻双方无论是谁,只要放松一下手里牵着的绳子,这个家就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搭乘在这一条绳子上的既有双方父母老人,也有自己的五个子女,一旦这条绳子出现松动,一家老小就会从绳子上摔下来,就会出现严重灾难。

    有人说,好多事情都是在冥冥之中发生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是的,这就是天意。上帝的意志是难以违背的,冥冥之中都会妥当安排。

    对于老朱来说,今天这个日子不太够意思了。难怪说初五、十四、二十三是黑道日呢!老百姓问吉凶都会避开这些日子。

    村里的冯半仙在给人算命时,多次重复着这样的故事——老赵家的狗剩,是那一年的四月十四,在村北苇地沟臭水坑里淹死的;梁家老三的二嘎子,是六月二十三那天,被下雨天一个闪电劈死了等等。

    想想自己今天的事情,老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本来今天去县城送石头的车队缺一个跟车的,正好自己顺便走一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县社和火车站跟领导们见面了,该是交流的时候,还要续签单子,他更担心到时候结不了账,到了年底影响社员们分红。

    可是,万万也没有想到,马车就要装满了,差一点就要扬鞭上路了,结果被车上滚落下来的一块石头砸伤。当时就连走路都是很困难的。只好由车队装车的两三个人把自己架回家休养,不过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没有大碍。这是好赖运气。

    社员们都安排出去了,谁能顶替呢?他只好把安排在摘绿豆小组的大闺女友钟叫回来,顶替了自己。

    这一顶替不要紧,顶出了大乱子,真感到对不住这闺女。

    这应该是第二次对不住了。第一次是闺女十五岁辍学,一下子砍断了闺女未来的前程。

    大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一回家就嚷嚷着要辍学。

    每次都是好说歹说,软硬兼施,才算哄他去上学。人不大脾气倒是一天比一天见涨,这些天天气也不争气,每天没有规律地下着或大或小的雨,孩子还要每天跑七八里地的泥泞土路,也太难为孩子了。

    二小子友健本来上学好好的,偏偏这几天老是发烧下不去,打针输液也不见什么大的起效。真是够倒霉的了。

    这倒不说,偏偏这天赶黑厨房又燃起大火来!差一点一把火把居住了几代人的老房子给烧掉了。尽管是老房子,但是,可以住上几代人的啊。

    如果真的给一把火烧掉了,那去哪里居住呢?搭上帐篷去村外住吗?

    立秋已过,很快就要到冬天了,真要支起那一层单薄帐篷,冷得能过冬吗?

    再退一步说,大人可以过冬,孩子们都还不大,怎么能让自己的亲骨肉遭受寒酷冬天的折磨呢?尤其是下雪天,更不要说三九四天了。

    老朱这样想着,突然感觉这老天上帝还不错,尽管有小小不顺,可总算没有把他一家逼上绝境!毕竟让他把老祖宗的老房子保存下来了。

    这一天下来,本来闹心的事就不少,赶到天黑的时候又接到友康失踪不归的消息,还有闺女友钟被砸伤住院这样的坏消息,真是晦气死了!

    老朱一边这样想着心事,一边提着保险灯,扛着铁叉在泥泞的小路上行进着,夜色越来越黑。

    “前面有灯光”跟着老朱一起走在旁边的二蛋忽然叫道。

    听二蛋这么一说,大家向前看去,远远的河沟里真的有灯光在晃动。

    老朱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同时加快了前进脚步。



第十三章 挖水渠
    朱友康接受了何海云的白面夹心糖火烧之后,心里总感觉不踏实。一想起刚才在井台上相撞的情景,就感觉对不住人家海云。一想起刚才自己的玉米高粱面干粮滚落在雨地里的那一刻,就感到自己无地自容。

    可是,尽管这样,人家何海云不但不记恨咱,还主动给咱暗递白面夹心糖火烧,人家是商品粮,长得又漂亮,怎么会这样待咱呢?

    他忽然想起来,那一次在下丘村挖水渠的经历来。

    那是三个多月前的一次挖水渠活动。

    这是学校按照中丘公社要求组织的第三次挖水渠活动。

    校长韩玉冰亲自带队。他年轻英俊,朝气勃发,穿一件漂白的确良衬衫,挽起高高的衣袖,刚理过发,短发平头显得精神而干练。

    初中两个年级一百多人一齐前往。各班主任和任课教师跟在各班队列后面,带着挖水渠工具,一路高歌向下丘村进发。

    初一学生五十多人在村西偏北的拐弯处下停下来,校长再次强调了挖水渠的具体要求及注意事项,嘱咐了各要害处和关键处的安全问题,然后两个班主任又做了补充和再动员。这里是他们的挖水渠任务,大约六七十米,对原来水渠进行深挖清底。

    初中二年级五十多人继续向东边挺进大约三百米左右,停留在靠近下丘村区域。这里是初二的挖水渠任务,大约百十米远。也是深挖清底。

    各班学生有序地跳进水渠,挥舞着铁锨开始了清挖,有人扔下手里的工具,挪动着水渠里面的大小石块,由于水渠使用时间久远,在清理时会遇上一些知名不知名的玩意儿,所以学生干劲儿很足,都希望自己能遇上宝贝,走个好运。

    在清挖一段时间之后出现了新的情况,有学生擅自望宽处加工,遇到了不明拱形石堆。有学生判断石拱结构里面可能有古旧宝贝东西,三五一伙就开始争抢。

    一些小伙子见了这种情况就开始动了邪念,想从石拱里弄点稀罕物件。几个人不顾危险,很快扒开一个可以进人的缺口。胆子大一点的两三个学生先后钻进石拱洞去淘宝。

    胆小的女生一见到石拱下面的黑洞,吓得立即转身跑到一边去了,背过身子,捂着脸吐出惊愕的舌头。

    一些男生围在石拱前面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个个像是临阵英雄,张铁成有意回头看了看身边这群人,装出毫不含糊的样子,第一个钻进去,刚到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只闻到刺鼻的阴冷的寒气和腐臭的嗖气。

    他不是第一次钻进石拱了,因为他从中得到了不少稀罕物件,尽管老师一再强调了纪律。

    但是,校长和班主任也只是集中起来说说,到了现场早已跑到山岗上树下闲扯去了。和上课在教室里的严谨态度、严肃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他们只管把学生带到有水渠就没事了。

    就像一个羊倌把一群羊赶上荒地里一样,散养着,而不是严加管教。他们三三两两凑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天南海北,五吹六拉,从干瘪的肚子里挤出陈年旧月的老故事,给大家逗乐。

    讲到鬼故事,生活故事,一笑了之,大家拍手鼓掌了事。讲到荤故事,再经过自我深杜撰加工,拖慢故事情节,扩大精彩瞬间,制造勾心悬念,讲述奇异动作,故事就变得精彩无限。

    再加上讲故事的嘴,在这里摘掉了“过滤器”,和课堂上嘴里装着“过滤器”不同,什么俗话脏话都出来了,那可就没完没了。

    这就是老师们最近的常态。除了派给学校挖水渠任务之外,还要到村里去帮助社员们点播棉花、收割庄稼等等,实在是忙活,老师们感到,在外面领队和在教室里面上课真是天囊之别。

    老师们悠闲自在,讲起故事来,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心情也开放了很多,感觉到从未体会过的痛快和舒畅。

    这还不算,更痛快更舒服的还是在劳动结束之后,一个猛子扎进水库里,那才叫真正的过瘾。

    老师们个个浸沉在故事情节的兴奋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有学生钻进石拱里去了。

    再说韩玉冰校长也没有分身术,他在村西偏北照看着初中一年级的孩子们,他们毕竟年龄更小,更需要照顾和操心。所以,这里初中二年级的老师更放肆更大胆。

    紧随张铁柱钻进去的还有张慧敏。

    这个爱玩儿的男孩子,其实胆量并不是很大,只是爱慕虚荣,又爱出风头。假若没有张铁柱带头,他一个人是绝对不敢钻进去的。是铁柱和众人给他仗了胆子,他才敢有如此行动。

    他这样做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些好玩意儿,比如上次他找到的玉石烟嘴,以及各个朝代的铜钱等等。

    在距离挖水渠不远处的山岗阳面,长着一棵一搂粗的桑树,有两个捣蛋的学生已经上了树,尽管季节有些错过,但是偶尔还可以发现几颗长在树梢的紫红色桑葚。

    贪嘴的学生正在树上沿着细树枝伸长胳膊,即将要够到桑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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