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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朱友康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土丘,这里是附近的最高地点。他就一口气跑上去向远方的中丘水库方向远眺。他想尽快见到何海云的身影。可是,他沿着水库的四周扫视了一周,到处是白茫茫的冰层,和灰突突的荒地,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没有发现目标的朱友康,情绪一下子低了下来。

    可是他不死心,再一次远眺,然而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就自我安慰道:也许何海云确实有事,来的可能晚一些;也许是等我到了,他就会出现在一个旮旯里,给我一个惊喜!

    不管怎么说,朱友康希望他的心上人最好能是后一种情况。因为看不到何海云,走起路来也满了许多。他从土丘上,慢慢的往下走来,一边走,一边玩儿着手里的野兔。

    他猜测这只野兔是去年出生的年轻野兔,身材比较苗条,体重也不是很重,但是身体很硬朗。他以前给野兔打交道太多太多了,他门前的野兔窝里面就曾经喂过无数只野兔,他对野兔的习性非常熟悉。

    所以,这只野兔在他手里就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和他默契相处了。

    他心疼这只野兔,因为,这只野兔很瘦,年前年后下了大小两场雪,野兔是最怕在冬天里下雪的。

    一旦下了雪,地面就会全部封堵。白雪覆盖整个地面,野兔就会失去食物。不仅吃不到草根,甚至连枯叶也吃不到,身体肯定就会瘦下来。这时候,它只好沿着北墙阳面的方向来寻食。

    可是,聪明的猎人们就是瞅准了这个机会,他们会专门在这些区域支起猎枪来。往往这个时候,饥不择食,及不择地点的野兔,就会冒着巨大风险去觅食。

    这个时候也正是猎人们激动人心的时刻,他们很快就会抓扑倒受伤的猎物,这个时候野兔就会成为他们餐桌上的一道觅食。

    朱友康把野兔玩在手上,揣在怀里,放在衣兜里,野兔从不反抗。他想,何海云是不是就是这样一只野兔呢?不仅懂得他的心意,而且会成为一个小女人,乖乖的听他指挥,任他摆布。

    那样就会是他最中意的女人了。

    他只顾着想了,也没有抬头看路,这时突然一个拥抱从后面抱住了他。他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原来是何海云,他猜测何海云是从隐藏在石坑里跳出来的。

    何海云从后面一个拥抱,把他和野兔一下子抱在了怀里,而且把头紧紧地贴在朱友康的脑后,朱友康内心一下子感受到何海云对他的思念是如何的强烈。

    他兴奋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激动地心花怒放,他感动得眼睛湿润。何海云身子里的体温瞬间传遍到了他的全身,他一下子处在了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

    他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任凭何海云相搂着,相抱着,相拥着。一种无形的激流已经通过朱友康的神经系统,传播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他陶醉了!

    他麻木了!

    他兴奋了!

    他幸福了!

    他震撼了!

    他的梦境变成了现实。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他看完何海云写给的约会时间和地点之后,他躺在土坑上,黑暗的煤油灯下,他的第二个想象就是何海云与他见面时是拥抱的。

    朱友康不懂得这是不是预测学,在何海云身上发生的许多事情,在印象中竟然都和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一摸一样。简直就是复制粘贴,简直就是大变活人。

    刚才站在山丘上还渴望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在水库大坝上出现,没曾想到却什么也看不见。而正在自己大失所望,伤心落泪的时候,她居然像大变活人一样,一下子出现了,而且是从后面紧紧地拥抱着自己。

    这不正像是自己手里的懂事的善解人意的这只小灰兔一样吗?

    当他享受够了何海云这深沉的温情的拥抱之后,他转过身来,把嘴唇放在何海云的额头上,轻轻地轻轻地吻了何海云的额头。

    何海云合上眼睛,一动不动地任凭朱友康在她额头上亲吻。就像她拥抱着朱友康,而朱友康任凭她拥抱着那样。

    他们俩私下里曾经对过一首诗。诗里是这样写的:“你是我的爱,/请允许我把你拆;/我是你的心,/请允许我把你温。/你是我的眼,/请允许我把你美艳;/我是你的唇,/请允许我把你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兔缘
    朱友康没有想到的是,何海云竟然如此魅力,如此温存,如此诱惑。自己见了她竟然会六神无主,呆若木鸡。本来想着何海云就像是自己手里的这只野兔,会乖乖的听话,乖乖的任自己摆布。

    可谁曾想到,自己见了何海云就立刻缴械投降,唯命是从。有一种甘心情愿,甘拜下风的心态在支配者自己的命运。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吧。

    人就是一个怪物,怪的出奇,怪的离奇,怪的不可理喻。人世间和自然界是一样相通的。自然界里都是一物降一物,人类难道能够脱离这一生存法则吗?

    比如当你见到狮子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不怒自威;而当你看到苍狼的时候,你就会理解什么是团队精神;当你遇上蓝天上的雄鹰的时候,你会不知不觉的想到了翱翔蓝天,理想和目标;而当你遭遇老虎袭击的时候,你立刻会联想到我的领地是不可侵犯的,我就是霸道,我就是权威,我就是实力,我的领地我做主!

    朱友康想何海云就是狮子,何海云就是老虎,何海云就是雄鹰,何海云就是苍狼。他觉得自己的比方打得太对了。

    这何海云就有着远大的理想和奋斗目标,她从小喜欢文物、喜欢旅游,她曾经说过,她要努力学习,将来在文物考古、古迹旅游方面出人头地。

    这何海云还有着苍狼一样的团队意识和团队精神,她带的班级,她带的文艺部,都是团结进取的化身,谁都知道她带领的集体团队意识都非常的强。

    这何海云还有着和狮子一样的特质,这就是不怒自威。朱友康在何海云面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无论自己怎样强打精神,无论怎样争强好胜,一旦来到何海云面前,天大的事情,天大的脾气,自己就会变得像小绵羊一样,乖乖听她指挥,任她摆布。这种不怒自威的禀赋也许是天生的,它和大自然里的一物降一物生存法则没有两样。

    这何海云和老虎一个模样。只要是她的领地,你是不可侵犯的。她是严肃认真的。她的霸气辐射出来的磁场,令很多人无从反抗,只要见了她就会乖乖的缴枪不杀。

    朱友康知道何海云是对的,他与何海云的交往,其实就是在让出自己的领地,扩大何海云的领地。无论谁来她的地盘,就会首先交出自己的地盘,这就是不可言喻的自然法则。

    朱友康明知道和何海云相好,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会慢慢地变成她的俘虏,可是,他却宁愿做何海云的俘虏,也不愿自己当主人。

    在石坑旁,朱友康亲够了何海云,吻够了她的额头,像变戏法儿一样从手里变出一只野兔来,这个确实够刺激的,也确实够神奇的。何海云眼睛都看直了,她看到朱友康给她呈现出一只灰色小野兔来,她简直看呆了。

    何海云感到太惊奇了,朱友康使用了什么魔法,竟然比空手套白狼还厉害。

    朱友康抓野兔这一举动,本来是偶然的相遇,而何海云不这么认为,她已经把这只野兔看成是朱友康的有意而为之,是为了给她一个天大的惊喜。

    所以她觉得朱友康是神圣的,也是神秘的,是为了她最用心,最能让她感动的那个男人。她甚至想朱友康注定就是上帝给她安排的男神。是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夫君,是一个锅里吃饭的爱人,是一个船上的两只划桨。

    朱友康明明是偶遇了这只野兔,在何海云面前即便你说了实话,她也是不会相信的。甚至何海云会认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叫不描还好越描越黑。

    所以,朱友康就默不作声,任凭何海云去想,就像他在土坑上躺着想何海云和自己见面一样,展开丰富的思维,任凭你去推测,任凭你去想象。

    朱友康认为,你这样做的结果反而比你贴着脸去解释更有神奇效果。这就叫做“你是我的爱,/请允许我把你拆”。

    注意了,这里的“拆”字,是拆而不是猜。之所以是拆,就是让你何海云把我朱友康打卸成八大块,十八大快,一百零八大块,我朱友康还是我朱友康,我要有这个自信,我要有这个魅力,我要有这个付出,我要有这个赢得人心的能力和耐心。

    这么大冷的天去哪里聊一聊呢?在什么情况下把写给何海云的那首诗递交给她最合适呢?吻过何海云之后,朱友康的脑袋里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中丘中学上学时,经常去的那个大坝北岸往西的那个小小的沟壑。那个小小的沟壑成了朱友康一生的记忆。

    那里是他中午一个人偷偷吃着自己带来的玉米杂面饼子的地方,也是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地方,是他在上学的一天中最自由、最潇洒、最得意、最舒展、最阳光的幸福时刻和宝贵时刻。

    何海云接过野兔,神秘地笑了笑。她认为,这朱友康太有心机了。居然带一只野兔也教化她,希望她成为一只乖乖听话的小灰兔。这可太有意思了,也太含蓄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朱友康经常去的那个沟壑的岸边。

    他们从第一次在中丘河边何海云借用他一把青铜短剑开始谈起,一直聊到半夜惊魂的女鬼出现,再从蓬州中学黑洞聊起,聊天的话题转移到了蓬州白瓷、蓬州文物、还有那BQ庙神秘的一场大火,以及后来抢救古庙复原工程,失火案件侦查等话题上。

    再从拳打张慧敏,运动会,到迎新年文艺联欢会。说起了写诗,说起了学生会。

    朱友康看时机成熟,就掏出自己那天晚上费了一个晚上的功夫写成的短诗,双手递给何海云。

    当何海云接过那首诗,准备看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盯在了朱友康的手掌上。

    “别看了,没啥看的!”朱友康赶紧收回自己的双手:“你看一看我给你合的这首一剪梅吧!”朱友康眼睛盯着何海云的眼睛一动不动,何海云憋住一口气,展开这首诗读起来:

    “一剪梅?彩玉灰土冰钢钎

    朱友康

    彩玉灰土冰钢钎。/肌裹金衣,/独炸南山。/铁锤何惧冽风至,/晨炊到时,/馍满竹篮。

    /书自传扬情自现。/一种归心,/两处似箭。/此怨无悔赴水坝,/才出南丘,/中丘又见。

    朱友康

    写于羊年正月初九夜”

    何海云还没有读完,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朱友康一把将何海云抱在怀里,挤压的小灰兔吱吱地叫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缘情
    朱友康和何海云在这里静静的交谈了很久很久。等都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心情之后,他们都舒展了一下腰身,拍了拍手掌。这时,何海云突然想起来,他也想让这只野兔活动一下。

    他们来到沟壑边,何海云把手中的小野兔放在冰层上,想给它松一松绑,让它舒展一下腰身。小灰兔趴在冰层上面,哆哆嗦嗦的不敢行动,它确实不敢活动,它的脚下都是光溜溜凉冰冰的冰层,又光又滑,束缚了它的腿脚。

    再说了,朱友康是给它上了绑的,它即便想跑,也只能琐碎地挪动着小小的脚步。何海云看着小灰兔跌跌撞撞的样子,开心的笑出声来。

    现在的何海云和刚才看到了朱友康手掌时是不同的。她读着这朱友康的一剪梅,心里惆怅而悲伤,心疼而难受。

    “彩玉灰土冰钢钎”。朱友康开朗地把挖石头说成是的挖掘玉石,好像自己不是在出苦力干累活儿,而是在享受着开挖宝藏的收获一样。这是何等的气度和雅兴啊!

    “肌裹金衣”。他把一双硌满了血泡和老茧的双手,紧握着冰凉的钢钎,说得那么轻巧。手掌说成是“肌”,钢钎说成是“衣”。而“肌”是热的,“衣”是柔软的。可见朱友康对这样背景下的辛苦劳作看的十分的乐观。

    “铁锤何惧冽风至,/晨炊到时,/馍满竹篮”。这里朱友康把铁锤和冽风与饭食和白馍对照着写在一起,一个冷一个热,一个劳动场景,一个后勤保障,写得多么的客观,多么实际啊!

    正因为是这样的对比,才让何海云激动不已,才感动了何海云的心,以至于让何海云一边诵读,一边落泪,一直到后来泣不成声。

    他的诗里面充满了调侃,充满了乐观,充满了自嘲,而何海云看到的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血泡和老茧,她的心里能不难受吗?一剪梅这首词,和朱友康这双手,深深的打动了何海云,所以,他们的心此时此刻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最后,一剪梅这首词用了“一种归心,/两处似箭”来收尾,足见朱友康真的对何海云思念到了极点。他用了一种归心,说明他心底的纯洁和关爱。

    两处似箭,是什么意思呢?那就是朱友康的心和脚。

    心里早就想着要见何海云了,而今天的脚步已经迈开,并且是很急切的迈开了。是似箭一样的向何海云走来。

    这次见面,他们聊得太深刻,太彻底了。对以后确立他们的恋爱关系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们彼此都是替对方着想,从不把自己放在最前面。

    他们一边聊着,又返回来了中丘水库的南岸边。这里向东可以瞭望很远的地方,因为这里就是中丘水库的大桥。大桥下面就是水库的泄洪渠,沿着泄洪渠往下,就是中丘村南的中丘河。

    这里也是当年朱友康在中丘中学上学时,每天来往的必经之路。是每天都可以看到何海云身影的好地方,是何海云跟他第一次直面接触的好地方,也是他险些丢了性命的灾难河,是他落难逃生的倒霉之地。

    何海云知道,就在半年前的秋后,朱友康就是从这里在雨地里被河水冲走淹没的地方。所以,她从来不提及这里的一山一水,这里的一草一木。

    因为,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牵动着朱友康的每一根神经。

    由此可见何海云对朱友康是多么的关心,多么的呵护!

    何海云从冰面上收起了小灰兔,放在自己的深灰色大衣兜儿里面,和朱友康手拉着手,在中丘水库的大桥上漫步。寒风吹佛这他们的脸颊,脸颊上显得红扑扑的。

    何海云怕冻坏了朱友康的脸,她摘下自己的粉红色围巾给朱友康围在脖子里,又扯宽了一些,把头包上,还掩住了朱友康的两只耳朵。

    朱友康要脱下自己的棉袄给何海云披上,何海云执意不要。朱友康又不好意思的穿在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朱友康就感受到围巾发挥的巨大作用,他感觉到了整个脸面和头部都是热乎乎的。整个头部都是何海云那美丽少女身上的香喷喷的女人气息。

    朱友康看着何海云冻得发呆,想扯下来还给何海云,可是,他似乎成了女人癖。

    鼻子的嗅觉告诉他,这女孩的味道太美了。简直就是人世间美好的美食。他要自己去品尝,自己去食用,他啥不得扯下来,他舍不得还给这位眼前的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他突然又想,自己又是矛盾的,既然要爱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扯下来还给她,这才是真正的呵护她爱她。他反过来又想,自己舍不得给她也是对的,正因为爱她,呵护她才爱屋及乌呢!

    最终他的理性占了上风,他坚决地从脖子上扯下来,仔细地对折了一番,然后,亲手又给何海云围在脖子上,像何海云给自己包扎那样,仔细地给何海云遮住了两只耳朵和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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