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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州还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岸易通易岸

    就在回家的第二天——腊月二十八的晚上,经过了长达半年多的自我激烈矛盾和斗争,朱友康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定了主意。

    这天晚上,他痛痛快快地迈出了第一步。

    干脆,长痛不如短痛!

    漆黑的晚上,他把珍珍给他做的鞋垫,手绢之类拾掇起来,找了一个包装袋,一股脑地装了进去,摸索着到了珍珍家门前。

    他要瞅准机会进家,所以,靠在街门过道待了两三分钟,看着北屋和西厢房昏暗的没有灯光,听着院内静悄悄的,发现没有异常之后,他就快步走进了西厢房珍珍的房间门口。

    他原来设计着敲一下门再进去,可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怕敲门声惊动了珍珍的家人,那样有老人在场问题就复杂多了,甚至会错过了断的机会,反而给人留下一种亲近的感觉。

    因此,他走到门跟前慢慢推开了门。

    他发现珍珍正在埋头看书——走近一看才知道是路遥的小说《人生》。

    她抬头看到朱友康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又激动又高兴,热情地站起来上前迎接。

    这时,朱友康看到,珍珍刚刚在看《人生》中黄亚萍在图书馆与高家林的对话内容。

    他知道此时的珍珍一定会想入非非,心情复杂。

    所以,他先客气地安慰了她几句。

    “三金哥”冯玉珍学着刘巧珍的语气叫道。

    她接着说:“俺整天盼着你回来哩,你走了这么久,也不说给俺捎个信儿,哪怕是问个好儿也行呗!”

    这话问得让朱友康心肠一下子软了下来。

    心想,是自己愧对珍珍姑娘,他不知道怎样应答才好,尤其是想到,再过一会儿就要和她了断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更加乱糟糟的,不是滋味儿。

    于是,支支吾吾,语无伦次地说:“哦,哦,哦,学校里,哦,忙的,忙得很哩……”

    刚才的应付话语,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啥,心里嘘嘘的,空空的,脑袋涨涨的,懵懵的。

    此时此刻的他,当然明白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所以,也不会说出什么贴心话来,否则,“剧情”就会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这是他所不能允许的。

    他只好胡乱搪塞几句了事,而心中只想着,尽快找机会丢下礼物,脱身而去,从此各奔东西,各得其所。

    冯玉珍看到眼前是自己心目中的“高加林”来了,当然高兴得像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感动得朱友康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看朱友康不怎么说话,她就把南丘村最近发生的和最近听到的趣事、乐事一一说给他听。

    某月某天,韩家老三喝酒发酒疯打了自己亲娘嘞;邻居的大花狗某月某天,咬了隔壁王二婶家的下蛋柴鸡了等等……

    一边讲给朱友康听,一边给他倒开水。她不知道朱友康是不是喜欢糖,狠狠地往水杯里加了三勺白糖。

    由此可以看出,她有多么地喜欢朱友康。

    越是这样,朱友康越是说不出话,下不了决定。

    弄得他心理既矛盾又别扭。珍珍越是这样表现,朱友康越是不自在,时间一长,珍珍有点察觉了。

    就在珍珍察觉到了什么,停顿并犹豫的功夫儿,朱友康鼓足勇气,把手里的包装袋往珍珍的床边一扔,低声对珍珍说道:“珍珍,我走、走了,对不住了,我把鞋垫给你拿来了!”

    说完,扭头就往门外跑,在门弦上差一点绊倒,然后,头也不回,径直往自己家里跑去。

    就这样,一段没有爱情的,不算初恋的初恋宣告结束了,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件事对于朱友康来说,只是决心和行动力问题。

    这两个问题解决了,他的一切就会从零开始。

    然而对于冯玉珍姑娘来说,打击却是致命的,是痛彻心扉的!

    冯玉珍从小就喜欢三金哥,从小睡在一起,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在珍珍心里三金就是她个人世界里的白马王子。

    她不能没有他,特别是和他母亲到县城吃饭买花布定亲以后,她就在心底里,认死了三金就是她一生托付的人,就是她的上帝世界。

    那天晚上朱友康走了之后,冯玉珍先是愣愣地站在屋门口,手扶门框,发傻发愣,随后又回屋反插上屋门,一头栽扎在床上,整整哭了一夜。

    他哭了一夜,思考了一夜,痛苦了一夜,煎熬了一夜。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不能饶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第二百零八章 败兴
    朱友康走了之后,珍珍哭了一夜。

    她没想到朝思暮想的三金哥,竟然是从小就一起生活在身边的白眼狼。心中万分气愤。

    她趴在土炕上哭了大半天,等再也没有力气哭了才爬起来。

    她看到三金哥拿来的那个小包裹,气都不打一处来。上前抢过来胡乱撕开一个口子,就用手去猛撕。

    一副纳了千万针的鞋垫怎么可能撕坏呢?于是,她从营生框里找来一把剪刀,用尽平生力气,剪了又剪,撕了又撕,直到把精美的一副鞋垫剪得粉碎。

    然后,她就地转了一圈,又转一圈,她想把脑袋里的香糊都甩出来,让自己清醒一会儿,可是做不到。

    她发疯似的把剪刀甩了出去,正好砸在对面墙上的一副挂镜上,挂镜立刻哗啦啦地从墙体上散落下来,发出了巨大声响。

    她的母亲听到了声音赶紧跑过来,她一进屋一下子傻了眼。

    珍珍眼睛红肿的像是灯泡,披头散发像是魔鬼,见是母亲来了,一下子拥到母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母亲紧紧地抱住她,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满地都是碎布片子,墙上的挂镜已被打破,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吃惊地问道:“刚才谁欺负你了珍珍?”

    这一问不要紧,珍珍哭的像密麻糖一样,似乎永远也听不来。母亲鼻子一酸,也陪着闺女哭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珍珍母亲就来到朱友康的干爹老冯家。

    老冯家还没有来门,只听到像是报丧一样急促的敲门声。

    “老冯,快去看看我家珍珍吧,珍珍完了,珍珍完了,珍珍完了!”老冯一边穿着上衣,一边开门听珍珍母亲的控诉。

    “又是三金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啊!”老冯一声叹息,不知如何是好。就把珍珍母亲让进屋里,进说一些好话哄着。

    “本来俺闺女要退亲的,你偏偏要把花布拿回来,这下可好了,现在遭罪的是俺闺女,丢面子的是一家人,今天你给俺说个清楚,要不,俺就住你家过年了,俺没脸再从大街上走了!”

    珍珍母亲说到了痛处,又像昨天晚上那样,爹啊娘啊的哭起来。

    这大过年的,一个妇女跑到家里大哭大闹,在冯家还真的是第一次。老冯老伴一听哭声,赶紧从炕上下来去哄她,起码不能在让外人听到哭声。

    因为孩子们关系不错,大人们也没啥可说的,只有好言相劝。

    老冯答应要去收拾他的干儿子,这才把珍珍母亲稳下来。

    老冯大口大口地抽起烟来,看来这还是一件不好办的事情。不是说能把事情拉回来,而是大过年的去干亲家里,大喊一阵子也不是个事儿啊。

    老冯正在左右不是的时候,珍珍母亲突然像是想透了这里面的道理儿一样,脑袋一下子开了窍儿。

    “老冯,我来你家,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件事,你也不用去朱家了。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哩!我家珍珍又不是嫁不出去,谁稀罕嫁到他家里,就是一个秀才呗,家里穷的叮当响,我才不稀罕哩!”

    冯玉珍的母亲,说了一句清楚话,一下子给老冯解了围。

    老冯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说自己不该来撮合孩子们的事,孩子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自己做不了孩子们的主了。

    老冯听了珍珍母亲的话,盘算着年前就不去朱家了,不过正月里说什么也得去看看,把话说开去,毕竟都是乡里乡亲了,别搞得两家像仇人似的。

    朱友康与珍珍的来往从此算是有了一个了断了。

    为了早点领到宅基地的200块钱押金,朱书堂改变了拆房子的时间。

    因为村里规定,凡是在新农村规划内的第一批宅基地都要在半年时间内主体完工,否则,预交的200元押金收归大队,并且没收宅基地重新分配。

    过了正月初五,朱友康的奶奶在母亲协助下,在天地前点了香和蜡烛,烧了拆迁纸,跪拜完毕,点了一挂鞭炮,小西屋就开始拆了。

    朱友康只好临时搬进奶奶的南屋,和奶奶一起住。

    正月里闲人多,除了自己家里的女婿和侄子们,还有左邻右舍的,原来关系不错的,都来帮忙。

    原来本队的半拉眼、山小、小喜、秋生,外队的老冯头、梁高山等都带上工具前来支援。

    原计划两天拆完的活计,一天时间就完成了。

    趁着大伙儿的热乎劲儿,朱书堂开始在新宅基地上按照事先规划好的尺寸,挖基础,打根脚石。

    尽管天气有些冷,但是没有雨雪,阳光明媚,做起活儿来也很爽当。

    为了节省大梁,朱书堂在设计时,只把中间设计为通透的三间,剩下的都是隔断墙。

    这样做,省了三个大梁,但是需要垒砌四个断间石头墙。

    四个石头断间墙又需要大量的石头、麦秸泥,还要多用好几个工。

    老朱不是不算账,而是石头是自己挖的,用工都是义工,这些都是不花钱的。只是垒砌石墙需要管几顿饭。

    石头不用上愁了,木料暂时短缺就去借。再不行就去买队里拆下来的木料,尺寸应该没问题,等支取了押金再换上。

    问题是还需要不少砖。砖窑的红砖很贵,从三分钱涨到了五分钱一块。老朱想自己买些矿上的炭泥,回来自己挖窑自己烧。估计大一点的砖窑烧一窑就够了。

    于是刚出正月十五,老朱就叫来外甥开着拖拉机和友兵、友康一起跑到东丘矿上拉了一车煤。

    砖窑就选在自家承包地的救命河北坡,借着自然地土埝,挖下去省了不少事,而且挖出来的土,正好可以做土砖坯子。

    砖窑点火的那一天,正好新房的主题墙只差前脸墙了。因为这一面是正墙,要垒砌成砖墙。

    为了节省时间,省去了一些灭火程序,烧出来的是蓝砖。

    砖先烧着,石墙已经垒好,又开始忙着收拾春地了。这样,大家帮了义工,又不影响生产,一举两得,恰到好处。

    朱友康没有等上垒完墙就要开学了,他只好急忙到学校里上学去了。



第二百零九章 通电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夏季来临之前,老支书梁鸿信规划的200亩新农村建设规划,正在逐步得到落实。大部分新房的主体工程都已经完工。

    老支书心里又开始焦急了,因为马还踩着车呢。

    按照老支书上台后的三步走战略,第一步水利基本建设大功告成了,第二步规划的新农村建设也已经达到了相当水平。

    因为大部分新房的主题工程都盖起来了,眼下最着急的最需要办的,就是通电了。

    新农村的规划设想他眼看着就要实现了,新盖的房子整整齐齐的,一排排俨然像威严的士兵队列一样,在村北形成了靓丽的风景。

    宽敞的道路,从东边一眼可以看到西边,整齐的街道,把新农村打扮的分外美观。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晚上黑咕隆冬的,黑灯瞎火的,不像一个新农村的样子,用煤油灯照明,显然已经早已落在的时代的后面。

    老支书梁鸿信的第三个规划设想工程,就是让百姓用上电,和其它村的老百姓一样,享受到灯火通明的美好日子。

    他不顾劳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跑了七八十里的路程,来到蓬州县城电力局机关。

    他先行找局长,又继续供电所,找所长。

    他请托通达关系,想办法寻找熟人,跑了一趟又一趟,跑了一天又一天。一辆旧自行车都跑坏了,临时又借用女婿的自行车机组跑。

    跑的趟数多了,和电力局的领导和供电所的领导都熟了,同时也感动了电力局的局长,供电所的所长。

    电力局局长对他说,在过去通往各公社各村庄的电线,电杆都是上级拨的款,现在上级没有这项支出,你要办电,我大力支持,但是,你必须筹备办电资金总款的一半,剩下的一半钱,我支援你。

    梁鸿信听了局长这么说,知道事情有了成头,他不敢有半点推辞,干脆答应了下来。他说:“好,我一定想办法把款筹齐,谢谢局长的大力支持和帮助。”

    在办电筹资问题上,他召开党支部会进行认真仔细研究,让同志们发表各自的看法,让大家想什么办法,从哪里能够筹总投资一半的资金。

    而当时整个南丘村,在会计那里存放的可以直接用的资金也就只有几百块钱。

    一个支委韩小冬说,“这好办,你当年栽的救命河里的杨树、柳树、柿子树,现在都已经长成了大树,有的一个大人都搂抱不住,都已经成了材。

    咱们往外村贴几个广告,说南丘村正在卖树,咱村也在盖房子,我看还有一些农户木料准备不足。

    那天朱书堂就找过我说起买木料的事,把树卖了以后,估计这通电的筹资就够用了,咱们把这茬树卖掉,然后再栽上,过几年又是财富。”

    支委们异口同声都赞成,梁鸿信说就这样定了。

    村里百姓说,梁鸿信呀梁鸿信,你栽的树正好又轮到你乘凉了,谁能想到,真是天助人也。

    电线接到了村里,通向了每家每户,不管新村旧村,每个家庭都是灯火通明,包括没一个街道上,也都安装上了路灯。

    遇到了晚上,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特别是小孩子们,走了这家串那家,一蹦三跳,拍手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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