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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北境有冻离
燕承启弯下身子拧衣服的背影有些落魄,他半边身子被雨浇了个透湿,袍子因为被水浸透而黏在腿上,脚下一大片水迹,还滴滴答答地掉着水滴。他一拧,就是哗啦一声,许多雨水被挤出来,在他身下积了一滩。
楚茗叹口气,终是去内屋拿了两块布巾,一块给燕洵擦了脸,一块去递给了燕承启。
燕承启接过布巾,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楚茗已经转身进了内屋,他只好拿着布巾长吁短叹,自怜自哀,还没等他哀叹自怜个够,就见楚茗换了一身藕色长袍从里屋端了两个瓷碗走出来。
“过来,喝了再走罢,别受寒了。”
燕承启走过去,发现那是两碗,热气袅袅,刚刚才煮好的,姜汤。
他的予啊,还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温柔……像是一湾清溪,始终涓涓而流,就算曾经遇到过阻路石,遇到过泥沙滩,还是那样始终如一,碧波轻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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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三年前宫墙外那一箭,几乎是刺穿了他的右半个肺叶,当年用了三颗五年前西域人进献的风干雪莲,尽数熬了汤药给他喂下,一干太医院的又是守了他十日才将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但他这肺里的毛病到底是落下了,平日注意些养着还好,但只要一生病发热,这毛病马上就从肺里勾出来。
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一间小屋里传来,听得人心里也拧巴着疼。
燕承启在屋外门檐下将手里那碗药用汤匙搅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进去。他推门的动作很轻,闪身进了房门,立刻将房门掩上,不让一丝外面夹杂着凉意的风吹进来。
“予,”燕承启掀开厚厚的帷幔,露出里面掩在薄被下的清瘦的人来:“起来将药喝了再睡。”
楚茗皱皱眉,刚想说什么,一股凉气便呛到肺里,咳嗽声便早先一步溢了出来,他咳得肺里疼痛如同火燎,气管也震得很难受,喉咙里也哑了。
“别急,别急。”燕承启将那药摆在床头,将那清瘦的人半抱半扶地搀起来,让他半倚在自己怀里。
他伸手去探了探楚茗的额头,仍有余热未褪,也有些急躁起来。
楚茗半靠在他怀里,想要挣脱开,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肺里的疼痛也令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与燕承启争论,只能这般靠在燕承启怀里,他不禁又恨起这副破败不堪的身子。
那日虽是只淋到一些,但他这幅身子到底是遭不住寒凉,就算喝了姜汤,寒气已经入体,当天后半夜便发作起来,烧得他迷迷糊糊窝在被中,汗湿了长发。
燕承启是不被允许夜间留在楚茗屋内的,所以待第二天燕承启在门外敲了半天也不见声响,破门而入之时,便看到楚茗双颊酡红,一双秀眉紧紧拧在一起,整张脸上满是汗珠,吓得他三魂七魄都飞了,再伸手探一探,发现他已经起热了,此刻已是昏过去了。
“你就算不待见我,总要喝些药赶紧好起来,”燕承启看着递到楚茗嘴旁的玉勺中分毫未减的汤药,心下长叹,“总不要让小洵儿担心吧。”
楚茗咬着牙,用最后一点力气将燕承启手中的碗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了碗中乌黑浓郁的汤药。
汤药并不像想象那样烫口,温感适口该是被人用心地晾过了。
楚茗将碗塞回燕承启手中,垂下眼,咳了几声:“……多谢。”
燕承启看着楚茗柔顺乌黑的发顶,觉得这个人可真是又可爱又可恨,瞧得他心里都软做一团,像是初春时节第一棵绽放的嫩芽,颤颤地在风中起舞。
他从怀里拉出一个锦袋,从里面取了一枚蜜香杏,讨好似地递到怀中的人嘴边:“尝一尝?小的时候,滕青……我弟弟最爱吃的一种蜜饯。”
燕承启抱着怀里的人,思绪飘忽,时光长河中那些零星的记忆似乎又被穿连在一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袖中揣小食囊的习惯了……
还未等他想到那火舌肆虐,鲜血满城的场景,便觉得指尖一湿,一个柔软滑腻的东西轻轻地扫过指尖。
燕承启顿时觉得浑身一酥。
“味道还……咳咳……可以,还有么……咳咳”
楚茗想要抬头瞧一瞧燕承启,他知道燕承启肯定会想起来那个人……那是一场赢了便也就是输的争斗。
他想提些别的将这话题带过去,分散他对于那些过往的回忆。
楚茗一抬头,就撞到了燕承启的下颚,细软的发丝扑在燕承启脖子上,柔柔地缠着,直撞得燕承启飘飘乎不知身何在,不知今夕何夕也。
心跳似乎都乱了拍子。
燕承启连忙又拿了一枚蜜香杏给楚茗,那蜜香杏是他从宫里带来的,是御膳房取南疆上贡特级黄杏,去核摘把,取上号百花蜜灌制涂抹,放在日头下晒制而成,里肉软糯香甜,蜜味带着杏的微酸的清香,口感上佳,自然是上好的蜜饯。
燕承启看他吃的开心,默默将袋子里所有的蜜饯都喂给了楚茗。
“你出去吧……咳咳……我…咳……我乏了。”
楚茗伸手推推燕承启,燕承启顺势将手放下来,将楚茗轻轻放在床上。
楚茗有些蔫蔫地趴在被子里,抬头瞧了一眼,心下暗自疑惑这燕承启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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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那天淋湿受寒了?怎么他脸上也通红一片,额上满是汗珠?
“燕……咳咳……你……你怎么脸这么红?”
燕承启有些尴尬地瞧着楚茗,下意识地微微侧身,两手微微向中间拢了拢,想用宽大的袍子盖住他下面那根滚烫生硬的东西。
燕承启有些欲哭无泪地自我谴责:他大概真是个禽兽吧……居然在楚茗这样的时候,还管不住这孽根。
……
燕承启仔细想了想,还是没脸把这事儿说出来,咬着牙搪塞道:“嗯……有一点。”
楚茗一听就急了,生怕他们两个都病着没人照顾小洵儿,又怕燕承启给小洵儿送吃食传染给他,竟然一急便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气力,强自撑了起身,去捉燕承启的手:“你病得……咳咳咳……病得可厉害?”
燕承启扭腰想要躲闪,可楚茗的手来的实在突然,他一扭腰,正好被楚茗一双白皙柔荑拿捏住了那硬得不像话的地方。
……
……
??????
!!!!!!
“……流氓!”
燕承启简直急得要哭出来了,他那地方本来就硬得翘翘,再被这日思夜想的一只手一碰,简直瞬时就粗了一圈,翘出一个愿与天公试比高的弧度来。
他咬着牙,看着那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唯有一截白玉绯红的脖子露在外面,顿时觉得小小燕实在是忍无可忍。
燕承启心一横,伸手就脱下了裤子:“对!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大流氓,衣冠禽兽,不,禽兽不如!”
他这样诚心诚意地骂着自己,身体却已经靠到了床上,挨到楚茗身边。
楚茗惊恐地看着他光溜溜的下半身,那挺翘粗大,支支吾吾连话也说不明白了:“你……你要……你要做什么………………”
见过流氓无耻之辈,实在是没见过这种极品……
活久见。
燕承启蹭过去,将楚茗半支起来搂在怀里,殷殷地凑上脸去:“予,你摸摸我……我实在是想你想得受不了了。”
“你做梦!”
燕承启本来倒是也没真指望楚茗能真这么快给他手交,干脆什么正人君子的脸面通通抛诸脑后,趴在楚茗僵直的腰板上,自己动手撸动起来。
楚茗因为还有些余热未褪,身上的温度有些高,衣服上还隐隐带着些茶香,直叫燕承启这厢闻得意乱情迷,头脑发昏,喘息着在楚茗肩上喷出一口口热气和急促的气息来。
他手下的动作很快,却一时半会儿没有出来,想来他在那上京几乎是三年没有疏解过,虽说他本不太在乎这些情事,不是个重色重欲之人,但是三年来确确实实也是憋得委屈。
如今温香软玉在怀,还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这一切都让他飘飘然了。
楚茗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一半在气恼在羞愤,一半则是羞得不能自已,他就坐在燕承启怀里,那东西就抵在他腰间,他甚至都能感受到燕承启撸动的动作。
虽说他和燕承启以前是夫夫,比这更过火的事情也是做过无数次,但是这样情色的事情,却是没有过的。
这简直是白日宣淫,荒淫无度……
终于,过了许久,燕承启突然狠狠地撞在他腰间,然后就是一阵长长的满足的低叹,像是一只觅食的猫吃饱后心满意足地喟叹,里面还带着浓浓的,长长的鼻音。
“予,我好想你,”一双有力的臂膀缠上楚茗的腰间,“想得入了魔,每日每夜的睡不着,每日每夜都想着能有这样一天。”
楚茗没有说话,给了他一肘子:“滚出去,别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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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唉……”
燕桦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有些怔怔地瞧着湖里抢食吃的一大团橘红色的锦鲤,像是失了魂魄一样。
自从那人随着燕承启一同去了江南微服后,他便心神不宁的。
一阵风掀起,吹得那被锦鲤搅乱的一池湖水更皱了几分。
“王爷,起风了……可要奴才为你取件披风来?”
“不必了……你再去取包鱼食来吧……阿宁等等!”
那名唤阿宁的仆人顿下脚步,回头低着眉眼等着吩咐。
“阿甜几时回府?”
“大抵是酉时能回来。”
“嗯,她若是回来,便抱她来我这处。“
燕桦抠抠靴子上的泥,心里将那燕承启骂了百八十遍,低头看着那抢食的锦鲤,眼前无端浮现出一张白皙清淡的面庞来。
他似乎对着每个人都是寡淡的神情,冷冷淡淡,拘谨疏离。总是看得燕桦心里一阵难耐的骚动,想去逗逗他,捉弄他,瞧他出丑是什么模样,瞧他愤怒时又是什么模样。
却又忽然忆起安盈远在他怀里双颊染红,双目迷离地笑:“归云,归云……”
安盈远。
这个名字从他幼年时代,一路走来,已经是对于他来讲不可缺失的了。
阿甜是在燕承启还是太子时去边疆驻守磨砺时安盈远生下的,那时候,安盈远也才刚及弱冠,被他骗着欺着压上床,狠狠地做了一通,便有了如今王府的小千金,燕甜。
那是安盈远第一次向燕承启做了请求,求他将自己留在上京,也是安盈远自打净身进宫后第一次没有陪伴在主子燕承启身侧。
若是说来,燕桦这闲散王爷未来的太容易。他是乾智帝的遗腹子。乾智帝四十五岁时,因为一场密谋刺杀而驾崩,那时候后宫新封的乔美人已怀胎七月,也正是因此才逃过陪葬的命运。可怜燕桦还未出生,就已经没有了父皇。燕桦来得实在是晚了些,他降生时燕承启的父亲已经继位,而他那位哥哥的长子燕承启都已经两岁有余。
因他来得迟,所以燕凌寒对他没有什么忌惮之心,相较于待他兄弟之礼,更多的是将燕桦当是自家儿子一般看待,常常将燕桦领进宫去,叫他同燕承启一起作伴。而燕桦从小便被母亲告知这一辈子要敛锋芒,只需要依附燕凌寒,做个一辈子的闲散王爷,辅佐帝位上的人,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反正生在皇家不愁吃不愁穿。
安盈远则是当时的皇后为他挑的一个贴身内侍,原先也是个世家子弟,只不过全家都被降罪,而他看着年纪小便送进宫里净了身,皇后见他机敏细心,便干脆将他领去伺候燕承启。
自小他们三个就是一同长大的,数他燕桦最坏,最爱捉弄安盈远……可谁能想到,他会喜欢上那个冷淡的小太监呢?
一切,不过是情难自禁。
燕桦低下头,撑着头长长叹息一声,只恨不得马上飞到江南,飞到那人身边,将他按在怀里,在那苍白的薄唇上狠狠地亲上一通。
“老爷,你要的冰糖雪梨银耳羹已经煮好了,可要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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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
安盈远微微弓着腰,轻声询问道。
因为是微服的关系,加上这一趟他们走得极为隐蔽隐秘,所以在外一律唤燕承启为老爷。
“他大概又是要将我拦在外头的……”燕承启简直是悔恨交加,恨他怎么就那么按耐不住,做出那等糊涂事,又悔他自己将之前的努力都败了个干净,这回楚茗又不愿见他了,“你送去吧。”
安盈远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低声劝道:“老爷,这种事,还是亲力亲为来的动人些。”
燕承启刚想说什么,转念一想,却忽然想通了,吩咐道:“好,你且盛上来。”
……没关系,要是实在不放他进去,他还可以闯进去嘛!
在燕承启再一次被自己脸皮厚度震惊后,他自己突然想通了。
这些年,他不仅年岁渐长,威严渐增,成熟渐多……连脸皮也是渐厚。
“予?你在不在。”
屋内的的翻书声似乎顿了顿,悠悠地从门缝中飘出两个字:“不在。”
“予……”
“你回去吧。”又是四个字飘来。
燕承启何尝不知道,那回去,并不是要他回自己的客房,而是让他回到上京,回到那座冰冷的皇宫之中。
但他还是咬咬牙,笑嘻嘻地迎脸上去,仿佛浑然听不懂一般:“予,将门打开嘛,人家端着汤,手都酸死了!”侧耳细听,门内似乎有将砚台碰倒的声音,他继续装腔作势道,“啊呀,我快拿不住了,这要是撒在了门上可怎么……”
话还没说完,吱呀一声,门从内打开了。
“进来吧。”楚茗眼神没有看着他,有些躲闪地盯在地上燕承启半露出来的墨黑色靴子上。
燕承启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低着头将那甜汤端了进去:“你肺受过创,可得好好养着,时刻注意。这是我让他们炖的雪梨银耳羹,你多少喝一些,润润肺。”
楚茗跟着进去,却并不近他的身,只是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蹙眉瞧他。
那日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楚。
那湿热的吐息,那又硬又热,抵在他腰间的巨物……
燕承启看他从浅绿衣领中露出的一截玉藕似得脖子上染上的绯红,心知他是想起那日的事情,也不禁有些窘了。
“来,喝了吧?好歹不要拂了我的面子?嗯?”
楚茗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其他想法来,可那张俊美的面庞上只是笑吟吟的,那双星眸里的温柔淡淡散着光辉,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接近,想要得到那抹光辉。
不自觉地,他竟坐到了燕承启对面,拿起了瓷勺。
他一阵恍惚,有些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南浔还是上京,是楚宅还是东宫,是……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上一次见他这样眉眼盈笑,还是他将他当做那清风明月一般,心头白月光太傅。
他大约是猜到了燕承启已经知晓白琏是和燕凌寒是什么关系……那么,他现在又来找他做什么?
楚茗塞了一朵银耳入口,那银耳甜甜脆脆,口感很好。
他这边刚刚嚼了几口,就听那厢燕承启道:“予,此刻正值花季,我知道有一处山上的桃花都开了,能请你和我一道去赏花吗?”
楚茗愣了愣,半晌才道:“不去,我还要去学堂讲学。”
“去嘛去嘛,来回不过一两天,那儿的桃花开的美极了,一片一片连在一起……”
“燕端泽。”楚茗忍不住打断了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色,“你到底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楚茗从前是世家子,是靖国公府上的嫡长子,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弟弟是内务府总管,这些都能保你稳坐东宫,直步皇位,可如今,你已经贵为九五之尊,还来找我做什么?……若是论姿色,天下的美人也任君采撷,事到如今,茗到底还有哪里值得你留恋?还有哪里值得陛下从上京跑过来?”
楚茗这一番话说得淡然,可他捏着瓷勺的手指骨却泛起了白。
燕承启心头涌上一阵冰冷的痛意果然。楚茗不愿意信他,更不必说原谅他。
“予……”燕承启喑哑地开口,“我……我爱你啊……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还是一个平民,我都爱你。”
燕承启伸出手,轻轻地拢在楚茗冰凉的手侧:
“现在,满心欢喜,也都只为了你一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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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燕承启半哄半骗地要将楚茗带出去游玩的那一日,楚宅来了一位小客人。
那孩子端是一副唇红齿白的好相貌,只是右颊上生了两粒黑痣,那不是不久前他赶回家的司马如,还有谁?
“先生……”
司马如低着头,鼻尖红彤彤的,因他肤色白皙,因此看得更加清楚该是来他楚宅的路上,又哭了一遭。他的身侧,正是一脸阴云的司马老爷。
这个小祖宗,怎么又来了……楚茗看着他,下意识就蹙紧了眉。
不会是又要来和他耍泼闹娇吧?
他这都有个燕承启了,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去管别的了。
正当他还在想要怎么对付这个小祖宗的时候,那边却哇地一声哭开了。
司马如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身后站着一脸阴云的司马老爷,只见他全身穿着昂贵的金丝锦袍,只是手里拎着两只肥硕的猪腿。
楚茗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就见司马如的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司马老爷的一巴掌:“铁柱,还不道歉!”
那司马老爷身高极高,嗓音洪亮,面庞不知为何被晒得黑里透红,再加上他手里两只猪腿,活脱脱像是个杀猪的屠户……
“哇……”
话还没说,司马如又开始哭起来。
楚茗伸手揉揉隐隐发痛的额角,柔声劝道:“先不要哭了好不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蹲下身去给司马如擦满脸的泪水。燕承启眼睛尖,一下就认出那是他那日送楚茗回家后楚茗递给他的那一块。
想着想着,心里不知道哪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意,他抢过那帕子,强硬地将自己怀里的塞给楚茗:“用这个!”
楚茗:“……”
司马如:“……”
司马老爷:“……”
楚茗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依旧耐心地擦着司马如的脸:“你说你知道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先,先生……我不该那样说你……我错了……”说着说着眼里好不容易止下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我知道那样是很无礼的行为,不该那样讲先生……不该说洵儿弟弟没有母亲……不该说先生被人抛弃……”
燕承启在一旁越听面色越白,紧紧咬着牙根,冷冷笑道:“尊师重道,是自古圣贤之道,作为学生,妄议师长,此为罪一




李代桃僵 分卷阅读48
;背后嚼舌,小人所为,轻信坊间传闻,此为罪二,留你这种猪狗不如的学生在同文学堂,还要怎样教你?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不成气候罢了!”
那孩子被燕承启冷冽的语气和神情吓到了,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被骂得灰头土脸地低下头。
“教训的是,这位小哥说的是!我们在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一定让他长些教训,还请楚先生千万不要再生气了。”司马老爷额上滴下几滴冷汗,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忙将手里的猪腿往楚茗手里塞,“楚先生,这个您拿着,炖些补汤喝……”
“罢了罢了,同孩子计较什么……也是我心胸太狭隘了,等到过几日重新开讲的时候,你送他回来吧。至于这猪腿,你还是………”
还没等楚茗把话说完,就见有一只修长的手将那两只猪腿提了过来,他回头,看着燕承启唇角掩不住的张狂:“好说好说,这猪腿我们便下了。”
他十分心机地将我们二字咬的重重的。
他一扬手,身后的安盈远便将猪腿接过去,拿去了里屋厨房摆好。
楚茗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一只手搂住了腰肢,一颗头埋在他肩窝处,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谁说……他没人要?”
燕承启的声音有些喑哑,却是威严万千,听得人心头沉沉一坠,无端令人想要跪地臣服。
“愚子他……”
“好了,我们还要去眉山呢,本来一早就要走的,谁知道遇上这么多事情,怕是要误了时辰,就说到此吧。”
说完不等楚茗说些什么,便搂着他的腰转身离去。
“何必这样……”楚茗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觉得燕承启和他教的学生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幼稚。
“他那样说你,我就是不痛快。”这次燕承启倒是回答得很快,“不要说他了,我们此去眉山,你可欢喜?”
楚茗暗自腹诽,他欢喜不欢喜有什么用?……,反正做了皇帝,大抵都是喜欢听一些顺耳之言,喜欢掌控全局。
“你现在不欢喜也没关系,在眉山,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给你,包你看了会高兴。”他伸手将楚茗扶上早备好的马车,瞥了一眼回来的安盈远,自己一点地也飞身上车。
安盈远跟了他几十年,自然对他的眼神的意思是了如指掌,忙跳上马车坐在马夫旁,轻声吩咐道:“启程吧。”
一切看似都十分正常,除却那茂盛草丛后一闪而过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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