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耳朵竖起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边客
“色/欲,世间枷锁,凡夫恋着,不能自拔。1”
恰是色/欲入眼。
寻常男人无一不贪恋美色,女色亦或男色,只看那份皮相之色是否入了他的眼。
霍铮清心寡欲活了二十余年,他无欲无求,此刻,他的手指抵在窗栏上微微颤动,心头间涌起前有未有的悸动,比今日白细冲进怀里时,来得更烈更猛。
白细的色相撞入了他的眼,欲/念忽如而至。
28
白细“病”愈后,人恢复了往时的神。霍铮身子骨比他强健,按道理而言理应无碍,事实却并非如此。
近段时日霍铮总心神不定,短短不过两日,白细不止一次见到对方对着空气出神。
他担心霍铮身子又不舒服,凑近了细细观察,伸出温暖软软的手,小心覆盖在对方额头试探。
暖甜的气息丝丝缕缕拂在面上,霍铮神思恍惚,意识拢后,单手扣住白细的手腕子把他拉开。
白细十分担忧,“铮铮,你身子不舒服吗?”
两人离得还是近了。霍铮闭上眼又睁开,嗓子干涩低哑,摇头道:“无须担心,我并无不适。”
“可是,你看上去似乎不舒服。”他的眼睛在霍铮身上游来游去,脑海一时搜索不出该用什么词描述霍铮眼下的状况,嘴里支支吾吾,有一句没一句,不肯放过。
霍铮对他无可奈何,把就快黏到身上的人拉开,“干了一天重活身上全是汗,我去冲个澡,你若是累了就先回房歇息,时候也不早了。”
不待白细应他,霍铮迫不及待地出了屋,向来平稳的步伐竟是有些凌乱,他心内的鬼只有自己知晓,不敢与白细共处同一屋檐下,生怕露馅。
冰凉的水不断往强健的身躯泼洒,一股无名燥火在体内涌动喷发。男人厚实有力的臂膀曲起一拳,重重往木柱上猛力砸去,震得屋檐底碎屑纷纷簌落,落在他粗红的颈上。
良久,霍铮喉结微耸,沉重而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霍铮魔怔了,自那日亲眼瞧见白细的身体后,眼前总会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当日的画面。
他不敢去想,自己竟然三番五次想着一个男人的身体。
霍铮闭目,不过一瞬,脑海中倏地再度浮现出他避之不及的人来,雪白的,温软的,电光火石之间,腹下竟升起不堪的反应。
他惊愕低头,对此不可置信,蜷在柱边的手再次握成拳头使劲砸捶,木屑刺在掌心沁出血来丝毫不在意,颈上青色经脉暴露,绷紧的面目竟有几分扭曲。
白细对他付出了全身心的依赖,而自己却……
罪恶之感如囚笼束缚着霍铮,他亲口承诺过,要将白细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照顾对待,而今,却对他视如亲弟之人的身子,产生如此龌龊又肮脏的肖想。
霍铮木着脸,在心底反复把自己狠狠唾骂千百次。
他痛苦万分的想,难道是他没碰过女人的滋味,开始想女人了?可若为想女人的缘故,那肖想的人也不该是白细,白细与女人没有丝毫干系。
澡房内霍铮双手染血,就快把头发纠光了。院子里灯笼发散的光蒙蒙照亮一路,室内烛火通明,白细倒在枕边,嘴角挂有痴甜的笑。
添置的新衣裳叠放于枕边,他舍不得换下沾有霍铮气息的衣裳,每逢夜间入睡时,便穿在身上。衣襟宽松,他扯高将半张脸遮盖起,就好像霍铮在一旁抱着他。
动物对气味非常敏感,它们有厌恶的气息,也有极为喜欢的。
而霍铮的气味,是白细嗅过那么多味道中最为喜爱的,至今以来,未曾有过如此强烈的渴望。
倘若他能将铮铮的气息占一辈子就好了,再让铮铮染上自己的味道,彼此的气息相互交融,如同动物间的相互标识。念头飘闪而过,白细连忙以手紧紧捂住发热的脸颊,一脑袋埋进枕下赧然扭动,漏在外头的两条腿隔空一蹬,喉中发出细细软软的呜咽。
暗自荡漾时,门外有人叩门。
白细缩回手脚一窜而起,赶去给门外的霍铮开门。
“铮铮。”
白细心下痴喜,仰头迎视对方低垂的目光。
霍铮脸色淡淡,左手拎着一个夜壶……
院中修建有茅房,灯笼彻夜照明,奈何白细不喜欢趁着深夜外出解手,数次憋到天亮。
夜壶由霍铮亲手烧制而成,白细对兔子尤其钟爱,他想起前些日子凭空送上门又莫名消失的那只白兔儿,便专门在上面刻上一只兔子,手艺巧,惟妙惟肖,白细接过时,兴奋得耳尖红透,如两枚薄细晶莹的朱玉。
“铮铮,你真好!”
他抱紧夜壶不撒手,衣服松松垮垮披散,露出大半胸膛。
霍铮目光微滞,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
“时候不早了,小白你好好休息。”
“噢!”
白细得了一只夜壶,蹦蹦跳跳回到屋内。
他把夜壶放在灯火下细看,壶身涂抹着一层光亮的釉,触手平滑,往后翻转半圈,发现夜壶上画的兔子竟是只白色的垂耳,近看顷刻,还觉得这只兔子似曾相识。
白细对着夜壶上的兔子迷迷瞪瞪想了一阵,倏地拍起脑袋,将两只垂耳朵从发中顶出来抖了一抖,他围在铜镜前,举起夜壶,对着上面那只神抖擞的垂耳白兔子笑得合不拢嘴,傻乎乎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
铮铮画的兔子,不正是他嘛!
白细愈发宝贝这个夜壶了,搁在手边抱在怀里睡觉。
夜里他激越难耐,身卷被褥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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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去,笑意不停。他没想到铮铮将他的兔子模样记得如此清楚,这是否表明了铮铮很喜欢他变成的兔子呢?
陡然间,白细打起一哆嗦。他后知后觉暗想,铮铮为何会画他,难道他认出自己,看出他是个妖怪了?
种种猜测纷至涌入脑中,搅得他毫无睡意。这时门外立有一道人影,白细定睛望去,抱紧怀里的夜壶,“铮铮,是你吗?”
人影一顿,传来霍铮说话的声音,隔着门,听上去颇为沉闷。
“小白,为何还不休息。”
白细过去开了门,“铮铮,我睡不着。”
霍铮眼睛落在被白细当成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夜壶,眼角一跳,头疼不已,“怎么半夜还抱着夜壶不放。”
白细答非所问,眼珠子咕噜一转,眼瞳在夜色中幽闪发亮,“铮铮,我能与你一起睡觉么?唔,不是不是,我不想睡觉,想和你说说话,好么?”
霍铮:“……”
窗外月色隐没,两人并肩共枕躺在一张床上,肩与腿互抵,呼吸起伏落入彼此耳中。
霍铮盯着黑蒙蒙的夜色,鼻腔冲入一股香甜的气息,是白细身上的味道。他捏紧侧摆的手,掌心内起了一层薄汗。
也许是白细的心跳,抑或是霍铮的心跳,分不清谁在紧张,咚咚的心跳仿佛下一刻跃出嗓子眼,白细侧过身,伸出一条手臂,悄悄探过霍铮的腰处。
霍铮僵直腰,问:“怎么还不睡?”
白细抿嘴偷笑,趁此机会挨近对方,整个人几乎靠近他的怀里。
“铮铮,你抱抱我?”他细声请求,霍铮犹豫片刻,才展开臂膀,微倾过身子将他环搂,指尖颤抖。
霍铮嗓子很哑,“这样行吗。”
白细抵在他肩膀,“再、再稍微用点力?”
力道逐渐加重,白细心满意足,从鼻管发出一声软软的轻哼。他问对方,“铮铮,为何从前你不肯与我一块睡觉呢?”
霍铮知他从前所指,便答:“那时候我将你错认成嫂子,先不论身份,若你真是女子,我定不能如此对你,那是对你的不敬与轻薄。”
“为何我是女子就是轻薄了?”
霍铮拍拍他的肩膀,对他细讲起男女有别,讲起伦理尝纲。
沉厚徐缓的嗓音落在耳畔,白细听着一知半解,窝在宽厚温暖的怀中安然入梦,发出轻细的鼻鼾。
霍铮等他熟睡后,欲将手臂撤回,岂料刚动,睡梦中的人似有所觉,小声嘟囔了一句,手脚蜷着往他怀里极力缩去。
温软入手。
霍铮闭目,竭力忽视身旁之人给他带来的感受,越想忘记的东西越让人不容于忽视,种了几日的心魔在暗中滋生。霍铮克制不住,时而拥紧白细恨不得融进血脉,时而松手,面目充满纠结与挣扎。
鸡鸣五更,霍铮欲到院子坐下冷静吹风。他直起半身,一侧的白细很快贴近,腿腹间即便隔有层被褥,他清晰察觉有东西抵在布上。
白细沉于甜梦,腹下却无声叫嚣,需解手。
霍铮立在床沿,迟疑片刻,拿起置在边上的夜壶,将白细卷起的被褥拉开一道小缝。
夜壶探入,,摸准地方,暗色很好的掩去霍铮面上奔涌而起的烧红。
直到尿液稳稳落入夜壶,他松开手,气息憋至胸腔,拎起壶柄,梦游一样出了屋子。
拂晓未至,一抹高大身躯伫立于庭院,晦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唯独他侧握成拳的手,昭示着他内心的焦灼与彷徨。
掌心尚存有淡淡余温,霍铮暗恼,无声将自己怒骂。
他有心魔滋生,如今生了瘾,一面悔恨懊恼,一面却抵挡不住诱惑,如同此刻,他不敢去想,方才竟为亲手白细把尿。
掌心摊平而后紧握,怕风将那抹余温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铮铮内心活动好丰富纠结,把尿神马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1引至《菩萨诃□□经》
第27章醉酒落吻
天光大亮,一梦憨甜。暖黄的日光透过窗户拂照于床尾,白细眉梢绯红,身上仿佛还残留有两个人亲密贴合的体温。
他搂抱被子,靠在在床头痴笑,腮帮酸紧,方才弯腰捡起鞋子套上。
想起昨夜的事,便攀在床头翻找刻画有可爱白兔的夜壶,找了一圈不见影子,不知夜壶一早就让霍铮拿出去清理了。
霍铮在井口旁打磨猎具,磨石浸水,猎刀铁锈褪去,磨得光滑发亮,刀与磨石相擦时发出嚓嚓的声音,白细立于井边,听得牙齿咬磕,腮帮子绷紧。
“铮铮!”
霍铮扭头看他,白细已经换好添置的素色新衣裳,尺寸贴合,一头墨黑长发披落于身后,乌发如缎,发丝已至脚踝,随风微晃。
当朝除了女子,很少会有男子留这般长的头发。
白细无措抓着手里的发条,他不会束男子发饰,见霍铮目不转睛看他,耳尖缓缓弥漫一层薄薄的羞红,细声道:“我、我不会束发……”
他不知他羞赧的模样多么诱人。
放下手中猎具,霍铮洗干净手,接过发带,“进屋里,我给你束发。”
“噢!”
白细眉眼化出温柔可爱的笑,搓搓两人碰到的指尖,继而问:“铮铮,昨夜你送我的夜壶在哪儿,为何我一觉醒来见不着了?”
闻言,霍铮目光一敛,夜里那荒唐之事浮上脑中。他捏紧右手,掌心似乎还握有那温暖的物件。
哐啷
霍铮个头比门高,他一时游神,避之不及。
白细抬眼,就看到霍铮一脑袋之磕在门框上边。
“铮铮!”
这一撞,倒把霍铮撞清醒了。
他惊觉自己入邪,将那些不该存有的念头甩去。
霍铮安抚欲往他身上靠来的白细,“无碍。”
两人同是男儿身,霍铮并不敢让白细与他太近。
将一头长软乌发拈在掌心,霍铮双目深沉,敛去所有思绪。
从不曾替任何人束发,白细是第一个。或许是他的头发太软了,握在掌心舒服,这一刻,霍铮内心柔然得不可思议。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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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白细专注束发,白细则撑着下巴,痴痴看着镜子里倒映的人。
霍铮映在镜中,他是白细见过最容貌俊朗端正,最好的人。
明月村有百余户人家,数百名村民,在外与人摩肩擦踵,他见过数百张人的面容,唯独记住了霍铮的样子。
抬眸,视线与霍铮的目光在镜中相汇。
白细只笑,一时无言。他依恋的神色令霍铮喉咙一阵发痒,束好发,沉默离开。
夏热渐褪,枝头树梢挟有丝丝早秋之意。太阳当空高悬,不似夏时闷热,微风干燥舒爽,适宜村民整日在外干农活。
霍铮入山狩猎,用早饭时将此事告知白细,白细当即说一起上山。
霍铮却认为不妥,他道:“你的身子才痊愈,应当注意休息,切勿过度劳累。”
白细眼巴巴看着他,“不累呀。”
霍铮坚持,“山路陡峭,你若跟来会让我担心。”
白细不怕悬崖峭壁,“铮铮,我要去。”
霍铮安抚,“乖些。”
此话出口,白细毫无抵抗之力。
霍铮将猎具拾好背在身上,白细一路送他,不舍嘱咐,“那铮铮记得早点回来。”
他站在门外,束起男儿头冠比起女儿打扮神不少,眉目英俏,衣着虽然朴素,也难掩气质。
霍铮深深望他一眼,负弓前行。
送走霍铮,白细回院子坐下,又到后院鸡圈里看小鸡崽。
鸡崽们幼小,围着白细叽叽喳喳叫些什么他听不明白,与它们待了半晌,折身回屋,穿过院子时,从墙角蔓延而上的树梢东摇西晃。
白细登时警惕,跑到杂房取出霍铮置放的大扫帚,沿着树干转了一圈,“谁在上面!”
冒出头的家伙是几个贼心不死的村民,他们找准时,机趁霍铮外出狩猎才得了机会偷偷爬上墙头看,想看看那美丽的小娘子,不料小娘子没现身,倒出来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
村民问他:“你是何人,屋中的小娘子到哪儿去了?”
白细知晓他们说的小娘子便是自己,嘴巴抿紧不吱声,看他们张头探脑不愿离开,开口赶走他们,“你们快离开吧,不然铮铮会生气!”
“哟,我看你这小白脸年纪不大,口气倒挺大,还赶人?”
另一村民嚷道:“我们就不走怎么啦?”仗着霍铮不在,这几个村民脸皮可无赖着呢。
“你们”白细瞪圆双目怒视,吼不出能震慑对方的话,手臂高扬,挥舞起大扫帚往他们脸上打,赶苍蝇似的,“出去出去!”
青天白日,几个村民不敢把事闹大,他们偷窥在先,只能忍气吃了白细的几扫帚,灰溜溜跳下墙角逃走,边跑边骂,什么小娘子不在,还多了个男的,真是邪门。
霞光散至满天,霍铮打猎而归。
他今日运气不错,竟猎得一头山猪。
村子周边的山脉早被村民猎个光,农人大多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老天爷赏给他们一口饭,他们不敢过于贪心,只在限定的地界范围内捕猎,偏远的地方鲜少涉足。
且不说深山中有猛兽出入,路途较远,他们出得去也未必在一天内赶得回来,何况山里入夜后危机四伏,没有村民甘愿冒险。
射杀的山猪个头厚实肥壮,有霍铮大半身子宽胖,獠牙长粗,十分凶恶。
白细瞧见他把一头如此硕大的野猪扛回来,血液还未凝固,染湿半身衣裳,像个血人。
村庄周边的山脉少有如此肥大的山猪出没,踏暮回家的村民看到霍铮猎了一头这么大的家伙,闲来无事,存有分食贪便宜的念头,就跟在他身后看热闹,一路跟到门外。
霍铮刚把山猪抗进屋,白细立刻颠颠关门,隔绝外头好奇惊羡的视线。
“铮铮,这头猪好大呀。”
山猪虽被猎杀成死物,白细依然不敢靠近。这些体型庞大的野兽多数凶蛮残忍,死于它们嘴里沦为腹中食的弱小动物数不胜数。
白细从此类庞大的野兽口中逃过,对它们很是惧怕。
霍铮让白细避远些,匆忙换了身衣服,打了一盆水冲刷干净石板,臂膀发力,将整头庞大的山猪扔在石板上。
石板一声轰然,白细目色呆滞。
霍铮取出刀具与几个木盆,将山猪开膛破腹,动作利落迅速,手起刀落,取肝肠内脏,跺猪蹄,肉与肥肉割分开置于木盆内。
白细看着可谓心惊肉跳,小脸时白时青,对霍铮又惧又敬仰。
一头山猪被霍铮分了个七七八八,眼下气温热不易储存,盘算着用于腌制,或制成腊肉肉干,足以吃上几个月。
白细喝到了霍铮亲手熬制的肉汤,搭配自制香料,味道鲜美,分量足,连平常仅用粗食裹腹的霍铮都吃了不少。
肉饱饭足,还有酒饮,酒是烧烈之酒,下田用的,霍铮素来少饮,今夜却多喝了两杯。浓烈的酒香熏人,白细软声恳求一番,向霍铮讨来一小杯,烧酒入喉穿肠,呛着他双目含泪,
眸光潮润。
霍铮身体藏火,被白细那双眼睛这样一看,体内热意叫嚣,脑子也跟着沌起来。
“铮铮?”
霍铮看着他默然不语,沉黑的眼却异常灼亮。
白细悄悄挪了凳子,挨在霍铮边上。
未沾过酒的人双颊透红,嘴里吐出的气息混有浓浓酒味,裹着一丝丝甜,竟醉后吐露真言。
白细傻笑,将白天村民爬墙的事,吞吞吐吐抖漏个干净。
他笑容甜憨,嘴里吐出的话却令霍铮藏在体内的那股诡火烧成怒焰,搭在白细肩膀的手越拢越紧。
把事情交代清楚,白细一脑袋栽进霍铮怀里呼呼入睡,两只手下意识攥紧衣摆,睡时姿容乖巧,眼睫晕开两弯影子。
“铮铮……”、
白细梦中呓语,霍铮敛眸凝视,展开双臂调了调姿势,轻轻松松把他揽住大半身子入怀。
约莫是醉了。
霍铮想,他真的醉了。
垂眸细看怀里的人,竟把嘴巴覆在那被酒水润过后艳泽的唇瓣上。
作者有话要说:
让铮铮一边纠结一边滋生暗恋的感觉好爽┓
两只耳朵竖起来 分卷阅读38
第28章心怀不轨(捉虫)
禹地入秋早,初晨时带有早秋时的清凉爽意,山野间缭绕层层薄淡的秋雾,草叶覆霜,凉意甚浓。
霍铮在墙角底下架起一副木梯,两手用粗布带裹了两圈,脚下是移植回来的大片带刺藤蔓,他将藤蔓沿墙角外圈全部撂上,围成一片带刺的墙,防狼防贼。
白细立于边上观望,霍铮低头,就见他睁圆杏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
土屑忽从墙上抖落,白细担忧,“铮铮,你怎么啦?”
霍铮摇头,白细仅是一个满满依赖的眼神,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腿脚打滑,失去分寸。
霍铮在白细看不到的地方愧疚叹息。
霍千钧春时下墓,霍铮今日打算去给他上香扫坟,霍氏两人的墓被霍千钧迁移过,他前些时日才打探到地方,距离霍千钧的墓地也并不算远。
白细洗漱干净便围在霍铮边上,看他整祭拜扫坟时需带上的东西,有纸饰银钱元宝衣物,白烛几对,还得捎上锄具。
杀了一只鸡,漏出的鸡血还淌在院子里没冲洗干净,白细方才穿过院子时,险些被刺目的血液吓晕过去。
他抱膝蹲下,许是食过糕食,总伸出舌尖舔嘴角,无形中引诱霍铮暗暗窥探,酒醉落吻的记忆时时刺激他的心脏。
“铮铮,今天咱们要去哪里?”
白细说的是咱们,霍铮瞥他一眼,他并不打算让白细一起跟去。两座山头往返,路段不远却不方便行走,霍铮身上负有东西,担心腾不出手照顾他。
白细迎见霍铮凉凉的眼神,就明白自己没戏了,忙扯住他裤子,“不要丢下我。”
霍铮试图说服他,白细双手捂耳,做出他不听的姿态,背过身,蹲成一团委屈、可怜、又无助之状,拒与霍铮交谈。
太阳从东方探出一角,朝霞拂散。
霍铮背上负着担子,肩挑两筐东西,白细合上门,走在他一侧,一同入山前往墓地,
路上偶与放牛的村民并行,霍铮沉默寡言,白细不会与人说话,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走,他们见白细眼生,就问:“你是何人?”
白细跳到另一边缩着,霍铮道:“他是我在外结交的小兄弟。”
白细只字不言,霍铮总是沉默,村民觉得他们无趣,经过岔口时便分开了走。
两人走在无人的小道中,白细忽闻细弱的呜咽。
他脚下一停,侧耳专注倾听,霍铮随他停下,问:“怎么了。”
“嘘”白细曲起食指抵在唇边,“铮铮,你听到有声音吗。”
霍铮摇头,白细循着声音的源头走去,他拨开沿路生长的野草,草叶尖细边沿冒有针刺,霍铮担心他被割伤,便把担子放下,取了锄头把杂草拨开,行进于层层野草后方,躺着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它身上被草叶划伤,身子凝有黑红的血迹。
那只一只十分瘦小的幼狗,稀疏的毛发黏稠凝成几缕,露出瘦皮骨形。
周遭荒凉并无人烟,极有可能是被村民抛弃于野草中任其自生自灭。
白细上前轻轻翻动黑色幼狗,霍铮把他拉开,亲自查探。
“它还没死,但气息微弱,这副样子活不久了。”
白细挪不动步子,眼睛一直盯着那只狗。
似乎察觉到有人,幼狗挣扎着掀开眼皮,它的眼睛湿漉漉,混着血,流着泪,眼下的毛都湿了,好似明白自己命不久矣,喉咙却发出细弱的叫声,前肢轻轻探动,那是对白细伸出爪爪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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