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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耳朵竖起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边客
白细说:“铮铮,我们带它回去吧。”
幼狗可怜,他不忍看它死在荒山野岭间,死后还会被其他禽兽分食。若救它回去熬不过死了,找块地挖个坑将它埋起,让它死后得一副安宁之地也比死在这儿好上百倍。
霍铮对他流露无奈眼神,嘴角却勾起极淡的弧度。掏出别再腰后的匕首,割开衣下袍,用布料把幼狗裹住小心抱起。
筐内腾出一块地方,把幼狗放入,继续挑起重担,往前行墓地。
白细走在幼狗一侧,这只幼狗似乎记住了他,身子虚软无力,却总试图探出短小前肢往白细的手勾去,直到累及,才弱弱呜了一声栽倒,睡在布袍内。
行至墓地,葱郁的野草已有半人高,占据了整块坟地。
霍铮开出一块空地让白细原地歇息,继续锄草,将墓地重新修葺,他一人斩草挖地,白细折袖,帮忙腾开野草。
此地为霍氏两人的墓,霍铮多年未回长月村,因而也没来祭拜他们。
从筐内取出祭品一一摆放于墓碑前,白细不识字,盯着墓碑,知道里面埋葬的人是霍铮的双亲,躬身拜了拜。
他发上挂有草叶,霍铮摆弄好祭品,为他清理干净,旋即对墓碑说了一句,“爹,娘,这是小白。”
白细遂跟着他,学得有模有样,“爹,娘,我叫白细。”
霍铮:“……”
霍铮心里有鬼,恍惚间竟生出儿媳见霍铮丈母娘的幻想,不由愧愤难当。
祭过霍氏,两人又转至另一处山头祭拜霍千钧。
霍铮未将白家坑了白细待嫁一事道出,死者为大,霍千钧已入土为安,霍铮不愿给死去的人增添忧堵,而他也下意识拒想白细曾被他错认成嫂子的事。
在山中停留半日有余,除了一只捡来的可怜幼狗,两人空手下山。
村口附近架起的围栏聚满了村民,人群吵囔,聚拢在一块议论什么事。围栏多用于发布通告,白细与霍铮对视一眼,朝围栏的方向靠近。
人群拥挤,白细被霍铮带到一旁,便看对方寻了处地方,稍往内靠去,凭借挺拔的身姿,看清楚围栏上贴满的通告。
原来是田税一事。
每年中秋前农户得将一年一次的田亩税缴纳,亩地依照人口分配,人口越多的农户承担的税钱越高。
霍家得了双人份分配的田地,霍铮折算一番税钱,囊中虽然羞涩,这份钱却也不是交不起。他在心底盘算折合一番,心里有了些底。
白细跟上他,问:“铮铮,如何了?”
霍铮对他解释清楚缴税一事,白细明白,颇有些愤愤不平,“就是要交钱了!”
他抿着嘴巴显得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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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在他眼里,霍铮赚钱好辛苦的,如今凭那贴出的一张纸就要交钱,想想心里很是不服气呢。
没等他不高兴太久,因为回到霍家后,一直昏睡的黑色幼狗醒了。
它似乎睡了个安稳觉,恢复些许神,白细试图与它交流,奈何幼狗未开灵智,只会对他虚弱的唔叫,白细跑回屋内,大喊:“铮铮铮铮,你快出去看看”
霍铮正在换衣服,脱到一半裸出大半身子,白细闯入后立在门外看呆了一瞬,嘴巴张成一个圆,合拢。
霍铮若无其事将衣服脱去套上干净的,余光却一直将白细的动作进眼底。
霍铮发现,小白似乎喜欢看他的身体,掩唇清了清嗓子,“发生何事?”
白细神,急急忙忙拖住霍铮的手,把人带出去,“小狗醒了。”
霍铮随他查看幼狗的情况,取出熬软的米汤喂它。小东西早已饿坏,嗅到吃的立即探出舌头舔,稀软的毛发脏兮兮,白细坐在小凳上看它吃东西,霍铮找了块布沾水,待幼狗腹部饱涨,把它毛发上的凝固的血擦拭。
幼狗躺平任人翻来翻去,湿黑的眼睛一直望着白细与霍铮,泛出水润的亮光。
村里没有兽医,霍铮转头对白细说:“是死是活看它的造化了。”
这只狗若非遇到白细,恐怕早早露尸荒野。
木盆里垫些草料给幼狗窝着,白细连狗带盆抱回房里,霍铮不拦他,多熬了些细米,白细留下一碗,时不时喂幼狗吃。
白细对幼狗惦记,到了夜里,屋内灯火还亮着,半夜亲自起身照看它的情况,生怕它断气。
霍铮起夜,看到室内有光亮,他在门外敲了敲,白细未回应,轻推而入。白细正蜷在床角,床角下置着木盆,他手里还拎有一只木勺,显然半夜爬起来给幼狗喂过东西。
白细睡得极沉,霍铮靠近他也不知。梦影中察觉有暖源靠近,喉咙发出软声细小的嘟囔,转个身,就滚进了霍铮的怀里。
霍铮轻手将他放回床,被子盖好。本应就此离开,脚下却如扎了根不动,目光沿着白细的轮廓描绘,这是一张和女人没有任何干系的脸,却总时时闯入他梦中。
霍铮骨子里是个守旧传统的男人,如今他日日肖想着白细,不禁苦涩摇头。
他在墙上围了刺藤以防有人窥探白细,防得住别人却防不了自己。
他才是守在白细身边,对他虎视眈眈,心怀不轨的狼。
白细梦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恰好碰上一柔软温热之物。
霍铮如梦方醒,狼狈从室内逃窜,他在庭院内站了许久,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看铮铮如何自虐,^_^
当当当当,继黑贝黑豆之后,黑氏一族第三只狗狗又要登上舞台了。
第29章兔子出现(捉虫)
暖风浮动的午后,白细被黑色幼狗闹醒。
他看着挨在他腿脚蹭动的小家伙,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本以为活不久的幼狗,凭那吊着的一口微弱气息,挺了过来。这三天白细守着它,按时喂米汤,吃了几日粮食,小家伙比起被捡回来时神不少。
幼狗知道白细对它好,在白细一点点把米汤喂入口中时,会用湿软的舌头把他整根手指舔得湿漉漉,每天吃饱了睡睡足了吃,醒来若不见白细,喉咙还会发出娇弱的呜叫。
幼狗捡回一条名留在白细身边,他不时唤它狗狗、小狗,霍铮听了,提议为它取个小名方便记住,名字当由白细亲取。毕竟幼狗是他发现救回来并悉心照料,没有白细,就没有幼狗的第二条生命。
落下的床幔随风飘晃,白细伏在枕边,与幼狗大眼对小眼。幼狗低低呜了呜,用湿漉漉的鼻子亲昵蹭上他的面颊,黑黑亮亮的一小团,白细认真看它的眼,心里有了主意,转头对霍铮说:“它的眼睛像好像珍珠,就叫黑珍珠如何”
白细未曾到过海边,亦没见过珍珠,但他从王八龟神医嘴里听说过。
王八龟神医说海底有蚌,蚌里有圆润亮泽的珍珠,那是一种极其美丽珍贵的东西。他想,或许珍珠就与幼狗的眼睛一样,虽然它的眼睛是黑色的,也并不妨碍白细将它想象成珍珠的样子。
霍铮静默片刻,将黑珍珠稍微提起来,往它腹下看,沉道:“它是只公狗。”
黑珍珠夹紧腿和尾巴忙从霍铮掌心里逃脱,缩在白细腿边,呜呜弱叫不给人看丁丁。
白细低头揉它,“黑珍珠不好听么?”
“呜嗷!”好听好听,黑珍珠脑袋不断蹭他,一旁的霍铮默然,道:“好听。”
于是黑珍珠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五天后黑珍珠的四肢能站立起来,走路不稳,颠颠晃晃,它似是知道自己身体弱,每天乖巧卧躺,唯独见到白细,会迈起颤悠的四肢,绕在他腿侧黏糊糊的边叫边蹭。
霍铮进屋,入目的便是这般景象。
黑珍珠被白细抱上床,白生生的人与黑成一团的狗蜷缩在一块睡觉,黑珍珠黏极了白细,睡觉时也要将爪子乖乖送入白细手心握着。
白细睡了半日,面颊红润,嘴角微微翘起笑弧。
霍铮将被子展开,轻盖在一人一狗身上,贴在一侧的黑珍珠动了动鼻子,睁开黑漉漉的眼睛,看到他,蹭着白细呜呜叫了声。
白细抬眸,脑子还睡得迷糊,瞧见霍铮站在床边,学着黑珍珠蹭他的动作,面颊往霍铮手背凑近蹭蹭,软声道:“铮铮,你回来啦。”
笑意凝在嘴角,他动了动秀气的鼻尖,倾身往前,攀附而上,沿着霍铮的肩头嗅去,神色满是惊疑和紧张,“怎么有股血腥味?”
自田税通告发布,近几日霍铮天不亮就背负猎具,深入远地的山林中打猎。
白细本要与他前往深山,对比,霍铮有所顾忌。
白细对动物有着异常善良怜悯的软心肠,若他同行打猎,霍铮担心捕不到猎物。
一只伤得半死的幼狗尚且让白细关怀至此,若他看到被射伤,陷入捕兽夹的动物,恐怕会替它们求情。
眼下手头紧,霍铮必须多猎兽物。经过几日的心捕狩,他被山兽挠了些伤口,获却不菲。
未涉足的远林,猎到蛇与鹿,取了蛇胆,鹿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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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血,鹿鞭,此类皆是药材补品的良物,送到城内的大医馆,能换取一笔不少的银钱。
缴纳田税的期限就在这几日内,且除了缴税,霍铮还盘算了另一件事,此事关乎白细。
“小白,我有件事与你商量。”
白细问:“何事?”他不放心霍铮,眼睛落在处理包扎过的地方,“铮铮,你去看大夫了吗?”
霍铮再三与他保证自己并无大碍,示意白细坐好,谈起落户的事情。
如今白细恢复男儿身,霍家院里就两个人,长月村说大不大说小也并不小,“霍嫂子”不见的事迟早被发现。
而霍家突然出现的少年,同样瞒不住其他人,白细一问三不知,若要生活在村里,不落户也不是个办法。落户并非难事,给足村长银钱做登记,再由村长把名额上报至官府,白细就能落上户口。
白细听完霍铮所言,即刻点头,同意落户一事。当夜歇好,翌日,两人一早就前往村长屋院。
穿过院子,一道黑不溜秋的影子慌忙跟了过来,黑珍珠本在后院与小鸡崽们嬉闹,听到开门声,便撒开蹄子摇摇晃晃跑,若非霍铮手快没把门立即锁紧,黑珍珠恐怕给夹在门缝下受伤了。
“黑珍珠!”白细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你不要命了吗!”
黑珍珠伸出舌尖殷勤舔着他的手指,那双眼巴巴望着他,明显是想与他们一块出去。
霍铮把黑珍珠接过放在肩膀上,让它自己蹲好。男人肩膀宽厚硬实,白细好不羡慕,他也想化成兔子蹲在霍铮肩膀,或是让对方抱抱他。
长月村内有一条“村集”,所谓村集,多是村民为了省钱,用于以物换物交易的一条乡道。每逢年前是最热闹的时候,整条宽阔的道上能挤满人。清冷时,也有十余摊农户侯着,村集,是去往村长屋院的必经之路。
他们穿过村集时,在一处停下,霍铮见到了洪金。
洪金牵了几匹马出来,有人似乎正与他讨价还价,隔着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两人争执起来的嗓音。
霍铮目光冷淡停在原地,白细与他围观前面情况。
交易似乎并未谈妥,村民离去后,洪金对村民的背影骂了几句,似乎没解气,往后走了几步,对准拴在林后的某物踹去两脚。白细听那东西发出声音,就知洪金在踢马泄愤。
走近看去,果然有一匹被绳子栓起来的马卧在树丛下,看样子是匹已经上了年纪老马,老马在马场应未得到相应的照顾,瘦骨嶙峋,腹部全凹陷下去,露出一排排骨状。
察觉有人观望,洪金扭头怒瞪,看到来人是霍铮,火气骤降,变脸似的换上一副无赖脸皮,哼声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想买马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什么都好说。”
白细瞪他,“坏人,马明明是铮铮的!”
洪金笑着看他,“你又是哪里跑来的小子,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
一句小白脸,就让白细不乐意了。
在长月村生活近半年,他明白小白脸并非什么好听的话。
想到对方把霍铮的马场霸占,当即抓紧小拳头,蹲在霍铮肩膀的黑珍珠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嘴巴一张,凶巴巴对洪金吼叫,狗小不输阵势,黑珍珠身子还有些虚弱,这一吼却卯足了劲,将周围摆摊的村民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洪金在村里的名声不算好,欺善欺软,甚至有人希望霍铮能教训教训他。
两人没打起来,毕竟还有正事要办。离开时,白细转头又看到洪金拿那匹病弱的老马泄气踢打,他犹豫一瞬,随即扯了扯霍铮的袖子,勾住他指头,“铮铮……”
到底是没开口,霍铮要交钱,再买下那匹马,也是一笔钱呀。
一路赶到村长屋院,院子外头已经聚集一群村民,不一会儿走来六七位禹城过来的衙差,怒喝一声,把村民震得不敢出声。
民不与官斗,没人敢闹事。
人整合完后,陆陆续续进院子排队。白细跟在霍铮一侧,他面目陌生,时不时引来旁人好奇的视线。
有村民小声议论,白细躲在霍铮身后,避开他人投来的目光。
霍铮低声道:“莫怕。”
白细抿着嘴笑了笑,霍铮比他高近一个头,他踮起脚凑近对方耳朵,“我不怕。”
有霍铮在,令他无比安心。
长月村百余农户,整间前院分了几排队伍,衙差各开一张桌子缴登记。
人多嘴杂,忙起来时谁也顾不上。
比起前院的喧闹,后院就安然多了。
后院分出几块地种植,木架占了一方,瓜苗顺着藤蔓生长,菜叶葱绿,而村长正在施肥种菜,霍铮带白细寻到他,把落户一事告知,解开钱袋,递于对方。
村长接过钱袋一掂了掂,点头,交待两人进屋登记。
村长是个见钱眼开的,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有钱就好说话。取洪金贿赂一事,霍铮不提他却随口提了句,“有钱不让我为你出证马场一事,倒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落户?”
说罢,视线一转,端详白细,点头评价道:“模样倒是端正。”又对霍铮说:“看着不像是村里人,不是你拐了城里哪家的少爷回来吧?若有麻烦,可与我没有丝毫干系。”
白细忙替霍铮辩解,“铮铮没拐我。”
他急于护人的态度叫村长看着他们琢磨一阵,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眼神。待村长登记完落户之事,霍铮方才折返回前院缴纳田税。
每逢纳税时过程十分繁杂琐碎,有些农户不愿缴纳太多钱少报田亩,衙差查取薄册核对少不得又是几顿谩骂,有的恳请放宽延迟纳税期限,衙差不愿多跑一趟,无论村户如何跪地恳求,也于事无补。争执、哭闹、前院闹哄哄一片,也难怪村长猫在后院里施肥种菜,不愿多看这般混乱的场面一眼,留个耳根清净。
霍铮将田税交清后时辰已经不早了,两人沿来时路回去,却在村集附近,发现今日被洪金踢打的那匹病弱老马。
老马仍在原地,它下肢不知被何物宛出一道狰狞的伤口,血液已微微凝固,有蝇虫附在伤口上,它奄奄一息。
经过的村民看了它几眼不予理会,显然也觉得这只病死带伤的老马是个麻烦。
白细抱着黑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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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凑近它,老马长长的眼睫毛打开,眼珠浑浊,喷出的鼻息紊乱,俨然一副将死之相,或许洪金嫌它,便将它仍在此地,还把它打成重伤。
老马看着白细的目光充满悲哀,白细转头对霍铮道:“铮铮,可以把它带回去医治吗?”
他心里隐约知道老马救不回来了,却还抱着希望。
霍铮道:“我去附近农家看能不能借来木车,将它托运回去。”
花了点小钱借来木车,老马却不愿随他们回去。
它用干燥的鼻子轻轻顶开白细的手,鼻孔一直朝地下喷气。
瘦弱的老马分量仍在,它下肢有伤,挣扎起来只会加速它的虚弱,霍铮低头看白细,白细悲伤的看着老马,突然摇头,“铮铮,算了吧,它不会走的。”
老马通晓人性般磨了磨他的手背,白细又说:“它生了严重的病,又受了伤,活不了了。”
老马不愿挪动,两人用宽大的树叶为它临时搭建了出一个可以遮阳的地方,路上白细闷声不语,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夜里,白细用温水给黑珍珠擦洗,也不知是否受到老马一事影响,他回来后便头晕脑胀,四肢沉重,当他把擦干净的黑珍珠抱回床上放好,视野陡然缩小,他嘴里发出一声细咽,回头看黑珍珠,幼狗嗷了一声,把它扑倒,黑团子压在白团子身上得劲的舔。
霍铮给油灯新添了灯芯送入白细房内,门扇半敞,室内隐约露出黑珍珠的叫声。
他推门进去,未见白细身影,细寻一圈,见一只白花花的东西出现在黑珍珠身后,先凑出一个脑袋,露出一对垂耳。
竟是莫名出现又消失的兔子。
也不知怎的,霍铮问:“白细呢?”
垂耳兔与黑珍珠相互对视一眼,转而看他,一黑一白,齐齐摇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垂耳兔和黑珍珠一对邪/教……
待修~~~
第30章是个兔(捉虫)
霍铮:“……”
他看着两只一起摇头晃耳的小家伙,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放下烛台,霍铮沿屋内仔细搜寻,连墙裂开的缝都没放过,仍不见白细。
他一直在屋外做活,白细若发出什么动静,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沉锐的目光四处搜转,霍铮看着床上的垂耳兔与黑珍珠,走近了,发现白细今夜沐浴后换穿的衣服落在床里,以及他的鞋子,凌乱摆在床底。
若白细临时有事出去,不与他提前知会一声就罢,眼前的衣物与摆设又作何解释?
一个活人凭空从屋内消失,霍铮担忧,欲外出寻人。
黑珍珠拱了拱垂耳兔,霍铮顺着黑珍珠的举动,视线落在懵懵看着他的兔子上。
小白凭空不见,这只兔子又莫名出现在屋内,事情蹊跷,其中是否存在一些关系?
他矮下身与兔子平视,问:“你可知道小白在哪里?”
兔子动了动垂耳,睁大圆润水光的眼呆呆看他,一副痴傻之像,装的。
霍铮揉上眉宇,他感到有点可笑,自己竟然问起一只兔子来,此时他最该做的是出去找人,虽如此想,可霍铮总觉得眼前的兔子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闭目回想,除了前些时日它突然冒出来黏了他几天消失,白细也在同一夜回来找他。
霍铮心有所悟,思绪恍惚间,脑海浮出白细那双圆润湿亮的杏眼,一个匪夷所思的假象不受控制浮出水面,隐约一连串的诡异之事联系在一块。
他直起身,背过床来回踱步,突然回头,双目锁紧兔子,道:“小白。”

兔子下意识抬起前肢看人,霍铮的目光锐利悍,它急急低下脑袋,继续卖傻充愣,举起爪子舔啊舔,黑珍珠窝在一旁,欢快的给它舔/脚爪爪的绒毛。
黑珍珠对白细有多亲近黏糊,霍铮是知道的。他一步步走近兔子,盯着它,语气不复方才的质疑,“你是小白。”
兔子停下舔爪的动作,屁股一动,悄悄往后爬了爬。
霍铮迅速出手,轻按住它的后肢,把白团揽入怀。
兔子入了霍铮怀内,便乖顺窝着不挣扎,它眼神仓惶,脑袋悄悄抬起看人,脚爪踩了几下,胆怯的想缩起来。
白细满脑子想的都是它被发现了。
铮铮发现它是个妖怪了!
铮铮会……怕他么?
霍铮垂眼与它对视,兔子黑亮的眼睛湿漉漉一片,仿佛哭了般。霍铮伸手往它眼底下碰去,白色的软毛果然有些湿。
他道:“……哭什么。”
白细用两只爪子抱住霍铮的一根手指,抱暖乎了,松爪,圆漉漉的眼睛一直看着霍铮。
霍铮稍作犹豫,继而沉缓道:“倘若你是小白,再抱一下我的手指。”
兔子怯怯,漏进房内的风将灯芯吹动,烛火摇晃。
霍铮等它片刻,兔子才颤颤悠悠伸出爪子抱住他一根手指头,抱完很快松开,用脑袋蹭他胸口,想让霍铮抱会儿它。
霍铮:“……”默默将兔子置在怀里抱了半晌。
得了抱抱,兔子转过身,用脑袋往霍铮掌心来回蹭,铮铮啊铮铮,可不可以再给我顺毛毛。
伏趴在旁侧的黑珍珠蠢蠢欲动,欲过去为它舔毛,却被人捷足先登。
霍铮横开一臂挡住黑珍珠,五指力度放得轻缓,在它背后拍抚,抚过柔软毛发,默默为它顺毛。
毛顺舒服了,白细兴奋地看着他,后腿一蹬,前爪使劲攀上霍铮的肩膀,铮铮啊铮铮,可不可以让我蹲一下这里。
霍铮默然,将它小心托起,放在肩膀上蹲着。
白细紧挨霍铮的肩膀兴奋磨牙,蹲够了踩够了,才要缓慢往下爬。
霍铮托住它的背与屁股,抱在掌心上,托举放在眼前,凝眉端详。
霍铮问:“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白细抖抖垂耳,又听霍铮道:“还是,你本来就个……妖怪。”
鬼怪乱神的事霍铮不曾相信,可如今他手里抱着的这只兔子,身上的确有许多疑点与白细重合,白细是个兔……
他低眸看着垂耳兔,兔子毛发白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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