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错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卿云然
心里千回百转,但姜早就学会了处变不惊,他恭谨的站在殿外,不惧寒风刺骨,也不惧陆公公时不时的窥探。
议政殿里的动静渐渐变小,又等了一会儿,殿里响起姜铭的声音:“让三皇子进来吧。”陆公公应了一声,示意宫人把殿门打开。
原本昏暗的议政殿再次变得明亮起来,那突然射进来的光芒,让孟玉昕赶紧眯上双眼。他紧紧靠在姜铭怀里,身上的衣服有些松散,而那铿锵的脚步声,却步步踏在他的心房,让他呼吸一滞。
“儿臣叩见父皇,见过玉修仪。”姜跪下来行礼。
“平身吧,”姜铭低头对孟玉昕说,“玉昕,你也有一阵子没见过三皇子了,怎么不抬头和他说说话?”
“不要!”孟玉昕大声阻拦姜铭的动作,然后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唐突了,于是笑道,“陛下,这里是议政殿,我和三皇子能有什么政事要谈?”
“是吗?”姜铭淡淡一笑,没有继续强迫孟玉昕抬头。
姜脸上努力保持着淡淡的表情,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握住,怕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他不经意的扫过孟玉昕的身影,心知刚才大殿里两人发生了多么秘密的事情,但是他全都装聋作哑,挺直腰板,不惧姜铭锐利的目光。
姜铭越过姜,看向站在姜身后的陆公公,用眼神询问陆公公的观察结果,陆公公会意的点点头,表示姜的表现一切正常。姜铭这才满意,对姜道:“知道朕召你过来所为何事吗?”
“儿臣不知。”
“你初入兵部,也勤于政事,但不会连京城的风向都不知道吧。”
姜先是不明所以的看向姜铭,尔后脸一红,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他这番模样反倒逗乐了姜铭。“看来你是在跟朕装糊涂,谢太傅的嫡孙女特意为你写了一首边塞诗,言辞之间都透着爱慕之意,你看,朕特意让人把全诗抄过来看看。”说着,姜铭拿起桌上的一个奏本,上面赫然写着谢梦云的诗词。孟玉昕也忍不住抬头看去,但一想到刚才在桌案上的事情,他的脸一红,又赶紧低下头去。
“儿,谢家女对你有意,那你又是如何想的?”
姜慌乱的不知该说什么,拱了拱手,脸红道:“儿臣感谢谢姑娘的一片错爱,但儿臣受之有愧,不敢……”
“朕看你是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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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铭打断姜的话,笑道,“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朕就给你赐婚,把谢家的掌上明珠嫁给你做皇妃。”
姜淡淡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谢父皇,儿臣的婚事全凭父皇做主。”
孟玉昕听着父子两人的笑声,他却难受的笑不出来,脸颊贴着姜铭的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却不是滋味。等姜告退的时候,他的心更加难受了,他保护的孩子就要迎娶皇妃,再也不是那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孩了。
“怎么,知道他大婚,你很难受?”等姜离开后,姜铭突然抬起孟玉昕的下巴,质问道。
孟玉昕看着姜铭眼中的光芒,忽然漠然一笑,问:“现在陛下满意了?”
“你什么意思?”姜铭很少看到孟玉昕这样笑,心里感到诧异,有些不安的问。
孟玉昕从姜铭身上起身,也顾不得身上的不适,粗略的拾好衣服,冷着脸说道:“我越是难受,陛下就越是满意,对吧?你今天这一出,不仅侮辱了我和三皇子,更是在质疑您自己的威信。陛下,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赐我一死吧,作为前南楚太子,我早就是该死之人了。”
“玉昕,你这话是何意?朕怎么会赐死你?”姜铭笑道,伸手去拉孟玉昕,但孟玉昕却把他的手挣开,继续说:“陛下刚才的行为,比杀我还让我难受,我虽然雌伏于陛下,但陛下就该把我仅存的尊严踩在脚下吗?”
“玉昕,你多虑了,朕刚才是□□……”姜铭看着孟玉昕澄明的双眼,后面的解释再也说不出口。
孟玉昕的心重新归于死寂,这一年多来,姜铭对他可谓百依百顺,他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心里的恨意因无处施展,早就被推到了角落里。但是今天,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再次被打碎,把丑陋的一面血淋淋的展现到姜面前,他终于发现自己于姜铭不过是昂贵的饰物,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给大家炫耀一下,借此证明谁是他的主人。
“陛下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孟玉昕鞠了一躬,缓缓往殿外走去,窗外的寒风让他浑身颤抖,但这却不及他心里的寒意。
雪花已经给皇宫铺了一层白色,孟玉昕在雪地里慢慢走着,秋禾急匆匆追上来,要把披风给他披上,他却摇头道:“不用,寒冷能让我清醒一点。”孟玉昕望向惨白的天空,心想自己的确该冷静一下了,好好想想那些被埋葬在心底的屈辱还有曾经许下的誓言。
☆、第二十四章
孟玉昕生病了,自从在下雪天从议政殿走回景华阁后,当晚就受了寒,身体滚烫,真是急坏了姜铭和一帮太医们。
孟玉昕一直躺在床上昏睡,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看到的事物更是不断转圈,恶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姜铭担心他,甚至罢了三天早朝,宫里的人都说陛下宠他,宫外的人都说他蓝颜祸水,孟玉昕只想说谁稀罕姜铭的照顾。
看着姜铭一脸关心的端着药碗,逼他喝药,孟玉昕真觉得讽刺,任别人怎么说,作为当局者,他不会再被姜铭迷惑了。除了太医院开的药外,孟玉昕每天还有一碗养身汤药,其实就是为怀孕做准备的。
孟玉昕好不容易在姜铭的监督下,把一碗驱寒的药给喝完了,又看宫女端上一碗养生汤药,他直接转过身去:“我不喝!”
“别任性了,你身子不好,需要不断调理。”姜铭接过药碗,用汤匙搅了两下,热气从碗里徐徐升起。
“我任性?陛下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在议政殿故意羞辱我,让我再无颜见三皇子,如今你又临时取消朝会,让天下人骂我……”
“好了好了,是朕的错,是朕考虑不周,这总对了吧?来,乖乖把药喝了。”姜铭好言相劝道,言语间带着君王少有的温柔。孟玉昕看向姜,最后还是妥协了,苦涩的汤药进入他的咽喉,慢慢煎熬着他的五脏六腑,最后他直接拿过药碗,一口气把汤药全都喝了,想快点结束煎熬。
姜铭非常高兴,赶紧让宫女把蜜饯递上来,他亲手把蜜饯送入孟玉昕的嘴巴,但蜜饯再甜,也滋润不了苦涩的心。
就在孟玉昕卧病在床期间,宫里宫外正大张旗鼓操办三皇子的婚事,三皇子的婚期定在大年初一那天,整个京城都提前进入了新年的气氛中。
孟玉昕早早就吩咐秋禾准备好贺礼,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安排秋禾把贺礼送到三皇子府邸。秋禾回来后,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绘声绘色的讲给孟玉昕听,让孟玉昕也非常高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期间,姜一直没来探视,也只是托人带了补品过来,眼看快过年了,姜铭入宫来给徐昭仪请安,然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来景华阁拜见孟玉昕。
多久了,他多久没来景华阁了,姜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看到熟悉的景物,他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屋外雪花簌簌下着,孟玉昕请姜到藏书阁一聚,他们两人一起煮酒谈话,别具一番情趣。
孟玉昕先给姜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但是姜阻止他说:“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喝酒了。”
“今天难得高兴,我喝一点又无妨,再说我没有那么脆弱,”孟玉昕推开姜的手,把酒杯参满,端起来说道,“你就要成家立业了,可惜大婚当日我不会出席,在此提前恭喜你。”
听孟玉昕说不会出席婚礼,姜有些怅然,但是他强笑着举杯:“谢修仪。”然后轻轻碰杯后,他把酒一口干了。孟玉昕笑了笑,也跟着把酒一口饮尽,这酒是新进贡的枣集美酒,酣醇味美,绵甜纯正,让孟玉昕非常喜欢。
“成亲之后你就是大人了,做事情多考虑一下后果,该忍耐的时候还是应该忍耐,现在朝中的局势很微妙,你要有大局观,我不希望你惹祸上身。”孟玉昕语重心长的说道。
姜听后却笑了:“修仪说得和我母妃相差无几,我才从贤庆宫出来,现在又来听修仪说相似的话。”
“徐昭仪也是一片好意,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那我对你又是什么?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姜急切的问。
孟玉昕有些诧异,看着姜明亮的眼睛,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但姜非要他给出一个答案的话,他只能说道:“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我有一个弟弟,但是他却早夭折了。”
“真的只是弟弟吗?”姜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案了,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当我弟弟不好吗?”孟玉昕笑道,想彻底打碎姜不该有的妄想。
姜勉强一笑,点点头:“好,有你这么优秀的兄长,当然好。”说着,姜站起身,推开禁闭的窗户,凛冽的寒风吹刮着,让他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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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昕隔得远,但寒风吹进屋来,他还是颤抖了一下。“不好意思,有点闷。”姜关上窗户,留了一个缝隙,再次回到孟玉昕对面坐下。
孟玉昕装作没有看到姜刚才的落寞,笑道:“古有桃园三结义,现在我们冬日煮酒,也算成了这段兄弟之情。”说着,孟玉昕再次倒酒,端起来看向姜,姜犹豫了一下,才端起酒杯笑道:“我倒觉得我和修仪,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有一些情感是兄弟之情无法形容的,”说着和孟玉昕碰了个杯,问孟玉昕,“修仪,你说是这样吗?”
“是。”孟玉昕错开姜夺目的眼神,把酒一口饮了,他喝得有点急,有些呛着了。
姜非常紧张,想起身来看孟玉昕的情况,孟玉昕赶紧让他坐下,说自己没事,姜这才放下心来。屋子里很安静,依稀能听到窗外风雪声,姜看着孟玉昕有些红润的脸颊,心里突然有一种渴望。
“修仪,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孟玉昕才平复的心又砰砰直跳,他怕姜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所以连忙说:“什么话啊?你可以把我当兄长,有什么问题我能帮你的一定帮忙。”
“不,这件事我可不敢跟兄长说,只敢对你说。”姜直直的看着孟玉昕,让孟玉昕心生怯意,站起身:“我有些累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姜却自顾自的说:“其实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或许这就是命运弄人吧。再过几天,我就要大婚了,我会把这份情感珍藏在心里,也会和他保持距离,但是我这份情感不会变,我会变得更加强大,反过来保护他。”
孟玉昕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听完了姜的所有话后,他心里有些感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知道他是谁吗?”姜问。
“不、不知道。”
姜笑了,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他就在我身边。”
“三皇子,谢姑娘有才有貌,门第显赫,既然你们要成为夫妻,就好好对她吧。”孟玉昕只好装糊涂,希望姜不要忘了即将成婚的事情,然后他推开房门,离开了藏书阁。
秋禾一直守在屋外,看孟玉昕出来后,赶紧把披风给孟玉昕披上,看孟玉昕脸色不好,连忙问:“公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孟玉昕强颜说道,心里却说不出的感伤心。
小邱诧异自家皇子没有跟着出来,连忙问孟玉昕:“修仪,三皇子他……”
“他还在喝酒,你再等等吧。”说完,孟玉昕急切的离开了藏书阁,小邱只好继续等着,时不时朝屋里张望。
姜一个人继续待在藏书阁,一杯又一杯,直到把所有酒都喝完了才罢休。这枣集美酒没有军营中的酒浓烈,他怎么也喝不醉,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心里的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姜猛的推开房门,把小邱吓了一跳,看姜一身酒气,直呼:“哎呦三皇子,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姜冷静的说道,只是脚步有些轻浮,小邱赶紧扶住他,问:“皇子,要不今晚就住贤庆宫吧。”
“不,我们回府。”姜不想待在宫里,也不想让徐昭仪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回到府邸,姜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人抱着酒坛,一直喝到天黑。小邱好久没有听到屋里的声音,推门一看,发现姜已经醉倒在地上,完全不省人事了。
小邱直叹气,赶紧派心腹丫鬟去准备沐浴的热水,他开始伺候姜更衣洗漱。
“玉昕,玉昕……”姜迷蒙的嘟囔着孟玉昕的名字。
小邱原本没听清姜在说什么,把耳朵凑过去,等听清楚姜喊的是玉修仪的名讳后,吓得呆立当场。又想到姜平日里对玉修仪的关心,小邱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恐怖的大事。
姜梦里梦到了孟玉昕,而孟玉昕也回应了他的告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是梦终会醒的,他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
当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他的婚礼也如期而至,京城里一片热闹,很多人都跑到大道上,想看看三皇子的模样。
不得不说,北征给姜带来了很多好处,除了官职上的变更之外,他在百姓心中也越发有了分量。加上有心人的引导,姜营救主将、千里袭王庭的事,都被大家绘声绘色的讲述起来。
姜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低沉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娶谢家之女,从情感上来说,对他和谢梦云都是一种伤害,从政治上来说,对他也是一步险棋。预示着从现在开始,他将正式站到郑家的对立面,但同时他也有了攀登权力巅峰的契机,他不想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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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孟玉昕站在窗前,看着夜色染上了喜庆的红色,灿烂的烟火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但是他却笑不出来。
姜终于结婚了,他以为自己摆脱了一场无端的爱恨纠缠,但是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寒风灌进了心窝,他麻木的不敢去想缘由。
“公子,你身子刚好,不要再吹寒风了。”秋禾走过来把窗户关上,有些担心的看向孟玉昕。
“秋禾,你说人生怎么会有那么的遗憾呢?有些东西,一旦放弃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公子,你是因为三皇子成婚的事吗?”秋禾大胆猜测道,她一直伺候孟玉昕,近来发现孟玉昕总是走神,让秋禾感到诧异。
孟玉昕有些意外,心想自己表现的真的那么明显吗?“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他笑道,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慢慢走到床榻边。
因为过年,皇帝要在皇后宫中过夜,孟玉昕难得有了自由的时间,但因为不用花心思应付姜铭,他总爱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想到姜在藏书阁对他说的那些话。这些话甚至在梦里也扰得他不得安宁,但是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梦里的故事全都烟消云散。
转眼间,已到了孟春三月,孟玉昕已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到过姜了。不过他总能从议政殿的桌案上看到姜的奏折,而这些奏折往往让姜铭又生气又发笑。
“玉昕,赶紧来看看这两份奏折?”姜铭笑着让陆公公把两份奏折递到孟玉昕那里。
孟玉昕正誊抄姜铭给他找来的东野先生手记,因为手记太过破旧,他不忍翻阅,所以打算誊抄一本,好把原本保存起来。听到姜铭喊他的名字,他赶紧抬起头来,从陆公公手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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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奏折,打开看过后却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三皇子殴打朝廷命官?怎么会呢?”孟玉昕正想替姜辩解,就听姜铭说道:“你别急着替他说话,再看看后面那道奏折。”
孟玉昕赶紧打开第二本奏折,这奏折是姜亲自呈上来的,上面详细写了殴打官员的原因。原来被打的张大人是兵部主事,主要负责对北征受伤将士的抚恤工作,但因为中饱私囊,一些将士没有得到抚恤金,就到三皇子府上求助。姜和将士们曾共同杀敌,听说后非常愤慨,直接去兵部质问张主事,但张大人拒不承认,姜气急就打了他一顿,最后张大人不得不求饶说了实话。
姜铭知道张主事的罪行后,把张主事革职查办,但很多大臣认为姜不该动死刑,就奏请皇上处罚三皇子。于是姜亲自写了一道奏折,把情况说明清楚,也承认自己的过错,说“儿臣自知行事鲁莽,恳求父皇严惩”。
孟玉昕看完之后,担忧的问:“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玉昕觉得朕该怎么处理呢?”姜铭笑着反问。
“三皇子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方法却不得当,陛下当然要处罚他,但是三皇子为将士们讨回公道,稳定军心,这样算又立了一功。陛下,三皇子年轻气盛,行事有些鲁莽,陛下罚是要罚他的,但是不能重罚。”
姜铭听后哈哈大笑:“还是玉昕懂朕啊,儿真是初入官场,还没有学会其他大臣的圆滑啊。朕决定罚他一个月俸禄,另外赐他蜀锦二十匹、蓝田如意一对,你看如何?”
“陛下早就决定好了,又何必问我呢?”孟玉昕把奏折交还给陆公公,故意不满的说道。
姜铭笑道:“朕看你最近愁眉苦脸,不是给你找些事情吗?”他承认当初让姜撞见他临幸孟玉昕,的确有些意气用事,之后孟玉昕生病,他好生后悔。如今姜都结婚了,姜铭觉得自己不该再去计较那些流言蜚语。
姜的事只是众多政务中的一个,孟玉昕说完后就拿起毛笔,继续誊写文章。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姜说的话,经过多方传递,最后传到皇后和太子耳中。
姜非常愤怒,他故意设局激怒姜,让姜犯了殴打朝廷命官的大罪,他还想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没想到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解决了。姜把过错全都归到孟玉昕身上,以为是孟玉昕为姜求情,皇帝才会从轻发落。姜早就认为孟玉昕是个威胁,随着姜在朝中站稳脚跟,他越来越明白,要想除掉姜,必先除掉孟玉昕。
“母后,之前你传信给舅舅,那舅舅有说什么时候回京吗?”姜有些着急的问。
“大约还要等一个月。”
“还要一个月!”姜可一天都不想等了,等他舅舅回京,他们郑家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你急什么?”郑皇后越发为儿子担忧,发现姜虽然当了近十年的太子,但连太子的稳重沉着都没有,“你舅舅信上说找到一个人,可以用来对付玉修仪。”
“母后,你说的是真的?”姜大喜,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太子的言行让郑皇后甚为不满,立即斥道:“行了,看看你这个样子,一个姜就让你急得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当初冯贵妃和六皇子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那是因为六皇子是个蠢蛋,太子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可不敢说出来,但皇后是何等明的人,立即看出了儿子的小心思,于是笑道:“六皇子不足为虑,那三皇子就有威胁了吗?为了给一群匹夫出头,堂堂一个皇子竟然殴打朝廷命官,置国家律法于不顾,他又怎么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呢?”
“是啊。”姜恍然大悟,他光顾着生气了,竟然忘了这回事,他就说那呆笨的三弟怎么会威胁他呢?
看姜想明白了,郑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一个月你就安分一点,不要再平生是非,等你舅舅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太子恭敬的说道。
不过出了皇宫,姜还是觉得不爽,姜不就勾搭上了玉修仪,这才平步青云的吗?父皇真是老了,听了枕头风就连陈国律例都不要了,他想自己一定要想个法子给这两个人一点颜色瞧瞧。
……
孟玉昕知道姜不是鲁莽的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姜的情况,他们太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变得像是从未认识的陌生人。他有些后悔把事情做得太绝了,把姜彻底推出了他的生活,但是他怕啊,怕两人跌入悬崖粉身碎骨。他不过就是想要姜悬崖勒马罢了,但是当姜真的如他所愿离开的时候,他却望着姜的背影开始后悔。
孟玉昕努力说服自己,他就是想问问姜的打算,他用不着心虚。等做好心理准备后,孟玉昕特意选了一天去慰问徐昭仪,年前的那场大病,让孟玉昕得到了更多自由,姜铭为了哄他,允许他随意出入景华阁。
前日徐昭仪看春和景明,就去御花园走走,哪知却被石阶上的青苔滑倒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膝盖受了伤。贤庆宫的人虚惊一场,芸娘坚决让徐昭仪在宫里躺着,好好养伤。
孟玉昕得到消息后,立即让秋禾送了补品过去,本来按他以往的性子是不会亲自来慰问徐昭仪的,但是为了见到姜,他特意挑选了姜回宫的日子过来。所以当他一早出现在贤庆宫的时候,莫说是宫里的奴才了,就连徐昭仪心里都诧异不已。
“玉修仪怎么来了?”徐昭仪笑道,作势要从椅子上起身。
“昭仪请坐吧,今天我来看看你伤情怎么样了。”孟玉昕赶紧请徐昭仪坐下,让下人把他准备的薄礼拿上来。孟玉昕一直受到皇上恩宠,他宫里的东西就算是“薄礼”,都价值不菲,所以徐昭仪连连推辞。
“昭仪莫要推辞了,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对孟玉昕来说,姜铭赏赐的东西很多都对他无用,与其存在库房里,还不如拿来送礼,他也不在乎这些身外物。
徐昭仪只好让芸娘把礼品下,把大部分宫女都屏退到大殿外面去,说道:“玉修仪,我怀疑宫里的那位要对我们动手,我这伤就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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