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错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卿云然
孩子,孟玉昕怎么会想要孩子,他痛恨自己遗族后裔的身份,他想如果在这里杀掉姜铭那该多好啊。他伸手抓到了草丛里的石块,石块有点大,他不能全抓住,他的内心既矛盾又害怕,下不了决定。
耳边传来姜铭急促的声音:“玉昕,玉昕……”姜铭喊着他的名字,孟玉昕闭上眼,将石块推到了一边,他没有勇气杀死姜铭,
……
☆、第十九章
冯贵妃倒台后,益最大的就属徐美人了,姜铭封她为昭仪,一下就成为九嫔之一,位份和孟玉昕一样了。
但是冯氏案件的后续并没有结束,两个月后,西北传来消息,北戎抓住了流放漠北的三皇子,要求姜铭缴纳二十万两白银赎人。姜铭怎么会同意,甚至猜测是冯氏余孽策划了这起阴谋,传旨让边城官员加强防御,以防北戎作乱。
半个月之后,北境果真发生了震惊朝野的动乱,姜假装从北戎逃出来,进入边境城池,然后与北戎里应外合,一举攻下边境重城兴元城,并以势如破竹之势,连续攻下周边三个城池。
姜铭半夜被陆公公叫醒,看到北方的战报,一下把身旁的飞天白瓷摆件推到在地,大骂“孽子”和北戎。孟玉昕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碎裂声,一下就清醒过来:“陛下,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吧。”姜铭说着开始匆忙穿好衣服,一边朝屋外走一边吩咐陆公公召集大臣议事。
被吵醒后孟玉昕怎么睡得着,于是叫来秋禾,让她去打听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北戎犯境本来就属于机密,等第二天早朝完毕后,秋禾才打听到一些消息。
孟玉昕听后,感叹道:“没想到推倒冯家,竟然招来北戎入侵,真是太戏剧了。”
姜铭连续两天宿在议政殿,召集各部准备战前筹备工作。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先头部队已经提前出发,但在领兵将领的问题上姜铭却犯了难。很多大臣都提议由郑大将军领兵,但姜铭只说容后再议,让朝臣们一时摸不清皇帝的想法。
孟玉昕也不懂姜铭的想法,因为一天陆公公突然造访,说皇上想喝八宝膳粥,让孟玉昕带过去。八宝膳粥是景华阁御厨的拿手好菜,这御厨来自南楚,是姜铭专程为孟玉昕找来的。
孟玉昕让秋禾提着食盒,再次离开森严的景华阁,来到姜铭平时处理政务的议政殿。他来时,殿外恭候着几位大臣,有文官也有武将,孟玉昕觉得这些人眼熟,似乎在除夕晚宴时见过。他越过他们进入殿门,就听到姜铭说:“让他们都回去,朕心意已决。”陆公公连忙出去报信,好说歹说才把这些重臣们都打发走了。
“玉昕过来。”姜铭愁眉舒展,招手让孟玉昕来到身边,孟玉昕点点头,从秋禾手里接过食盒来到姜铭旁边。“陛下,这是炖好的粥,你趁热吃吧。”说着孟玉昕打开食盒,把里面的瓷盅拿出来。
“坐到这儿来。”姜铭拉着孟玉昕做到自己旁边,吓了孟玉昕一跳,皇帝的御座他哪里敢做,但姜铭却不在乎。孟玉昕只好坐着,把粥盛到碗里端给姜铭,姜铭却不动手,让孟玉昕喂他,这让孟玉昕瞪大眼睛,突然不适应姜铭对他如此亲密。
“你们都下去。”许是看出了孟玉昕的尴尬,姜铭把人都打发出去,靠在御座上,让孟玉昕喂他喝汤。姜铭突然想戏弄孟玉昕,在孟玉昕没防备的时候,把粥哺喂给孟玉昕,吓得孟玉昕差点把汤碗打翻在地。
等好不容易喝完了粥,姜铭靠在孟玉昕身上假寐,孟玉昕能清楚的看到姜铭眼下的青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一脸疲惫的姜铭。孟玉昕只能任由姜铭靠着他,他看着桌案上一堆的奏折,发现有两张奏折打开放在一起,奏折上姜铭朱批的人名是那么的清晰。
高盛,孟玉昕看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连忙把眼睛移向他处。高盛就是在除夕夜救他一命的人,但纵有救命之恩,孟玉昕对他还是充满恨意。
突然,寂静的议政殿响起姜铭的声音:“玉昕,高盛将军是南楚降臣,你觉得他能力怎样?”
“陛下怎么突然提起他?”孟玉昕心脏骤停,不知该怎么回答。
“有人推荐朕任用高将军为北征大将,玉昕当初是南楚太子,应该很了解高将军吧?”
难怪会在御案上看到高盛的大名?孟玉昕也明白了姜铭召他到这里的真正用意,他含糊着说道:“陛下,南楚已经亡国,还说以前的事做什么?高将军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姜铭哈哈笑出来:“朕可听说高将军是你的侍卫,他能担任军职还是你一手举荐的,当初高盛带兵投靠我陈国,你还发文斥责他通敌叛国,怎么现在却不清楚了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高将军报效陈国的确是明智之举,陛下希望我说些什么?”既然姜铭已经查清他和高盛的关系,孟玉昕也不想藏着掖着,高盛最开始效忠他的母亲,后来成为他的贴身侍卫。孟玉昕知道高盛有才,而且胸怀大志,特意举荐高盛加入军队,后来高盛屡建奇功,成为南楚有名的将领。但是在陈国攻打南楚的时候,高盛却临阵叛国,倒戈相向,这更是加速了南楚的灭亡。
孟玉昕心里仍恨着高盛,当然不想提起高盛的事。
“你不要生气,朕没有别的意思,朕已经决定封高盛为镇北将军,明日率军前往边关。”在孟玉昕来之前,姜铭已经拟好奏折,派人去高盛府上传旨了。自投靠陈国灭掉南楚后,高盛空有官职,却一直没有事务,姜铭也不敢把他外派出去,说到底他不相信高盛。不过,姜铭从没有怀疑过高盛的才华,他把高盛放在京城就是为了便于监管,这次北戎来犯,他犹豫了很久,一直在郑郁容和高盛之间徘徊,最后还是出于大局考虑选择了高盛。
郑郁容郑大将军是皇后的兄长,也是当朝军权最大的外戚,姜铭已经铲除了冯家,当然不希望郑家独大。他一边培植谢家,希望谢家能成为新的文臣砥柱,另一方面又在削弱郑家的兵权,这次镇北将军人选关系到整个陈国,他思量再三,最终选择了没有任何势力的高盛。
姜铭不担心高盛的能力,只担心高盛是否忠心,当高盛提出要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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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孟玉昕的时候,他终于释然。是了,高盛作为孟玉昕曾经的侍卫,他一直愧对孟玉昕,姜铭只需把孟玉昕抓在手里,又何愁高盛不听话。
孟玉昕心思活络,一听姜铭的话,就把姜铭的打算猜了个□□不离十,又听姜铭说高盛想见他,他连忙否决:“我不想见他,像这种叛国求荣的人,我不想再和他有半点瓜葛。”
“玉昕如此记恨高将军,是还想着故国?不要忘了,现在全天下都是朕的。”姜铭不乐意的说道。
孟玉昕也生气的说:“天下是陛下的,那与我见高盛又有何关系?南楚已经灭亡,我不想再与过去有任何牵扯。”
“好了,你也别生气,这次朕派高盛出兵,他想见你这个故主,朕又不好拒绝。你们就见上一面,不管你是骂他打他都随便你,不过一点,你该期待他得胜归来。”
孟玉昕看着姜铭,终于妥协的点点头,姜铭召他过来,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如果他对南楚有任何流连,多半会犯了姜铭的忌讳。姜铭也想借他来试探高盛,一个曾经投降的将领,姜铭不可能完全放心把兵权交到他手上。孟玉昕又想他何德何能去牵制高盛呢?当初他为南楚太子时,不也没能阻止高盛投降陈国吗?
怀着复杂的心情,孟玉昕起身离开了议政殿,他站在高台上,看着旷远的皇宫,发现自己已经被景华阁关的太久太久了,已经忘了这片天空原来是这么的广阔。
“公子。”
孟玉昕从秋禾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发现姜正一步步走上台阶,朝他看过来。孟玉昕立即转开眼睛,自从花房一事后,姜就再也没有来见他,现在两人突然见面,孟玉昕分外尴尬。
姜来到他旁边,行礼道:“参见玉修仪。”
“三皇子礼。”孟玉昕说完也不看姜,径直下了台阶,他有心回避姜,却能感受到身后那夺目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锁定的猎物,赶紧加快脚步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景华阁,孟玉昕本想平复心绪把心思集中到下午的见面中,哪知午膳的时候,徐昭仪就急匆匆过来找他:“玉修仪,你赶紧劝劝儿,他竟然向皇上请旨随军出征。”
“娘娘不要着急,具体是怎么回事?”
孟玉昕请徐昭仪坐下来说话,原来姜去议政殿就是为了请皇上允许他随军出征,这让孟玉昕有些意外。姜未出宫建府就入仕途,已经是皇子中的特例了,如今再请命出征,难怪徐昭仪会着急。
“陛下同意了?”孟玉昕开口询问,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姜铭如果没同意,徐昭仪又何须走这一遭。
“是啊,陛下竟然同意了,儿从议政殿回来就开始拾东西,然后去了军营,我拦都拦不住。”徐昭仪又气又急的说道,姜去议政殿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孟玉昕听后陷入沉思,一时不知道如何来劝徐昭仪,等徐昭仪再三询问后,他才说道:“昭仪,稍安勿躁,既然陛下已经同意,肯定不会再回成命……”
“所以本宫请修仪去劝劝陛下。”徐昭仪连忙说道,他认为孟玉昕受宠,皇帝或许就改了主意。
孟玉昕又何尝不知道徐昭仪的想法,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对姜铭有那么大的作用,再说受宠一事对他一介男子来说也未太可笑了。“昭仪,圣旨怎会随意修改?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三皇子此时离开未尝不是好事,”孟玉昕娓娓道来,“陛下没有派郑大将军出征,就是为了抑制郑家,如今陛下提拔谢家和郑家抗衡,娘娘和皇子就要面对一个问题站队。不管站哪一方,都不是明智之举,所以三皇子及时离开就避了这个问题。另外,从军也算走了另外一条捷径,只要不得罪皇后一派,将来就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徐昭仪觉得孟玉昕说的有理,但作为母亲,她怎么会忍心让孩子到军队中受苦,而且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听说北戎骁勇善战,手段更是残忍,曾屠戮边境村民一千余人,这让徐昭仪怎么能放心。
孟玉昕已经跟徐昭仪澄清利害关系了,剩下的就看徐昭仪怎么去想,他虽然也不希望姜出征,但是他知道唯有历练,孩子才能长成一个男子汉。当然他也有私心,他想姜离开皇宫,或许对他们两人都是一件好事。
送走徐昭仪后,孟玉昕没心思午休,就坐在窗前看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秋禾来告诉他,陆公公领着高将军来到景华阁了。孟玉昕叹了一口气,放下书,来到正殿见他们。
☆、第二十章
孟玉昕再次见到高盛,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尤其听高盛呼他为“玉修仪”,他更是觉得物是人非。高盛正值壮年,天庭饱满,非常具有将军威仪,但眉宇间却染了沧桑感,像是隐藏着浓重的心事。
孟玉昕本想和高盛好好谈谈,但看陆公公没有离开的打算,猜想他肯定有姜铭的授意,要看看他们谈了些什么。孟玉昕于是改变想法,一脸冷漠的问:“高将军,不知你见我有何事?”
“修仪是下官故主,臣做事从不后悔,但最愧对的就是修仪。”说着,高盛跪下来向孟玉昕磕了三个响头,孟玉昕非常惊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等高盛磕完头,他终于回过神来说道:“既然将军不后悔,又何必对我愧疚呢?南楚已亡,我们都是陈国人,往事就不要再说了。”
如果可以,孟玉昕真想质问高盛,为什么当初他会投降陈国?如果高盛没有投降,那南楚会不会就不会灭亡?但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从堂堂南楚太子沦落为陈宫嫔妃,现在再说以前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盛眼神暗淡,他知道孟玉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但是他有自己的苦衷,他承认自己做错了事,也承受了南楚百姓的指责,可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心中的秘密。陈国攻打南楚是上天注定的事情,而他只是加速了南楚灭亡的速度,这一切都符合他的心意,除了愧对孟玉昕以外。其实他有派人去营救孟玉昕,想把孟玉昕送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他棋错一着,没有料到南楚皇出卖了孟玉昕,让他眼睁睁看到孟玉昕被送到陈国。
“高将军现在是北征大将,责任重大,既然陛下信任你,就请你好好对付北戎吧,别再做出临阵倒戈的事情来。到时,你不仅仅是愧对我了,更是愧对北征十万将士和边境流离的百姓。”孟玉昕看不惯高盛的态度,既然你已经选择投降,又何必假惺惺来求他原谅。他说这些话,既是在高盛伤口上撒盐,也是完成姜铭的要求,说完了,他心气也顺了。
高盛如重伤一般,他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扎人了,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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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心,他忍着心里的痛,躬身说道:“微臣自当不负皇恩,不负百姓的期望,这一次不破北戎不还朝。”高盛的声音铿锵有力,那坚毅的眼神让孟玉昕都感到震撼,他恍惚回到当初为高盛践行的时候,但是曾经的慷慨激扬如今已经消失殆尽,变成了累累伤痕。
“这就好。”好半天,孟玉昕才想到回话。
殿里一片寂静,孟玉昕不知和高盛再说什么,突然想到了姜也会跟着出征,于是问:“高将军,听说三皇子也会随军出征,不知他是何职务?”
“陛下派三皇子担当微臣的副将。”
三皇子没到及冠的年龄,也没有任何军旅经验,一下就成为高盛的副将,别说孟玉昕惊讶了,就连姜自己都惊讶不已。如果说姜铭一直很宠爱三皇子,那孟玉昕也不会多想,但是姜铭以前很少注意姜,如今又委以重任,孟玉昕不得不猜测姜铭的用意。他知道姜铭不信任高盛,那派儿子到高盛身边,肯定想让姜监视高盛,但同时也把姜推到风口浪尖,成为太子一党的目标。
孟玉昕心里担心姜,于是对高盛说道:“高将军,三皇子年轻,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还请您多多关照他。”高盛知道孟玉昕和三皇子走得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现在真希望孟玉昕多让他做些事,好让他心里好受点。
高盛和孟玉昕的见面就这样结束了,陆公公把他们说的话跟姜铭说了之后,姜铭非常满意,处理完政务,他就来到景华阁。
因出征的事,姜铭好久没有和孟玉昕亲密了,他来时天色已晚,孟玉昕已经洗漱完毕,正吩咐秋禾把他准备的药品交给三皇子。
姜铭有些吃味,把下人都退下,问:“你怎么这么关心三皇子?”
“陛下,三皇子可是您的孩子,再说他以前受尽欺负,我关心他难道还有错吗?”孟玉昕立即反驳,然后坐到床边生闷气。
“朕这三皇儿,以前呆呆笨笨的,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朕安排给他的事务,都出色的完成了。你是没看到他今天来请命的样子,让朕非常欣慰啊。”
“三皇子是大智若愚,忠厚正直,只是陛下以前从没有重视过他,所以才没有看到三皇子的优点。”孟玉昕接过话来,为姜打抱不平,但姜铭却话锋一转,说:“可是朕怎么觉得你对他关心过头了,让朕不得不多想啊。”
“陛下你是什么意思?三皇子是你的儿子,你是在怀疑他还是在怀疑我?”孟玉昕立即站起身反问,同时他心里直打鼓,难道花房的一幕被姜铭知晓了。
“你别急,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这么关心三皇儿。”姜铭看孟玉昕反应激烈,连忙扶孟玉昕坐下,用和缓的语气说道。
孟玉昕不知怎么回答,他处在人生低谷的时候认识了姜,是姜激发了他生的欲望。他怜惜姜,不忍姜再受苦,而姜本身不服输的隐忍神,又让他佩服不已。在他看来,姜就该有一个远大的前程,他希望姜越来越好。
不过这些理由他都不能跟姜铭说,他想了想,终于开口:“陛下,我有一个弟弟,如果他还活着就跟三皇子一样大了,可惜他和我的孩子一样,都没有看到这片天地。”
姜铭调查过孟玉昕,知道孟玉昕的母亲难产,母子都逝去了,他又想到自己没有出世的皇儿,有些后悔说起孟玉昕的伤心事。他抬手让孟玉昕靠到他的肩膀,安慰道:“咱们不说这些了,玉昕,再为朕生一个孩子吧,朕希望是男孩,朕想把这片江山传给他。”
孟玉昕身体一颤,被姜铭的话给吓着了,而且姜铭说的那么认真,他都不知道姜铭是否在演戏。“陛下,您已经立了太子,您的江山应该传给他。”孟玉昕赶紧回道。
“你不要担心,朕不是今天才有这个想法,郑家势大,如果太子继位,朕担心外戚专权。”古代外戚专权的问题摆在姜铭面前,之前他扶植冯家,但奈何姜不争气,现在冯家倒台了,他不得不考虑继承人的问题。
“陛下,废立太子关乎江山社稷,您还是不要跟我说这些事情了,后宫不得干政。”
“你当初也是太子,眼见自然不是宫里嫔妃能比的,跟你说说又何妨。”姜铭笑道,不过也不再说太子的事情,拉着孟玉昕到床上,这长夜漫漫,他可不想把时间浪在政务上面。
姜铭热烈的亲吻孟玉昕白皙的脸颊,这时听见窗边传来水声,在寂静的寝殿里非常明显。
“是谁?”姜铭立即坐起身,走到窗边一下推开窗户,窗外是一片寂静的湖水,星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孟玉昕也赶紧来到窗边,他原本担心是姜过来了,在看见窗外没有人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陛下,这窗边就是湖泊,怎么会有人?”
“说的也是,或许是鱼出水的声音吧,玉昕,良辰美景,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姜铭把窗户关上,揽着孟玉昕往大床走去。
屋外,夜幕下,姜泅在水里,等听到关窗户的声音后,他才浮出水面换气。
看着窗户上朦胧的光影,他心里有太多的思绪,他划着水朝岸边游去。这次他本来向孟玉昕道别,他承认那天在花房里他太冲动了,可是他不后悔,因为那天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一直不敢来见孟玉昕,但是今天议政殿一见,他压抑的思念全部爆发出来,所以在出征之前,他来见孟玉昕最后一面,还给孟玉昕带来了他托人从宫外带来的南楚糕点。可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听到他父皇和孟玉昕的谈话,他父皇问出了他一直以来也很在乎的问题,他也想知道孟玉昕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当发现孟玉昕因为弟弟的缘故才来关心他,姜心里说不出的失落,但他还没从失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的父皇又给了他重要一击。他的父皇原来想废太子,姜想自己的机会来了,但是他的父皇想立的是孟玉昕的孩子。
他站在窗外,能听到里面亲密的声音,他多么想推开窗户打破这一切,但是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忍耐。就这时,他给孟玉昕带的南楚糕点一下撒到水里,他的父皇听到了动静,他只好赶紧沉入水中。
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他浑身都是水,但看着夜幕下灯火辉煌的景华阁,他心里喷涌着热情。既然他的父皇想废太子,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呢?他要尽快成长起来,占据将来废立风波的先机,他要好好把握这次出征的机会,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他想自己成为茁壮的参天大树,为孟玉昕遮风避雨,或者把孟玉昕困在自己的羽翼下。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北征大军就在吉时出发了,姜铭按照传统给奔赴前线的将士们践行。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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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一早就被号角声吵醒了,但是因一夜疯狂,他根本不想起床。他躺在床上,想象着姜一身戎装的样子,满意的笑了,他对着南方军队集结的方向,说道:“你可要平安回来。”
孟玉昕不知道姜这一离开,就是一年又半载,北征军虽然很快把敌人赶出陈国腹地,但却在边境源城来了一场艰难的围困战。
北戎占据源城险要位置,高盛每次强攻都损失惨重,按理说北戎为草原民族,并不擅长城池作战,但因为姜的缘故,冯家的一些势力投靠了北戎,转过头来对付自己人,这让高盛非常头疼。
姜铭到消息的时候,也非常震怒,原本看在父子的情面上,有心放姜一马,但现在他直接下旨说所有反贼都格杀勿论,对姜也不要留情。
孟玉昕现在有了一点自由,可以走出景华阁到外面瞧瞧,不过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议政殿了。姜铭看奏折的时候,喜欢让孟玉昕给他磨墨,然后他批阅奏折,孟玉昕坐在下方看书。当然,处理重要事务的时候,他也会避开孟玉昕,孟玉昕也不管姜铭是否信任自己,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姜的安全。
有时候,他会动手写信给高盛,想问问姜的情况,但每次写完,他都会把信烧了。身在后宫,哪有方法把信寄出去,不过幸运的是他还能从奏疏里和徐昭仪那里,了解边关的大致情况。等到冬天的时候,他让尚衣局给姜做了衣服,又亲自备了药品和补品,让徐昭仪托人带过去,但嘱托徐昭仪不要说这是他准备的。
最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太子殿下的冠礼了,姜铭桌案上的奏折也明显多了起来,其中关于太子大婚的奏折占了很大一部分。
“玉昕,你来说说,朕给太子选哪一个妻子?”姜铭把画册递到孟玉昕手里,这几天他已经被大臣们吵烦了,但这挑选太子妃的事情又不能马虎,他把这些画册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觉得比自己选妃还要上心。
孟玉昕打开画册,出现在首页的就是谢梦云,然后往后翻看,这画册中的女子都是朝中权贵之女,而且都在适婚的年龄,这些姑娘样貌品行都是上上之选,但孟玉昕知道,选太子妃看的还是政治需要。
“这些姑娘都不错,一个个都样貌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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