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眼见得聚众闹事的百姓越聚越多,顾卫卿一翘唇角,将车帘掀起来,朝着车外道:“非年非节,大家倒是热情,既如此,顾某也不好辜负大家的一番盛情,那便见者有份吧。”他一扬手,就是一大荷包铜钱飞了出去。
铜钱砸在人身上,百姓们还当是暗器,此起彼伏俱是尖叫,直喊:“杀人啦,杀人啦”
待抓在手里,才发现是钱,这一发现可了不得,其中有人哄一声:“快别挤啦,有铜钱啊,谁抢着这钱就是谁的。别挤,这是我的。”
听说是铜钱,哗啦一声,众人便停止了对顾卫卿的攻击,纷纷弯腰去拾地上的铜钱,你挤我,我挨你,又踩踏了他,乱哄哄闹成一团。
顾尚见人群退开一大半,这才松了口气,可看一小部分人竟然连钱都不要,还往上冲,不禁脑门冲血:“公子,咱们快跑吧。”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顾卫卿这才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这些人,嘴角一抽,道:“不急。”
她哪儿跑得动啊。
顾尚断后,顾卫卿这才挤出人群。可两人没走出多远,又被人坠上了她扔出的铜钱有限,拣完了不想要更多。
两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往后撒钱,后头的人追追停停,把个顾卫卿气得脑仁疼,她恼怒的道:“这些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说罢又是一扬手,这回是几锭碎银,筹码比刚才还多。
所有人都似蚊虫见着了血腥,蜂涌而上。倒不是为钱,能够一睹玉公子的冰肌玉骨,那也是让人想想就热血沸腾的事。
顾尚一边骂,一边催着顾卫卿快跑。
顾卫卿自嘲的道:“想我活了十七、八岁,还从没这么狼狈过。”
顾尚忙里抽闲的道:“公子真会说笑,人活一辈子,什么事遇不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您这不过是虎落平阳罢了,都是暂时的,早晚有您扬眉吐气的时候。”
顾卫卿嗤的一声笑道:“还虎落平阳呢,你家公子始终就是只无害的羊。逍遥王倒罢了,怎么这些百姓们也想咬上一口?我倒不指望扬眉吐气,所求不过是平平安安过日子罢了。”
顾尚稍稍有些脸热,随即道:“王爷倒罢了,身份在那儿摆着呢,公子倒也不算辱没身份,可这些百姓们算什么?他们倒是敢想,早晚要因为贪心不足受到教训。”
顾卫卿忙里偷闲的笑他:“倒不知原来你也是势利眼,怎么,你家公子跟了别人就是辱没身份么?”
顾尚道:“难道小的说的不对?说门亲事还得讲究门当户对呢。”
顾卫卿失笑:“我跟他算哪门子门当户对?”
主仆两个穿街过巷,跑得筋疲力尽,眼瞅着要体力不支了,不想前头迎面又来了十几个人,顾卫卿扶膝而立,朝着顾尚道:“喏,这才是前有狼,后有虎呢。”
顾尚也是一阵头皮发麻,嘴里却道:“总不至于吧。”他挡在顾卫卿身前,道:“公子,待,待会你赶紧往那边跑。”
第80章英雄救美
顾卫卿抚头骂道:“你家公子是不讲义气的人吗?我能把你一个人丢下自己逃命?”
顾尚顿了顿道:“公子不是常说事急从权吗?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顾卫卿哼了一声道:“实话说,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若天命绝我,我也认了。跟你在一起,起码有个人替我抗揍。”
顾尚噗哧笑出声道:“公子所说甚是。”
两人索性背靠大树站定,一人望向来时路,一人警戒的望向前方。那群人越走越近,为首的一人高声道:“公子公子你没事吗?”
顾尚一阵欢呼:“是苏公子,公子,这回咱们有救了。”他无比兴奋和亲热的朝着苏朗招手:“苏公子,公子在这呢,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苏朗几乎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伸手扶住顾卫卿,急切的上下打量:“你受伤了没有?”
有了救兵,顾卫卿浑身一松,扑通一下就坐到了地上:“我没受伤,不过就是跑得我腿都木了。”
心肺也都要炸了。
见她跑得面色微红,气喘吁吁,苏朗不禁甚是恼怒:“哪来的宵小,竟敢当街拦劫公子?真是岂有此理,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顾尚见有了帮手,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也去。”
顾卫卿只有嘲弄的冷笑。若只是当街宵小倒罢了,这里面还夹杂着舅舅颜素呢,也不知道是他带来的人,还是人带的他。
她瞪顾尚一眼,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趁早歇了吧,是你教训别人还是别人教训你?”又望向苏朗,道:“也且省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急什么?对了,你来的倒是巧,若再晚一步,我怕是小命休矣?”
苏朗烦躁的道:“别胡说。”见顾卫卿确实没事,毕竟一个女孩子家坐地上不像话,他扶她起来,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脱了自己的外袍垫上,才道:“我才要去茶园,听诸人说你出了事,立刻就带了人来。”
顾卫卿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苏朗的肩膀,道:“没想到你看起来粗粗喇喇的一个人,还挺有眼色挺细心的的嘛,今儿可多亏了你。“
要是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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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知冷知热,识情识趣,嗯,留着他也算值了。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再碰上个什么刘月、张月,他是不是又生了花花心思?
苏朗回他宽厚的一笑,挠挠头道:“人都是会变的。”顾卫卿的笑意太过扎眼,他不大敢看,微微扭了头,粗声大气的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下回出门多带些人。再不你就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行了,你先回去,我去拾他们。”
他转身要走,却被顾卫卿拽住了手臂,他惊讶的回身:“玉,玉卿?”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她拉住我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我该怎么办?
顾卫卿嗔道:“刚夸你有眼色,你这会儿就掉链子,我跑得肺都要炸了,你若走了,再有歹人追上来怎么办?”她可真是一步都跑不动了。
苏朗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呵呵,瞧我这脑子。”
顾卫卿放开他的手臂道:“刚我还琢磨,你今日立了大功一件,论理当赏,可看你这呆样,论理当罚,你自己说呢?”
苏朗摇手:“什么功,什么赏,我不要,至于罚与不罚,端的由公子做主。”
他知道顾卫卿的身份,是以即使她着男装,他也不能真的将她当成男子看待,那句“顾小兄弟”怎么也叫不出来,又因身份差别使然,他便只将她当成自己的主子,是以满口的“公子”。
顾卫卿见他如识趣,不由的笑呸一声道:“那就罚你先送我回府。”
苏朗笑笑,径自蹲身道:“我背你。”
她对他一如从前,温和、温润,可平易近中中带着淡漠和疏离,无形中将他二人隔开,主仆界限分明,很有一种让苏朗知难而退的感觉。
可他不甘,不愿,只要她肯给他机会,他总要试着亲近她。
顾卫卿抬脚就踢了他小腿一下,道:“你不嫌路长道远,我还怕你摔了我呢。”
苏朗笑笑,命人去牵了马来,亲自替顾卫卿牵缰绳,由她跃上马背,一行人这才带了顾尚,一路打马回府。
他们也不过才走远,贺琮便到了,卫猱回禀道:“看样子是有人接应,顾公子已经无碍。”
贺琮眯着眼,一伸手,道:“弓。”
卫猱只能递上弓,贺琮弯弓搭箭,直指苏朗的背心。
在场诸人都禀气凝神,心里突的一声,暗自道:苏朗也是找死。
可贺琮这一箭却并没射出,他眯眼瞄了会儿准,只是突的一笑,问:“车夫呢?”
被押得五花大绑的车夫被扔在贺琮马下,贺琮隐而不发的道:“你为何临阵脱逃?”
车夫呜呜叫屈:“奴才看顾公子寡不敌众,这才拼死逃出一条生路去给王爷报信。”
贺琮冷笑一声,道:“照你这么说,你还忠心可嘉,堪称有勇有谋了呗?本王是不是得好好赏赏你啊?”
那车夫道:“讨赏奴才不敢,但求王爷饶了奴才死罪,容奴才活罪相抵。”
贺琮左右环顾,在卫猱、卫猿、卫刚等人面上掠过,问:“你们说呢?”
众人不解他的意思,只能齐声道:“但凭王爷做主。”
笑话,他们说饶,万一王爷没想饶呢?今儿饶了这车夫,明儿大家伙有样学样,遇上危险便撇了主子逃命,那像什么话?
说不饶,不有唇亡齿寒之感,将来他们遭了难,怕是也没人敢替他们说话了。
贺琮道:“你们倒都打量着本王好性呢,这样懦弱却又巧言狡辩的奴才,就只配一个‘死’。”
这车夫一听,腿当时就软了。
自有侍卫把这车夫拉下去,贺琮斥责方源:“回去把府里的人好生梳理一番,怎么什么样的混帐无赖都有?再有这样的事,下回连你一并打死了事。”
方源忙点头应是:别人倒也罢了,但凡涉及到顾公子,务必得选忠心耿耿的奴才啊。好好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白白便宜了苏朗,换成谁这脾气也小不了。
第81章好刀需磨
卫刚请示贺琮:“王爷,那些人,怎么处置?”
贺琮没好气的道:“处置什么处置?”
卫刚顿了下,听王爷这口气不对呀,显然是怒气不小,却没清楚吩咐,意思是,稀里糊涂放了就完了?
卫猱朝卫刚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待会儿再提这碴吧。
一行人骑马回府,贺琮又掉头问卫刚:“颜家那老儿呢?”
卫刚忙回:“已经绑了,等王爷处置呢。”
贺琮哼了一声,道:“把他带回府,其余人,不用管了。”卫刚诸人心里都琢磨:王爷今儿大发慈悲啊。
就听贺琮又道:“不是有苏朗么。”
这语气这个酸。
他把无辜百姓打杀了,传到顾卫卿耳朵里也不会认为他是在替她出气,只会给他冠上“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的罪责。
若是换成苏朗就又不一样了。
可他又不能像个傻小子似的跑到顾卫卿跟前去邀功。
既这样,这种力不讨好的活儿谁还干?爱谁干谁干。
苏朗是把好刀,趁着好用的时候就使劲的磨吧,刀沾了血,早晚会染了邪性,且看到最后这把刀会变成什么样。
将来是不是反弑其主,那就要看顾卫卿自己的本事了。
苏朗将顾卫卿送到本口,拨马就走。
有仇不报非君子,他肚量也不比贺琮大到哪儿去,且这回围追堵截的是顾卫卿,这就要比大半夜的追杀他自己还让他气愤和后怕,不使出狠手段震慑一下,谅这些人不长记性。
顾卫卿站在大门口唤了他一声:“苏朗”
苏朗圈了马回身,道:“你不必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卫卿嗤的笑一声,道:“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我也不是圣人,被人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能报仇当然报仇,我只说一句:你自己保重。”
苏朗心口一热,哈哈笑道:“不过是些手无寸铁、狂妄自大的鼠辈,我何惧之有。”
顾卫卿道:“既知道他们手无寸铁,那就适可而止吧。”
苏朗口中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骑马冲回街上,见还有好多人不三不四的说着风凉话,他上前喝道:“刚才谁逐杀我家公子?”
众人见是苏朗,多少也都有点儿怵他。
从前他是蔡老大的人,大恶小恶不断,虽说后来跟了顾卫卿金盆洗手了,可本性不改,如今拿着棒子,带着一群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众人都直摇头。
有那好事的,呸一口道:“什么玩意,从前是个猪狗不如的,现下改头换面,一味的当上狗奴才了,什么你家公子,他做了丢人现眼的事,建宁府的百姓有义务将他驱逐出去,不过是侥幸叫他逃脱,你居然还有脸来兴师问罪?”
苏朗二话不说,上前一棒子把他腿打折了,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说嘴?你倒是敢发誓你这一辈子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从没做过亏心事么?若是有,老子叫你把老子的腿打折。”
世人向来欺软怕硬,顾卫卿是个文弱公子,又人单势薄,百姓们仗着人多,胆子大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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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都敢做,可对着苏朗,立时就都怂了。
他拿着棒子撂倒了几十个聚众闹事、出言不逊的人,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再敢对我家公子不敬,我打得你们连你们爹妈都不认识。”
众人躺倒在地,或抱手臂,或抱大腿,鬼哭狼号的在地上打滚,听见苏朗放狠话,谁也不敢不应,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
没几句就被苏朗逼问出来是谁聚众闹事,带着人去往这几家人家。这些人闻风跑了,被苏朗带人把家里打砸得一通稀烂。
众人心道:这顾卫卿倒是个本事的,上头攀上个王爷,下头还有苏朗这么个浑不吝替他出头,以后就是建宁府一霸,谁还敢惹?
却说顾大太太,自打送走了兄长颜素,心里就压了一座大山,当晚就没能吃几口饭,胡乱叫人拾了,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来焚香念经磕头。
直磕得头晕眼花,这才勉强起身,踉跄着回了榻上,躺下歇息。她心里极其难受,一面不相信兄长所言,一面又觉得兄长所言不是虚妄,若不是事实,怎么这些日子玉卿常常夜不归宿?若是事实,可怎么是好?
她一个妇道人家,生性胆小,自然知道王爷不是好惹的,若是肯乖乖听从,玉卿和顾家一家尚且能保得性命,若是不从,那就是灭门之灾。
可这事,不只说出去难听,便是自家人听着也觉没脸,她更愧对顾家列祖列宗,愧对故去的顾大老爷。
一大早起来,先是听说顾卫卿出了事,再然后颜夫人急匆匆赶来,进门拉着顾大太太就哭:“我是活不了了……”
顾大太太忙叫丫鬟扶她坐了,道:“大嫂这是怎么说话的?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且慢慢说……”
颜大太太捂着脸呜呜咽咽的说了一回。
顾大太太脸色发白,直愣愣的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的,自己的亲兄长,灌了几口黄汤,被闲汉们一撺掇,当众和亲外甥断绝关系不说,还带头要教训玉卿。
她怎么就有这么个兄长?
如今兄长下落不明,嫂子又来求助,怎么好有脸?
颜大太太见顾大太太不说话,抹了一抹脸,怯怯的道:“小姑你别生气,你哥就是那么个不饶人的嘴头子,可其实他心地是好的。我昨儿也劝他,亲不亲,一家人,到底是亲舅甥,便是玉卿做得有不是的地方,他这个当舅舅的也没有说一推二六五,什么都不管的道理,别管什么事,好歹慢慢说,玉卿不是个糊涂人,早晚会明白过来,将从前的都改了。可他偏不听,如今落了个生死不知的下场,论理也是他活该,可这一大家子人呢,他就是个当家人、主心骨,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娘几个去依靠谁来?”
被颜大太太哭得脑仁疼,一夜没睡好的顾大太太更是烦躁,她捺着性子道:“嫂子所言有理,当务之急找人要紧,我这就叫人去找……”
颜大太太吱吱唔唔的道:“找,找人,倒是好找,只是,还得劳烦玉卿”
第82章无处凄凉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顾大太太忍不住没好声气儿的道:“自然,谁让到底是她舅舅呢,子不言父过,好歹是长辈,对了是对,错了也是对,没她说话插嘴的份,我让她亲自带人去找,宁可撇了家里的生意不要了,上天入地,也得把大哥捞出来。”
颜家从来都这样,用不着的时候,什么戳心窝子的话都往外甩,可用得着的时候,便赔着小心,厚着脸皮登门,一抹脸,将从前说的话都吃回去。
从前都是小利益,顾大太太本着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便宜旁人也是便宜,何况是自家人?忍忍也就罢了,可这回大哥都放狠话了,可到了要紧关头,还是赖上顾家不撒手。
颜大太太忍着羞惭道:“倒的确,要劳烦玉卿。”
顾大太太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她也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带着人四下找找,还要劳烦嫂子派人指点指点,到底大哥是在哪儿出的事。”
颜大太太未曾说话,脸先红了。
顾大太太不解:嫂子虽然性子软善,可跟着大哥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多要脸儿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欲语还休的。她问:“嫂子可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么?”
颜大太太忙摇头:“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劳烦玉卿,也不是,是要劳烦玉卿,去跟王爷讨个示下,求王爷大人大量,别跟你大哥计较才是。”
顾大太太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大嫂的意思是?”
颜大太太脸越发红,摆着手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底下人传话来,说是王府的人把你大哥带走的,我……我家里还有事,总之这件事,就托付给玉卿了。”
说罢茶也不吃,急匆匆带人就出了门。
顾大太太气了个倒仰,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半晌也没说出话来。丫鬟见颜大太太走了,上前轻声道:“太太?”
顾大太太手抓了半天,才把茶碗拿起来,狠狠往地上一摔,尖厉的喝道:“滚”
她气的眼都红了,真想追上去问嫂子一声她到底什么意思?说来说去,还是嫌玉卿做的事丢人,嫌丢人还要求着玉卿,所以她这是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一团郁气发泄不出来,听说顾卫卿进了门,顾大太太吩咐人:“叫玉卿即刻来见我。”
顾卫卿进门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急匆匆来见顾大太太。
顾大太太正跪在菩萨像前,默默祝祷着什么。
顾卫卿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顾大太太没有要搭理的意思,便开口道:“娘,你叫我?”
顾大太太斜眼瞪了她一回,嫌她怠慢了菩萨。顾卫卿闭嘴,顾大太太这才匆匆默背完了经文,又上了一炷香,这才道:“你跟我进来说话。”
顾卫卿跟着顾大太太进了内室。
顾大太太抬眼吩咐底下的丫鬟:“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
这是娘俩要关起门来说悄悄话呢。
侍女应声退出去,顾大太太坐了,却只望着虚空的某处发呆不说话。顾卫卿轻咳了一声,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顾大太太这才看向她,刚要开口,脸色却变了变,道:“你这是怎么了?”
她跑得太匆忙,衣裳都是尘土,还被扯破了一条,发冠也歪了,形容十分狼狈。顾卫卿无所谓的道:“没什么事。”
“你还要瞒着我,是不是?”顾大太太忽然就叫了起来:“你大了,娘管不得了。”
顾卫卿道:“娘这是什么话?儿子不是有意要瞒着娘,这不是路上,咳,和人起了几句争执么。”
顾大太太又哑然了,刚才的义愤仿佛是被针刺破了的皮球,立时偃旗息鼓,她长叹一声,道:“那是你舅舅。”
顾卫卿耸耸肩:“儿子知道。”要不是知道他是她舅舅,这么多年也不会百般照拂了。
顾大太太咬着牙道:“你舅母才走,听说你舅舅出了事,一家人都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们能求着谁去?说不得只好求到你头上。”
颜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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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这个顾卫卿真不清楚,她嘲弄的笑了笑,道:“舅母不过是关心则乱,有些小题大做罢了,舅舅能出什么事?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顾大太太斥道:“你这是什么话?传出去还当你心怀不愤,伙着外人报复你舅舅呢?”
顾卫卿耸耸肩,道:“儿子不会。”
“人言可畏呢,玉卿。”顾大太太语重心长的道:“玉卿,你最近这些日子,到底都交了些什么人?我怎么听说你常常……咳,昨儿又没回府呢?”
顾卫卿不在乎的道:“谁在母亲耳边嚼舌根儿了?儿子堂堂正正做人,本本分分做生意,结交的也都是正经人,没有别的事。”
顾大太太真是有苦说不出,一想到若那事儿是真的,她都替顾卫卿难以启齿。
她讪讪的道:“娘是担心你。”
顾卫卿轻笑一声道:“娘多虑了,不过就是些杂事,昨儿是遇上一位朋友,因着喝醉了,便没急着回来。娘不是常说,喝多了就别骑马嘛。”
顾大太太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如今顾卫卿的眉眼越发致、水润,便是再多的蜜浆也遮掩不住她脸上的妩媚,何况这些日子,她连遮掩都不屑了,顾大太太不知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却隐隐觉得没她说得那般轻描淡写。
顾卫卿笑笑,又道:“娘你又多虑了不是?若是遇上什么为难招窄的事,儿子自然还是要和您商量的。”
儿子?呵。顾大太太嘲弄的弯了弯唇,低头道:“是啊,和我商量。”可商量有什么用?自己给不了什么有用的建议,还不是她说怎么就怎么?比如苏朗的事,比如她和贺王爷的事。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顾卫卿忽然也静下来,开口叫了她一声:“娘”
顾大太太疑惑不解的看向顾卫卿:“跟娘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顾卫卿颇有些别扭的道:“娘,你说,如果……如果……”她犹豫着,神情越发尴尬,竟是半天也如果不出来。
顾卫卿自己都有些看轻自己,将视线挪开,**的道:“如果玉卿,嫁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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