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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忧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第83章掩耳盗铃
顾大太太被顾卫卿这话惊得目瞪口呆,傲然不顾仪态,竟然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顾卫卿看她这模样,也知道是被自己的话吓住了,到底是女子,不难堪,起身要走。顾大太太忙叫住她道:“玉卿,你,你到底要嫁谁?苏”
顾卫卿听到个“苏”字,面上的烫红之意又褪了下去,心道:横竖也是开了回口,总要听听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才好。
当下就又坐了回去,道:“不是他。”
顾大太太问:“那,那是谁?”
顾卫卿不肯开口,只问:“娘你只说,可行不可行?”
顾大太太沉吟着不说话,只打量顾卫卿,迟疑着道:“你,你是不是,有了,那种事……”
顾卫卿跟火烧屁股一样,脸涨得通红,在外人面前,她是谦谦哪玉的玉公子,可私底下,小儿女情长却无人可诉。
她可以腆着脸和贺琮做任何事,却没当在自己亲娘面前说这种事的一丝一毫。
顾大太太脸比她还烫,心里又酸又苦,只能避重就轻的道:“你……娘知道苦了你,可这件事,毕竟是你爹做的主。”
顾卫卿的脸色渐渐泛白,她睁着大眼,望着顾大太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当年她年纪小,自然是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没等到她长大成人,爹便故去了,这么多年,她始终把家族担在肩上,连以后的将来想都不敢想。
只是,连爹娘也从未想过她以后该如何打算么?还是说,爹就那么信她,以为她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男人,娶不娶亲都是个幌子,不打紧。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若不是有贺琮从中捣乱,或许她真的甘于隐姓埋名一辈子。
现在也不是不甘心,就是觉得,似乎应该有一条更轻省的路。她被贺琮压榨的狠了,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可同时也不想,如果她没有身世秘密要遮掩,怕是也不会被贺琮处处要挟、威逼了。
顾大太太心乱如麻,嘴里也有些语无伦次:“娘知道,你不容易,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你冷丁说要嫁人……外头人会怎么看顾家,怎么看你爹?”
顾卫卿白着脸道:“儿子知道了。”
知道她会伤心,会寒心,顾大太太还是硬着心肠道:“你,你毕竟,和你两个堂妹不同,她们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只要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被婆婆挫磨几年,生下一儿半女,就能安安份份的过日子。”
顾卫卿眼神越发冷硬,轻笑道:“是啊,儿子做不到。”
顾大太太继续道:“要寻个门第高的,怕是人家又看不上。难不成,你还想做小不成?”
一句话戳中了顾卫卿的软肋,疼得她秀眉紧蹙,几乎失态,许久才咬着牙道:“呵呵……”她现在不敢再轻易同母亲说一个字。
万一她说她愿意呢?是不是母亲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光是这种挖空心思的理由就足以让顾卫卿羞辱的了。
顾大太太道:“何,何苦来哉?便是你肯忍一时委屈,难道还要忍一世委屈?”
顾卫卿紧咬着舌尖,不说话,只眸光暗沉,如同暴风雨前的阴云。
顾大太太道:“若是,若是你从前,有这种念头,娘宁可违背你爹的遗愿,也会,也会想法子提前筹谋。哪怕抱养一个,继承顾家香火呢。可现在……都迟了,玉卿,是爹娘对不起你,等下辈子,爹娘做牛做马报答你,这一世,就委屈你了。”
说罢顾大太太失声痛哭。
顾卫卿静静的道:“娘何必伤心?儿子也不过是随口问问,打从心底起,儿子就没这个打算。”
顾大太太沉默半晌,见顾卫卿只闷头喝茶,再不言语,才又道:“昨儿你舅舅来过了。”
“是吗?舅舅来有什么事?”顾卫卿装聋作哑。
顾大太太犹豫了一瞬才道:“他……也是为着你好,你别怨他。”
她倒想不怨,可今儿因为他,差点儿没把自己命搭上,不知道如果母亲知道了,是赞成舅舅多一点儿呢,还是支持自己多一点儿?
顾卫卿心里冷笑,嘴上却道:“我自然晓得,娘亲舅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顾大太太面色有些难看。儿子对兄长自是没什么可挑理的地方,可这位兄长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心寒,她连替他圆都没法圆。
顾大太太心底酸涩,眼圈就有些红:“要是你爹还在就好了。”
这种“要是、如果、假如”之类的话最是没用了,顾卫卿早就不耐烦听,当下便起身道:“娘要是没别的事,儿子先回去了。”
顾大太太面红耳赤,顾卫卿这么直接的表明她嫌自己烦,她这做娘的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等等。”顾大太太唤住顾卫卿,恳切的道:“玉卿,娘知道你难,可是再难,也不能可着性子胡作非为,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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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风言风语,实是难听,你,你好歹敛着些……”
她怎么敛?偷偷摸摸的做男宠和正大光明的做男宠有区别吗?贺琮想瞒,她就什么都能瞒得住,可他要是想公之于众,她便只能被放到阳光下任人指点。
顾卫卿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顾大太太:“舅舅一定是和娘说了些什么?娘叫儿子来,也是想问些什么吧?”
顾大太太脸色一变,忙摆手道:“没,没,你舅舅就是说起从前的一些琐事,你也知道,他前段时间赌博时被人剁掉了一个小手指,他总疑心是有人要暗害他,想来想去,总觉得当初若儿被贺王爷劫走的事蹊跷……”
她一急就有些语无伦次。
顾卫卿好笑的问:“所以他就怀疑到儿子头上?”
顾大太太面色涨得通红,瞪着眼睛道:“他说什么,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又由你爹亲自教导,一直养在娘身边的,你什么样的脾性,娘最清楚。”
说到底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第84章君子何忧
颜若被劫,确实莫名其妙,被劫之后又毫发无损的被送了回来,反倒是顾卫卿落到了贺琮手里,换谁不得多想?也就是因为是自家人,顾大太太又性子软善,才宁可窝在自己壳里,当什么都没发生罢了。
顾卫卿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舅舅说话定然不大好听,可母亲这是什么态度?她就打算一直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了吗?
顾卫卿声调降下来,安抚顾大太太道:“舅舅是太多疑了些,难听风就是雨,娘心里有数,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是。若是叔叔们也闹上门来,叫他们只管来找我。”
顾大太太松了一口气,道:“你二叔、三叔只有比你舅舅更老实、厚道,别说有什么流言蜚语,就是有人打上门,他们都不会予以理睬的,又怎么会来和我闹,你放心就是。”
呵。
顾卫卿笑笑道:“娘能够想得通透就好。”
顾大太太道:“你舅舅的事……能放他一马,就放他一马吧,想是这回吃了苦头,以后再不敢了。”
顾卫卿垂眸道:“儿子知道。”
顾大太太能感觉得到母女越发离心,她急于想要抓握住什么,不由急切的道:“娘知道,这样做有过河拆桥之嫌,可,可到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做一辈子善事,都没有做过一件不好的事能世人指摘得厉害,等把你舅舅弄出来,你就和,和那谁,彻底断了吧。”
顾卫卿眼眉一挑:“娘在说什么?”
顾大太太忍辱含羞的道:“王,王爷那边……”
顾卫卿道:“娘说什么把舅舅弄出来?我怎么没听明白?”
“你舅母说,你舅舅,在,在王爷手里。”
顾卫卿低笑起来。
顾大太太见她神情不太好,心里又急又痛:“玉卿,你别这样,娘知道你做什么都有苦衷,都是逼不得已的,可……”
顾卫卿摇头:“没什么,儿子就是觉得,挺可笑的。舅舅做了什么,值得劳王爷动手抓他?儿子又是什么身份,敢左右王爷的意思?舅母又是禀着什么心思,来叫儿子去救舅舅?还有娘……您以为儿子是什么玩意?”
“你,玉卿,你闭嘴。”顾大太太气的嘴唇直哆嗦:“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
“不是胡说,是实话,娘不会是不敢听吧?”
顾大太太色厉内荏的道:“你想必也累了,回去歇着吧,你舅舅的事,你尽力就好。”
顾卫卿顿了一顿,转身出去。
顾大太太颓然坐到椅子上,愣怔良久,才进了里屋,对着顾竹荪的牌位低声哭了起来:“这可叫我怎么说得出口?我拿什么来指责她?我又拿什么来劝她?她为的什么,别人不知,可你知、我知,她自己知道。原本就为难了她,现下更是难上加难,老爷啊,可叫妾身该如何做啊?”
哭了半晌,又喃喃道:“我不该纵着她,可不按她说的做,又该如何呢?那姓苏的不是个好的,可那位……难道就是好糊弄的?外头还只传玉卿是个男宠,万一她真正身份泄露,又该如何是好?老爷好歹托个梦,教妾身一教。”
一头哭,一头喘,没一会儿就哭得一身汗,没人回应她,她便抱着牌位发呆,跪得腿都麻了,又一头絮叨:“我竟是连问都不敢问,她现下哪里还像是你我的女儿?若不是知晓她是个女儿身,就她那么人高马大,板着脸站在妾身对面,妾身真当她是卫卿呢。我可怜的卫卿……”
苏朗回来复命,见顾卫卿在书房里安静的坐着,眼神微微发黑发沉,书桌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显然她是在发呆。
见他来了,顾卫卿只问了一句:“完事了?”
苏朗应诺,在她下首坐了,道:“我瞧着你神不济,怎么不好好歇着?莫不是吓坏了?”
顾卫卿只轻抬眼皮撩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苏朗有心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慰安慰,可一见她那似笑非笑,不冷不热的眼神,又打了退堂鼓,见她没什么神,他便没话找话的道:“事情是忙不完的,不如我带你去看布袋戏。”
顾卫卿不想去,苏朗道:“明儿我生辰,权当陪我散散心,晚了我请你吃长寿面。”
一听说是他生辰,顾卫卿倒难得的恢复了点儿神气,道:“你怎么不早说?不对呀,你不是说你没爹没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吗?怎么倒有了出生年月日了?”
苏朗摸着后脑勺道:“这话说的,我也是爹生娘养,怎么就没个出生时辰了?当年老方丈把我从山门拣起来时,襁褓里塞了一张纸,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写着生辰八字,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顾卫卿被逗乐了,道:“哈哈哈,这才是正理,你请我看布袋戏,我请你吃长寿面,就这么定了,走走走。”
苏朗原本不是个妥帖、细致的男人,喝酒吃肉在行,斗鸡遛狗也成,架鹰打猎也马马虎虎,可要论照顾人,尤其是照顾女子是完全不在行。
可他心里、眼里,只当顾卫卿是个女子,最喜欢的事莫过于看她眼中亮晶晶的闪着欢喜的光芒,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笑意,即使不是对着他的,他也心花怒放,是以行动全都紧着顾卫卿为先,无形之中倒是颇有几分小意。
顾卫卿心里烦乱,索性也不去想。都这么过了十七年了,再这么过十七年也无妨,从最初的那份羞辱中过了劲,她的心比往日又多了一层冷厉的铠甲。
人生一向如此,于风雨中不断淬炼,所受的苦楚和伤痛,只要不能一击致命,将她打死,就都能转化为她的力量和勇气。
听着热闹锵铿的乐声,看着台上演绎世情的脸谱,顾卫卿端起酒一饮而尽。执壶再倒,酒壶却被人按住了。
顾卫卿不悦的望着苏朗道:“你好生小气,我不过多喝几盅酒,不了你多少钱,不然这酒钱我出。”
苏朗道:“你若开心,喝几壶都无妨,可闷酒却喝不得,我给你换了果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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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从海外那边舶来的,你尝尝,酸酸甜甜,据说全是用什么水果,去了皮挤了汁做成的……”
第85章截然不同
顾卫卿满腹愁绪,都被这一盅酒引了出来,可惜对着苏朗,她说无可说,不欲看他眼中揣着的诸多情意,她烦乱的挥开他的手道:“拿来,我尝尝。”
苏朗替她斟满,道:“略略尝尝就好了,这里有现成的果脯、蜜饯、花生、干果,你喜欢吃哪种,我替你剥。”
顾卫卿扫了一眼,指着几样小碟上的物什,道:“喏,这几种都要,你可用什么剥呢?徒手么?”
苏朗手指修长,将两枚山核桃握在手心,用力一挤,道:“这又不是什么难的,徒手又如何?”
结果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核桃纹丝不动,惹得顾卫卿展颜大笑:“你就吹牛吧。”
看完布袋戏,顾卫卿却执意要回府,苏朗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不肯,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长寿面吗?”
顾卫卿摩拳擦掌道:“不就是长寿面嘛,何必在外头吃,我亲自下厨。”
苏朗喜出望外:“此话当真?”
顾卫卿倒是神色有些微妙,暗自啐自己:“不就是喝了一盅酒么,怎么就糊涂了,大抵是近墨者黑,跟苏朗待的时间长了,也沾染了他的臭毛病,但凡说话都不过脑子。”可随即又道:“这有什么难的。”
苏朗笑道:“确实没什么难的,不管你是不是吹牛皮,总之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一定全吃光。”
顾卫卿微笑:“这可是你说的,看别撑死你。”
两人打马,一路走一路说笑,却不回顾家,反倒另寻了岔路走。苏朗心头蓦的一跳,明知道不可能,却仍然心怀绮念,她不会是……
顾卫卿侧头朝他解释:“府里人多嘴杂,我若做得好了还罢了,若是做得糟糕,没的倒让人说嘴笑我无能,咱们去孙家面馆,老孙当年开面馆的钱还是我替他出的,他前两年走了,这面摊倒是被他媳妇接手了,这孙大嫂倒是个要强且泼辣的,这面馆倒是越开越兴旺,咱们去扰扰她。”
一头冷水淋到头上,苏朗满心绮念都成了飞灰,他只有苦笑。
不过能和顾卫卿待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倒都成了次要的了。
孙大嫂见来的是顾卫卿,笑着道:“顾公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顾卫卿下马,自有小伙计牵走拴好,她边往里走边道:“是有些日子了,大嫂生意如何?”
“马马虎虎吧,横竖能养得起一家人,您要吃什么面?”
顾卫卿将苏朗介绍给孙大嫂,道:“这是我义兄,明儿是他好日子,我打算请他吃碗面。他这人倒是不挑剔,可我不想给他送多贵重的礼,想借贵地一用。”
孙大嫂噗嗤笑道:“这礼物倒也别致,究竟是亲手做的,可见用心之至,苏公子定然喜欢得紧。”
苏朗笑道:“只要是她送的,不拘什么,我都中意。”
顾卫卿果然去了厨下,借了孙大嫂的围裙,捋起袖子,备好铜盆,舀好了面,备足了水,竟当真要和面。
苏朗站在门口,望着她的侧影微笑。若她不必肩担顾家家业,以她这个年纪,确实早就是嫁人生子、洗手做汤的了。
可惜……
说来也是他的福气,也不知道有几人能得她亲手做长寿面。
顾卫卿微笑道:“你别说,迄今为止,你还真是头一个。”不等苏朗沾沾自喜,顾卫卿促狭的道:“我娘是不敢吃的,她怕吃坏了肚子。”
顾卫卿明显手生,可她天姿聪颖,又有孙大嫂手把手的教,虽说花了一个多时辰,到底做出两碗细长、滑腻的两碗鸡丝面。
她亲手用茶盘托了放到苏朗跟前,额头上还挂着汗津津的汗珠,却笑得仿若盛夏里开的玫瑰,热烈而饱满,她道:“请慢用。”
苏朗低头,鼻子、眼窝俱是一酸,拿起筷子,捧着面碗就是一通呼噜。
顾卫卿倒怔了下,道:“你慢点儿,刚出锅,别烫着了。”
苏朗抬头朝她傻笑,道:“真香。”
顾卫卿嗤的轻笑,道:“傻子,和没吃过饱饭一样,能有多香?”
苏朗道:“我这辈子,没少过过生辰,可不外是和兄弟们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从没人这么用心的给我做过一碗长寿面。”
顾卫卿用托盘轻敲了下苏朗的头,道:“至于嘛你,个大老爷们,为了一碗面连眼泪都掉出来了,传出去你丢不丢人?咱们俩是好兄弟,还不值一碗面的交情?”
苏朗只是笑,不说话。
对于顾卫卿来说,这回的下厨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或许只是她缓解心头烦闷的手段,就像他心情不好,就愿意找个地方喝回痛快酒,再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舞上一回刀。她并不为了做给谁吃,也并不稀罕他的领情,甚至她只是为了笼络他,好让他死心踏地的替她效命,再或者,她只是想尝试她生命中从没做过的事,只为了挑战她自己。
可对于他苏朗来说,这碗面是有生以来味道最佳、最令人难忘的一顿。
他几大口就把面和汤都吃完了,胡乱的一抹嘴,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
顾卫卿猜疑的看着他,又看看桌上另一碗面:“真有你说得这么好吃?”她拿起筷子,试着挑了一箸,随即呸的一口吐出来,道:“太咸了。”
苏朗骇了一跳,挑眉道:“咸,咸吗?没有吧?我吃着正好。”
顾卫卿哈哈大笑,放了托盘,也学他端起碗,狼吞虎咽,把面吃完了,才道:“我逗你的,别说,我都觉得我自己的手艺不错。”
逍遥王府,好好的一桌子致菜肴被贺琮摔了个稀巴烂,底下人大气不敢出,眼睁睁看他踹门而去。
方源垂头,等听不见动静了,才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了?等王爷回来,小心你们的脑袋,自己估摸估摸,你们的头有这些盘盏碟子硬吗?”
他忙忙的跟出去,见贺琮早就不知影踪。廊下站着一脸懵懂的卫猿,方源瞥他一眼,叹了口气,道:“猪脑子,你就不能等王爷用完晚膳再回话?”
卫猿摸摸脑门:“方总管,属下说错话了?”
方源无奈的干笑了两声,道:“你最好给卫刚传个话,没什么事这两天别往爷跟前转悠,不然小心他的屁股。”
第86章虚惊一场
人都不得陇望蜀,苏朗亦不例外,他以过生日为借口,想着在正日子单独和顾卫卿过,可惜他想得美。
一大早去寻顾卫卿,便吃了闭门羹,守院的小厮陪笑:“公子一大早就走了,去哪小的没敢问,几时回来也不清楚。”
苏朗上回就从这小厮这打听到了顾卫卿的去向,这回见他一问三不知,心中一动,情知见不着顾卫卿了,不如索性花些时间和这小厮打好交道。
他一向手头散漫,当下就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到这小厮怀里,道:“赏你了。”
小厮忙伸手接了,笑道:“多谢公子。”
苏朗道:“你叫什么




宠辱忧欢 分卷阅读74
名字,今年多大了?跟着公子多少年头,家里还有什么人没?”
这小厮一一答了。
他是顾家家生子,老子娘都在茶园做工,顾尚看他人还算机灵,调理了两年,这才送到了顾卫卿院子里,只管看门。
他虽只有九岁,口齿倒也伶俐,腿勤、眼勤、手勤,平日顾卫卿吩咐不到的,他眼里装事,倒是很得人心。
顾卫卿没明白吩咐人凡事都避着苏朗,只顾尚说过,公子的事绝对不许多嘴,可这小厮却只看着府中人把苏朗当成了贵客,不对他格外恭敬。见他问,就无所不答,苏朗又出手大方,这小厮越发兜不住嘴。
苏朗也不去别地了,耽搁在这,一,门心思和这小厮聊天,从顾大老爷问到顾卫卿,偶尔装作不经意的问起顾卫卿的喜好,这小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是让他对顾卫卿了解颇多。
顾卫卿只带了顾尚,去了城外跑马,两人各骑一骑,纵马跑出去几十里地,跑得马都累了,顾卫卿才勒马停缰。
顾尚四下一望,远近郁色葱葱,万木扶疏,只零星可见隐映中的村庄,不远便是青龙山,再远可都出了建宁府边界了。
他追上来问顾卫卿:“公子,咱去哪儿?要知道您一口气跑这么远,小的好歹拿点干粮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饿着公子可如何是好?”
顾卫卿跑得一身汗,却意犹未尽的道:“饿个一两顿有什么要紧,咱们略歇歇,继续往前。”
顾尚张大嘴:“还,还往前?公子,你这是打算出远门吗?咱可没和太太打招呼,还有……”
顾卫卿瞟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罪犯,这点儿自由还没有是怎么着?我想去哪,自是由我自己决定,谁还能管不成?”
顾尚嘿嘿傻笑:“没谁要管,只不过是惦记公子,担心公子而已。”
背了顾卫卿,却咧嘴暗暗叫苦,若是不辞而别,太太知道,回去要对自己不依不饶是小,若是被王爷那煞星知道,不定怎么兴妖蛾子呢。
那时遭罪的不是自己,可是公子啊。
不过他又大发奇想,对顾卫卿道:“公子,你说这天下到底有多大?”
顾卫卿面露神往,道:“不知。”
“听说山川河流不少,要藏一个人是不是特别容易?”
顾卫卿望了他一瞬,不禁大笑:“若只想藏身,这青龙山足够了,何必舍近求远?可人不是虫蚁,总不能一辈子藏头露尾,永不见天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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