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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渔小乖乖
沈怡茫然地看着自家大哥。他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怎么就被大哥嫌弃成了这样?
吃过饭,沈思把桌子了。边静玉要起身帮忙,沈思踹了一脚沈怡,忙说:“静玉坐着吧,我们这两年消息闭塞、对朝中的事知道得不多,你和我爹好好地说说!怡娘,你给我起来,麻利滚去洗碗!”
“大家都是弟弟,哥你为什么要差别对待?”沈怡问。
“大哥,我先陪着怡弟一块儿去洗碗吧。”边静玉说。
沈思微笑着说:“还是京城中的消息重要些,你和我爹说话。我带着怡娘去洗碗。”
沈思把沈怡拉走了,临走前给边静玉泡了壶茶。边静玉就和沈德源说起了京城中的事。边静玉毕竟还没有入仕,就算他一直有心调查三年前的事,进展一直很慢。不过,在之前的秋闱舞弊案中,有好多官员落马,边静玉在纸上划拉了半天关系谱,再结合之前弄到的消息,对一些事就心里有数了。
“……当年之事,怕是大皇子、二皇子都参与了。”边静玉说。
太子行三,前头有两个哥哥。连累得沈德源被流放的那件事应当是两位年长些的皇子都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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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沈德源轻轻摇了摇头,说:“怕是不止……”在皇上一直以来的区别对待下,太子和兄弟们都不亲密。
边静玉又说起了官场上的人事变动。
听说边静玉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温阁老,沈德源只觉得他运气特别好,道:“你别看他总是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那真是一只老狐狸……在这朝堂中,再没有人能比他更会揣摩皇上的心思了。”
“那太子之位岂不是很稳?”边静玉说。若不然温阁老能让自己孙女成为太子妃吗?
“未来会如何不好说,但现在确实如此。”沈德源说。皇上抬举其他皇子,都是为了给太子当磨刀石。沈德源虽然偏向太子,但也觉得皇上行事太过。这样下去,谁知道其他皇子会不会被逼得狗急跳墙,谁知道会不会养虎为患,谁知道皇上某一日会不会忽然转过来忌惮太子……天家之事不好说啊。
沈思把洗碗的工作全部留给了沈怡,他则跑去外头的铺子里买东西。
像沈思这种直男,肯定不好意思直接问掌柜要男人和男人事前用的香膏和事后用的药膏。于是,他买了一种万能药膏回来。这种万能药膏叫凝碧膏,主原料是芦荟,又加入了很多南婪本地产的其他药材,温和而不刺激。脸上被晒伤了,手上被刀划破了,脚上起水泡了等都可以涂上凝碧膏来治疗。
沈思把凝碧膏塞给沈怡,说:“给静玉用的……你知道怎么用的吧?”
沈怡拔开瓶盖闻了闻,闻到了一股清新的植物香气,高兴地说:“正需要这个呢!谢谢哥!”
沈思又尴尬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细心点吧,别这种东西都让我给你们准备。”
沈怡把凝碧膏塞进了怀里。等到沈德源和边静玉说完了话,沈怡找上了边静玉,悄悄地说:“静玉弟弟,这儿的太阳真晒。你用这个涂涂脸吧。别到时候回去,你晒成了姚县令那样,伯母该心疼了。”
边静玉用指尖挑了一些药膏放在手心里,仔细闻了闻味道,说:“嗯,这香膏不错,等我们回去时,给我娘她们带几瓶。怡弟,你也抹点吧。”第一次出远门,边静玉得给家里人带一些土特产回去。
于是,两人高高兴兴地拿凝碧膏涂了脸。
边静玉特意跑去厨房里对沈思说了谢谢。沈思正盯着炉子上的山鸡汤呢,鸡汤要炖好久,早上炖上,到了下午才能喝。边静玉说:“沈大哥,凝碧膏是哪儿来的,我和怡弟都觉得凝碧膏特别好用。”
“……怡娘也用了?”沈思诧异地问。
边静玉根本不知道沈思都脑补了一些什么,说:“对啊,他当然也要用了。”不然晒黑了怎么办?
“难道大哥送的凝碧膏就只能让静玉用吗?”沈怡故意做出了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大家都是弟弟,哥你竟然区别对待!你要是对我不好,待我回家,我找嫂子告状去!”说,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崽了!
这种玩笑话只有沈怡能说,毕竟他是沈思的亲弟弟。故意说沈思疼边静玉多过疼他,就是为了消除边静玉和沈思之间的距离感。沈怡曾被迫看过婆媳神剧的片段,因此在调节家庭关系上很有一手。
看着边静玉和沈怡脸上的理所当然,沈思懂了。
大哥以为边静玉和沈怡你一次我一次很公平,只不过有人技术好点,有人技术差点。好点的是边静玉,所以沈怡看上去没什么事。差点的是沈怡,瞧把边静玉折腾成什么样了!不对,也有可能是因为怡娘在强撑,毕竟他从小就能忍。早知道就不让他洗碗了,应该让他好好休息的,大哥颇为自责。
这俩混小子!亏得他们都是男的,否则我大概已经当上大伯和大舅了吧。沈思如此想到。
第50章
这几天因为一直在赶路,边静玉休息得不太好。本来昨天晚上可以好好睡一觉的,结果屋子里有蛇,这事把边静玉吓到了。他整个晚上几乎没怎么闭眼。于是,到了白天,边静玉就有些撑不住了。
边静玉现在对于屋子有一种恐惧感。封闭的小空间里有蛇,这比屋子外头有蛇更让人觉得恐惧。但边静玉顾忌自己的形象,又不能大白天地坐在院子里睡觉。沈怡知道边静玉的心结,搬了椅子坐在边静玉身边,让边静玉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一会儿,小声地说:“我帮你顾着四周,你休息一会儿。”
人若是真困了,困意是忍不住的。
边静玉很快就靠着沈怡睡着了。南婪的太阳有些晒,沈怡拿了一本书搭在额头上遮阳。沈思经过院子里时看到这一对未婚小夫夫亲密的样子,忍不住对弟弟沈怡起了佩服之心。瞧把边静玉累的……沈思脑海中闪过几个类似于“金-枪-不倒”、“一夜七次”的词语。咳咳,沈思红着脸钻到厨房里面去了。
纯情到用手指戳一下边静玉的脸都会觉得心满意足的沈怡完全不知道,他在自家兄长的心里已经是一个车技娴熟、持久可靠的老司机。如果他知道……算了,还是别让他知道吧,少年人都脸皮薄。
边静玉睡得很熟。
沈怡细心地给边静玉挡着阳光。他忽然想起了昨夜的梦,立刻就觉得肩头那块被边静玉靠着的地方就像是着了火一样,那样热烈的温度顺着他的肩膀一点一点渗透进他的身体,在他的血管里游走。
好热啊……
沈怡出了一身汗,整个人却依然正襟危坐着。他想要让边静玉枕得舒舒服服的。
南婪的天很蓝,南婪的风很暖,在这样的蓝天下、暖风里,边静玉和沈怡静静地靠在一起,好像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好像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场景了。梦里的一切很新奇,而现世很美好。
待边静玉一觉醒来,沈怡已是腰酸背痛。他伸了个懒腰,问边静玉打算晚上怎么睡,是回他自己的房间,还是继续两人一起睡。沈怡其实希望边静玉能回自己房间,毕竟他刚刚回味了一个需要在起床时偷偷洗裤子的梦,面对边静玉时肯定会心虚,如果两人继续一起睡,只怕他连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但是,如果边静玉真毫不犹豫地回自己房间了,那沈怡的心里肯定又会有些失落。
总之,沈怡的心情非常矛盾。
相对而言,边静玉就非常坦然了,说:“就一起睡吧……”
沈怡正要说什么,就在这一瞬间,沈思像背后灵一样突兀地出现,道:“你们在说什么?”
边静玉被吓了一大跳。他只在沈怡面前坦然,在其他人面前还是会心虚的,于是语气飞快地解释说:“沈大哥,我、我那屋子里有一条蛇,我不敢回屋子里睡了,所以才想到要去怡弟那里挤一挤。”
如果边静玉早上刚离开沈怡的房间时,就对沈思实话实话,那么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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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肯定会相信他。可是,现在却是迟了,沈思已经脑补出了另一种“真相”,并且他还通过自己的一双“慧眼”发现了各种“蛛丝马迹”。
沈思便觉得边静玉说的都是借口。就算真有蛇,那蛇也是无辜的!但沈思作为一个善良的大哥,肯定要给弟弟们留一点面子,不会主动拆穿他们。沈思便说:“要不我重新给你拾一间屋子出来?”
“蛇会顺着墙壁的裂缝钻进来……”边静玉神色纠结地说。在他看来,仅仅拾屋子是没有用的,他现在觉得什么屋子都不安全,所以才不敢一个人待着,毕竟昨天晚上那蛇就是顺着缝隙钻出去的。
哦豁,借口准备得很充分嘛!但大哥是不会认输的!沈思笑眯眯地说:“那我给你找一间严实的屋子吧,保证墙壁上没有任何裂缝,窗户和门也能严严实实地合上。再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都撒上驱虫粉,屋子外面也撒上一些。这样就不用担心蛇了,反倒是蛇要担心它的生命安全了。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边静玉还存着一些心理阴影,但沈思这样的安排已经很妥当了,他便点了点头。
拾屋子时,边静玉自己也参与了。只要是他觉得能够藏东西的地方,他都要用一根木棍敲打着看一看,然后撒上驱虫粉。整个屋子检查下来,驱虫粉用了不知道多少,把学舍里的存货都用光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但当家的沈思也没有觉得心疼。只要能阻止弟弟们住一起,用掉再多的驱虫粉都是值得的!这不是浪,这是合理的策略。而且,沈思也发现,边静玉好像是真的有点怕蛇。
就这样,边静玉和沈怡这对只同住了一个晚上的未婚小夫夫又分开了。
下午吃饭时,边静玉喝到了特别香的山鸡汤。
为弟弟们操碎了心的沈思把两只山鸡都用清汤炖了。他觉得弟弟们还是喝点清汤比较好。
老父亲沈德源一边喝鸡汤,一边嘟囔着说自己想吃辣口的。明明有两只山鸡,一只清汤炖,一只加各种调料炒了,这样不是很好吗?沈思这当厨子的不能说出弟弟们的秘密他要是说了,沈德源肯定要打断沈怡的腿只好默默地把一口“对,都是我的错,是我做事欠考虑了”的锅扛在了身上。
可怜天下哥哥心啊!
因为朝廷的公函还没有到,所以即使沈德源和沈思归心似箭,仍要在南婪再留上几日。正好学堂里的事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需要一些时间来重新安排,沈德源和沈思这两日就在做交接的工作。沈德源有一位老友,因某些事断了一指而无缘科举,但这个人的学问是极好的,他便给这人去了信,把学堂里的现状一一说明了,又说南婪当地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问老友愿不愿意来这里教导学生。
沈德源有八成的把握能等来这位老友。
若老友能教出第一个出自南婪的进士,怕是在史书中也能被记上一笔吧?
边静玉和沈怡对南婪的一切都很好奇。大概是因为总有像姚县令和沈德源这样的人,这片土地上有着浓浓的生机。边静玉灵感爆发,接连作了好些文章。在拿给沈德源求指点前,他先拿给沈怡看。
沈怡低头看文章时,边静玉就在一旁看他。
“怡娘……”边静玉唤着沈怡的小名。他这两日叫这小名叫上瘾了。
自从听到沈德源和沈思都唤沈怡为“怡娘”后,边静玉有心要打趣沈怡,也开始学着这么叫了。他之前喊了几次,都是当着沈德源的面喊的,沈怡不好在父兄面前辩驳什么,也就认下了。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沈怡无奈地说:“我十六岁的劫难早已经过去了,这小名就该作废了。你还要这么叫!”
“怡娘这小名多好啊!我偏要这么叫!”边静玉笑着说。
谈恋爱是变幼稚的开始,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少年,在还没有经历世间足够的险恶就已经遇到了一份美好的感情,就更幼稚了。边静玉那稳重的人设在沈怡面前已经崩得连他母亲鲁氏都不认识了。
“你真不改口?”沈怡问。
“怡娘,怡娘,怡娘!”边静玉一连叫了三声。
沈怡摇摇头说:“那随你吧,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顿了顿,沈怡又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玉娘。”
边静玉:“……”
沈怡的小名是被他家人从小叫到大的,所以虽然小名有些羞耻,沈怡却早已经听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但是,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叫过边静玉为玉娘啊!边静玉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玉娘,玉娘,玉娘。”沈怡也一连叫了三声。
边静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喊沈怡怡娘时只觉得有趣,换到自己身上时就觉得非常奇怪。于是,他不得不和沈怡达成了共识。他以后都不许叫沈怡的小名“怡娘”,沈怡也不许给他起外号“玉娘”。
如若再犯,对方可以保留生气的权利。
这个季节的南婪很热,提了井水放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井水的温度就高了,可以用来冲凉。
沈怡晒了两桶井水,打算在太阳落山前洗个澡。因为有过一次被当做恶鬼附身的经历,沈怡很努力地改掉了洗澡时哼歌的习惯。不过,今日有一段特别洗脑的魔性的旋律一直在他脑海中循环。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他不是很清楚原本的歌词,就临时自己改了些。
“啊这个人是玉娘,
啊这个人是玉娘,
这个人给了我欢乐,
喊我作怡娘。
啊不管我走多远,
无论我在干啥,
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美玉娘。”
哼完一遍,再来一遍,沈怡彻底沉迷于这段旋律了。洗完澡,他惯性地哼着歌。在井边洗衣服,他继续惯性地哼着歌。晾衣服时,他仍惯性地哼着歌。回屋时,他哼着这段歌路过了边静玉的房间。
屋内,边静玉羞耻度爆表。他默默地捂住了渐渐红起来的脸。
“算了,原、原谅他好了。”美玉郎君小声地自语道。
第51章
当地人渐渐都知道沈德源和沈思父子要回京城当官去了。他们大都不识字,不知道吏部侍郎是多大的官,当地人一辈子能见到的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有那种年纪足以做沈德源父亲的老者,一边摸着自家孙儿的头,一边对沈德源说:“沈先生和姚县令一样,一定都是好官呐!沈先生此去平安呐!”
沈德源点着头,虚心地说:“姚兄是榜样,我一定向他学习。”
当地人都很感激沈家父子。
沈德源和沈思虽然只是学舍里的先生,但他们为当地人做的事却远远超过了一位先生该做的事。事实上,在教导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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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的学识的同时,他们更在教导他们常识。因为当地的气候、人文条件,其实当地人都不擅长做耕种之事。在姚县令的努力下,他们虽然可以和外面的人做药材生意了,但如果药材的种植不形成规模化,只能贩卖山上野生野长的药材,他们很快就会坐吃山空。于是沈德源带着沈思一起做了很多实地考察,走访了很多年长者,慢慢总结出了各类药材的生长条件,一一传授给当地人。
沈德源和沈思都不太会种地,他们做的其实只是一个归纳整理的工作。
但如果他们不做,没有人想到要这么做。没有人意识到,原来他们怎么处理药材、怎么保存某种药材的药性等事竟然可以写成一本书,可以帮助其他人。在沈家父子总结这些经验、常识之前,大家只是靠着自己故有的经验活着,等他们做了归纳整理并教导众人的工作后,大家终于能集思广益了。
因为信息量庞杂,所以沈家父子的工作量不轻。
沈家父子还把外面的信息带了进来。南婪一直是趋于保守的,但在沈家父子的努力下,桐恩县的百姓用上了外地人照明时用的油灯,用上了外地人种田时用的铁犁,有时也会穿上外地人的服饰……
如果说姚县令为当地人打开了一扇通往外界的门,那么沈家父子就是在帮助他们更好地走到门外去。当地人对他们的感激就源于此。虽然他们只在这里生活了两三年,但影响力却能持续二三十年。
沈德源为桐恩县及其周边地带做出了最好的规划。
需要拾的行李有很多。沈德源和沈思来时空空,归时带着当地人的祝福。送他们去渡口的车夫之前没见过沈德源,却听说过姚县令和沈先生为当地人做的事。车夫本来有些拘束,后来见沈德源是个性格非常宽厚的中年人这绝对是错觉,同朝为官的大人们如此说他就恢复了健谈的本性。
此时的人讲究多子多福,车夫羡慕地看着沈德源身后站着的三个小伙子,说:“先生有福啊,三个儿子都长得这样好,又都是读书人。等他们一个个娶了媳妇、成了家,先生就能做老太爷享清福啦!”
听车夫这么说,即便读书人固有的矜持告诉沈德源此时应当保持谦虚,他心里仍是升起了一些骄傲。他用欣慰的眼光依次扫过沈思、沈怡和边静玉,笑着说:“借老大哥吉言,我就等着享清福咯!”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车夫笑呵呵地说。
“不过,老大哥说错了,我只有两个儿子,这儿有一个是我世侄,和我亲儿子也不差什么了。”沈德源说。边静玉和沈怡毕竟还没有真正成亲,沈德源怕边静玉会觉得尴尬,便笑眯眯地解释了一句。
车夫闻言,似乎觉得有些诧异,便回头看了看沈思、沈怡和边静玉。
沈思年纪最大,又晒得很黑,显然就是传闻中那个一直陪在沈德源身边的大儿子。车夫便把注意力放在了沈怡和边静玉两人身上。这两人中竟然有一人不是沈先生的亲儿子吗?这不是很好分辨啊。
沈怡自幼跟着武僧习武,所以看上去会比边静玉要壮实些,而边静玉身上的书生气更重。
要车夫自己来说,他肯定更喜欢沈怡这样的,因为沈怡看上去更能干农活啊!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的。事实上,沈思三人看上去绝对不会比车夫自己的孩子更能干活了。对于他们这种每日赚点辛苦钱的人来说,能干活比什么都重要。但车夫知道沈先生是读书人,沈先生的儿子怕也是读书人,便继续说着吉祥话,道:“两个儿子也好!您大儿子看着就是能当家的,您小儿子看着就是会读书的!”
车夫又指着沈怡说:“这孩子长得不赖,对您也敬重,我还以为他也是您儿子呢。”
沈怡:“……”
我就是我爹的儿子啊!如假包换的啊!能不能对我友好点!
若是远在京城的安平伯爷知道了这件事,作为边静玉的亲爹,他大概会陪着沈怡一起哭吧。
在他们一行人回京时,京城中的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镇国公要回朝述职了。
现任镇国公是柳佳慧的伯父。柳佳慧刚嫁给边嘉玉时,她祖父老国公的身体就有些不好。老人家到底是为朝廷、为百姓在边疆守了大半辈子的老臣,皇上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总要敬重他,因此屡屡派御医去镇国公府守着。老国公其实并没得什么严重的大病,只是因为他早年受伤多,等年纪大了,那些后遗症就齐齐爆发了,再加上他确实不年轻了,整个人就有些虚弱。其实他就是老了而已。
这种情况是治不好的,御医医术再高明,也只能尽力帮老国公缓解一些虚弱的症状而已。
老国公病得最严重的时候,镇国公府里连棺材都预备上了,都以为老国公肯定熬不过去了。此时有给将死老人穿寿衣冲喜的习惯,镇国公府便把寿衣也做出来了。结果老国公熬了一月又一月,明明虚弱得好像随时要死掉,却也一直熬到了这个时候。他一天之中有大半天下不了床,但到底还活着。
当国公府预备棺材时,现任国公爷,也就是柳佳慧的伯父,从边疆一连送了七封奏折回来,说是要回京侍疾。他的理由很充分,他想回来孝敬父亲!当他母亲去世时,他要驻守边疆没有回来,连守孝都因为皇上夺情而没有守。现在父亲又病了,镇国公实在不愿意再失去这样一个孝敬老人的机会。
自古忠孝难两全。镇国公在奏折里痛哭流涕。他现在已经有小五十岁了,此时的人均寿命不高,所以他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虽说他身体健康,以前也有将军能一直打到七十多岁的,但他非说自己老了,皇上还不能反驳说“不不不,你不老,你还能为国再战二十年”。镇国公就说,自己已经为国尽忠了大半辈子,现在老了,身体也不行了,该让出大将军的位置,回到京城里留在老父亲身边尽孝了。
这样的请求合情合理合法。皇上能怎么办呢?
皇上想让镇国公回来吗?他自然是想的。经过了几代镇国公的努力经营,西北那块地方的兵权始终牢牢地握在镇国公府的手里。这绝对能挑动一位皇上的敏感神经。但是,皇上能让镇国公回来吗?他自然是不能的。镇国公在西北有着空前的威望,如果只把镇国公召回了,却不想办法消除几代镇国公在军中的影响力,那么西北反而会陷入混乱中。可以说,镇国公就是一根立在了西北的定海神针。
于是,皇上只能按下巴不得镇国公请辞的奏折,但准许他回来探亲。
镇国公两年前回来了一次,在他的心照顾下,老国公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御医松了一口气说老国公暂且无事了。然后,镇国公又回了西北。他那次回去,带着几个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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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北后,他大大方方地提拔了这些人的位置,就好像他真的老了、没有雄心了,该为大将军的位置培养继承人了。
其实,镇国公府确实早就心有退意,否则柳佳慧的堂兄堂弟们就不会弃武从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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