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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渔小乖乖
沈德源只觉得边静玉再次出乎他意料了。这孩子着实有些大胆!
边静玉又说:“晒盐这事也可以告诉皇上。盐田那么大,若有人远远瞧见了,觉得这事稀奇,说不得就把事情泄露出去了……到时候若有人告我们图谋不轨,我们就无可辩驳了。所以,不如我们把这事当笑话先说给皇上听,只说晒盐的效率太低了,完全不能代替煮盐法!”他有些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鲁舅舅愣了一下,晒盐的效率确实比不上煮盐法,但怎么就是个笑话了呢?
沈德源却立刻就明白了边静玉的意思,点了点头,说:“此法可行。”
鲁舅舅虽慢了一拍,但他很快也想明白了,指着边静玉笑了起来:“你小子……还好你读书去了,若你跟着我做生意,脑子活络又有胆子,哪里还有我们的饭吃!”他这话虽是在赞扬边静玉,其实细究起来是有些失礼的。商人的地位远远不如读书人,更何况边静玉都已经高中状元了,鲁舅舅这话却把商人、读书人的地位同等了,若是边静玉没那么亲近鲁舅舅,他听到这话后难会心生不满。好在边静玉完全不会介意,他从来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母族。鲁舅舅这话在他听来,反而觉得就是一种认可。
边静玉只抿着嘴唇笑,脸上的笑容与沈德源如出一辙。
第二天,沈怡就以自己新诚伯的身份给显武帝上了请安折子。像他这种有爵位的人,过年过节时都要给皇上献请安折子,即使边缘化如安平侯,他也是要定期给皇上请安的。不过,皇上哪有这么多的时间来看请安的折子呢?因此,像安平侯这样的,他们的请安折子到不了皇上的面前,一般在礼部挂个档,折子就被积压了。新诚伯却不一样,他圣眷正隆,请安折子肯定要叫皇上真正过一过眼的。
沈怡按照请安折子的套路先说了一堆废话,反正就是各种拍皇上马屁,祝愿皇上洪福齐天等等,到了折子的最后,他才恭敬地提了一句,只说最近新得了一样东西,待皇上闲暇时就献给皇上赏玩。
没过几天,皇上果然召见沈怡。沈怡就把盆栽的西红柿带到宫里去了。
西红柿和玉米皆可使用,从营养价值来说,它们更是难分上下,但西红柿的政治价值是远远不如玉米的。玉米能让百姓填饱肚子,西红柿只是让餐桌上多一道菜而已。所以,如果这回献西红柿的是别的什么人,皇上估计见都不会见他。但因为献西红柿的是沈怡,倒叫人觉得沈怡果然蒙神眷顾了。
沈怡说了一堆西红柿的药用价值,比如说能治疗牙龈出血等等。总之,若是西红柿被推广开,虽不能像玉米那样填饱肚子,也能叫民众强身健体。末了,他道:“这西红柿其实是皇商鲁家找到的。”
沈怡把鲁家派人在各通商口寻找新粮种的事情细细说了,他没有说出红薯这两个字,只说若还有像玉米那样高产的粮食,就不会错过了。这端的是一片忠心啊!西红柿只是一个开始,绝不是结束。
显武帝果然很高兴。
沈怡趁机说出了想造船出海寻新粮种的事。
此时出海是有很多风险的,近海处海匪猖獗,远海上波涛奇诡,像玉米那样高产的新粮种到底存不存在还不好说,但出海的风险却是无可避的。鲁家为了沈怡说的一个可能性就出海了,他们得多看重沈怡啊!显武帝不知道鲁家想出海卖盐、做海上贸易,只按照常理推断,觉得鲁家肯定亏大了。
沈怡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圣上英明,想必已经知道了微臣和边状元之间的亲事。现任的鲁家家主正是边状元的舅舅,他极为疼爱边状元,微臣便是被爱屋及乌的那只乌鸦吧!之前微臣突发奇想,想出了晒盐这个办法,觉得晒盐不必伐木烧炭,能降低不少成本,鲁舅舅就在自家的渔场试验了……”
“哦?最后结果如何?”显武帝显然不觉得晒盐可行,这话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沈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唉,虽说晒盐确实能够出盐,但速度太慢了。需要连着曝晒好些日子,中途还不能下雨,才能勉强晒出一些盐来,实在是得不偿失啊!可见微臣先前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他把卤水一事瞒下了。若不往盐田里加入卤水,晒盐的效率确实非常非常低,不能取代煮盐法。
显武帝果然没有把晒盐一事放在心上,道:“鲁商果然疼爱你们这些小辈,竟由得你们胡闹。”
“为了这晒盐法,微臣连累得鲁舅舅亏了好些钱,现在都没脸见他了……”沈怡哀叹着说。
正如边静玉推测的那样,显武帝果真把这事当个笑话听了。毕竟,按照常理来推断,晒盐法确实存在着诸多的缺陷。而这事既然已经为显武帝所知,那么边、沈、鲁三家所担的风险就大大降低了。
显武帝看着一盆红彤彤的如意果,见沈怡始终忠心耿耿虽然他也觉得年轻人的很多想法太过异想天开了心里对沈怡难得有了些真心的喜爱,道:“你怕是还没有取字?不如朕赐你一字吧。”
沈怡连忙拜谢。皇上都说要给他取字了,他肯定不能拒绝,还不如欢天喜地应下来。
显武帝沉思片刻,道:“你是个有福的……朕便唤你神佑吧。”
若不是得天庇佑,怎么能发现新粮种呢?
其实这字从文学的价值来看,也不能说取得多好,但总比沈怡噩梦中的“喜儿”要好,而且还是皇上赐的,这价值就不一样了。别的不说,只要沈家不造反,皇上这字差不多能保得沈怡一世平安了。
沈怡再次拜谢皇恩。显武帝除了赐字,还有别的奖赏,连带着鲁家也有赏赐。
沈怡入宫一回,满载而归。
“神佑……神佑……”沈怡坐在回家的马车里,轻轻念着自己的字。忽然,他全身僵硬了。
皇上取字时显然没有考虑到沈怡的姓氏,沈神佑三个字连起来念就像是“婶婶哟”一样。日后若有人提起沈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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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会说“那婶婶哟如何如何了”;而有友人当面叫着沈怡的字,听上去也像是“婶哟”……
很好,从此以后,天下皆红薯了。(红薯唤边静玉小叔,叫边静玉媳妇小婶。虽男人成亲另有一套叫法,红薯其实应该叫沈怡小叔,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怡确实也算红薯的婶婶,没有错啊。)
万万没想到,逃过了喜儿,却没逃过“婶婶哟”!
第94章
沈怡领着御赐之物回家了,其中有一柄玉如意,被沈德源供在了祖宗牌位面前。
“神佑……”沈德源默念着皇上给次子赐的字,一时间没有发现这字里头的玄机,于是觉得这名字勉强过得去。沈大人这位名副其实的取名废嘴上不说,却忍不住在腹中诽谤,皇上真是个取名废啊!
只因神佑、神护、神助、神保、佛佑、佛生、佛助、佛保等名字是此时人们常用的……小名。没错,这种庇护型的名字常用在小名里,和“狗子”、“屎蛋”等贱名一样,包含着长辈愿小辈平安的心意。
皇上赐下这字,虽说确实包含着他的心意,仿佛真把沈怡当作是自家的讨喜的小辈了,但这字取得到底不够风雅。沈德源忍不住多念了几回:“神佑……神佑……神佑……”多念念,终觉得上口了。
沈怡被这一声声“婶哟”叫得牙也疼来头也疼。很好,他爹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掉了两个辈分。
等到全家人都叫了沈怡的字后,这家里就只有沈英和沈荷两个孩子的辈分是对的了。但也只有辈分是对的!沈怡好好一个当叔叔的怎么就成婶婶了呢?于是这天晚上沈怡做了场自己穿女装的噩梦。
好在无人敢嘲笑皇上赐的字,哪怕日后有人发现了这名字读着不对劲,肯定没有人敢当着沈怡的面嘲笑他,并给他取一些不靠谱的外号。沈怡完全可以装作“婶婶哟”这种谐音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总归边、沈、鲁三家的谋划能顺利地展开了。
他们把入海口设在了崇海湾,晒盐厂也建在那里,这样就能不动声色地把产出来的盐运出去了。有了皇上的默许,相关许可证很快就落实了,虽然出海的事是鲁家一力主持的,但他们这也算是奉旨出海了。不得不说,皇上这买卖做得太明,他相当于是一分钱没掏,就有了一支出海寻粮的队伍。就算找不到新粮种,皇上也没亏,不用承担任何压力。要不是鲁家另有算计,这就是给皇上白干活。
鲁家得了便宜还卖乖,做足了一副赔本赚吆喝的忠君爱国的样子。如此一来,皇上大约是有些过意不去吧,就给鲁家的家主赐了一个五品的虚职。鲁家不缺钱,反倒是缺些名声,这虚职赐得正好。
出海寻粮的事是沈怡私底下和显武帝说的,并没有摆到明面上,见皇上忽然给了鲁家恩宠,大家还以为那是边静玉的功劳。也不怪人们会有这样的联想。朝考过后,边静玉以状元的身份被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这一点和以往的那些状元们并无不同。但除了这个官职,边静玉身上还兼了天子侍讲。
其实朝廷中并没有单独列出侍讲这个职务,这都是以他官中之文学之士兼充的。侍讲被分做了翰林院侍讲、太子侍讲、天子侍讲等等,职责在于掌典、领奏章、勘对公文、掌读经史、释疑义、备顾问应对等等。一般情况下,什么人能兼侍讲这个职位呢?都是饱学之士,且在朝中有了一定的位置。
除了边静玉这忽然冒出来的侍讲,以前的侍讲一职多由四五品官兼任。如此一来,自然显得他这从六品就兼了侍讲的年轻人格外不同了。而且,他兼的还是天子侍讲,皇上是可以时常招他面圣的。
眼看着边家要蒸蒸日上了,大家闻风而动,一时间真有花花轿子人人抬之感。
首先就有人瞄准了边静玉的亲事,但鲁氏和苏氏雷厉风行地把边静玉和沈怡的亲事彻底敲定了,两家按照古礼走了流程,又问天请了婚期,连成亲的日子都定好了。边静玉的状元府更是和沈怡的新诚伯府一块儿建的,因他们二人并没有特意封口,就有消息传出来说,两府被建得连成了一体。无需多久,大家就看清楚了,边静玉与沈怡二人既有父母之命,又是两情相悦,外人根本捡不到漏子了。
既然结不了亲,那就退而求其次,想办法交好边静玉也是可以的。除此以外,也有人盯上了安平侯府中两位未嫁的姑娘,边慈和边雅。她们二人虽是庶女,但也姓边。因主母有孕,边家设宴时,多由边慈出面招待女眷。毕竟是花大力气掰过性子的,边慈这些日子从未出过岔子,瞧着很叫人满意。
鲁氏知道边慈这人并不如边雅顺和,她心里其实很有些自己的想法,便挑了几户人家,有给地位相当的侯门庶子当嫡妻的,又给地位略高些的人家当继室的,还有给寒门举子当嫡妻的等等,然后叫边慈自己选。要鲁氏来说,所有亲事里自然是给那庶子当嫡妻的那门亲事最好,因为那庶子从小被养在了嫡母面前,和嫡出的兄弟姐妹们处得极好,本身又是个温和谦虚的性子,总不会把日子过差了。
然而,不等鲁氏招边慈说话,边慈那就出了意外。
在一次赏花宴上,边慈掉水里,被五皇子救了!在柳佳慧的梦中,其实也发生过这种事,但因那时安平伯府没落得不成样子,边慈手段粗糙,明摆着是在算计五皇子,五皇子哪里忍得下这口气,不仅没有纳了边慈,反倒是把安平伯府狠狠奚落了一通,叫安平伯府丢尽了脸面。但这一次,先有安平侯府蒸蒸日上,边慈也是无辜的,五皇子救了她以后,立刻派人上门求娶了,要迎边慈进门做侧妃。
边静玉散衙时,宝来候在马车边,悄声把这事说了。
边静玉眉一皱,道:“是怎么落得水?”若是边慈算计了五皇子,那就说明边慈这人已经教不出来了,得把她送去家庙里,让她吃吃苦,再醒醒脑子。若是五皇子算计了边慈,那边家也不能着了他的算计,那就想办法把边慈送到南婪去。他们的大哥大嫂在那儿,总能给边慈找到一份合心意的亲事。
宝来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和大小姐无关。是魏山侯钟家四房排行第六的庶出女要计算他家长房排行第七的庶出女,把大小姐连累了。”魏山侯府里乱得不成样子,频频闹出笑话叫外人看足了戏。这次他们家的姑娘探知到了五皇子的行踪,怕是心里都有些意动。结果她们姐妹算计时连累了边慈。
边静玉相信宝来的办事能力,眉头却依然没有松开。
五皇子和大皇子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五皇子自小被养在淑妃面前,淑妃就是大皇子的母妃。大皇子为长,这些年很是拉拢了一些人,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本来还有个二皇子,同样比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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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第三的太子年长,同样在朝堂中有所作为,还不显得大皇子如何。但自从二皇子因高飞案低调了下来以后,大皇子就被显出来了。五皇子明摆着和大皇子同一个鼻孔出气,若是可以,边静玉真不想和他有联系。
边静玉未来要走的路注定了他只能做纯臣,他必须要拥有皇上绝对的信任,这样才能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他是安全的。所以,边静玉连皇上最看好的太子那里都不能走得太近了,更何况是大皇子呢?
如果这事是五皇子在算计边家,那么边家不愿意嫁姑娘,皇家也无话可说。边家只要用给家人祈福的名义把边慈送去家庙,等过一两年再把她嫁去外地,这事就彻底过去了。但这事若只是巧合,亲事就避不开了,若边家执意不嫁女,就有嫌弃五皇子之感,这会显得边家格外不识好歹。哪怕皇上总瞧着年长的儿子们头疼,那也是他的儿子啊,只有他们嫌弃别人的,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嫌弃他们呢?
坦白地说,边静玉不怕得罪五皇子,但现在的他根本不能得罪皇上。
边静玉匆匆回了家。边慈落了水又受了惊,吃过安神去邪的汤药,这会儿还睡着。鲁氏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对边静玉说:“这大约就是天意……五皇子许以侧妃之位,也不算是辱没慈儿了。她进了五皇子府,日后就是皇家的人了。我从未想过要让她帮衬家里,想来她应该是可以把日子过好的。”
边慈本人瞧着挺乐意的,五皇子的侧妃能上皇家玉牒,虽不是正室,但皇家是最讲嫡庶却也是最不讲嫡庶的地方。她的眼皮子不如当初那么浅了,但到底根上就是歪的,从不觉得为妾有什么不好。
鲁氏这话看似一番慈母心肠,其实是在说,边慈出嫁后就和边家无关了,边家不会为了她站到大皇子的阵营去。谁家还能为出嫁的女儿改变立场吗?这么说着,鲁氏又有些内疚,道:“她……唉!”
“母亲多教教她吧。若是能学到母亲半分,她这一世总能平平安安的了。”边静玉说。
边慈的亲事就这样定下了。但边家以长幼有序为由,把边慈入五皇子府的日子推到了边静玉的亲事之后。鲁氏又给南婪去了信,把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写在信里告诉了边嘉玉和柳佳慧这对夫妻。
边嘉玉到信时,又过去几个月了,柳佳慧正忙着给当地人科普把水煮开了再喝的重要性。
这些知识其实都是柳佳慧从梦里学到的,是她梦里的沈怡提出来的。南婪气候温热潮湿,水里容易滋生细菌、寄生虫,经常喝生水容易得病。红薯已经到了开口学说话的年纪,柳佳慧忙起来时顾不上她,就让丫鬟领着红薯坐在县衙旁边的书院的墙角下,听先生念书,好叫红薯能学到一些“雅言”。
边嘉玉已经知道弟弟中了状元,贺礼都已经送到京城里去了。这会儿得知边静玉亲事定了,少不得又要心准备一份礼。再看边慈的亲事也定了,边嘉玉虽对庶妹感情不深,但贺礼是不会落下的。
边嘉玉拿着信去找柳佳慧商量。柳佳慧在县衙边的药铺里。
出了县衙,边县令先看到了他的宝贝女儿。白红薯在南婪的阳光下被晒成了黑红薯。屋里的先生在教学生念三字经。红薯听得津津有味,口齿不清地跟着念:“养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四肢剁。”
边县令:“……”
闺女啊!你这有点凶残了啊!
第95章
时间倒退到边慈刚和五皇子定下亲事的时候,那会儿远在南婪的边嘉玉还没到消息。
鲁氏开始有孕吐症状了,她每日变本加厉地折腾安平侯爷,然后自己被肚子里的孩子闹得够呛,气得她管安平侯爷叫老东西,管肚子里的孩子叫小东西。虽是这么说,她却还是很期待孩子出生的。
只是,鲁氏孕吐的反应太大,一时间真没法教导边慈什么,便依然让值得信任的老嬷嬷去教边慈为人处世。他们也不求边慈能给家里带来什么助力,只要她能保全自己、不给府里带来麻烦就好了。
鲁氏每日都让边慈来请安,问一问教学进度。
那老嬷嬷倒是教得用心,但她再如何得主子信任,也只是个奴才而已,不能在嘴上编排主子,因此在教导边慈时,有些话不会说得特直白。老嬷嬷只说:“姑娘若是能学到夫人三分就受益无穷了。”
这是要边慈向鲁氏学习了。
其一学鲁氏立身正。鲁氏出生商户,进府就做继母,如果立身不正,敢对原配嫡子出手,她这会儿在府里哪里还能有立足之地?因她品性正直、做事公正,叫人都挑不出错,反而一步步得了人心。
其二学鲁氏目光远。鲁氏的目光从来就没有放在内宅这一亩三分地,所以边静玉才被她教得如此优秀。不是世子又如何?不如世子风光又如何?照现在的局势来看,侯府日后如何还得看边静玉啊!
其三学鲁氏的独立。瞧鲁氏对侯爷,从来都是恭敬有余、亲热不足,只要她占了大义,她就是家里的女主人,情情爱爱的反倒是没什么重要的。边慈也当如此,她什么都不做都已经是侧妃,再如何努力也成不了正妃,实在不需要有太多的进取心。在内宅中,与其借助男人的力量,不如相信自己。
若是边慈从小在鲁氏面前长大,没有被她姨娘教歪,听老嬷嬷这么说后,她就应该能够明白老嬷嬷的意思了。但是,边慈已经被教歪了,前些日子虽被掰正了性子,却又一不小心走了极端。曾经的鲁氏是怎么样的呢?边慈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她对鲁氏的印象都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请安重新建立的。
看着鲁氏对侯爷那呼来喝去的样子,边慈恍然大悟。男人么,算个什么呢,等怀上了孩子,管他是侯爷还是王爷,都可以一脚踹了。再看下人照顾鲁氏时那无微不至的样子和鲁氏打赏下人时豪爽的样子,边慈又琢磨过来了,她们女人的手里啊,还是得多攥着点钱,有了钱自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边慈每日就这么观察着、琢磨着,渐渐总结出了一套不得了的经验。
鲁氏见边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便以为她是真的懂了,每日只召她说一回话,把更多的心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亲儿子身上。自从边静玉当了官,虽是风光无限,但他人也是真累,肉眼可见地瘦了。
鲁氏就张罗着给儿子炖汤喝。她自己也每日喝汤养胎。虽两人喝的汤水不是同一种,但边静玉每日下衙后,见自己和怀孕的母亲一块儿抱着碗喝汤,还是觉得不自在,总觉得他好像也在养胎似的。
边静玉是翰林院修撰,一般像他这样的官场新人,每日要做的都是整理资料、编写文件等事情。但翰林院是皇帝的秘书机构,秘书的作用和权力会因为领导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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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而有所差别。自从边静玉兼了天子侍讲一职,大家就不能用看待官场新人的目光来看他了。果不其然,显武帝时常招他伴驾。
边静玉殿试时的答卷非常犀利。他在卷子里提出了改革的构想,而那构想其实和显武帝的打算重合了七八成。边静玉本以为自己做官后,显武帝肯定会就卷子的事和他商讨一番。却不想,显武帝表现得好像从未见过那张卷子一样,招他伴驾时也不与他多话。于是,边静玉在很多时候都是安静地立在一边看显武帝处理公务。边静玉有着远超于他真实年纪的老成,面对这种待遇,反而觉得安心了。
如果显武帝没有想过要好好使用边静玉这个人,仅仅是把他当作了一柄随时可弃的刀,那么这会儿早就把他放出去“杀人”了。但显武帝没有。这说明他其实是在衡量边静玉的价值。或许他在犹豫,到底该把边静玉当作是短暂使用后就会报废的刀来用,还是要把他培养成可持续性使用的肱骨大臣?
边慈这事给了边静玉一个试探皇上的机会。
这一日,皇上又招边静玉伴驾。待边静玉走到御书房时,显武帝刚发完一通火。
事情是这样的,二皇子自高飞案后,受他母妃的母族成家的连累,卸去一身差事,闭府读书了。如今,他已经读了好些日子的书,就差人进献了一本读书心得上来。这其实是在隐晦地试探皇帝,看皇帝愿不愿意把他放出来。皇帝没说放也没说不放,却把成年的儿子都叫到跟前,询问他们的意思。
那高飞案确实骇人听闻,成家人也确实都罪有应得。人人都知道,成家是想要抬二皇子上位才做下这些事的,但又确实没证据能证明二皇子亲自参与了其中。成家最早开始算计的时候,二皇子都没有出宫建府呢。因此,这会儿只能说二皇子是被成家连累了,却不能说二皇子心有不轨、图谋甚大。
至于二皇子到底有没有心怀不轨,这就问他自己吧!
太子向来温和,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只说二皇子受牵连了,既然反省过了,就该把他放出来了。他还说,二皇子又添了一个庶子,他身上担着养家糊口的责任。这是在隐晦地帮二皇子讨差事。
大皇子哼了一声,仿佛看不惯太子这虚伪的性子。
五皇子向来和大皇子一个鼻孔出气,他自己没有要夺嫡的心,自然是什么话都敢说的,道:“若把他放出来,岂不是愧对边疆那些枉死的英灵?哼,应该打发他去皇祖父守陵墓!”守陵其实是种圈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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