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凝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露晚屏
正在指挥若定的许传风队长,忽而感觉身侧一阵冷风过境,福至心灵的回身。
看到和他几年搭档的落芊织副队长,茕茕的背影浸在夜色里,纤细而孤单,她身后的防盗门,终于迟到的打开了,里面走出的中年敦厚的男人说了一声,芊织,对不起。
“赵鑫,你没有对不起我,但是,我们离婚吧”她笑了,终于慢启唇。
而后,伸手拦住了那个又要追上来的陷入两难之境要和稀泥的纠结男人,静默默地走入了无边的夜色。
鱼茵,女,20岁,ktv包厢服务生,一个还未来得及绽开的花,就已经凋亡,卷宗上短短的一行字,是她留在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第二天,天亮了,郑谚被救过来了,鱼茵却因受伤过重抢救无效死亡,被抓来的打手一共有六个,不知道他们在担任打手之前已经被迫或是主动吃了什么药,24小时之内全部死亡,夜光ktv无缘无故地着了一场大火,有人员伤亡,但是不多,整个ktv化作一片焦土瓦砾,多日以来的所有线索,再次全部中断。
“芊织,我知道你已经听说了你爸爸因为你离婚,说有辱家门就和你解除父女关系的事情,但是,女儿,别怕,妈妈和爸爸,也离婚了。”芊织的妈妈名字叫归林,她清茶一般的声线,不是传统的温柔,而是在水一样的柔情里有着广袤无垠的沧海一般力量,“女儿,你一直是妈妈的骄傲。”
“这都是凭什么啊?!他妈的人死王八活!”芊织刚刚挂了电话,就迎头撞上了扑来的邓依依,小姑娘在她怀里哭了个撕心裂肺,肝胆俱裂。
“没事啊依依,”她的声音低低的,忽而微笑了,“没事。”
第6章(五)
“没事啊依依,你不知道,我们当年线索完全断了的时候,多着呢,就是鱼茵,哎,可惜了。”落芊织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邓依依一直颤抖着的背,帮着哭的有些岔气了的她顺着起,静默地拥着她。
“我呸,落芊织,我是说你!”邓依依哭着打了个嗝,更加穷凶极恶地捶打着芊织的背,“我现在就不想当警察了,我当律师,我告不死那个妈宝男的!”
“依依,”她无奈地笑了,“你这叫滥用权力,人家又没违法!”
市局缉毒大队的门前人来人往,抱着一打资料的康扬正从门前经过,担忧地从后面看了一眼落芊织,落芊织沉稳地朝着他摇摇头,示意他安心。
“二位,辞职也帮我撑过这一段,别拆我戏台不是。”许传风从屋内走了出来,双手分别按在了落芊织和邓依依的肩头,手掌的力量格外温沉。
“人民内部矛盾,请在人民内部解决。”他揽着落芊织和邓依依走进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缉毒大队一片垂头丧气的低迷里,落芊织恍然抬眼,看到了站在窗畔的郑谚,一场大雪后的云初雨霁,映着他的眉眼,更是分明。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他哼哼唧唧地撤起了戏腔,逗得许传风朗声笑了,而后,落芊织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唇。
线索完全中断的第五天,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电话!匿名举报电话!举报人称在有人购买了大量的锡纸和吸管,疑似在艳阳小区某单元吸毒。”康扬一扫规整,风风火火跑进来,声音都喊变了调。
办公室中连日以来的低气压,跟着窗外的一阵冷空气一起呼啸一声,没了痕迹。落芊织拎起包,就往门外走,郑谚一把按住了许传风,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地眨了眨眼,跟上了疾步如飞的落芊织。
“芊织,跟我出趟任务吧。”他口吻谈天气般的漫不经心,芊织周身紧绷着的弦松弛下来的一瞬,又因某个字眼的一刹那晃了神,眼看着郑谚推开门的一刹那。
她不及回神,就被郑谚狠狠一把拉向了身后,铺天盖地的花甲,娃娃菜,夹杂着热汤,全倒到了郑谚的头顶上,其中夹杂着见或飞来的鸡蛋壳,貌似还是臭鸡蛋,黑汤肆意横飞。
“呀!怎么回事。”她拨开郑谚回护着她的手,就要出来,但无奈郑谚的手拦得力气很大,甚至把她手腕都压疼了,但她还是泠然开口,“不许打人,我们接到有人匿名举报吸毒,前来调查线索,请配合!”
“配合你妈逼,大檐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从屋里冲出来的男子敦厚朴实,却是被生活逼急了的歇斯底里,拼死一搏,“从前被城管追的满街跑,好容易攒了两个钱开了饭店,你们还要给我按个吸毒的名头,嫌我给你们警察上供上的不够吗?”
“你们有什么证据?”屋里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
“有人举报你们购买大量锡纸和吸管。”芊织心都凉了半截,又夹杂着自己从未曾谋面的心口微微疼痛,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无力到苍白。
“媳妇,别跟他们废话,这一看就是警察讹人,我们卖锡纸花甲的,不买锡纸拿你们家锅烧花甲啊?”那男人不屑一顾,“买吸管,我们开饭店的,你喝饮料不用吸管,拿嘴嘬啊?”
“郑谚,”走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在打车去医院了,落芊织依然没完没了地来回看着郑谚脸上的伤,“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已是凄清,如巴东三峡巫峡长的曲折迂回,一些强忍着的情绪在其中来来回回。
“没事,这点伤,皱皱眉头不算英雄好汉”他斜睨了她一眼,抄起了给许传风的电话,“啥也没得着,人家开花甲店的,正在家里烧花甲呢,打我一脑袋花甲。”
落芊织这才看出来,郑谚的脸上,脖子上,好多烫伤都是贝壳型的,配着他一脸的不服不忿,别提又多滑稽。
“哎,不过,知道他们店叫弘德花甲。说不定也是个线索。”郑谚临挂电话说了一句。
第7章(六)
别看郑谚巧言令色地安慰着他,许传风很清楚,再一次相当于线索中断





凝华 分卷阅读5
,连日来的疲惫让他已是如箭在弦,弦一松,整个人垮了下去,不多时,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办公室的桌子太硬,他睡得并不踏实,时而清醒的知道大案尚未告破,要挣扎着起来工作,时而又沉溺在睡眠的舒适,沉溺于其中。
间或复杂的梦境,时间的波涛惊然逆折回川,他梦见了5年前的619大案,那时28岁的许传风刚刚调到t市缉毒大队不久,便担任了一次打入毒贩内部的工作,远赴n市卧底。
梦境变得五斑斓地错乱起来,很多吸了毒的人群魔乱舞,他们甚至找来了许多女孩子男孩子,注射了粉的针扎在他们身上,看着他们濒死的模样,与他们一起取乐。
滚滚而来的江水,让梦境又变得清澈无尘,如苍山经年未化的千年之雪,让他的眼眸一片宁静,一个男孩,瘦得有些骇人,但眼眸却清澈如赤子,一身的针孔,以一个拥抱的姿势依偎在他的怀里,冰冷的气息刺痛他的五官七窍。
那男孩的眼眸,清亮的瞳孔暗含迢迢星汉的下弦之月,孤注一掷地望向他,有些贪婪地想要记住他身体上的唯一温热。
许传风在办公室周身冷汗的从梦中醒来,一拳重重地击在桌案上,把正在一旁查找线索的康扬吓得几乎蹦了起来。
“许队,醒醒!”小伙子几乎是在观察他是不是活着,不料一把被许队擒住了,吓得小伙子更是不轻,干脆直接蹦了起来,“许队,醒醒啊,这是办公室,睡魔怔了吧。”
“啊......”许队松了一口气,赶紧放开了康扬,用两声咳嗽缓解刚刚失态的尴尬,“做了个梦。”
不对,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梦到619大案的事了,当时自己几乎是半年不眠不休,因为身处毒枭巢穴,神经高度紧张,唯恐自己在梦中呓语泄露身份,几乎没有完整踏实睡过觉,脑细胞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回来之后把很多细节都忘了,很久没再梦到过当时的情景。
这次是为什么?是什么东西勾起了记忆的尘世柜中那些不见天日的遗物现身呢?
当年的案子,也是因人匿名举报而起的。与这次重现线索极其相似。梦中的人是?
“康扬,”他开口,“帮忙查一下5年前619大案能找到的所有涉案人的资料,越全越好。”
“好。”踏实可靠的康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在这时,他又挂了落芊织的电话,让她和郑谚处理好就回队,当年他卧底,联络人就是落芊织,他和落芊织单线联系,他们要重新回忆一遍当年案子的细节。
一天后康扬拎着电脑,怀里抱着一沓厚资料放在许传风桌子上的时候,他都傻了,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这尽职尽责的小伙子折腾了一整晚上,把资料都找了出来。事无巨细,鸡零狗碎,从已经逮捕的毒贩子,到所有配合调查的人员,主动吸毒者,被迫吸毒者,甚至连当初配合调查的许多无关人员都找了出来。
“康扬......”许传风咳嗽了一声,“辛苦了。”
心想这都什么实诚孩子啊,他还来不及说两句好听的,发挥一下平日的如沐春风,就被满屏的照片和去向刺伤了眼眸,在一片面容各异,却看到眼里能模糊成一片,成了近乎一致相似的大头照里。
左上角第三的白底照片里,一个男孩,面容尚且有些稚嫩,眼眸亮如九天银汉,迢递里是重重难言,神秘得有些动人心魄。
程双,男,23岁,619贩毒案涉事被迫□□吸毒者,配合调查后t市a区戒毒所强制戒毒三年,受社会资助就读t大法学专业,协志律师事务所法援律师。
这个名字,他第一次见,但当指尖抚上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心里忽而疼到一颤,屏幕上的面容与梦里的面容珠联璧合,刺得他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泪,很快自眼角沁了出来。
那些狠狠沉入记忆最底层,被压上白日平庸烟火的往事,披坚执锐之刃划开一角,无源之水势不可挡地倾泻而下。
第8章(七)
619贩毒案的案情的确与此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事件的牵扯,群众举报地下贩毒,反复的摸排之后清查出了本市的贩毒网络,并一路追到了n市,破获了这个跨省贩毒大案,那一年,许传风刚刚大学毕业,进入t市市局,这起大案中,他担任的角色是卧底,深入到了n市贩毒团伙的内部。
与他接头的是23岁的落芊织,安排的身份是某酒厂给华宫夜总会的送货员。
前辈们都说,那些长得文质彬彬活像个教授的人一般不适合去卧底,模样流里流气,或者有些生意气息的人一般比较适合当卧底,但许传风就是个例外,一身谦和清隽,且是情深义重的模样,思维缜密得惊人。
他以因内心苦闷而被人诱导染上了瘾,从而一发不可拾,只得以贩养吸的身份出现在华宫夜总会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人怀疑。从贩毒网的最下线,凭借着高智商的贩毒手段,一路爬到了三爷的位子上。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在坏人的圈子里,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他们反而仰慕那些有文化的人,虽然不屑说出口,有时甚至说反话。因为一句老话,就怕流氓有文化,高智商的犯罪,更可怕,站在坏人的立场上,能谋得更多的利益。
期间,许传风有两张电话卡,一张和毒贩子们联系,一张用来单线和落芊织联系,电话卡,就在许传风大衣的夹层里。
让毒贩子们彻底信任许传风的关键事件,是在一次险些被捕的出货时,许传风开枪干掉了两个条子。而这件事,幕后的谋划者是许传风和落芊织,那两个倒地“绝气身亡”的小警察,淌了满地的鲜血,只是绑在身上的血袋,不知是鸡血还是猪血。
“三爷,明天就出货了,今天大爷叫您去华宫去爽”许传风啊地答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转身,内心压抑下缜密地思索,明天,落芊织与当地的协同办案人员就埋伏在半路,他们手中的最大一批货,就要出货了。
“老三,来,”贩毒团伙的老大杜伦坐在沙发上,靠着后背,一手揽着打扮入时的华宫夜总会鸨母魏岚,一手随意撸着手腕上的佛珠,“这些天不容易啊,今天带你见识见识新鲜的。”
杜伦对着魏岚使了个颜色,魏岚便下去了。或是从亮到暗,瞳孔一时无法适应,过了好一会儿,许传风才看清包间里的人们都在干什么,满地的针管,他们找来了许多女孩子男孩子,加了粉针扎在他们身上,看着他们濒死的模样,与他们一起结交。
那些男孩子女孩子,大约在十六岁到十八岁之间,身上是红肿青紫的颜色,乌青的针眼格外吓人,他们在被注射毒品与被□□的同时四肢剧烈的抽搐挣动,不久便没




凝华 分卷阅读6
了声息,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耳畔的,是追欢取乐的人们的笑。
看到那些他们死了,他们似乎是注射了兴奋剂一般,开始了又一轮的欢呼,而也在这时,魏岚带着几个孩子鱼贯而入,其中三个女孩子,两个男孩子。
许传风忽然就只觉胃内一阵翻江倒海,其中夹杂着凄凉在四肢百骸间过电一般穿梭,他已经久久习惯了这种环境,但内心的热血,又一次冲上了他的眉梢,在他看到站在正中间的男孩子的一刹那。
十六岁,也许还要小的年纪,是生病了,还是发了高烧,他是很清瘦,始终低着头,额角和眼梢都是红的,麻木的眼神,只剩最后一根七情六欲曰卑微的隐在柔睫垂下的一秒,在看到许传风的那瞬,遭逢暗夜,倾巢而出,目光动了一个很小的流转。
他的手腕微微垂下,被卷起的袖口能看出,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紫胀起来。
“您说他啊,”魏岚知局,很快迎了上来,“他是我们这里面最听话的,根本没用我们给扎,自己主动注射的,被卖过来就这样的。”
“就他。”许传风直直地站起身子,眉梢紧锁了一秒,而后便缓缓舒展开来,恍如刚刚的紧锁是大家看错了,变成了无所谓,拉着那男孩的手腕离开了。
进了房间,许传风随手开了灯,揽着男孩的腰,推至了墙角,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男孩拥入了自己的怀里,他呼吸的濡热气息,贴着他的耳畔。
借着一个抚摸额头的姿势,试探了他额头的温度,才惊觉烫手,许传风的眼眸中怒气惊涛骇浪到有些吓人,男孩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向后瑟缩了几下,垂下了头,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地板。
身体烧得火一样烫,骨骼微微的酸痛,他难受得呼吸有些凌乱,但许传风掏出注射器的瞬间,他还是看见了,开始剧烈地挣动了几下,而后又停下了,看向许传风的眼神,缥缈无依而也甘之如饴。
许传风是有些诧异的,刚刚魏岚不是说他已经吸毒了吗,怎么会反应这么剧烈。而那一刻男孩忽然在想,挣扎了这么久,算了吧,刚刚眼前的男人为他身体的伤痛一闪而过的愠色,他看到了呀,神色吓人,却烙在心上,微烫,烫到想要落泪,在他手上,也好。
瞬息的停滞,许传风是看到了的,他没动声色,挽起了男孩的衣袖。还是拿不准房间里是否有监控,他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白酒,假借一个亲吻的姿势,将白酒在男孩的手臂上过了一遍,骤然而来的凉意让男孩微微躲闪,而后注射器便刺了进去。
男孩吃疼,微微瑟缩,许传风手臂扣在他的肩,拥住了他,在他耳边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是感冒药,我随身带的。”
是针入肉太疼了嘛?他三年而来自知处境从未落过的泪,如雨而下,潮湿阴凉的泪,暮春时节的大雨一若,沾洇了许传风的衬衫,偌大一篇,铺陈如墨似碧血。
“还疼吗?”看他神色痴痴,盯着自己的手臂,许传风隔着衬衫的里子揉了揉他手臂上的针孔,连那些陈旧的针孔也一一抚过,依稀抚过的不是已经结了痂的肮脏痕迹,而是寒露时节的第一滴清露,一般无二的珍重。
他还是默默,只是摇头,许传风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眉目,合拢,“感冒药让人犯困,睡一会儿吧。”
不多时,他竟就着许传风温热的体温,冰凉的指尖,清隽的君子气,沉沉坠入了许久未入的梦乡。
而后的烽火,反是一闪即逝,一粒子弹入皮肉,贩毒团伙全部落网,缴获毒品数额巨大,抛弃了那个毒穴老三的身份,做回了人民警察许传风。
“康扬,你和依依摸排继续,我去查一下这个程双。”他简单的交代了一句,大步走出门去。
“许队,你!”康扬惊得站了起来,刚刚许队眼中的急痛,他从未见过,只那一瞥,甚至看见了,满目的凉泪。
第9章(八)
等到许传风查当年的配合调查人程双回来的时候,整个市缉毒大队办公室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特务聚集点,全员翻译起了摩尔斯电码,外人进来看着都觉得滑稽得要命。
康扬一丝不苟,恐怕翻译错了一个字,对整个大局的理解产生不可弥补的过失;和坐在他旁边的邓依依形成鲜明的对比,邓依依一边翻译,一边左顾右盼,一会儿要念叨念叨许队中了什么病,给我们找来这种活,出言讨伐许传风,一会儿又要从她家落副桌子上掏几把吃的。
郑谚顶着满脑袋的花甲形状的烫伤,不知道第多少次拍掉了邓依依来掏落芊织的爪子,把自己桌子上的干粮不着痕迹地往落芊织桌子上挪了挪,不幸认真工作浅浅皱眉的落芊织副队长根本没看见,甚至压根连邓依依掏她的吃的她都没看见。
只有许传风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一动未动,坐了许久许久,刚刚到达程双住所的情景才逐条在他已经没有焦距的眼底闪回。
大概是上班去了,房子的主人不在家,这房子据说是租的,但平房极其破旧,他只是伸手敲了三下门,门就自己开了,里面的情景让他当时眼底就没了颜色,一阵更激进的痛苦在四肢百骸间游走。
房间很小,厚重的地毯,繁复的装饰,扑面而来的是许传风不愿意承认的熟识,与当年在华宫的那个房间一般不二,连每一个柜脚落地的民族装饰都没有差别,窗帘没有拉开,巨大的落地窗帘,让人在薄暮冥冥中只想回忆,那是五年前的暮色四合。
五年前的月光入目,许传风的眼眸里浮现出更多急痛的神色与暗涌。
他只找到了遗落在地摊上的一个软抄本,日记本的模样,内页,满满的数字,要不是旁边另摆着一个摩尔斯电码的对照本,他甚至猜不出这是什么。
“传风,你”平时最是活泛的郑谚都是大气不敢出,虽然是一大本摩尔斯电码,但他们那么多人一起上阵,早就翻译完了,就是瞥了一眼许传风越来越吓人的脸色,谁也不敢靠前。
而且一个个人在看了译文之后表情全都纷呈,决定猜拳决定谁去摸这个老虎尾巴,郑谚不知道最近撞了什么运,居然输了,被众人推推拥拥地搡到了老虎尾巴跟前。
许传风只瞟了一眼洋洋洒洒的译文,面上紧绷许久的表情立刻分崩离析,推开门,扬长而去。
皆是以年月日开始:“他,大概是t市的卧底警察吧,我听出了t市的口音,也看出他是卧底了。”
“那是多久,没有人愿意拥抱我了,他的肩头很暖,指尖很凉,我真想,这一刻就算我就连呼吸都也停止,我也是甘愿的,至少,我终结在他的怀抱里,这是一个求仁得仁。”
“吃白加黑造假尿检,进了t市戒毒所,卧底应该是




凝华 分卷阅读7
假身份,我连他的真实名姓都不知,除了远赴t市,我不知道该往何处寻他。”
“这夜的伤很痛,月色却很漫长,漫长得像三年前他的指尖抚过我的眉眼,和那个永无终结的长拥,和一句我也许直到深埋黄土,也不会道出的一句,我爱他。”
“我没有爱他的资格,但是我有守护他的理想的资格,去接近魑魅魍魉,可以为他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减少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牺牲的概率。”
“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弃物,故而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生与死。”
“我终将随着你的背影,穿过大片廖无人息的黑暗,只要已在光明深处的你,不必转身。”
至此,程双20多年的人生轨迹,全部已是昭然若揭了,被拐卖到华宫去当雏妓,不知多少人曾□□过他未成熟的身体,不幸万幸,他常年往自己身体内注射白水,造成已经吸毒了的假象,鸨母对他放松了警惕,未如其他雏妓一样,被强制吸毒。
他们的规矩是给拐来的雏妓强制注射毒品,让其染上毒瘾,进而用毒品控制他们,强迫他们□□的。
遇见许传风,只一面之缘,成了浮生漫漫皆幽暗中的唯一光明。
华宫被端,一众涉事人员接受调查,一片兵荒马乱里,他吃了白加黑,造成尿检阳性的假象,进了戒毒所,2年。
戒毒所里被吸毒者殴打,欺凌,遍体鳞伤,撑过两年,只为打入t市吸毒贩毒人的内部,为t市的公安缉毒系统提供线索,因为,那个他连名姓都不知的男人,他只知,那人,是t市公安中的一份子。
出戒毒所,接受社会资助,完成学业,成了一名律师。
那个男人的信仰,也不知觉中,成了他带了深厚情谊的信仰,与情交织。
他想,一介残破之身,没有爱的资格,却有为了他,哪怕是去赴死的资格吧。
程双,他的名姓,第一次被许传风的口默念,含了一腔怜惜的默念。
对了,花甲的事,也是他闹的。
第10章(九)
“这都一个个什么鸡毛蒜皮的案子啊,老太太告儿媳妇图谋财产,以没有入来源请求法律援助,”同事说着看了一眼发现听讲者正眼神呆滞地盯着空洞一无的桌面,“哎,程律师,您在听吗?”
“啊,”程双恍然回神,“在听,你说什么?”
12345...1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