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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露晚屏
时间长了,落芊织才发现女孩子并不需要她辅导,自己领悟力强的很,大多的时候,她只是坐在一旁,陪女孩做作业,她也就没再女孩的家教。
“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做作业,有人在我才能静下心来。”某一日女孩对她说,“否则这么大的空屋子,我心总是悬着,为了对抗这种感觉,我看闲书就像嗑药,闲书情节热闹丰满,溺在里面,能忘记房子是空的。”
女孩的父亲和母亲是吸毒认识的,吸毒后□□生出她,已经很久不知所踪了。
女孩说,所以她要考警校,她要当缉毒警察。
“功课落下那么多了,时间不多了啊。”女孩皱皱眉头。
时间长了,女孩不爱喊她老师,兴起了没大没小地喊她芊芊,还给她讲了,自己喜欢上了军训时候的教官。
说话时,女孩的眼睛,比银河系中的北斗七星还要耀眼。
寥寥几句,芊织脑海中的画面就鲜活了起来。
高中的孩子多叛逆,没多久女孩没爹没娘的消息便传开了,平日在学校尚且有所顾忌,军训朝夕相处,他们便肆无忌惮地欺负起女孩。
女孩也不是懦弱的性子,以一当十,和那些孩子打起来,像一头孤勇的小狼,头都被人按到泥里,遍体污垢与伤痕,漂亮的大眼睛中兀自放着寒光。
那是一双女孩从未碰触过的温度,那是一摄氏度女孩从未谋面的温情,不寒不炙,恰到好处。
他就事论事地惩罚了所有仗势欺人的学生,绕操场每人跑十圈,他也毫无差别地惩罚了女孩,罚站。
“没人了,不用忍着。”然而在罚站的间隙,他站在了女孩的对面,原本无坚不摧的女孩哭得个飞沙走石。
“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他拍了拍女孩的肩头。
那是军训的最后一天,淅淅沥沥下了梧桐雨。
“报告顾教官!”女孩端端正正地站了个军姿,还煞有介事地敬了军礼。
“讲。”他偏头笑了,回了女孩一礼。
“报告顾教官,我喜欢你,认真的!”女孩的眉眼,桀骜不驯下有小心翼翼蛰伏其中,却不愿露面。
若他拒绝,若他安慰,若他当她孩子话,她该如何自处?
“我大你十岁。”他并没有女孩预想的惊愕,只是平静陈述事实给女孩听,嘴角还带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知道。”女孩对答如流。
“好。”他嗓音低沉,“给你三年时间,等到你成年,如果还这么想,那时我便答允你。”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夕阳在面沉似水,空荡荡的训练场,落雨潮湿,冷寂如是。
他是女孩的军事训练禁毒教育教官展征。
女孩的名字,唤作邓依依。
五年前的往事,短短两月的萍水相逢,落芊织想起来了。
“都说他缉毒的时候牺牲了,还立了墓,我才不信呢。”邓依依趴在落芊织的背上笑着说,“缉毒警察多少假死的啊,我不想信的,我就不信,我会一直找他的。”
“依依。”久违的二字,终于自落芊织的唇角逸出,不是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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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事昵称,而是早已时过境迁的,自故纸堆被旧事重提的长姐姿态。她红了眼眸,扶着快要溜下来的邓依依,也只是无言。
第16章(十五)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邓依依趁着三分酒劲,打开嗓子唱了起来,唱着唱着把自己唱的抽噎着小声哭了起来。
“我家住在太行山,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岸上的波涛......”程双词不达意,上下句不连,声音在夜色里只觉温柔的不得了。
幸亏四顾无人,康扬郑谚一脑门子的黑线,许传风落芊织对视一眼,暗自叫苦。
“难友......难友......”程双冻得声音抖着。
“别喊了!”许传风听他如此认真的这么称呼依依,又是无语又是心疼,解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难友呀,我真是比你不如,展教官是真喜欢你,而他纯属是因为可怜我,我当初日记本要是不丢就好了......”程双真是喝得太多了,一阵阵的酒气,夹杂着清透的体香,萦绕在许传风的耳畔,“借着他可怜我,和他在一起,我不该,放弃他,我不舍得.......依依,我舍不得......”
“不对,我怎么能说我比你还不如呢,如果他是那个结果,我肯定比不上你勇敢啊,我就......”他越说越没逻辑,只变成越来越小声的委屈的呢喃,已经进入了浅浅的沉睡,“也不对,展教官一定也没......不会的......”
“谁让你放弃我了啊?小双!”许传风苦叹一声,揉了揉他的耳垂,“你这一天天脑子都在想着什么?我对你正颜厉色,你要不安;我对你和颜悦色,你又要不信;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待你,才能让你放心些。你比五年前在华宫,都要不相信我。”
五年里,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念及此,许传风眼中冒火。
堪堪听到“华宫”二字,程双在睡梦中就是一个激灵,单薄到显出嶙峋来的身子簌簌地抖起来,许传风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从他的背上翻到了地上。
冰凉的柏油马路,程双只是皱着眉,眉间一抹抹汹涌着的痛苦神色,双手紧紧地护在胸前,是抱紧了最珍重的礼物。
“求求你们,你们打我也行,不要抢我本子。”他低声抽泣,带着哭腔,睫毛颤着,豆大的汗自额角滚了下来。
“小双!”许传风伸开双臂,把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孩轻柔地抱在怀里,想要掰开他死死护在胸前的手,又怕碰疼了他,一时手足无措。
“小双,是我,”他用指尖揉着程双的眼角,耐心地一滴滴点去眼角不断冒出的残泪,柔声地哄着,“手松一些,这样手指会疼。”
“小双,我在这。”他声音不大,字字珠玑,为联想到这个男孩曾经想也知道的处境而面色铁青,“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你所有的苦处,从现在开始,到此截止。”
程双似乎是心下有所感,也许只是哭累了,指尖着,忽而偏离了位置,改为抓住许传风的袖口,眉间的痛色减了些,终于渐渐沉入了梦乡。
只是他攥着他衣袖的手指,睡梦中也死死地揪着不松。
“许队,”落芊织看的也是心下一阵难过,“你是真喜欢小程吗?”
“芊织,”他无奈笑了,“我不喜欢他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我这么多年的搭档也跟着凑热闹,哎”
“我怕你万一因为可怜答应人家,辜负了这孩子的心。”落芊织想了想。
“哎,我要是这么个可怜法,那么多线人,我一天天净成搞对象了。”许传风越想越烦,一个两个都来凑趣,“我没想好怎么会答应他,我闲的没事辜负他又能得什么好处?”
落芊织刚来的及答应一声。就听身侧的人舌头仿如打了结“芊...落..”
“芊织...”芊织坦荡接了一句,微不可见的耳根处泛了娓娓荡开的红色,接上了郑谚的话。
“要不,我换你会儿?”他用手肘碰了碰她。
“别了.这她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饶我。”落芊织想了想,还是摇头,“虽然她是挺瘦,但是,她今天好像是。”
“吃了太多饭了。”芊织又一次攒了攒劲,心里叫苦不迭。
许传风侧身看了看他俩,心头又是一阵担忧,郑谚...芊织...他俩。还有喝的四六不懂的依依,沉默可靠地在后跟着的康扬。
案子再次陷入胶着,人民内部问题却空前的复杂。
再想到今天程双喝的那些酒,心里又不由得揪紧了,那孩子得是心里多难受,根本不会喝酒的人喝得酩酊大醉。
满桌子的酒瓶和烧烤签子,差点把人饭店的筷子都连着扔了。
筷子...烧烤签子...花甲的锡纸...干什么用的锡纸...
虚张声势的邓依依...被大家忽视的其实真正的缘由!中气十足打了郑谚的弘德花甲店老板和老板娘......被大家忽视的......
“不对!我知道弘德花甲饭店的问题了!”许传风忽然开口,静谧的黑夜里他的目光雪亮。
“芊织,郑谚,康扬,快,咱们立刻去弘德花甲店!”他又看了看程双和依依这两个喝得东倒西歪的货。
“这俩搁这儿挡害的傻子怎么办?”郑谚还伸手指了指,顺嘴溜出了东北话。
“康扬,打辆车,先弄你家去吧。”他道。
康扬答应了一声,便见凌晨四点的北风呼号里,许队和落芊织,郑谚又冰天雪地地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第17章(十六)
凌晨四点的街道,空无一人,弘德花甲店门前各色的菜蔬与厨具杂堆乱放,借着路灯才勉强能看清个大概。
“这么晚,根本没人,查个什么劲啊?”郑谚闲闲地抱怨。不过郑谚同志说归说,还是任劳任怨地按着许传风说的,把一整个垃圾箱的鸡零狗碎都倒了出来。
“有人就能查了吗?你还嫌上次那老板用娃娃菜把你烫得不熟啊?”落芊织带着大胶皮手套,把一片片菜叶,花甲壳,锡纸都翻开来仔细检查,油渍在地上滴滴答答。
得她一句损,郑谚不说话了,嘴角悄扬起个得意的笑,继续埋头苦翻,脚尖不自觉地朝落芊织那边挪了挪。
一看见她戴着手套都冻得硬邦邦的手,他的笑又消了下去,如同刚偷来一吊好花生油的老鼠,中途被人劫走了油的模样。
“你......”他用没沾有的那只手碰了碰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翻查不停,“你离婚,是不是咱们带鱼茵那天,被我受伤害的,你和你丈夫才吵起来的啊?”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她可以听见。
“不是。”落芊织愣了半晌,“那天我没带钥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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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怕给我开门,阿姨看见我那么晚回来跟生气,我才在外面凑合一夜的,碰见你和许队是巧了。”
那么难堪的过往,她几乎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提,但看见面前人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她还是决定开诚布公。
落芊织仿佛在讲着和自己无关的琐碎往事,郑谚没有在说话,再看他揪菜叶子的动作,力气大到要把碎菜叶子凌迟处死。
,只剩下各自翻查的声音,三位警官黑灯瞎火里各自翻着各自的泔水桶。
“郑谚,许队!”落芊织蹭一声站了起来,“真说着了,□□。”
“什么?”许传风和郑谚只觉北风倒灌进脑子里,立刻神智清明,落芊织手里拿着的烧花甲用的锡纸,侧面是细碎的□□。
“快,仓库!这肯定是被毒贩子当成了贩毒窝点了,看老板那理直气壮的样,花甲店的老板老板娘应该是不知情,不然也不能把郑谚打成那样。”许传风直扑仓库,说是仓库,不过也是一个违章占用道路私搭乱盖的个窝棚。
当他们七手八脚地把仓库里的货物拉出来,才发现好几百斤的冬白菜,上面的还是好白菜,最下一层的白菜心全是空的,里面是一堆堆的□□。
还有好几箱奶茶,看着与普通的奶茶区别不大,印着知名品牌包装的粉包状奶茶,许传风打开几包把粉倒出来,里面都是k粉。
“把大部分都抄走,白菜留下两层,奶茶留一箱,别打草惊蛇。”他想了想,“接下来,就等来取货的毒蛇出洞的时候了。”
“妈呀,毒品怎么跑到我们家来了,警察同志,我们真是本分百姓啊,实在是不知道。”当落芊织把花甲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带到藏了毒品的白菜垛前,那一对前日还挥拳打人的夫妻立刻吓得点头如捣蒜,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的这种飞灾横祸。
郑谚在一旁凉凉的笑着,被许传风瞪了一眼,赶紧了嘴角的嘲讽。
“警官同志,我们前几天打人实在是不对,您们来查我们真是为我们百姓着想。”老板娘低着头,对落芊织和郑谚默默叨叨地说着好话。芊织也挺不好意思,但郑谚一直在旁边拉她,用眼神暗示她别给好脸色。
“行了,你们知道就行了,这毒品要是在你们这出点什么事,你们是要承担责任的。”许传风接过话,出言震喝了两句,语气恢复了平常,“现在主要是协助警方抓获贩毒者。”
那对自觉理亏的夫妻再也不敢说什么了,但依然是吓得抖如筛糠。
待三天不眠不休的蹲守之后,弘德花甲店送白菜的送货员开着卡车,刚一到门口,开门的刹那,驾驶员未来得及下车,就见郑谚从一侧提着枪蹿上了驾驶员的一侧,一个擒拿术拿住了驾驶员。
走进店内交涉的是一个中年的男子,厚墩墩的脸上有些躲避的神色,眼神飘忽不定。
“老板娘,送菜。”他刚来到柜台边,只听一声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声“警察,不许动!”沉定的厉声喝喊,人便被柜台后假扮售货员的落芊织给扣了。
看得出来,这已经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毫无反抗能力。
“毒品!”从卡车后备箱中打开门的许传风喊了一声,刚碰到毒品的他只听耳畔“砰”的一声响,他本能地侧身避过,一条黑影敏捷地从他避开的一侧从后备箱跳下卡车,夺路而逃。
“芊织,郑谚,把车里的毒品拿了,人也扣住。”他朝着副驾驶打开的窗户喊了一声,提着枪就追了上去。
此时恰逢刚刚入夜,弘德花甲店虽非闹市区,但街上依然有人来人往的行人,那名男子不断地向后开枪射击,但许传风怕误伤百姓却不能开枪。
而这人却是吃准了许传风这点,一边跑,一边往人多的地方钻,不断地向后开枪射击。许传风便在后穷追不舍,敏捷地奔跑里,只能听见风声在耳畔猎猎作响。
追来追去追到了一块空地,四周已经没人了,又一颗子弹从前方射来,一位突然出现的拾荒老者躲闪不及,子弹几乎到了身前的一刹那,许传风下意识地一推老者的肩膀,这枚子弹擦着许传风的手臂射了进去,进了许传风左手的小臂。
那人听到了子弹入肉的声音,迟疑了一秒,忍不住回头观看,子弹打穿了衣衫和皮肤,翻出的肉和鲜红的血都绽了出来的,但许传风只是闷哼了一下,身子一动也没动,右手背在了身后,朝着天空放了一枪。
就在那贩毒者回头查看子弹的去向的一刹那,许传风飞起一脚,踢翻了他的手臂与手中的枪,将那人踩在了脚下。
第18章(十七)
邓依依盯着电脑屏幕,满屏嫌疑人的脸,乍一看五花八门,再一细看其实长得又都差不了多少,一上午看下去,她眼已经忙了。
在第五次克制住自己之后,她的肚子很没出息地咕噜了一声,邓警花细白的手指第六次又掏向了落芊织的桌子。
从上次酩酊大醉后回来,她已经和落芊织冷战第三天了,平日见吃的如见神佛的货,任落芊织放了小半张桌子的列罗,六花亭,张君雅干脆面,她愣是岿然不动。
落芊织除了盯着线索发愁,也开始盯着一桌子的吃的发起愁来。
“我说邓依依,你什么时候能饶了她啊?”拎着煎饼果子的郑谚从他身边过,小声说了一句。
她一伸手,凌空把郑谚的煎饼果子劫了走,咔嚓就是一口,郑谚刚要跳脚,她低低地,咬牙切齿地一句“急什么?你俩,都该我的。”
随即大模大样,若无其事地吃起煎饼来。
谁想这次,一伸手,掏了个空,她一抬头,看见落芊织正站在门外,看着队里的人来人往出神。
冯立平,男,45岁,香烟公司业务员,与妻子早年离婚,育有一女,抚养权归男方,今年18岁,名叫冯陌。
本来早已经准备好打持久战的落芊织副队长却经历了一次被审问人招供最快的审讯,那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几乎是有问必答,问话的间隙,便是低着头,盯着木质的桌面缝隙,久久的沉默。
冯立平在不惑之年,中年丧妻,依然是个基层的业务员,上不来下不去,上是有资历的领导,下是如狼似虎的年轻人,甚至他们的部门主管,都要比他年轻。
“像我们这种,念的专业是市场,也没什么真才实学,更没什么技术,年纪大了又没年轻时候青年壮力。当年专业火,都是想着当经理,现在时代改变,那一批人都只能做业务员了。”他苦笑一声,“公司随时都找茬开了我们这种,只能玩命卖货,有一次跟客户应酬抽上的那东西。”
冯立平说一面是客户用订单怂恿,一面是家里女儿还没着落的教育用,他的一念之差在个中挣扎。
“没寻思一次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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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的。”冯立平捂紧了脸,浑浊的眼泪从指缝里滴滴答答地漏了下来。
谁知之后,几天不碰便四肢百骸如同被白蚁啮食,骨骼被咬穿一般,高昂的毒资把他推上了不归路。
被许传风抓获的贩毒者名叫朱襄,是这个贩毒团伙的头子,人赃俱获无从抵赖,据供认是手下有一批类似于冯立平这样以贩养吸的人,假借为餐饮店配送农副产品为由把毒品藏于其中,等到有人买毒便去餐饮店偷出毒品进行交易,教给买毒者在餐饮店厕所向吸毒,之后便把吸毒用品抛弃在餐饮店垃圾箱,作为吸毒用品的锡纸,吸管比比皆是,很快就能将痕迹淹没。
只要吸毒的人不被抓,他们的生意就有源源不断的市场。
“警察同志,我能判死刑吗?”冯立平浊白且飘忽的眼睛忽然燃起来一簇希望的光,看向了落芊织。
就在这一刻,芊织只觉根根银针,没入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方寸。
□□的量已经超过50克的几倍了啊。
落芊织心下不忍,只是说法院会有公正的裁决。
冯立平看到落芊织的神色,心下已经基本明了,他只是嘴唇动了动。
不知道还能不能见我家丫头一面。
而后,便不再开口了。
此刻的落芊织,站在办公室的门外,眼前忽而浮现出冯立平沉默着的脸,而后,便是一场长长的天地人寰。
她去见过那个女孩,叫冯陌,一个很通透的姑娘,她长久地沉默,只是说会好好参加今年的高考。
临别之时,落芊织给了冯陌自己的电话,说有事随时找她,冯陌终是一滴晶莹的泪,滴在了芊织的手背上。
“落芊芊,不就是我没饶你吗,至于的吗?”此刻是依依的脚步轻盈而来。
审讯冯立平的事,她都知道,而此刻,她就是想揶揄地开口,因为她知道,她的落芊芊,不需要安慰,“不如,你搞定郑谚我就饶你?”
“不可能,”落芊织声音沙沙的,拍了邓依依的头,“他现在不可能跟我说的。”
他知她如今名义上还在打离婚官司,并非自由身,也知她的骄傲。
而她,知他所知。
“切,我更没个饶你了,搞不定郑谚,又卖惨,还就知道虐狗!”看看落芊织的神色,气的邓依依恨铁不成钢地扬长而去,回到落芊织桌子上,打开抽屉,一通胡吃海塞。
“芊织副队,”审完朱襄出来的郑谚,远远地看了她俩会儿,微舒了眉,走上前拍了拍落芊织的肩,“还供出了三个窝点,走,去出任务了。”
只有更用力地去守卫,才能忘怀心头的遗憾。
第19章(十八)
和落芊织同样心情沉重的,还有刚刚从审朱襄的审讯间走出来的许传风,朱襄从十五岁就不念书了,开始贩毒,活生生一个老油条,蒸不熟,煮不烂,要不是人赃俱获,证人证物俱全,他是根本不能撂。
然而一看形势变了,抵赖无望,他又开始疯狂地供认同伙,以求立功,不但牵扯出了好几个贩毒窝点,还攀咬出好几个□□窝点。
多重案子绕在一起,许传风与几个同事一起抓捕后回队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迫近薄暮,风猎猎地响。
“什么?农民工讨薪跳楼?怎么每年年底都有这段?”同车的警察接起电话,“好,我这就过去。”
“许队,我这可能来不及送你回去。”那警察说声抱歉。
“没事,你直接开案发现场吧,我也去吧。”许传风脑中还是案子的事,顺口答。
“别管我,你们都别管我,他们是不能给我钱的,我也不活了,”隔着老远就听见凄厉地喊声。
遥遥地,能看见一个穿着棉袄的中年男子站在七层楼高的房顶上摇摇欲坠,地面围了一圈围观群众,来来往往的警察正在铺垫子。
三位警察已经上了房顶,但根本无法近前,只要稍微靠近,中年男子便立刻激动起来,朝着更加靠近边缘的位置上挪。
“别过来!”呼啸而逝的大风,吹得中年男子的防寒服哗啦啦响,再过一会儿,即使他不想跳楼,大风也要把他吹下去了。
一个清瘦纤细的男孩子一手拉着护栏,一手拉着他,手心微微滑,但神色是很平静的。
男孩子眼睛犹如琥珀,纯良无害地看定了张牙舞抓的跳楼者,毫无戾气,但也不容人反驳。
“小双!”许传风只看了一眼,隔着人来人往,匆匆一瞥便与他相认,惶然地冲出了车门挤入了人群中。
“许队,你。。”开车的警察看到连车都没停稳,许传风就冲出了车门,险些一个趔趄摔跟头,赶紧停下车追了上去。
许传风和办案警察尽量放轻了脚步,慢慢向楼顶移动,几个已经在楼顶的警察不断地看着他们打手势,表示自杀者情绪十分激动。
“都是骗子,一个个的都是骗子,我刷了一年的外墙,受的大罪,全身都长满了包,最后一个大子儿都没得着!全喂了狗肚子里。”中年的男子越来越激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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