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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昀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板桥酒
等陆昀回到宅中,全身都湿透了,馨儿见此,赶忙催他去换衣裳。陆昀却傻笑起来,甚至走到院中恣意大笑,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他此刻心里的喜悦旁人不能分享,这般发泄出来才觉得过瘾。
这晚,陆昀睡了这么多年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啊,小天使不要忘记看22章。瞎扯了一通……总之陆昀终于能够正视自己,知道自己也有权力过想过的生活,不需要听别人的唧唧歪歪。讲真偏见害死人。
第24章第24章
下了朝,齐正不知怎地走到了一条偏僻巷道里,正当他要回头时,随着一声猫叫,一只黄猫从墙头跳了下来。那猫长的颇像黄耳,此刻正站在地上瞧着齐正看。
黄猫似有灵性,望着齐正叫了叫后向前两步,复又回头,意思似乎是让齐正跟它走。齐正不信鬼神,但此刻却鬼使神差般跟了上去。
走不多远,眼前便是一座宫殿,上书了了殿,只是墙体斑驳似乎已经被废弃了。齐正在门前站定,那猫也不见了踪影。他环顾四周,空无人影,简直不像是在皇宫里。
齐正犹豫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进到室内,除了有些灰尘外,并不太凌乱,想来这宫殿废弃不是很久。殿内摆设布置十分简朴,除了桌椅等必须的物件,便没有其他东西了,齐正大略看了看,觉得无趣便想出去。
突然一阵响动传来,齐正循声而去,看到拐角处放着一卷卷轴。他展开卷轴,发现这是一幅肖像画。上有一男子穿着铠甲,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像个驰骋沙场的将军。齐正再观这人面貌,见画中之人面容肃杀,自有一派威严,只是他心中也起了惊疑这画中之人居然和自己有七分相像。
若不是这画像左下角有一列小字,说明这是端肃王的肖像,齐正几乎都以为这画画的是自己。但自己为何会与端肃王这般相像?他觉得此事怪极,于是将画轴卷起来,揣在怀里速速离了宫。
回了府内,齐正将画像挂在云卷阁内,吩咐任何人不可来打扰。他坐在屋内,盯着那画像一直看。半晌,他拿来镜子,看着镜中俊朗的脸,他突然感到奇怪。他的父亲齐铁柱和妹妹齐翠翠长得很像,都是那种放在人群里极为不起眼的长相,可自己明明与他们都是至亲,却长的和他们没有半点相似。
齐正记起来,他十多岁时被人说和齐铁柱长的不像,他还回去问过,齐铁柱只道他随了母亲。他又接着问母亲,齐铁柱却避而不答,最后被问烦了便说是生下他来就死了。他那时候小不懂,便就罢了。现在想来,齐铁柱的第一任妻子没有留下孩子便死了,自己的母亲当是齐铁柱的第二位妻子,如果她生下自己就死了,那妹妹是怎么来的?
齐正越想越觉得蹊跷,整个村子就齐铁柱望子成龙,希望自己好好读书。他初时觉得齐铁柱思想先进,可现在想来这位庄稼汉对齐翠翠却没什么要求,只当她是普通的村女。仿佛齐铁柱是受人之托,要将自己培养成人,最后去往建康,而齐翠翠是亲生女儿,要呆在他身边做农活。齐正觉得齐铁柱一定知道什么,却因为各种原因不能说,自己究竟是不是齐铁柱的儿子,与端肃王又有什么关系?他心中疑窦丛生,搅得难受极了。
终于,齐正站起身来,寻了匹马,骑上便往雁北去。
经过日夜兼程,齐正风尘仆仆赶到了齐家村,入目却与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进到村里,全都是些陌生面孔。他凭着记忆走到自己的家门,发现左右景色皆变了,房前的狗见他站在门口,汪汪大叫起来。
“这位公子可有什么事情?”屋内出来一位女子,喝住那狗,打量起齐正来。
“这里不是齐铁柱的家吗?”齐正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齐铁柱?整个村里就没有姓齐的人,公子怕是找错地方了。”那女子十分不解。
“这是齐家村,怎会没有姓齐的人?”
“啊,公子说的怕是之前在这里的人吧,我们自辽州来,见此地土地肥沃却荒芜人烟便定居在此。听城里的人说,这里本是齐家村,只是流民暴/乱殃及这里,齐家村一夜被烧了个干净。”
“流民……暴/乱……烧了?”齐正一字一顿,无法言说的悲伤淹没了他。
“是呀,公子身体不适?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下。”女子见齐正脸色难看极了,不由问道。
“不必了。”说罢齐正便走开了,那狗还想叫,被女子一把按住了。
齐正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出了村子,骑上马一路往荒郊僻野去,到了一座荒山下,他已经泪流满面,滚下马来。
“啊”
齐正跌坐在地上,他想到了以前在乡村的时光,那些日子陪在自己身边的有父亲、妹妹、张老先生、村里其他的人……他们都淳朴善良,看天吃饭,生活虽然辛劳却也充实而满足。而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些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他现在不再想去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也不再去想权力斗争,他只想大哭一场。自他中榜为官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一趟,今日回来,却发现物非人非,过往痕迹再也不可寻。就连那些亲密之人的尸骨,都无法找到了。
流民,暴动……齐正深切体会到了大康朝百姓之苦,这些年来,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件上演,他并非不知,但此刻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终于能够感受到这种切肤之痛。
此刻,荒山之下大风吹得厉害,风声像是阵阵呜咽。齐正止住了眼泪,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君王无能、奸臣当道造成的。此刻,他不再一心想着权力欲望,而是发自真心的想要改变大康,就如齐铁柱和张老先生当初期望的那样,做一个为民的好官。
齐正在山下直坐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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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骑上马返回建康。回到建康时也是晚上,他没有回齐府,没有去管多日不上朝的后果,而是直奔陆昀住处去了。
陆昀正躺在床上打算睡了,他放下书又吹灭了灯,刚刚合上眼睛却听见门开了,随着几声脚步声,一个人影撞进了他的怀里,是齐正。
“昀儿,齐家村没了……都没了……”陆昀从未见过齐正这般失态的样子,头发散乱,脸色疲惫,好像有天大的悲哀笼罩着他。
陆昀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齐正都不会听,怀里的人心里比谁都清楚道理,他此刻需要的只是安静的陪伴。于是陆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手揽住齐正的身子,轻轻拍起来。齐正嗓音嘶哑,断断续续将此去遭遇说了一遍,陆昀听完亦是大恸,更加抱紧了齐正。
很久之后,打更人已经喊了好几次,齐正才终于抬起头来道,“昀儿,如今我只有你一个了,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说得对,你我二人在一起便足够了,何必追求那些权力虚名呢。我真想离开这里,和你一道畅游天下。”
陆昀心里一暖,齐正终于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心意,他双手捧着齐正的脸道,“你知道便好。”
“可是昀儿,我此一去,真切知道了大康的处境,民众生活水深火热。我想做到父亲和先生期望的那样,为民真正做一些事情,铲除朝中毒瘤。这一来,我还是不能放下一切带你走,你可会怪我?”齐正伸手覆上陆昀的手,担忧道。
“你要为天下苍生做事我怎么会怪你,只是我父亲手段狠辣,我不知他要做些什么,你还是小心为上。”
“知我莫若你。”齐正忍不住吻了上去。情到热处,二人一夜缠绵,裂痕自此修复。
那边齐府中的周韶柔却得知,齐正回了建康径自去了陆昀处,心中不快,一改往日柔顺性子,将婢女骂了一通。情爱总不让人疯魔,这样和顺贤淑的女子如今也变成了个妒妇,满心只打算着如何争得心上人的宠爱。
周韶柔一夜无眠,晨起心中有了一计,自得地勾唇一笑。这一计却让齐正陆昀终于分道扬镳。
第25章第25章
隔日,齐正拢了心绪,回了齐府处理这段日子离开建康发生的事情。他这一来回,尽管日夜兼程,可也用了小半个月,好在朝中有周重文斡旋,影响不至于太大。但是事情也堆了一箩筐,用了三日才处理完。
朝堂上陆安贤的攻势越发厉害起来,对他频频弹劾。皇帝却不知为何,没有听陆安贤的话降罪下来,加之一些官员为自己说话,暂时没什么事。只苦了苏鹤山,陆安贤心中对他的恨意不比对齐正的少,很快寻了个由头降了他的职,将他赶去了安陵。
而查探大皇子之死一事却再也没有进展了,陆安贤行事极为干净,根本找不到铁证。要靠这件事情拉陆安贤下马是行不通了。
“不若我们杀了二皇子,再嫁祸给陆安贤吧。”齐正狠了狠心,对白思启道。
“残害皇族,你这样做又与陆安贤有何区别?”白思启却是不同意,皇帝虽然昏庸,但他还是做不来这种弑杀皇族的事情。
“此一事是为天下苍生,与陆安贤为一己私利怎能相提并论。皇帝无能被陆安贤控制,两位皇子也都没有大才,不若牺牲一个皇子早日让陆安贤垮台,才是为民之计。”齐正将其中因果娓娓道来,陆安贤一派早一日垮台,黎民百姓便能早一日从泥潭中脱身,他这么说确实没有错。
“这……”白思启最后还是点了头。
于是手底下的人便展开了行动,很快二皇子李梓苍便中毒而亡,正死在陆安贤上下朝走过的那条路上。王淑妃得知消息后哭得惊天动地,边哭边去了清心殿,求李柯为皇儿做主。李柯正在美人身上,听得此事也是一悲,直接晕了过去,龙床上的妃子吓了一跳。好在太医施针之后李柯便醒了,但短时间内连丧两子,李柯心绪波动,身体再一次的衰败了下去,竟是卧床不起了。
第二日大臣们按时到了太极殿,迟迟不见皇帝,最后是福喜公公出来,报说皇帝身体不适,今日早朝了。诸位大臣有担心李柯身体的,也有心中暗喜的,各怀心思散了去。齐正却在之后被叫去了清心殿,这正合他的心意。
清心殿还是那样的布置,香气袅袅,不过这次李柯身边却没有美人了。
“爱卿来了,坐到朕面前来吧。”李柯声音有气无力。
一个小太监搬了椅子到李柯的床前,齐正坐了下来,面前的这位皇帝比上次见到时还要消瘦,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这绝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可太医日日诊脉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朕怕是快不行了,皇儿也尽数死去。爱卿长得像朕的小皇叔,每每见你便觉得亲切。朕也想过你是不是皇叔的儿子,可你说过自小长在雁北,皇叔却镇守南面,便应当不是了。朕这次召你来,是想让你去找一找皇叔,朕只知道他在南面,却不知道具体位置。”这么长一串话说来,李柯像是耗尽了力气般,喘得厉害。
“陛下自会长命百岁。只是微臣惶恐,有些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不必骗朕,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爱卿既说了这话就是想说,你说吧,我不怪罪于你。”李柯身体衰败了下去,头脑却清醒了不少。
“自大皇子死后,臣觉死因蹊跷,便细细查探了一番,发现杀死大皇子的不是北戎军却是陆安贤。而这次二皇子之死,恐怕陆安贤也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陆相一心辅佐大康,断不会如此的。”李柯到底还是有些不清醒,仍然相信陆安贤。
齐正又细细说了此中种种线索,并捏造了这次李梓苍死亡是为陆安贤所害的证据。可李柯仍然不信,说道最后甚至有些发怒了。
齐正只好止住话头,李柯又说了不少他小皇叔的事情,絮絮叨叨一阵居然把齐正当作自己的皇叔了。
“皇叔,柯儿过的真苦啊,旁人都道柯儿是昏君,可柯儿也不想的。不过,皇叔回来便好,这江山有皇叔看顾着一定会好……”李柯说着说着,竟有几分哽咽,想必他心中也很苦吧。
齐正见皇帝将自己当成了端肃王,心中有了一计,他将殿内的小太监支远了一些,又将声音放低沉,手抓上李柯的手,轻道,“柯儿,皇叔回来了,可你整日只听陆安贤的话,放纵他杀害皇子,可真叫皇叔失望。”
“皇叔不要失望,是柯儿做错了,柯儿不该信他的,不该信……”李柯抱紧了齐正的一只手臂,像是怕他突然跑了。
齐正伸出另一只手抚上李柯的背安抚他,只觉手下的身体瘦骨嶙峋,这位皇帝娇养在宫中,滋补汤水轮番上,怎么会成如今这样?他压下心中疑问,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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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柯道,“这本来也不能怪柯儿,是陆安贤太狡猾,蒙骗了柯儿,柯儿如今知错能改便是好的,皇叔就不怪你。”
“柯儿能改的,皇叔要柯儿怎么做?”李柯听此高兴起来,他现在的神实在不正常,行为举止像是将自己当做了孩子。
“柯儿是皇帝,遇到这种奸佞小人,一道旨意除了便是。”齐正心中暗喜,没想到事情竟然以这般模样做成了。
“好,柯儿这就下旨。”
齐正动笔写了圣旨,让李柯最后盖上玉玺。考虑到陆安贤毕竟是陆昀的父亲,郑氏更是陆安贤正妻,圣旨便只是流放陆府全府至上陵,男子充军,女子作为后勤。
很快,旨意便宣到了陆安贤那里。陆安贤汲汲营营多年,万万想不到此时要被流放。他虽然权势极盛,表面上却都是依靠控制李柯而来的,这般圣旨下来,他不能抗旨不尊,更何况御林军已经包围了陆府。
陆安贤接了圣旨道,“还容宽限陆某一日,家中人数众多,犬子也还未回来。”说罢又塞给此次负责押解的都司厚厚一沓银票。那人是陆安贤罢了苏鹤山职后,提拔上来的,也是个见钱眼开的蠢货。他接了银票,便带着手下兵士回去了,心中想着宽限一日也耽误不了什么,却可以拿到大把钱财,何乐而不为?
这都司喜滋滋的回去了,却不知等着自己的是杀头之祸。他第二天再去陆府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一个活物也寻不着了。陆安贤不知哪里来的神通,短短一夜间,悄无声息地将全府上下两百多人变没了。
齐正得知大为恼怒,让李柯下了旨给这都司以凌迟之刑。但是,陆安贤消失不见,却始终是一个祸患,派人去查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遍寻不着。
第26章第26章
陆安贤消失后,齐正和白思启除了派人去找,也编造了关于陆安贤先后弑杀两位皇子、勾结外族、挟制皇帝的事情,并将苏鹤山从安陵调回来,让他作证。这些罪状很快就传到了各个地方,民间对皇帝、上层贵族的仇恨全数转移到了陆安贤身上。
“又是齐正!当初是我大意……”陆安贤此刻穿着深褐色的麻木粗衣,脸庞隐在室内昏暗处,说话间带着刻骨的恨意。
他当然恨,如今他身败名裂,李柯却摇身一变,从昏庸无道的亡国皇帝变成了受自己妖术蛊惑的受害者,他十多年所做竟是一半都化为齑粉。
不过,他并非就落魄了,陆安贤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神色,他双手握紧又放松,下令道,“让城外兵将速速集合,三日后我要一举攻入皇城。”
原来,陆安贤做官十多年来,搜刮银钱不计其数,都偷偷运出去养了自己的私兵,这也是大康朝官方征兵日益艰难的原因。不仅如此,他还以备不时之需,在自己府内挖了地道,今次便是从地道中逃出。
“不可啊,主上,贸然攻入建康,即便成功也是篡位谋逆,于我朝声名不利,还是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等下一位入朝为官吗,又要多少年?民众都如刍狗,时间一久,上位者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不必如此小心翼翼。”陆安贤主意已定,不容改变。
三日后,建康城外突然出现一支数量庞大、训练有素的军队,以势不可挡之势直取皇宫。皇宫守卫薄弱很快就被攻陷,陆安贤在太极殿龙椅上恢复本名陈项先,光复陈朝,年号续元,册立陆旷为太子,生母陈氏为皇后,原配郑氏竟只字不提。
怅州。
“啊……啊!朕要……朕好痛……痒又好痒!哈哈哈……呜呜呜……”屋内传来一声声嘶吼,掺着哭笑听来实在痛苦又疯癫,婢女在外面踌躇不定,不敢进去。
“你退下吧。”婢女看到齐正,行了礼,听得他这么说便匆匆退下了。
齐正等那婢女退下后,推开门,便见李柯被绑在床上,扭动不止,表情扭曲,头发散乱十足像个的疯子。那绳子已经有些松动了,齐正走到床边将绳子又系牢了一些。他看着李柯消瘦的身体,听着结实木床的晃动声,心中悲悯又无奈。
那日军队还在城边时,白思启就得了风声,大家商议之后决定舍掉皇宫,将李柯带了出来,一行人乔装后,陆续出发北上退守。
且走且逃,一月后终于到了怅州,这里人烟不多,经济落后,是个不怎么被注意的地方,便决定在这里落脚。只是,李柯的异状也渐渐表现出来,自从离开建康后,这位皇帝脑子越来越清醒了。但每隔上一段时间,李柯就变得疯癫无比,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叫痒,疼时满地打滚,痒时能将自己的皮肉挠下来,齐正只好将他绑起来。这状况开始是一月一日,后来是一月两日,这次发作距离上次竟才不过二十日,且今日已是第三日了。
随着一并来的太医诊不出李柯的病,只说无能为力并让给李柯补一补。但怅州地贫,有钱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李柯的身体越来越衰败。
齐正在李柯的床前又坐了一会儿,端来的鸡汤一口也没喂进去。他叹了一口气,关上门走了。
“昀儿,我看着他那样又可怜又可悲。我之前汲于权力,现如今又觉得索然无味了,这权力欲望无止无尽,今日大权在握的人,明日说不定便身首异处了。”齐正头靠在陆昀的肩膀上,缓缓说道。
陆昀抚着齐正的背,只觉得虽然身在异乡却无比安宁,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片静谧。
直至晚膳后,李柯这次发作才过去了,重又清醒起来。仆人将绳子解了,李柯坐起身来,只觉得疲力尽。他用完饭食,便要见齐正。
“陛下,你好些了吗?”不一会儿,齐正便进得室内。
“陆安贤狼子野心,朕被蒙蔽这么多年,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李柯气闷,捶了捶床。
“陛下先养好身体,我们再从长计议便是。”
“不必劝朕,朕活不了几日了,只是大康多年基业不能毁在朕的手里,朕如今清醒过来,慢慢记起来小皇叔大抵是去了泰南镇守,齐正,你写信去找他来罢。”现如今,皇室人丁凋零,也确实只有这位皇叔能够力挽狂澜了。
“泰南?我前些日子听说泰南王正打着勤王旗号一路向建康去。”
“泰南王……是了,一定是小皇叔,他封号本是端肃,大抵是去泰南后隐去不用了,朕才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可这么多年来,他怎么都不给朕写一封信。”李柯心念着皇叔,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来看自己一次,甚至信都没有一封。
“现在找着了便好,陛下不必太过忧思了,相信泰南王一定能够转败为胜的。”
李柯白日耗尽了力气,见有了皇叔的下落,心头一松便困意上头,齐正告辞后,不一会儿便睡了。
齐正出




姝色昀昀 分卷阅读33
来后本想去找陆昀,抚月却拦住了他。
“老爷,如今周大人去了,夫人日日茶饭不思,今日傍晚后瞧着神便不对,求老爷去看看吧。”抚月哭得伤心,跪着不愿起来。
“好了,我这便就去,你也别跪了。”齐正见抚月哭得不能自已,拉她起来,答应去看一看周韶柔。
当初决定要逃时,周夫人去了集市没有找着,便只带了周重文走。但周重文在逃亡路上不慎发了急病,撒手人寰了。到怅州后,齐正好生安顿了周韶柔便没怎么去看她。这女子不知母亲下落,接着失了父亲,夫君又不来看她,一日抑郁过一日,渐渐便不大好了。
齐正进门便见周韶柔盯着手中的剪刀,神情木然,定定不动。他几个箭步上前夺下了剪刀,周韶柔抬头看他,眉头微皱,眼睛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只一会儿就哭出了声。
“韶柔,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苦这样呢,若是周大人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愿意看你这般模样。”齐正示意抚月将剪刀拿出去,好生安慰周韶柔。
“夫君,韶柔如今无依无靠在这怅州,心中实在难受。”周韶柔勉强止住哭泣,红肿着眼睛望向齐正。
“你莫担心这个,如今周大人去了,我知他对你一片慈父之心,便会妥善照顾好你。待回到建康后,一定为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周韶柔本就是柔弱堪怜的长相,哭起来更是惹人怜,齐正看着她不由心里软了下来,这女子也是可怜啊。
“如今韶柔已成这样,夫君又何必说些诛心的话来。改嫁一事,自古来都不光。”周韶柔说罢又开始哭。
“唉……韶柔,我们当初成婚本就是权宜之计,我有深爱之人,你不改嫁如何有自己的生活呢?”齐正叹气。
“韶柔晓得,只是心里难受,夫君万勿怪我。”周韶柔以娟帕擦了擦泪水,强拉出一抹笑容。
“老爷,那些不开心的话日后再说吧,夫人今日都没进些米水,老爷既来了不如陪夫人用些吃食吧。”站在一旁的抚月突然说道。
齐正看周韶柔无声掉着眼泪,自觉刚刚不该说那些话,便同意在此陪着吃些东西。很快饭菜就上了桌,并了一壶梅子酒。
“夫君大抵不饿,怅州没什么好物这梅子酒却是不错,夫君不若喝点吧,不然看着韶柔一人吃喝怕是无趣。”周韶柔说着倒了杯酒,递给齐正。
齐正接过酒喝了一口,这梅子酒馥郁芬芳,确实不错。月上中梢时,一壶酒尽数入了齐正的肚子,按说他的酒量不止如此,可却有些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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