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饲养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久念
二人走了会儿,方见着沉以北正拉着个工匠说话。
“还有就是,也种上桃花吧,春天里桃花开的时候好看。”沉以北吩咐完,行至武棣之身旁,道:“这个院子好,我住这里。”
凌霄看了看四周,面上满是不出意料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沉以北捅了捅她的肩,道:“这院子不好吗?你看,地多平,院儿多宽,太阳也晒得到,吱吱肯定喜欢跑这院子里晒太阳。”
“是,还方便您练武的时候不打坏花花草草。”凌霄记得在琼川时,昭容不知为何爱上了种植花草,满府都栽满了花花草草。可这沉以北偏偏就爱同郁峰二人在院中习武,过招,少不得要将院里的花草打坏一二。“你这院子的景致可比方才那个院子差多了。”明显就不是一个风雅之士。
沉以北不以为意,道:“我这不是还种了许多桃树嘛,春天的时候景致肯定好。”说罢,她一把搂上了凌霄的肩头,道:“娘亲这回要留哪些人在我跟前呀?”
“我跟笙歌算是你的陪嫁丫头,剩下的下人可以再招。”凌霄如实回复着。
“啊?你跟笙歌呀。”她话语间透着几分嫌弃,这一两个都是管家婆,区别在于一个用嘴管,一个用手管而已。
“郡主您这语气像是十分嫌弃我们呀?可您今日早还抱着我不肯撒手,说是想死我了?郡主,您这花心的程度可是与日俱增啊。”凌霄故作夸张,而后走到武棣之的身旁,道:“公子,我告诉你,咱们这郡主可是十分花心的,她要是个男儿身,那想必府中定是妻妾成群啊。”
“呸,净瞎说。”
“我如何瞎说了?”凌霄不服气,细数着沉以北的过往,道:“您十岁扮成男子上街,遇上柳校卫家的闺女在街上被撞倒,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可是让人家柳姑娘心仪了很多年啊。还有,军营里头的大老爷儿们去花楼喝酒,你扮成个男子也进去,那里头的小姑娘哪个不是围着你转的?再还有,你连柳国的姑娘都不放过,偷偷扮成男子跑去柳国边境,不是也勾搭了几个小姑娘?”一桩桩一件件,凌霄可都是给她记着的。
“我呸!你见着难道你不救?再说,我那是去看我爹有没有同那帮色胚子一起去,纯粹为了我娘着想。还有去柳国,那也是为了探听消息才过去的,你净知道瞎胡说。”沉以北鼓了鼓腮帮子,正欲伸手同凌霄好好打上一架,却听得外头来报,说是请他们回去,准备开席了。
沉以北闻言只好讪讪作罢,三人一同回到太傅府,便见门口又立着好些下人在抬箱子,想是又有礼到。
☆、第三十九章
见着这一箱箱物件,沉以北一行人走得近了,方看到站在这些箱子边上的人。她见那人正是沉桓身边的小七,略微蹙了蹙眉。
小七正指挥着下人抬箱子,抬头见着武棣之一行人行来,连忙俯身行礼。
武棣之摆了摆手,道:“殿下可在内堂了?”
小七颔首,道:“回公子,殿下已在堂中同太傅还有将军叙话了。”
武棣之转身,对沉以北道:“那我们也快些进去吧,莫让殿下等急了。”
“嗯。”
沉以北应了声,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凌霄见状,手肘戳了戳沉以北,道:“你跟殿下吵架了?”
在她记忆里头,沉以北可是十分喜欢这位表兄的,在琼川的时候也常常念叨着从前在宫中与沉桓之间的事,
太傅饲养手册 分卷阅读62
怎的今日听闻他在此处,表情却是这般冷漠。
沉以北斜了她一眼,到并未作答,只是随着武棣之一同入了内堂。
短暂的路程,此时在沉以北的心里却是漫长的。她并非厌恶沉桓,只是有些事,有些感情,她无法回应。就像这世间儿女,有多少人是许诺生死,最后却老去在不知明的村落。
人生无常,也许明日~她便会死,又也许明日,她全族都会被除却。出生于皇族,她已是较为幸运的那个,她不想让自己余生都在宫中与那些老死妇人相伴。
“殿下实在太过客气了。”
沉以北这般想着,耳畔传来武太傅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头,便见沉桓一身太子冠服,正坐上座与堂中几位长辈叙话。
“哟,丫头回来了。”昭容见他们几人进来,笑道:“看过宅子了?”
沉以北点了点头,道:“看过了。”语罢,她上前几步,俯身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语气淡淡的,不见情愫。
“不见北儿几日,怎连说话都这般生分了。”沉桓到是不以为意,语气中依旧带着丝丝笑意。
“她也合该如此,这般年纪了还是不知轻重。”昭容出声,又转头对着武棣之,道:“你与她日后成婚了,我便也安心了。”
沉桓忽然起身,道:“离用午膳还有些时辰,北儿,你随我去棣之院中走走,他那一院的竹子最是幽静。”
沉以北不觉他会有此要求,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也是,北儿你陪太子走走,正好,你父亲也想与棣子好生聊聊。”
“娘~亲。”沉以北为难,自家娘~亲明明知晓沉桓的心思,为何又要在此时帮衬?
“去吧。”昭容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这便是一定要让她去了。
沉以北无奈,只好领着沉桓一路行着,便也只是行着罢了。这一路上,二人皆沉默不语,随侍的奴才都让沉桓打发到院门立着了,院子里头除了二人的脚步声,便只有风声了。
“我曾想着,若我不告诉你真~相,你是否便会一直不睬我。”沉桓忽然出声,他自一旁矮竹上摘了片叶子放在手中把~玩着。“北儿,是否我说我心中有你,让你十分忧愁?”
沉以北叹了口气,道:“北儿一直在想,兄长为何会对北儿动心。你我幼时便相识,彼时,我不过一个垂髫小儿,性子爱动,又遇事要强。喜欢一个人,总归是要喜欢那人身上的某一样东西,或者某一个瞬间吧。然则,北儿彼时身量未开,性子不好,兄长断不会喜欢那般一个黄口小儿。若说兄长是喜欢此时的北儿,可是北儿容貌不比太子妃,不通诗书,整日里就喜欢同男儿一般打打杀杀。兄长又是喜欢北儿何处?”
沉以北盯着他半晌,又道:“北儿记忆中的兄长是一个凡事以国为先,断不会因儿女私情而失去冷静。北儿不知道兄长心中是否有太子妃,但北儿知道,无论你心中的人是谁,太子妃的位置,你只能给她。”
她从不是祸国的红颜,她也没有殃民的容貌,她只想在琼川一味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
“你说的不错,国家国家,有国,才能有家。”沉桓轻叹了口气,道:“我近日所为,一切皆戏。”
“哈?”
沉以北想过沉桓会再次要求她与之私奔,也想过他会放手,神情落寞,却不曾想过他会说出这般无头脑的话。
沉桓转过身,双手按到她肩头,道:“这是一个局,一个姑姑与父亲布了好些年的局。”
她静静听着沉桓所说,面上的表情却是越发不可置信。
二十年前,诸子夺位,沉轩父亲沉简落败,后被□□。沉简一脉尽数被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入仕。沉简在被□□不久后便也在牢中自尽,他死后数年内,子嗣尽数亡故,独留沉轩一人。
彼时沉轩不过十四岁,他利用沉简昔年所探得的官员痛处,先行赚得第一笔钱。而后,他便利用沉简所留关系,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
近些年,他借着贩卖香料为由,周游各国,为的便是寻得一个盟友。
“吴墨在琼川与你相识便是开始,他原本打算将你嫁与吴墨,这样便是有个筹码在手可以让姑父心中留存几分忌惮。不想你会直接离开琼川,他便只好暂且将你的婚事压下。清宵道人之事,便是他在暗中指使。清宵道人的师妹一直都被他所囚,清宵别无他法,只能听从。原本,他是想借机将矛头指向七舅舅,不想你会来京。此后,宫中夜宴你被许给棣之,姑姑与父亲商议,便想要投石问路。”
“所以,便是让你与我表露衷心,好让轩哥以为你会为情困,带我私逃?”
“是。那日的刺客便是他所派。”
“那月浓姐呢?”沉以北伸手攥~住了沉桓的衣袖,道:“月浓姐也在其中?”
沉月浓,那样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日日对自己的关心,日日对自己的照抚,全都是为了计策?
她们,是姐妹啊。
两个血脉相关的姐妹,最后却会如此……
“是。”沉桓顿了顿,道:“我知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但你也不可忘了,她是许家妇人,是许放的妻子。”
当日,沉萧守在拨除许氏一族,独留下了她,沉桓心中便是有根刺。一个女人目睹自己全家被屠,她独自存活,心中的感慨又是几人能懂的?
“北儿,难道你从未发觉,她心中早已有了许放?”
是啊,她应当发现的。
那满院的紫藤,满满都写着回忆,写着惦念。
她知道,沉月浓心里还惦念着许放,可是,这不意味着她便要伤害自己。
“一念成痴,一念成魔,心中的执念所是不能及时化解,便再无解了。”
“他们现如今在何处。”她伸出手攥着自己的领口,手指手紧,骨节处都泛着白。
“父皇将他们都留在宫中了。”
是啊,放在宫中,好过让他们在外游荡。
“那名目呢?”是打是杀,总要有个名头。若真如他所说,以沉轩的心计,哪怕是捉到了活口,也未必审得出些什么。
“以你的婚事为由头,让他们留在宫中操办,过不多日对外宣之病故。”即便沉萧守可以不顾沉轩,但也不得不顾念着沉月浓。
沉萧守在历经诸子夺位一事,自己的亲生手足只剩下了两个,若是沉月浓一事摆上台面,想必她父亲也断然不能安生了。
“在那之前,我可否见见他们。”
“好。”
“兄长,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她绕过沉桓,径直走向武棣之的屋子,徒留几分寂寥。
“小七。”沉桓招了招手,道:“去回禀太傅,就说宫中传话,我得先行一步了。”
太傅饲养手册 分卷阅读63
“是。”
☆、第四十章
锁香苑是宫中一处僻静宫苑,平日里也不会有宫人来此,可谓是比那冷宫更加寂静之所。而这空了许多年的宫苑如今不知是住了什么人,宫中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宫中宫人不知里头住着的是什么人,只晓得是个大有来头的。
沉桓领着沉以北一路行来,她看着这一路上的守卫,仿佛自己如今身在刑部大牢一般。守门的侍卫见沉桓行来,上前拦阻,直到见他手执沉萧守的手谕,方才放行。
步入锁香苑内,满地皆是落叶,院中四周十步一人,院中仅有的几间房门之上全都再加了一道木栅,而窗户亦全都被木板封死了。
这便是一个监牢了。
沉以北叹了口气,道:“月浓姐在哪处屋子里。”
“这间。”沉桓指了指他左近的屋舍,道:“父皇有令,绝不可让他们独处,故而屋中都有两名侍卫守着。你……”
“我明白。”沉以北打断他的话语,沉桓言下之意便是言明不能让她与沉月浓私下相谈。“我只是想看看她罢了。”
语罢,沉以北提裙拾级而上,门外侍卫见沉桓手执谕令,便开门放行。
入了内,屋子里头空无一物,莫说摆设,连多个杯盏都没有的。
沉以北行至内堂,便见那倚着窗子坐着的沉月浓,虽是白日里头,屋子里却点着灯。那窗子被封得死死,沉月浓却一直将手抚在上头,像是能感受到从缝隙中透出来的光亮。
在她身后站着两个守卫,将她的一举一动盯得死死。
“妹妹大喜之日将至,又何必来我这晦气之所。”沉月浓缓缓出声,语调分明,未见有丝毫情愫在内。
沉以北未做回答,只是提着食盒上前坐到了她对面。“我带了些点心过来,月浓姐尝尝吧。”她如此说着,将食盒中的碗碟取出。
“郡主请见谅,人犯所用吃食不可用瓷制碗碟盛放。”
她方执起点心,便听到一旁立着的守卫如此说道。
“你将这些食物皆去换个碗碟盛放便是。”沉以北将点心放回食盒,将那食盒往边上一推。守卫见状侧目看了看沉桓,见他点头,便将执了食盒离去。
“你与她且聊着,我去外间等你。”
几日未见沉月浓,在她记忆中,自己这个表姐是个格外美丽的女子。美而不娇,举手投足间都显出她皇室女子该有的仪态。
而如今,这一室的昏暗给她笼了一层暗尘,油灯里燃着的火黄跳动着,映着她那张姣好的容颜,却显出了几分沧桑感。
沉以北环顾四周,这屋子里除却一张床,便就只有这摆在窗口的一方桌椅了。她行上几步,抽~出袖中的雕花木梳,细细替她梳理青丝。
“小时候贪玩,头发也不听话,总是一日下来处处打结。我记得那时候母亲手劲大,每每都将我弄痛,那时我便常嚷着说要剪了这头麻烦。也就是月浓姐,常常来替我梳头,你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伤毁。”沉以北苦笑了声,将沉月弄的发丝一缕缕梳顺,归整。
“姑姑是个巾帼英雄,自小学的便是经世济民之策,此等女儿家的事,姑姑无暇顾得仔细也是人之常情。”沉月浓如此说着,抬手将她按住,道:“不必梳了,坐着与我说会儿话吧。”
沉以北将手中木梳置于矮桌之上,道:“来之前我去了一趟浓园,孩子们都送到舅舅府上了,一切安好,姐姐放心。”
“没什么放不放心的,孩子尚幼,既答应了我,他们自是会平安。”沉月浓说得轻松,到是让她心中略起不解。
“姐姐,可否告知我所为何故?”其实答案多半也是猜得到的,只是沉以北依旧不死心,她想要亲口听听沉月浓是如何说的。
“我曾说过,你我皆是盘中棋子,棋盘之上有的不单是黑白,还有胜负。我既败,便无话可说。”她伸手把~玩着胸前发丝,神情淡然,好似在说旁人的故事。
“情之一字,当真值得你如此?”沉以北不解,此事无论是成是败,于她都无益处。此事若成,沉轩也不可能为王,沉萧守尚值壮年,日后难道还会没有子嗣?可此事若败,她赌上的,可是她全族性命。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做与不做。”沉月浓忽然淡开一抹笑容,可她却看不透这笑中所透的是何意。
“北儿原以为,姐姐一如当年,容貌未改,性情如旧。可今日看来,是北儿过于年轻了。”一个原本以为相熟之极的人,在如今却仿若陌路之人。
沉以北此言方落,方才离去的守卫便端着食盒复入内室,将盒内点心一一取出,退至一旁。
她伸出手指扫过盛着点心的木碗,指尖所触,仍有点点余温。她道:“我在琼川之时,家中有一侍女名唤笙歌,做得一手好菜。说来也巧,她今日方到京中,我便让她做了这些琼川点心,姐姐尝尝吧。”
沉月浓看了看,这盘中所盛放着的点心皆为五瓣花朵形状,颜色各异。“有几日没吃到这般致的食物了。”沉月浓伸手取了一块送入嘴中,道:“甜味很淡,妹妹的侍女做地很好吃。”
“若是太甜了,就带苦味了。”
“有甜有苦,当是人生。”沉月浓将手中执着的点心放回盘中,道:“妹妹好日子近了,此处阻寒,你不该久留,回去吧。”
“好。”沉以北应声,起身,冲着沉月浓缓缓拜上一拜。“北儿走了。”
沉月浓点了点头,忽道:“北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便身在局中,你也当看清全局,莫做一颗任人摆~弄的棋子。”
“北儿记着了。”她如此说着,却未有转头,径直离开。
屋外的日头很好,晚春的太阳已经有点毒了。她伸出手,阳光自指缝中透出些许,却依旧照得她睁不开眼。
都说,皇位便像这太阳,高不可及。可是这个位置,也像太阳一般,灼伤旁人。
“他在右近房舍中,你可也要过去?”沉桓站在一旁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一直抬头看着太阳,连忙上前道:“又不是三岁小儿,怎也不知不可直视太阳?”
沉以北道:“只是想知道,这世上最耀眼夺目之物,能让人目不转睛看上多久。”
“越是刺目,越是让人无法靠近。”
“兄长,可否帮北儿带一句话给轩哥。”
“嗯。”沉恒点了点头。
“得天下,失民心,可值当?”
她不想追问沉轩为何如此,她也不想知道这事过程如何,她甚至不想再与这宫廷沾上一丁半点的干系。若可选择,她便只想回到琼川,驰马纵情天地。
自打从宫里回来,沉以北便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头发呆,她忽然开始不明白自己周围
太傅饲养手册 分卷阅读64
是否还有值得信任之人,亦不知听着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丫头开始有烦心事了。”郁峰站在门旁盯着沉以北看了良久,心中颇有思绪。
“早该让她知道的事,偏生是你不让,现如今知晓心疼了?”昭容端了盏茶行来,道:“不知忧愁是会过得开心些,可你我终是会先她一步,难道还能护得了她的一生?若连这点风浪都受不住,往后的日子她也过不了。”
想她昭容自幼便目睹皇室阴暗,宫中尔虞我诈,只有强者才能活得下来。她要活下来,便要学会隐藏,知晓什么是该显露的,什么是要敛的。
“北儿自是不能跟夫人相提并论。”郁峰脱下外衫披到了昭容身上,道:“这春日晚间凉得很,夫人当心莫要着凉。”
“行了,去陪她打一架吧,打累了,她今晚就能睡得安稳了。”昭容拢了拢衣襟,转身离去。
郁峰活动了下筋骨,折下院中两枝树枝。沉以北闻声转头,他道:“陪爹练练。”说罢扔了一枝过去。
沉以北伸手方接住,郁峰便是一招袭来,她连忙转身闪开以手中树枝挡开。
“心眼不一,错漏百出。”郁峰如是说着手中招式却未停下,招招凌厉,攻其错处。“手脚未得其用,空门处处。”说罢,郁峰提腿,一脚踢向沉以北的腿肚。
沉以北未能躲开,身形一闪,险些摔倒。
“你若这般心思在战场上,不知死了多少回了。”郁峰摆手,手中树枝直~插入旁的泥土之中。
“北儿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沉以北上前,将郁峰扶至院中石凳上坐下,道:“父亲,北儿不知道自己还可相信谁。”
“相信我啊。”郁峰不假思索,道:“你知道你为何姓国姓,而非随我的姓吗?”
沉以北摇头,这也是她一直不解之处。按道理,昭容嫁于郁峰,这所出孩子便合该姓郁。但不知为何,她却是姓沉,而自己的弟弟却是姓郁。
“你当年出生之时,正值国乱。原本,你~娘替你取名,叫郁蔷,可是在禀先皇之时,先皇却赐沉以北之名。沉之为国姓,以北,便是要让我与你~娘~亲镇守国北琼川之地。为父觉得你连名姓都要被拿来布上一子,委实有些愧对与你,便自小~便将你护起来,不想这些朝局纷争让你困惑。你~娘说得对,既身在局中,到不如早些知晓,还可自行应对。”郁峰伸手拂了拂沉以北的额发,道:“北儿也长大了,也要为人妻子了。你~娘说,我与她终是要先你一步离去的。但爹也要告诉你,爹把你宠在掌心十几年,并不是让你活着被人伤害的。”
“那若娘~亲打北儿呢?”沉以北嗤笑出声,心中的烦闷到是舒缓了不少。
“额,这个嘛……”郁峰回手,道:“你~娘是一家之主,这个,得听她的。”
☆、第四十一章
五月初九,是个宜嫁娶,宜祭祀,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这日一大早,沉以北便被架了起来,上妆着衣。
“笙歌,我脖子要断了,这凤冠是有几百斤吧?”沉以北扶着脖子,看着头顶那个纯金所制的凤冠,手艺是十分不错,就是忒重了些。
“郡主,你这会儿多说些到没事,等下喂了团圆汤你可就不能说话了,须到姑爷家中再喂过一次团圆汤才好说话,不然不吉利。”笙歌到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再一次嘱咐了她一遍。
“记下了,记下了,你跟凌霄两个人从昨儿晚上就开始叨叨我,我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啊。”沉以北无奈的眨了眨眼,嘀咕道:“成亲真麻烦。”
“不然人为何一生只成一次亲呢?”笙歌不假思索的回答着,将一对累金耳环戴到了沉以北的耳朵上。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沉以北转头,道:“那寡妇还有再嫁的事呢,人家难道不是成了两次亲?”
“我呸,呸呸呸。”笙歌将沉以北的身子掰回去,道:“大喜日子郡主你听你说的什么话。”笙歌扁嘴,天知道自家这主子怎会如此缺个心眼。
“笙歌,郡主可准备好了,外头迎亲的吉时快到了。”凌霄提剑入门,见沉以北头戴凤冠坐于梳妆台前,笑道:“啧啧啧,郡主今儿可是要受累了。”
“我呸,你也口不择言。”笙歌拿起一个粉盒就扔向凌霄,嗔道:“你今儿个也跟郡主一般,莫要多说话了。”说罢,对着镜子将沉以北看了个仔细,满意的点点头,道:“是差不许多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