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饲养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久念
笙歌话语方落,外头媒婆便来传话,说是迎亲队伍已然行至门前。
沉以北闻言,伸手拿走一旁放着的鸳鸯戏水的盖头就要盖上去。
“唉,别动。”笙歌伸手拦下沉以北,道:“还得请人喂了你团圆汤才好盖上盖头,然后夫家提灯来请,郡主方可出门上轿。”她把盖头放在台上,又将沉以北扶到堂中坐下。
沉以北听得云里雾里,伸手拉了拉笙歌的袖子,道:“你今年贵庚啊?”
“啊?”笙歌未反应得及时。
“你的年岁与我差不许多,你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你就懂得这么多成亲之时的礼节?”沉以北不解。
“那是因为郡主你整日里就只知道舞刀弄剑。”
“女儿娇,着红装。郡主今日真是美极了。”笙歌话语方落,媒婆便与一干喜娘入了内。
媒婆从旁取了一碗团圆汤过来,道:“一碗团圆汤,团团圆圆,吉祥如意。”媒婆舀了一勺喂与沉以北,道:“郡主此时吃了团圆汤,便不可再说话了,静静坐在此处便是。”
这团圆汤名字好听,其实不过也是就是一碗寻常汤圆,再在汤圆之中撒上些许桂花,讨个吉祥如意。
吃过团圆汤,笙歌便取了喜帕盖在了她的头上。
喂完了团圆汤,屋外来了两个提灯少女,提着灯站在门外。“恭请郡主上轿。”说罢便半俯了身子行了礼。沉以北闻言便要起身,却被笙歌按住。
笙歌附耳,轻声道:“在请三回,以示女子金贵,郡主方可起身。”
果不其然,门外两个提灯少女过了稍稍,便转身离去。又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这二人便又来了,如此三次,沉以北方在笙歌的搀扶下离开屋子。
从后院行来,直至前堂。武棣之早早立在正堂,见沉以北行来,二人依礼拜别昭容与郁峰,便在阵阵鞭炮声中离开了公主府。
依着荞国的风俗,男子迎亲后,再过一柱香时辰,女方父母才好前往男方家中赴宴。
自公主府行至太傅府的路并不长,只是迎亲队伍过长,原本不过一盏茶的路程,此时却行了约有半个时辰。
行至太傅府,府门前站着的仆役点燃鞭炮,武棣之下马,一旁笙歌掀起轿帘扶着沉以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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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习武,平时里都是长住营里头,故而性子爽朗些,不拘小节了。
“你怎就这么踹进来了,成何体统。”笙歌蹙眉,连忙起身将门关上。
凌霄不以为意,道:“我双手都没空的。”她将盘中的食物都摆好,道:“郡主快吃些填个肚子。”
“还是你懂我的心思。”沉以北很是满意,又道:“一起坐下来吃,你俩也一天没吃了。成个亲真麻烦,还要饿肚子。”
“郡主,今日白天那个姑娘,你猜是何人指使?”凌霄伸手拿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道:“我今日在人群里也听人说起过,那人好似真是月满花楼的姑娘。”
“姑娘肯定是那花楼里面的。”沉以北扒拉了口饭,又道:“要不然我今日为何要寻七舅舅。他日日流连娼馆,武家小娃娃又是他的随侍,进出娼馆自是常事。用娼馆里头的姑娘,既简单又方便。”
“也不知是何人指使。”笙歌盛了碗汤,放到了沉以北手旁。
“还能有谁。”沉以北拿过汤饮了口,道:“肯定是尹家的人呗。”
凌霄:“郡主的意思是,太子妃的主意?”
沉以北摇摇头,道:“是不是太子妃起的头,我到是吃不准,但主意肯定是尹灏出的。你想,尹子鸢嫁入东宫几载,外头的事她未必能了若指掌。而我们家与武家结亲,朝中格局有变,不再是他尹家有大好前程,武家也是有崛起之势的。今日之事,他本也不指望能出什么纰漏,只不过是想借机造出点风声罢了。”沉以北放下汤碗,笑道:“不过他此举也是过于蠢了些。”
二人异口同声,道:“何解?”
“我那个皇帝舅舅在尝过房州许氏一族的滋味后,怎可能再养一个尹氏来步后尘?我这些天也思忖明白了,我便如当年的月浓姐一般,是他博弈中的一枚棋子。我想,母亲当年带我一同远去琼川兴许也是他们为今日所做之局。武家虽几代都有官职,但并无有权有势的姻亲,与我这样的皇室宗亲结缘,所举不言而喻了。”
自打那日郁峰同她说了一番话后,她细细将这些年京中的局势都摸了摸。于沉萧守而言,一方做大不如相互抗衡。他将武家培植起来,不过就是想要让尹家花心思在这上头,这样他便可替沉桓奠定一个相对稳定的基础。
“那郡主打算如何做?”凌霄有些担心,她与郡主相伴长大,自也是清楚她的性子,只怕在这混沌的京城之中会如龙困浅滩遭虾戏。
“安生过我的日子便是。”沉以北到是并未有什么打算。“武家也不是什么善茬,日后如何自有武家人自己的打算。我来这里,不过也就是个借住的罢了。以后呢,我饭照吃,酒照喝,猫照玩。”
二人听闻此言,相视一望,道:“郡主言下之意,这是不打算与姑爷同房了?”这可是圣上赐的婚,哪容得了她说不。
“那可不行。”沉以北扁了扁嘴,道:“这府里指不定有旁人的眼线在呢,传出去定是要惹来事端。”语罢,她冲着一旁的软榻努了努嘴,道:“帮我把被子整整,晚上我这就睡这儿。”
“哎哟,我的郡主啊!”笙歌乍一听闻此言,这老婆子思想又上了新,伸手夺下了沉以北手中的鸡腿。“郡主,可若长此以往,你可就是无所出了。郡主,你与姑爷,就当真没有情意?”
按理说不应当呀,武棣之学识渊博,又一表人材。这世上之人多半都有爱美之心,有这么一个又才学,又生得好看的夫君,她又何故只想做个表面夫妻?
“太熟了,我下不去手。”沉以北拿起桌旁的布巾擦了擦手,道:“拾拾,不然等下他进来看到了,不太好。”
嗯,虽说二人自幼相识,沉以北的丑事他也是知道不少的。只是吧,一个旧时友人,如今成了她的夫君,多少还是让她无法瞬间转换过来的。
这厢笙歌方将桌子上的吃食拾了下,武棣之便推门而入了。笙歌见状,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将沉以北往床旁拉去。
“笙歌你干嘛呀,他又不是没见过我。”沉以北被按在床~上,大红喜帕将她视线挡住,不知外间如何。
“郡主就在此与姑爷好生歇息,奴婢们先下去了。”说罢,她冲着武棣之行了个礼,便同凌霄一同退了出去。
武棣之瞅了瞅桌上的残羹冷饭,嘴角微微勾了勾,提步走向了床畔。床~上坐着的女子一身金线喜服,衣裳上绣着金丝凤凰,层层叠叠,将她包裹起来。
他笑着,伸出手停在半空。
平时里的沉以北多半着素色衣裳,唯有那身戎装是鲜红的。武棣之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旧时相伴的场景,或笑,或闹,或悲,他庆幸,此生是与她相伴至死。
这头武棣之还沉浸在旧日的回忆当头,那头沉以北可是待不及了,忙道:“我说,你赶紧把盖头掀了吧。”
武棣之一时不防她会在此时开口,愣在原处未动过。此时,便见沉以北伸手将盖头掀开,而后起身,将盖头塞进了他的手中。
“这就算你亲手掀的了。”
语罢,她将外头罩着的金线凤凰袍子自身上脱下扔到一旁,而后又解了自己的腰带,净是将中衣也一并脱了扔到床~上。
“郡主,你……”武棣之一时未明白她此举何意,只得侧目观之。
“你不觉得这身行头很重吗?”她几步坐到梳妆台前,伸手将头上的头饰依次取下。“成亲这种事,真是麻烦。这一身行头重也就罢了,偏生还不方便行动,走一步都需要有人扶着,生怕一个趔趄就摔在地上。”将头上的凤冠尽数取下,沉以北执起了梳子缓缓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武棣之苦笑,心中暗忖:“这才是沉以北。”
想他与她相识至今,何时见她娇羞了。
他将地上的喜服拾起搭在一旁的架子上,行至沉以北身后,取过了她手中的梳子,道:“我替郡主梳吧。”
“也行。”沉以北点了点头,她正巧也可在此时同他说说日后的打算。“我前些日子想了许多,所以有些事还得同你对个话,得我那舅舅看出来端倪。”
“郡主请说。”
“其一,日后在外你便喊我夫人,我喊你夫君抑或是棣之。其二,你我虽是迫不得已成为夫妻,但毕竟是圣命难违,所以你我依旧是同房而睡。当然,你睡床,我睡榻。”沉以北转过身,道:“你可还有要补充的不?”
武棣之放下手中的木梳,指尖划过她的发丝,道:“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有一条,夫人睡床,我睡榻。”
“你身子弱。”沉以北起身,语重心长,道:“我长年习武,身子骨比你强~健,你一个文弱书生理当睡床。”
武棣之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料被沉以北直接按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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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紧睡吧,我也困了,明儿还要回门呢。”沉以北打了个哈欠转身退了出去,她掀开榻上的被子将自己团了团,便闭目睡去了。
武棣之苦笑了下,不想他今日小登科之迹,只得独枕于床。他叹了口气,抬手放下幔帐,也睡去了。
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许多人都累了一天,早早睡去。然则,五更天的长公主府里头,昭容却披了上黑色斗篷,执着佩剑,一副外出模样。
“我随你一同去吧。”郁峰揉了揉额头,道:“夫人今日也饮了不少酒了。”
昭容摇头,道:“此事你最好不要出面,以他人怀疑。我去去就回,今日一过,此事也到一段落了。”
郁峰嘱咐道:“夫人小心些。”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新人物出场哟~
☆、第四十三章
五更天的京城,路上并无行人,昭容提着盏灯笼缓缓走向城西处城门。此时尚是寅时三刻,还未到城门开启之时,但离城门不远处却有一行人立在那头。
昭容上前,站在前头的两个男子俯身行礼。她摆了摆手,二人便退至一旁,露出站在他们身后的一个人影。
“有劳姑娘来送我一程。”那人面覆黑纱,见昭容立于前,屈膝行礼。
“你答应我的都做到了,我自也会履行我的诺言。”昭容侧过身子,抬头看了看夜幕中的星辰,道:“月浓,从今往后,你于我们而言,就像是这夜幕中的一颗繁星。”
沉月浓抬头,此时的星空繁星点点,而月牙便依偎在这群星之中。她扯开一抹笑意,道:“姑姑,我自打出生至此,就从未替自己做过抉择。唯一一次,便是此次。我亦想过日后生活会清贫苦乐,但我仍然为自己做一次选择。”
她自小+便受父命,每日读的书,习的字都是由父亲指定的。连穿的衣裳,喜欢的吃食,都是父亲指定的。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喜好,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婚姻,可此时,她却想为自己往后的日子做个选择。
昭容回眼,自袖中抽+出一个锦囊,道:“这里面有几张银票,还有一户人家的住址。若他日+你当真遇上事情,可去此处,说是当年的死对头派人来寻他,便是了。”她自是晓得,沉月浓此次离开,便不可再与他们有所联系。这不光是为了保她的命,更加是为了保所有人的命。
“多谢姑姑。”沉月浓伸手接过锦囊,似是想到些什么似的,看了昭容一眼,又忽而躲开。
“孩子们都好,已经由你父亲接走,你放心,有我在的一日,你的孩子便不会有事。”昭容很是明白,沉月浓此举不单是抛下了她的父亲,也舍弃了她与这几个孩子之间的干系。
她点了点头,无语凝噎。
虽纵有千言万语,可她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当真是有一得,便有一失。
“好了,城门要开了,他此时便在外头马车上等着你。你走吧,往后,我们便再也不会见了。”昭容拍了拍她的肩,卯时已到,城门大开。
沉月浓点头,她一步一顿,缓缓朝前行去,每一步都是在向昔日拜别,每一步都是在斩断过往。她行了几步,忽又停住,她转身冲着皇城遥遥一拜,而后离去。这一次,她再未停顿过。
“长公主,此间事了,属下告退。”
昭容转身,手中的灯笼随风摇曳。“乍暖还寒,五更□□又一载。”
“晨钟暮鼓,午时秋风一扫过。”
昭容话音话落,便有一男子声音自旁响起。
“多年未见,文采还是如此狗屁不通。”昭容止了步子,道:“还要在梁上躲上几时啊?”
凌御风一个翻身跳到她的面前,多年未见,凌御风容貌未有丝毫变改。一身青色衣裳,襟上绣着朵朵同色云纹,下摆处绣上了几枝翠竹,手中一柄长剑,头戴玉冠,好一个丰神俊朗。
“啧啧啧,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见了我也不激动一下?”凌御风左右活动了下脖子,道:“把我家里头的地址告诉她,你这是想让我再负责他们夫妻俩的下半辈子?”
昭容到并未回答,只是将他上下又打量了一番,道:“你不是说,此生不再入京吗?怎么来了。”昭容依稀记得,当日+他扶灵柩回家,曾指天发誓,此生再不入京城。凌御风是个执拗之人,他在那般场景下所言之语,定是不会有假。
“我是来看他几时死的。”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他’,便是这当今圣上。
“他这么着急要把沉轩先给拔了,还求到我这里,要我出手,想必也是快翘辫子了吧。”凌御风边言语边点头,想他堂堂一国之君,要这般豁出脸面来求他,想来除了时日无多,也未有其他原因了。
“口无遮拦。”昭容伸手拍了下他的头,复往前行去。“这种话你也可在此处说出口?”
“有何不可,整个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天天盼着他死呢。”凌御风不以为意。“谁让他是个负心人。”
“他负的是你姐,不是你。”昭容有些听不下去,道:“怎说得跟他与你断袖负了你一般。”
“难道不是?”他跳到昭容面前,将她拦住,道:“他负了我姐,你呢,就负了我。你负了我也就罢了,还不肯把你闺女赔给我。你说说,你们沉氏一家门子都是个负心人。”
昭容伸手将他一掌拍开,道:“我闺女小你十五岁,你就别把手伸到我这里头了。”
“那不然把你儿子赔给我也行。”
“我儿子今年才几岁你就开始觊觎了?给我滚!”
二人这般边走边闹,不多时便也回到了长公主府。
凌御风出身江湖,早年在江湖上也有个风流的名头。他少年成名,年少时曾助昭容与沉萧守共同抵御外敌,在孟张关一战中他单枪匹马取敌首级,一战成名。原本他也当是与沉萧守甚有交情,然而,直到她的长姐凌幽然因沉萧守而亡故后,他便立誓,此生与他不共代天。
昭容知晓这些,故而沉以北成亲之时,她也未喊他,想着他左右也是不会过来的。不料,他会突然入京,且还亲自送许放回来。
“你这长公主府这么些年了,怎么也不见有变化。”凌御风上下打量着,这府中一草一木经年未变,让他不由想起许多陈年旧事。有她在院中练剑时的神采飞扬,有她在坐在书房中低头看书时的眉头深锁,也有她在秋千架上的安然浅眠,一切如昨。
昭容道:“我也多年未回京了,哪里会有人去修葺,左右此处现下也只是一个暂居之处罢了。”
二人回到府中,这府中下人也已有不少已然起身了,见昭容回来连忙行礼。
“将军起来了吗?”昭容瞅了瞅这时辰,估摸着今儿个这日子,郁峰也不会久眠。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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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公主殿下,将军已经起身了,此时应当是在院中练剑。”
闻言,昭容摆了摆手,又冲着凌御风笑得一脸意味深长,道:“你大侄女今儿个回门,你这做叔叔的也合该备上份礼物。”
奸诈。
凌御风心中如此鄙夷着,她不与自己在一处便也罢了,也不把闺女嫁于自己,还不请他吃喜酒,而此时,居然还向他讨礼物?
“没有。”凌御风眯了眼瞥了眼昭容,道:“我只送礼给自己媳妇。”那般语气,真真是一脸理所应当。
昭容知晓他的脾气,便也只是笑笑,不作理会。
二人在府中走了会儿,刚入后院,便见郁峰独自在院中练剑。凌御风玩兴上头,见院中桃树上已有几个青涩的果实结出,便摘了一个作是暗器朝着郁峰丢去。只见郁峰闪身,手中长剑一扫便将那个桃子对半避开。
“郁兄身手还是一如当年啊。”凌御风拍着手上前,伸手勾在了郁峰的肩头,道:“我可是好想你的哦。”
这寥寥数字,却听得郁峰心中已然毛了一块,他耸了耸肩走到昭容身旁,而后对着凌御风笑道:“凌少侠才是风采不减当年。”
凌御风见他如此,面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挡不住了。昭容的性子是最不好玩的,因为她对自己知之甚深,每每都能无视他所说的,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本事,昭容可谓个中高手。但郁峰就不是了,郁峰此人虽是行武出身,脸皮子却是比昭容要薄了不知多少,玩耍他所得到的乐趣那可是比昭容大得太多了。
“哎,他是我丈夫,别玩太过。”昭容见他一脸坏笑,哪能不明白,出声提醒了一句,便又转向郁峰,道:“北儿今日回门,你可嘱咐了下人备上她喜欢的吃食?”
郁峰点点头,道:“夫人放心,早早便让人去准备了。今日是个大日子,定是不可马虎的。”
“啧。”凌御风轻淬了口,道:“把我的心上之人嫁给了旁人,也不避讳着我,真是冷情。”凌御风显然是多年未见旧友,这玩起来了都不愿意停下。
昭容闻言,伸手搂住郁峰的脖子,踮起脚尖冲着郁峰的脸颊便亲了上去。然后,她道:“怎样?”说罢,她眉毛一挑,这个中意味再是明显不过。凌御风的话是想提醒她莫一直在自己跟前提沉以北成亲之事,没想到昭容更过分,直接来这么一出,典型的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你。”凌御风气不过,一时词穷也不知如何怼回去,只得道:“看我回头怎么欺负你女婿!”
欺负不到她,那就欺负她女婿。
昭容耸肩,到是不以为意,毕竟她也十分期待秀才遇上兵的戏码,看看这一对秀才与兵,到底谁人更上一头。
“好了,你漏夜而来一定没有吃饭,先与我们同去用食罢。”郁峰对这二人的相互争斗场面亦是早已习惯,他拍了拍凌御风的肩,又冲着路过的下人吩咐了几句,便拉着他们一同坐到了院的中石桌旁。
石桌之上摆着些许茶具,昭容伸手摸了下壶身,觉得还是温热的,便替几人斟起了水。
“多年未回京,这次打算待多久?”郁峰也是知晓当年之事的,此时凌御风入京事先并未通知旁人,也不知是否有其他企图。
“就来看他咽气。”凌御风接过茶盏饮了口,道:“我与你们多年兄弟,他死的时候请务必让我进去瞻仰遗容。”语气十分淡然。
昭容自知他还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不由叹了口气,道:“他近来的身子确实不如往日,这事对外一直瞒着,你也别在我这府中瞎嚷嚷,多生事端。”毕竟沉萧守暗中亲自去请过凌御风一回,此举何意想要瞒过他也是不可能的,不如直接明说,也省得他瞎打听。
“是生的什么病,我回头一定在他吃食里头下毒,让他去得没有痛苦,也不枉我与他相识一场。”这种谋害天子的话在凌御风口中说得轻松无比,仿佛他只是在同昭容说着今天天气真好一般。
昭容知晓他每每谈起沉萧守便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并不可能解出什么答案,便也懒得开口了,左右他也只是个嘴把式罢了。
三人这般说着,转头见下人已将早膳端来,便一同用了膳。
☆、第四十四章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古人对此大多都是以诸如此类的话语来形容,什么,君王不早朝,春宵苦短什么的。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印象深刻的新婚之夜,有甜蜜的,有哀愁的,也有冷清的。而武棣之的这个新婚之夜,却带了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昨夜,他眼瞅着沉以北宽衣解带,而后将他推到床上,之后却只是拍了拍手转身躺到了外间的软榻上安睡。他想,毕竟沉以北还未拿他当成是夫君看待,便想不可急于一时。可待他躺下之后不久,又怕她一个女子睡在榻上着实有些委屈,便想将她抱到床上去歇息。没想到,他方行至沉以北身旁,还未伸手将她抱起,便见沉以北一脚踢来他闪避不及硬生生是吃下了这一脚。
前半夜,他在酒席上陪着朝中官员饮酒说笑,到了后半夜,他不但没有被翻红浪还被自己的新婚媳妇一脚踹开,想来也是有点可怜的。
这不,沉以北深觉自己有些对不住他,早早就将她带过来的那个金漆雕花檀木盒子取出,不停闻着盒中装药的瓶瓶罐罐。
“夫人不必再寻了,已经不碍事了。”武棣之见她一早起来便在屋子里头翻箱倒柜,隐着胸口的疼痛出言阻止。毕竟昨儿个才成亲,他今日陪沉以北回门,若是身上沾着药气,只怕也是不好解释的。
沉以北抓起一个红色瓷瓶闻了闻,道:“你别死撑了,我那一脚可没留情。你这身板胸口定是淤青骤起,我从琼川带的活血去淤药油最是好用,我等下给你抹上,再将胸口的淤血揉一揉,你也好的快些。”她一瓶瓶的闻过去,终是拿了个白色瓷瓶走到了武棣之身旁。“你也是的,深更半夜不睡觉走我边上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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