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横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不识
对于那些持观望、亦或是敌视态度的异族,例如回鹘人、以及靺鞨人,朱璃一点都没手软,直接敕令耿弇率部出击、狼卫协助,以战养战,杀到他们生活不能自理为止。
我们大汉人,向来对朋友两肋插刀;但对敌人,也从不缺少狠辣和阴毒。
总的来说,北疆的形势,一片大好。
而境内,如今的河朔,百姓虽然说不上富足,但殷实的人家,还是有不少的;放眼整个大唐,就连号称最富足的河东、以及荆襄之地,也没有河朔的百姓悠哉。
毫无疑问,河朔已经成为这个时代,名闻天下的祥乐之所。
鞑虏虽未尽,家国尚可安;庶民耕作勤,岂能不饱餐。
定居在这里的老百姓,只要勤劳耕作,就不愁没有饭吃;世道即便再混乱,有河朔的无数府卫守护,那些战火,似乎与他们也没什么干系。
在河朔内部一片祥和、北疆形势一片大好的氛围下,万里飘雪,只会带给早已温饱的百姓,无限的乐趣。
沐浴在盈盈的白雪之中,带着千慕然、文兰、以及阳光三人的尉迟槿,一脸兴奋地向着家中走去,口中,还不由自主地哼着小曲。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这是大诗人李白所出的《清平调》,乃是李白奉旨所作,描绘的自然就是杨玉环与李隆基之间的缠绵悱恻。
自古名花拟美人,杨玉环同红艳似火般的牡丹,更是相得益彰;名花、美人,相互辉映的美景,使得李隆基龙颜常悦。
尉迟槿无形中哼出此曲,因为她也想和心中的那人,携手连理、两看同欢。
她要嫁人了,五
年苦等,终于得到了那人的首肯,她又岂能不开心。
跟在她身后的千慕然,开心之余,似乎还有点惆怅;她那望向尉迟槿的眼神,羡慕中,偶尔还会闪过一丝别样的复杂。
她曾在释鲁捺钵中,设计坑害过朱凝儿的事情,并没有暴露;因为,知道内情的两个人,岩母斤和高菩萨都死了。
高菩萨死于朱璃之手,而岩母斤死于战乱之中。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朱璃和朱琊这两位兄弟,她设计坑害朱凝儿,结果两个知情者,一个被朱凝儿的大兄朱璃所杀,一个被朱琊麾下的府卫,乱箭射死。
这样一来,无形之中,就让她躲过了一场灾难;或许是她舍己为人的壮举,感动了上苍,这才在冥冥之中,帮她抹去曾经犯错、留下的痕迹。
正是由于她两次舍己为人的壮举,河朔方面,任何人都不曾对她产生过怀疑。
唯二跟着她,有机会察觉到蛛丝马迹的两人,还是文兰和阳光,这两位懵懂、贪吃的小丫头。
就在今天,朱璃亲自敕封她为鸾卫统领,负责组建一支女卫,专门守护将军府内府的安全。
对于阴差阳错帮了她、并救过她的朱家兄弟,千慕然,自然而然就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可惜,朱璃有了尉迟槿,这二人之间的感情,就是用千军万马去冲,都冲撞不开;而二将军朱琊,却是个懵懂得一如稚子般的奇人。
女孩子嫁人,绝大多数都会找个疼爱自己的男子,谁会乐意带个小屁孩玩啊。
因此,在朱家兄弟二人中,她的心,无疑就偏向了大将军朱璃了。
正是由于她对朱璃,产生了这份介于恩义、好感、还有一点点仰慕的复杂情绪,让她对尉迟槿有了芥蒂。
自从回归朔州,长辈们就开始张罗起朱璃和尉迟槿的婚事了。
看着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闹得整个朔州,都跟着喜气洋洋的景象,千慕然显得更加焦灼和惆怅了起来。
对于她的这点小心思,当事二人,并未察觉。
对于朱璃来说,他来自后世,带来了后世的知识同时,也将后世的某些忌讳,一并带了过来。
在后世,在年轻人之间,流传着一种传说。
一起唱过《布拉格广场》的恋人,大多数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而恋爱超过三年以上的情侣,大多数人,都不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爱尉迟,毫无理由的爱,很邪乎,却愿为对方付出一切。
尉迟槿那样的娘子,他不想失去,所以,他要给对方一个交代;没有任何交代,能比给对方一个家,更能让对方安心吧。
正是因为这件事,尉迟槿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兴奋,而千慕然自然就很惆怅。
一行四人,前面二人情态不一,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至于落在后面的文兰和阳光,正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前面二人的情绪变化,是如此的矛盾和突兀。
“师姐,将军敕封我们为副统领,五品职衔,这个要是换钱,不知能换多少金子?”阳光满脸都是穷人乍富的憧憬,或许,她满脑也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吧。
而此刻的文兰,却是另一番光景,黛眉紧蹙,一脸愁苦,一听阳光这么问她,她就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师妹,这个你就别想了。”
“呃,怎么了?”阳光一脸惊疑,在她想来,师姐应该比她更爱金子才是啊,今天怎么转性子了。
不过,这抹疑惑尚未持续多久,就听文兰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刚刚封官那会儿,我就问了岳云将军。”
“我问他,正五品的副统领,能换多少钱,可人家说,这个根本就不能卖。”
“即便卖了,也没人敢买;我就纳闷了,正五品的大官,竟然没有市场,这还要不要人活啊!”文兰一脸憋屈,就好像好不容易捡到钱,突然发现是张假钞一样憋屈。
“啊,竟然不能卖,怎么可以这样啊!”一听自家师姐说,正五品的副统领竟然不能换钱,阳光就急了,“我们大老远地跑去上京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给我们一个光能听,不能卖的东西,有
啥用,猪头将军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
身后的吵吵嚷嚷,让尉迟槿和千慕然,同时转过了头去,一听二人竟然要卖掉自己的官职,尉迟槿和千慕然,就差点没有笑喷。
“好了,两个小财迷,我是欠你们吃了,还是少你们喝了,竟然想卖官?”尉迟槿没好气地白了两个小丫头一眼,看得两个小丫头脑袋一缩,再也不敢大呼小叫了。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金子,那就这样吧,等回到府中,我就奖励你们一人二两金子,怎么样?”尉迟槿豪气地道。
二两金子已经不少了,约合后世二、三十万人民币呢,这也是尉迟槿开心,算是提前支付给两个小丫头的喜钱吧。
如此豪气的许诺,可听在文兰和阳光的耳中,二人却一点喜色都没有。
阳光还翘着小嘴道:“就二两啊,上回人家李克用,一出手就是十两,娘子,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吗?”
“对啊,娘子,我们两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好歹凑个整数吧,五两行吗?”一边的文兰,连忙帮腔。
二人的讨价还价,立刻让尉迟槿皱起了眉头,这两个小丫头,知道二两金子能买多少东西吗?
即便是殷实人家,把这钱拿过去,也够一家人,给儿子娶媳妇用了,这两丫头竟然还嫌少,还拿李克用说事,倒是让尉迟槿瞬间就眯起了双眼。
“怎么,嫌少?”
“呃!”望着尉迟槿那突然不善的眼神,两小丫头立刻回过味来,连忙将脑袋摇得跟手鼓似的,异口同声道:“不少,不少,一点都不少;二两已经足够了。”
口中虽然这么说,可隐藏在眼底的失落,是骗不了人的;显然,两个小丫头一直都觉得二两金子太少了。
只是她们这点小伎俩,岂能瞒过尉迟槿的眼睛,只听她冷哼一声道:“我记得你们还欠我五百金的药钱吧,若是嫌少,我就暂时不奖励给你们了,留着抵债吧。”
“呃,娘子,千万别啊!”一听尉迟槿打算不赏了,文兰和阳光立刻就急得跟兔爹似的。
“俗话说债多人不愁,虱多懒得挠,五百金那么多,这二两金子,即便还了,也是杯水车薪,娘子还是发给我们吧。”文兰连忙上前,拉住尉迟槿的臂弯,不断地摇着道。
“对啊,以娘子的大气,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呢;再说娘子都快嫁给猪头,呃,不,是大将军了,大将军家大业大的,娘子到时还用花钱吗,不如让我师姐帮你花。”阳光有样学样,上前拉住尉迟槿的另外一只手臂,摇晃道。
真让这两个小丫头打败了,尉迟槿有些无奈;债多人不愁、虱多懒得挠、朱璃家大业大,这都是向人讨赏的时候,该说的吗?
就在几人说说闹闹的当口,一行四人,也回到了尉迟府,前来给尉迟槿开门的小丫头豆芽,甫一看到自家娘子归来,就开口道:“娘子,你可算回来了。”
“嗯,怎么了?”尉迟槿将双臂从文兰和阳光的怀中抽了出来,抱在怀中,一脸疑惑地看向了豆芽。
迎着尉迟槿的目光,豆芽不敢怠慢,连忙道:“娘子,有人送来一封信来,说是要交给你的;你若是再不回来,老夫人就要拆开看看了。”
原来是这事,尉迟槿还当什么事呢。
自从来到北方,他们尉迟一家,除了李可举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亲朋故旧了;能在这个时候,写信给她的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兄长尉迟信了。
若是尉迟信来信,老夫人要看,也在常理之中,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豆芽自小就跟在尉迟槿的身边,一看自家娘子那不以为意的神情,立刻就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了,连忙道:“娘子是不是以为,那封信是尉迟郎君寄来的?”
“难道不是?”尉迟槿白了对方一眼。
“哼,娘子。”豆芽拖着冗长的鼻音,嗔怪地望着尉迟槿,“郎君的字迹,婢子怎么可能不认得;那封信的署名,从字迹上来看,绝不是郎君写的,娘子回屋看一看就知道了。”
“哦。”一听豆芽这么说,尉迟槿就奇怪了起来;既然不是她兄长的来信,那这封信,就来得蹊跷了。
山海横流 第四二零章 鸾唳西南、凤鸣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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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的是上好的宣纸。
光泽莹润、均匀细致的宣纸,在那个时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得起的。
道理很简单,宣纸,在隋唐时代,才刚刚出现,价格比较昂贵。
隋唐以前,人们用的都是染黄纸,即便是隋唐时期,普通人,仍旧使用那种纸。
稍微有点身份的,可以使用硬黄纸;至于宣纸,大多都是上流社会之人,才有可能会使用的一种纸张。
光是从纸质上来看,就说明来信之人,绝非普通人。
再看字迹,娟秀而雅致、坚定而优美,这绝对是女子的手笔。
除了墨香之外,纸张上还留存在淡淡的幽香,那绝对是只有女子的身上,才会具有的特殊气息,这封信,必然出自一位女子之手,尉迟槿心中早已断定。
为何会有女子写信给自己呢,书房中,尉迟槿望着手中的这封书信,秀美微蹙;就见她直接略过内容,找到了落款。
嗯?
落款竟然是、是王月瑶?
王月瑶,这封信竟然是王月瑶写的,对方不是被黑袍李公等人生擒了吗,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给她寄来一封信呢?
难道是求救信件?
尉迟槿惊疑不定,无论怎么说,对方都是为了给朱璃断后,才被黑袍李公生擒的,现在寄来一封信,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敢忽视。
怀着这样疑惑的心情,尉迟槿阅读了起来。
“瑾儿妹妹敬启:”开篇的称呼,竟然是她尉迟槿,而不是朱璃,就更让尉迟槿疑惑了。
若是求救信,即便是寄给她尉迟槿的,也一定是让会让她转交给朱璃,开篇称呼,绝不可能属意她,这是非常显然的道理。
“听闻妹妹红妆待嫁,姐姐高兴的同时,也深表遗憾。
客居异乡,无暇目睹妹妹,凤冠霞帔、一袭流苏,欲语还羞、我见犹怜的娇可模样,实乃凭生憾事。
待到他日,姐姐我荣归故里时,厅堂之上,妹妹千万要记得,你还欠姐姐一杯茶水,尚未敬献......”
看到这里,尉迟槿放心的同时,粉面却一片冷然,十分不忿。
王月瑶还有心情关心这些,就说明对方目前的境遇,应该不会太差,这就让尉迟槿稍稍放心不少,二人是情敌,可不是死敌,同属朱璃一方,个中的轻重、差别,尉迟槿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可让尉迟槿不忿的是,她王月瑶,现在都沦为别人的俘虏了,竟然还敢在自己的面前自称姐姐;难不成,对方还能长出一队翅膀,在她大婚之前,赶回来吗?
即便对方赶回来,这进门顺序已定,也是她尉迟槿为大,什么时候轮到王月瑶当姐姐了?
其实,无论在尉迟槿的心中、还是在王月瑶的心中,她们二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够独占朱璃,不是她们甘心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是受到时代的局限啊。
生于那个时代,无论她们有多么绝世风华、多么要强自立,可世俗的耳闻濡染,让她们心中,早就有了丈夫三妻四妾的准备。
更何况,以朱璃一方诸侯的地位,这种情况更是避免不了。
二人相争,其实大多都是主次、从属之争;当然,受到朱璃言论的影响,她们对于一生世、两个人,这种比翼齐飞的臆想,多少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奢望的,可并不强烈。
再说了,契丹上京一行,朱璃重创昏迷,是王月瑶在那个时刻,挺身而出,舍身相救的。
这件事情,尉迟槿不可能没听人说过,因此,她对王月瑶会成为朱璃的女人,并不排斥,却不愿意对方
压到自己的头上来。
而王月瑶这封信,一直以姐姐自诩,倒是让她十分不忿。
“哼,姐姐,即便朱璃将你救回来,你也只能做小了吧,你称呼我为姐姐,那还差不多!”尉迟槿气呼呼地嘀咕一句。
她虽然声音极小,甚至这声嘀咕,都没有引起文兰、阳光、以及豆芽的注意。
可站在一旁的千慕然,听到了这声嘀咕,灵动的双眸,突然就绽发出了一道璀璨的异彩;听尉迟槿的口气,很显然,她有了对手,情场的对手。
会是谁呢,难道是那个临危爆发、断后被擒的王月瑶吗?
在河朔,尤其是在朔州,最出名的女子,自然就是尉迟槿和王月瑶了;这两位娘子,可是公认的、大将军朱璃的女人,难怪千慕然会这么猜。
可王月瑶被人生擒了,朱璃派出了大批的鬼卫,进行搜寻、探索,仍旧音信全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冒出来了呢?
可是不管如何,朱璃既然能够迎娶尉迟槿和王月瑶,那为什么就不能多一个呢?
千慕然陷入了遐思,而且沉浸得很深,越是这么想,她就愈发的情丝百结;那神情,就好像将要出嫁的人,不是尉迟槿,而是她千慕然一样。
暂不提这位小娘陷入了单相思,一脸憧憬的小娘子,且说尉迟槿接着向下阅读信件。
虽然不忿于王月瑶自称姐姐,可是信看到这里,仍旧没有看出王月瑶写信给自己的目的,尉迟槿自然要接着往下读:
......
哦,忘记告诉妹妹一件事情,姐姐我都身怀四甲喽;哎呦,不说了,小朱璃真不乖,老是喜欢折腾我这个为娘的,这不,才四个月大,就知道踢腾人家肚子......
“身怀四甲”、“小朱璃”.......
当这两个敏感而又极具冲击的字眼,落到尉迟槿的眼中时,尉迟槿瞬间就惊呆了。
继而,她的全身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栗了起来,那是一种剜骨蚀心般的刺疼,疼得她的整个身躯,都躬成了虾米状;就连那握在手中的信件,都被她猛地攥成了一团。
相识六年、相知六年,朱璃甚至没有一次,主动过来牵过她的手;可是,可是为什么,对方却在不知不觉中,竟和王月瑶,连孩子都有了呢?
这是一种失落,一种落差天渊般的失落。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才是你心中,分量最重的那个女子吗?”呢喃哽噎、心酸满腹。
此刻的尉迟槿:美眸凄迷泪朦胧,只问君心谁最重;满城尽待新人笑,一腔凄苦郁心胸;流年恍然青丝冗,鸿雁一书心寒冻;漫天白雪知冷意,回首经年一场空。
泪如丝雨,涓涓不断;人似苦莲,曳风颤颤。
这一刻,尉迟槿崩溃了,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奇怪的是,她却没有恨,只有怨,深深的幽怨,几乎瞬间就充满了整个书房。
这抹浓得化不开的幽怨,还有那弥漫满郁的凄苦之意,就连神经大条的文兰和阳光,都耸然动容了。
二位小娘子,惊讶地抬起头来,望向那纤弱颤栗的尉迟槿;她们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看了信之后,这位娘子,就突然变得这么悲伤了呢?
文兰、阳光、豆芽三个小丫头,一脸懵懂,一脸担忧;可矗立在一侧的千慕然,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趁机向大将军自荐枕席的机会。
毫无疑问,这位娘子对于朱璃,一定是有了想法,那种炽热得一如汹涌浪涛般的火热,一发不可收拾。
光启三年
,是个不同寻常的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几件大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李儇回归了长安。
可其他几件大事,却都与河朔有关。
契丹溃灭、鞑虏称臣,这都是河朔文武的功绩,同样是一件轰动大唐的事情,永载史册,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就在这一年,原河朔将军府的文书王月瑶,却经由秘书监的举荐,走到了历史的前台。
正在天下人,都在歌颂着河朔丰功伟绩的时候,朝廷以江南西道节度使辛谠,老迈昏庸、不堪大用为由,裁撤了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
而作为原河朔将军府文书的王月瑶,却走马上任,接替了辛谠的节度使之职,镇戍整个江南西道。
对于朝廷破天荒地擢升一位娘子为节度使,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壮举,令得整个天下,一片哗然。
可王月瑶这位女君,上任仅仅三个月,就汇聚了无数能人,如:高颖、张须陀、韩擒虎、周法尚、刘方等煊赫天下的能臣、猛将,尽皆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现在却扎堆似的、向着王月瑶俯首称臣,令得无数节度使、枭雄人物,一片哑然。
王月瑶上任伊始,就开始整肃江南西道。
以猛将为矛、能臣为柄,东征西讨、挡者披靡;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月时间,原本就是一副爹娘不疼、姥姥不爱的江南西道,就在她的手中,为之一肃。
政令所处,无所不至;上下一心,雄踞天南。
地域横跨十八州之地的江南西道,在无数能臣、悍将的辅佐下,几乎全被王月瑶,掌控在了手中,疆土连成一片、严丝合缝,没有一点漏洞。
若是有人仔细留意,就会发现一个惊天的事实。
王月瑶麾下,所有能征惯战的绝世猛将,所有运筹帷幄、智计超群的智谋之士,他们的名字,竟然都和旧隋的名臣良将,一模一样。
同样是这一年,河朔大将军朱璃,刚刚对外宣布,要在年关到来之前,举行一场大婚。
可是,就在这个消息刚刚传出不久,身为新妇的尉迟槿,就以伯父李可举重病卧床,身体堪忧的理由,带上母亲和亲随,离开了朔州,回到了幽州。
对于朱璃父母不断派人前去催婚,尉迟槿更是置之不理,大有定居幽州,不愿挪窝的长远打算。
跟随着尉迟槿前往幽州的人,不但有文兰、阳光、孟太极等人,就连戍守南方的谢天、谢地两兄弟,也被尉迟槿召回了幽州,势有同朱璃一刀两断的迹象。
到了幽州,尉迟槿根本就不管大兄尉迟信的规劝,立刻向全天下,颁发了集贤令,不长时间,她就网罗了一匹能臣、干将。
这其中最出名的,自然就是鱼俱罗、史万岁、以及贺若弼三人,个个都是能文能武的无敌悍将。
在有心人看来,这三人,他们的名字,同样都和旧隋名将的名字一样。
可是这三个人,同王月瑶麾下的那些旧隋名将,在生平境遇上,略有不同;他们三人,都是被隋帝冤杀的名将。
聚集了自己的名将,尉迟槿毫不客气地、就将朱璃派驻在幽州的大将,全都赶回了朔州;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岳鹏举和高远等人。
这些人灰溜溜地带着河朔的人马,赶回朔州后,兀自一脸懵懂,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主母,只好回来向朱璃请教。
面对着麾下的疑问,甚至是全天下人的审视,朱璃一脸茫然;不为人察的是,他那眼底,隐藏着一抹浓浓的灰暗,那抹阴暗,甚至比迟暮的老人,还要沧桑、和阴霾。
山海横流 第四二一章 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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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启三年的大雪,铺天盖地。
呼啸的北风,吹得整个河朔臣民的心,都哇凉哇凉地。
那位在他们心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守护神朱璃大将军,竟然被人给拒婚了;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丢脸、让人抬不起头来的事情吧。
就连整个河朔的臣民,都倍感丢脸,更遑论当事人朱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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