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横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不识
送走了韩雉、关云长等人,朱璃只是小憩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有内宦前来通知;今天下午,皇帝陛下李儇,要在含元殿,召见各方藩镇,让他们赶紧入宫。
接到通知的朱璃,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打点好行装,就在朱琊的陪同下,一起向着大明宫的方向行去。
唐时的长安,最出名的宫殿有三座,分别是太极宫、大明宫、以及兴庆宫。
而含元殿,就坐落在大明宫内。
在正史上,含元殿是在光启二年被摧毁的;可是眼下,也许是因为朱璃来到了这个时空,引发了一系列的影响,却让时下的含元殿,保存得非常好,并没有遭到破坏。
前往含元殿的朝臣很多,再会和各路藩镇,俨然一副熙熙攘攘,一派兴荣之状;似乎一点都看不出来,风雨欲来、剑拔弩张之势。
如此景象,竟然有种盛唐复现的假象。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身着直裾鹖冠的文臣、以及仪剑布甲的武将;相互之间有交好的、或认识的,全都半真半假地点头为礼,一派融洽。
及至进入大明宫,众人的面上,才突然变得肃然了起来,大有礼佛、朝圣之状。
峰涌而来的朝官、武将、地方大员,尽皆都向着一处十余米高的高坡上,匆匆行去;那里,正是含元殿的坐落之处。(据载:高坡约15米左右)
大殿恢弘、十分雄伟,下有三层阶梯。
翔鸾其左、栖凤其右,两阁之侧,还有钟鼓双楼;整个大殿,沿袭了周汉以来,历代宫阙的样式,经过无数能工巧匠精心雕琢、打磨而成,壮丽魏然、明朗堂皇。
在高坡之下,朱璃汇合了韩雉、关云长二人,一道迈过三层台阶;台阶的尽头,就是盘旋而上的龙尾道;龙尾道的尽头,就是含元殿的正门了。
含元殿始建于龙朔二年,历经两年才落成。(可惜,被捣毁了。)
自落成以来,含元殿一直都是举行国家仪式、祭祀大典的地方。
唐人所谓的“千官拜长安
、万国望含元”、“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就是描写含元殿大朝会盛况的。
进入大殿,一见朱璃三人十分面生,而且一副武将的打扮,立刻就有小太监,来到近前,小声地询问一下后,就将三人,分别引领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了。
朱璃刚刚站定,举目望去,就见大殿之中,人头攒动,但毫无例外,都是走向自己既定的站班位置。
类似朱璃这样不熟悉自己位置的人,就有专门的小太监,帮忙指引带路,倒是省去了很多藩镇大员的麻烦。
自从来到唐末,朱璃还是第一次上朝;长安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来,可这种数千朝官,一同面圣的场面,他却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
初哥显然不止朱璃一人,类似杨行密那样的无赖,以及尉迟槿、王月瑶那样的娘子等等,那些人也和朱璃一样,两眼一抹黑。
等大家都站定后,皇帝李儇,依旧尚未出现。
闲着无聊,朱璃就开始用眼睛的余光,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以及四下里的“同僚”来了。
含元殿十分开阔,人在其中,如入穹盖之下,心怀豁然、十分畅达。
大唐的文武,以中间的一条甬道为界,排成数列,分立左右;朱璃所在的队列,正好靠近中间甬道旁,可是,他并不是站在最前面的人。
朱璃的身前,还有六、七名大员,其中就有一位白面无须的大太监,如果朱璃猜测不错的话,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新晋魏王、位列十军观容使的杨复恭。
现在,俨然僖宗身前第一红人的杨复恭,站在朱璃身前,朱璃一点都不意外。
可让他意外的是,新任江南西道节度使王月瑶、以及新任卢龙节度使尉迟槿,这两位娘子,竟然都站在他的前面,这是什么情况。
放眼整个大唐天下,藩镇之中,如果朱璃所在的河朔,敢说自己位列第二的话,那绝没有人敢妄称第一的。
这两位娘子,刚刚成为地方大员,就站到朱璃身前去了,这让朱璃惊讶的同时,心中自然犯起了嘀咕。
更让朱璃尴尬的是,尉迟槿正好就在他身前,这位娘子,明知朱璃就在她身后,竟然头都不转一下,一副从未认识过朱璃的模样。
而尉迟槿的前面,就是王月瑶。
这位曾经的河朔将军府文书,一点都没有身为地方大员的自觉,不时就会贼头贼脑的扭过头来,轻蔑地瞥了尉迟槿一眼后,就是一副小媳妇似的,娇羞无限地冲着朱璃诡笑。
不得不说,情商这个东西,确实非常重要;对于二缺来说,如果有娘子冲他笑,他可能立刻就会认为人家对他有意思。
朱璃虽然不是二缺,也不认为王月瑶对他有意思,可他依旧看不出王月瑶为啥要冲着他这么笑。
一开始,他还友好地微笑应和,可是随着对方不断如此,他的心里就开始发毛了。
以这位娘子的魅力,现在又当着尉迟槿的面,她想干啥?
对方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尉迟槿会怎么想?
他和尉迟槿还有重归于好的可能吗?
毫无疑问,王月瑶的笑,很美,也很温柔;一如孩子他娘,望着孩子他爹一般,可对方越是如此,朱璃就越发地不自在了。
就在朱璃心烦意乱、几欲崩溃的时候,一道奸细的声音突然刺破耳膜,响彻整个大殿:“皇上驾到,百官叩首!”
山海横流 第四二九章 男人,没一个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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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细的声音,徐徐袅袅。
在那不阴不阳的唱喝声中,一名年约二十六、七岁的青年,身披龙袍、一脸病态地走了出来。
看来,这位皇帝陛下确实病得不轻,在两位内侍的搀扶下,他才可以颤颤巍巍地、进入了百官的视线。
甫一见到这位,病得差点嗝儿屁了的青年,矗立在大殿中的群臣,一如迎风匍匐的野草一般,呼啦啦地就是跪倒一片。
皇帝现身,百官朝拜,这是惯例;朱璃自然也不例外,跟随着众人,跪向前方。
尉迟槿就在他的前面,朱璃自然就跪在尉迟槿的屁股后面;看到对方因为朝拜,而翘起的、圆滚滚的小屁股,他的心潮就是一阵涌动,不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起来。
到了最后,弄得他连头都不敢抬,生恐因之失礼;看在别人眼中,还以为他对前方的皇帝,有多恭敬似的。
从台阶之下,到台阶之上,几步远的距离,李儇整整用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才走上龙椅;看来,这位陛下是真的快不行了。
“众,咳咳,众位爱卿,平身吧。”
两分钟后,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这才虚弱地传了过来;众人闻言,拜谢之后,就纷纷地站了起来。
抬头望去,朱璃只看到一名面色蜡黄、奄奄一息的青年,高坐于龙椅之上。
不用想,这位一定就是当今的陛下、那位昏庸无道的李儇了。
当朱璃打量着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望着这满殿的朝官;一点意气风发、激昂澎湃的气息都没有,朱璃反而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莫不关心的冷漠与无视。
红尘繁华,浮世精彩。
可是这些,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关系吗?
或许,正是由于知道,自己离大去之期不远了,这位九五之尊、后世的僖宗皇帝,才是这样一幅死人脸吧。
龙椅的左侧,不惹人注意的地方,还站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这位老人,面白无须、颤颤巍巍,他那衰弱的神态,比起刚刚的李儇,还似不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顶着刘行深名头的杨思勖。
他那一双晦涩、昏花的老眼,望向台下的百官时,一片木然;只是,偶尔闪烁出的眸光中,似乎还夹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历史上的杨思勖,生性残忍、暴虐无情;但是,他对李唐的忠心,却日月可鉴、毫无瑕疵。
这位老人家,不在内殿呆着,今日怎么会有空,来到此处了呢?
难道是为各路藩镇而来的吗?
要知道,今日的大朝会,到场的不但有往日的朝官,还有二、三十位藩镇大员;这些人,个个都是桀骜不驯、啸聚一方的野心之辈。
或许,看在杨思勖的眼中,他们就是大逆不道的一群人吧。
看到了杨思勖,朱璃同样双眸虚眯、一阵不爽。
就是这个老家伙,害得他差点就挂掉了,整整在外亡命一年,才得以脱身;别人都差点将你逼死了,再看到那人,再好的性格之人,恐怕也会不舒服吧。
当朝官全都站好后,一位声音洪亮的太监,就立刻走到台阶之下,站到了龙椅的前方。
只见他“刷”的一下,就展开了一道圣旨,大声宣读道:“圣人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然,朕守大器之重,居兆人之上,日慎一日,如履如临;旰昃劳怀,寝興思理,涉道犹浅,道化未孚......”
艰涩难懂的圣旨,就在宣旨太监那抑扬顿挫的朗声中,响彻大殿。
可是开篇之说,就让类似杨行密、刘汉宏那样的无赖、流氓出身的藩镇,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了起来。
很多前来的藩镇,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莽汉;如今面圣,又不能带着麾下,光靠他们自己,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可类似李
茂贞、朱璃这样的文武之士,虽然能听懂,却又对圣旨所言,极其不屑了起来。
李儇,后世的僖宗,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昏君、败家子;现在竟然当着百官的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忧劳成疾、不堪重负,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明知这位陛下不要脸,朱璃等人,也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
“......,然,纵观天下,乱常干纪、怙众称兵者众;凭凶构孽、横行郡县者滥;残害生灵、倒行逆施者多,凡此种种,幽明共怒、天地不容......”
圣旨念到这里,听不懂的藩镇,依旧不明所以;可是听得懂的人,立刻就双眸微眯,犹为不善了起来。
一个都快要死了的昏君,竟然在大朝会上,指着天下藩镇、所有人的鼻子,骂他们多行不义、不容于世,这些藩镇大员,自然就不舒服喽。
谁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相反,他们对于李儇这位皇帝,还一肚子牢骚和不屑呢,自己都是昏庸无道、走马遛狗的废人,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们。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值此多事之秋,朕已不堪重负;时有六弟吉王保、七弟寿王杰,既贤且能,朕欲择其一者,勾当军国事。”
“然,又恐皇弟不能服众,欲于昆明池,汇天下臣卿,共择贤明......”
整的说来,这道圣旨,先是不要脸的自卖自夸;继而,又将天下藩镇,全都大骂了一遍;最后,才点明这次大朝会的主旨。
那位宣读圣旨的太监,刚刚退下,一脸病态的李儇,就勉力道:“众、众位爱卿,朕欲于昆明池,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春搜。”
“介时,诸位,诸位可在两位皇弟之中,选择一位进行支持。”
“会猎期间,两相对峙,最后胜出的那位皇弟,就将辅佐于朕,治政军国;对此,诸位有何看法,若是没有异议的话,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李儇话音落尽,整个大殿,良久无声。
对此,似乎正合他意,正当他要示意近侍太监,宣布退朝之际,站在他身侧的刘行深,其实就是杨思勖,就连忙拱手道:“陛下,时近四月,春耕将开。”
“吉王和寿王两位王爷,会猎昆明池、决出优胜者,必将耗时日久,不如就在这大殿之上,直接确定出,两位王爷的支持者名单吧。”
李儇闻言,面无表情。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听从老太监的建议,开口道:“也好,两位皇弟,站到台阶上来吧,先让诸卿见见你们;也好帮助他们,早点决定到底要支持谁。”
一言既出,就有两位身着蟒袍的王爷,应诺一声,就向龙椅的方向,走了过去;而李儇又将目光望向百官,开口道:“诸位,为了节省时间,大家就当场决定吧。”
“是选择朕的皇六弟,还是支持朕的皇七弟,各位不妨就在这大殿之上,给个准信吧。”
逼着百官当场表态,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对于老太监的建议,以及李儇的决定,大部分人都是一脸疑惑地沉思了起来。
这个时候,两位王爷,也走上了台阶,转头望向百官来。
只见左侧一人,白面朗目,一派儒雅,眼光流离之间,偶尔露出一丝怯懦之色;而右侧一人,威武不凡、英朗华贵,犀利的眸光,偶尔就会泛起一抹阴鸷的凶戾。
这二人,看来就是吉王和寿王了;只是谁是李保,谁又是李杰,李儇并没有明说,朱璃等人自然还不知道。
不过,这二人刚刚站定,朝臣们,瞬间就动了起来,径直向着自己支持者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朱璃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冷眼旁观了一番;当然,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不少,起码来自各地的藩镇大员,大部分人,都没有立刻行动。
这些人,全都侧目旁
观,试图通过人群的站位,来确定两位王爷的身份。
不久之后,骚动渐止。
只见左侧一方,为首之人,竟然以内宦居多;而右侧一方,为首的虽然也是一名宦官,那人却是朱璃一早认定的杨复恭。
如此看来,左侧那位儒雅俊朗的王爷,就是吉王李保了;而右侧这位,威武阴鸷的青年,就是后世的昭宗,现在的寿王李杰了。
果不其然,只见王月瑶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站到了大殿的左侧,而尉迟槿却离开了朱璃的身前,向前拥护而去。
当朱璃望向左侧时,王月瑶正巧向他看来,还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美眸之中,一片殷切。
而当朱璃望向尉迟槿时,这位娘子,正在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有正眼瞧他。
正在朱璃犹疑不定之际,突然发现有人靠近,回头一看,正是韩雉和关云长二人,二人尽是一副以朱璃马首是瞻的神色。
“将军,鬼卫有没有查到,这两位王爷的情报呢,若只是如此胡闹的选择,简直就是瞎猫去碰死耗子啊,纯属看运气。”刚刚靠近朱璃,韩雉就小声地抱怨道。
也不怪韩雉如此抱怨,天下藩镇,有几人还将李家的朝廷,放在眼中的,勉强收集一下李儇的情报,已经不错了,谁还会在意其他王爷啊。
他们能够前来,参加这次春搜,说白了,就是为了博得个名正言顺的名头;若要他们发自内心的去支持谁,那简直绝无可能,他们最支持的人,还是他们自己。
这从王月瑶、尉迟槿等人的神色,就已看出来了。
虽然她们作为一方藩镇,都选择了站位,但对于台上的李保和李杰二人,这些做出选择的地方藩镇,连看都不看二人一眼,简直视若无睹。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韩雉这才抱怨的。
只是他声音未落,关云长就开口道:“据关某所知,六王爷李保,非常贤达、与人为善,但性格稍显懦弱。”
“刘行深等人,选择扶保吉王,必然是想继续扶持一个李儇一样的傀儡来。”
“而寿王李杰,能文能武、才能不凡,可惜,他生错了时候;若是放在和平年代,此人必有一番作为。”
听闻关云长之言,朱璃微微颔首,轻声道:“云长兄所言不虚,寿王李杰,确实是个人才;此人颇具野心、性格刚猛,只是大厦将倾,他已独木难支了。”
要知道,李杰,这位后世的的昭宗皇帝,可是曾经做过卢龙节度使的;坐镇一方,而且主政北疆,现在还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可以想象,其人必然有着不凡的才能。
而且,来自后世的朱璃还知道,这位李杰,早在乾符年间,就曾对黑格尔理性主义国家,产生过怀疑,实在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啊。
既然能在这个时代,碰到一个这么前卫的人物,朱璃又岂能不亲近亲近呢?
一念萌生,朱璃就毫不犹豫地就带着韩雉和关云长,向前走去;这次,朱璃径直走到了尉迟槿的身旁,这才停下脚步。
朱璃一言未发,就站到了尉迟槿的身旁,毫无疑问,他的行动,告诉了大殿中的所有人,他选择支持李杰。
当然,他是否真心拥护李杰的,这个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之所以选择李杰,是因为这是一位思想前卫的青年,让他十分感兴趣;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尉迟槿选择了李杰。
如果尉迟槿选择了李保,即便朱璃对李杰再感兴趣,相信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站到李保那边的。
可是,朱璃刚刚站到尉迟槿的身边,伊人就破天荒地白了他一眼,开口道:“在下一直以为,大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放着身怀有孕的娘子不管,却站到了我这里;男人啊,果然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一个有良心的。”
山海横流 第四三零章 天下藩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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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风姿如昔,只是清减了不少。
她那含嗔带怨的眼睑中,永远都是似水般的温柔,即便是怒斥着自己,也还是一如曾经。
面对着尉迟槿的睨视,朱璃满眼都是温情,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能带给他无限的迷恋,一如既往、亘古永恒。
望着对方那委屈中带着欣慰;娇嗔中带着不忿的神色,朱璃神情有些恍惚。
懵懵地应道:“我未婚,你未嫁,为什么我就不能站到这里了呢?”
“还有,怀有身孕的娘子,这又从何说起?”
尉迟槿的讽刺之语,让朱璃疑惑的同时,又倍感莫名。
一见对方一脸无辜的神情,尉迟槿美眸虚眯;望向眼前这位,曾经让她心仪满怀的男子,她的目光愈发地冷淡了。
继而,只听她直接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去。
心中暗恨自己有眼无珠,这个家伙貌似老实忠厚,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他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竟然还敢跑到自己的面前装无辜,尉迟槿如是的想着。
当初,王月瑶写信给尉迟槿,声言自己已经怀了朱璃的骨肉,尉迟槿一气之下,连大婚都顾不上了,就立刻带上母亲,回到了幽州。
可等她冷静下来后,她就立刻派人前往洪州,那里是整个江南西道的治所,王月瑶身为江南西道总管,必然居住在那里。
她的麾下,通过对于王月瑶生活中、暴露出来的蛛丝马迹,逐一严查,得出的结果,让她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王月瑶是真的怀孕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王月瑶受孕的时间,应该就在上京的那段时期。
或许朱璃自己,还不知道王月瑶对他的心意;可是对于尉迟槿来说,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王月瑶对朱璃的觊觎之心呢?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最了解你的人,通常都是你的敌人。
尉迟槿和王月瑶,互为情敌,又岂能不将对方的生活习性、各种嗜好、长优短缺,全都掌握在手呢。
朱璃身为河朔第一人,在普通人的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但凡市井流言、坊间娌语,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别人或许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而尉迟槿就不同了,朔州暗下里的流言流语,她莫有不知;在河朔的普通民众、甚至是重臣悍将的眼中,她和王月瑶,早就被这些人,看成是朱璃的女人了。
朱璃那些麾下,见到她们二人,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综合这些,尉迟槿立刻就推断出,王月瑶一定是在上京的时候,和一名男子媾和了。
而且,王月瑶怀了对方的孩子,却依然甘之如饴;这在尉迟槿想来,天下间除了朱璃,绝对没有任何一位男子,能有这个本事了。
既然你朱璃,不声不响地就将王月瑶纳入了房中,若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还可能让尉迟槿高看他几分。
可是,朱璃现在却跑到她面前,装起了无辜,尉迟槿又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直接就别过头去,不愿再搭理这位“伪君子”了。
尉迟槿不知为何,不理朱璃了,让他连询问明白的机会都没有;而对面的王月瑶,站在群臣中间,一如一位冰雕玉砌般的高冷女神似的,对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
只有当朱璃望过去时,这位冷若冰霜般的美人儿,才会破冰而出,一展意懒姗姗的春媚;如此这般情形,让朱璃更加疑窦丛生,却又不知就里。
王月瑶那温柔、甜蜜的微笑,让他不安;可他想和尉迟槿说话,人家又不愿搭理他,弄得他只能生硬地站在那里,尴尬莫名。
好在群臣择主,很快就有了结果。
这还要多亏了朝官的动作利索,带动着各方藩镇,也丝毫不敢怠慢;盏茶功夫,大家都选择好了,自己要支持的目标。
放眼朝堂,以吉王李保为首的一方,群臣、藩镇,尤为众多;而以寿王为首的一方,支持者要少上一些,也只是略逊一分罢了,悬殊并不太大。
早有小太监,将大家的名号,仔细地记录了下来;当然,他们主要记录的,还是各方藩镇的选择。
毕竟,在这场春搜中,双方对抗的主力,最终还是要落到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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