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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与半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弄清风
“今晚早点休息,不准再看书了。”桓乐语气强硬,神情也是难得的严肃。
“你管我?”岑深手里夹着烟,刚吸了一口。
桓乐插起腰,“你不听我的,我就给你发小黄图!全裸的,一个g!”
岑深:“……”
桓乐:“烟也不许抽了!”
岑深:“你造反吗?”
“我试试?”桓乐活动活动手腕,二话不说把岑深给扛了起来,带进卧室。可怜岑深今天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烟也掉在了半路,被阿贵给捡了。
“桓、乐!”岑深微怒,更多的却是羞恼。
“你叫我乐乐大宝贝也没用。”桓乐把他放到床上,随手一个结界就把卧室给封了。
岑深想坐起来,手肘刚刚撑起,桓乐便趁势压上,双手撑在他两侧,深邃的双眸盯着他,道:“别的我都听你的,这个听我的好不好?”
岑深别过脸,气得根本不想理他。
桓乐却又换了种撒娇的语气,把头埋在他颈间,“你就听我一次,就当哄哄我,行吗?”
岑深想再把他蹬下去,桓乐却不买账了,单手抓住他的小腿,大拇指还刻意的在他小腿内侧蹭了一下。
这下,岑深是真的羞恼大于生气了。
却不知自己这衣襟半敞,红着耳朵、微喘着气的模样,勾起了对方多少狼性。
“放手。”岑深突如其来一阵紧张,双手攥住了身下的被子。
出乎意料的是,桓乐竟然就这么放了,还退得尤其得快。岑深松了口气,坐起来,就见桓乐委屈巴巴地蹲在床尾,还懊恼似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岑深:“……”
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日了狗了。
操。
还真是条狗。
作者有话要说:岑大王:老子信了你的邪。
第35章签字
翌日,夏日里热情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叫醒了睡在地上的桓乐再不醒来屁股就要被烤熟啦。
桓乐没理,爬起来扑在床上继续睡。
他已经连续打了两晚上地铺了,惨得很。
岑深练完培元决进屋洗澡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桓乐枕着他的枕头、垫着他的被子,睡得四仰八叉的情形狗鼻子灵得很,哪怕睡得迷迷糊糊的,也能准确分辨出被子上残留的气味。他不睡自己的,就要睡岑深的。
算了。
岑深这样告诉自己。
今天的桓乐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就是不肯起,也不知闹得哪门子别扭。岑深觉得自己仿佛养了个娇气的小情人,求欢不成还委屈上了,没过几秒,他又被“小情人”这个称呼给雷到了,黑着脸管他去死。
褚元平说好了要上门来谈事情,却没像上次那样赶个大早。岑深也没打电话去问,兀自在工作室里忙着,直到一点多的时候,听到了姗姗来迟的敲门声。
桓乐还在睡,岑深只好自己去开门。门一开,他瞧见来人,却愣了愣,因为门口不止褚元平一个,他还带了个长相致、称得上是俊美的年轻男子,西装革履,唇角带笑,从头到尾都透着两个字矜贵。
“哥。”褚元平再见岑深,神色里还是难掩激动。只是他到底久居上位,按捺住了没有失态,“哥,这位是乔枫眠乔律师,研究所的法律顾问。因为要谈事情,所以我把他也带过来了。”
乔枫眠向他点头致意。
岑深无可无不可,惜字如金地把两人让进屋里。这一次他没让褚元平再在院里站着,对方好歹还带着一个人,因此获得了坐沙发的优待这沙发就是桓乐之前睡的那个。
“喝什么?”岑深问。
“不、不用麻烦。”褚元平有些受宠若惊,乔枫眠瞥了他一眼,双腿自然交叠着,也不多花。
褚元平说不用麻烦,岑深便真的不去麻烦了。
这时,桓乐从工作室连通着卧室的那扇门里走出来,赤着脚光着上半身,露出少年瘦的身子和那几块结实的腹肌。他似乎这才看到屋里有人,止步靠在门边,双眼却直勾勾地看着岑深,语气亲昵:“阿岑,我的t恤找不到了。”
岑深:“……”
褚元平:“…………”
乔枫眠余光瞥见褚元平慢慢变黑的脸色,又嗅到桓乐身上独有的妖类的气息,挑了挑眉。这可真有意思。
“柜子里,自己找。”岑深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发火、不要发火,容易猝死。桓乐什么心思,他不知道么?
都是套路。
多被套几次就明白了。
“哦。”桓乐挠了挠头,转身时,却又分了一个眼神给褚元平,那笑容,甭提有多灿烂多惹人恨了。
至少褚元平是挺恨的。
“我们谈正事吧。”褚元平艰难的露出一个笑脸来,“关于研究所的事情,我回去又想了一下,或许它不适合被挂在某个人的名下,我们可以把它上交,改成一个公立性质的公益机构。你看行吗?”
岑深点头,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褚元平一点都不意外他的选择,斟酌了一下,又道:“相关的手续由乔律师来办,跟上头的沟通也由他来操作,这一点无需担心。只是我想在合约里加一条,这个研究所研究出的成果,应当无条件给你一份。”
其实这一条,因着岑深对遗产的排斥,褚元平可以不说出来,他自有办法把东西交到岑深手上。至少那个桓乐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岑深病情恶化,而无药可医。
但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无论好坏,或许都应该让岑深知道,由他来做出选择。
岑深久久没有说话,褚元平心里便有些忐忑。
这时,桓乐穿好了衣服过来了,手里还端着几杯茶。他把小茶几搬过来,依次将茶摆好,完全一副主人样的笑着说:“请用茶。”
岑深的茶跟别人的都不一样,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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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枣枸杞,看着就特别养生。
褚元平看到了这茶水,没吭声。
乔枫眠便在这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推到岑深面前,“这是放弃遗产的承诺书,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岑深蹙眉:“一定要我签字?”
“一个签名并不能代表什么。”乔枫眠微微笑,“就像你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也不能代表什么一样。越是避讳,就说明你越放不下,不是吗?”
闻言,岑深微怔。
乔枫眠这话当真无所顾忌,甚至还当着褚元平的面。但这话对于岑深来说,虽有些刺人,却来得恰到好处,他只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直接把承诺书签了。
褚元平在一旁看着,心里泛起一股酸涩,但没有出声打扰。他心里清楚,这一笔落下,岑深可就真的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其实他一直明白岑深的态度。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他也问过爸爸,为什么哥哥不跟他们一起生活。后来他长大了一些,懂事了一些,也还是不明白,即便他们不住在一起,为什么连见面都不可以。
爸爸总是不让他来找哥哥。十多年前,岑玉山去世的时候,褚元平就动过去找岑深的心思。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岑深的半妖身份了,也已经成家立业,觉得足够成熟稳重了,便想着哪怕见一面也好。
可岑深二话不说就搬家的举动,最终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
直至现在,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或许他们之间,相濡以沫,真的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这边褚元平兀自酸涩着,对面的桓乐却把注意力全放在乔枫眠身上,因为他从这人身上闻到了一股令人十分不悦的捉妖师的气息。
可奇怪的是,这股讨厌的气息里,还夹杂着熟悉的狼犬的味道。那可是桓乐的同类,他绝不可能闻错的,而且这股味道有点浓郁。
难道现代还有捉妖师么?他捉了自己的同类?
桓乐微微眯起眼,那瞬间爆发出的冷意直指乔枫眠,且毫不遮掩。乔枫眠抬眸看着他,眼神轻慢,打量也打量得毫不遮掩。
“真有意思。”乔枫眠忽的笑了笑,目光转向岑深,道:“既然签了承诺书,这事儿就算了结了。后续的问题……我想你也不会感兴趣,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说着,乔枫眠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推到岑深面前。
岑深没有推拒,只是一张名片罢了,与不都一样。但桓乐却很在意,目光从名片上扫过,心中戒备得很。
这捉妖师实在奇怪,闻这气味,人不似人,妖不似妖,一笑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褚元平的心情一时有些难以平复,唯恐自己失态,这便起身离开。
乔枫眠落在他身后,不疾不徐地走过青石板的小院,临出门时,却又回过头来看着岑深,语调微扬的说:“你家小狼狗倒是挺可爱的,有空一起喝个茶。”
就这么一句话,没头没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桓乐重重把门关上,认真的看着岑深,“阿岑,你不要理他,他笑得那么坏,一定有企图。”
岑深无语,我看最有企图的人是你吧。他转身就往屋里走,桓乐紧跟在后头,依旧努力的给他洗脑。
“万一他给你打电话,不要接好不好?”
“他身上有我同类的气息,还是个捉妖师,可疑、太可疑了!”
“也不知褚元平从哪儿找来的律师,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
“他找你喝茶,说不定就是想抓住你做标本!”
“人类不是有一句话么,叫什么……什么斯文败类!”
“……”
桓乐喋喋不休,听得岑深都烦了,可他依旧觉得不保险。最关键的是,那人身上的狼犬气息让他太在意了,那可不是普通的犬妖,估摸着应该实力不弱。
他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仍是觉得不放心,于是拿了鞋柜上的五十块钱,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他想先找褚元平问问,没成想电话还没打出去,就在胡同里碰到了正在抽烟的目标人物。堂堂一个大公司董事长,坐在共享单车上抽云烟,也不嫌掉价。
桓乐停下来看着他。
褚元平慢悠悠地吐出烟,也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就是谁都不说话。
这时,隔壁的王奶奶挎着菜篮子走过。桓乐秒变严肃脸,瞪着褚元平道:“公共场所不能抽烟,你懂不懂道理?”
褚元平:操。
等王奶奶走过,褚元平掐了烟,转身欲走。可走了两步,他又顿住,终是叹了口气,又走回来,问:“什么事?跟我哥有关吗?”
桓乐:“刚才那个律师,你从哪儿找来的?”
褚元平:“他有问题?”
“不一定,我只是问问。”桓乐摇头。
“能够处理研究所事宜的律师不好找,首先他得了解妖怪的存在,还必须有相应的能力。我和我爸虽然因为大哥的缘故,跟妖界打过一些交道,但毕竟人脉有限,所以这次的律师是托人介绍的。之前的那个法律顾问是个人类,很多事情得避着他,不方便。”褚元平思索片刻,又道:“介绍人是相关部门的领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相关部门?”
“专门处理妖怪问题的相关部门。”
“是么。”桓乐猜这些部门可能与朱雀台的职能相似,那律师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应该也有所依仗,出问题的几率不大。
但……桓乐可不喜欢隐患,尤其是在岑深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乐乐:只有我是好人。
岑大王:不信,谢谢。
第36章乔枫眠
桓乐并没有贸然行动,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城市随意树敌,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所以他选择了现代人的方法社交网络追踪法。
简而言之,他通过褚元平,搞到了乔枫眠的微博账号。
桓乐自己是没有账号的,因为岑深不玩这个。为了全方面的了解潜在的敌人,桓乐请教了花店的前同事,自己申请了一个,起名为“长安羁旅客”。
乔枫眠的账号的叫“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认证为宠物博主,从里到外都透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长安羁旅客关注了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然后发现这个人跟柳七有点像,因为他的微博里时常表露出一种“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气场。
十条里有九条,都在怼人。
他也只是怼而已,怼得一针见血且异常优雅,从不爆粗口。作为一个律师,他还能友情告诉对方你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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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能判几年,好走不送。
他的最新一条微博是这样的:傻逼商四,天打雷劈。
这条就有点粗暴了,可能他跟这个商四真的有仇吧。桓乐默默地想着,一不小心给他点了个赞,然后赶紧撤销。
“呼……”真是虚惊一场。
“乐乐少侠,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阿贵凑过来。
“侦察敌情啊。”桓乐转头问:“你就不觉得那个姓乔的律师很可疑吗?他可是个捉妖师!”
“哦,可这里是四九城啊,四九城里有大魔王,一个小小的捉妖师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再说,这不还有你么?”阿贵不以为意。
“大魔王?”这听起来可不像个好人。
“反正就是个大佬啦,除了他,各区都有大妖坐镇,最近几年很少出事了。”阿贵自信满满的说着,但其实他对于外面的事情也不大了解。因为岑深太宅了,阿贵自己又不方便行走,所以知道的有限。
至少,他只听过“大魔王”这个名头,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闻言,桓乐若有所思。果然,不贸然行动是对的,哪怕是法力低微的现代,依旧有大妖遍布,不好惹。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掉以轻心,再发生鬼宴那样的事情了。
思及此,桓乐抬手召来宝刀,拔刀出鞘,在小院里刻下禁制,笼罩整栋屋子。这个禁制有别于一般的结界,它可以让人自由出入,但可以屏蔽一切异常的法力波动。只要有人触发这个禁制,凭桓乐的能力,必定能有所反应。
禁制设下,桓乐稍稍安心了些,转头看到工作室里伏案画图的岑深,眼底是一片浅色的温暖。
阿贵“啧啧”两声,这恋爱的酸臭味,简直臭不可闻。
可是桓乐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没有防住,而且这防线还是从内部瓦解的乔枫眠的电话直接打到岑深手机上,约他出去喝下午茶。
岑深答应了。
他居然答应了!
去趟胡同口小卖部都嫌远、头发长到扎起来都懒得去剪的人,居然说要去喝、下、午、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桓乐黏着岑深,寸步不离的发动质问攻击。那水汪汪的狗眼盯着你,充满了被遗弃被背叛的悲伤,直击你的灵魂。
桓乐是真的挺悲伤的,上次他约岑深一起去花店,他就没答应。上上次约他一起去逛超市,他也没答应。
凭什么那个乔枫眠一来就答应了!
桓乐不答应!
“你不要我了吗?”桓乐问。
岑深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把他推开了些,说:“他说手上有匠师协会的资料,我只是去看看。”
桓乐不依不饶:“他看起来可不像个滥好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够了。”岑深语气微沉,“再吵,就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带阿贵去。”
阿贵连忙点头,“带我带我啊,我在家里无聊死了。”
桓乐一把抓起它扔回水缸里,再可怜兮兮的抓着岑深的胳膊认错,“好嘛,我不闹了,但我一定得跟你一起去。”
岑深原本就有这个打算,桓乐对乔枫眠表现得那么警惕,他也不会天真到觉得这事儿一点危险也没有。
“阿岑,我会保护你的。”桓乐拍胸脯保证。
岑深沉默以对,随他乐意吧。
于是周六的下午,许久未出门的岑深带着桓乐走出了西子胡同。夏日的艳阳天有些耀眼,他抬手遮着日光,从指缝里望出去,街边的树都已经披上了碧绿夏装,处处透着繁华与活力。
烈阳这么一晒,晒得岑深的骨头仿佛都轻便许多。
只是热了些许。
桓乐提议骑自行车过去,少年总是烂漫的,跟心爱的人骑车驶过旧日的都城,散布在新与旧交替的光影里,就是一件很符合夏日气息的事情。
但岑深毫无浪漫细胞。
“从这里到目的地,骑车要一个半小时。”岑深面无表情。
“哦。”桓乐瘪瘪嘴,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煞有介事地让岑深走在人行道的内侧,还专门去便利店买了把伞给他撑着,尽显暖男本色。
等在便利店外的岑深看到他撑着伞向自己跑来,不知怎的,觉得这炎热的天气似乎也不那么难熬。
就是这黄色的小花伞,太惹人注目了。
两人去坐地铁,周六的地铁站人满为患,桓乐一手小花伞一手护着岑深,像个挺拔的骑士,还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若问人群之中谁最耀眼,大唐桓乐是也。
虽是燥热的天,体寒的岑深还是穿了一件长款的薄外套,倒有点防晒衣的意思。周围打量的目光太热烈,他便对着车窗玻璃,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自动屏蔽一切声响。
其实他人的目光再热烈,都热烈不过桓乐。他就站在岑深身后,略胜一筹的身高让他可以做出类似于“环抱”的姿势,将岑深牢牢护在怀中,灼热的吐息几乎擦着他的耳朵而过。
岑深的耳朵有点红,大概是热的。
桓乐的心砰砰跳,这是开心的。
车停了一站又一站,岑深总有那么一两次没站稳,身体微微摇晃。桓乐便在他摇晃时勾住他的腰,像一根定海神针,屹立不倒。
岑深没有推开他。
因为如果他这么做了,那相当于在公共场所跟他打打闹闹的,更让人浮想联翩。
何必呢。
对吧?
转了一趟车后,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家隐藏在闹市区里的雅致茶楼。这茶楼的主人大约是个风雅客,入门便是一扇山水屏风,里边的一应陈设都是旧时的味道,但不是古时,而是桓乐并不了解的那个年代民国。
除此之外,这里的主人也够财大气粗,价值连城的古董都敢随意摆放。
一楼只有字画,没有桌椅,也没个接待的人,似乎并不待客。岑深和桓乐对视一眼,来都来了,自然不能就这么回去,于是直接上了二楼。
一道珠帘,隔开了楼上楼下。
二楼的画扇后,换了身月白长衫的乔枫眠正在沏茶,闻声抬眸,道:“请进。”
看这架势,他就是茶楼的主人无疑。
岑深和桓乐在他对面坐下,以红木为框架的现代沙发坐着倒挺舒服,屋里似乎还点着香,清幽得很。
“喝茶吧。朋友自家种的,茶味儿清。”乔枫眠不疾不徐地倒了三杯茶,也没见他怎么着,那倒茶的姿势就是格外的赏心悦目,就连那拿着杯子的纤细手指,都透着股贵气。
昨天见他穿了身西装,桓乐的感觉还不明显,今日一见,他愈发觉得这人跟他一样,也不像个现代人。
“乔先生说,手上有匠师协会的资料?”桓乐问。
“急什么。”乔枫眠身子后仰靠着沙发上的软垫,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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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疼。散漫的目光掠过桓乐停在岑深身上,食指轻敲杯壁,道:“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得跟你们确认寄给傅先生那封信,是你们的?”
岑深略有诧异,寄信这事知道的人很少,乔枫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但看对方这笑盈盈的样子,肯定不会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这件事他也不怕被人知道。
“是我寄的。”岑深点头。
“那就好。”乔枫眠从茶几肚里抽出一份文件,直接递到他面前,“七天前潘家园出了桩事情,某位大妖的古董店被盗了件法器,追踪之下抓住了几个小妖怪,还扯出了一个犯罪团伙,这个团伙的名字就叫大唐匠师协会。”
“匠师协会?”岑深蹙眉,桓乐也大感意外。匠师协会不是伴随着吴崇安的死彻底在历史中封存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还变成了一个犯罪团伙?
乔枫眠轻笑着,继续道:“别紧张,这些小妖怪恐怕只是借协会的名头笼络现存的匠师,许以重利,哄骗他们造些假货圈钱罢了。为了这个,他们还对外成立了一家公司做掩护,叫大唐玩具公司,专门贩卖一些以粗糙匠师技艺代替现代科技制成的三无产品。”
话音落下,岑深的表情无甚大的变化,垂在身侧的手却慢慢紧。桓乐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连忙握住他的手,好似这样便能分走一些愤怒。
乔枫眠的眸光轻轻扫过,只当没看到,继续说:“从那封信来看,你们跟吴崇安应该有点关系,不至于是同伙。所以,看在他的面子上,这份查抄来的资料,送你了。”
熟料岑深却没有直接应下,他顿了顿,抬眸直视着乔枫眠,问:“敢问一句,乔先生跟吴先生是什么关系?”
乔枫眠微笑,“没什么关系,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第37章葬于春风
乔枫眠态度暧昧,说话点到为止,叫人难以捉摸。他把匠师协会的资料交给岑深似乎只是一时兴起,因为正如桓乐所言,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喜欢广结善缘的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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