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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与半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弄清风
“事情就是这样。”桓乐把大致情形说了一遍,“我敢断定,宋梨绝不是李白。”
阿贵便问:“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宋梨在鬼宴之后就离开长安了吗?他究竟去了哪里?”
桓乐摇摇头,随即又拿出手机仔细查了查李白的资料。越是看,他的眉头就蹙得越深毫无疑问李白是一个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伟大诗人,他能作一首《侠客行》,也能作千千万万首《侠客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如此卓然洒脱的诗句,几乎被刻上了他的烙印。
可宋梨呢?
他又为何会提前知道这一句本该在许多年后才出现的诗?
“是柳七!”桓乐一下子想通了关键,“在那个时候,如果有谁知道这一句诗,那一定是从现代回去的柳七!”
岑深点头,“你还记得宋梨说出这句诗后,发生了什么吗?或者,他有什么表情变化?”
“这……”桓乐仔细回忆起来,他记得宋梨吟诗的时候是站在栏杆边的,对着红纱摇曳的天井,在一片欢声笑语里,吟得充满了豪情壮志。
楼上楼下,都在喝。
宋梨许是也喝醉了,张开双手,激动得满脸通红。
桓乐那时还想,他终于做出一首他想要的诗了,于是他拿着酒杯上前祝贺。可就在他即将把手搭在宋梨肩膀上时,几个醉鬼又过来拉着他一起去喝酒。
几人推推搡搡的,杯中晃出的酒液差点泼了桓乐一身。
那个时候,他看到宋梨的脸了吗?
桓乐又有点想不起来了,那么细节的东西,还是在有点醉酒的情况下,更难想起来。想着想着,他干脆坐到了地上,支着下巴又想了一会儿,抬头问:“阿岑,在你眼中,你听了我对于宋梨的描述后,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岑深:“不着调、不靠谱、疯疯癫癫。”
“这么差吗?”
“但你要说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可以。”
“理想主义者?”桓乐品评着这个现代词汇,仔细想着关于宋梨的一切,想着那个总是疯疯癫癫、嚷嚷着要作一首诗的书生,蓦地,瞪大了眼睛。
“我想起来了,那几个酒鬼把我拉走的时候,他正好回过头来。我看到他在哭,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
桓乐再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喜极而泣,可现在想想,他的眼神里分明是震惊和绝望。”
甚至是歇斯底里。
“那他先前的喜悦,是真的喜悦吗?”岑深又问。
先前的喜悦是真的喜悦吗?桓乐重复着岑深的这个问题,那个激动的满脸通红的宋梨,是真的吗?
桓乐有些纠结的挠了挠头,他现在不太敢全然相信自己的记忆,可这宋梨的前后反差着实怪异。
阿贵满不在乎的道:“那就是他脑子不够清醒,吟了别人的诗,以为是自己作的,开心过头了呗。”
桓乐觉得这说法很有意思,不禁对阿贵刮目相看,“你那说说,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吟出别人的诗呢?”
阿贵反问:“刚才不是说柳七告诉他的吗?”
“柳七为什么要告诉他?”
“这我哪知道。”
桓乐也不知道,这宋梨怎么又和柳七扯上了关系。但如此一来,他之前一直在寻找的关系性,就初步浮出水面了。
正如他们曾经猜测的一样,鬼宴那件事牵扯到的人,或多或少都跟柳七有关。柳七就是这个关系性。
这时,岑深忽然问:“你不是在匠师协会买过一个琉璃塔?”
桓乐点头,“是啊,那是买来给我娘贺寿的。”
“你能买,别人也能买。”
“你是说……也许宋梨也在匠师协会买过东西?”
岑深一句话,宛如醍醐灌顶。
桓乐激动的站起来,来回在屋里踱步,“我确定我从匠师协会买过东西,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交集。夫子跟他是朋友,也有可能从他那里拿到过什么,还有宋梨,还有平儿!”
走着走着,他又顿住,转头看着岑深,“可宋梨买了什么呢?那就是一个为诗而生的疯子,他买了那首《侠客行》么?可你们知道的《侠客行》仍然归属于李白,可见宋梨并没有把它据为己有。他想作诗,想作自己的诗,那是偷窃,他不会做的。”
桓乐不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南榴桥附近叫住他的宋梨,他在一片灯火璀璨里,兴奋的告诉桓乐
“我要写的诗,一定是独一无二、奇绝无比的!”
他可以为了虚无缥缈的灵感去闯鬼宴,如此疯狂的人,为何会在最后露出那样揪心的表情?
思及此,桓乐看向地上的那幅字,他难道……是被别人无法企及的才情给杀死了吗?
第48章一支笔
南榴桥再也没有了关于疯书生的笑谈,这个给街坊们提供了无数笑料的人,就像盛世里一朵不起眼的小水花,自此消失在了长安城里。
桓乐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大唐的诗人太多啦,长安城里遍地都是才子,若是按照现代的模式搞个选秀活动,大约会比科举还热闹。
谁还会记得一个在海选就被淘汰了的选手呢?
“唉……”桓乐叹着气,支着下巴坐在游廊上,再次陷入了对妖生的深思。
优秀,到底是怎么来判定的呢?生命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同?还是说,老天爷在一开始,就已经创造了不平等。
所以老天爷是看他拥有的太多,才给他制造了那场鬼宴,又把他丢来现代吗?
不不不,丢来现代是恩赐,来了现代他才能遇到阿岑。
桓乐自己有点把自己绕晕了,蓦地,一个冰凉的物体贴在了他的脸上。他恍然回神,便见岑深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听冰可乐。
“还在想宋梨?”岑深的语气淡淡的。
“没,我在想你呢。”热恋中的少年,情话张口既来。
岑深可不理会,继续道:“他跟你是朋友吗?”
“不算是吧。”桓乐喝了一大口冰可乐,舒服的喟叹一声,“我只是很喜欢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他们跟我都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又不一样,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岑深不予置评。
“有一年长安城里来了个游方道士,非给我批命说我命里无子,阿姐就把他打了一顿。道士怒了,咒我姐嫁不出去,我娘就又把他打了一顿。”
岑深对于桓家人的彪悍已经见怪不怪,不过那道士的批命,倒也有些道理。
桓乐乐呵呵的说:“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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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来,道士也没有说错。兴许等我回去的时候,还能再见着他,因为阿姐说将来成亲的时候要请他来喝喜酒。”
放过道士吧。
“关于宋梨从柳七那儿得到的东西,有眉目了吗?”岑深问。
“还没有,我想得有点头痛。”桓乐故作痛苦的揉了揉脑袋,余光却留意着岑深的表情,眼神里一抹狡黠一闪而过。
岑深就静静的看着他表演,果不其然,没过几秒桓乐就蹭到了他身上来。
“我想要躺一会儿,这样想得比较清楚。”桓乐得寸进尺地靠在了岑深身上,平时挺刚健一人,这会儿像没了骨头,没过一会儿就从靠着变成了枕在他的大腿上。
岑深无奈地遮住了他含笑的眼睛,“要睡就睡。”
桓乐眨眨眼,睫毛刮过他的掌心,透过指缝,还能看到岑深的脸嗯,这个角度看阿岑,也还是好看的。
“阿岑。”桓乐抬手握住岑深的手,轻轻拿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情款款,而就在岑深以为他即将要说什么肉麻的情话时,他又蓦然一笑,支起身子来,单手扣住岑深的后脑往下一压,迎上他的唇。
岑深猝不及防,差点没扑倒在他身上。
阿贵也猝不及防,差点没死在水缸里。
桓乐不管别的,他有这一腔爱意要说与岑深,就得片刻不拖延。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是他一贯的准则。
岑深想退,退不开,大尾巴狼叼住了他的脖子,轻轻舔舐着他的动脉,又危险又色气。
他可能又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岑深如是想着。
不过胡闹终归是胡闹,桓乐到底没有荒唐到在游廊上做出格的事情,只是整个人又缠着岑深把他抱在怀里,不能吃也能舔几口不是?
“热。”岑深推推他。
“可乐给你。”桓乐有办法。他抱着阿岑,阿岑拿着可乐,还能喂他,完美。
岑深面无表情的把可乐给他塞回去,“自己喝。”
桓乐喝了一大口,笑得开怀。
入夜,两人正准备睡觉。桓乐自称是按摩小达人,非要给岑深按摩,岑深拗不过他,便改为趴在床上的姿势,听天由命了。
按摩小达人技术不大好,话还特别多,“为什么这个要叫马杀鸡啊?马为什么要杀鸡?他们有什么仇?”
岑深:“闭嘴。”
桓乐俯身,“你就告诉我嘛。”
“那是个外文词,没有实质意义。”岑深赏给他一个冷酷的眼神,“你不是还要看《还珠格格》吗?去看。”
“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不好。”
可最终桓乐还是拉着岑深一起看了《还珠格格》,岑深一度想把他扔出去,但看着看着竟也入了神。
“这个容嬷嬷好可怕。”桓乐说着,还缩到岑深怀里,如果再配几声嘤嘤嘤,就齐活了。
看完了一集《还珠格格》,桓乐终于肯乖乖睡觉了,可躺下没过十分钟,他忽然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想到了!”
岑深:“……”
“我想到宋梨可能拿到什么东西了,阿岑!”桓乐惊喜地看着他,“是一支笔。在鬼宴后,我不是去找过宋梨么?那会儿他已经走了,后来我偶然听附近店铺的老板说过,看到宋梨在走之前,折了一支笔扔进了南榴桥下的河里。”
“笔?”岑深立刻想到了吴崇安留下的那支钢笔。那是一件有记忆功能的法器,所以直至今日还能写出吴崇安留下的绝笔。
如果宋梨扔掉的笔与柳七有关,那又会是怎样的一支笔呢?
“只是我终究没看到那笔的模样,不好判断。”
“也不一定是笔,兴许是宋梨感到心灰意冷,不想再提笔写诗,才把笔扔掉。”
两人一时没讨论出头绪来,夜色已深,桓乐怕影响岑深休息,便强行切断话题,抱着他睡觉。
翌日,阿贵听了这个新线索,沉吟片刻,郑重道:“我知道了,这支笔,一定是支毛笔。”
话音落下,桓乐的笔尖顿了顿,一个“飒”字便毁了。他抬眸,“我们都知道那是毛笔,好吗?”
阿贵翻了一个白眼,又问:“你这是跟李白杠上了吗?”
桓乐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单手负在身后,提笔点墨,潇洒诗行信手拈来。他一边写,一边道:“他是我大唐的诗人,我写他的诗,有何不可?”
桓乐又把《侠客行》写了一遍,力透纸背,写得杀意纵横。
屋外的椿树叶哗哗作响,便似金戈铁马,滚滚而来。
最后一笔落下,桓乐也在心里把宋梨的事又过了一遍,可惜他此刻在一千三百年后的现代,许多事都无法考证。
这时,手机传来提示音,是乔枫眠转发了他的卖字微博。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大侄子,你的字比你人丑多了。
很快,私聊又来了。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讲故事的人回来了,摩罗叶的故事,要听吗?
卖字少年:当然。
桓乐很快就和乔枫眠约好了时间,但是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带岑深一起过去。一方面他不想把岑深一个人留在家里,可另一方面,拿到摩罗叶的希望渺茫,他不想让岑深空欢喜,这对他的心理打击太大了。
思来想去,桓乐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出门,反正约定地点就在南英的家,他便说乔枫眠有事让他过去一趟,也不算全然撒谎。
临出门前,桓乐把阿贵逮到小角落里仔细叮嘱,“阿贵,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看着阿岑知道吗?一有不对劲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回来。”
阿贵点点头,“放心,不过你得早点回来,现在我可越来越管不了他了。”
“你什么时候管得住他吗?”
“切,去你的吧。”
桓乐转头望向工作室,没看见岑深的人,还以为他去厕所了,也没多想,喊了一声“我出门了”便大步往外头走。
谁知推开门,岑深就倚在门口等他。
“阿、阿岑?”桓乐好一阵紧张。
岑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去找乔枫眠?”
桓乐笑笑,“是啊,也不知道他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可能是崇明叫我?我就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岑深不说话,岑深就静静看着他编,你继续编。
桓乐编不下去了,一把抱住岑深,“阿岑,好阿岑,我不是成心要骗你的。”
岑深冷脸看着他,“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发誓!”
“少废话,走吧。”
岑深看来已经猜出了什么,桓乐便只好委屈巴巴的跟在他身旁,一五一十的把摩罗叶的事情讲给他听。
岑深听完后,却古井无波,淡然道:“这世上真有那么一种神药么?”
“有的。”桓乐




半妖与半山 分卷阅读72
肯定的点头,“不论是我外祖的藏书里还是十万大山里都有摩罗叶的传说,也确实有人曾经拿到过它。只是神药难得,这是必然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南英的小院前。
桓乐轻车熟路地敲了敲门,便算是打过了招呼,直接推门进去。再次穿过那条青石板和鹅卵石交错的小路,还是那个庭院里,这次坐了三个人。
一个南英,一个乔枫眠,还有一个穿着赤红大袖衫的男人。那红色的衣衫上还绣着金色的图案,似龙非龙,腾云驾雾。
他正支着下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挑着眉道:“我说,我才刚回来,就把我叫到这里来讲故事,小少爷你还小吗?需要我讲故事哄你睡觉吗?”
乔枫眠半椅亭柱,仍是那矜贵模样,还难得的戴了一副金边眼镜充当斯文人,“闭嘴吧你,让你讲个故事,你怎么屁话那么多呢?”
“小少爷你现在是要造反了是不是?亏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有没有一点良知?”
“被狗吃了。”
“年纪轻轻,小心肾不好。”
“要你管。”
“好了。”南英笑得无奈又温和,站起身来,目光投向刚好走进来的岑深和桓乐,“客人到了,敛点。”
第49章孔雀王朝
桓乐一听乔枫眠和那男人的拌嘴,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儿见过。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那个商四么?
两人从网上吵到现实里,正是矢志不渝啊。
商四,四爷,传说中的大魔王,这么一看,倒是亲切不少。
“四爷。”岑深和桓乐上前问好,不敢有什么怠慢,也明白了此行真正要见的到底是哪位。
商四却没搭理他们,兀自喝了杯酒,指尖轻叩着石桌的桌面,身上的气息只散出一缕便让岑深顿觉压迫。
桓乐立刻把岑深拉到身后,而这时,商四才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一眼,蓦地轻笑一声,“又是条小狗。”
他又看向乔枫眠,“你怎么那么喜欢狗?”
乔枫眠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一字一顿道:“我、乐、意。”
商四耸耸肩,一副“孩儿大了翅膀硬了”的表情,让南英看得直摇头。南英给他又续了杯酒,道:“别闹了,待会儿不还得去买菜回家吗,迟了就赶不上晚饭了。”
商四:“有外人在呢,你们是联合起来拆我台吗?”
南英和乔枫眠对视一眼,谁都不承认。
商四顿时没好气的看向岑深和桓乐,“就是你们打听摩罗的事情?”
“是。”桓乐主动上前一步,说明来意。大魔王虽厉害,但他也不怵,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抵就是这个理。
至于岑深……既然桓乐说话了,那他便自然而然的保持了沉默。
“你们对于摩罗的事情,了解多少?”商四又问。
“古卷有记载,神国有摩罗,能生死人、肉白骨,为天下奇药。”桓乐答,“但据我所知,这个神国并非宗教所说的神国,而是指一个方外之地,具体位置就在十万大山里。”
“没错,摩罗确实在十万大山,但它并不仅仅只是一味药,而是一个国。大山的深处,每个满月到来之际,第一道月光洒落的地方,就是摩罗古国的入口。”
商四摇晃着酒杯,语气悠悠,仿佛在说着什么上古的神话。可他说到这儿又不说了,直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故事,但摩罗早就不在了,你们除了这个故事什么都得不到,还确定要听么?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故事。”
桓乐面色诚恳,“确定。有没有价值,至少要听过才知道。”
商四也无可无不可,本来就是小少爷非要让他来,也不知发的哪门子善心。一个特务头子长着长着竟然长成了一个好人,真是匪夷所思。
“摩罗古国大约诞生在万年以前,在人类还远没有出现的时候。它严格来说并非什么神国,也不是什么仙境,大抵就是一个百草园,里面所有的臣民,都是草木之灵。他们性情温顺、平和,从不会踏出古国半步,所以这是一个没有争端的地方,直到数千年后,百草之王诞下她的后代。”
摩罗古国的王,自然就是神药摩罗,传说中只要得到它的一片叶子,就可以包治百病。但世人并不知晓,典籍上也少有记载,真正能逆转生死的摩罗,乃是七叶摩罗。
而当时的百草之王,只有五叶。
直至有一天,放着花种的祭坛上,终于开出了一朵七叶摩罗。
七叶摩罗夺天地造化而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的王。整个古国的子民欢欣鼓舞,山花足足开了大半年,用来欢庆新王的到来。
王为她的孩子取名为七叶,用心抚养,一直到他成年,都从未让他离开过身边半步。七叶也不负众望,长成了一个极其出色的孩子。
“所有的摩罗都是纯白色的,七叶也不例外。他有一头雪白的长发,乃至世上最纯净漂亮的一双眼睛,天帝都曾赞叹过他的容貌。可是太过美好的东西,往往会招来祸端。摩罗人太过不争,也太与世隔绝,他们培养出来的王,除了他过于纯良的本性和绝顶的外貌,什么都没有。而当他们满心期待着七叶长大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神明重组,人类诞生,妖物大行其道,无尽的争端和杀戮主宰了这个原本平和的世界,而摩罗与外界的阻隔,本就只是薄薄一层。
只等哪个天选之人,轻轻拔剑在那层薄膜上一戳,美好平和的假象就会如夏天里的泡沫,应声消散。
而这个执剑者,叫做南王。
“南王?”乔枫眠蹙眉,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
“你当然没听说过,她死的时候你还没生呢。”商四不遗余力的埋汰着他,复又说道:“南王是一只孔雀,而且是一只天生爱美的孔雀。在人类社会成型之前,妖界也曾诞生过好几个国度,南王便是其中一个的王。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一个人类小崽子能知道个屁?”
乔枫眠立刻没好气的怼他:“你老,你知道得多。”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南英赶紧劝架,好歹把人劝住了。
两人隔空瞪眼,好不幼稚。闹腾够了,商四才有转回正题,道:“南王,是一位女王。”
女王好征战,爱美色,国库里更是堆满了金银珠宝,取之不竭用之不尽。那时摩罗古国的存在还是一个鲜有人知的秘密,直到南王出巡时,遇到了外出的七叶。
一时的好奇心,为七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南王爱上了他,要将他带回王宫,七叶虽生性善良,但仍拒绝了她,想办法回到了摩罗。
可南王并不罢休,翻遍十万大山,终于找到了摩罗古国的入口。
大军压




半妖与半山 分卷阅读73
境,七叶数次恳请,但南王不肯退去。如此僵持了三月有余,南王终于被惹怒了,给摩罗下了最后通牒如若不让七叶跟她走,就血洗摩罗。
“蓝颜祸水,不过如此。七叶之美貌,本来就超出常理,那个南王又是个爱美如命的疯子,不出事才怪。”商四如此评价道。
“你见过?”乔枫眠略感好奇。
“我当然见过。”说着,商四的语气里戴上了几丝唏嘘,“但是我见到的七叶,已经不是原来的七叶了,只是一具尸体。”
按照规矩,七叶是不能与外族通婚的。一旦通婚,血统发生错乱,就再也不可能诞生出纯正的摩罗了。
这对于摩罗一族来说,是大罪。
可子民面对的困境同样让人心焦,七叶日夜受着煎熬,最终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在南王下令进攻的那个夜晚,摩罗古国的子民本已做好了誓死守护七叶的准备,但七叶不忍心,于是他化作原形,命自己的贴身侍从将自己的根茎劈成两半,一半埋在祭坛下的土壤里,一半则凭借其逆天的生命力,重新长成一个新的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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