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宠妻手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子醉今迷
“这位客人,您若是不喜欢本店的首饰,就请您移步到旁的地方去。我们这里,是不欢迎您这样无理客人的。”
郦丹溪暗恨不已。
想当初,去年年底冬日,她跟了郦南溪来这个地方,就是被那肖掌柜一通数落,而后命令她和母亲不准入内。
如今她托了族里亲近的嫂嫂带她过来。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竟然还被人阻挠。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郦丹溪如今生活的环境便是互相压踩。妾侍不服她管,一个又一个的在和她抢夺夫君。而且,相公也不是个疼人的,有时候还帮着爱妾来指责她。
连日的不得意早已让她的心里压了太多的憎恨。看到如今光彩照人的郦南溪,更是让她失去了最后的耐性。
郦丹溪心里的恨意陡升,扬起另一个手来就要去扇那令她憎恶的漂亮容颜。
谁知她刚动了这个念头,那容颜却忽然消失了。
郦南溪快步走到女侍的旁边,闪出了郦丹溪能够碰到的范围,笑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会乖乖等在那里任由你打?有时候做事莫要太自以为是了才好。你以为的,终究只是你按照自己想法杜撰而来。却不一定是事实。”
郦丹溪想要挣脱女侍的掌控,无奈那女子看似娇弱,却好似会功夫。不过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将她禁锢住,挪动不得半分。
“她也是闹事人之一。若非她挑衅,我也不会出手。”郦丹溪对女侍恼恨道:“凭什么不去抓她?”
郦南溪闻言,浅浅一笑,“无论你怎么说罢。这里是不会有人理会你的。”
想了想,这样对一个差点扇到自己巴掌的人好似太过温和了些,郦南溪就又笑道:“若我说,我把这里砸了,都不会有人怨我半分,你信不信?”
郦丹溪冷笑不已。
谁不知这翡翠楼的东家极其厉害?偏她在那边自以为是,以为套上了个卫国公夫人的名号就能为所欲为了。
忒得可笑!
看出郦丹溪的不以为然,郦南溪随手从旁边捡了几样首饰,与另一个在旁肃立的女侍说道:“这些我拿着了。跟肖远说一声。银子我就不给了。”
这时屋门口传来了肖远的笑声,“奶奶说的什么话。您将这整座楼的东西拿去,小的也不敢收您银子。”
常福在旁抱拳一礼,瓮声瓮气的道:“属下和肖掌柜多说了两句话,差点误了您的事儿,实在罪过。”
郦南溪没料到肖远和常福两个竟然这个时候过来了。闻言笑道:“没事。”原本就是她不准人跟着,想要自己走走。实在不是他们的错。
肖远眼睛一转,方才挂着的温和笑意瞬间敛去,板着脸斜睨郦丹溪,问女侍,“这是怎么回事。”
女侍歉然道:“朱家太太说这位是她本族的弟妹,我们没有认出是郦家五姑娘,所以——”
肖远淡淡说道:“等下你们几个自去领罚。”而后猛地声量提高,“还不赶紧将人拖出去!”
郦丹溪从未受过这种屈辱,闻言喊道:“你们敢!”
“有何不敢的。”肖远扯了扯唇角,意有所指的看了郦南溪一眼,眼神冰冷的与郦丹溪道:“也是我们东家还不知道你做的事。若是此刻东家在这里,你的命怕是都没了。”
他十分随意的拂了拂衣角,“所以,你应该感激我。最起码你遇到的是我,还能留条命在。”
郦丹溪还欲再喊,却被人随手拿了个擦窗棱的抹布给塞住了口,拖了出去。
经了这一遭,郦南溪的好心情算是被破坏掉了。
原本来的时候心情颇佳。而后她发现了重廷川在这楼里各处花费的心思后,开始变得兴致冲冲颇有意趣。哪知道到最后却成了这般样子。
回到府里后,郦南溪心中犹有些不太爽利,就挑三拣四的在厨房里寻了好久,最后让人给她弄了些新鲜的果子来吃。
这个时候,葡萄正当季,十分清甜可口。
郦南溪晌午的时候吃了觉得不错,下午就又让人特意弄了些放在井水里一直冰着。直到外头来传话,说是重廷川回府了,这才让人将葡萄拿了出来,趁着凉放到了屋里,静等重廷川等下进屋的时候好吃上新鲜沁凉的水果。
郦南溪将那盘葡萄放在了屋子中央最明显的桌子上,眼巴巴的等着重廷川,想着等下看他爱不爱吃葡萄。
哪知道重廷川大跨着步子进屋后,却一点也没去看那葡萄。而是实现在她身上转了个圈儿,把她从头顶看到了脚底下,这就脚步一转,往净房去了。根本未曾理会旁的半分。
郦南溪有些挫败。
留给重廷川的这串葡萄,可是最大的一串。每一颗的果子都新鲜圆润,饱满可爱。
这样极好的紫艳艳的一堆,他怎么就能视而不见的?
郦南溪心下疑惑,抬起纤细的手指,对着那串葡萄上最上面的一颗,戳啊戳啊,百思不得其解。
重廷川从净房出来,搭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小娇妻对着串葡萄在发呆。
他在屋子里站了小片刻,却见女孩儿依然在目光沉静的看着葡萄,丝毫都没往他这里瞧,不由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重廷川勾唇淡笑了下,刻意放轻脚步,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身后,猛地将她一把搂住。
郦南溪正兀自出神,冷不防被她这样一抱,登时惊得轻呼出声。而后忍不住去拍他的手。
“人吓人能吓死人的。”她脊背上浮起了一点冷汗,“六爷也太胡闹了。”
重廷川一看她这模样,再听她这些话,就知道小丫头今天心情不好。索性抱了她一同在座位上坐着,勾了她的手指问道:“怎么回事?肖远那边帮不上忙?”
听了他这话,郦南溪就晓得他是看出了她心情不佳。只不过,他显然是想错了,以为是她与肖远的沟通出了问题。
“怎么会。”郦南溪靠在他的肩上,“肖掌柜脾气很好。人也非常好。我和他相处起来十分融洽,没有问题。”
听她口口声声在赞扬肖远,重廷川的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没有挑明,转而说道:“那是因为什么?”
郦南溪本没打算和他说起郦丹溪的事情。毕竟那也是郦家自己闹出的事,告诉他给他平添郁气也没什么意思。
但他既然看出来了而且还问起来了,她就毫不犹豫的与他讲了。
郦南溪有时候也会去想。如果没有和重家结亲这一回事,她们姐妹俩和六姑娘、五姑娘她们,关系会不会到不了这个田地?
思来想去,她觉得,或许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
暗藏在心底深处的阴暗心思可以由很多事情点燃。比如长辈的宠爱。比如金银。比如身份,比如地位。
当初在郦家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因为她们四房银钱多,且她爹爹郦四老爷也很能干,所以家中有些人待她们总是有些阴阳怪气的。
只三房的人还有二房的八姑娘,始终如一。
所以即便没有这桩亲事,想必旁的事情也能让五姑娘与她们离心。
不过,说完之后,郦南溪还是有些不服气。
她抬指戳着重廷川胸前劲瘦的肌肉,佯怒道:“看你做的好事。如果没有你,我们姐妹间也不至于如此。”
重廷川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在开顽笑?
不过,对于那件事,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让她为难了。故而重廷川无奈的摇头笑道:“是是。都是我的错。”又倾身附到她的耳边,“你且饶了我吧。”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郦南溪四处去躲,却被他给强行搂住。
娇妻在怀,重廷川心满意足,顺势握了她的手在掌心。
察觉到她指尖的凉意后,重廷川顿时脸色微变,“怎么手这么冷?可是没好好穿衣裳?”说着就打算给她再去拿件外衫。
郦南溪哭笑不得,赶紧阻了他,“这样热的天,你想让我中暑么?”
她指指桌上那些莹润可爱的紫色果子,“刚才摆弄葡萄来着,所以手凉了些。”
重廷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那些葡萄。
想起她说的那些葡萄是凉的,他有些反应过来,“给我准备的?”
“嗯。”
郦南溪应了一声后,想到他对她百般的好,不由自主就抱住了他的手臂轻轻摇着,“这些葡萄很可口。你尝尝看吧。”
她抱着重廷川的胳膊晃啊晃,胸前不可避免的就蹭到了他的手臂。而且,还是循环往复的不只一次。
重廷川顿时呼吸急促起来,只能握紧双拳,努力将心里那团热气给强压下去,平静说道:“前些日子的好似有些酸。”
郦南溪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她指了那葡萄笑说道:“前些日子的也能吃,只不过青涩了些。如今成熟饱满了,方才好味道。”
成熟……了?
重廷川想到张太医说的那番话,莫名的喉咙就有些干涩,随口“嗯”了一声。
“要不要尝一尝?”郦南溪笑问道:“熟透了之后,味道应该很不错。”
重廷川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汁多饱满的葡萄,转而望向她,深深凝视着,一字一字缓缓说道:“不错。我也觉得,成熟之后应当非常美味。”
他看着她的眼神太过专注太过幽深。在那一瞬间,郦南溪恍惚间竟是冒出了个诡异的想法。
怎么他口中那“应当很美味”的,并不是将要被吃掉的葡萄。
而是,她?
……这一定是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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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守卫不同于其他,一日都耽搁不得。因此御林军总统领、左统领、右统领三个人轮流休沐。且皇上尤其看重左统领,时常让他到宫中议事,故而重廷川休息的日子比其他两人还要少些。
初一这日,重廷川不用去宫里。往常的时候他不爱留在国公府里,惯常是会去自己的几个店铺看一看。如今成了亲,好似国公府里也没那么难熬了,这日他起身练武后,便未出门去。而是寻了一本书拿在屋里细看,静等郦南溪起身。
郦南溪昨天被他折腾了大半宿,睡得很是香甜。睁开眼的时候天已大亮。
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账顶好半晌,郦南溪忽地想起来一事,腾地下坐起身来。却因用力过猛牵动腰腹而倒吸了口凉气。
重廷川一把将书丢在旁边。书册撞到墙上啪嗒下掉到地面,他也顾不得了。三两步跨到床边,一把将郦南溪搂在怀里,紧张问道:“怎么了?”
昨天也不知道他急个什么。郦南溪连衣裳都来不及脱就被他给好一通收拾,甚至衣裳都全部被他撕了。后来……
后来完事儿后郦南溪想要寻了干净衣裳穿上,可是没了力气。
他非要说现在天气热,无需这么麻烦,盖着薄被就可以。
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结果就被他紧紧抱着昏昏沉沉睡过去。
如今身上不着寸缕,又被他这样紧紧搂在怀里,郦南溪大窘,推着他要他离开。他却不肯,非要上下看看她哪里不舒服了。
郦南溪没法让他挪动分毫,只能脸红红的说实话:“腰酸。起得太快了。”
重廷川忽地想起来她为什么腰酸,到底是顾不得去欣赏眼前美景了,记起了张太医的话,说她最好不要受凉,就急忙寻了衣裳给她套上。
原先他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会女子衣裳的系法,总是将她身上衣衫的带子弄混,搞不清楚该是哪一个系了哪一个。如今倒是好一些了,虽然还是偶有弄错,但是大部分还是能够找得准。
郦南溪起来后方才知晓重廷川一直没用早膳,专门等着她。匆匆洗漱过后,两人用过早膳,郦南溪就要往中门那边去。
——今日是要去旧宅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子。既是时间来不及了,她就不打算去木棉苑那里,先去见了老太太再说。
郦南溪本以为重廷川不会将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哪知道他看她动身,竟也施施然的跟在了后头。看那架势,像是要和她一同过去。
郦南溪知晓他平日里从不做这样的事情。生怕他是为了她才做这样的事情,就轻声道:“六爷若是不愿的话,不妨在石竹苑等我?”
“无妨。”重廷川紧走一步跟在了她的身侧,探手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掌心,“老太太那里,去一趟也无妨。”
郦南溪就侧过头看他。
重廷川晓得她心中疑惑,就淡淡的解释道:“当年家里最乱的时候,老太太有叫我去她那里吃过几次饭。”
当年家里最乱的时候?
郦南溪稍微琢磨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他刚当了世子不久、老侯爷故去之后的那段昏暗时光。
她知道,重廷川是极重情义的。
那个时候梁氏处处针对他,而老太太对他表现出了一些善意,他便牢牢记在了心里。
但……
老太太不过是让他过去吃饭而已,他就一直记到了现在。
那么,当年他到底受到了多少难为,才使得这样的事情都能让他觉得是十分温暖的事情?
郦南溪因着在想心事所以心里有些沉重,没有开口说话。
但重廷川看她沉默不语,却当她还未明白,就又解释道:“我不愿和太太她们同去。和你倒是无妨。”
“我知道。”郦南溪紧了紧和他交握的手,“往后我们一同过去就是。”
重廷川听她声音有点瓮声瓮气的,知道她肯定现在眼眶红红的,就也不去特意去看她眼睛,转而低声道:“有些事情你莫要在意。左右有我在,不必忧心。若是不愿,往后不去就是。”
他不知道小丫头又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
思来想去,他猜度着或许是她不喜欢梁氏那些人所以紧张害怕?
郦南溪一听就知道他想岔了。不过,她也未曾过多辩解,轻轻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六爷不用担心我。”
重廷川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又伸出手去,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半靠在他的怀里前行。
今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天还晴好。不过吃着早膳的时候已经开始转阴。如今将要出门去,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雨。
重廷川就让人拿了把伞,也不要旁人给他们撑着了,他亲自撑了伞与郦南溪同行。
他身材高大,她却身量娇小。两人共用一把很有些难度。
郦南溪看他将伞全倾斜到她这边,好说歹说他也不理,照样只给她撑着,就有些急了。
“怎么能这样。”她气道:“你若是受了凉染了风寒怎么办?”说着就要人再拿一把过来。
重廷川赶忙制止了她。
“无妨。”他轻笑道:“不过是点毛毛雨罢了,对我算不得什么。”
思量了下,重廷川复又解释道:“在北疆的时候,时常下雪。兵士在外,哪有闲工夫去撑伞?都是不理会,直接走在雪地上。”
“雪和雨能相提并论?”郦南溪轻哼道:“雪抖一抖身上就也掉了。雨渗到衣裳里,六爷倒是抖掉雨滴给我看看?”
她这不服气的小模样逗乐了重廷川。
不过,小丫头说的,他还真没法做到。
重廷川低笑着说道:“抖落雨滴我是不成的。不过,即便你拿了伞来,我也会让人送回去,何苦?倒不如就这样罢了。很好。”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郦南溪知道是怎么都劝不动了,只能任由着他这般。
不过,一路前行,她总是想把伞往他那里推。却又抵不过他的力气,所以那伞还是一直在她这边。
推搡来推搡去,两人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中门。
守在中门的婆子看到重廷川,很是震惊。赶紧跳将起来深深行礼。
之后,婆子又瞧见了几个人影,探头往夫妻俩后面看了下,再次行礼:“见过太太、八姑娘、四姑娘、五奶奶。”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忙道:“见过九爷。”
郦南溪回头去看,这才发现梁氏她们也已经过来了,就在她们后面不远处。只不过刚才她一直因了伞的关系而和重廷川闹着,就没留意到。
她知道重廷川眼力耳力极好,且向来会留意着周围的情形,定然是早就发现了后面的人。
郦南溪凑到重廷川近处悄声道:“你怎么也不和我说声?”好歹也和对方打个招呼。
重廷川淡淡的扫了那边一眼,语气清冷的说道:“无需如此。”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尤其的冷淡,甚至有种漠不关心在里面。
郦南溪有些诧异,就往梁氏那边仔细的看了看。却发现于姨娘正好跟在了梁氏的旁边,正手举高的在给梁氏撑伞。
许是梁氏不准她靠近。于姨娘将手里的伞很是努力的往前探着,恰好遮住了梁氏的同时,她的身子露在外面,已经被雨珠给打湿了薄薄的一层。
郦南溪下意识的就去看重廷川。却见重廷川正望着远处的天边,目光悠远,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那一幕。
她就只好什么也不去说。只对梁氏轻轻颔首,唤了一声“太太”,这就没了话。
梁氏没料到重廷川也会过来。
回头看了眼于姨娘,梁氏说了声“跟紧点”,这就往前行去。
郦南溪正兀自沉吟着,没防备下忽地手中一紧。而后她就被拉着不由自主往前行去。她和重廷川这便在梁氏一行人之前当先过了中门。
“在想什么?”重廷川说道:“竟然想了那么久。”
郦南溪这回没有往后看过去,只轻声应了一声便作罢。不过脚下一直不停急急的往前行着,甚至于比重廷川都快了一点。
重廷川本就是为了配合她的步伐所以刻意放慢。如今看她这样“着急”,他绷不住笑了,稍稍拉了她一下,说道:“也不用这样慌。”
他话刚说完,就见郦南溪指了旁边一条小径道:“从那里过去能到老太太那里吗?”
那条小径是用石子铺就。两侧种有高树,步入其中宛若进了林间,很是清幽。
“可以。”
重廷川说着,忽地发现了一件事。
因着有树木的树冠遮挡,雨滴基本上不会落到那条仧,所以那条小路上比起外头来要干爽了许多。
重廷川心中涌起暖意。
他凝视着身侧的女孩儿,缓缓笑道:“从那里过去反而更近了些。”
郦南溪听闻,很是欢喜,拉了重廷川就往那边走。两人脚下一转,朝了小道而去。
重廷晖朝小径那边望了很久,转眸望向于姨娘,又看梁氏坚定不移的走着宽敞路面,问道:“母亲不去那里么?”
梁氏看也不看那边一眼,“这里好。”
短短三个字,表明她一点也不想往那边去。旁人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重廷川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未曾再开口。
也是赶得巧了。因为天气不好,所以二太太她们今日比起平常来晚了些,也是这个时候去给老太太请安。五姑娘六姑娘都在。甚至于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老爷竟然也在屋里。
重廷川和郦南溪当先进入房门,与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后,梁氏带着孩子们这才赶了来。
众人行过礼后,梁氏上前说道:“月姐儿身子初愈,我瞧天气不好,就没让她过来。免得小孩子禁不住凉再生了病。博哥儿还没起来。小孩子贪睡,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没有让人叫他。”
原先重令博就时常不过来。有时候是因为起得晚,有时候是贪玩没有跟着大人一起。老太太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重令月素来乖巧,一向跟着按时请安。这次没有过来,倒是让老太太更为担心了些,多问了几句。
这时候喵呜一声响起。大家循声看了过去,便见重芳菲的怀里抱着软软绒绒的一小团,正是雪团。雪团抬着小爪子扒拉着自己脸颊上的毛,在重芳菲的怀里呜呜叫着,又去挠重芳菲的衣袖。
重芳苓指着它笑了,“上回就是它。被刺卡着了跑去我们那里躲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责罚。不仔细看的话,都发现不了它。”
“谁知道呢。”重芳菲闻言,叹了口气,“平时也不打它也不骂它,喉咙卡了东西发疼也不知道来找我,反倒是乱跑。幸好遇到了梅家二公子,不然的话它还指不定是什么情形。下次再这样可不能轻饶了它。”
听到重芳菲提起了梅江毅,重芳柔的脸色稍微有点不自在。不过,很快就掩饰了去。
重芳苓一直在瞧着她,自然发现了她这一瞬间的神色变化。
重芳苓便拉了重芳菲的手,笑着问她那日的情形。
当日梅太太离开的时候,梅江毅还未离开旧宅这里,所以是梅太太过来叫的梅江影和梅江毅。所以兄弟俩都没有再去国公府那边。
不过梅江毅抱了雪团来寻重芳菲,原本重廷晖也在,而且重廷晖回去后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了梁氏。
彼时重芳苓和重芳柔都在梁氏身边跟着,那些话也是听到了的。如今重芳苓再问一遍,看起来是在关心那时候的事情,就也没人多说什么。也没人提起当时重廷晖已经讲过一次。
但重芳柔知晓她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愈发的神色淡漠,行至屋子最下首的位置坐了,根本不搀和进去。
重芳婷看看堂姐们,觉得无趣。原本二房还有个七姑娘,不过没有熬过两岁去。至于八姑娘,则年纪太小了点,和她说不到一起。
重芳婷左右无事,就凑到了郦南溪的身边来,想和她说话。但看郦南溪正在吩咐丫鬟做事,重芳婷就没有打扰,在旁暂且等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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