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耳闻阵阵清脆的朗读声,柳俊突然意识到,穿越之后的第一个难题出现了——自己根本不可能记得儿时的伙伴都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小学一年级的老师叫什么名字,甚至都忘记了她的模样。
幸好还记得教室的大致方位。
靠左手边,但不记得是第一间还是第二间。
解决这个问题倒不难,有两个办法。第一是站在学校外等一会,碰到熟悉的同学(柳俊不认识人家但人家肯定认识柳俊),一起进教室。第二个办法就是一间间去探头去看,认识自己的同学应该会打招呼。
与此同时,柳俊又想起一件事来。记得自己有三个姐姐,三姐只比他大两岁,前世应该是和自己在一个小学读书。照理该当两人一道上学才是,怎么不见人呢?倘若三姐和自己一道上学,起码可以问她老师叫什么名字,教室是哪一间。
难道穿越回来之后,连家庭成员的结构也会有改变么?天,自己不会变成独苗吧?那可糟糕之极了。前世虽然郁郁不得志,姐弟之间却是相亲相爱。柳俊可不想穿越一把,将亲情都穿没了。
“柳俊……”
柳俊情不自禁答应一声,抬头一看,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女子正向他微笑。
柳俊虽然记不起前世小学一年级老师的姓名与模样,不过却还记得是一个女教师。瞧这女子手里拿着课本,该当是学校的老师。
“老师好!”
柳俊连忙恭恭敬敬地问候。
那女子一怔,随即眉花眼笑,连连答应,走过来摸了一下他的头,夸奖道:“工作人员家的细伢子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这么懂礼貌。”
柳俊不禁心中暗笑。
这有什么呀,咱前世怎么说也活了四十岁,二十一世纪的守法公民,这点基本的礼节礼貌哪能不懂啊?
人一高兴,脑筋转得特别快。柳俊现在是一个才上小学一年级没几天的小屁孩,这位老师居然一口就将他的名字叫了出来,十有八九就是一年级的授课老师。
“来,就要上课了,跟老师一块进去吧。”
果然不出吾之所料也,呵呵!
走进教室,柳俊又犯难了——不知道坐哪个位置啊!
柳俊稍微犹豫了一下,还好,一个小姑娘给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她本来是坐在靠中间的位置(那时乡村小学,不是一人一个座位,而是两人共一个长桌一条长凳),见柳俊走进教室,自然而然地往旁边移动了一点,腾出一个位置来。
嘿嘿,这就是柳俊同学的座位了。
“同学们,翻开语文书第五页,这节课我们还是学生字……”
柳俊从书包里取出用报纸包好封皮的语文书,翻到第五页,看见上面写着“日”、“土”等几个汉字,还标注有拼音,不觉苦笑起来。
柳俊前世在网络小说里只看到穿越的种种风光好处,可没有谁告诉他,若不幸穿越成一个七岁的小学生,一天到晚倒背双手乖乖坐在教室里认生字,口中念念有词,什么日月水土的,日子该怎么过?
还有,前世的时候,柳俊有一桩绝大毛病——无肉不饱。一日不吃肉就馋得慌。一九七六年的中国,正是物质极度缺乏的赤贫时代,不说吃不饱穿不暖,起码也是吃没好吃的穿没好穿的,一日三餐蔬菜拌饭,又该如何捱过去?
郁闷ing!
如果说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重生者,回到大革命末期的小学课堂,会认真听讲,去学早就熟悉得不得了的“生字”,那肯定是扯蛋。事实上,整节课柳俊都在胡思乱想,老师的话,基本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那位年轻的女教师走到旁边,轻轻敲了敲桌子,柳俊才回过神来。
“柳俊,怎么不写大字?”
“啊……哦哦……好的好的……”
原来到自习时间了。那时的小学一年级,每节课大约也就是学四五个生字,然后就疯狂抄写。柳俊不禁想起那个交警抓住违章的小学教师,欣喜若狂地叫她将“我违章”这三个字抄写五百遍的笑话来。
急忙打开书包寻找纸笔。
居然是毛笔!
对了,柳俊记得小学一年级时,写大字就是用毛笔的。那会子钢笔绝对是奢侈品,在胸口别一支钢笔的家伙,多半是个读书人(初中以上文化),如果别两支钢笔,几乎可以肯定是位工作人员了,说不定还是个干部之类的。假设居然别三支笔呢?对不起,那你小子一定是个修笔的!
修笔!
呵呵,当时还真的是有这个职业啊。修笔能够成为一个糊口的技术活,可见那时节钢笔的重要性了。怎能指望山旮旯里的小学生人手一支钢笔?
那么铅笔呢,倒不算是奢侈品。当时一个壮劳力耕种一天下来,有多少收入呢?那可没准。生产队是计工分的,青壮年男子每天12个工分,四十岁以上的男子和壮年妇女10个工分,上了点年纪的妇女和未成年的男青年8个工分或者6个工分。一年下来,依据生产队的收成来折算,如果收成好,每个人能分到几百斤口粮和十几元钱。假如年成不好,又或者家里人口多,借了生产队的口粮,那么到年底结算的时候,说不定还要倒欠公家的钱粮。铅笔作为在一种纯粹的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也还是比较珍贵的。
如此一来,老祖宗传下来的毛笔就成了合理的选择。一支小号毛笔,一块墨,一个砚台,合共一毛多钱,省着点用可以对付一年呢。
换作二十一世纪,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握毛笔写字,那绝对是书香门第,立志要成为书法家的。
唉,柳俊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年没摸过毛笔了。说不得,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柳俊认认真真摊开作业本,取出一个装青霉素的小玻璃瓶子(用来装墨水的,墨和砚台也是贵重物品,不能让小孩子带着到处跑,万一掉了损失不小,保险的作法是先在家里磨好墨,灌在小瓶子里带去学校),小心翼翼打开盖子,蘸了点墨水,开始写大字。
老实说,前生柳俊的字写得还算端正。因为他老爸毛笔字写得好,小时候随着练过几年。虽然没坚持下来,毕竟不是一无所获。
柳俊瞟了一眼同桌的小女孩,她正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哎……每个字写几遍?”
柳俊低声问。
幸好他是穿越回自家,乡音说惯了的。要是一不小心穿越到陌生之地,光方言这一关就很难过。天知道国内的方言有几万种?
“五遍。”
小姑娘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轻轻回答。
她是柳俊的同桌,又是同一个村子的玩伴,该当和柳俊很熟才是。奈何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三十多年啊。柳俊皱起眉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硬是没有半点印象。只得无奈地放弃。反正以后呆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以四十岁的智商,还怕应付不来这么点小事情?
不过两三分钟光景,别的小孩还在努力抄写的时候,四个生字柳俊就已经写完了。还没听到下课的钟声(说是钟,其实是一块生锈的铁板,需要用一把铁榔头使劲敲击才能发出声音)。做点什么好呢?柳俊抬头张望,女老师正关注着他呢,见他不好好写字,眉头微微一皱,又走了过来。
都是那句“老师好”惹的祸。要不她怎能老盯着自己不放?
“柳俊,怎么不写大字……”
老师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没了声息。柳俊分明看见,她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是你写的?”
坏了,忘了这茬,把字写得太端正啦。你一个小屁孩,把字写得那么端正干嘛?故意找麻烦不是?
然而事已至此,赖是赖不掉的了。
柳俊只得硬起头皮承认:“是我写的。”
老师双眼放光,拿过他的本子,啧啧赞叹:“工作人员家庭的细伢子就是不一样咧,小小年纪,毛笔字写得这么漂亮,都是柳老师教导有方啊……”
柳老师?嗯,说的是柳俊的老爸柳晋才。柳俊记得老爸曾经说过,他以前做过老师的。没准现在这位老师还是他的学生呢。
柳俊的父母都是国家工作人员,当然,普通干部而已,不掌什么权。不过在柳家山大队,这也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了。而且柳晋才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样样在行,尤其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十里八乡都有名的。
看来有一个了不起的老爸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好处。“老子英雄儿好汉”,大约老师以为柳俊遗传了柳晋才的才艺基因。其实这绝对是个谬误,柳晋才这些优点,柳俊几乎一点都没遗传到。
嗯,那是上辈子的事,如今重生一回,多多少少总该有些不同才对。多学点东西想必没什么坏处。
老师夸了柳俊一阵,随手将那两页大字撕了下来,说是要贴在墙上给所有同学看看,做个榜样。
这是要将他当神童整了。
柳俊记得上辈子读小学时,毛笔字写得七扭八歪,可没资格被老师拿去做范本。这一转世,先就整了这么一出,也算得是无心插柳。
前生的时候,单论智商,柳俊还是比较高的。打小也会读书,老爸老妈着实为此开心过好些年。只不过随着年岁渐长,逐渐对读书失了兴趣,最终也没能考上像样的大学,勉强混了个大专毕业。让老爸老妈狠狠失落了一把。也直接影响了自己一辈子——找不到好工作,挣不到钱,撑死就是个打工的草根。
作为老柳家唯一的儿子,柳俊的前世是个失败的典型,至今仍深感内疚,对父母对亲人对妻儿,均深感内疚。都怨自家没本事,让大伙失望了。
老天开眼,让他重生一回,大富大贵的不想。所谓“天命有归”,又有“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的话,不管是不是穿越是不是重生,大富大贵的事情历来是由老天爷说了算的。柳俊不能仗恃对后事的先知先觉,强求非份之福。但上对父母尽孝,下对妻儿尽慈,中对亲戚朋友尽义却是可以做得到的。柳俊今年七岁,前世的老婆也还是个屁事不懂的小女孩,儿子更是无从谈起,且不去管他。先整一个神童,让老爸老妈高兴高兴也是好的。难不成前世上小学还能让他们高兴几年,一重生反倒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到了吗?
这大概也可算是柳俊穿越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个正式决定。
然而做决定容易,真实施起来难度不小。倒不是说小学一年级的课程会将人难住,通天下没这个道理。而是倒背双手端端正正坐好认真听老师讲“1+1=2”实在是个苦差事。都说“十年寒窗”辛苦,可对柳俊来说,单是小学这“五年铁窗”(当时小学是五年,不像后来改成六年制),就不知道该如何打熬过去。
刚刚穿越回来,头脑一片混乱,今后该如何生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一九七六年的中国,社会那可不是一般的僵化。不要说跨州过县,就是同一个县从农村到县城,如果没有大队的介绍信,嘿嘿,你小子连个招待所都住不上,蹲大街还得提防派出所和居委会大妈找麻烦。柳俊虽有四十岁的经验阅历,对今后三十年内中国发展的大势了如指掌,堪比现代“诸葛亮”。可是顶着一个七岁孩童的躯壳,放学后晚回家一阵子都不行,要一个人离开柳家山大队出去逛一逛,更是痴心妄想。空有满腹经纶,无所施展啊。
继续郁闷!
重生之衙内 第三章 亲人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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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下课钟声终于响了,二三十个小屁孩欢呼雀跃,一窝蜂冲出教室,大喊大叫,开始各种“徒手游戏”。
柳家山小学一没篮球场二没乒乓球桌,所有娱乐体育设施全然为零,能不徒手么?
柳俊慢慢走出教室,目光呆滞地望着满操坪疯跑追逐的“同学们”扬起一股股烟尘,不觉在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这就是他今后数年内的娱乐活动吗?
前世的时候,只要有点空闲,柳俊就躲在宿舍上网冲浪,与天南海北不知姓名不辨男女的网友胡吹海聊,要不就看看电影玩玩游戏,尽管如此,仍觉得寂寞难耐,整日里二二忽忽,满脑子下流思想,只想整个一夜情什么的刺激刺激。
如今回到一九七六年,电脑都还没影呢。
真是应了李易安的一句词——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哎——小俊!”
一声清脆的娇叱将柳俊从沉思中惊醒。
“哎……”
柳俊随口应了一句,抬头一看,mygod,是三姐柳嫣。
柳嫣这时候也就是一个不到十岁的丫头片子,扎两条羊角辫,虽然时空错乱,柳俊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刹那间将所有的烦恼郁闷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一颗心欢喜得犹如要炸了开来。
“三姐,原来你还在,真是太好啦……”
柳俊一把抱住柳嫣,开心得又喊又叫。
不久前自己还真的在担心,怕万一穿越之后,几个姐姐都不见了。如今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柳俊出乎意料的热烈反应把柳嫣整蒙了,连忙使劲推开他,叫道:“小俊,小俊,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二姐二姐,快来……”
二姐也在?哇噻,发达了,哈哈!
二姐柳叶今年该当是十二岁了吧?也许是十三岁,具体记不清了。真是惭愧,前世的时候,柳俊就一直记不住几个姐姐的生日和具体年龄。不过记忆中是这样的,柳叶比他大五到六岁,柳俊上一年级,柳叶该是上五年级。柳家山只有一所小学,她自然也在这个学校了。大姐柳华今年该是在公社中学上初中。
柳叶闻言疾步跑过来,嘴里叫着:“什么事什么事?小俊怎么啦?”
柳俊立即反应过来,连忙笑着说:“我没事,很好。二姐,三姐,你们早上怎么不等我一起上学?”
“咦,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我们上课比你早,不和你一起上学的吗?你怎么又忘了?”
柳嫣很奇怪。
原来如此,害自己白白担心一场。
柳叶说:“是啊小俊,反正家里到学校也很近,你一个人不怕吧?”
“不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就好。”
柳叶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你怎么不和同学一起玩?”
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柳俊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和一群小屁孩满场乱跑,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饶了我吧,二姐!
问题在于,这些小屁孩真真正正是柳俊的同学,如假包换的。
柳俊脑仁都痛了。
“我正要去玩呢。”
柳俊边说边跑向操场,用眼睛的余光瞟着,见二姐三姐都不再注意自己了,立即偷偷一个转弯,溜到学校走廊的柱子后,倚着柱子开始发呆。
老天爷也真是促狭,您大发慈悲,让柳俊重生一回,柳俊感激不尽。可是您老人家别把我整回七岁时候啊。要是让我大上十岁,那该多好?让我困扰不已的“生字”和“1+1=2”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一九八六年,中国正经历剧烈的社会变革,全中国到处都是机会,我十七岁,不正好大展身手?
柳俊真有点怀疑老天爷让自己穿越的时候略微走了一下神,将时间算错了。
……
苦苦捱完上午四节课,算算该是放中午学了,柳俊高兴得一蹦老高,背起书包就往教室外冲。奶奶的,真是快将他憋死了。
结果一出教室门没几步,就被柳叶叫住了。
柳叶很奇怪地看着柳俊:“小俊,你做什么?”
柳俊更奇怪了:“放学回家啊。二姐,你不回去吃饭吗?”
一说到吃饭,柳俊觉得肚子还真是饿了。虽然只是七岁小孩,饭量不大。可一个烤红薯也不足以维持太久的时间。
柳叶看着他的眼神犹如不认识似的。
难道说错什么话了?
不对啊,应该没有吧?中午放学不该回家吃饭吗?柳俊努力思索前世关于小学一年级的记忆,希望得到一点启发。
“小俊,中午饭都是小舅送来的。我们在学校吃饭。”
柳叶一边告知真相一边走过来摸柳俊的额头。她大约怀疑柳俊是不是有些发烧说胡话。
怎么会这样?
对!柳俊想起来了。那时农村吃饭很晚,早餐一般要十点左右,中饭则在午后两到三点,至于晚饭,那是真正的“夜饭”,不到天黑,决然吃不到的。
学校的作息时间却是由县里统一规定,按照县城的作息时间来安排。因此孩子们就得在学校吃中饭,然后接着上三节课,大约下午三点多就放学了。
“我很好,没事。”
柳俊躲闪着柳叶的手,低声咕哝着,垂头丧气回到教室。
“二姐,小俊,快来,爸爸送饭来了。”
柳嫣突然疾跑过来,大声喊叫。
什么?老爸来送饭?不是说小舅送饭的吗?在柳俊的记忆中,小时候老爸老妈要隔好一段时间才能回家一趟,平日都在外边工作的。
难道穿越之后出了什么意外?柳晋才不是工作人员了?那就糟糕,家里的日子会更难过。
容不得多想,柳俊胡乱丢下书包,飞也似的冲出教室。
天,真是老爸。
那时的老爸真年轻,大约也就是三十六七岁的样子,穿一件白衬衣,精精神神的,提着一个竹篮,笑呵呵地向他们姐弟三个走过来。
不知不觉间,柳俊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为何如此激动?
因为,在他的前生,柳晋才已经过世两年了。父子之间感情至深,柳晋才过世之后,柳俊经常做梦梦见他老人家。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居然还能真的再见到老爸。而且是如此年轻帅气的老爸。何况柳俊清楚记得,柳晋才是二零零七年八月二十一日死于心脏病突发,此番重生,自然会早做防备,焉能让这个该死的“心脏病突发”再次轻而易举将柳晋才击倒?就算历史当真不可逆转,柳晋才依旧会在二零零七年过世,爷俩呆在一起的时间,那也还有三十年啊!
老天爷,您真是慷慨!
比较起来,能再和老爸重聚三十年,区区小学“五年铁窗”,算得什么?
柳俊这一哭,倒将柳晋才和柳叶柳嫣都搞愣了。
柳晋才连忙放下竹篮,一把将他抱过去,撩起衣服,开始检查他的身体。看来柳晋才误会了,还以为柳俊受了什么伤,哪里痛得厉害呢。倒也是,他老人家怎能想到如今这个儿子,是从二零零九年穿越回来的,论心理年龄,比他现在还大几岁呢。
柳俊急忙止住眼泪,露出笑脸,说道:“爸,我没事,真的没事。我是高兴的。”
柳晋才不理,仔细检查过后,确信他没受伤,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笑眯眯地说:“小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饿了吧,来,都来吃饭。”
重生之衙内 第四章 先知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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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是白米饭,每人一大碗。菜是炒腌罗卜条。
这已经很不错了,整个柳家山大队能吃白米饭的人家可不多。多数家庭都是吃红薯米饭。所谓红薯米饭,顾名思义,乃是掺杂了碎红薯粒的米饭。红薯米份量的多寡,要视各家的家底而定。家底厚一点的,红薯米掺得就少一些,家底薄一点的,红薯米掺得多。少数赤贫家庭,甚至有全吃红薯米的。
这也没办法,当时是大集体生产,稻米品种也没改良,产量很低。只能大量掺杂红薯。因为红薯产量高,虫害相对较少,比较容易获得丰收。许多年来,中国的农户,特别是南方的农户,就靠红薯来维持生计。
对柳俊来说,这个饭菜不坏,很对口味。
刚刚穿越,记忆完全停留在二十一世纪。大鱼大肉的,也吃腻了。这么地道的腌罗卜条,还真不容易吃到。柳俊端起碗,大口吃起来,边吃边望着老爸笑。
见他吃得香,柳晋才也很开心,摸摸他的头,掏出一支“飞鸽”牌香烟点燃。
一九七六年,能抽纸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农村的人,一般都抽烟卷,就是自家种烟自家烤制,用纸卷了烟丝来抽,俗称“喇叭筒”。出门才买包纸烟充门面,大都是八分钱一包的“经济”或者一毛钱一包的“火炬”。“飞鸽”烟一毛八,算得是好烟了。柳晋才是国家工作人员,柳家山有头有脸的人物,抽个纸烟也应该。不过他每个月工资三十六块五毛,妻子阮碧秀的工资也大致差不多,要养四个孩子,还要孝敬外公外婆,开支不小。这个“飞鸽”烟也不能敞开了抽,在家的时候,有时还抽“喇叭筒”。
“爸,今天怎么回来了?”
柳叶边吃边问。
柳晋才是典型的慈父,在柳俊前世的记忆中,从未打过他们姐弟,骂也很少。姐弟几个都和老爸很贴心。
“哦,今晚要到麻塘湾放电影。”
柳晋才是电影院的技师,专业是维修放映机与发电机。不过偶尔也需要下乡放电影。那个时候的农村,娱乐活动非常之少,只有看露天电影和唱地方戏两样。县里文工团人手有限,很少下乡唱戏。各个公社甚至大队倒都有自己的文工队,但是水平都十分业余,道具也异常缺乏,大革命期间又只准唱八个样板戏,翻来覆去那几个现段子,老百姓也有些腻了。比较起来,露天电影无论在下乡频率还是观赏质量方面都要远远高于地方戏。下乡的电影放映员也就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能人。
麻塘湾大队紧挨柳家山大队,向阳县电影放映管理站的调度人员和柳晋才关系不坏,凡有到柳家山临近几个大队的放映任务,都会安排柳晋才。算是公私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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