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宝脆皮鸡
“语栖!!”范卿玄脸色青白,大喝一声也跟着扑了下去。
山崖下云海急剧翻涌,就像是滚滚江涛扑腾着水雾瞬间将他们二人吞没。
第78章出云
如今临近中元,日头炎热起来,尤其是苍域城更是热浪滚滚,犹如火炉。一片滚滚黄沙包裹着那一抹清新的绿意,倒是有些明快。
李问天牵着乌夜啼踏过黄沙,看着远方绵延无尽的沙漠,擦了擦额角的汗。
乌夜啼又来到这个城市,甩着头打了几个响鼻,似乎对这儿的印象极差,几乎要拽着李问天离开。
李问天拍拍它的脖子,安抚着:“你别不耐烦,李夕可算过,在苍域能找你主人,你要是走了,就见不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乌夜啼踢了踢前蹄,不满的顶了他两下,却不小心蹭掉了他怀中的竹卦。
李问天摸了摸它的头,弯腰拾起那张竹卦拍了拍尘土。竹卦上是空白的,反面刻着一朵彼岸花,和李夕往日用过的竹卦都不一样。想着那静坐在梵音阁的男人,李问天便笑了起来,看向天边半挂的弯月,染的广褒无垠的沙漠也带着淡淡的鹅黄。
那一天,李问天离开梵音阁后,便动身前往苍域。第二日一早,卯时初,李问天刚出城,身后便追来一人,哒哒的马蹄紧追而来。
李问天有些意外,没想到李夕会离开梵音阁追到城门口。
李夕一向文弱,不擅长马术,他还记得年少时二人结伴同游,李夕不愿扫兴,勉强骑了马,最后却是他不知轻重,赛马似的一路狂奔,李夕为了追他,摔下马受了重伤。自那次之后李夕便鲜少上马,可这一次他却一路赶到城门来,此时已是气喘吁吁。
李问天扶他下马,笑道:“你做什么?舍不得?”
李夕摇头:“你云游那几年我何曾问过你死活?”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竹卦塞进李问天手中,道:“这个给你,我会继续在梵音阁替你找寻范卿玄和谢语栖的下落,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内容都会显示在这个空卦上,你一定好。”
李问天翻了翻那张卦,笑:“你昨夜弄的?”
“不和你废话,拿了赶紧走,要谢我回来再谢。”李夕将乌夜啼的缰绳塞到李问天手里,却被对方顺势抓住了自己的手。
李夕微微皱眉,瞪了他一眼:“快滚!”
李问天哈哈大笑,牵着乌夜啼往城外去了。
苍域城的夜色下,李问天眼角带笑,蓦然就心生感怀,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许多事,喃喃道:“看见他们俩这股劲儿,我倒有些羡慕了,早十年我怎么没这觉悟?反而年少轻狂,四处云游去了,不知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回去之后定要说个明白……不能稀里糊涂的混下去才是……”
身侧的乌夜啼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将视线移开,仿佛是翻了个白眼,满脸嘲讽。
李问天横它一眼,骂:“小畜生,小心回去宰了你下酒。”
乌夜啼也极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一人一牲往苍域城的方向走,刚过一个沙丘,李问天怀中的竹卦便有了动静。竹卦上原本空白一片,此时却传来沙沙的声响,随后凭空像是有一支刻刀在卦面上一笔一划的刻下了一行字。
苍域西,木牙山南,望北峰。
李问天看着这一笔一划刻好的字,明知是李夕查出了范谢二人所在,可心头却一丝也高兴不起来,反倒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霾,总觉得这刻下的字,一笔一划都刻在他心底,生生刺痛。
“木牙山。”他看向西面那一片远去的黑色剪影,像一条沉睡的巨龙。他扯了扯乌夜啼的缰绳,朝木牙山走。
走到山脚下时,李问天想拐到旁边的林子里歇个脚,打算天亮了再继续赶路。谁知天边一声惊雷,向西面远去,李问天心头没来由的跳了一下,抬头望去又见云层中一道红光乍现,隐去在夜色当中。
“木牙山南,望北峰……”李问天皱眉,原本明朗的天色在他眼中却突然变得暗淡,一种压抑着的不祥预感冲上心头。
他拍拍乌夜啼:“好孩子,我得立刻去看看,你自己多小心……”话音落,身后的灵剑一跃而出,李问天踏上剑身朝木牙山上赶去。
乌夜啼一声嘶鸣,跟在他身后飞奔起来,虽已是千里宝马,可仍旧比不上御剑的速度,没过多久它就跟不上了,盘绕在林子里,望着远方。
李问天御剑在天,不多时就看到了木牙山南面的望北峰。
看到那郁郁葱葱的林子和坐落在林子中的小木屋,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景阳城。淌过林间的小溪是常青河,河畔的芦苇荡,那一情一景都和景阳城郊一模一样。
“玄儿那小子,究竟在想什么?”李问天一路走进那座小木屋,院内的情景和城郊小屋也是毫无二致。
进到屋内漆黑一片,有人长住过的迹象,而且烛台未冷,显然是人去不久。
他看到屋角静静靠着的灵剑,那是范卿玄的佩剑不错,尽管落满了灰尘,常年未启用,上面暗红色的刻花仍如旧。
李问天在屋中看了一圈未见线索,便出了小院一路往西面找去。
越是往西走,天色越是暗淡,修道降魔这么多年,他的感官已感受到这附近极重的阴戾之气,绝非普通的阴盛之地,仿佛是正在靠近一处鬼域。
不过多时他便看到几个坟头,几口破损的棺材,再往深处满目枯坟,招魂幡遍地,白幡白纸漫天飞扬,天色如墨,就连脚下的土地也是焦黑一片,寸草不生。
李问天皱紧眉头,荒野孤坟堆成的乱葬岗不是没见过,许多地方都会有一些,只是这样的一片乱葬岗却让人心中极为不舒服,其中包含的怨戾之气就看他都有些胆颤。范卿玄在这样的地方修行了一年多,只为了找到谢语栖他当真是疯了!
有些坟头凭空落下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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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石子,泥土渐渐松动,像是有人在往外爬,李问天紧盯着那一处。
一个黑影缓缓从他身后升起,披头散发中露出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仿佛是看到了极为可口的食物,它咧开嘴角,血肉模糊的脸朝男子靠了过去。
李问天眉间微动,反手一剑挑上,青色的剑光带着剑气将那只鬼的头整个贯穿,自下颚进,头顶出。
亦是此时,那处在翻动的土地蓦然炸开,一道五官歪斜,白骨裸露的鬼扑了过来。
李问天余下一只手凌空翻了两个印,虚空中一道虚化的剑光从天而降将它生生钉在了地上。
出招利落,只在眨眼间,两只鬼被制服,周围呜呜咽咽的声音顿时停下不敢再动,小心的窥探着这个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
李问天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个趴在地上的女鬼,问:“我留你一命,问你几个问题。”
女鬼颤抖着点头,歪斜的五官掉下一颗眼珠。
“范卿玄可是在这里修行了一年?”
“范……是……”她声音嘶哑,又咳出一根断裂的肋骨来,手忙脚乱的将它塞到了枯瘦的腹中。
“整日与你们一起?到底这一年里他在做什么?”
女鬼歪头看他,五官却是正了过来:“杀人……炼尸……”
“他要做什么?”
“杀人……找人……”
李问天眉心紧蹙:“你话说清楚!”
这时被灵剑贯穿脑袋的女鬼咯啦啦的动了一下,开口道:“范卿玄让我们守在这儿的,他来时,心魔深种,我们被吸引而来。这一年里他一直在找九荒的下落,一旦他们的人出行任务,范卿玄就会动手。后来他找到谢语栖了,就下山去了,两个月前他们才回来。”
“他们人呢?”
“不知道,主子不让我们去打扰谢语栖。”
李问天心知也再问不出什么,看了一眼藏在暗处的一片阴绿色的眼眸,蓦然抽剑归鞘,一阵激荡的龙吟扩散开去,那一片阴绿色隐隐往后退了许多。
李问天转身离去。
这一座望北峰找过大半都毫无线索,最后他找到了一个刻着木云崖石碑的断崖,这儿风景独好,虽已是夜幕,月明星稀视野开阔,远望一片深紫的云海翻涌。
然而不过片刻他就无心再欣赏这美景,脚边的几滴血渍让他微微心惊,血迹尚未干透,显然是不久前滴落的。
他顺着血迹一路走到崖边,悬崖上覆着皑皑白雪,很难发现什么,可李问天却仍旧在崖边看到了一些模糊杂乱的脚印,还有些滑落的痕迹,而崖底除却万里云海,便徒剩万丈深渊。
他心头咯噔一凉,忙朝山崖下使劲喊了几声,功力浑厚的声音在山谷里久久回荡,却无人回应。
“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回应你的。”
身后蓦然传来的声音让李问天一惊,此人来得无声无息,纵使他此时心情跌宕,也未必就能让人轻易靠近,可此人竟如同鬼魅。
回首只见一个深青衣袍的男人负手而立,脸上带着张铁面具,在夜色中说不出的阴诡。
李问天蹙眉:“你怎么来了?”
穆九目光狠戾,阴森森的笑:“和你一样,找人来了。小谢身上的蚀心蛊有异变,我担心出事,看起来,我还是来晚了。”
“果然是蚀心蛊。”李问天看了一眼脚边的血,血色泛黑,当是染着毒的缘故,“你当真下得去手?你当他是什么!”
穆九眯眼:“当然是任我摆弄的工具!”下一刻幽蓝的光芒在夜色中如骤风卷来!
李问天侧身避开,灵剑随之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划出,两者相撞而出的气流将地面积雪掀开一层雪浪。
穆九一扬鞭,鞭法如黑蟒狩猎接踵而至,向着李问天的身上攀咬而去,后者连连后退,那知脚边蓦然一顿,低头寻望,竟是一只白骨森森的手自地底而出扣住了他的脚踝。
李问天咬牙翻手挽剑,刺向鬼手,逼得它松手退开,再看四周竟围上了四五个血肉模糊的鬼灵,俱是伸手朝他抓来。他一连舞剑,青色剑光在夜空中起雾,那些鬼灵却并不惧他手中灵剑和他的道法,纵是被剑气所伤仍旧执着的向着男子扑去。
穆九冷眼看着鬼灵和李问天缠斗,时而吹出一个哨音,而那些倒下的鬼灵又复起身再战,愣是将李问天逼到了悬崖边,只再退一步边是万丈深渊。
这般源源不断,如何也挣脱不开的攻势让李问天有些吃力,不多时他的身上便被拉了几道血口子,这反倒让鬼灵更为兴奋,纵使没了穆九的哨音操控,仍旧占着上风。
李问天脚下碎石滚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倘若真的掉下去,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他怒喝着奋力挑开这些鬼灵的手,拼着被穿心的危险朝他们之间撞去,立刻就跃到了山崖另一侧,后背传来的刺痛让他险些跌倒在地。
穆九冷哼一声,蓦然一声高调,除开围攻的五个鬼灵,地面又开始咔咔作响,仿佛将有更多的鬼灵朝这儿爬来。
正是此时从天而降一道剑光,穆九不得已退后,断开了哨音,大地恢复宁静。
穆九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二人,极是不爽的嗤鼻哼了一声。
“又来两只老鼠。”
来者是空琉和莫云歌,两人扶起负伤的李问□□穆九出剑,三人剑法合一,剑招出的奇快,穆九对了几招后,一声嘴哨,方才围攻李问天的鬼灵倏地冲来拦在他们身前。
穆九点足跃起,翻身到了黑云之上:“今日没空陪你们玩,告辞!”那些鬼灵也呜呜叫着环绕上他身侧,卷在一起,拥着黑云朝远处飞去。
莫云歌看他承云离开,一拳砸向古树:“有种你别跑!”
李问天皱眉按住他的手,摇头:“穆九通驭鬼之术,木牙山上又有乱葬岗,孤魂太多,我们不会是对手的,他留下我们只会更惨。”
莫云歌大叹一口气,转身扶他坐下,道:“没想到山上的是你,我还以为”
“我们在山脚下看到了范卿玄的马。”空琉接过了莫云歌的半句话,随后望着李问天道,“他们人呢?”
李问天合眼:“不知去向,只在崖边看到了些尚未干透的血迹,还有……还有碎石落崖的痕迹……我恐怕他们已经……”
莫云歌瞪大眼,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再找!空琉你和星奕尊继续在山上,我去山下去找!”话音未落他便扭头朝山下冲。
空琉神色复杂,追了上去将他拦下:“你别慌,这么找毫无头绪!李问天现在负伤,我们先找地方给他疗伤,然后再向人打听。”
“可是他们……”
“他们都是身手不凡的人,不会坐以待毙向命数妥协。”空琉拍拍他的肩,叹道,“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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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一切等天亮再说。”
莫云歌看着空琉,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倚在树边的李问天,犹豫了许久。虽想立刻就去找人,可茫茫山林他无从下手,亦不知二人生死,忐忑难安却又手足无措,终是不甘的妥协了。
第79章徐村
当范卿玄醒来时,浑身酸疼难以动弹,直到他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才稍稍能翻个身。
虽然身上难受但好在骨头没断都只是些皮肉伤。
他起身去查看谢语栖身上的伤,跌下悬崖时,他死死抱着谢语栖,以如意珠的力量得以缓冲下坠之势,好在万丈深渊下并非无尽山谷,百丈之下是湍流,二人落入水中不过多时便失去了知觉。
“语栖……”范卿玄唤了他一声,然而后者昏迷不醒,气若游丝,湿透的白衣上血迹化开犹如火红的彼岸花,那一丝微弱的心脉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范卿玄眉头紧蹙,四周环顾了一番,旋即抱起谢语栖往岸上去。
此间他心急如焚,谢语栖伤势过重,若不能及时医治只怕撑不过多时。而这里地处山涧,四周是葱郁的山林,不知身在何处。
他带着谢语栖往前走了约二里路,这才到了处略宽敞的大路上,这儿四面都是农田,远处几个农家在耕耘,似乎是个坐落在木牙山谷的小村庄。
一个农户赶着牛车徐徐驶来,范卿玄上前拦下他。
那人推了推头上的草帽,仔细打量着他们,只看范卿玄一身黑衣沾着泥土,火红的眼眸竟是从未见过的瞳色,眼中隐隐有阴枭之色,而他怀里抱着个重伤垂死的人,血迹斑斑的。
他一个山野农夫哪里见过这种景象,眼底闪过一丝惧怕和排斥,忙想绕道而走。
范卿玄又往他面前拦,惹得那农户惊惶的喝道:“你你你做什么!我我我可什么都没有!”
范卿玄道:“兄台可否行个方便,带我们去村子里,寻个大夫。”
农户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我是经过这儿,不认识什么大夫!你你你们赶紧走!否否否则我喊人来抓你了!”
范卿玄听得出这人的口音并非苍域人。而这里的景色也与苍域不同,只怕一路顺水而下,已出苍域城的地界了。
范卿玄见他要走,便从身上解下了自己的玉佩,塞进了他手里。那农户何时见过这般值钱的玩意儿,登时眼前一亮,可又看了看他们的模样,思忖着像是逃难或是仇杀之类的,若是仇杀惹得一身江湖债那就更麻烦了,倘若是钦犯那只怕连官兵都要惊动了。
见他犹豫不决,范卿玄只得说道:“我们从景阳来,遇上山石滑坡摔下水,还请兄台行个方便。”
那农户将信将疑的了玉佩,指着牛车说:“那你们上车吧。”
“多谢。”
这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往村里去,农户得了玉佩心里高兴哼着小曲。
范卿玄问:“这里是苍域么?”
“不是不是,苍域城远着呢。我们这儿就是个边远山村,叫徐村。算起来应该属于镇江地界吧,离你们景阳还近些呢,翻过两个山头,再走个七八里路就能看到景阳的新河村啦!”
范卿玄又道:“你们这儿有好些的大夫么?”
农户想了想:“村里就一个大夫,寻常看个病,我家隔壁的钱大夫就行了,我看你也没什么要紧的,顶多就是个皮外伤。”那农户又伸着脑袋看了谢语栖一眼,咂舌道:“这是你什么人?怎么伤成这样?”
范卿玄沉吟半晌,只望着怀里的人儿,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农户看他奇怪也不再多问,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他家。农户让出了自己的床铺给他们歇着:“喂,可说好了,看完病就走,你也看到了,我家就这么大点地方,住不下这么多人。”
范卿玄点点头便急匆匆的出门去找钱大夫。
那农户有些好奇的凑到了谢语栖身边看了看,见他半天都不动,就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若有若无就好像马上就要断气了,吓得农户退了好几步,转身就跑了。
范卿玄站在钱大夫家门外敲了好一会儿门都不见动静,心中耐不住燥戾起来,强劲的内力震开木门,哐啷一声巨响,随后便是一声惊叫,屋中那妇人指着他问是什么人。
范卿玄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一个老头骂骂咧咧的从里屋出来,看见他就训道:“今日老夫休诊不看病!你出去出去!随意闯人家门,这种粗俗之人我不看也罢,走走走!”范卿玄蹙眉:“人命关天,你却说得出这种话,你不是大夫么?”
“嘿!”钱大夫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有你这么请大夫的么!不去!说什么也不去!”
范卿玄哪有功夫跟他磨叽,眼中的阴戾之气暴涨,一掌震碎了桌边的木椅,拉了钱大夫就出了屋子,留下屋内的女眷大声惊呼,喊人来救命。
钱大夫拼命叫嚷着,瞬间路边围满了人,都跟着他们往农户家聚拢。
范卿玄将钱大夫摔进屋里,强压着怒意冲他道:“麻烦大夫了,请吧。”
钱大夫气的浑身发抖,犟着就是不动,范卿玄眯眼出手,寒光闪过,一只正打算溜出屋去的田鼠哀嚎一声当场毙命,血肉横飞,几乎成了肉饼,死在钱大夫脚边,吓得他脸色惨白,胃里一阵翻腾。
范卿玄:“大夫请吧。”
钱大夫知道此人不好惹,战战兢兢的走到床边去探谢语栖的脉象,脸色却逐渐变得惨白,他忽然就怒道:“你存心要为难我么!这将死之人如何救?他挺得过今晚我算他命大,最多不过明日就死了,我”后面的话在看客们的惊呼声中被他咽了回去,只看范卿玄一手扼在他脖颈上。
“有胆你再说一遍!我要他活着,否则你们全村的人,给他陪葬!”范卿玄血红的双眸流转着阴红的光,像极了地狱来的死神。
屋外聚着的人群中一阵惊慌,纷纷退后。
钱大夫心里一惊:“他身中剧毒就罢了,心口还被捅了这么深一剑,我一个乡野大夫没见过世面,治不好!你另请高明吧!”
范卿玄身上杀气腾起,手下一紧便要拧断他的脖子,一时众人忙上来阻止,那农户也挤了进来拉着他:“你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夫说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你杀了大夫又有什么用?阎王要了他大罗神仙也拦不住!你赶紧带他走,别搞得我们这儿不安宁!”
他一开口众人都纷纷应和着,这时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声音冒了出来说:“村子东头不是住着个神仙姐姐吗?”
她声音脆的很,又轻又小几乎能被周遭的人声淹没,可范卿玄却听真切了,他立刻推开众人朝那小姑娘走去。
女孩微微一惊,面露惊恐连连往后躲。
范卿玄伸手将小女孩从角落拽了出来,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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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你说,那个人住哪儿?”
小女孩扁着嘴,眼中噙着泪,支吾了片刻,才怯怯道:“她,她住在东头的一林子里,从这儿走大约半天就能到的。”
她话音刚落就响起一片嗤笑:“那女人性情古怪的很,去了也不定就见你,就算能见着也不定就愿意跟着你来这儿救人。且不说这么多,他能不能挨到你们回来还难说呢。”
“我这就去找她,语栖的事就拜托”
“不行,他不能留!你赶紧带他走!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们!”人群又叫嚷了起来,却又害怕范卿玄而不敢妄动。
小姑娘看看身边的农户又看看范卿玄,扬起脸道:“杨大叔,他们不是坏人,虽然哥哥凶了点,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坏。你就让他们住下吧,我请你喝我酿的桂花酒呀,好不好?”
那农户内心纠结了半晌,拗不过女孩儿的执着,想着又了人家的玉佩总也不好太过分,只得大叹一声,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自认倒霉吧。我可只留你们一晚啊,你去求那个女人,求不动也别怪谁,过了今晚你们立刻就搬走,我可不想屋子里遭晦气。”
人群渐渐散去,拥挤的小屋又变得宽敞起来。
范卿玄看着谢语栖毫无血色的脸,伸手探了探他的脉象,微弱的近乎于无息。
他捏了捏对方冰凉的手心,道:“语栖,等我回来,一定等我回来。”
这徐村并不是很大,只是在山坳里,有一条小河淌过,村东头的竹林要渡河到对岸,翻过前面的一个小山岗。
村民刚见过他的凶戾,此时见他都纷纷躲的许远,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范卿玄寻着那小姑娘的指示穿过村子往东头的山里去。
走了约莫小半天才找到那片竹林,郁郁青青像个世外桃源。就在竹林不远处就能见一座简约的小木屋,清雅而不失致,那大约就是小女孩口中说的地方了。
范卿玄方靠近小木屋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清泉般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些生人勿近的清冷。
“你来这竹林有何事?这竹林不欢迎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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