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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宝脆皮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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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冷笑:“他的魂魄都是残缺的,且不说他无□□回,就算他跳进轮回井,来世也无法同常人那般。”
“那他”
“且听崔珏先说说吧。”秦广王止住谢语栖的话头,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人。
崔珏看了看一直静默不语的范卿玄,又看向他身边神色紧张的白衣人,打量了几个来回后,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光,摊开手中的手卷道:“查范卿玄生前种种,宗家大派范宗掌门人,尽阳寿二十又八,死于水难,是自尽。”
赏善司魏征轻咳一声,将范卿玄生前行善之事一一列举。
谢语栖静静地在听,眼底闪烁着隐隐的光,不由的攥紧了身侧那人的手。范卿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眼底熠熠的期待,眉间却闪过一丝苦涩。
待魏征说完,钟馗望向堂下二人,似是讽刺般的冷哼了一声,眯眼道:“数范卿玄生前之过,年十九,受命助景阳赵家守护如意珠,后置百余宗家弟子惨死”
谢语栖瞪大眼,脱口道:“那与他无关!是九荒造下的杀孽,为何尽数怪到他头上!”
崔珏淡淡道:“你稍安,待罚恶司说完,他若有异议自会还他一个公道。”
“这不公平……”
“年二十五,杀洛家弟子百余人。年二十七,因修鬼道惨杀木牙山下村民五百余人,商客百余人。年二十八,屠九荒上下八百余人。”
待钟馗说完,秦广王看向范卿玄道:“可有辩解?”
范卿玄沉默片刻,刚要摇头,谢语栖皱眉道:“当然有!”
秦广王眯眼:“当事人都未曾辩解,你何来的不服?再敢扰乱评判,休怪本官无情。”
“我并非局外人。”谢语栖半步不让,分辨道,“赵家灭门一事与他无关!若是九荒不曾出手,他何须带人前去赵家?更不会有范家百余弟子惨死!当年我也在……袖手旁观的我难道就能脱掉干系?他杀洛家弟子,也并非出于歹意,若非洛子修欺人太甚,我失手陷落洛家,范卿玄何至于出手?再说范卿玄修鬼道一事,那更是……更是……无稽之谈……”
范卿玄一手按上谢语栖的肩头,冲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柔和的笑:“语栖,够了,有你这份心意已足够。或许一切如你所说,是事实,可有些事你并不知其详尽。”
谢语栖眼底映出他的模样,那一抹熠熠的光辉渐渐黯淡,他有些无措的摇了摇头。
范卿玄抚上他的脸道:“赵家的事,九荒有罪,可范宗弟子的死我责无旁贷。是我太过于自负。洛家一战,我有心救你,亦有私心报复。后来修习鬼道,性情难以控制,乱葬岗中新魂旧鬼早已数不清了,这些罪孽我纵是魂飞魄散也偿还不尽。”
谢语栖低眉不语,隐隐带着几分哀伤。
殿上秦广王开口:“既已认罪,宣布审判结果。范卿玄生前为善救世,可从赏,而后杀人无数,残杀无辜,纵身死不能偿罪,因行善之举可魂飞魄散一刑,投入阿鼻地狱,受九九八十一刑,服役五百年,若魂魄尚存,可留守阴府,无□□回,直到魂飞魄散。”
“谢秦广王。”
“不,我不要!”范卿玄刚要低头行拜,谢语栖却蓦然拦在前,定定的望着他道,“我不听这些荒诞的无稽之谈,地府既然无法裁断,我们就做孤魂野鬼!”
“你想干什么……”
谢语栖漠然扫了一眼肃然阴冷的鬼判殿,眼底划过一丝不驯。
钟馗眉头深锁,警觉:“他要逃!来人!拿下他们!”
谢语栖拉着范卿玄转身朝鬼判殿外冲,脚边的彼岸花被衣摆扫的乱七八糟,火红的花瓣飞落在地。
鬼判殿内阴风四起,白雾升腾转瞬遮蔽了眼前的一切,将范谢二人包裹其中。
谢语栖望着白茫茫的一片,迟疑半步,转头看向范卿玄,幸而他还在。
四面冲来的阴鬼朝他二人伸来利爪,青白色的枯骨破开浓雾,长了眼般抓上身侧。谢语栖挣扎着推开几人,拉着范卿玄往前跑,还未走两步,眼前又是几人拦路。
眼看一双血红的骨爪要刺入谢语栖肩头,范卿玄血红的眼底划过一抹杀意,蓦然出手捏住了那枯骨手腕,嘎啦一声在他手中捏的粉碎,阴鬼痛呼后退,捂着手骨哀嚎。
一时间几人不敢再往前,犹疑着将他们团团围住。
范卿玄揉了揉谢语栖的白发,叹道:“别闹了,你我也不是就此分别了。百年后你再赴黄泉路,我在奈何桥头等你,如何?”
谢语栖使劲摇头,眼底含着水光苦涩道:“那不一样,喝过了孟婆汤,我便不认得你了。在洛家,你说过,没了我纵是有生生世世的轮回也没有意义。我亦如此,这样的心情你为何不能明白?”
“可我希望你活着……”
白雾渐渐隐去,鬼判殿内一声厉喝“拿下!”,顿时围着的阴鬼一拥而上,将谢语栖死死按压,生生扯开了二人。
看着被阴鬼越拉越远的范卿玄,谢语栖挣扎怒喝。
刹那间,金色的光芒在彼岸花中绽放,照亮了整个鬼判殿。
秦广王眯眼,饶有兴趣:“如意珠么?崔珏,你怎么看?”
身后的红衣男子沉静的看着鬼判殿外的那一袭白衣,淡淡道:“他的眼神,和我见过的鬼灵不同。”
“……答非所问。”秦广王捻了捻胡须,沉默了。
殿堂之下,阴鬼尖叫着退后,又惊又怕的盯着那白衣人。谢语栖浑身泛着金色的光芒,清浅的眼底流转着淡金色的光,他几乎是扑到范卿玄怀里的,如何也不肯妥协半步。
“你们谁敢动他!”
阴鬼面面相觑,眼中的绿光也晃动不安,是在胆怯,不由得让开了一条路来。
谢语栖正要拉着范卿玄往外冲,鬼判殿内忽然响起秦广王低沉的声音。
“谢语栖,我有话说。”
金光淡去了一些,谢语栖侧身看了过来。
“你这么大闹鬼界,罪名可不小。”
“正好了,你也可以将我投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秦广王略头疼,竟遇上这么个天地不怕的主,摇头道:“将你投入阿鼻地狱,怕是不妥了。如意珠和你融为一体,你是世间少有的纯阳之灵,阿鼻地狱非叫你搅得不安生。”末了他无奈的笑了笑:“只方才不到一成的气,我这鬼判殿就要散架了,确是不能轻看了你。”
谢语栖漠然静立,神色冷淡的望着彼岸花,听着秦广王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少顷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广王张着嘴,顿在了那个将出未出的音节上。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能把你怎样?就算不能将你关押地狱,亦能让你不生不死!今日你想出这鬼判殿,怕是没这个本事,来了阴曹地府,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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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出去不得。”
谢语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一动,范卿玄率先出手按住了谢语栖。
“语栖够了,生死有命,你我不可违背天道。”
谢语栖蹙眉:“那是你们修道之人所信奉的道,而我们,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邪魔外道,从不信生死有命!”
“语栖”
范卿玄来不及拦住谢语栖,就看他朝坐上的秦广王冲去。
那一抹白在漆黑阴暗的鬼判殿内十分耀眼,金色的符文在他身侧浮现,蓦然间整座鬼判殿都颤抖起来,传来砖瓦碎裂的声音。
周遭的阴鬼惊叫着四散逃开。
看着快速逼来的谢语栖,秦广王微微眯眼,稍稍朝后退了一尺的距离。白衣人迅速出手暗向他的心口。
当是时,四道寒风冲过耳畔,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当头而下,将他的所有行动压制住。不待他挣扎,嘎啦一声,分筋错骨的剧痛席卷肩头。
巨大的冲击力掀得他一个踉跄,两道黑影快速靠近,一人一侧扭住他的双手将其按下。
“语栖!”
“我劝你老实别动。”
范卿玄额角滑落一滴冷汗,看着刺入肩骨的骷髅手,目光落在身侧那个目光如电的男人身上。那是方才审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察查司陆之道。
“守在阴曹地府千余年,挣扎抵抗的我见过无数个,逃出鬼判殿的,我还未见过。”
范卿玄眼底隐隐闪动红色的光芒,犹如蛇眸般紧缩成线。
“放开语栖。”
陆之道看了他一眼:“你认为,你在和谁商量。”
审判台下,谢语栖挣扎着想起身,然而此刻双手除了剧痛再不听控制。崔珏并指点在他的眉心。相触的那一刻,他的身形如同水影一般闪动起来,仿佛即将被抽离粉碎。谢语栖痛苦的大喊,撕心裂肺的痛呼充盈了整个鬼判殿,就连堂上坐着的秦广王都不忍皱了下眉。
范卿玄直冒冷汗,盯着谢语栖的身影神色扭曲,身体隐隐颤抖。陆之道原以为只此一招制服一个残缺的魂魄已足够,却未曾料到扣在对方骨间的指尖竟传来刺骨的寒意,就连他这样修为深厚的阴鬼也几乎难以承受。
陆之道气息一乱,慌忙抽出了手,指尖竟已染上了墨黑。
“放开他!!”范卿玄怒喝一声,并指为剑。
刹那间虚空中几道赤红的虚剑一晃而过,下一刻已没入了魏征和钟馗的肩头。
极寒之气转瞬淹没了二人的意识,魏钟二人立刻松开手连连退后。失了重心的谢语栖朝前扑倒,范卿玄立刻将他护在怀里。
“所有的罪责我一人承担足矣!放他走!”
秦广王眯起眼:“你这份担当倒是不错,我很欣赏。”方才只一眨眼,压制四判官的强盛阴寒之气不输如意灵珠分毫,这样极阴极阳的两种灵体,一旦失控,怕是天地变色。
此时,崔珏已带着负伤的另三人归位,他微微合眼道:“枉顾刑法,不可轻饶。”
秦广王有些兴致的抬手拦住他:“别说的太绝,一板一眼的未太无趣。”他又看向范卿玄问道:“你真愿担下所有罪责?哪怕万劫不复?”
“是。”
怀中的白衣人皱眉,痛苦□□,拼尽全力的伸手抓住了范卿玄的衣袖道:“不,不要……”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他从范卿玄怀里挣脱,摔在了地上,向着堂上那人伏首,白发滑落肩头,遮住了他的侧颜无法看清此刻的神情,只听声音,数不尽的悲凉。
“求你……不要让他去阿鼻地狱……让他万劫不复的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怎样都可以!用我生生世世,所有轮回可以不要!换他无罪……”
“语栖!别说傻话!”
秦广王笑了笑,支着下巴望着堂下二人:“有点儿意思,一个愿意担下所有罪责,换同伴平安轮回。一个愿意舍了所有轮回,换同伴无罪。你们说,我该怎么判?”
鬼判殿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躲在殿外的几个小鬼探着脑袋朝这边张望,见秦广王半眯着眼,没有发作的意思,便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了起来。
小吵了一阵后,秦广王抬头道:“吵吵闹闹的,说出个结果了么?进来说。”
一阵风过,几个小鬼被卷到了堂下。其一壮着胆道:“打入地狱。”
“赦无罪。”
“入地狱。”
“赦无罪。”
那两只还在争论,剩下的一个回头看了看范谢二人,朝他们走去。他望着范卿玄怀中的那袭白衣眨眨眼,十分好奇的凑到了他的身边,先嗅了嗅,又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忽然一手抓上谢语栖的手臂。
范卿玄蹙眉,一掌拍开他:“别碰他。”
小鬼往后跳了一步,朝他们龇牙。
秦广王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晃悠悠的说:“这么吵下去没有结果。这样吧,我这儿有个主意,你们听么?”
谢语栖微微睁眼看了过去。
“满足你们。”秦广王一挥手,“范卿玄,罪孽深重,原判投入底层地狱服刑。现看在谢语栖拼死求情,二人情深义重实属不易,可于重刑,但活罪难逃。改判沉入忘川河底,执行黔刑,于魂魄上刻入彼岸花,是为赎罪之意,需得百年才能重返河岸。”
谢语栖想说什么,范卿玄却将他紧紧抱住,低声道:“够了语栖,真的够了。”
秦广王顿了顿,继而道:“谢语栖,原可往上三界轮回重生。因其触犯天道纲常,妄图逃脱鬼判殿,甚至欲行刺本王,其罪大恶极,念在事出为情义,舍生忘死,实乃不易,罚其往忘川河边,三生树下思过,其间不得擅离,百年后方得自由。”
谢语栖眼底微微闪动,过了许久,才朝着秦广王深深的拜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久久没有再动。
阴鬼们将范谢二人带离了鬼判殿,一切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模样,漆黑一片,只有幽蓝青紫的鬼火漂浮在虚空,透着无尽的死寂。
半晌,秦广王幽幽叹出一口气,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道:“明明就和往常无异,这千万年都是这副光景,今日却觉得有些陌生,有些……寂寞?你们说可不可笑?”
崔珏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片刻的沉默后道:“因为谢语栖?”
秦广王摇摇头:“不知,只是他们这一走,突然就觉得太安静了,少了几分人情味儿。”
“……这里是地府。”
秦广王百无聊赖的支着头,望着鬼判殿的大门,道:“仅仅就折腾了这么一炷香的时间,便觉得不习惯了,还真不可思议。若不然,百年后,等他们二人刑满,留他二人在阴曹地府,兴许还有些乐趣。”
崔珏看他自言自语,再没有接话。
百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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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数不尽的日夜。
在地府,也不过只须臾,来来往往的魂魄,起起落落的星辰,明明灭灭的河灯。
彼岸花开,映红忘川河,风过卷起千层花瓣如雨飘洒。纷扬飘落的花瓣,远方是一颗参天大树,粉白的花拥簇成团密密麻麻堆在枝头,一直延伸到忘川河上,落下的花瓣在河面铺成薄薄一层,随着水流缓缓浮动。
三生树下跪坐一人,白衣如雪,霜华银发,如瀑布般垂下,铺落在地上。那人容颜如画,双目微合,双手合十,仿佛一座玉雕塑像,静得静止了一般。
河上自远处飘来零零落落的几盏河灯,碰到了岸边,留了下来。
白衣人缓缓睁开眼,清浅的眼眸中映着河灯的光,望了许久,空中飘落几片花瓣后,他的目光忽然微微一颤。
几步之遥的三生石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
他在树下守了百年,耳边的世界静了百年,蓦然传来的声音让他心底一动,跟着那渐渐走出的身影站起。
三生石旁,崔珏一身暗红的衣袍,没有带斗篷,容颜清晰了起来,如他的声音一般,清冷,生涩。
崔珏定定的望着三生树下的那一袭白衣。
百年光阴如梭,他却容颜依旧,神色未变。
谢语栖移开视线看向他身后的忘川河。
这百年来,他思过于三生树下,望着眼前的忘川,静静等着,虔诚的祷告着,一切都静止了,安静的就仿佛失了所有的知觉,静到甚至快忘了自己是在等着一个人。
他知道,这百年里,崔珏会偶尔来看看,远远的站在三生石后,看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
今日崔珏也一如百年来巡回往复的静立,却到最后并未离开,而是淡淡的开口道:“谢语栖,时辰到了。”
谢语栖眼底划过一丝悦动,看向他:“范卿玄呢?”
“他已被押去鬼判殿。”崔珏看他起步跟了过来,白发垂落在地,“要帮你修整一下么?”
谢语栖微微一愣,见他正看着自己的头发,便摇头:“不必,我想见他。”
崔珏点点头。
谢语栖没有想过时隔百年后再见范卿玄会是何种情形,直到鬼判殿的大门打开的时候,那一袭笔挺的黑衣落入眼帘,未几又被水汽模糊,大脑一片空白。
范卿玄亦回眸,原本疲累苍白的神色,在那一刻变得柔和:“语栖,好久不见。”
谢语栖几乎是眨眼间就冲了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只恨不能融为一体。
“一百年……”
黑衣人同样伸手将他紧拥,眼眶微微发烫,竟有种想哭的冲动,钻在魂魄深处的疼此刻已远在九霄之外,只有怀中那清瘦的身体才是真实存在的。
“语栖,你还好么?”
谢语栖埋首在他颈窝,拼命摇头,发出闷闷的呜咽。
颈侧几丝凉意,范卿玄无声轻叹,伸手摸了摸他垂下的白发,丝丝缕缕一直垂落盘卷到地上,像是一条条的银色溪流。
百年的时间,长发随地,却伊人如斯,仿佛还是那一年在常青河畔初见的模样。
堂上秦广王等了一会儿,忽然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侧过脸:“那个,不是我要打断你们重逢……”
崔珏看了他一眼,常年清冷的脸上几不可见的染上一丝笑意,随后带上了斗篷。
“你们已服刑百年,介于你们生前功过以及服刑的情况,现在我要给你们下最后的审判。”
谢语栖沮丧的低眉,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不能留在鬼界么……”
秦广王笑了笑,随手一挥。躺在他桌案上的两枚挂坠浮空,飘到了范谢二人身前,看着他们一人拿过一个后,秦广王合眼道:“看你们二人情深义重,实属难得,寡人决定留你们二人在阴间,不过吃白饭也不行。如今就予你们无常之职,往返阴阳二届,引渡生魂死魄,赐无救,必安。”
堂下范谢二人均是一愣,看着手中一黑一白的腰坠,半晌无措。
谢语栖摩挲着手心那通体透亮的白玉腰坠,上头的古纂体蜿蜒盘旋,刻着“必安”二字。心头回荡着秦广王的那番话,留在阴间,任职无常。他一遍遍茫然的念着,侧头看向身边那人,正巧对方也看了过来,视线交错的那一刻,他恍然明白了。
他望着堂上的秦广王,随着范卿玄一起跪拜谢恩,直到退出鬼判殿,他都觉得是自己百年来的大梦未醒。
二人坐在忘川河边,范卿玄替谢语栖修整了头发,在身后束起。两人十指相扣向依在河畔边,望着河上的河灯,对岸的彼岸花,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阵风过,范卿玄抬头看了看深蓝的天空,微微轻叹。
“语栖,后悔么?”
身侧那人眉梢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这一笑深深印在范卿玄心底,赤红的双眸紧缩成线,嘴角勾起一丝笑:“来不及了。”他倾身上前,将白衣拥入怀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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