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羽君
且不论借尸还魂这事隐蔽,大哥又因炎毒殿真相一事心智不宁,是否会即刻告知于他。光是九淼这些知会的弟子,念及他们洞中掌门的生死,也不至于这么快走漏风声啊。
侍者却摇摇头:“,公子啊,那陶宫主本为帮忙救人而来。岂知当时人多眼杂,又加之您这一番相貌,现在谁人还能认不出啊。”
相貌?
我这不应就是具普通剑童之壳子么……
越听越玄乎,悲意也稍减,云濯低头打量,但见纹金白袍的肩侧垂下几缕鬓发,只已不复常人之色,竟同昔年一般白得像雪。
他气息一滞,仍以为是自己泪眼模糊,可待伸手捞过垂在颈后的散发细细看后,才发现那柔软发丝虽与他昔日白毛触感略有不同,但确实已是满头皆白。
……怎么回事?!
怔怔盯着瞅了半天,方才接受这事实,云濯满心疑虑,皱眉望向那侍者。
“云公子莫惊。”
侍者旋即意会,解释道:“凌老掌门说了,可能是因苍灼内丹与公子原先妖骨合一之故,致此躯妖力大盛,灵息震荡,才使黑发一朝作了如雪银丝……但公子炎殿之冤已洗,便毋需再因身份之事挂怀了。”
“原来如此。”
白发之惑稍解,所幸危机亦已消弭,知会前因后果,云濯也不想再行计较这些鸡毛蒜皮。
到底是见人心切,他点头阔别侍者,大步流星朝闲幽斋走去。
许因洞中一番折腾,众人皆知他救掌门有功,这一路无人阻拦,倒也畅行。今日斋外侍者寥寥,斋内小桌之上亦已徒剩归置好的笔砚,冷清一片,寂静非常。他撩开素色床帐,正见司徒凛合眼躺于其内。
安静闭眼时,才能看清那人睫毛有多长,锦被稳稳盖在他身上,难得不同素日那般四仰八叉被团在脚下。那张一开便能把自己噎个半死的嘴,此刻也老老实实闭着,微红之中仍透着失血过多的苍白,幸而已不复那日洞中的岌岌可危。
怔愣片刻,云濯小心翼翼坐在塌旁,看着那人一呼一吸引得被面微弱颤动,不自禁伸手去探,生怕这一切又是迷蒙的幻梦。
“真好啊……”
温热的吐息拂得指尖略感麻痒,起起伏伏虽不剧烈,却也真实得几欲令人落泪。他没着没落了数日的心,终于渐渐跟着平静。
自年幼到如今,一场场风波磨难之后,你还在我身边。
轻声一叹,云濯从被下掏出司徒凛的手,极虔诚地细细打量。
那手生得骨节分明,略覆薄茧,在温暖室内仍带着点寒凉。他将双手轻轻覆上,与那人十指相扣,交握的指缝一冷一热,暖意渐行传递之余,又想起梦境里那人的种种作为,与为自己换骨时身中的残雪之毒,更觉心疼。
“你在炎毒殿和断崖之上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纵司徒凛一动不动,无甚意识,云濯仍俯下身子埋首在他身侧,自言自语:“不知为何,苍灼弑你我之母不假。可我现在,却忽有些感谢他那颗内丹。”
若非灵力震荡,记忆陡现,这个中经过事态,还不知要再被囫囵盖过,欺瞒到何时。
“你啊,平素八面玲珑,口若悬河,怎么就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呢?”
斋里很安静,除过烛火灯光,只余两人起起伏伏的呼吸声,云濯眯着眼望向远方,似在回忆昔日的轻狂往事。
良久,又不知想起了哪一出,眉头一皱,伸出手来报复似的捏上那人脸颊,哼哼道:“既如此,礼尚往来,我今日也借你不知之机告诉你……我喜欢你,还有,我后悔了。”
他顾自轻声道:“当年在无名村里成的那段荒唐假亲不如就当了真吧,此后我给你暖一辈子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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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依你吧?”
话音未落,身下忽有声音响起,熟悉的语调让云濯愣了一愣,只是未及反应,便又觉一阵力道带得自己天旋地转,半侧的身子被掀着打个转,结结实实仰摔在床铺上,锦被兜头盖下,视野里只剩下一人。
司徒凛两手撑在他头顶,在室内昏黄的光下极危险地冲他挑眉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什,什么?!
本该重伤意识全无的人,忽然生龙活虎醒了来,还把自己撂了个人仰马翻?!
云濯双目陡睁,不假思索之际便要出言质问:“你,你怎……”
岂知张口之际,反教人寻着先机,下颌被轻而易举捏起,破开牙齿,以吻封缄。
不同于数日前在山洞之中互明心意,不带欲念的那个吻,如今生死之别又重逢,前尘种种因果已了然,这个吻来得有侵略性又颇带情缠之感,唇舌争逐,抵死缠绵,因情之所至而难舍难分。
三年不见,司徒凛似是学会了不少东西,灵巧的舌头左一下右一下,时轻时重在他舌上划过,又时而出其不意在唇上吮一口,被子兜住的不大天地之间,霎时皆是那人的气息。平素的幽幽淡淡之中裹挟着一分狂野,搅得云濯骨头酥软,阵脚全乱,跟不上追不得,只能老老实实任其作为。
与九淼开放门风不同,他自小读得都是些诗书礼易清规教条,虽是自认潇洒不羁游走江湖,到底对风月之事半分不曾碰。但性子偏是不服输,此刻被人带着品了一会儿,食髓知味,也想跟着依葫芦画瓢,岂知伸着舌头在对方湿热的嘴里搅和半天,仍不得要领,还几次被牙齿磕到,甚为懊恼。最后嘀嘀咕咕,只能揪着对方脑后的发丝将人往后拉,强行抽舌而出。
分离之际,嘴角牵出一道暧昧津线,被打断的司徒凛仍意犹未尽,随手蹭了蹭,冲他挑衅一笑。
那意思很明显,你什么都不懂啊。
这下可好,本就不大乐意的云濯,更觉被人踩了尾巴。心里倔劲儿上来,非要比个高下,起身借势将人推倒在床褥上,两手一撑,反客为主。
他在司徒凛颈子上报复性地一吮:“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被问到的人点点头,眼里意味不明,任其为所欲为。
“嗯,很好。”
云濯单手扯开那人胸前衣襟,一起一伏的胸口肌理分明,山洞中的贯裂之伤已剩下道浅疤,看来内丹效果不错。
他甚为满意:“这儿伤好了,看来可以洞房了。”
“……洞房?”
司徒凛先看看脸侧缠着纱布的右手,再看看那人无所畏惧的神情,略一挑眉:“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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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旧怨彰
不自量力还纵欲过度的结局,就是自食恶果。
云濯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私密之处一阵阵抽痛,再加上本来就没好的右手,真真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自在的地儿。若不是司徒凛百年难得一见地起早爬起来给自己打了热水擦身涂药,还顺便叫侍者送了早饭,这一朝下不来床,怕是要把人彻底丢大。
现在晨光熹微,白日正好,他趴在对方怀里,任人揽着揉腰。五指轻掐慢捏的活络手法还算舒服,念着一个巴掌拍不响,昨晚的孽也不全是自己造的,决定心安理得照单全。
少顷功夫,对方撒手,他嘀咕着在人怀里翻个身,又勉强撑起来翻腾了两下木盘里的菜粥和包子。正发现那粥里有辣油,包子里没韭菜,一看就是特意吩咐厨房为自己所制,顿觉身上难受劲儿稍消,心甚喜悦,随意将腿往人身上一搭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进行晨后闲谈。
“我说凛兄。”
他戳戳那人:“这几天咱们在九淼躺着乐得自在,外边怕是已经炸了锅吧。”
想想,先是一位江湖余孽借尸还魂露了陷,待众人要口诛笔伐之时,又是炎毒被灭真相昭彰,事情来了个翻天彻地的陡转;再加上苍灼破印九锁被毁,那位倒霉催而重回世间的江湖余孽还因此和他竹马成了对断袖。真真十日工夫不到,大小江湖事比过去三年都丰富多,不可不谓奇葩。甚至,连云濯这位当事人自己都不知,这些天里,那酒肆茶坊的说书先生们要从何开始品评了。
“炸锅,自然是得炸的。”
司徒凛闻言手底未歇,边继续伺候自家这位少爷边道:“清晨起来时,我将这些天的江湖轶报大概翻了翻,你想先听哪件?”
云濯捻起个包子开始啃:“就从炎毒殿被灭说起?”
“哦,炎毒殿那边,邪教被朝廷带人所灭,无定观不日便将贼子口供昭彰天下,言明天狼君被冤之真相。”
说至此,他面上忽露出点厌色:“啧,不想麒麟君听后只言不信,俞数日独上终南山当场对质。其间心绪激动,口不择言,甚至失手杀死几名炎毒俘虏,好不令人骇然。如此般乱哄哄一闹,终以被闻讯而来的陶青绀带回云崖宫修养身心,安抚劳顿作结。”
“是说,大哥被陶宫主带去安抚了?”
想起那日君风堂前扔剑让自己走人的兄长,浑身骄傲沉稳皆凌乱到一败涂地,虽往事时隔多年已知不可追,云濯仍感怅然:“……冷静冷静也好,错恨三年有余,莫说是他,连我知道炎毒殿真相之时,都深感不可置信。”
不过思量须臾,又觉好在阴差阳错一番波折,所爱仍在自己身边,还为别人冤枉自己置气至此,暖意渐渐浮上心来。
于是云濯三两口咽下包子,伸着左手食指把玩那人的长发,又抚抚他略皱的眉心,安抚道:“凛兄,不气不气,那不提这些了,咱再说说苍灼?”
“妖狼已死,你我母仇与旧怨皆清,唯一未明的,便是那毁坏山洞机关之人是谁。”
司徒凛神色稍霁,继续说正事:“但我想,若洞中苍灼所言非虚,此人既为仙家弟子,又擅机关之术要图谋害我,怕要与先前诸事也撇不开关系……能勾连南诏雇凶杀人,更能神不知鬼不觉害死清洛道长,我们需得小心处之。”
云濯点点头,继续打着转儿蹂躏司徒凛的头发,随声附和:“嗯,有理。何况最后那妖狼还有个要寻回《机关论》的遗愿。所以,我们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早晚都得把这小子揪出来,只不过这事须得循序渐进,怕不能一蹴而就,所以当下说多也没用。”
他顿了顿,眼珠一转望向司徒凛:“所以,还有呢?”
看着小子沾了包子油的手在头发上不安分地转悠悠,司徒凛没急吭声,双眼一眯,就势将爪子一把拎起。四目相望之际,弓着身子把人压到床上,唇贴着唇搜刮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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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带品了品对方口中菜粥的咸香。
“唔唔”
昨夜折腾太狠,如今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这下惨遭偷袭,云濯无力抵抗,只能安分任人所为。
岂知一来一去,动作扯到身后伤处,一次次被顶到深处的回忆也随痛感浮上心来。眼瞅着二人衣衫渐渐搅成团,脐下三寸的火也有了被点起的苗头,生怕弄不好又被嗯嗯啊啊再来一次,他赶紧瞪着眼睛以示抗议,强行侧过脸去让司徒凛松口:“停,说正事!”
“好。”
对方从善如流,唇舌分离之际一声轻笑:“还有嘛,就是天狼君重出江湖,又因破洞中机关之事,于生死之间与在下互诉心意,结为眷侣……此事亦已随苍灼之死,闹得人尽皆知了。”
“啊?这……”
虽弑父之名暂算洗清,这段多年感情的变味来得也有理有据,但想想自己先前名声颇不佳,又如此明目张胆和别人家一派之长搞起断袖,云濯还是对这传得甚快的八卦消息略犯嘀咕。
沉吟片刻,他试探道:“那,江湖轶报如何品评此事啊?”
司徒凛一本正经道:“报上说,一对祸害江湖多年的祖宗历经磨难终于互相消化,算是为各家待嫁的闺秀和女修去了一场灾难,很是可喜可贺。”
“什么?!”
虽知那些轶报必不会说自己什么好话,但闻此等言论,云濯仍大感愤懑不平,旋即怒道:“我的污名不都被洗清了,还可喜可贺个什么劲儿?!”
顿了顿,又恍然大悟叹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莫非这小报是要嘲我没摸过姑娘的手,倒先和男人成了亲?!”
“怎么,这样不好?”
司徒凛不怀好意地加重了在人腰上揉捏的力道,果不其然就感到那人嘶嘶抽起冷气,又趁势蹬鼻子上脸,假作委屈道:“昨晚一夜风流,相公是嫌妾身哪里服侍不周?今竟说出此等话来,莫非还想牵旁的姑娘之手?始乱终弃,好生令人伤心啊。”
瞧瞧,瞧瞧,这说的都什么话……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本事,最厉害也不过眼前这位。
心中有千言万语想骂,但顾念着作痛的腰,云濯没好意思正面反驳,气鼓鼓朝司徒凛望去,留给对方一个天大的白眼:“得,您老人家七窍玲珑心思,我昨晚该做的不该做的都让你做个彻底,现在倒连这都看不透?”
“当局者迷。”
司徒凛勾起唇角将人一揽,下巴虚虚蹭在雪白的发顶:“三少,再叫一声‘如止哥哥’,或许我便信了。”
这话不说倒罢,说了,偏让他想起昨晚被人逼到口不择言的羞耻经历,倔劲儿上头,就是不想松口。哼唧半天,又想起旧事,板下脸来,冷眼兴师问罪道:“我还就不叫,能待怎的?你昨天先假装受伤又诓我表白心意,现在又要倒打一耙?!”
“哦,这事啊……”
司徒凛一戳他的额头:“我还没怪你破坏我的计划呢。”
计划?什么计划?
云濯不可置信地翻他一眼,深觉这人劣迹斑斑,怕是又在诓自己,不假思索哼道:“行,你接着编,我听着。”
“哎,这次我说的,可是真的啊。”
平时调侃连篇就是有这个问题,该被信的时候,别人偏生半点不信,司徒凛叹口气,开始同对方耐心解释:“你想,那幕后黑手先知你我在调查真相,又破坏机关害人不成,可不就要着手再翻风浪?”
云濯仍不明所以:“这不是废话?可他若还想杀你,只管杀他的去,你躺屋里装死人还禀退侍者,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司徒凛又无奈道:“你还记得清洛道长怎么死的么?”
云濯下意识道:“不就是先被妖兽挠伤了,然后莫名其妙伤势不治……”
语至此,脑中却忽灵犀一现,抬眼望向司徒凛:“嘶,伤势不治,难道你的意思是……”
司徒凛点点头:“当初清洛道长受伤在床,本非致命之伤却恶化而死,那人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伤情加重还不为人知。而若害我的与害洛道长的真为同一人,今我假装伤重,便极可能让他轻敌大意,再借当年之法故技重施一次。这不就是教我寻得端倪的绝好时机?谁知你啊……”
“谁知我?”
此语入耳思量须臾,云濯马上会意,大仇得报似的笑意盈盈:“谁知,你被我一番言语搅得心绪不宁,这就破了功了?”
司徒凛点点头,耳根浮上不明显的赫色,却恰被对方一眼瞧见。
原来这人八面玲珑处变不惊,也有因自己而乱了阵脚的时刻。
他蹬鼻子上脸凑到人耳前去瞅,越看越觉可爱。顺手提起本舀着欲自己喝的半勺菜粥往司徒凛嘴边送,神情半是调戏半是得意:“不羞不羞,乖,相公喂你喝粥啊。”
难得对方主动调戏,司徒凛自然奉陪到底,依他所言张了嘴,舌头却缓缓卷上那瓷勺,舔来舐去,故意逗留,颇有些意味不明。
这幅画面委实诡异妖娆,看得云濯心下一滞,本就因受伤而持勺不稳的左手也跟着微颤。
——结果这一抖不得了,浓稠粥液陡然全翻入那人口中,司徒凛被呛了一呛,捂嘴咳嗽数声,肩上起伏不止,喘息也愈来愈急:“咳,咳咳……”
“凛兄?”
始作俑者见状,赶紧去拍背顺气,可折腾一会儿,却在那人唇齿间闻到股血腥气,心下一滞忽觉不对,忙掰了他手来看,果然见那掌心除了粥液,还掺着点殷红的血丝。
怎么回事?喝粥能把人呛吐血?
殷红刺眼,云濯甚感骇然,下意识便觉是这人身上残雪毒发作,或被苍灼弄出的什么内伤在见不到的地复了发。当即丢下勺子将人一按,开始一点一点检查。
可,摸索查看了须臾,却半点不见内伤外伤,对方脉象极稳,除过呼吸亦稍急,似并无因伤势或中毒而吐血之意。
“可以了。”
任人半扒了衣衫左碰右摸好久,虽是检查伤势不带欲念,可自己也正值血气方刚年岁,深觉再由此下去又要起火。念着云濯昨晚上被折腾伤了不能再行云雨,赶紧将人腕子一抓,拎着吻上掌心和指缝:“别检查了,那伤那毒都没事。”
“都没事?那吐血还能是怎么回事?”
见对方气色尚佳,比之先前梦里虚弱光景确实好上很多,但偏又想不通方才被咳出的血,云濯甚觉迷惑:“总不能是你这人身子太虚,洞个房就把自己累吐血了吧?”
语罢,又自己都不信服般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昨天我比你惨多了,我都没吐血,哪有这样的……”
“云,千,玄!”
小子自说自话还颇觉有理,司徒凛听得额角青筋一跳,身为男人哪禁得此等嘲讽,再度将人摁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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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顿道:“什么意思?说我人道不能?!”
“别,没没没!”
云濯赶紧解释:“我在认真分析呢!”
语罢,又琢磨半天,待瞧见床褥与饭菜时,忽恍然大悟般一叹,开始正经打岔:“哎,凛兄,你说会不会是这样。昨日那幕后黑手在我来前,其实已想法子给你投了毒,只不过咱们当时折腾太投入,没立刻中招,直到方才才碰到那玩意。但你伤势已痊愈,所以他那加重别人伤势的药没起多大作用,只咯出了点血来?”
他此言虽有些异想天开,但听来却也不无道理,司徒凛眉峰一皱将人放开,坐直忖道:“有可能,但我这几日未餐未食,伤药饮水也是亲信弟子所带,这毒却能下在哪儿?”
云濯瞥了眼桌上的半碗菜粥。
司徒凛摇头:“不可能,那粥是我早上看着厨子现做的,何况你也喝了。”
云濯挠挠头:“那可能是因我身体好,所以暂时没发作?”
司徒凛眉间愈皱,并不苟同,目光上下将房内打量一番,最终停留在地面角落一处小香炉前。
那香炉乃是青瓷所制,口粗底细,三腿雕镂云纹,腹上纹饰花木,风格并非司徒凛所好。而当中徐徐燃着三根熏香,半粗不细,香杆极长,周遭白烟缭绕,观之有点诡异。
“这炉子应是小薰的,但我并不记得房里有点香的习惯,也不曾记得叫人摆设过香炉。”
他若有所思道:“不过话说回来,倘真是香有问题,此物未直接入口,倒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云濯闻言望去,思量片刻也是一惊:“什么意思?是香里有毒?所以你连着吸了好几天,而我只吸了一天,这才会……”
言未落,司徒凛已起身自角落捻起那三根香,抬脚踩灭,掰开一根细细端详。须臾之后眉间更皱,又回床前将断香递予云濯:“你看。”
云濯接来一瞧,但见那香竟真有两层,而以假乱真的淡褐香皮与真实香芯之间夹着一圈深绿色的细碎粉末,伸指捻来似有浓烈药气,只是燃灼缓慢,又藏于香本身之味间,令人难以察觉。
果真是这香有问题?!
燃香杀人,神不知鬼不觉,循序渐进积少成多,还如此隐蔽,委实好一个深藏不露!
“我不过吸了几日,身体无恙便已咳血,若洛道长有伤在身,还吸了这东西数个月,想来真是必死无疑。”
看着手中的“双层毒香”,司徒凛神色凝重。
云濯闻言不语,嗅了嗅指尖药气,又掰开那香芯细细打量,须臾后忖道:“凛兄,医理我不懂,这毒药成分是何也不明,但光此香中添的沉香和楠木,怕也不是一般人能负担起的。”
司徒凛抬眼望他:“沉香楠木?”
云濯点头:“我当年最爱摆弄这些富贵的稀奇玩意,鼻子又灵,肯定错不了……”
语罢,又补上一句:“这么说吧,我觉这幕后黑手,八九不离,至少得是个名门出身不差钱的公子哥儿。”
“名贵之物,富贵公子……”
司徒凛闻言一皱眉,又看看那香炉,不可置信:“难道是小薰想害我?”
“凌薰?不对吧……”
云濯摇摇头:“归离潭出事那会儿他才多大,而且,当初这小子也没什么法子去那终南山靠近洛道长的房间不是?”
司徒凛略作思量,亦为赞同:“不错,若小薰真是凶手,想要事情永不水落石出,当初又何必将你那妖骨给予隐汐……让我们去查洛道长之事,岂不作茧自缚……何况他熟知我心性,如此明目张胆用自己的香炉,必然引我怀疑,纵这小子算不得聪明绝顶,也不至于蠢到这般地步。”
语至此,二人相视一眼,心中皆已隐隐有了答案。
——这怕是有人借了凌薰之手杀人。
“会不会是这样。”
又沉默片刻,云濯分析道:“一派之长重伤,别派亦会前来送礼探望,这助眠之香自算是众礼之一。凌薰不知香中有毒,只道给你点几根香或能帮助愈伤,又加之被你‘重伤昏迷’之戏蒙在鼓里,便好心办了件坏事。”
字字入耳,司徒凛也觉有理,当即抬手推门,引来一阵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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