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千年

这个怀抱，没有温度，也不真实，两个人感受不到彼此，可是不做点什么，子午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情绪。
子午难过的嗓子都发紧了。
她凑在姬耳边，小声的哄着，“你回头呀，我就在你身边呢，不要哭了啊，你哭的我好难受啊。姬，我在，我在啊……”
姬兀自哭着，颤抖的身体不时和子午的魂体碰触、重合、穿过，可是她一无所觉。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非常快。
当念奴因为担心忍不住闯进来的时候，姬还是以那个难受的姿势趴伏在棺壁上。
念奴小声说道，“姬，回去休息吧，你身子受不了的。”
姬没有理她。
念奴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她突然有个不好的猜测，紧张的上前，不管不顾的抬起姬的头，便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
念奴多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们回去吧，都大半夜了，你总得吃点东西。”念奴劝道。
姬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念奴一直仔细盯着她，从唇形来看，一下就明白姬是在说什么。
她在说，“是我害了子午。”
一遍遍的，嘴唇张合，无声的说着这句话。
念奴伸手拉着姬的胳膊，咬了咬牙，强硬的把她从棺材边拉扯开，然后将人抱起来，送回房间，姬也不反抗，任由自己被带走。
大华也一直在守着，看到姬是被抱回来的，吓了一跳，“上将又昏迷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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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念奴看着睁着通红的眼，却无神茫然的姬，心想这还不如昏迷了算了，“她现在身子那么弱，你还什么都告诉她，她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悲怆。”
大华有些内疚，“我没想到……她们认识的也没那么久啊。”
念奴心底叹了口气，将姬安置在床上，想喂她饭，可是姬不吃，喂她水，也不喝，只好给她盖了杯子，重新扎了针输液。
“也不知道她多久才能缓过来，”念奴说着，心底忍不住有点嫉妒，她认识了姬十几年了，印象里这人冷静、强大，仿佛没什么做不到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会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生不如死是什么样的，念奴算是见识到了。
念奴一直在姬床边坐着，看着姬闭上了眼后，才离开。
念奴在外间设了个临时的床，也就是砖头加木板垒起来的，她这阵子都睡在那里，为了确保能第一时间照顾到姬。
等她也躺下之后，原本闭着眼的姬，又睁开了眼，眼睛看着窗外，眼底却什么都没映出来。
子午躺到姬身侧，侧躺着，和姬脸对脸，仿佛亲密相拥。
在姬身边，子午一向是满足、快乐的，看着姬的脸，心底就像是有数不尽的喜悦炸了开。
可是这回，却觉得分秒都好难熬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凝练出新的神躯。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实在在的抱抱她。
先前那么逞强，咬紧牙关就是不喜欢，可现在这幅模样，哪里是不喜欢啊，子午伸出指尖点了点姬的鼻子。
下次，就算你不承认，什么也不说，我也得先告诉你。
我爱你。
我爱你，姬。
我特别特别爱你，姬。
☆、什么都能给你
念奴一晚上都在担心姬,没怎么睡好,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等她醒来,都八点钟了。
她跑里屋想看看姬醒了没，结果一推门进去,才发现床上没人。
这把念奴给吓坏了，她立刻跑出去想派人去找,结果撞上了大华。
大华一脸很迷的表情,对念奴说,“你怎么才醒？”
念奴很着急，“姬不见了,快,派人找。”
大华扯出她胳膊，没让她走，“不用找了,上将在……”大华拧着眉说，“在子午姑娘那儿。”
念奴没多想,立刻赶过去了,结果一脚踏进门了,才明白为什么大华那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姬躺在棺材里，子午的身边，神情特别安详，这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计得以为这是要合葬。
念奴一直以来的担心在这一刻没有丝毫转折的化作怒气了。
她上前一把拽着姬的领子,把人从里面拎了出来，冷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要和她一起死？姬，你他妈这二十来年白活了！”
姬抬了抬眼皮，毫无情绪的眸子看着她。
念奴攥领子的劲儿越来越大，到最后都勒着姬的脖子了，她那股子火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姬，你知道你的身份有多重要吗？你知道组织培养出一个你，把你安插进去多不容易吗？你现在倒是想一死了之，可你说说，你的摊子谁来接？”
“你以为这是什么世道？什么爱不爱的，多奢侈啊，还为此要死不活，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姬眼皮动了动，转着眼珠子看向子午，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念奴，我累了。”
念奴的手颤了颤，复又握紧，“累了？所以要撂挑子不干了？”
念奴说这话说的虚张声势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有多慌，她怕这人，真的干脆的追着子午去了。
于公还是于私，她都怕她出事。
“姬，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当时的场景念奴本不想告诉姬的，这样不过是徒增她的愧疚，可是现在，她却要把这个当做是最后一根捆着姬的线。
姬抬眼看她。
念奴笑了笑，“我不知道子午是什么来历，在那样的爆炸力还能让你们两个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可是就算她来历不凡，最后还是把能够全身而退的机会给了你。”
姬问，“你什么意思？”
“我找到你们的时候，子午她把你护在身下，我猜这应该是你能活下来的原因，”念奴看了一眼棺材里至今还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尸体，说，“她可能不是人，也许是魔，也许是神，但既然她拼了命的护下了你，你凭什么不珍惜她给你的命？你若是真死了，才是辜负了她。”
“姬，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念奴先待不下去了，太压抑了。
她把姬往地上一掼，不再看这人狼狈的模样，把门关上，留她好好想想。
姬瘫坐在地上，垂着头，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叹息一般的唤道，“子午……”
“我在呢，”子午应了声，随即叹了口气，一阵无力。
她也看出姬轻生的念头了，可是从黑夜到白天，她无论说什么，试图做什么，都引不起姬一丝注意。
倒是念奴，能及时过来，一番重话把人敲醒。
子午有点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怎么就不早些交代明白。
至少……至少得让姬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啊。
那天，姬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手心里多了一对耳坠，是子午从来没摘下来过的那对。
她将耳坠的环闭合起来，用一根红绳子串成坠子，戴在了脖子上，垂落到心口的位置。
她开始配合医嘱，保重自己的身体，也重新接外面的信息，等着华夏军内部对她重新安排。
看上去，像是走出来了，一点点恢复了。
而子午，则是发现那对耳坠总似乎氤氲着磅礴的灵力。
这对东西带在她身边的日子很久，沾染了神气儿，而且玉石本就有灵，在她神力暴涨的时候，这对耳坠吸了很多神力，变成这样的半神器。
以往子午也不会觉得一个半神器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在灵力稀薄的这个世界，她想要快些凝实神魂，就得附在坠子里闭关了。
原本子午还有些犹豫，但是很担心姬日后会出事，为了确保能早日让姬看到自己，于是不得不蜷进坠子中了。
只希望等她出来那日，姬还在。
姬她们住的地方是个村子，组织的意思是，让她在这里养好伤，然后再回沪城。
到时候就说是被好心的村民救下了，一直昏迷不醒。逻辑上的一切问题，组织会为她顾好的。
毕竟就像念奴说的，组织培养出一个姬这样的，还深入一区内部，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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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轻易抹除她这一层的身份。
至于那场爆炸，之后各大区都派了专家调查，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
最后为了防止有心人借以宣传神灵惩恶这一说，就对外说是发生了小规模地震。
也只有亲眼看到过的人才会不信，旁的人不会深究的。
姬养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大华从外面带回来个人，是单娇娇。
大华说是出门买菜时候遇到的，单娇娇心里挂念上将和子午姑娘，非要跟来，为防单娇娇起疑，只能把人带过来。
单娇娇来的路上被叮嘱过子午姑娘出事了，于是站在姬面前的时候，也不敢提起子午。
只说是孤身一人，无处可去，如今战乱年代，她没个自保能力，不敢乱跑，所以想要留在姬身边，做个打扫伺候的丫头。
姬看着她，尽管没人提到、甚至都小心避着，可是她还是想到子午了。
或者说她无时无刻不念着，跟自虐一般。
当初子午问她要两个人，一个是大娘，一个就是单娇娇了。
大娘已经死了，她……也不在了，现在想来，只剩下单娇娇了。
姬想要更多记得子午的人在，像以前一样，这样还能让她有种子午还在的感觉，于是她冲大华点了点头，“让她留下吧。”
看到单娇娇被人带下去之后，大华还是没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姬看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大华立刻道，“石淼已经死了，当时他在您那节车厢上。”
姬点了点头，“那算是便宜他了。”
“还有，组织让你这两天就出发去沪城，毕竟战事瞬息万变，不宜耽搁太久。”大华皱着眉说道，他本人是比较想让姬能够多歇几天的。
“我明白，”姬说，“不过，你去镇子上，给沪城的特高课去电，让他们派人来接我。”
大华愣了，“啊？”
姬抬眼看他，“你是被炸傻了吗？一区赫赫有名的、功利心极重的上将，出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自己灰溜溜的去上任？”
大华立刻明白了，也是这些日子太担心，他都差点忘了姬应该有的人设了。
位高权重的，如果不是心虚，哪有道理自己突然出现？怎么也得有点架子。
而且，特高课那边看到姬，肯定也得再调查下她这些日子住哪儿。
与其被怀疑来怀疑去，不如直接把人叫来这里，落落大方的，一看就是光明磊落、为一区鞠躬尽瘁的好上将。
想明白后大华立刻告退，去重新安排了。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姬看向旁边的一个竹编的筐子，里面是一些各色的纸，还有一把剪刀。
她曾不经意看到借住的这家农户的女主人在剪纸，在心都死了魂儿都丢了的情况下，她竟然跑去跟着人学剪纸了。
这不止让念奴他们意外，她自己也挺意外的。
可是看到那些剪纸，就觉得很亲切。
大概是天分好，她学剪纸上手很快，剪出的花样比女主人还多。
起先念奴还总担心她会哪天突然用那把剪刀往自个儿心口戳，后来看她是真的在剪纸后，才放了心。
她伸手拿过小筐，放空着自己脑子，拿着剪刀剪纸，听着耳边“咔嚓咔嚓”的声音，会让她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就像是子午还在她身边似的。
虽然……她似乎并没有和子午一块儿剪纸的记忆。
阳光细细碎碎的透过竹帘照了进来，在床上铺了一层光点，好看的很。
如果子午在的话，肯定会犯懒，蜷在窗边小憩，懒洋洋的模样，看的人很想跟着她一起睡。
最好能是抱着她一起睡。
那样会满足的像是抱着了所有。
“咔嚓”声停止，姬的手微微一抖，没留神，让剪刀在指尖戳了个口，一滴血沁了出来，红红的血珠子，跟红豆似的，在指尖晃了晃，停住了。
姬垂眸看着手里的纸，剪出了一株桃花的模样。
她抬手捏了捏心口垂着的坠子，刚碰上去，又想起来自己手指上有血，又放开了，她紧张的捏着坠子查看，没看到沾到血，松了口气，也不管指尖的伤。
随即又盯着手里的纸发呆。
思绪像是被罩了层雾，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忘了。
也不知是梦是醒，她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剪的真好看，你怎么做到的？”
“靠听的，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剪的都送你。”
你喜欢的话，什么都能给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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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沪城
子午原本在玉石中好好修炼着,神魂舒展开很舒适,结果突然一抹血红自外而来,从她的神识角度看去,像是红了半边天的晚霞一般。
子午对这抹能量感到很亲切，而且对她凝聚神魂大有好处。
这能量似乎是与姬相关的,稍微琢磨了下，猜到这应该是姬的血。
子午有点待不住了。
怎么会有血？是受伤了吗？
越想越不安,子午就干脆醒了过来,分出一缕神识查看外面的情况。
然后就看到姬拿着个剪纸在发呆。
印象里,很久没看到姬剪纸了，仔细说来,都算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这一世的姬，竟也会剪纸吗？
她陪着姬待了一会儿，确认这人没事儿,也不会对那剪刀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后，就又回了玉坠中。
但是脑子里满是姬那空洞的神情,总归还是不放心,就留了缕神识,附在姬的眉心。
若姬有事，她就能立马醒来。
闭上眼的子午不知道，原本呆坐着的姬，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眉心，一脸茫然的仰头看着天花板,还以为是漏雨了。
在大华电话打出去没几天之后，就有两辆汽车开进了这个小村子。
这次来接姬的，除了特高课的高层，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人，是一区元帅的千金，井桑小姐。
井桑小姐相貌甜美，温文有礼，只是这么站着，冲人笑着，谁也想不到这会是一个以虐杀为乐的疯子。
姬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军靴踩着石凳，一股子肆意劲儿。
她看着井桑，说道，“没成想能劳驾井桑小姐亲自来接我。”
井桑笑的甜滋滋的，将姬从头打量到尾，真诚道，“姬上将，你能没事真的太好了。”
姬微微颔首，“多谢井桑小姐挂念。”
这时，吹过一阵风，院里的树上开着的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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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瓣，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姬的肩头。
井桑上前一步，微微踮脚，靠近姬，想要抚开那瓣花，姬却往后一倾，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井桑只能回手，面上却一点也不尴尬，“上将，我们走吧。”
大华单娇娇上了第二辆车，姬和井桑坐到了一起。
车上路后，姬托腮望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问道，“这不是去沪城的方向吧？”
“不急，”井桑笑着道，“听说那场爆炸很诡异，我很好奇，不知道上将能不能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
“很遗憾，我昏过去了，什么奇景都没看到。”姬淡淡道。
“是么？”井桑不置可否，“听说，那里爆炸的痕迹不像是人能做到的。”
“井桑小姐什么时候还学着九区的人信鬼神了？”
井桑仔细的打量着姬的神情，可惜什么都没能看得出来。
她叹了口气，“并非信鬼神，只是如若哪个势力能够弄出这么厉害的爆炸，那可真的不得了了，所以，在去沪城之前，麻烦上将和我一起跑一趟事发点了。”
姬侧头看了看她，没说话。
爆炸的地方在当时造成了很大的烟尘，好些天都没散去。
姬他们到的时候，烟尘已经没多少了，鼻尖嗅到的不是爆炸后的火药味儿，反而是淡淡的清香。
单娇娇一下车就腿一软差点跪地上，还好大华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井桑注意到这边动静，冲单娇娇笑了笑，“听说单小姐也是幸存者。”
单娇娇小心的看了姬一眼，然后小声答道，“是，当时我几乎以为我也要死了，上天保佑，侥幸留了小命。”
井桑点了点头，“以现场这样的状况而言，单小姐当真是上天保佑。”
姬没兴趣听井桑话里话外打探什么，她走到了炸开的地方的边缘，往下看，是很深的大坑，往远处看，或许是烟尘还没散尽，看不大清，看不到边。
不过……听念奴描述，当时子午应该就是在这个位置护着她的。
姬沿着边缘下去，站到一个角落，神色黯然。
井桑不知何时站在姬头顶不远处了，她俯视着姬，笑道，“怎么上将看着有些不开心？不应该因为大难不死而愉悦吗？”
“这里死了很多人，”姬看了她一眼，但是眼睛里已经什么情绪都没了，“包括一区的几员将士，还有共事过的罗斯上将，难道井桑小姐就不为他们而默哀吗？”
井桑愣了愣。
姬找了个稍缓的位置，慢慢走上来，让人几乎以为先前那都快哭出来的人不是她。
“井桑小姐，你也不是专业人士，看也看不出什么，我们还是早些到沪城吧，毕竟战不容缓，你说，是么？”姬看着她。
井桑看了看一片荒芜的地界，又看了看姬冷然的模样，露出一个很甜的笑，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酒窝。
她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姬道，“上将说的是。”
上车前，姬最后望了一眼还有未散尽的烟尘的大坑，微微阖了眸子，便低头上了车。
心口的位置，凉凉的，像是缺了什么，然后又灌了风填补似的。
子午，你再等等我，等我完成我的使命，就再也没有人能让我们分开了。
沪城早些年便被几大区占领了，现代化建设弄的很好，宽敞的马路、电车、高楼大厦……
姬透过玻璃窗往外看，觉得还挺繁华的。
街上来往的人打扮的都很洋气，衣着也和内地的人穿的很不同。
最抢眼的是各式各样的旗袍，出发前的时候，她还想着带子午到了沪城后，要给她好好的置办些漂亮衣服的。
井桑让人把姬送到了住处，是个很洋气的二层小楼。
井桑扒拉着窗户看着她，说着客套话，“时间不早了，上将好好歇息，上任的事不急，身体重要。”
姬颔首，“多谢井桑小姐。”
告别后，姬看着目送着车，直到拐了弯，这才走进井桑给她准备的房子。
二层洋楼，带着个小花园，挺宽敞的。
一路走进去，两边全是盛开的花，看着倒是景色宜人。
单娇娇跟在后头，不自觉的瞪大了眼，有些激动，对大华小声感叹道，“原来大城市住的地方都这么好啊。”
“也不全是这样的，”大华说，“我们上将是大官，才能住这么好的地方，你看不到的地方，多的是穷苦人。”
单娇娇乖巧的点了点头，不在说话了，但是双目灼灼，一直压下去的心思，怎么也断不了了。
如果，有人能像当初上将宠子午那般宠着她，那她想要什么得不到？
好看的衣服，名贵的首饰，养尊处优的日子……
住进特高课安排的地方后，有半个月都没人找姬说工作上的事。
姬也不着急，就过着每天睡睡觉看看书的日子，等着特高课那边查清楚她失踪的这段时间，是在哪里，又接触了什么人。
不知不觉，都要入了秋了。
姬拿着本书在看，看着看着就有些走神，门被敲响，她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会儿应该是单娇娇。
她抬头看过去，单娇娇端着个托盘走到她身边，上面放着两碟点心，还有一盅粥。
打开盖子，姬看着里面盛着的粥，有些意外。
是枸杞红枣粥。
看姬不说话，单娇娇有点紧张，嗫嚅道，“这是以前，子午姑娘跟张大娘学的时候，我在旁边帮忙，也跟着学了，这还是头一回熬，不知道怎么样……”
“挺好的，”姬搅了搅粥，说道，“谢谢，你去歇着吧。”
单娇娇迟疑着看了她两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上将，我是不是不该做这粥？”
“这有什么该不该的，”姬垂眼看着粥，“有人能多提提子午也挺好的，我真怕到最后记着她的就剩我一个了。”
“我也会记着的！”单娇娇立刻道，“子午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算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会不记得子午姑娘的。”
“嗯，”姬揉了揉眉心，看着有些疲惫，“你下去吧。”
“是。”单娇娇又看了她两眼，才磨磨蹭蹭的出去了。
在她出去以后，姬看了眼那粥，皱着眉把粥推到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