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诸君皆欢
刘苏将一只手伸了出去,另一只手捂着秦怀臻的紫衣服,衣服的淡香传来,应是洗时家里花瓣,很是好闻。
“哎呀!”大夫叫道。
“怎么了?”秦夫人着急地问。
“这位小姐可是未嫁?”大夫紧张地说道。
“你想要说什么?快说!”秦夫人吼着。
“小姐已有身孕一月有余了!”大夫说道。
刘苏听后,感觉脑袋嗡嗡响,自己是名门闺秀哪会来的有未嫁先孕的道理?她的脑袋开始飞快地转动,回忆着每一个记忆的角落。
突然!一株救命稻草立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她认为是自己最喜欢而稳牢坚固的一株。
“夫人,您能将大夫请出去吗?”刘苏平静地说着,手里抓着秦怀臻的紫衣服。
“你先出去吧,别到处乱说。”秦夫人对大夫说道。
秦夫人拂开纱帘,投以关心的目光,捂着刘苏的双手问:“有什么事儿,就对我说吧。”
“如果我对您说,这孩子是秦公子的,您会信吗?”刘苏抬起头问。
秦夫人略显惊讶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是那日在城门,秦公子喝醉了酒,我也吹风吹迷糊了,所以才......”刘苏的脸瞬间绯红。
“真是我儿子所为?简直是太过分了,他就应该去死,害了那么多的人。”秦夫人有些痛心疾首。
“别,别夫人,您不能这么想,事局未定,我当日也未肯定,是秦怀臻在和吕夫人交谈啊,更何况我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啊……”刘苏坐在床上,抚着自己的小腹说。
秦夫人又说:“你可喜欢我那儿子?”
“喜......喜欢。”刘苏抿着嘴说。
“可他却要死了……”秦夫人走到窗前,脸色变得惨白。
“没关系的夫人,我可以去作证!因为本来就不是他所为!这么多的证据!一定可以证明他的清白!”刘苏试图安慰秦夫人。
“真的吗?”秦夫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希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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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苏也变得激动起来,她想不起来缘由,这种悸动自己也是前所未有......
“那真是拜托你了……”秦夫人笑道。
过了半个时辰,刘苏和刘门下离开了秦府,走时刘门下还满心戒备,可刘苏却笑得很开心,因为自己的爹最宠她了,她想要的,自己都可以得到,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当日会出什么变故,现在她很开心,因为再隔不久就能如愿以偿了......
“成功了吗?”秦乐远问。
“嗯。”
秦夫人说,她觉得头有些晕,刚刚神经紧绷太久,秦乐远将她扶了回去。
第33章绳脱
第三十三章绳脱
【安城主街道】
“让开让开,别挡道!”
一个官卫吼着,单手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堆凑热闹的民众。
“后日在安城主街进行审判大典,你们这些摊贩都给我识时务点,平时让你们摆就算了,当日要是谁给我捅篓子,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官卫凶狠地说道。
李归何打开窗看向下边,诏告上写得很清楚,审判,说白了就是当日要秦怀臻人头落地,没想这一天竟然到得这么快。
李归何看着楚约辰布满阴霾的脸叹了口气,自从那日之后他就一直这样,调查虽然还在继续但却没有一点成效。
“事情还是围绕那件紫衣转的......”楚约辰突然说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李归何的碗里。
“那要不,我们....?”李归何好像想到什么。
“嗯?”楚约辰抬头看向李归何。
“我们把衣服换下来不就行了?”李归何眼睛一亮,这样一来就没事了。
“我们上哪儿去换?怎么换?”楚约辰说。
“不论是潜进去,还是买通关系都得试试吧,总有一个能成功......”李归何看到脸色逐渐变沉的楚约辰没了底气。
“不可能,这件案子非同小可,现在他还讣告于此,众人皆知,再行动起来已经晚了……”楚约辰说。
“难道我们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
楚约辰似乎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头弦‘嘭’的一声断了。
“那我就去劫他!楚王不就是想要我和秦怀臻的命吗,好啊,那我就闹得他人仰马翻!让这安城永不得安宁!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不得了的。”
楚约辰摔碎瓷杯,站起来喘着粗气,拳头紧握,整张脸都泛红,全身还在颤抖。
憋了那么久,他终于说出来了。
这几天,他真的太累了。
李归何微微垂眼,伸出一只手握住楚约辰的手臂说:“好。”
“可是,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李归何抬眼看着楚约辰,眼神略携一丝心疼。
“我......”楚约辰的嘴唇,开始止不住地抖动。
“到时若真是难逃一死,我也会随你同去,那样我们也算对秦怀臻有所交代。”李归何说道。
李归何的语气清透柔润,像是在哄一个哭闹的孩子,轻抚着,捂住他绷裂的伤口,轻唤他的名字。
“嗯......”楚约辰坐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方才说,与我同去?”楚约辰脸上逐渐浮出一层难以理解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是啊。”李归何给楚约辰斟茶。
“也算给秦怀臻一个交代?”楚约辰继续问。
“我是认真的。”李归何一句回了过去。
“那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楚约辰试探性地问道,眼睛里藏着一些,不,完全地显露出希望。
“当然也包括这个。”李归何抬眼看着楚约辰,此时的他脸上再无阴霾,他又变回了那个无比开朗的人。
这个请求,对他很重要,甚至说是一种解脱,可是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世事难料,不是一句话就能相继宿飞,但是,自己不想让他难过,过去的那些不堪就让它消失吧。李归何想。
“哈哈哈,那我真想直接去劫走那小子了。”楚约辰笑道,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少来。”李归何喝下杯里的茶水,抿着笑。
楚约辰他们很快出了饭馆,商议着要如何应对,李归何起初提出的调换衣服也不是不行,但也要先摸透保管人的底细才行。
其中就是那个仵作了。
想要找到他的背景容易,翻开簿书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到。果然又是那种历代歌颂的寒门苦子,凭十年苦读研究攀上高台的人。
那么所谓的买通就不存在了,他们也只能叹气,偏偏在这个时候这类人才出现。
“没有把柄,这种人就如同花岗石一般,天生如此简单,又坚不可摧……”楚约辰叹着气,失望的心情渐渐涌上来。
“要不再去打听一下?人总会有七情六欲吧。”李归何应着。
“嗯,去人事馆附近看看。”
“这几天你已经鲜少回宫了,真的没问题吗?”李归何突然问道。
“谁还会在意我?也就只有你了。”楚约辰笑着往前走。
李归何皱眉追上去,加快步伐的声音有些急促说:“现在的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
正当李归何想要拍住楚约辰的肩时,楚约辰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李归何不明所以地随着目光追寻去。
秦乐远一身黑素衣,头发略微披散,腰间还系着一块玉佩,神情泰然,时而还轻声与摊贩谈笑,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哎哟,客人我这花岗岩,您瞧瞧这颜色,这手感!”摊贩笑着扯下棉布擦了擦石头,那石头竟在光下显得发亮,应是布上事先抹了层油。
“不了,我想看看别的。”秦乐远笑着拒绝摊贩的推荐,想要转身看其他的。
“客人客人你就看看这个吧,这是我们去外城运来的,虽然没加工,但这一看就知道我这花岗岩是上乘的,而且石头本身也很完美没什么缺点!”摊贩坚持想要推荐自己身旁的石头。
秦乐远转过来,走上前来摸着这块石头笑着说:“这花岗岩虽是好的,但却有缺损之处,石质复杂,接缝困难,不正不顺。”
摊贩有些紧张,看来是遇见行头了,也不敢乱妄言,看着眼前此人的装扮,虽然朴素但腰间玉石也造价不菲,出语顺溜有条理,莫不是大户人家?
“嘿嘿,客人说的对,但看你只看这种石头,想必也有想要做的物件,是做石板还是墓碑啊?”摊贩小心翼翼地问道,说道后面几个字时更是轻之又轻。
“墓碑。”秦乐远不偏不倚地说道。
就在此时楚约辰突然迈开步子,往外走去,李归何也快步跟上。
“走吧,他不救我救。”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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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看到李归何赶上来,刻意放慢了步伐与他平肩走。
“谢谢你了。”秦乐远笑着从苞袋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摊贩笑着往前走去。
这个太子,真是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
既然知道这仵作什么都不贪,那就退而其次,试着潜进去将衣服换了,虽有重兵,但是在他们交接时混进去,以楚约辰的能力应该不难。
“不行,太冒险了,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李归何态度很坚决地说道。
“只剩最近几天了,他们也不能奈我何。”楚约辰说道,语气很平和,看起来并不是冲动行事。
“你可是太子,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这里亡命之徒这么多,还愁找不到人?”李归何极力劝阻道。
“你最近一直在周旋此事,楚王派的眼线不可能没盯上你,反正你绝对不可以去,这个比劫法场还要危险十倍。”李归何冷静分析道。
“好。”楚约辰说。
李归何感到很诧异,望着他,这一次楚约辰竟然什么都没反驳,而是很爽快地接纳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先去审讯房看看,然后再去其地方买些人。”楚约辰说着这句话,好像从嘴里飘出来,一点气神都没有。
“你这是怎么了?”李归何突然问道。
“我们先走吧。”楚约辰走到最前头,李归何看见楚约辰的背影,他腰间挂着自己的令牌,轻轻摆动。
那像一把很轻但却很牢固的枷锁。
很快,他们走到了审讯房的侧墙,从这里斜过去,果然看清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重重把守的枪兵,一动不动的。
“这里把守的枪兵,都是从皇宫里调来的。”楚约辰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归何也捏了一把汗。
“将军好!”突然枪兵们集体鞠躬,一个人影慢慢地走出来,楚约辰看清楚是秦乐远,没有如刚才的冷静,而是直接走了上去。
秦乐远手上还拿着一把玉箫和一个装得半鼓的荷包,楚约辰一眼便认出这是秦怀臻所有。
“将军这是?”楚约辰的声音有些沙哑,只有一些气声。
“我把秦怀臻的东西全部取回来了,得麻烦。”秦乐远说,眼睛里透着笑意。
“为什么要去拿他的东西?”楚约辰忍不住问道。
“等到法场人头落地,衣服染得血淋淋再去取就有些麻烦。”秦乐远耐心地解释道。
“你真的不救他了吗?”李归何听见楚约辰的声音在颤抖,他一下子站到楚约辰的前面质问秦乐远。
秦乐远的语气竟然更加柔和,笑着说:“你们也累了,兜兜转转的,为了我那个逆子四处奔波引人非议,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不去救是吧?谁要你救了,我上次还不是照样把他找了回来。”楚约辰说道。
“哦?是吗?”秦乐远的声音变得冷漠疏离,充满轻蔑,手上依然握着玉箫,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掌。
忽然,周边窜出一群人,他们个个体格健壮,一身黑衣也遮盖不住他们的戾气,对着刚反应过来的楚约辰当即就一个木棒敲上去,李归何本想去阻拦却被另一个人绑住。
楚约辰的脖子瞬间绯红,青筋突起,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怒瞪着秦乐远,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也变得模糊起来。
秦乐远笑着走到楚约辰的前面蹲下说:“你想呈英雄,谁给你这个胆子的。”
李归何拼命想要挣脱,可奈何自己被两人锁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约辰,他的眼睛已经往上瞟,犹如将死之人。
“放开他!你要干什么!”李归何怒吼道,眼睛开始发红。
“很快就好了,你们都死不了。”秦乐远转过头来示意那群人将李归何扣紧些。
“这是你们第二次来多管闲事了,太子殿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当然你的死对于我来说,就跟秦怀臻一样没有半点价值,你最好别让我逮到第二次。”秦乐远冷酷无情地对楚约辰说道。
语毕,还没能等楚约辰有所反应,秦乐远就抬手示意旁边的黑衣男人。
随即男人再一次举起木棒向楚约辰打去,楚约辰身子抽了一下,晕了过去,李归何也被白布蒙脸失去了意识。
“把他们送回去。”秦乐远站起来时恢复了平静,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安城主街】
十年前。
这是楚约辰和李归何相遇的第二个夜晚,故事一切回溯到开端。
“哎呀,看书是一方面,吃也很重要啊,来来来,烤鸡烤鸡!”八岁的楚约辰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但李归何仍然无动于衷,眼底里的防备还没有完全卸下。
“你刚刚不是饿了吗?”楚约辰笑着给李归何夹了一块鸡肉。
刚刚烤的鸡,上面是一层焦黄的脆皮,冒着热腾的气,散着浓郁的香味。
“殿下,外面并不安全,就算太傅不会降罪与我,但危及到您的生命,我也脱不了干系。”李归何的声音总是听起来很冷清,对于楚约辰更是降至冰点,让人止不住发颤。
“哎呀.....”楚约辰正想堆积笑容,来进行第二波“攻势”时。
门一下子打开了,迎来的是个与他们同高的孩童,一身水蓝色的绸衣,黑色的头发被蓝色的发带扎起,手上还提着一个麻布袋。
李归何见罢马上跳下板凳,掏出腰间的银刀摆出进攻的架势,眉头紧锁,眼神冰冷。
“你是谁?”李归何问道。
秦怀臻见罢,没有半点反应,倒是看着楚约辰后笑说:“我还当是我看错了呢,结果真是你。”
楚约辰跳下板凳,拍了拍李归何的手臂说:“没事没事,他是我朋友,叫秦怀臻。”
“皇宫里哪来的朋友。”李归何简单地回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啦……嘿嘿.....”楚约辰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道。
李归何刚刚听完,楚约辰支支吾吾的讲话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与他等高的身影就不见了,迅速转过身看见秦怀臻正坐在凳子上说。
“你们点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不动筷子?”
“他说不喜欢吃,也没办法咯……”楚约辰走过来说道。
秦怀臻提起自己的布袋子说:“我从家里带来的,要不要出去吃?”
“真的吗!去哪?”楚约辰兴奋地问道。
“不远,竹林你是知道的。”秦怀臻笑着说。
“好好好,李归何我们走吧!”楚约辰笑着拉起李归何的手,准备往外跑。
“这位公子,现在天色已暗,你不能随意的带走殿下,而我.....”李归何依然停留在原地说话。
“如果你不去的话,怎能保证太子的安全呢,到时候大家找不到我,你却能轻易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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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臻笑着说。
李归何抿着嘴不说话。
“哎呀,怀臻他这人就这样,成天叫板,人还是很好的,他开玩笑的啦!走吧走吧!”楚约辰解释道,再一次拉过李归何冰冷的手往外去。
他们到了竹林已经是半个时辰的事了,笨拙地支起火堆,架起了一只溢着香气的烤鸡。
李归何倒是一如反常,他的眼睛出现了楚约辰从未见过的光,直盯着火堆上的烤鸡。
秦怀臻坐过来,拍着手上的灰对楚约辰说:“他这是没见过?”
“应该是吧……”楚约辰没有回头,而是一直盯着李归何的眼睛。
太好看了。
一炷香后。
楚约辰从秦怀臻的布袋里,取出一根铁签一样的东西,串在烤鸡上,把刮下来的鸡肉递给李归何。
“吃吧,我亲自尝试过的,真的超好吃!”楚约辰笑着说。
李归何了眼神,说:“我不吃。”
“明明就很想吃,还装什么?”秦怀臻说。
“秦怀臻,你给我闭嘴!”楚约辰回道,继续转头,笑着递给李归何。
“那殿下你要答应我,往后不要像今日一般出来乱逛。”李归何说。
“好好好!”楚约辰爽快地回答道。
李归何接过铁签,吹了吹,一口咬住吞入口中。
“!!!”这种入口即化的绵柔感,肉间夹着一点点油脂,但丝毫没有影响到肉质的本身,却使味道丰富了起来。
他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个东西,比起那些千篇一律,摆在瓷盘里故凹姿态的菜,这个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
“好吃吧?”秦怀臻自豪地说道。
“这个......你是怎么做的?”李归何回过神来问着秦怀臻。
“这可是我娘的独家秘方!别人还吃不到!好像还要腌制什么的,我也弄不懂,如果你还想要吃的话,下次再来吧。”秦怀臻突然打开了话匣。
“嗯......”李归何下意识的点头。
“哈哈哈,楚约辰你这个朋友还挺有意思的。”秦怀臻笑着拿起刀,去划鸡肉。
“秦怀臻。”
“嗯?干嘛?”秦怀臻看向楚约辰。
“你这些铁签子是哪里来的?”楚约辰立起其中的一根,上面还有些小铁圈和雕的花饰。
“哦,那是我从我娘的梳妆台拿的,到时候还回去就是了。”
“可是变黑了啊。”李归何递给秦怀臻。
“没事,擦一下就不黑了。”秦怀臻结果用抹布一擦,没想到黑迹还在上面,没有一点擦掉的痕迹。
“这个......你娘会杀掉你吗?”楚约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忘记她大婚时,凤冠后面的细钗长什么样了……”秦怀臻撇着嘴说。
“那你完了……”李归何小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第34章虚锁
【安城主街道】
这一天是法场行刑的当日,街道无一例外地干净无比,失去原本的烟火气息,冷清得像一座孤城。
已近午时,今日是个在夏日里少见的阴天,凉风习习,店铺门口都用木板关上,人们纷纷离开这个地方。
去了安城主街早已安置好的法场,去看看将军刚册封之际,自己儿子却要人头落地的惊天大戏。
主街敛了自己的繁华,撤去以往的富贵象征,空出地方修建了一座木台,四周编上了胳膊粗的麻绳,再用四个木柱支起,组成了一个封闭的网,在面对皇座的一方开口,也有重兵围守。
美其名曰是怕血溅到群众的身上,实则大家也清楚,这粗网除了不能帮他们挡脏东西之外什么都可以,其中一个作用就是防劫法场。
中间行刑的地方涂上一层白色,能让众人清楚地看到鲜血染地。
这是楚国有史以来第一次使这种大刑,或者换个说法,是群众们第一次见到。
毕竟,安城一直都很安全。
时间也差不多了,皇座的后面里走出一个年迈的太监,他的眼边爬满了数不清的线纹,眼睛虚掩,高高在上地看着这群满眼好奇的人,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但很快就起来说:“皇上驾到,太子驾到,闲人回避。”
“娘,他不是男人吗,声音怎么尖得跟针似的。”站在妇人的小孩问道。
童言无忌的声音总是很刺耳,再嘈杂的环境都能立刻辨别出来。
太监的法令纹一皱,并没有看向这边。妇人看到后脸吓得惨白,只得抿着嘴,眼睛不自主地往下看。
只看见两个太监服饰的男人走过来,麻利地抓过那个小男孩,举起来,举过了众人的头顶,大家一眼就看见这个孩子,他的眼底净是恐惧。
太监掏出刀子,举起男孩粉嫩的肉手,用刀靠近他的左手,孩子立刻紧张得握拳,双眼紧闭。
“再不听话,整只手都剁了。”太监说道。
男孩一听,吓得腿发软,无意识地松开了手,太监见到后,几乎在松开的同时,用刀划过男孩的幺指,瞬间皮肉开绽,血立刻溢了出来。
“还没完呐。”
太监歪着嘴笑,执起刀对着小孩的手指又是一刀,使的力很大,男孩的手血肉模糊。他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慢慢传来,开始止不住地大叫。
“嘶。”
群众看到了也不敢开腔回应,只得跟孩子的母亲一样低下头。
“快点儿啊,我的手都要酸了。”举孩子的太监阴阳怪气地叫道。
那个太监笑后,加快了刀速,于此就听见划到骨头发出的“咯咯”声。最后看到时间来不及了,太监铆足了劲儿,拉直男孩的幺指,就如同屠夫砍离肉骨的动作,往下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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