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诸君皆欢
他凑近一个摊点,上面列着一排排首饰发簪,摊前正坐着一个与秦夫人同大的女人,低垂着眼,手里却毫不马虎,戴着护指长满茧的手一点也不笨拙,将一根粗圆头簪轻巧的搬动,利用铁钩勾出各式各样的轮廓,用刀将圆头削开划出几根分叉。
卡上羽毛铁钩固定,一根孔羽簪活灵活现,看的秦怀臻眼睛里直冒光。
玉簪螺髻,巧极了,他选了两个看着晏清。
“你要戴?”晏清有些疑惑。
“买回去送给我娘。”秦怀臻说。
“只许这一次,之后就不行了。”晏清还是答应了,秦怀臻笑着转过身,包起两个簪子就走。
客栈。
秦怀臻坐在榻上有些无奈,看着烛光映在晏清的脸上无一丝表情说:“你确定要这样吗?”
“如果你今天没有买那盒不好吃的锦玉酥的话,也许我们能分房睡。”晏清的手半弓着,罩着还很微弱的烛火。
“我觉得很好吃!“秦怀臻反驳道,双手撑着身体往后倾,想要靠窗,结果却勾到了栓子,一扯发带就断了,黑色的头发如瀑倾下。
晏清听见旁边轻微的动静,不自觉地抬起头来,舔了一下嘴唇,继续点着下一个蜡烛。
“真是倒霉,不说了洗澡去了,我睡靠窗啊。”秦怀臻站起来,四处找着能绑头发的东西,找了找去就只有买来的簪子。
“你要戴吗?”晏清的话再次在脑中响起。
“哈哈哈哈,秦怀臻你懂个屁,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头上被李归何扎上好几个辫子的楚约辰,在酒馆对他说。
秦怀臻想了想,现在不可能洗头啊,半天都不会干,吹一晚上冷风估计就会头疼,要是吹成面瘫那就更划不来了,他不禁想起秦夫人得面瘫用鳝鱼血敷脸的日子。
他每次晚上回去的时候,总是被吓得以为撞了鬼,差点对自己母亲刀剑相向。
“不行不行,太丑了。”秦怀臻想着拿起簪子,将头发一挽放了进去,挽起的发丝不有几缕碎发掉下,衬着他水眸,十分好看。
晏清点好烛火后,刚想要说一句为什么还不去洗,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看什么,不好看?”秦怀臻说。
“好看。”晏清简单地回答道。
“我去洗了。”秦怀臻脱下外衣,手上拿着浴帕一甩搭在了肩上。
“嗯。”晏清说。
秦怀臻走过去时还自言自语地道:“真不知道,他们这里的皂角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应该可以加点别的......”
晏清坐在床上,打开了窗,往下面望,那个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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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还在。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多了一把的簪子,晏清手里面还握着一根,跟秦怀臻的那根很像,这是他求着那人回想着重新做的一根,并且答应要把她全部的簪子都买下来。
晏清吹着风,天上有些泛红,可能是因为闻到了隔壁酒馆的酒香,也可能是晚上的寒冷,风吹得脸发红,他的手也有些轻微地颤动。
不过他没有注意。
解下鹅黄色的发带,学着秦怀臻的样子挽起了头发。
“这里的皂角,可真是一点儿也没让我失望啊!还可以加蛋清,可以加花瓣,热水随便用真是太划算了,晏清你快去!”秦怀臻开心地跑了进来。
开了门。
窗还开着,晏清趴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他金色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一半的脸。
“要不是你跟我一起来的,就这样开着窗不把你吹成面瘫就是被偷个光。”秦怀臻心里嘀咕着,将窗合上,熄灭了灯。
窗外,地上,散落着的,全是掰成两半的簪子。
第60章初见
【焦海】
十年前。
晏清坐在木板凳上,凳子往下嵌进了沙里,他的双脚悬空着,时不时地左右摇晃,今天也是个不阴不晴的日子。
说是去安城,醒来就回到了这里,像梦一样,他记得上一次醒来时,桌子上盛满了菜,安城外面很漂亮,突然有个人撞了他一下,然后自己就晕了过去。
自己偷偷列单子,想要买的东西全部为一场空,他有些埋怨此人。
不过这都已经过去了。
晏清坐在板凳上想,海风还是一如既往的舒爽,他看见远处的商船正在驶来。
像是他们回来了。
晏清想着就跳下板凳,往那边跑去。
晏夫人提起裙子,接过晏正的手从木梯上灵活地跃下,着地后还不忘俏皮地回笑一下,露出两个深浅不一的梨涡。
她看见晏清向自己小跑过来,灵机一动,一个助力就冲了过去,晏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晏夫人一把抱起来举到了半空,又马上被拥入怀中。
“想不想我!”晏夫人抱着晏清笑着说,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晏清被捂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晏夫人松开手时,自己都感觉有些晕乎。
“抱歉啦,这次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在船上,走吧,我们一起去取?”晏夫人说道。
晏夫人拉起他的手,往前走着,晏清好久都没到船只周边走动,没预想到这船又修砌扩大了几分。
走近了些,他看见许多跟自己父母一样的商旅夫妇,侧眼看见一个男人,和自己一样的黄头发,看起来二十好几,戴着船皮帽,脚踩皮靴,站在甲板上,刚想要去白绳结果失足掉了下去。
“有人......”晏清刚想要往那个方向指,就看见有个影子飞了过去,冲到海里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潜了进去,救起了那个男人。
可浮起的金发男人并没有痛苦的表情,而是拿起了一个刷好油的木简。
男人很是惊讶。
“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会不会来救我。”金发男人靠近了些,趁机吻了下去,瞬间周围的人都在起哄还鼓起了掌声,搞得另外一个人脸红得都到了耳根。
晏清毫无波澜的小脸上,显出一丝惊讶。
“那是什么?”晏清手里揪着一袋蜜饯,指着那对仍然泡在海水里的男人,尤其是黑发的那位,脸已经红透了,恨不得钻进水里再也不起来,而金发男人还笑着拍他的肩。
“那个啊……”晏夫人在清算着货物,手里的羽毛笔在舞动着。
“是什么?”
“那是爱情。”晏夫人说。
【灵台县】
转回来,这是十年后。
晨曦,晏清睁开了双眼,屋子里已经被微微照亮,自己面靠墙沉思着。
转过身来时,秦怀臻正背对着自己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
还真是毫不避讳地,就跟自己睡在了一起。
晏清小心翼翼地翻身着地,拿起布帕搭在肩上,想找发带,可是怎么翻都没找到,转眼却看着桌子上放了两根,果断地挑了一根长羽,也不清楚秦怀臻用的哪一根,扎上了头发就往外走。
走出门外,坐在了客栈的楼底。秦怀臻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脑袋昏沉趴在桌子上,手勉强撑着脸。
这么早起来还是头一回。
他虚眯着眼睛,简单地环顾着周围,瞟了一眼老板端来的清汤混沌,上面还加了一个煎蛋,撒了些许葱花。
清汤寡水,毫无食欲。
唉,没办法,谁叫他昨天乱花钱,今天就沦落成这样了,连加油辣子都要一文,简直黑心。
就在秦怀臻接受现实,操起筷子准备吃的时候,客栈的大门突然开了,晃眼得很,这让秦怀臻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谁啊?”秦怀臻想。
来的是一个身穿圆衫的人,面目清秀,看打扮应是这里的官宦。
秦怀臻一眼就看出,是之前穿丧服的那个男人。
“小生无意冒犯公子行食,只是想询问,您可是将军府上的秦公子”
“是又如何?”秦怀臻放下筷子,一脸不快。
“县令大人今日接到安城寄来信件,才听闻公子来到此地,十分惊讶,这才知晓您是楚国元帅秦乐远将军的长子,实在是有失远迎。”男人徐徐道来,他的脸很是惨白,勉强露出一丝淡笑,就如那天穿着丧衣一般。
“哦,你还有什么事吗。”秦怀臻满不在乎地说。
“听闻公子到访此地没做充足的准备,我们特意送来这些黄金,望公子能在灵台县游玩愉快。”
“我都能买得起你们这里最贵的衣服,还需要你们给我钱?”秦怀臻回道,他仔细盯着此人的脸,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人。
额上系着白绸带,行尸走肉般的走在最前头,漫天的纸钱,飘散的香油和一个需要八人抬起的棺材。
“话已经替县令带到,东西也放在这儿了,至于怎样处置是公子的决议,如若无事,在下这便告辞。”
秦怀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并无它事。
男人明了秦怀臻的意思,站起来,对他作揖之后转身就往外走。
“当官真不容易,自家人都死了,第二天照样还为上面的跑腿。“秦怀臻说道。
许郎刚走到门外,就听到秦怀臻的话语,有些木然地把头偏过来说:“希望公子日后能谨言慎行,否则会惹来杀生之祸。”
“这是在威胁我?”
“世事皆有定数。”
秦怀臻看着他走远后,啧了一声,转眼就看见晏清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走进秦怀臻,看见这些钱有些惊讶。
“哪来的?”
“现在靠脸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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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挣钱的,就凭我这样的,随便走在大街上都有人砸钱的好吗?”秦怀臻满不在意地夹起一个馄饨放入嘴中,咸鲜的味道滋润着整个味蕾。
“还挺好吃。”秦怀臻自顾自地多夹了几个,随后吃了起来。
“是秦将军知道你在这里,所以委托他们的吧?”
“得了吧,我爹会做那种事情,那就不是他了,他巴不得让我在外面过穷日子,那人可能是打听到了我的身份,才来找机会巴结的。”秦怀臻说。
“原来如此。”
晏清坐下,把头发散了下来,金色的头发和窗外照进来的晨光互相辉映,显得十分耀眼,昨天可能是因为秦怀臻本太过“招展”,别人没有注意到晏清,可今日这头发一散,便引起许多人在门口的驻足观望,小孩子由为多。
秦怀臻见状笑着说:“原本我还在想没有钱了该怎么办。”
“你想把我拿去卖了?”
“我可舍不得卖你。”秦怀臻笑着伸手摸着晏清的金发。
“树叶能卖,树干我可得给留着。”秦怀臻继续说道。
“不过你的愿望落空了,因为秦将军的台面直接撑起我们今后一年的开销。”晏清也没有阻止秦怀臻乱摸的手。
“那可不是,我的愿望是实现了!”秦怀臻突然松开。
“是什么?”晏清手里还拿着发簪,将它小心翼翼地别在了腰间。
“当然是晚上!去妓院!”秦怀臻有些兴奋。
“啊?”晏清有些惊愕。
第61章深渊
关兰手里面还握着一缕头发,徐姐姐说是她丈夫的发缕,以此作为信物,想到这里她顿时在心头涌起一股蜜甜。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为什么感受不到他们抬轿子时,摇晃的后劲了?这是错觉吗?
与其说是没人抬,倒不如说是,浮起来了?
关兰觉得越发奇怪,用手撩开红布,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帘帐,弯下腰想要去推开面前的木门。
千万不要锁住,这样的想法在心里逐渐腾起,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想法,自幼时就驻扎生根,如今更是开花结果。
不想再留在除了自己,就没有一个人的地方了。
女孩突然恐慌起来到处拍打,内心的急躁通过指尖绝望地拍打出来,直到她看见了角落里渗出的水。
徐芊抿了一口茶,抬眼看着郑说:“我当然知道,她比常人能在水里多活一会儿,所以我准备了些别的。”
“准备了什么?”
郑坐在椅子上,穿得单薄,看着左右晃动的烛光。
“当然要让她开不了口,动不了身。”徐芊站起来想要抓住郑的下颌,却被落了个空。
她站在原地,双手握着拳头,脸阴沉下来,这偌大的房间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
在她说话时,郑的影子总会浮现在她的面前,却又在每一次应该她接话时悄悄散去。
已经一整晚了,无数次的思想碰壁,换得的都是临近崩溃的深渊,无尽的,漆黑的,一个人的。
深渊。
“你确定这是来接应你的人吗?”楚约辰耐着性子问。
郑有些呆滞,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他的脸跟普通人无异,但徐芊教她认过,看人的皮相要看耳侧,看有没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略微凸起的小角。
如果有,那就是粘人皮末后,天生不服帖的样子。
确定后,郑回过神来对着楚约辰点头示意说:“是。”
楚约辰看着此人有些奇怪,看打扮也不像是郑府来的人,虽然他也没有过多接触,但穿成这样子子的下人,肯定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郑主动走近楚约辰,晃晃他的袖子说:“他是我们府上的下人,不太常出门,你去忙你的吧,到了安城我就会很安全了。”
说到这时郑适景地露出一抹淡笑,让人有些许安心。
楚约辰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拿出一些钱和令牌,将郑拉到一旁说:“可能是我多心了,但如果觉得不对劲的话,一定要想尽法子甩掉他。”
郑重重地点了一个头。
“现在是白天人多,可能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了,就拿着这个,这个房子在安城的中间,你父亲应该也知道,那里有重兵把守,很安全,你想住好久都可以,到时候去那里时我就会找你,知道了吗?”
郑听了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人明明有急事在身,却还这么关心自己,接过他给的东西,看着他冲冲离去的方向。
看来这人真的是天生的太子。
郑这么想着,随后自己被一个影子笼罩着,殆尽在黑暗之中。
不管怎么样的敲打,都没有人理会她,角落里的水渐渐升起。
不行,不能在这个狭窄的地方死掉,关兰看着渐渐涌上来的水,几乎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脱下自己脚上的鞋,扯掉了头上沉重的凤冠,用霞披将它们包裹起来。
对着那个进水的角使劲敲打,水立马高起一丈,迅速高涨。
使力的空间因为水而逐渐缩小,但关兰还是发了疯似的往下砸,用手指不断地抠翻,早前做的蔻丹化进水中,变成了淡淡的一抹红。
指甲外翻,新鲜脆弱的皮肉碰到咸冷的水,流出了好多的血,关兰逐渐发出呜咽的声音,急躁不安的情绪再难控制。
“我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关兰叫着,可周围只有注水的声音回应,这让她更加气馁,但不敢停止动作,继续敲打着。
轿子外,看见轿已经沉到一定的平面,八个人全部向上游去,海的深处由光的折射逐渐减弱。
在全是海水的地方,再无什么海天一色,波澜荡漾,失去陆地的支撑,这里变成再无有人欣赏的死寂。
双手挥不走的绝望,是水。
因为关兰在轿子里面不断摔砸,使得轿子更快驶动起来,往前倾,逐渐走。
走到一个能足够称得起深渊二字的地方,没有游鱼,没有光源,没有声音,没有机会,没有希望。
“哈哈哈哈!!!”徐芊一把扯下自己的铁簪,往墙上疯狂砸去,推翻自己面前的桌子,之后又蹲下来抓自己的头发,嘶吼着。
“郑,你知道她会怎么死掉吗!想知道吗!我告诉你。”许芊冷哼一声。
“她以为凭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和身上的行头就能砸破这个轿子,真是太蠢了!那个轮子只会因此越往前走,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最后她的结局只会落得个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关兰没停下来,自己的手腕都在发红。
自己还没来得及去看那些盛世,尽管过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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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她也一直没有去逛逛,想要去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受自己控制,还是灯火通明的。
也许自己的郎君还在等着她,递给自己一个糖人儿,也许他会带自己去好多地方游玩,也许他也会有一双跟秦公子一样好看的眼睛,也许他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去安城最大的地方,那里的颜色都是金色的,还有好多漂亮的舞姬。
“我想去看看盛世,我还想去看看我的....爹。”关兰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关兰已经绝望的敲击最后一下时,轿子传来的是一股缓慢的失重感,自己整个人都在往下倾。
“砰!”自己努力砸的那个地方突然破开。
外面,整个轿子都靠近了海沟,往下缓慢倾着,远看这个海沟就像是一只眼睛,只不过瞳仁变成了一张无形的血盆大口,血液在海水中泛黑,匀满了整个海沟,等待着这个近在眼前的美餐。
很快轿子就往下坠,碰到旁边的石头,吃痛般地弹开,不幸地撞上了另一个石棱,整个轿子如同被瓦解般,四分五散。
蚌壳终于忍受不了高温的蒸煮,而献出自己的珍珠,企图能贪凉。
关兰被砸晕过去,失去了知觉往下坠,眼泪跟海水融为了一体。
海沟就像是有着无数根隐形的触手,卷住她的身体,使得其往下沉。
晏清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过来,模糊之间看见她苍白的脸,眉头一皱,摸数着脖子上有搏动,确认之后就往上游。
“哗!”
二人上岸,身上的水还在滴,晏清接过白帕,转身离去。
离开海边的时候,穿过屏障,他依旧没离开这个海岛,晏清全身一哆嗦,脱下全身的衣服,四周枝叶葳蕤,正好掩人耳目。
生起一堆火,不断地拧干,抖甩。
“换一件衣服?”
“不行,我是穿着这件来的。”晏清说着。
“这个女人您要怎样处置。”
“她还有用,他们可是自愿弃掉,这个能派上大用场的武器。”
“是。”
过了一会儿。
“回去了,火都灭了。”晏清说着留下一个身影给身后的这一群兵士。
“是。”他们身穿银盔,上刻有“秦”字。
晏清回去时,秦怀臻还在睡觉,但一直皱着眉头,晏清仔细检查着自己有没有什么“马脚”,而后凑近了一些秦怀臻。
“别!”
秦怀臻几乎在叫出声的同时抱住了晏清,晏清的眼睛一缩,不受控制地闻到秦怀臻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他柔软的头发蹭着自己的脖子。
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双手举起来,想要抱住他,可停在半空中愣了一会儿,而后才拍了拍秦怀臻的背低声说。
“怎么了?”
“嗯,没事。”秦怀臻松开了晏清,站起来往前走远。
心畔有些忽近忽远的飘。
好像自己的外壳在此刻都崩坍瓦解,变成了一个。
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
一个站在风里面,笑着的少年。
【灵台县】
四月,到处都是花开的季节,石板上撒着的是分辨不出的瓣落。
灵台县的花都开了,满园的花树。
“诶,对,公子只要再往前面一点,就行了。”
“就可以摘下来了?”秦怀臻指着自己眼睛上的布。
“这就得您自己走了!”扶着他的侍者突然撤开手,害得秦怀臻一个踉跄。
晏清刚要上前扶他。
“不用!扶了就不灵了!说不定连花饼都没了。”秦怀臻定了定,继续往前走。
他们现在的位置处于灵台县的春色园,每年的这几天,大部分讨人喜欢的花都会竞相开放,呼声最高的莫属樱树桃树了,洒在行人的肩上,姑娘家的发缕上。
每次都有好多参加完成人礼,慕名而来的人到此处欣赏。
这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灵台县几年前兴起的“遇花如遇人”的习俗,蒙眼摸到的花就会是自己另一半的化身,还能得到此类花的花饼。
当然入园要钱就是了。
晏清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秦怀臻一同走着。
“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个?”晏清问。
“听说挺灵的,就想来试试。”秦怀臻双手举在前面晃着。
“什....”晏清还没问出口,秦怀臻就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瞬间有些重心不稳。
秦怀臻伸出手,拉住晏清的肩稳住了,嘴角上扬着说。
“我可没那么脆弱。”
“你刚才明明就要倒了,这还不脆。”晏清看着秦怀臻,他放弃了自己先前看到的大花树,而是十足有把握地蹲下来。
“我跟你说,的亏刚才那个人,看我找到了什么!”
秦怀臻有些兴奋,摆动着草丛,拿出一个木盆栽,外形似云雾斜云一般,中间开着橘色的花蕊。
侍者看见后眼前一亮说:“哎呀,公子您找到我们园里的好东西了,其他人都没有您的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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