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为官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瑞纱
农家子的为官路 分卷阅读86
怀大志,为国者计,为民者计……但学生之所以想科考,是想保护家人!如果学生连家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谈何其他?”
秦康泰痛惜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心无大义,为官者不为国,不为民,只为家?堂堂大丈夫,拘泥那一亩三分地,如此目光短浅,有甚出息!”
叶君书再次磕头,“请先生帮我!”
秦康泰恨铁不成钢。
“今年的院考,学生想去一试。”
秦康泰一听,顿时怒了,他一拍桌子,喝道:“什么时候你竟变得如此好高骛远?三年多未上学就已经落后别人一步,基础如此薄弱,你心思浮躁,文章写得更是一塌糊涂!拿什么跟别人比?”
就叶君书现在的学识来看,过个两三年去院考方有点把握,三四个月就妄想把差距补回来不成?秦康泰瞪视下首这个向来最爱惜的学生,心中失望不已。
叶君书执意道:“学生可以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试,考上秀才,才算是真正的踏上科举之路,叶君书不想错过任何一次机会,这个事他思考良久,先生有先生的考虑,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
三四个月虽然有点赶,但他全力以赴,未尝没有一搏的机会,他了解过了,院考基本考的都是比较基础的,用现代的解释就是考四书五经内容的填空题,翻译简答题,写作文还有作诗。
他并不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先生肯教导他,指出他不足的之处,他一定能进步飞速的。
秦康泰失望道:“你走吧,你这样的学生,老夫教不了。”
“先生!”叶君书不敢置信地抬头。
秦康泰不再说话,他站起身,不再看叶君书,直直离开。
门一打开,一直趴在房门偷听的秦耀良顿失依靠跌了进来。
“呃……”秦耀良眼神飘忽。
秦康泰瞪他一眼,冷哼一声,挥袖而去。
秦耀良缩缩脖子,见秦康泰走了一段距离,顿时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子舟子舟,你先起来。”
他连忙扶起叶君书,让他在座位上坐好,一边给他揉膝盖,一边解释道:“子舟你别生气,我阿父就是这样古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是爱之深责之切,过几天他就能想通了。”
子舟明明那么厉害,自己都整天挂在嘴里拿来当榜样,如今子舟愿意考科举了,反而甩起了脸色,秦耀良真是不理解他阿父在想些什么。
叶君书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勉强笑道:“没事,是我让先生失望了。”
“才不是,我阿父一直都很看重你的,有时候连我都要嫉妒!子舟你放心,还有我在呢!你的这些文章先留在这里,阿父肯定会忍不住批阅的,到时我再拿给你!”
可见秦耀良在在外头什么都偷听到了,不过他是站在子舟这一边的,他觉得子舟没有错啊,既然决定科考了,那今年去院考,不应该大力支持吗?怎么阿父还生气上了?明明这么多年来最想子舟去科考的就是阿父自己……
这不是在无理取闹吗?
秦耀良不理解他阿父的行为,叶君书却是了解的,先生是对他失望了……叶君书的想法的确是改变了,他太过急切的渴望权势渴望地位,心思浮动了。
而读书人,最忌的就是这个,一旦急功近利,就失了本心,无论是在学术还是心境上,再难进步。
恐怕先生从他的功课中看出来了。
他闭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秦耀良笑道:“师兄,你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秦耀良见叶君书已经恢复往常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真没事?”
叶君书摇头,含笑道:“我不还有你吗?你会帮我的吧?师兄?”
“当然!”秦耀良拍拍胸口,连连保证,“我一定帮你!”
“嗯,我可指望你了。”叶君书拍拍秦耀良的肩膀。
“你放心!”
“好了,我该走了,回去看到师姆,就麻烦你说一声,我不过去吃饭了。”
“别啊!”秦耀良连忙阻止,还想继续说,叶君书就道,“先生现在正生气,看到我会更气,我还指着他尽快消气呢。”
秦耀良一想觉得有理,便没再出言挽留。
秦耀良将叶君书写得文章放好,两人偕同走出去,外头院子几个年纪相仿的学子似乎在说些什么。
叶君书略略看一眼,应该是童生班的课间休息时间。
先生的私塾有两个班,一个是初学班,一个是考上童生班,童生班都是已经考了童生准备考秀才的,大多年纪比叶君书大一点。
叶君书念书时只有秦耀良一个最熟的,其他不过点头之交,多年未见,早就互相不认识了。
所以他没过去打招呼,直接朝大门口走。
“……临江边道的那帮土匪,着实可恨!朝廷怎么还不派兵剿灭他们呢!”
“是啊,这都多少人命了,往后谁还敢打那里经过?”
“就是,我叔父如今往南跑商,都得聘好多打手才敢走,平日里都不敢跑货了。”
叶君书捕捉到几个关键词,突然停下脚步,临江边道?土匪?跑商?人命?
秦耀良走了一会儿,发现突然变成他一个人,忙回头,见叶君书停在后头,似乎在听那些学子说话。
他倒回去,“子舟,怎么了?”
“哦,没什么。”叶君书回过神,继续和秦耀良往外走,“我方才似乎听到临江边道那边又闹匪了?”
“可不是吗?”秦耀良显然也是听了消息。
“年初就有一起,听说是那商队里有个人和那帮土匪里的人有过节,所以抢了钱财不说,还将商队的人杀了,只逃走了几个,可惜这事报上去,就走个流程,官兵们往那里晃一圈,说没抓到人,就没着落了。”
秦耀良摇头叹息,所以他才不想科考,官和匪没什么两样,他是不想进入这个大染缸的,还不如窝在这个小县城里做个写书的居人。
叶君书不自觉拧眉,“那你认识那商队里的人吗?”
秦耀良摇头,“不认识。”而后疑惑问,“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
叶君书也不隐瞒,“我有个玩伴,前几年离家去跑商了,这不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有点担心。”昊子哥一去多年,也没个消息,叶君书还真担心他有没有遇上什么意外。
秦耀良想了想,道:“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听说那家商队是南方那边来的,应该没什么关系。”
叶君书听了这个,心稍安。
他思索了下,又问:“师兄,你对临江边道的那帮土匪,了解吗?”
秦耀良眉一扬,“那你可问对人了,我可是听过很多小道消息的,据说……”
叶君书从私塾离开时,已经临近中午了,他想了想,就去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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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吃了个饭,顺便看看他认识的老板和胖叔他们有没有受影响。
幸好胖叔他们人无恙,只是酒楼的生意更差了。
叶君书没有久留,他准备去买点肉,就回家去。
他之前来过县城这么多次,早把这个县城的大街小巷摸熟了,自然知道从哪里走能更快到达市场,还能尽量避撞见明家人。
只是到了市场,叶君书没看到那个十分熟悉的摊位,一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再看看四周,另外一家猪肉摊还在,还有几个曾经一起侃过大山的摊主也在,其他的,都不在了。
叶君书心中疑惑,他走到那家猪肉摊位前,“大叔。”
“客官可是要点什么?我家的猪肉都可新鲜,您看是要白板还是五花肉还是其他?”
“我要五斤白板,五斤五花肉吧,顺便那些筒骨我也要了。”
“好嘞!”
叶君书望望四周,状似不经意地,“大叔,另外一家猪肉摊的雷叔怎么不来卖猪肉了啊?”
切肉的大刀顿了顿,那大叔埋着头没说话。
叶君书继续道:“大叔,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年前经常来找你们聊天儿的舟小子啊!”
大叔讶异地抬头,仔细打量叶君书一会儿,这会儿倒是认出来了,“真是舟小子啊!”
叶君书含笑点头。
那大叔的态度热情许多,他憨笑道:“变化太大,大叔一下子没认出来哈哈……”
“小子也有一段日子没来了,不记得也正常。”叶君书又将问题绕回来,“雷叔呢?好久没见他了,怪想他的。”
大叔显然知道眼前这个小子和老雷关系好,这会儿也不藏着掖着了,他警惕的左右张望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老雷这会儿应该是在家吧,就顺着这条街道直走,尽头左拐的胡同里,问问就知,你……唉,到时好好劝劝他,人死不能复生,看开点。”
叶君书心下一惊,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谁死了?”
大叔摇摇头,却是没再说了。
雷叔未再契,只有盼哥儿一个相依为命……
叶君书越想越不安,转身倏地往大叔指的方向跑去。
大叔愣了下,往后追了几步,“那肉你还要不要了?”
叶君书无暇顾及,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别是盼哥儿出事了吧?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叶君书语无伦次的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地方,他的脑仁壳一抽一抽的直疼,简直无法思考。
终于看到路人指的位置,却看到巷子口那家门口聚了一群人,叶君书数了下,跑过去拍拍最外头的一个矮壮汉子的肩,“大叔,请问这是卖猪肉的雷屠户家吗?”
“是的。”那大叔打量了叶君书一下,“你找他有事吗?”
“我听说他家出事了,就来看看。”
“哦,你也听说了啊!雷屠户家挺可怜的,哎!”大叔摇头叹气,指指里面,“雷屠户人就在里头……”
叶君书忙挤进去,“借过,麻烦让让。”
他挤到前头,目光往四周一扫,院子后头的屋子门口,还有几个衣着朴素的农家汉子和哥儿,背对着他,隐隐还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叶君书连忙走进去。
“老雷,你这样下去,不是让盼哥儿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都两天两夜了……”
“可不是吗?盼哥儿也傻,怎么就偷跑回来了呢?”
“是啊……”
叶君书定睛一看,急剧冲击的画面让他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
地上,满身红肿淤青狼狈不堪的雷叔紧紧的抱着盼哥儿,目光呆滞,然而盼哥儿的头无力地倚在雷叔的手臂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还隐隐发青,早已气绝多时,叶君书却还记得当初盼哥儿鲜活的俏皮模样,俨然历历在目。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他踉跄前行,跪到雷叔身边,看看盼哥儿,看看恍如行尸的雷叔,满心悲伤苦涩,“雷叔……盼哥儿……怎么会……”
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君书不敢置信,求助看向人群,这些面露怜悯不忍的百姓,应该就是雷叔相熟的邻居,应该知道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盼哥儿不是好好的待在他外祖家吗?怎么会回来?怎么会回来?怎么会遇害?
一旁的几人面面相觑,但看这个陌生的小伙子跟雷屠户家是相熟的,再看雷屠户一副失魂的模样,便你一言我一言的开口了。
“这是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那位明二爷的人不知怎么去了市场,然后似乎是看雷屠户不顺眼,掀了他的猪肉摊不说,还打了雷屠户一顿,好几天没下来床……”
“盼哥儿这个傻孩子,听到这个消息,担心他阿父,不顾劝阻偷偷跑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走了风声,那些人看到盼哥儿竟然想直接抢了去!强盗啊!简直不是人!”
“雷屠户拼死拖着不让盼哥儿掳进明府,在明府大门口闹开了,后来……盼哥儿竟自己撞了石像,当场就……没了……”
“那些人见盼哥儿没了,嫌晦气,就扔开了,我们偷偷将雷屠户父子送回来,雷屠户自醒后,就一直抱着盼哥儿,已经两天两夜了……”
“听说盼哥儿定亲那家就在现场,可是就算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来岳父差点被打死,自己的定契夫郎被掳走,竟然连出头都不敢,呸!”
“唉,明家那帮人谁敢惹?死了也无处伸冤,连县令大人都帮着为非作歹,我们平民百姓,还能怎么办呢?”
“是啊……”
叶君书看着盼哥儿,听着邻居们的叙述,双眼发红,慢慢握紧双拳,青筋直绷,明家……又是明家……
明家!
“小伙子,如果可以的话,就劝劝雷屠户,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盼哥儿早日入土为安吧。”
“是啊,我们都劝不动,一直让盼哥儿这样,也不是回事……”
叶君书眼眶发红,泪光闪动,这是他自双亲去世以来,第一次离死人这么近,而他丝毫不觉得害怕,虽然他和盼哥儿相识就短短几个月,但是雷叔和盼哥儿都很照顾他。
人与人的缘分有时就这么奇怪,他对盼哥儿虽然没有那种想法,可是对他来说,盼哥儿就像是他朋友,和他弟弟一样,却偏偏仗着年纪比他大点想要照顾他……
他还想着,等盼哥儿结契,他当他外家兄弟的,这样就不用怕夫家仗着他外家没人欺负他了……
而盼哥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前儿还横眉竖眼的跟他斗嘴,再次见面,却那么安静,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对他瞪眼,再也不会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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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吵嘴吵赢了后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了……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叶君书看了好久,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他狠狠闭了闭眼。
虽然现在天气不热,路哥儿还没有腐臭,但事已至此,对盼哥儿来说,入土为安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叶君书抖着手覆上雷叔冰冷的大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雷叔,盼哥儿在天之灵,不会愿意看到您这样……您舍得让他……走得不安心吗……”
天色灰蒙蒙的,乌云密布,层层压得人似乎喘不过气来。狂风呼啸,吹得枝桠沙沙作响,摇摇欲坠,轰隆隆的闷雷响声不断,一道道粗长的闪电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大雨骤降,顷刻间把天地变成白茫茫一片,片刻不息的敲打着一切,雨水顺着瓦砾而下,汇聚在凹处,从屋檐上流下,打在地上汇成溪流。
“路哥儿快点!快点过来!”
走廊上,小小的人儿迅速往里屋方向跑动。
窗口边,几颗小脑袋齐齐露在上头,滴溜溜的大眼看着外头迅速跑动的小孩。
路哥儿刚跑进门,小山就急急上前,大巾覆在路哥儿的脑袋上,“赶紧擦擦,衣服湿了没?要不要换身?不是说了不要在门口等吗?”
“我没事,二哥,衣服没湿。”路哥儿按着大巾擦打湿的脸,担忧道,“大哥还没回来……”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呀?”勤哥儿眨巴着眼睛问了又问。
小山看看外面的天,已经到夜晚了不说,还下如此大的雨,大哥可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大哥不在,他就是家里的主心骨,不能让弟弟们感到不安。
于是他镇定地道:“大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我们再等等,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路哥儿还是不放心,大哥是去的县城,万一遇到明家……
小山坚定道:“我们要相信大哥!”
路哥儿迟疑地点点头,心中还是很不安。
小山带着弟弟等了好久,久到每个弟弟平均都问了十来遍大哥怎么还不回来,怎么不见大哥,小山为了安抚弟弟们,说的口干舌燥。
可惜到了晚上睡觉时间,还没看到大哥,基本都是大哥哄着睡的双胞胎,闹了一会儿,掉了几颗金豆子,才委委屈屈地睡着了。
小山擦一把虚汗,觉得双胞胎越来越难搞了,也不知大哥怎么把他们训得服服帖帖的,他扭头看看,勤哥儿也抱着小被子睡着了。
只是路哥儿,还开着窗,蹲在板凳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留意外头的动静。
小山走过去道:“路哥儿,你回去睡觉吧,我来给大哥听门。”
路哥儿摇摇头,忧心忡忡道:“二哥,我睡不着,我也一起等大哥吧。”
小山又劝解几句,实在说不动,只好和路哥儿一起,留意外头的动静。
小山和路哥儿一直等啊等,等到两人都抱着双腿打起瞌睡,等到了下半夜,路哥儿突然惊醒,猛地跳起来,“大哥回来了!”
小山被闹醒,他揉揉眼,困意稍减,下意识跟在路哥儿后头跑,“路哥儿,先戴上雨笠!”
此时雨势已经变小,没再打雷闪电,但仍淅淅沥沥,路哥儿披上雨笠,就兴匆匆地跑去开门。
外头,浑身湿透的叶君书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如果是胆小的哥儿,说不定还会被吓到,但路哥儿是扬起笑脸,跨过门槛兴冲冲地跑过去,“大哥,你终于回来啦!”
路哥儿伸出小手抓住叶君书的手,湿漉漉的,冰凉凉的,他顿时关心道:“大哥,赶紧去泡个热水,可别生病了,二哥在灶里放了好多柴火,一定还热乎乎的……”
他拉着叶君书的手就要往家里走,然而对方并没有顺势挪动,他没拉动,路哥儿疑惑的回头,仰起小脸,“大哥?”
手掌传来温热软绵的触感,却温暖不了他心口的温度,叶君书缓缓低下头,嘴唇动了动,“盼哥儿死了……”
路哥儿愣愣地看向叶君书,似是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惊恐地张大眼,小脸刷白。
“大哥!路哥儿,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进来啊!”
小山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都没见人进来,忙跺跺脚,赶紧找了另一身雨笠,披了跑出去。
叶君书已经回了神智,他牵着路哥儿进屋,关好门。
路哥儿呆呆的被他牵着,仿佛失了魂。
小山已经匆匆跑去厨房给叶君书打热水了,大哥一路淋雨回来,肯定受冻了。
“大哥,衣服我已经放好了,你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小山一见到人就赶紧催促道,叶君书勉强扯了扯嘴角,下意识想摸摸小山,但看到自己湿淋淋的手,终究没摸上去,转身进了浴房。
小山没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他正盯着厨房团团转,大哥那么晚回来,应该已经饿了,煮碗热腾腾的汤面,暖胃,嗯,还得煮碗姜糖水,驱驱寒气。
小山正忙活着,看路哥儿站在门口,就想喊路哥儿过来烧火,谁知路哥儿一动不动的好似没听到。
小山走过去,帮路哥儿解下雨笠,摸摸他冰凉的小脸,关切道:“路哥儿,你困乏了?赶紧回屋睡觉吧,大哥已经回来了。”
路哥儿没点头也没摇头,他转身一声不吭的往走廊走。
他整个人浸泡在热水里,感受着窒息的感觉,冰凉的身子一点点变暖,叶君书才变得神一点。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还留着他用力过度产生的指痕,隐隐作痛。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雷叔让盼哥儿下葬,其他一应事务邻居们都早已经准备好,只等着盼哥儿入殓。
他随同大伙儿一起,一起将棺材埋进土里。
正是花儿一般鲜艳的年纪,盼哥儿就停留在这一刻……
叶君书闭闭眼,再睁开眼时,双眸漆黑如墨,看不出一丝情绪。
从浴房出来时,叶君书已经看不出应异常,他看小山煮了姜汤又煮了面,欣然接受,然后让他赶紧回去睡觉,剩下的他来处理。
小山的确困了,见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了,便打着哈欠回房,没一会儿就躺双胞胎旁边睡着了。
叶君书虽然没感觉到饿,但也没辜负小山的心意,将姜汤和面都吃了下去,喂了一肚子的汤水。
他全无睡意,在走廊走了一会儿,就看到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的小人儿。
叶君书走过去,蹲下身,伸出双手,将他抱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路哥儿,别怕。”
路哥儿蜷缩在叶君书怀里,一直在发抖。
叶君书心中有片刻后悔,他不应该和路哥儿说这事的。
良久,路哥儿似乎平静下来,他抬起头,双眼通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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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泪痕一片,“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上辈子盼哥儿有没有遇害,那些人才来没两天,他就被掳进府了,而且亲生兄弟接连惨死,对他打击过大,他那段时间恍恍惚惚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多少人遇害了,不知道谁遇害了,他都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一点记忆也没有,满脑子只有哥哥们和勤哥儿的死,只想着自己为什么还没死……
他只是听大哥说起盼哥儿才知道这么个人的……
叶君书将路哥儿紧了紧,哑声道:“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路哥儿抱着叶君书泪流不止。
“他们还会害死很多人吗?”
“不会的……”
叶君书哄睡了路哥儿,抹去他的泪痕,轻轻叹口气,即使在睡梦中也默默流泪的路哥儿,什么时候才能消除他心中这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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