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芳菲--昙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Noo朱颜辞镜
周弘时常想,就这样掐死他吧,这样他就永远爱我了……看见他和别人稍微亲近一些,又想,他竟然心里有别人,无法容忍,一起死吧……他几乎要被自己癫狂的执念逼疯。
终于离了他身边,刻意不去深究,刻意不去探听,他断了和国内朋友们的所有联系,周家父母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又怎么可能去周弘面前说。
周弘知道他有隐情,李飒予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大概又是为了家人吧……他是孝顺的孩子,舍不得妈妈和哥哥,也是当然。
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那一日刘晨要跟他讲的,就是这个吗?
李道予已经离开了。周弘独自陷进柔软的大沙发里,闭上眼睛,就是那一日久别重逢时候,李飒予脸上错愕和惊慌的表情。
他瘦了那么多……本来就没什么肉了,这回看上去就像个衣服架子,空荡荡的。李道予没有说,周弘也能想象得出,这十年,他大概过得不好。
忽然很想知道,他错过的这十年,李飒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都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的。
“喂,刘助理,给我查一下近十年李氏集团的情况,还有,李家二公子。我要详细的资料。”
李飒予已经失踪半年了。
张宇成和严海几乎把那一片山林翻了个遍,找到守林人的小屋时,却被告知,他们找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李夫人和李道予都松了一口气,至少知道他还是活着的,就有希望。
李飒予身上的伤实在不少,他自己从山坡上跳下去又摔断了腿,着实养了很久才好起来。守林人经常会遇到这种断手断脚的情景,所以固定的手法很专业,虽然缺医少药,李飒予的骨头还是愈合得很正。
这里是h城,与n城相邻。
李飒予想回去的,但是他的身体不大好了。
他时常感觉得到的头痛,越来越频繁。严重的时候,只剩下脑袋里嗡嗡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见。
短暂的失聪,还有,失明。
一觉醒来眼前一片漆黑是什么感觉,或者走路走着走着忽然看不见了。
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李飒予很明白,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大限将至了吧。
他幽微地为自己叹了一声。就算死,也要死在家人身边。他怕哥哥和妈妈不放心。
站在家门口,看见院子里李道予拄着拐杖在练习走路,护工小心地在一旁看着。
哥哥恢复得真快。脸颊上慢慢有了肉,有几分当年的风采了。岁月没有在他脸上刻上沧桑,那痕迹只在心上。
李飒予敲了敲门。
门房探出头来,看见是他,衣衫褴褛,风尘满面,连忙大呼小叫:“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夫人!夫人!二少爷回来啦!”
一时间院子里立刻热闹起来。
李飒予没有看其他人,直直走向了站着的哥哥。
李道予看清他的脸,一下子满目心疼:“飒飒,你的脸……”
“不碍事。”李飒予抿着唇笑了一下,“哥哥,你好起来真是太好了。我有一个人想要你见一见。他很思念你。”
李道予还来不及喜悦,就被弟弟拉着上了楼。
打开
弹指芳菲--昙华 分卷阅读36
电脑,连接网络,李飒予打开了视频。李道予看见通话另一端的人,名叫李昆一。
李道予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
“原谅我,哥哥。我用了早年你和高澜姐姐留下来的基因库,昆一是妈妈起的名字,小名叫元元。他是你和高澜姐姐的孩子。”
早在李道予昏迷不醒的时候,元元就见过爸爸。他拉着爸爸的手祈福,希望爸爸快点醒过来。
元元在英国。他的教育是成功的,李飒予下意识地避了母亲的插手。除了一个名字,李夫人没有关于孙子的任何一点信息。
李道予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情,接通了视频。
电脑那端,一个胖乎乎的小子一下子跳了出来,欢快地喊道:“叔叔!我好想你!也好想爸爸,他好些了吗?”
李飒予侧开身子,对李道予说:“哥哥,这是我最后瞒着你的一件事了。我怕你生气。”
李道予永远不会和他生气。大洋彼岸的那个小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第35章第35章
走廊上,李夫人一眼看见他的脸,惊呼一声,就要向后倒去。李飒予连忙跑过去,李夫人倒在了他身上。
“妈妈,你没事吧?”
李夫人颤抖着手来摸他脸上的疤,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滚了下来:“飒予……我可怜的孩子!”
李飒予轻声安慰着母亲,心底却渐渐荒凉。
只是到了这一刻,好想见见周弘。
就躲在远处,不让他发现,悄悄地看看他,应该没有关系吧。
因为童丹受到了惊吓,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所以婚礼一拖再拖。
周弘带她去试婚纱。
设计师lucas是一个年轻人,他的身价和他的年龄却一点都不成正比。
提前预约过,到了地方,助手直接把他们带了进去。
没看见lucas,童丹好奇地看着四处挂着的衣物,有些兴奋:“弘,你看你看,这些都是引领下一次时装周的潮流,实物比发布会更好看,我一定要提前预约座位……”
周弘百无聊赖地看着隔壁工作间散落遍地的设计图纸,心里轻轻一动。
这场景似曾相识,没有画完的图纸,散落在书桌上,可能,图纸右下角还会有一个花体英文书写的编号……
他着了迷般捡起一张图纸,去看右下角,确实有字,却不是编号,是一个英文字母l,lucas的开头字母。
图上画的也不是战机的设计图,而是衣物。
周弘闭上眼,用力说服自己,不要回想。
“不好意思,刚有客户,让您久等了……您脸色不好,不舒服?”
周弘回过神来,站在面前的是lucas,虽然衣物齐整,但周弘还是一眼看得出他刚整理过,甚至,微微敞开的领口中还能看得见鲜红的痕迹。
“没有。”周弘促狭地笑了笑。lucas腾地红了脸颊。
童丹已经进了化妆间,周弘暂时在沙发上面坐下,不可避地看见对面没有关好的会客室。
沙发背上只能看得见一只穿着黑色西服的手臂,闲闲地坐着,却能感受到狂妄的霸气。
那个大概就是lucas的“客户”吧。
周弘不置可否地侧开了目光。
半个小时后,童丹终于画好了妆,进了试衣间。助手提了白色的礼服上来,周弘只能也跟着进了男士试衣间。
衣物很合身。
lucas整理着新娘一直延伸到台阶之下的后摆,摄影师拿着相机,从不同的角度抓拍着。不能否认,新郎俊俏,新娘娇美,站在一起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摄影师不停地称赞着。
lucas对于自己的设计很满意,看得出,客户也很满意。
正欣赏着台上的那对新人,会客室的门忽然开了。里面的男人走出来,对lucas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径自走了。
lucas看上去挺失落的样子。
工作室门口,刚走出来的杨湛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看了地上的人很久。
李飒予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虽然捂住了眼睛,泪水却依然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明明早就知道,但是看到他们穿着礼服站在一起的时候,才明白那是怎样的痛苦。
曾经看过一个故事,因为不能结婚,所以要做他的伴郎,陪他走上红毯,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聆听结婚誓言……李飒予一直觉得很悲伤,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需要怎样的勇敢,才能看着你把戒指套在别人的手指上,还要微笑着祝福。
至少,他做不到。
杨湛一声不吭站在他面前,看他哭了很久。
李飒予从来不哭。
无论杨湛怎么虐待他,侮辱他,李飒予只是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咬着牙忍受。就算是被毒瘾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那也只是生理性的泪水。杨湛只是把他当成报复的工具,折辱他的自尊,折磨他的身体。摧毁他的内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抛弃了他的周弘。等到他终于崩溃,哀求他不要再说了,杨湛才会感到快意。
杨湛认识他十年了,从来没看见他这样哭过。
仿佛,世界都塌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站在他面前。
衣袖都湿透,泪水掉在地上,“啪”溅开小小的水花。
杨湛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耐心,竟然站在那里,看他哭了半天。
他忽然抓住他颤抖的肩膀,用力把他抓了起来,恶声恶气地:“哭什么,是他不要你,你为什么要哭?”
李飒予惊慌地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杨湛,泪水还挂在脸上,杨湛粗暴地给他抹去了,“脸怎么弄的?……算了,跟我进去。”
“不!”李飒予往后退,他两只手臂都被杨湛抓着,无力地挣扎。
杨湛冷笑,“胆小鬼!”不由分说把他拖了进去。
lucas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杨湛,叫了一声:“湛,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看见了跟在杨湛身后的那个人,低着头,手放在杨湛手中,他一下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站在台阶上面的新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双双看着这边的动静,一时怔住。
童丹后退了一步,不自觉地抓紧了周弘的手臂。
李飒予没有被找到,她知道的。
她以为李飒予已经死了。
悄悄抬眼看看身边的周弘,周弘英俊的侧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情绪。
杨湛转过身,抬起李飒予的脸:“别害羞,拍完了照片就带你去医院,预约最好的医生,我们把脸上的疤去掉。”
因为他一直低着头的缘故,所以杨湛一抬起他的脸,lucas就惊呼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啊!对不起!”
周弘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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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丹感觉他想走过去,但是最终没有。
杨湛对lucas笑了笑:“给我们准备礼服,要结婚礼服。”
lucas:“……”
杨湛不管李飒予怎么想,直接拖着他进了试衣间。李飒予的双手是他废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面前的人的战斗力,根本没把他的反抗放在眼里。
把李飒予堵在墙角,杨湛低头亲吻他的脖颈,刻意在显眼的地方留下了吻痕。
“我想做的事情,你最好乖乖听话。反抗的后果,你明白的。”
他能感觉到身下人的颤抖和僵硬。
不知为什么心情忽然好起来。
第36章第36章
强制给他换上衣服,李飒予像是一个漂亮乖巧的玩偶,低着头,任由杨湛把他脱光,又一一穿上他选中的衣服。
他最满意李飒予这样任他摆弄的样子,总是想对他做些过分的事情。
虽然,他做的不算少了。
周弘换完衣服出来,正好看见杨湛和李飒予在台阶上面拍照。
两人换了同一款式的黑色礼服,做好了发型,垂下来的过长的头发被整整齐齐梳起,李飒予脸上的疤痕失去了遮挡,更加显眼。
周弘站在台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的人。
他看不到他脸上的疤痕,在他眼里,李飒予依然是玫瑰一样芬芳美丽,只可惜,现在,他已不是他的玫瑰。
李飒予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睛,杨湛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旁若无人亲了上去。镁光灯闪过,杨湛换了个姿势,继续亲吻面前的人。
周弘如同被定住,他站在原地,能清楚看到这个吻每一个细节。杨湛辗转吻着,李飒予不肯开口,他用力捏了一下他的下巴,应该很疼,李飒予张开嘴,让对方鲜红的舌头探了进去……
周弘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
他的灵魂仿佛已经不在了。不然,他何以放任自己最重要的人被人这样侵犯,这样侮辱?而他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一步都迈不出去,没有理由,也没有勇气。
他恍惚地想起自己的心魔,大概去除心魔的时候,把那些心爱的,也一并去除了。
李飒予的眼眶是红的,眼中有泪水,将落未落。
他的玫瑰怎么会低头呢。李飒予一直是骄傲的,矜贵的,像贵气内敛的美玉。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不敢抬起头,甚至不敢看他。
他为什么哭?是为我吗?
周弘的心都要裂开了。
就在他就要冲过去拉开他们的时候,一双手柔柔挽上了他的手臂。
童丹别开了脸:“我换好衣服了,我们走吧。”
周弘想,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难看至极。
等到周弘和童丹走后,杨湛才放开李飒予。他从来没有牵过他的手,也从来没有像情人一样拥抱过他。他抱着李飒予又拍了几张照片,有些迷恋这样的感觉了。
lucas一直脸色难看。这时候才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冷着脸对杨湛说:“湛,有时间聊两句吗?”
杨湛从不为谁守身如玉,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李飒予不属于这一类。他曾经是杨湛复仇的对象,后来是他的玩物。杨湛不再仇恨之后,他变成了杨湛的炮友。确切说,每一次都搞得像和奸一样,杨湛总是会威胁他,恐吓他。不然,李飒予对于这些事情根本不愿想,更别提去做。
lucas是杨湛的新兴趣。
杨湛哄好了lucas走出工作室,乘电梯下了楼,看见李飒予还没走,他站在电梯口,垂着脑袋,很委屈的样子。
杨湛道:“还没走?怎么,在等我?”
李飒予欲言又止。踌躇了很久,才呐呐地说:“你能不能帮我叫个车,或者给我家里打个电话?我,我看不见了……”
李飒予的身体恶化得非常快。当天晚上就住进了医院。
并不是第一次失明了。只不过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恢复,所以他没有太在意。
而且眼前挥之不去的幻觉,已经让他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看见幻觉以为是梦境,其实他还醒着。失明的时候,能够看见幻觉,所以当视力恢复了,却以为依然逗留在梦境中。
颠倒了黑夜和白昼,混淆了现实和虚幻。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他非常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无可奈何。
他记得很多年以前,曾经有人跟他讲过,要寻找内心的平静。
回想半生,不就是为求一个平静吗?
现在换了自己躺在病房里,哥哥和妈妈每天来看他。
他现在非常配合治疗,但是医生却不再治他了。
他透过病房门上面的玻璃,看见妈妈和哥哥站在走廊里跟医生说话,妈妈拿手帕擦着眼泪,哭倒在哥哥怀里。
自己病的真是严重啊。
虽然早就知道了。
陈医生给他量一量体温,换完了盐水,坐在他的床边,对他说:“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哪里都疼。
他难受得分不出来到底是哪里要更疼一些。好像是肚子,好像是手臂,好像是断掉长好了的腿,又好像是脑袋。
身体像是过度透支使用的木偶,已经从内部开始朽坏。
“医生,我还有多久?”
陈医生摸摸他的脑袋:“你不要乱想。我已经安排了化疗,你会好起来的。”
李飒予笑了笑:“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等我好了之后,我要每天骑自行车上班。等到三月份的时候,就去北海道赏花,十一月去乞力马扎罗山滑雪……对了,还要去游乐场,虽然这么大年纪去游乐场很奇怪……还有,想做一名建筑师,设计独具风格的房子……”
从前,他的心理医生无限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设想一下未来,他不能只为了等周弘而活。现在,他终于走出自己画下的牢笼,这未来却如此让人遗憾。
他说的很慢。陈医生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出了病房。
他不敢再听。
周弘陪童丹试完婚纱回来之后,整个人一直有些恍惚。
闭上眼,似乎就能看到那个人被人那样对待的场景。
助理给他调查的关于李飒予失去的那十年,他熬夜看完了。
以为看完了自己就能够得到安慰,可是,只换来他无法忽视的心痛。
在周弘不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他过的一点都不好。心安理得的只有周弘,自己欺骗了自己,自己蒙蔽了自己,刻意回避,刻意疏离,他以为不知道便不会难过,便不会牵挂,却怎么想得到,一朝得知那些错失的年华,竟然会痛成这个样子。
周弘从来没有放下过他。
李飒予依然是他最爱的人,但是,他已经不再像少年时那般莽撞,喜欢一个人,就要时时刻刻守在身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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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情藏起来,就能够若无其事,在这金碧辉煌的荒芜人间,像千千万万人那样走过。虽然寡欢,却心安;偶得音讯,会喜忧。
这便是父母一直期待的自己的模样吧。
周弘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好。
他不再是那个没有了谁便要死要活的周弘,也不再追求虚无缥缈的感情。这世间的深情或许都是一样,藏于内心,埋于光阴,静待尘埃落定,盖棺定论的时候,尘埃四起。
他已经能够很好掩饰自己的心情。
不为人所知,便能够连自己也欺骗。
助理敲了敲门:“周总,有访客。”
第37章第37章
被打断了思绪,周弘刚想说没有预约一概不见,忽然记起来上次李道予过来的时候。
“谁来了?”
助理没有回答,直接推开门,周弘不能责怪她拦不住这个人,因为他自己也不敢拦。
“伯母,您怎么来了?”
周弘看清来人的瞬间,立刻站了起来。他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亲自迎上来。“伯母,这边请,坐。”
虽然李夫人依然妆容致,一张脸保养得体,但是,她已经不再是周弘记忆中那个有些凌人的伯母了,现在的李夫人,眼角有掩不去的细纹,岁月到底还是在脸上刻上了痕迹,沉淀下来的气质矜持清贵,那带着愁绪的眼神,竟然有几分像李飒予。
她异常憔悴。眼眶是红的,大概刚哭过,绞着帕子的手有些枯瘦。声音勉强着平稳沉着:“周家侄儿别来无恙,听说你回来了,我一直想抽空来拜访。”
周弘知道李夫人对他和李飒予的事情一直相当反对,所以是没指望过什么好待遇的。她是李飒予的母亲,就算冷言冷语,周弘也只能受着。
乍然一听这客气的话语,周弘就有点惊讶。
上次李道予来找他,他能想到是为什么,但是,现在李夫人上门,周弘就不能捉摸了。
“伯母说这话,太折煞我了。我母亲在澳洲,也时常想念您。”
李夫人客套地回了一句:“我也非常挂念她。你妈妈还好吗?”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周弘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那个,飒予他,还好吗?上次他被绑架,没有找到他,我很抱歉……”
周弘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李夫人眼泪已经一串一串往下掉了。周弘吓了一跳:“对不起伯母!我不该提这个的!您放心,我不会再纠缠飒予了!……”
李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我不怪你……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求你。”
周弘连忙道:“伯母不要这样说,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忙。”
李夫人抽泣着,眼泪又掉下来:“周弘,你是个好孩子,以前,我有诸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希望你看在我是一个母亲的份上,不要计较。”
周弘吓到,李夫人竟然给他道歉!虽然当年他和李飒予闹到后来那个样子,他心里确实是怨恨面前这妇人的,但是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周弘也已经不是是非不分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还对当年的事情念念不忘。
周弘慌忙说:“伯母不要这样,我担待不起。”
李夫人抹着眼泪:“你不要多话。这么多年了,飒予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我请求你,能够去看看他。他很想你。我知道你要结婚了,不管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求你去看看他。”
周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伯母,你说什么?”
李夫人眼泪止不住:“好孩子,这个请求会给你造成困扰,你的未婚妻一定会不舒服。但是求你答应我这个心碎的母亲的请求吧!”
周弘反应过来,但是,“伯母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我记得……”你明明是反对我们的。
还是说……
李夫人怔愣:“你不知道吗?飒予他脑袋里长了东西,医生说他活不长了。”
李家的家宅没怎么变过,李道予和李夫人坐在客厅里,看见他来,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李道予说:“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肯来。”
周弘抬起头看了看楼上,轻声问:“飒予没事吧,他怎么样了?”
李夫人说:“睡着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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